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一種獨特的美學意象

符號是文學作品中反映抽象思想和概念的對象、人、數字符號和顏色。它是在一個獨特而完整的形象體系的基礎上表現或解釋超越這個形象體系豐富而深刻的審美意境的藝術手段。它通過描寫某個具體形象來表現一種深遠的含義,運用象征手法時,象征的事物與被象征的事物之間要有某種相似的特點,它是一種“言在不言中”的話語或文字,具有某種模糊性(ambiguity),其真正所指的是其表面事物隱喻下的言外之意,把一些事物中難以言傳的特性通過與之相似的具體事物所具有的特性表現出來。在文學里,象征是一種比喻,可以把事物的表面、感官特征和其抽象的暗含的層面結合起來。象征雖然是通過實體而產生的看得見的符號,但是它不是純粹的模仿,必然包含一定的抽象性和創造性。象征的意義是通過事物的類比來體現的,例如獅子表示勇氣(因為它很勇猛),百合花代表純潔(因為它是白色的)。這種類比也可以脫離它原本象征的意義而指向別的意義,如黑色象征罪惡,也可以代表莊嚴;紅色象征正義、力量,也可以指烈火一樣的激情;白色象征純潔,也可以代表哀悼。《哈利·波特與魔法石》這部暢銷小說繼承了英國小說的悠久傳統,將象征意義運用到了極至。1鄧高德主夫之愛哈利·波特他是小說的主人公,由一個靦腆弱小的孩子漸漸成長為一位偉大的英雄。哈利·波特在襁褓中就成了孤兒,由姨媽姨父德思禮夫婦撫養,受盡了他們的虐待以及他們寵壞了的兒子達利的折磨。由于從小受歧視,哈利長成了一個靦腆的孩子,缺乏自信。他從麻瓜世界(現實)逃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虛幻)并最終成為那里的一名巫師,這突如其來的榮譽,不僅與他幼年的不幸形成鮮明的對比,而且是對他幼年不幸的一種補償。但哈利從未丟掉他謙虛與卑恭的美德,甚至當他得到了魔法石,并從伏地魔手中拯救了世界,也沒有在勝利中洋洋自得,期待任何的贊揚。他只關心如何不讓魔法石及它的魔力落到壞人手中,如此簡單的欲望最終使他成了一個英雄。哈利的成長展現了人類成長中所遇到的挑戰與危險,象征了每一個孩子成長過程中必經的磨難經歷:長大成人,贏得同齡人的尊敬,學習忠誠的品德,弄懂可以原諒的錯誤與不可饒恕的罪惡之間的區別,信仰比自己更偉大的東西等。他是渴望成功踏入成人世界的所有孩子的代表。鄧布利多他是善良智慧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盡管他是一位有名的魔法師,但就像他的名字(Dumbledore-humble)暗示的一樣,他既謙遜,又受人愛戴。他具備超人的智慧、知識及對他人的理解,是他安排了哈利去尋找魔法石的事件,使哈利能夠最終證明自己的價值。哈利與鄧布利多的關系也是小說的一個重要的象征。小說開始只是把鄧布利多作為一位抽象的大人物來介紹的。當他在為新生致歡迎詞時,讀者只是遠遠地看到他的輪廓。但當鄧布利多在魔鏡室里遇到哈利時,他溫和的人性才開始逐漸展現。他與哈利的私下個人接觸及對他的特別關注,是魔法學校其他學生所未曾享受到的。表現了這位偉大的魔法師對哈利而言不僅是一位校長,更是一位父親般的長者和博學的心理學家。鄧布利多是哈利的保護神。他勸導哈利不要去看厄里斯魔鏡,是因為他知道鏡子的巨大的影像可能會使年輕的哈利不知所措,他明白哈利只是個需要關愛和感情的孩子。后來的故事告訴我們,正是鄧布利多把哈利父親留下的隱身衣交給哈利的,這更加強了他這種父親的角色象征。伏地魔他是一個墮落的巫師,當他殺害哈利的父母時,給哈利留下了一道閃電形的傷疤,是伏地魔改變了哈利的生活,由此我們可以把哈利最終將他消滅看作是一種復仇。