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畫速寫注意的環節(一)善于觀察 所謂善于觀察，就是要注意發現生活中美的形象和美的特征。在作畫的過程中，面對對象，有著不同的觀察方法。人物畫速寫要求畫家在認識形象特征之后，應注意形象的結構、形態質感、比例和變化。例如畫一個人，有的從人的頭頂或五官畫起，有的從身體畫起，有的采用半分法，假設一條中垂線，這樣觀察對象的整體，把握形象互相間的比例，掌握好重心，就是畫局部，也可以照顧到整體。如果不作細致觀察，做到“心中有數”，而是看一點畫一點，往往比例失調，不能準確地反映整體，形象的“神”、“形”俱失。經常注意觀察，可以養成畫家對客觀對象具有敏感的認識能力和形象思維的能力。 附圖五這幅等待背水的彝族婦女，是我在涼山昭覺覺洛美姑河畔的速寫，大約畫了十分鐘。這是一位中年婦女，體形粗壯，性格爽朗。她的背桶比別人大，一桶水背起來，絲毫不感到吃力。頭一天，我在泉水邊見到她。第二天傍晚，我拿著速寫本畫下了她等待背水的形象。畫時，我注意觀察了幾點：一是她的體形特征：二是她站立的姿態：三是她穿著的百褶裙。動筆時，首先把握她的體形動態。胸腹直到垂下的裙褶畫一條線，臀部畫一條線，根據臂的寬窄厚度再畫一條線。這二條主線結構就確定了她的體形動勢。在這個基礎上再畫頭和瞼、腳和衣裙，最后畫背桶。這幅速寫就算完成。我對她的觀察時間多于畫的時間。對這個人的外形和神態基本上做到“胸有成竹”之后，才動筆一氣完成的。當時是用禿毛筆畫，對黑白關系簡單記了記。善于取舍，善于比較 這是速寫過程中很重要的問題。要畫的對象，哪些地方是重要的，哪些地方是次要的：哪些地方應該強調，哪些地方應該省略：哪些東西有助于形象的塑造，哪些東西會損害形象。這都要在仔細觀察后，做到心中有數。由于速寫時間短，不可能將對象的各個部分都仔細地畫出來。一般畫人先抓關鍵部位。什么是關鍵部位?整個體態動勢、面部和手勢，這是人物表情示意的重要地方。至于衣裙，只需畫出衣紋的關鍵轉折部位，次要部位就可以省略了。如果畫一個群眾場面，重要的是畫人物的外部形態和動作特征，以及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系。畫一個舞蹈動作，如果只注意了人的五官，那舞蹈動作早已改變，也就無法繼續畫下去了。其實畫速寫的全部過程，就是在比較中糾正錯誤的過程。諸如求其準確、高低的比較，左右、前后的比較，長短、大小的比較。另外還有用線的強弱、輕重、虛實、角度等，都要在不斷比較中求得正確地表現出對象。實際上速寫也是由感性認識一理性認識一感性認識不斷反復的實踐過程。 附圖六這幅待渡黑人群像，是我在肯尼亞赴蒙巴薩途中等待輪渡時所畫的一幅速寫。當時手提包里只有一個本和圓珠筆。我將在場黑人的男女、胖瘦、大小、高矮，通過反復比較中很快地畫了下來。他們都立在岸邊。除這一排人外，旁邊還有很多人。因為時間關系，只能畫這一組。由于十白黑人找麻煩，有的不讓畫，所以畫時比較緊張，畫得也粗糙一些。但大體能速記下這些待渡黑人的關系。這也可算是一頁非洲生活速寫的形象日記。人物畫速寫基本方法(一)由慢到快，由靜到動 速寫速寫，速就是快，就是要快寫快畫。慢了，所畫的對象就走了，或者動作變化了。但快不是目的，目的是記錄可視的形象。如果造型能力較差，速寫畫得很少的人，一味追求快，而沒有達到記錄形象的目的，那快是沒有意義的。對于寫生能力不強的人來說，想快也不可能。因為面對對象，腦子想快，而手不聽指揮，跟不上，將對象畫得面目全非，把握不了形象特征，那一點用處也沒有。先慢一點，對所畫對象認識清楚一點再動筆，這樣畫得可能豐富一點，深入一點。開始慢，是為了逐漸熟練以后，使手腦一致，做到快一點把握形象。由慢到快，循序漸進，這是造型訓練的必然過程。例如水墨寫意畫有的大潑墨來得很快，急就章。但是這種大潑墨畫，開始畫時，也是先作細微研究與練習，然后逐漸放開的。