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PAGE1莫言的(生死疲憊〕的論文冷夜寒池論莫言〔生疲憊〕敘事方式的得失敘事方式與語言情緒普通敘事方式問題重要牽涉：〔一〕關于敘事的可靠性；〔二〕關于敘事中的心理內容；〔三〕關于敘事的視野。我們知道，敘述者＞人物的敘事觀點正招致疑心，由于深究起來敘述者不該該是全知全能；敘述者=人物或敘述者＜人物的敘事觀點逐步占領上風，不只由于它們克制了前者的弊端，而且由于第一人稱視角極有利于坦誠表現人物意識和潛意識。當然后兩者又確實遭到立場的局限，難于更宏觀或全面地把握所述及的事物，于是又出現有力圖將幾種基本觀點以不同形式調合起來或在每一種觀點內部發展各種變化的各類方式，來尋找更為復雜多樣的視角以施行現代小說的合理修辭——這就是迄今為止圍繞敘述技巧所展開的探尋求索和爭辯的基本問題。然而——不可忘記，敘述并不是最主要的，它必需服從于某種目的，簡單說它必需有助于完美地表現某種藝術情感。恰如福斯特所說，把敘事觀點問題視為小說技巧的首要問題只是舍本逐末，“小說家必需鼓勵我們這些讀者看下去，這才是至關緊要的。〞假如敘事的技巧不是為了產生令人信服的感染力，那么它自己并不可能成為審美的對象。如今的問題是，敘述體態的變化能夠對于作品的情感力度產生如何的影響？這顯然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大體而論，這種影響重要是通過作用于語言情緒而得以實現。根據一般了解，我們國家小說的敘事方式在八十年代初期發生了一次比較顯著的改變，即從敘述者＞人物的敘事角度轉向敘述者=人物和敘述者＜人物的敘事角度，主要標記是出現了一大批由第一人稱視角構置的小說，如張抗抗的〔夏〕，陳建功的〔飄逝的花頭巾〕，韓少功的〔西望茅草地〕、喻杉的〔女大宿舍〕，以及后來徐星的〔無主題變奏〕、莫言的〔紅高粱〕等等。人們對此作出了各種各樣的評價，不外從小說家們初始的愿望出發，選擇這種方式的意義似乎在于更容易大膽和自在無羈地坦露亟于表現的內心情感，而不是如部分評論家所總結的那樣歸結為敘事意識的覺悟〔這種覺悟在以后成為事實〕，也恰是在這一點上，新型的第一人稱小說與以往的第一人稱小說大致區別開來。毫無疑問，新型的方式“發明了以〞意識’為中心的敘述技巧。這就是通過某一個或某幾個人物的目光或意識來反映世界，而一切敘述都圍繞著這個意識中心展開和收攏。〞這種方式帶來了大面積的情緒彌散，而且生動地改變了整個文體的調式。我們曉得，小說的語言情緒一般不如題材情緒來得強烈。在全知式的敘述體態中，語言所負載和蘊釀的情緒是分散、混雜和多導向的，例如，在周克芹的〔晚霞〕，中開首寫道：兒子終于憋不住了，說道。“爹！有句話，我不應說，可又不得不說。〞〔此時視角在兒子方面，敘述者能夠體驗到兒子“憋不住了〞的心情。〕“哦？有話你就說嘛！〞老莊這樣回答。他知道兒子要說什么，心里有點冒火；但卻并不抬起頭。他顯得特別安靜冷靜僻靜的樣子，俯在飯桌上，好象今天夙興這豇豆稀飯和泡黃瓜十分好吃一樣?！惨暯情_始轉到父親方面，于是敘述者能夠體驗到父親那種“有點冒火〞的心理?！酉聛硪暯寝D到客觀方面，敘述者從外部觀察父親的舉止，描繪他“顯得特別安靜冷靜僻靜的樣子〞〕兒媳婦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父子倆臉上冷漠的神情。那兩張臉太相象了，剛毅有力，鼻梁高而直，眉毛十分濃，嘴稍大些，但正好，……平心而論，她倒覺得父親比兒子顯得精神些。婦知道父子倆為什么不和，但她極聰明，象所有的聰明一樣，決不直接站在公公與丈夫的爭吵之中。至少，外表上應該這樣。再說，她過門還不到一年哩！〔此時視角又轉到兒媳婦方面，通過她的眼睛描繪父子的外貌，敘述者特別清楚地在想父親比兒子更精神，以及自己決不參加爭吵等等〕我們看到，短短的一個開首，已經變換了四種視角，實際上只是一種全知全能的敘事觀點，這種觀點象的客觀鏡頭一樣搖來搖去，卻又能夠隨時切入不同的主觀世界。