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文學史系列書籍合集戲劇理論史稿余秋雨第四節(jié)亞里斯多德學派佚名者的喜劇論綱亞里斯多德的詩學是一部殘稿，遺佚部分的內(nèi)容很難推測，但從種種 跡象看，其中理應包含著對喜劇更為詳盡的論述則是比較肯定的。詩學第 六章第一句話中就有對喜劇問題 以后再談”的許諾，可惜人們再也看不到了。 遺留下來的最早關于喜劇問題的較全面論述，就是佚名者的喜劇論綱。此 件原名夸斯里尼阿弩斯短篇，大體可以推定出之于亞里斯多德之后的一個 亞里斯多德學派人士之手。原文不長，是十世紀的一個抄本，長期流落于私人 書篋，十九世紀才被復印而得以名世。喜劇論綱套用亞里斯多德的悲劇定義的規(guī)格，擬定了一個喜劇定義：喜劇是對于一個可笑的、有缺點的、

2、有相當長度的行動的摹仿， （用美化的 語言，）各種（美化）分別見于（劇白各）部分；借人物的動作（來直接表達），而不采 用敘述（來傳達）；借引起快感與笑來宣泄這些情感。喜劇來自笑。這個定義中屬于喜劇特殊性的內(nèi)容是 可笑的、有缺點的”等語匯。但是， 當我們閱讀了詩學第五章中亞里斯多德對于喜劇的零碎論述后，就可發(fā)現(xiàn) 所謂 可笑的”、有缺點的”也是亞里斯多德已經(jīng)提出并作了解釋、定性的，而這 里未曾對這些喜劇專用詞匯作進一步的理論闡發(fā)。定義的末句完全套用亞里斯 多德，但沒有套好。亞里斯多德提出悲劇要對觀眾在觀賞時激化的憐憫”和恐懼”的感情狀態(tài)予以 凈化”，表達了他對悲劇社會道德作用的認識；而喜劇論 綱則

3、仿效著說喜劇要對觀眾在觀賞時引起的 快感”與 笑”予以宣泄”時 凈化 同詞），由于 快感”與笑”并沒有 憐憫”和恐懼”那樣的內(nèi)在實際含義，因此 宣 泄”云云也就沒有著落。如僅僅是說明喜劇會讓 笑”和 快感“宣泄"出來，語意 淺陋，遠不足以與亞里斯多德關于悲劇 凈化”的論述相比。因此，這個定義沒 有理論新意，是對亞里斯多德的比較鈍拙的摹仿。喜劇論綱中也有一些仿效亞里斯多德而又闡述得比較恰當?shù)拿}，例 如：喜劇和罵不同，田為罵是公開的譴責（人們）的惡劣品質(zhì)；喜劇只采用所謂 emphasis成揶揄。在喜劇里，笑應當有適當?shù)南薅龋缭诒瘎±铮謶謶羞m當?shù)南薅纫?樣。喜劇的情節(jié)指把可笑的事

4、件組織起來的安排。從現(xiàn)存抄印件來看，喜劇論綱的作者比較注重對于喜劇創(chuàng)作實踐中如 何引起笑這個關鍵問題的具體歸納。這種歸納雖然十分浮泛簡約，卻讓我們看 到了作者對實際的喜劇劇作技巧的興趣。他認為引起笑的基本途徑有兩條，一 條是通過言詞的運用，一條是通過事物的運用。每條途徑下都有不少具體辦 法。通過言詞的運用而引起笑，有以下一些辦法：（一）用同音異義字”一箭利用諧音，在劇中自然出現(xiàn)的一個詞匯后面隱藏 一個音同字不同的詞匯，引觀眾發(fā)笑；（二）用同義字”一書兩個意義相差不遠但又迥然不同的調(diào)換，引觀眾發(fā) 笑，如稱偷竊為拿走”之類；（三）用 嘮叨話”一書一個人盡情羅嗦而引起旁人厭煩，而旁人越厭煩他越 要羅

