《朗讀者》中米夏的俄狄浦斯情結

一、將心靈深處的嘴唇是否在正確的方向發展作為德國作家，《讀者》被翻譯為39種語言，并在世界推廣。這是第一本關于聯邦時代的論文獎。這個飽含愛、罪惡、秘密與救贖的故事改編成電影后,奪得了第81屆奧斯卡金像獎。弗洛伊德認為文學欣賞中審美享受產生于一種來自性欲的滿足,只有滿足了這種欲望,才能使觀賞者的心靈深處產生巨大的快感。故事中米夏與漢娜的愛情勾起了觀賞者心靈深處的無意識本能欲望,令觀賞者獲得享受。在獲得審美愉悅的同時,有必要了解和探討米夏的“俄狄浦斯情結”的多發原因,以期從中獲得有益的啟發。二、“俄狄浦斯情結”的出現故事發生在二戰后的柏林。戰敗國德國處在盟軍和蘇軍的管制中,萬事蕭條、百廢待興。15歲少年米夏愛上大自己21歲的電車售票員漢娜,每天放學后就去和她約會。開始是做完愛再給她讀書,后來就變成先朗讀后做愛。兩人相互吸引、愛慕,但這段性愛關系持續不長,以漢娜不辭而別告終。這段經歷影響了米夏的一生。他對漢娜的依戀使其之后再也無法同其他女性(包括他的妻子)建立愛情關系,正如書中所寫:“曾經漢娜難為水......我不再去愛人”,“跟妻子一起生活,我一直無法克制自己,老是把這段日子同我跟漢娜的生活進行比較。”每次跟妻子擁抱,老感覺不是味兒,“她碰起來、摸起來不是味兒,她聞起來也不是味兒,味道總不對……”離婚后,米夏也曾想尋求一種更加良好的男女關系,卻發現他要尋覓的女人要有那么點像漢娜,“摸起來、碰起來要像她,氣味和滋味也要像”。米夏的這種擇偶傾向,在弗洛伊德看來,正是由于所謂的“俄狄浦斯情結”。弗洛伊德認為:所有人都可能面臨與俄狄浦斯同樣的命運,具有共同的“俄狄浦斯情結”。“俄狄浦斯情結”指以本能沖動力為核心的一種欲望,亦稱戀母情結,這種戀母情結與男人選擇的愛情對象有相當密切的關聯。弗洛伊德在考察兒童時期性發展的各階段后得出了結論,每個兒童在最初階段都通常表現為自戀的狀態,即自我之愛。到他稍懂事的時候,就會開始選擇外界愛戀的對象,從而進入到俄狄浦斯情結階段。弗洛伊德認為,俄狄浦斯情結是個體成長最為重要的關鍵期,如果不能順利地通過這個階段,就會在以后的發展過程中,導致個體停滯于兒童某一時期尋求快樂的方式,也會造成男人在選擇伴侶時的某種偏好。弗洛伊德提到每一個人多少都會有一些“戀母情結”,這是一種兒時對母性柔情眷戀的固執,正常人選擇對象的態度總會保留有一些“母體原型”的痕跡(如年輕人對成熟婦女的愛戀)。同時,根據弗洛伊德的認同理論,認同作用是與另一人情感聯系的最早表現形式。美國心理學家卡爾文·霍爾總結了弗洛伊德的理論,發現其幾種類型的認同:(1)自戀認同,即自戀情緒擴散到與自己相似的人和物。(2)目標認同,即把他人的人格視為自己的人格榜樣,因為他人正在獲得自己想要獲得的目標。戀母情結的本質是相似和互補。米夏對漢娜情有獨鐘與這一理論相吻合。米夏身患重病偶獲漢娜相助,為了表示感謝來到漢娜的房間。在漢娜的房間里,米夏第一次感受到了非比尋常的快樂。米夏喜歡聞漢娜身上新鮮的香汗味兒,愛她那潮濕滋潤、冒著皂香的肉體,聽憑她給自己抹肥皂。她還教會他做愛時如何獲取歡愉……從相遇、相戀到相處,無一不透露出米夏對漢娜的特殊依戀:性的刺激和對成熟女人的迷戀。而漢娜亦以她充滿母性的關愛和柔情撫慰了在孤獨中飽受肉體和精神創傷的米夏,使他感受到愛的潤澤和家的溫暖。可見,漢娜充當米夏的情人的同時,也充當著母親的角色。三、美夏“俄羅斯迪普斯感覺”的激勵分析(一)家庭環境對美國夏季的影響1.“情”“書”“真”“反思”小說中,作為一家之主的父親是個拘謹沉默的人,他既“不大會表達對我們的感情”,也“不善于回應我們對他的感情”,以至于米夏相信,在他那沉默木訥的外表下,一定埋著什么精神寶藏。作為大學的哲學教授,深思、閱讀、著述、教書就是他的全部生命。一旦進入思考狀態,就無法擺脫他的工作。家庭成員對于他來說就像家里寵物一樣,需要時才會眷顧一下。當孩子要同父親談話時,也同他的學生一樣,要跟他預約。父親對于米夏來說,陌生而又冷漠。2.母親的可與第二級小說中米夏的母親被提到的次數極少,但在米夏少數幾幅栩栩如生的幼年記憶里,總是充滿了母親對自己的寵愛與呵護:冬天寒冷的清晨,母親總會為他準備一盆熱水,并在爐子前邊擺上一只小凳子,讓他站在上面,給他暖暖和和地洗臉或穿衣。這種溫暖帶來的舒適感深刻地留在米夏的記憶里。3.民法的教育與母親的關愛是米夏進行情感關愛的基礎米夏排行第三,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妹妹。哥哥大米夏三歲,兄弟倆從小就經常打架,后來改為斗嘴。