值得留意的是，敘述者經常只在人物的內心作淺薄和短暫的逗留，由于他既然許諾以全知，就需要及時照料到各個人物的心理及行為。這樣作也許仍然不能避免角色變換中引出的感覺混亂和失調，所以敘述者還將致力于用其它手段暗中某種統一感，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盡量采用客觀和半客觀的語言情調，利用這類情調協調不同敘述口氣間的齟齬。我們不妨再領會一下那段肖像描寫：……那兩張臉太相象了，剛毅有力，鼻梁高而直，眉毛十分濃，嘴稍大些，但正好，下腭骨寬大，象斧頭砍成那樣方正，仿fo是，這父子倆的堅強、孔武、精神過人的氣質，以及他們的不和、互不相容，都由于長著這同樣的下腭骨似的。這段描寫或多或少不象兒媳婦心里的印象，而更接近敘述者的觀感，實際上作者是把兩種觀點作了調合，目的則是適應全篇的統一風格。又如前面寫父親“心里有點冒火；但卻并不抬起頭來。他顯得特別安靜冷靜僻靜的樣子……〞等效果也同樣如此。在全知式的敘述體態中，作者不可能完全沉浸于某個人物的細膩感受，卻需要在作品發出的多種聲音間尋求平衡，這必定要以不同水平地取消個性為代價。我們再來看自知式的敘述體態，舉出的例子如曉劍的?！脖臼惺虚L無房住〕的開首：“〔新星〕？是那部因電視劇的播放而起回生的長篇小說嗎？幾乎是反動作品！〞她驕傲輕慢的口吻一下子使她那還算漂亮和天真的臉變得令人生厭。我不吭聲，瞇著眼凝視她白色連衣裙上藍色的碎花。那胸部起伏的位置由于光的作用而產生色澤的轉化，由明到暗，由淺入深。出現陰影。生活的畫面?！矓⑹稣叩慕嵌韧耆韧谌宋铩拔舀暤慕嵌?，由此帶來的鮮明特征是敘述者能夠無所掛念地沉浸在人物本體的獨特情緒氣氛中，通過他的心態心象透示一切內部外部事物。于是“她〞那張還算漂亮和天真的臉能夠“變得令人生厭〞，而她的外貌形象也由客觀畫面轉化成主觀意象——被賦予在一個男性凝視下染有的生動性感?！场拔铱刹皇悄銈冋f的什么逆反心理，上面說好，我就罵大街。〔新星〕宣揚人治……〞她說話頻率很快，和渾身裹不住往外釋放的青春氣息相吻合，這種年輕的生物電能夠使世界上不少東西起來。我把視線從她頸項間挪，看著屋頂的角落里一只大肚子在怎樣結網，它是昨天仿佛以主人身份闖進我辦公室的。存在的自在?！踩缃?，“她〞的言行舉止都被坐在辦公桌后的“我〞異化了，異化為他的一種觀念。發生這類變化的還有場景，屋頂上大肚子的結網被用來暗示“我〞考慮怎樣誘她進入圈套?！匙鳛橐粋€三十六歲、已經熟透了的中年男人，我顯然有幾分值得驕傲的狡詐和不露神色的油滑，當然表現出來的是令人羨慕的嚴峻與沉穩。我并不殷勤，也沒反感地沖她笑笑：“對文學的評論我們以后找個時間，如今談談工作吧。〞其實，〔新星〕的話題恰是我引起的，由于不對心思而及時止住而已?！苍诳陀^敘述中，讀者只能見到“對文學的評論……〞這一句話；而在主觀敘述中，這句話背后隱蔽的諸多潛臺詞泄露出來，增加住復雜的意味。將兩篇文字比照一下，我們不難發現，后者不僅克制了前者敘事立場上的，而且輕易將前者用客觀半客觀語言敘述的事物主觀化了。這不是純潔的主觀化，譬如對“她〞的外貌、言行、舉止的描寫，對“我〞的態度和話語的描寫，對的形態的描寫，仍然具有客觀寫照的價值，不同的是所有這一切都被蒙上一層人物情緒的色彩，也就是說，作品的全部語言被情緒化了，具有了雙重的情感內涵，第一層是超越于語言指導義的由語象引起的情感內涵，第二層是超越于語象情感內涵的由語境引起的人物情感內涵，這顯然使語言自己所含有的情感力度得到加強。當然，這種比較強烈的語言情緒并非第一人稱敘述的必定產品，事實上傳統類型的第一人稱小說中，敘事的角度僅僅有助于產生某種天然、親切、真實的敘述口氣，或者有助于適當地集中材料和構造內容，而不具有的情感價值。例如陳沖〔會計今年四十七〕的開首：改革是建設而不是毀壞，王茂林以為。王茂林是第二機床廠的會計“拆掉一座舊樓并不難〞，有一次，他在承受我的采訪時正色說道，“難的是造一座更高層次，更好的新樓。