5、嗦嘮叨，引觀眾發(fā)笑；（四）用 變形字”一書借原字的字根、字源故意造出怪字，讀出來產(chǎn)生了滑 稽的含義，引觀眾發(fā)笑；（五）用指小字”一書在名詞前加不適當?shù)趾眯Φ挠追Q、昵稱、蔑稱，如 果被修飾的對象是堂皇蒼老的，則更可笑；（六）用變義字”一書以故意的讀音錯誤造成變義，引觀眾發(fā)笑；（七）用 言詞的形式”一箭用遣詞造句上的錯誤，即言詞組織形式上的荒謬 性，引觀眾發(fā)笑。除了言詞之外，通過事物的特殊運用也能引起笑，這有以下一些辦法：（一）轉(zhuǎn)化物”丑化之物或美化之物）一一指借故把別人轉(zhuǎn)化為一種丑化之 物，或把自己轉(zhuǎn)化為一種美化之物，結(jié)果適得其反，自食惡果，引起觀眾發(fā) 笑；（二）騙局”一舒劇中人耍了一個騙人的

6、滑稽花招，引起觀眾發(fā)笑；（三）不可能的事”一書異想天開、遼無邊際的大話或夢想，引起觀眾發(fā) 笑；（四）可能而不相干的事”一書那種合理與不合理、可能與不可能交相混雜 的想望，正因為有合理和可能的成分存在，因此那部分不合理和不可能更顯得 好笑。例如要衡量歐里庇得斯和埃斯庫羅斯的詩句，原是合理和可能做到的 事，但阿里斯托芬在喜劇蛀里，卻寫狄俄倪索斯用天平來量秤他們的詩， 就成了可能中的不可能，合理中的不合理，足以引起觀眾發(fā)笑；（五）出乎意料的事”一舒對觀眾常識性預定思路的打斷，荒謬而可笑； （六）人物的貶低”一箭對名聲炮赫、地位崇高、氣度莊嚴的知名人物的不敬性 描述，其可笑性建筑在劇中的描述與原先固定

7、形象之間的矛盾和距離之上；（七）滑稽（手勢）舞蹈的運用”一書的是特殊的喜劇動作的配合；（八）,個有權勢的人，選擇最不足取的事物，不選擇最重大的事物 ”一舒 在人物性格地位與人物行動之間的一種 出乎意料”，劇中人的權勢以及他所應 選的事物，與結(jié)果所選的不足取的事物距離越大，就越可笑。如喜劇鳥中 赫刺克勒斯為了想吃鳥而讓出王位；（九）對話不連貫，并沒有下文”一書在對 話中故意對普通語言邏輯進行破壞，因被割裂的語言的荒誕性而引起觀眾發(fā) 笑。從以上歸納和詮釋可以看出，喜劇論綱對喜劇現(xiàn)象的總結(jié)雖然缺乏邏 輯性和條理性，更沒有達到應有的理論升華，但卻比較切實地研究了喜劇中怎 樣引起笑這么一個關鍵問題，歸攏

8、了希臘喜劇創(chuàng)作的實際經(jīng)驗，也觸及到笑的 一些比較本質(zhì)的美學意義。歷史證明，其中所列舉的引起笑的一些手法，在其 后千百年的喜劇創(chuàng)作中仍然慣用不衰。因此這份文稿還是有價值的，至少，它 是現(xiàn)存研究喜劇技巧的第一份較完整的材料。喜劇論綱還提及了喜劇人物。亞里斯多德曾對喜劇人物作過內(nèi)在解析，而它則對喜劇人物作了分類:喜劇的性格分丑角的性格、隱嘲者的性格和欺騙者的性格。丑角”是最能制造喜劇效果的特殊人物，其義近于后世；欺騙者”在喜劇中出現(xiàn)與悲劇中不一樣，一般需要有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特點，使其在涯欺吹 牛中流露出滑稽； 隱嘲者”是 欺騙者”的對手，與 丑角”一般聰明善辯，但又比 丑角”厲害：丑角”娛人，隱