“伏地魔”(Voldemort)在法語中的意思是“死亡飛行”或“死亡大盜”,他集高超的魔法與欺世詐道于一身,一心想找到魔法石以逃避死亡。他是傳統小說中惡魔的象征。伏地魔致命的弱點就是他誤解了什么是生命中重要的東西,伏地魔為自己的欲望而活著。但是如同我們在小說結尾處看到的:他根本就不是活著,他甚至沒有自己的軀體,他必須偷偷地進入到他人的身體中(法語中vol的一個意思即“偷竊”)。其實,伏地魔缺乏的不僅僅是身體,他還更缺乏靈魂,為欲望而生存使他根本沒有真正的生命。他也沒有愛,就像鄧布利多對哈利解釋的,愛是伏地魔不可能理解的東西,這就是他被留在哈利身上的母愛的痕跡燒傷的原因。馬爾福他是魔法學校的一位傲慢的學生,也是哈利的勁敵。馬爾福(DracoMalfoy)這個名字有“背信棄義之龍”的意思,他出身于較富有的巫師家族,是一個典型的勢利小人,自以為最有資格來魔法學校上學。小說用馬爾福這個人物來襯托主人公哈利:他的優越感,他的勢利奸詐以及令人討厭的性格,與哈利的優秀品質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邪惡使人更加贊賞哈利的善良。馬爾福的自私和優越感與哈利在麻瓜世界的死對頭達利驚人地相似。這種相似是非常重要的,它象征著哈利的新生活里仍然難逃舊問題,馬爾福的出現是對魔法世界中的很現實的一個警示:即使在這個理想世界里,像馬爾福那樣惡的人依然存在,所以哈利的周圍并不只有友誼和關愛,他還要像童年時代一樣去面對煩惱與斗爭。馬爾福雖然是個小孩,但他將來可以長成伏地魔那樣的惡魔,這意味著在不同年代既有英雄也有惡棍,正義與邪惡的斗爭無所不在,永無休止。2行為的最深處的欲望魔法石它引發了整部小說中不可避免的善與惡的戰斗。魔法石具有難以想象的魔力,但不能保證它的魔力能被正確地使用,因此必須毀掉魔法石;魔力是重要的,但道德更重要。當哈利必須從保留與毀掉魔法石(即服從與斗爭)中做出選擇時,他勇敢地選擇了后者。在回答赫敏時,哈利說:“如果斯內普弄到了魔法石,伏地魔就會回來!如果讓他得手,霍格沃茨就不會存在了,也就無所謂開除不開除了!重不重要已經無關緊要了!”哈利能夠預見到伏地魔將會帶來的巨大的威脅。他知道學校里控制學生的分數制度比起伏地魔將要帶給整個世界的邪惡已變得微不足道。他的智慧似乎超越了他的年齡,他認識到獲得學院杯帶來的榮譽比起善與惡的斗爭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尋找魔法石的探險歷程同樣有重要的象征意義。哈利、赫敏與羅恩在尋找魔法石的路上遇到的障礙使他們每個人顯出各自的本事。比如,哈利成為一個優秀的掃帚飛人,他的空中優勢使他能抓住那把鳥形鑰匙為他們打開門。羅恩是個好棋手,他情愿犧牲自己來取勝,使哈利和赫敏能夠繼續前進。赫敏是一位邏輯專家,她成功地為哈利選出了要找的那瓶液體,這樣他就能朝魔法石前進。在此,羅琳借助尋找魔法石來強調團隊精神超越個人成就的重要性。小說的結尾通過魔法石揭示了限制欲望的明智,正像鄧布利多告訴哈利的那樣,一個人思考他內心最深處的欲望固然重要,但是正確地看待甚至限制這種欲望同樣重要。魔法石唯一的承諾——長生不老,是許多人想得到它的原因,但并不一定像那些追求它的人所希望的那樣珍貴,勒梅離長生不老很近了,但他還是選擇了死亡,所以鄧布利多指出,長生不老實際上會很煩惱,對它的渴望會被誤導。勒梅和鄧布利多最終明白了永生不是一個好歸宿。這次歷險最大的訓誡就是對別人的愛比追求自己的欲望(實際上是對自己的愛)更有價值。哈利的傷疤伏地魔給哈利留下的閃電形傷疤象征著哈利與眾不同的、令人震驚的身世。