我們有些同志不要講造新樓，就是請他把拆下的碎磚爛瓦搬掉，清出一塊地基來，他也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固然是從“我〞的視角觀察一切，但看不出與全知視角的明確差異不同，即便把稱呼“我〞換為姓名，也不影響整個作品的實際相貌。這說明第一人稱不排除全知立場，為著方便，作者以至能夠隨意在自知旁知和全知角度之間游移，只要技術上不去違犯普通的常識?！喾?，第三人稱視角也有可能造成顯著的情感效果，例如喬良〔靈旗〕。中的一段：在一片紫云英撩人的緋霧中，他看見一個白白皙凈、細眉細眼的姑從東走來，向西走去。他看著她肩上那兩根干巴巴的小羊角辮一下變成兩股又粗又長又黑又亮蒜辮似的大辮子又一下變成盤在頭上的發髻。她先是在田埂上一跳一跳地走。接著挎一只竹筐挺起波瀾洶涌的胸脯在水塘邊輕盈地走。又腆起肚子象母鴨一樣在天井邊粗笨地走。最后她回過臉來，露出一口掉光了齒的牙床，朝青果老爹凄然一笑?！@是青果老爹方面的印象。雖然采用了第三人稱，但是敘述者決不超越人物的眼界，或者說，把“青果老爹〞或“他〞換為“我〞同樣能夠成立。作者不肯局限于“我〞，是為了在作品其它部分中保留更靈敏的變換敘事立場的余地。如今我們確信，語言情緒的這類強化起源于客現語言向主觀語言的改變，當敘述者采用一種主觀化的敘述態度時，無論使用何種人稱都可能使語言自己涵蓋濃烈厚重的情緒氣氛，擴大作品的感染力量。這其中敘事體式的選擇并不是無足輕重的，恰于由于敘事者去嚴格避免時時處處的無所不知，能力夠集中發掘屬于人物自驗的所有細微豐富的意識條理，也正由于敘事嚴格局限于人物可能感受和真實感受的對象，能力夠使全部敘事和文體產生出特殊的情感信息。送你一篇例文：淺析〔猜火車〕的敘事方式--根據被稱為“時代的桂冠詩人〞的蘇格蘭作家IrvineWelsh的同名小說改編的〔猜火車〕(Trainspotting,1995)不僅僅僅是九十年代一部優秀的英國，而且還是對以現實主義為主流的歐洲的一次挑戰〔其他有代表性的作品好像年拍攝的法國〔怒火青春〕LaHaine〕。這部具體表現出出一種比先前的歐洲更為流暢和另類的審美興趣，籍自己產生了一種新的“蘇格蘭性(scottishness)〞或者說“英國性(Britishness)〞，所以可以以說〔猜火車〕從新塑造了英國的形象。該片在英國公映之時，恰逢另一部好萊塢巨制〔理智與情感〕同臺放映。前者是根據IrvineWelsh的同名小說由JohnHodge改編，DannyBoyle導演，而后者是根據JaneAusten的經典名著由EmmaThompson改編，李安導演。一個講的是在蘇格蘭愛丁堡一〞麻木不仁〞的癮君子，另一個敘述的是英國中部幾個〞多愁善感〞的小婦人。這兩部在檔期上的不期而遇，被當時的英國報紙戲稱為是一個“區分國民情感〞的衡量工具：你是想當“Trainspotters〞還是“Janespotters〞?從選擇這兩部就能夠大致猜出你的年齡，性別，階層，和品味。Trainspotters一般年歲比較小，不是瞎混就是輟學，兜里也沒什麼錢；Janespotters則通常年歲比較大，有美妙的事業家庭，喜歡附庸風雅。前者出來會興奮得開車兜風，后者出來只會偷偷得抹抹眼淚。而最終兩部都在票房排行榜上各得其所，而看〔猜火車〕這部也成為年青人標榜叛逆的一個標記?！膊禄疖嚒车臄⑹路绞绞潜容^引人注視的。乍一看，它的敘事構造僅僅是遵守傳統線性敘事形式，先介紹主人公Renton和他的朋友，同時Renton自述著他關于變成普通人的念頭，但之后他繼續嗜毒，然后進局子，繼而過量而戒毒。當看到他的朋友Tommy染上艾滋病的慘狀后，Renton決定要找點新的東西(findsomethingnew),他去了倫敦?？墒荰ommy的葬禮又讓他和以前朋友SickBoy，Begbie，Spud聚在一起，他們一起成功地作了一筆毒品交易，而最后是以Renton單獨帶走這筆可觀的現金結尾的。