人們常講：“始至真放在精微”。表演踩鋼絲的雜技演員，在鋼絲上那么熟練，就是翻跟斗也掉不下來。而當初訓練時卻是一步步慢慢練成的。畫速寫也是這個道理。開始速寫，先畫靜止狀態的對象為好。如坐著的人、站立的人、暫時不動的頭像、半身像或全身像。畫時一定要注意人的形態比例和重心。開始畫的時間可稍長一點，但并非象課堂那種長期作業。速寫畫多了，做到手腦一致，感覺敏銳，速度也就會慢慢快起來，對活動的人、行走的人也能大致畫下來。要注意掌握人物的比例結構、年齡和性別特征 人的體形，男女有基本區別。男人一般頸粗短，肩平寬，肩寬于臀部，全身是上寬下尖的形體。女人一般頸細長，肩狹窄，臀部比肩寬，胸脯突起，上身較長。中國人的正常比例約七個頭長，當然也有超出七個頭或少于七個頭的。如按比例，人體活動的簡要記法是：“立七，坐五，盤三半，頭一，肩二，身三頭，臂三，腿四，腳一頭，畫手一頭三分二，大腿、小腿各二頭”這是最初畫人物速寫的人應該注意的比例。而且這是在正常情況下，對人物動作平視、沒有角度時的比例。一旦人的動作有了變化，不是平視，那只能憑感覺去畫。如一個人的手不是正平伸，而是向內斜伸，這就有個透視關系，手臂長度就要縮短。在這種情況下，若仍按照上面說的比例去畫，那手不會出現斜伸動作。人體活動中的傾斜、彎直，都不能按照上面的比例去套用。 另外，人的頭部五官，其大體比例是這樣的：一般正面臉形相當于五個眼睛寬，所謂“三停五眼”。眼一般位于頭頂至下頜三分之一處。鼻尖位于眼眉至下頜部二分之一處，長相當于鼻寬。嘴的中央橫線位于眼至下頜三分之二處。當然根據人種和年齡的不同，這個比例差別也不同。如兒童，一般頭大額長，口小眼大，五官近。畫人像，首先一定要注意轉折和傾斜角度。不少人喜歡畫人物的半側面。如果畫半側面，那五官的比例就應不同。 附圖八這幅速寫，畫的是一個非洲木雕工人。由于當時是邊參觀邊畫，只畫下木雕工廠一角低頭工作的工人和邊上兩件木雕。不可能把周圍各種木雕形象都畫下來。中間幾個木雕是回來之后加匕去的。 1980年夏，我在涼山昭覺街頭見一身背孩子的彝族婦女，披著“卡爾瓦”(黑色披肩)，走起來百褶裙微微抖動，形象很美。我就跟在她身后邊走邊記邊畫。附圖七就是這幅帶有默寫性質的速寫。人物速寫是人物畫創作的資料 這主要是指通過生活中的速寫，積累大量素材，為創作作準備。另外還有一種情況是，根據一個題材和所表現的意圖，有目的地去收集必要的資料和速寫素材。中國畫的創作偏重于前者，這和“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要求是一致的。山水畫家面對大自然面對山川云海，自己要有所認識和體會。人物畫家則是面對社會中人與人的關系，對其中美的東西，經過自己的分析認識再創造就是中國畫的人物畫創作。生活速寫的積累就是藝術的儲存。創作的醞釀有時就取決于這個生活的儲存。常到豐富的生活中去速寫會有很多藝術形象使畫家“一見鐘情”。如果畫家抓著這些感人的形象，并將它們速寫下來，這就是創作開始的胚胎。 1980年我到四川涼山彝族地區體驗生活兩個月，去了很多地方畫了幾百幅人物速寫。回來之后，我根據這些速寫和當時的感受、印象，畫了很多有濃厚生活氣息的小品畫。這些速寫就是我關于涼山彝族題材創作的資料庫。附圖四這幅可愛的小彝胞是這樣畫成的：一群小彝胞放學后圍觀在我們四周，他們活潑天真，形態生動，臉和手雖不那么干凈潔白，但身體卻十分健康。我剛畫完一張頭像，顧不上收攤鋪好一張宣紙，用毛筆蘸墨，一口氣畫完了這群孩子。可以說是帶著激情畫的。雖然筆法粗糙一點，但是顯得生動。人物畫速寫之創作式的速寫 速寫有兩種：一種為創作準備形象素材為創作服務：另一種它本身就具備創作的因素，成為一種獨立的創作體裁。這二者之間有區別，但也是互相貫通的。前者為創作服務的速寫一般多是零碎的局部。例如創作需要的人形、手、腳、服飾或環境道具等等，象一本連環畫創作一樣，需要收集大量的速寫素材為創作服務。