9、嘲者”自娛。顯然，這三種人物都飽浸喜劇的濃 汁，是十分典型的喜劇性格。喜劇論綱的概括，反映了希臘喜劇的人物格 局。喜劇論綱中另一個值得重視的地方，在于對喜劇語言性質(zhì)的論斷：喜劇的言詞屬于普通的、通俗的語言。喜劇詩人應當使他的人物講他自己 本地的語言，應當使一個外地人講外地語。講的是語言，實際上已牽涉到喜劇對生活的反映領域一一一個與亞里斯多 德規(guī)定過的悲劇的反映領域有很大差別的天地。希臘的喜劇，無論是 舊喜 劇”、中期喜劇“和 新喜劇”，都比悲劇更側(cè)重于對日常生活的反映，更側(cè)重于 通俗化。特別是 新喜劇”，從人物設置、情節(jié)安排、細節(jié)描寫等各個方面，都 體現(xiàn)了它們與日常生活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喜劇論綱

10、的作者是深知希臘喜劇 的這些發(fā)展階段的，他強調(diào)喜劇語言的普通性、通俗性和地方性，是對希臘喜 劇的正確概括，客觀上也揭示了喜劇藝術從一開始就與世俗生活緊相扭結(jié)的事 實。以此為起點，后來歐洲的理論家們還要不斷地論述喜劇在反映對象和反映 方式的特點，諸如 喜劇是生活的摹仿、風俗的鏡子、一種符合真實的形象 ”西 塞羅）、喜劇是一個有關居住城鎮(zhèn)的平民的種種風俗的故事，他們從而知道生活 中什么東西有用，什么東西應該回避”道竇那陀斯）等等。直到啟蒙運動時期， 才有人響亮地號召拆除悲劇和喜劇在反映對象上的森嚴界限。從某種意義上說，喜劇論綱是亞里斯多德戲劇理論體系的一個衍生 物。它在基本理論線索上承襲了亞里斯多

11、德，在研究方式上則側(cè)重于實踐經(jīng)驗 和戲劇現(xiàn)象的歸并。在以后的戲劇理論史上，我們會經(jīng)常接觸到這類經(jīng)驗性的 歸納總結(jié)，而亞里斯多德那樣的理論氣派則不可多得了。Tractatus coislinianusFrom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TheTractatusCoislinianusisamanuscriptoutliningatheoryofcomedyinthetraditionofthePoe tics of Aristotle.DramatictheoryTheTractatusstatesthatcomedyinvokeslaughterandpl

12、easure,thus purgingthose emotions (catharsis), in a manner parallel to the description of tragedy in the Poetics. Itproceeds to describe the devices used and manner in which catharsis is brought about.editHistoryThemanuscriptnowresidesinParis,France,attheBiblioth ale;itislabeled "Coislinianus 1

13、20." The 10th-century manuscript resided at Great Lavra on Mount Athos.In 1643, Athanasius Rhetor sent it from Cyprus to Seguier de Coislin. The classicist J. A. Cramer,poring through the collection of Henri Charles du Cambout de Coislin, was struck by the content,believing it to be the work of

14、 a commentator on Aristotle's theory of comedy, and published it in1839. This belief was soon derided, but it has gained force in the 20th century; Richard Janko hasargued that it is the notes or sketches of the lost second section of the Poetics. Nesselrath arguesthat it is a later work, perhap

15、s by Theophrastus.edit SourcesJanko, Richard, trans. 1987. Poetics with Tractatus Coislinianus, Reconstruction ofPoeticsIIandtheFragmentsoftheOnPoets.ByAristotle.Cambridge:Hackett.ISBN0- 87220-033-7.Nesselrath,Heinz-Gu nther.1990.DieattischemittlereKom?die:ihreStellunginderantikenLiteraturkritik und

16、 Literaturgeschichte. Untersuchungen zur antiken Literatur und Geschichte vol.36. Berlin: Walter de Gruyter. ISBN 3-11-012196-4.editFurtherReadingWatson,Walter,2012.TheLostSecondBookofAristotle's'Poeti cs'.Chicago :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ISBN 978-0-226-87508-8.Retrievedfrom"http:/w/index.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