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歷史名人的名字 一、引言 ? “名人”首先應(yīng)該是有名字的人，現(xiàn)在的“名字”在古時候只相當(dāng)于名，古人不僅有 名，還有字。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字，只有那些有文化、有地位的人才有這個資格。名 字中包含著豐富的語言、歷史、民族、地域文化等信息。我們以浙江 97 位名人（百度搜 索“浙江古代名人”和“浙江近現(xiàn)代名人”篩選而得）的名字為對象，分析其中的一些規(guī) 律并作出解釋。需要說明的是，有些名人的常見用名是筆名，如：“魯迅”、“矛盾”， 我們考察時分別記為“周樹人”、“沈雁冰”。有些名人有原名，后來又改了名字，如： “郁達(dá)夫”原名“郁文”，“夏衍”原名“夏乃熙”，我們以后用名字為研究對象。有個 別名人有多

2、個名字，我們采用最常用的，如：章太炎，初名學(xué)乘，后更名 * ，后又改名炳 麟。 二、單字名和雙字名 ? 單字名就是用一個字命的名，如“吳平”的“平”就是單字。雙字名就是用兩個字命 的名，如“邵飄萍”的“飄萍”就是雙字。通過對語料的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古代的人名中 有 26 例為單字名，如“陳亮”、“范欽”、“ * ”； 30 例為雙字名。近現(xiàn)代中只有兩例 單字名，其余均為雙字名，如“余秋雨”、“周信芳”、“范文瀾”。由此可知，人名的 用字向雙字化發(fā)展，單名逐漸消失。我們認(rèn)為，有三個主要因素可以解釋此種現(xiàn)象。 ? （一）社會的進(jìn)步 ? 在政治、經(jīng)濟(jì)、文化的發(fā)展水平還比較低的時候，人們不太注重名字，隨

3、便有個稱呼 就是了。尤其是那些社會地位較低的下層民眾，沒有正式名字的情況并不少見。甚至，即 使到了近現(xiàn)代，我們還是會發(fā)現(xiàn)沒有完整名字的人。例如魯迅筆下的阿Q雖然是小說中 的人物，但也是社會現(xiàn)實的反應(yīng)。然而，隨著民主、科學(xué)、平等的觀念深入大眾，人們對 于名字的重視程度提高了。尤其是那些有了受教育機(jī)會的人，總是要有一個正式名字的。 正是這樣，有確定名字的人越來越多。如果普遍使用單字名，而我們的姓又使用的比較集 中， 1 最常見的 100 個姓氏總計約占漢族人口的 87%。這樣，勢必導(dǎo)致大量的重名現(xiàn)象。 ? （二）人口的增加 ? 我們看一下漢代以來，浙江人口數(shù)量的增長情況。 2 西漢元始 2年（公元

4、 2年）約有 55 萬人。唐天寶元年 （742 年），人口達(dá)到 436萬 北宋祟寧元年（ 1102年），人口可能在 600 萬人以上。明初洪武 26 年（ 1393 年）有 1049 萬人。乾隆 41年（ 1776年），人口超過兩千萬。鴉片戰(zhàn)爭時期，人口為2700多萬。 20 世紀(jì) 30 年代，人口達(dá) 5588 萬。由此可以看出，浙江人口的歷史發(fā)展?fàn)顩r。人口越來越多， 為了避免重名，人們傾向于選擇雙字名。 ? 為了更加形象，我們將浙江省人口數(shù)量的歷史變化繪圖如下： ? （三）“字”的消失 在古代，名人是有“字”的，如：黃宗羲，字太沖；王羲之，字逸少。即使在近現(xiàn)代， 也仍然有人用“字”，如周樹人

5、，字豫才。只是， 3 五四前后，“一名主義”推行，人 們逐漸不再用“字”。“字”通常是有兩個字組成的。以前，平輩之間通常用對方的 “字”，或后加“兄”，或前加姓來稱呼。而“字”的消失，將給人們在對那些單字名的 平輩的稱呼上帶來困難，直呼其姓名，顯得不夠尊重；單單是叫一個名字，不符合漢語雙 音節(jié)的發(fā)音習(xí)慣，很不順暢。如：沈括，直接稱“沈括”，顯得生分，態(tài)度傲慢。稱 “括”，很不舒暢。如果稱呼雙字名的人，單稱名，不用姓，既顯得親切、友好，又在發(fā) 音上順暢。如：稱戴望舒為“望舒”，稱黃賓虹為“賓虹”，都是十分恰當(dāng)?shù)摹Ｒ虼耍p 字名的繁榮發(fā)展就成為一種趨勢。 ? 三、特殊用字 ? 我們在考察人名的時候

6、發(fā)現(xiàn)名字中有一些特殊的用字，有些字有著一定的意義，有些 沒有意義。我們歸結(jié)為三類： ? （一）蘊(yùn)含家族、宗族思想 ? 宗族、家族觀念在我們的文化中占據(jù)很重要的位置。人們總是希望后代能夠光宗耀祖、 振興家業(yè)。直到現(xiàn)在，每逢春節(jié)，北方同宗的男人還會相聚一次。這與在古代宗法社會制 度和封建社會的宗族組織形式有關(guān)。“株連九族”的懲治制度也讓人們重視對同宗后代家 族觀念的培養(yǎng)。體現(xiàn)這一思想的字有“祖”、“宗”、“家”。如：“黃宗羲”、“呂祖 謙”、“全祖望”、“朱家驊”。意在提醒其不要忘記祖宗，要有家族、宗族觀念，為家 族爭光添彩。但是，從我們考察的語料來看，近現(xiàn)代使用此類字的例子已經(jīng)很少了，只見 到“