就像荷馬史詩《奧德賽》中的奧德賽一樣,哈利額頭的閃電形傷疤是榮譽的象征,是一場偉大的戰斗后生存下來的印章,它還是注定要在未來進行更多戰斗的象征。它常常把哈利同過去聯系起來:同邪惡的伏地魔之間的決戰,以及保護愛他的父母雙親。這個傷疤還是哈利情感的一個象征,比如斯內普第一次看到他或當奇洛試圖抓住他時,也就是說當仇恨指向他時,他的傷疤就會感到疼痛;每當伏地魔碰到哈利的傷疤時,就會被傷疤灼傷;那是父母對哈利無限的愛在燃燒。魁地奇比賽作為魔法世界大受歡迎的一項運動和消遣,魁地奇具有娛樂性。但這項運動也教會了學生們在霍格沃茨要學習的一種更高的品質,學校里學生們對魁地奇的癡迷表明了魔法不僅僅是對書本知識的追求,還是身體與實踐的應用。赫敏可以完全學好書本上的知識,但她不會因此成為一個英雄。英雄的稱號是在魁地奇賽場上贏得的,魁地奇還表明魔法所追求的、超越了為個人榮譽而戰的自我中心,任何巫師如果只是為此目的使用魔法,像伏地魔,就不再是霍格沃茨團隊精神哲學的組成部分。一個人在使用魔法時,應該能意識到別人的需要與價值,就像是取得魁地奇比賽,依靠好幾個人同心協力努力奮斗才能成功。不管一個魁地奇球手多么有天賦,就像哈利那樣,也不可能一個人完成比賽。厄爾斯魔鏡(Erased)魔鏡從象征手法上來看是一面折射心靈的鏡子,因為它揭示了人最深層的欲望(erased近似desire的反寫)。就像隱身衣一樣,魔鏡幫助哈利將對父母過去的世界的探索和縈繞在他心中的愛意聯系了起來,對哈利來說,這種對欲望的理解比任何書本上學到的東西都重要。從圖書館這個外部世界到記憶與渴望的內心世界的這種轉變,象征了哈利尋求欲望是內心的一種自我審視。哈利遇到的魔鏡象征著他漸漸覺醒的自我意識,因為魔鏡迫使他看到自己的內心,使他面對“究竟想要什么”的問題。到了霍格沃茨后,生活不僅意味著要常規地記住公式或學習如何將火柴變成大頭針,更意味著要把個人的成長與性格發展統一起來。就像魔鏡里所反映的,哈利的欲望是高尚的,他渴望看見父母還活著,并且為了大家的利益找到魔法石。鄧布利多在魔鏡前給哈利解釋道:欲望無所謂好與壞,哈利想見到活著的父母的欲望是感人的,但過分的欲望是危險的,它會使人失去生活的目標,因此鄧布利多建議哈利不要再沉迷于魔鏡前。而他自己則可以自愿地放棄欲望,當他說他所需要的只是一雙暖和的襪子時,這種對欲望的自制力為哈利樹立了榜樣。有魔鏡的屋子是禁地,是故事高潮發生的重要場景,也是哈利與鄧布利多第一次親切友好地談話的地方,預示著哈利在即將來臨的沖突中(即高潮)站在鄧布利多一邊。鄧布利多選擇在魔鏡室里與哈利建立一種比師生更為密切的關系,因為魔鏡是他傳授給哈利智慧的實質性東西。鄧布利多并不十分在意哈利在霍格沃茨的日常活動,他更關心哈利對自己的欲望采取的態度。他提醒哈利要節制欲望,牢記生活比夢想更重要。對哈利而言,魔法的意義不在于斗篷和魔咒,而是更深層次的自我了解。麻瓜世界指的是不懂魔法的普通人的世界,與魔法世界在許多方面形成鮮明的對比。將世俗的麻瓜世界與巫師的魔法世界進行比較會發現兩個世界如此驚人地相似!在魔法世界的對角巷購物與麻瓜商場里購物一樣都必須用錢,的確,錢財在霍格沃茨就像在德思禮的世界里一樣重要,巫師的世界不是一個沒有金錢的樂園,它就像凡俗世界的一面鏡子,同樣由銀行和商店組成。在霍格沃茨也有勢利小人:馬爾福就像麻瓜世界里的德思禮夫人一樣,每時每刻都關注著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名望。友誼在兩個世界里都很重要:達利的朋友對于達利的重要與赫敏和羅恩對哈利是一樣的。兩個世界的真正區別是他們對人類的潛能與人的差異的態度不同。巫師既高貴又神秘,麻瓜卻平庸而傳統。霍格沃茨教學生把個人潛能開發到最大極限,而德思禮所代表的麻瓜世界卻扼殺一切個性或與眾不同。