哥哥這兩種斗爭本領比米夏高強。即使米夏決定不再還擊后,哥哥仍常找茬。而妹妹“似乎不調皮一點就不能把自己突出出來”。姐姐倒是可以吐露心聲,米夏就曾經向她傾訴青春期秘密。雖然她會以一種愛護和關切的方式提醒,但米夏卻覺得“這比責罵還要讓人難受”。母親的寵愛、姐姐的愛護與父親的冷漠、兄妹的無理取鬧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加劇了米夏內心深處對母性之愛的渴望。在家里,米夏“有時也渴望,我那愛挑刺的哥哥,我那愛調皮的妹妹,是另外一種哥哥和妹妹有多好”。與漢娜相好后,米夏急切地想要擺脫這個家庭。即使與家人共進晚餐時,他也覺得“自己身雖在一起,心卻已遠去”,以至于“我是渴望成疾,渴望同那女人在一起”。(二)其他女性對美國夏天的影響1.“我”即“我”漢娜大米夏21歲,但米夏覺得她嫵媚生姿、風情萬種。從漢娜那里,米夏不僅感受到了性愛的歡愉,而且還對生活充滿了希望。不過,漢娜并沒有讓初涉性愛的米夏沉溺于纏綿,而是以長者身份督促米夏把生病期間落下的功課全部補上,米夏因而胸中充溢著熱衷和信仰:“對于我的外表如何,我的穿著舉止又如何,還有我所取得的成績,以及我認為自己應該具有的價值等等,我一概都很不滿意……”遇到漢娜之前,“許多老師并不把我怎么當真,其他同學也不愛搭理我”;之后,米夏的生活發生了質的變化,“漢娜帶給了我這么多自信,我自己也驚奇萬分,我在學校的成績叫老師對我刮目相看,在女孩子面前已經不再縮頭縮腦”。2.生活與一個“美”的比較格特露德是米夏在滑雪受傷后,留下陪伴而生情愫。這是米夏惟一的婚姻。格特露德聰明、勤勞而又忠實。生活原可幸福充實,但米夏總是不自覺地把現在的生活跟當時的生活相比較,發現“她不是味兒,她碰起來、摸起來不是味兒,她聞起來也不是味兒,味道總不對”,格特露德總是不如漢娜。兩人都無法再忍受對方而分道揚鑣。3.漢現行的生活充滿熱情離婚后,米夏曾想尋求與其他女性建立一種更加良好的男女關系,但希望對方要有那么點像漢娜。當米夏試圖對她們講起漢娜的事情時,有的極端敏感,有的卻漠不關心,以致令米夏心生失落而“什么也不談了”。她們的態度與米夏內心中的漢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相比她們的自私與冷漠,米夏從漢娜那里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因而對生活充滿熱情。與漢娜在一起的日子,雖然也有爭吵,也有斗氣,但“每一件事情都富有意義”。(三)“漢業務”不同的情感根據弗洛伊德對文學創作的論述,文學創作與文學欣賞都與性的本能欲望相關。對于文學欣賞來說,由于作家的“升華”能力使其本能欲望幻想具有審美性質,而人們進行文學欣賞,實際上也就是分享他的本能欲望幻想,欣賞者也從他的本能欲望幻想中獲得了欲望的滿足。《朗讀者》主題融入了作者的某些經歷。施林克出生于納粹瓦解之年,稱:“它(主題)就是我這代人的主題。在故事中除了放進所見、所聞和所幻想的東西,還有我某些個人的經歷也融在了里面……通過漢娜和米夏,我想表現的是,第三帝國是如何在那些一起參與了建設和維護它的人身上打上烙印,如何給世界和戰后一代留下印記,它又造成了什么樣的罪惡感。”因此,《朗讀者》也是作者就德國人對罪責和罪行看法的表白。戰后德國滿目瘡痍,普通人流離失所,每日為最基本的生計奔波,親歷了納粹德國舉國上下的謊言、盲目與狂熱之后,整個國家都普遍彌漫著冷漠與麻木。這種麻木傳染到每個人身上:既包括集中營的施害者,也包括受害者;既包括審判者,也包括被告。這種情緒彌漫到每個普通人的生活中,沉沉地壓在每個人身上。是非、善惡、生死等基本倫理問題都不復存在。生活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米夏養成了目中無人、妄自尊大的習慣。他冷漠無情、極端敏感,“沒有什么能夠感動我、搖撼我或者迷惑我”,但“小小一個示愛的手勢居然會讓我如鯁在喉……”當米夏意識到出庭作證、還歷史真實,便可使漢娜脫離終生牢獄之災時,他卻選擇了沉默與逃避。在說出真相面對羞恥與保持沉默求得體面之間,他的自責與內疚更盛。米夏結了婚,仍因無法擺脫負罪感而離婚。“漢娜總是左右著我”,對于情感的另一半,也就“什么也不談了”。除了依戀與罪責,米夏的內心麻木與冷漠已病入膏肓,惟有在朗讀中才能找到自我,找到自己試圖割舍去割舍不下的那段情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