我過去畫過幾本連環畫和插圖還有水墨組畫。在畫之前，都要根據內容收集大量資料作大量速寫這樣創作起來才能做到符合實際。另外我也有一個習慣，到一地總要畫一組反映當地特點的生活速寫，實際上是具有創作因素的速寫。如陜北的農貿集市、十堰的汽車城、延邊寄情、日本風光等等。這些獨立的創作體裁速寫，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現實生活因而報刊上多予以刊載。 附圖十四上野公園的鴿群就是日本風光一組速寫中的一幅。幾個少女和兒童正在觀賞喂鴿。這幅畫沒有多少復雜的情節。這在日本的公園中是司空見慣的事。因為很多公園都喂養了飛鴿。由于人們喜歡它，不傷害它，喂食和它戲玩所以飛鴿和游人相處很好。這個情節對我這個中國游客來說感到新鮮有趣。它反映了一種安詳、和平、美好生活的景象。所以我用鉛筆將它速寫了下來。這樣的速寫要求具有藝術性。在藝術表現上力求做到意匠處理，盡可能具有獨立完整的畫面。這樣的作品在報刊上發表，有人叫它為新聞速寫。當然它不同于新聞圖片。這種速寫多包含畫家自己的感受和見解，并能用自己的藝術手段表現出來。人物畫速寫是中國畫的創作要求必須學畫速寫 當今的繪畫視覺藝術基本上可分為具象、抽象和意象藝術三大類。中國幾千年來逐漸形成的“立意造形”、“以形盡意”這一繪畫傳統，是既不同于具象藝術，又不同于抽象藝術的意象藝術。而意象藝術所體現的中國畫造型規律、寫生方法和創作方法有其特殊要求。例如“以形寫神”、“遷想妙得”、“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傳神寫照”、“緣物寄情”、“胸有成竹”、“意在筆先”等等。這里有一個“形”與“神”、“物”與“意”、“景”與“情”、主觀和客觀的關系。從“師造化”(寫生)到“得心源”(自有領會)，從“寫照”到“寄情”，從寫“形”到妙得“傳神”，其中包括畫者的藝術再創造。石魯曾經把這種中國畫寫生比喻為“吃進去一消化一再吐出來”。而這吐出來的東西已不是原來自然形態的東西，它已經包含著畫家的認識感情和藝術再創造。要做到這點，作為中國畫家，在寫生中一定要熟知對象，由被動轉為主動，真正做到“成竹在胸”、“丘壑在胸”、“人物在胸”。怎樣才能不被動，使自己胸中的人物活起來，使筆下的人物活起來?這就要求畫家在慢寫的基礎上畫大量的速寫。如果在寫生中只畫固定光源白素描，_而至活中大量千變萬化的藝術形象不通過速寫去捕捉它，那畫家筆下決不可能出現傳神的人物也不可能匕在創造藝術形象上有意象的自由王國。只有有著大量的速寫實踐，經常地、大量地觀察。逐漸訓練自己手、腦、眼的一致，不斷提高自己對于客觀藝術形象的認識能力和記憶能力，才能使藝術創作活起來，真正做到“由此及彼”、“本于立意”的意象藝術的再創造。 附圖二這幅速寫是1962年在興修水利的工地上畫的，用的是自來水毛筆。這樣的速寫要求作者很快地速寫下勞動一瞬間的動態，如果象課堂里擺模特那樣是不可能畫出來的。人物畫速寫是對生活的記錄 在各項造型藝術基本功的訓練中，速寫是最輕便、最迅速記錄藝術形象的一種方式。只需要一支筆、一個速寫本，走到哪里就可以畫到哪里。白天可以畫，晚間有一定亮度也可以畫。生活中千變萬化的形象，根據作者的觀察感受，都可以收集到速寫本里。畫素描或慢寫白描，有時需要教室和固定的模特，要有畫板支架，要有較為集中的時間。而速寫不需要這些條件，有時甚至五分鐘、十分鐘、一刻鐘，在各種環境都可以練功，都可以畫作者所需要的簡單藝術形象。如果時間長一點，還可以畫一些深入的形象。很多畫家都有速寫的習慣。著名的中國畫畫家葉淺予、黃胄就以精湛的速寫著稱。葉淺予先生曾說：“1933年秋天，在上海與墨西哥漫畫家阿佛羅皮斯相識，見他身上經常帶著小本本，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