但細心看來，這個敘述并不止這么簡單。整個構造包括了很強的模糊性和一個沒有結尾的結局。短短幾分鐘的收場被分成兩個部分，畫面和獨白的反差基本上交代了整個的基調。第一部分就是在Renton一連串旁白自述中，他和他的朋友Spud被追著在街頭狂跑的一組鏡頭。這個精彩收場實際上是截取了整個當中的一段，并沒有遵守線性的情節。而這短短的十幾秒奔馳在視覺上和聽覺上〔旁白〕采取了明顯對立的主題,也暗示出整個的風格和內容。首先畫面是由一組極不連續的鏡頭構成。第一個鏡頭是伴隨焦急促的腳步聲，用低視角從背后拍攝街上安閑的行人，接著Renton和Spud跑進了畫面。然后鏡頭轉到Renton的正面，在他們劇烈的奔馳中，中鏡和長鏡不斷切換，直到在一個街角處，Renton險些被一輛轉彎的車撞倒。這個意外給了大家一個喘氣的時機。當Renton從地上爬起來，鏡頭直接正面對著Renton，用定格來給出“Renton〞，示意觀眾這個是的主角。伴隨這組畫面同時出現的就是Renton旁白自述的第一段:“Chooselife,Chooseajob,Chooseacareer,Chooseafamily,Chooseabigtelevision,Choosewashingmachines,cars,compactdiscplayers,andelectricaltinopeners…〞而奔馳中的主題音樂是70年代由IggyPop詮釋的"LustforLife"，這一經典搖滾樂在音樂類型上也是可歸到另類的行列，猛烈的奔馳配上節拍強勁的搖滾恰好與Renton自述里的一連串所謂正常的現代生活的必須品構成明顯的比照。而收場的第二部分由兩個場景構成，一幕是Renton開始吸食，而另一幕則是在一場足球賽里他的朋友們紛紛亮相。和Renton類似，每一位出場都是用定格處理。這種處理讓人想起那部描寫Beatles普通一天的AHardDaysNight(1964)里面用的跳接。而收場第二部分的這兩幕有極強的反差。一邊是慢速〔一個中鏡和一個遠鏡〕處理Renton品的動作，還繼續著構成強烈反差的旁白“…choosegoodhealth,lowcholesterol,anddentalinsurance,choosefixedinterestmortgagerepayments,chooseastarterhome,chooseyourfriends.〞與此同時，鏡頭切換到另一邊，Renton和他的朋友正進行著一場球賽。整個球賽的氣氛都很隨意，當Renton被皮球擊中頭部向下倒的時候，我們再一次聽到Renton反復他自述的主題“…chooselife,〞而隨之是鏡頭又切換到他的家中，在一個低視角鏡頭下他同樣在漸漸的向地上倒去，只是這時他是在享受著吸食毒品的快樂。明顯的，Renton沒有選擇他自述中的那個“life〞而是選擇了毒品。除了以畫面和獨白的反差構成其獨特的敘事風格，〔猜火車〕的另一個特點是對于講述毒品的的一種新的表達：不是之前通常采取的類似于說教式的對毒品的一本正經的反對，而是引領觀眾感悟者的感受，以至是帶來的快感。穿插于中的一些超現實主義表達，使〔猜火車〕能夠非常詼諧自若地處理一些在傳統中可能用很嚴肅的方式處理的場面。最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那個號稱是全蘇格蘭最齷齪的茅廁了。一開始是一種很現實的表達，令人作嘔的茅廁里，Renton一臉痛苦地把手伸入馬桶里找尋他遺失的毒品。而當Renton一頭扎進馬桶時，超現實的畫面展開了，我們看到他象是在蔚藍的海水中潛水在找尋珍珠?，F實與超現實畫面的強烈對照讓觀眾能夠深刻地感遭到者的絕望和以及他找到毒品時的狂喜。對于Renton來說，毒品就好像珍珠一般名貴，沒有任何事能夠阻攔他尋找他丟失的至寶，即便是齷齪得令人作嘔的茅廁馬桶。當Renton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