7、朱家驊”一例。這可能與社會發(fā)展進(jìn)步有很大的關(guān)系，隨著人們知識水平的提高，政 治漸趨民主，經(jīng)濟(jì)漸趨繁榮，生活漸趨富裕，人對人的依附關(guān)系逐漸減弱，宗族觀念開始 淡化。 ? （二）蘊(yùn)含出生次第 出生的先后在古代是很重要的。一般來說，只有嫡長子才有資格繼承王權(quán)。在家庭內(nèi) 部，父母年老之后，也是由長子主管家中事務(wù)，協(xié)調(diào)各方關(guān)系。兄弟要尊重、聽從兄長。 名字中表示次第的有“伯”、“仲”、“叔”、“季”，這些是較為常見的。如“俞平 伯”、“李叔同”、“高季琳”。此外，“ * 孟 ? ”、“沙孟海”、中的“孟”也表示 次第。“孟”有“排行第一”的意思。 ? ? （三）無意義用字 ? 4 有一些人名中有一字是沒

8、有意義的語助詞或附添詞，如“之”、“施”、“設(shè)”、 “式”、“斯”、“不”、“思”等。用得最多的是“之”與“不”。前者如晉之介之推， 朗之“舟之僑”，虞之“官之奇”，鄭之“佚之狐”、“燭之武”等。后者如秦之“呂不 韋”，韓之“申不害”，晉之“韓不信”，魏之“乘不仁”等。這里的“不”只起附加作 用，如 * 浙* 一帶取名喜歡加“阿”字，成為倪阿毛、張阿寶、林阿仁、沈阿虎一樣，將 “不”、“阿”去掉也可。在語料中，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沒有意思的字，如“萬斯同”、 “王羲之”、“李之藻”中的“斯”、“之”。他們都是古代的名人，我們沒有在近現(xiàn)代 名人中發(fā)現(xiàn)帶有無意義用字的例子。為什么古人名字里會使用沒有意

9、義的字呢？我們認(rèn)為， 大概是名字向三字格靠攏的緣故。無意義字起到是是填充“空位”的作用。由于這個作用 完全可以由其他字來替代，由此，我們可以推測，無意義字在名字中逐漸走向消亡，其功 能由有意義字代替。 四、人名的意蘊(yùn) ? 在起名字上，大概有兩種情況，一是父母、師傅或者其他長輩起的，自己一直用著。 一是自己不怎么滿意，后來更改的。長輩起的名字一般都寄托著他們的某種愿望或標(biāo)記著 出生境況。自己更改的名字往往蘊(yùn)含著某種志向或追求。總得看來，可以分為三大類： ? （一）關(guān)乎人品 ? 人品對于一個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今天如此，古時更是如此。“舉孝廉”的選官制 度就是一種對人品要求很高的具體體現(xiàn)。孔子給我

10、們留下很多的教育名言，如：“言必信， 行必果”、“三人行必有吾師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們也常說“雁過留名， 人過留聲”。我們從人名中也可以看出名人或者名人的前輩對人品的重視。如“呂留良”， 我們可以理解為“要留下美好的名聲”，要想留下好名聲必然要做一個好人，具有良好的 品質(zhì)。又如：“王守仁”，“仁”，孔子說：“仁者，愛人”，我們可以理解為“希望其 做一個有愛心的人”。再如“沈括”，“括”在古漢語里有“寬容”的意思，就是希望其 做一個有寬容心的人。 ? （二）關(guān)乎人身 ? 作為一個普遍的傾向，人們都希望身體健康，壽命久遠(yuǎn)。道教所宣揚(yáng)的“長生不老” 思想使無數(shù)人為之求索。即使是“貴為天子

11、”的皇帝也不例外。在唐朝，服“仙丹”死亡 的皇帝有：唐太宗、憲宗、穆宗、敬宗和晚唐的武宗、宣宗等六個，中毒的皇帝還不算。 李雪慧（ 2020）。這當(dāng)然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卻讓我們感受到人們對于生命的渴望。長 輩也總是希望后代有一個健康長壽的身體。這在名字中都有所體現(xiàn)。如“潘天壽”，“天 壽”可以理解為“與天同壽”，是起名者表達(dá)希望其壽命長的愿望。再如“袁康”，“康” 既是“平安健康”的意思，是長輩對后代體質(zhì)的關(guān)懷與祈愿。 ? （三）關(guān)乎志向 ? 在這個方面又分為兩種情況：一是長輩對于后代的勉勵，一是起名人對自己志向的流 露。前者如“周樹人”，可以理解為勉勵其“做一個有建樹的人”。再如“周邦彥”

12、， “邦”意為“國家”，“彥”意為“有才能的人”。合起來就是希望其成為國家有用之才。 后者如“陶行知”，“行知”意為“知從行來”，表達(dá)了陶行知注重實踐的理念和在實干 中尋找真理的追求。再如“李漁”，原名“李仙侶”，“漁”可以理解為“漁民、打魚”， 表達(dá)了其遠(yuǎn)離官場世俗，親近自然的隱士志趣。 ? 此外，人名還有一些較為少見的寓意。且情況較為復(fù)雜。蘊(yùn)含著身份、出生背景、敬 仰賢達(dá)等多重意義。如“李適”，“適”音同“括”，在古代漢語中有嫡長子的意思，這 就是用來表明身份。“劉松年”，我們認(rèn)為，“松年”應(yīng)該是“經(jīng)濟(jì)寬裕的年月”，應(yīng)該 是寓意其出生時的境況。“馬一浮”，我們認(rèn)為這與他對佛教的興趣有關(guān)。馬一浮早年曾 研究過佛學(xué)，切曾用“一佛”為字。“浮”應(yīng)當(dāng)是“浮屠”之“浮”，有“佛”的意思。 章太炎，初名“學(xué)乘”，“太”是對長輩的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