德思禮一家人害怕哈利變成一個成功的魔法師,因為他們害怕哈利與眾不同,就像他們過去痛恨他媽媽與眾不同一樣。霍格沃茨世界為哈利提供了麻瓜世界所禁止的發展真正自我的機會。獨角獸它是無辜與純潔的象征,哈利在森林中看到的獨角獸正在死去的美麗凄慘的景象令人震驚,不僅僅是因為它是我們第一個目睹的死亡事件,也是因為殺死一只柔弱無助的獨角獸,在生命的輪回中不是將死亡作為自然的過程,而是一種罪惡與恐怖。當我們看到獨角獸死了,罪惡可以生存下去,死神似乎就更加罪惡,邪惡的伏地魔通過喝獨角獸的血來延續自己的生命,以便獲得永生。伏地魔在樹林里以死亡換取生命的奇異景象對哈利是一個重要的象征,因為他是唯一的見證人,這與哈利更早些時候所經歷的一次生死時刻相呼應,那也是伏地魔出現的時刻:仍在襁褓中的哈利保住了性命,而伏地魔卻殺死了他的父母。在中世紀的歐洲,獨角獸經常被當作是一個純潔無私的母親的象征。如同哈利的母親,獨角獸為了保護兒子而死去。圍巾圍巾出現在哈利的一個夢中,它不僅僅象征了哈利的命運和處境,還象征了哈利自己接受這些挑戰的必要性,圍巾使哈利下意識地認識到洛奇一直躲在陰謀的背后,圍巾還提醒我們伏地魔在洛奇的圍巾后面如何同哈利說話,伏地魔和他邪惡的綠光也成了哈利命運的一部分。從哈利能夠說服分院帽把他分到格蘭芬多以及在夢中使勁地扯掉圍巾的事實來看,作者羅琳旨在說明人的命運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而得到改變。魔杖哈利獲得的魔杖是他新身份的一個重要象征。它象征著他的命運,因為并不是由他去選擇他想要的魔杖,而是魔杖選擇了他,使他命中注定要成為一個魔法師。魔杖把哈利的過去與將來聯系了起來,店主清楚地記得他曾經賣給哈利父母的魔杖是用柳條和桃木做成的,這些細節使哈利得到了關于他父母更為具體的信息。哈利的魔杖與伏地魔留給他的傷疤所使用的魔杖相似,這根魔杖將他與失去父母的創傷直接聯系起來,正是這種創傷改變了他的生活。哈利的這根魔杖與伏地魔所有的孿生魔杖,將在善與惡的交鋒中一決高下,最后這根魔杖成為了哈利英雄地位的象征。分院帽哈利與分院帽的經歷在霍格沃茨的發展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害怕戴上它,是因為他擔心帽子會將他分到斯萊特林學院,把他與不受歡迎的學生聯系起來。他認為帽子的權利至尊無上,而學生對自己的未來沒有發言權。但當他戴上帽子時,帽子似乎在和哈利談判,用斯萊特林學院來誘惑他,但又愿意接受哈利的拒絕,這種互動是重要的,因為它表明雖然哈利的命運大部分由別人來決定(比如他注定要成為一個魔法師),但他仍可以對生活做出某種選擇。帽子說哈利在斯萊特林學院可以很輝煌,但沒有預言他一定會輝煌,似乎在強調哈利是否能實現他的潛力完全隨他所愿。當哈利可以在黑暗的斯萊特林學院與友善高貴的格蘭芬多學院中做出選擇時,分院帽象征著哈利要在惡與善中做出選擇。哈利的命運似乎已經傳遞到自己的手中,他真正地造就了自己。隱身衣隱身衣是哈利收到的神秘的圣誕禮物,它又一次至少是象征性地表現了哈利在霍格沃茨的成長將把他的過去和他死去已久的父母聯系起來。這件隱身衣也變成了哈利與鄧布利多之間關系的一個重要的象征,因為我們從后面的故事得知鄧布利多就是贈衣人。它象征著鄧布利多對哈利越來越多的信任,因為這位偉大的魔法師知道贈給孩子隱身衣一定會惹麻煩,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鄧布利多叮囑哈利要“好好使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