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美國硅谷的硅文化戰略

谷在美國和在世界上都是奇跡。人們都力求探討硅谷成功的經驗,從中得到某種啟示。筆者檢索了中國學術期刊網站1994年至2003年關于美國硅谷的文章,共有41篇之多。這些科研成果對美國硅谷模式成功的經濟與制度研究比較深入,而對美國硅谷文化的研究則比較薄弱。因此,本文試圖以美國硅谷文化作為切入點,探討美國硅谷是如何崛起的?美國硅谷文化包括哪些內容?美國硅谷文化給我們留下了哪些啟示?一、硅高新技術的特點硅谷(SiliconValley)指美國舊金山南灣的圣克拉拉郡、圣克魯茲郡以及圣馬蒂奧郡和東灣的阿拉米達郡南部地區,圣荷西市有硅谷首府之稱。由于近幾年硅谷高科技的迅猛發展,硅谷地區城市人口已超過舊金山,達到250萬;企業眾多,有100萬雇員,成為綿延150公里的高科技產業帶。硅谷大部分地區最初都是以種植杏樹為主的農田,由于鄰近科研重鎮斯坦福大學,20世紀50年代美國國防工業開始帶動該地區發展。第6屆世界科技工業園區大會副主席吳季松說,創辦的原因是大學的老師和研究生有把自己的科研成果變成產品的日益強烈的要求。為什么唯獨出現在斯坦福大學呢?因為斯坦福大學的創始人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大片谷地,校方當時同意把這些果園無償地提供給想搞產品開發的師生們,于是以“蘋果公司”為代表的一批高技術產業就把“果谷”變成了“硅谷”。70年代半導體工業興起,進一步改變了當地的面貌。因為半導體微電子工業的主要原料是硅,1971年美國半導體工業周刊《微電子新聞》使用“硅谷”稱呼該地區,此后硅谷備受世人矚目。在90年代電腦網絡革命浪潮中,硅谷再次扮演龍頭角色。“現在,硅谷是世界上最先進人才和最尖端技術的聚集地,成為世界信息技術和高新技術產業的中心。在這塊科技園內,共有40多個諾貝爾獎獲得者,有上千個科學院和工程院院士;硅谷擁有大小上萬家技術公司。”1目前全球100家高科技公司中,20%的總部在硅谷,包括英特爾、思科、3Com、Sun、網景等著名企業,上述企業的幣值目前已超過2600億美元,比美國三大汽車公司的幣值還要高。高技術產業提供了就業機會。“根據設在加州帕洛阿爾托的經濟咨詢公司——協作經濟公司進行的調查,自1993年以來,硅谷中半導體業就業崗位增加了29%,超過了全國范圍內行業20%的平均增長率。盡管這個地方開支大而擁擠,自1993年以來,硅谷軟件業崗位的增長率達到70%的驚人高度,為全國平均增幅的兩倍。”21997年,美國高科技行業就創造了24萬個高薪就業機會,其中23%在加利福尼亞洲3。硅谷年均薪水為46000美元,遠遠超過全美平均薪水29000美元4。現代意義上的硅谷從斯坦福工業園區的建立起步,經歷了一個曲折的發展過程。從生產不同產品和服務的角度來看,硅谷可以分為四個發展階段:第一階段(20世紀50年代初到60年代末),是國防產業的研發與生產階段;第二階段(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后期),是集成電路的研發和生產階段;第三階段(20世紀7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是個人電腦(PC)的研發和生產階段;第四階段(20世紀80年代末到現在),是因特網的開發與服務階段。目前的硅谷是技術多元化的經濟,其計算機硬件和存儲設備、生物制藥、信息服務業、多媒體、網絡、商業服務等行業處于世界領先地位。隨著經濟全球化的進一步推進,硅谷已突破了自我驅動的發展模式,通過吸引全球的資金和人才以及出口技術產品,形成了全球經濟高度互動的經濟模式5。硅谷地區集中了近萬家大大小小的高科技公司,其中約60%是以信息為主的集研發和生產銷售為一體的實業公司;約40%是為研發、生產、銷售提供各種配套服務的第三產業公司,包括金融、風險投資等公司。硅谷高新技術有幾個明顯的特點:其一,開發世界第一流的技術和產品。硅谷以每天幾十項推動世界科技發展的技術成果而確立了其世界上最大科技創新區的地位,同時也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其二,靠風險投資起步的科技公司有很高的成功率。一般說來,大獲成功的企業有10%,成功的企業有30%,一般性的企業占30%,失敗的企業占30%。三是硅谷地區獲得很好的效益。科技企業的創業者或投資者的個人資產增長很快,也是美國個人收入最高的地區之一。四是硅谷地區科技人員有很高的工作積極性。人們對工作的態度不是“有人要你好好做”,而是“自己要想做得好”6,正是員工的拼搏精神給他們帶來了事業上的輝煌和經濟上的成功。二、谷文化的內涵和文化內涵硅谷迅速崛起的原因是什么?綜合各種觀點,主要有以下幾種:一種意見從經濟和制度上探討美國硅谷模式成功的原因,認為美國硅谷成功的經濟因素有:優美的自然環境的吸引力,斯坦福大學的衍生力,國防軍費的初始動力,風險資本的孵化力,高科技產業的凝聚力;文化是硅谷經濟的原動力,知識是硅谷經濟的源泉,創新是硅谷經濟的核心,風險是硅谷成功之母,崇尚競爭的創業環境,開放流動的學習風氣,相互合作的團隊精神,人力資本的制度安排,非常完備的法制環境,市場是硅谷的真正孕育者7。第二種意見是強調硅谷的老板制度是硅谷成功的原因。認為人類正進入以知識和創造力為基礎的高科技產業和市場構成的智能經濟時代,硅谷的誕生和崛起,是這個時代的一個重要標志,它使人們看到,科學技術和人的創造力發展到今天,已經成為這個時代起決定作用的、代表生產力發展方向的新生產力,它要求建立能解放知識、解放人的創造力的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硅谷老板的一些做法,客觀上符合這種新生產力的要求,因而硅谷高科技及其產業能迅速發展8。第三種意見認為,硅谷的外部因素和核心競爭力是硅谷成功的原因。所謂外部因素,包括硅谷具有一定的計劃性;硅谷與研究性大學為鄰;硅谷的風險投資推進了硅谷高科技產業的發展;硅谷有良好的氣候條件和很高的生活質量;硅谷的社會結構單純,工程師和企業家與當地缺乏家族聯系,這種處境使他們能夠精誠團結,平等相待,互通信息,互助發展。所謂硅谷的核心競爭力,是指其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所形成的,融入硅谷地區及其企業,能使整個地區及其企業獲得長期競爭優勢的能力。這一核心競爭力是硅谷特有的,不易被其他的科技園區所復制和模仿。硅谷的核心競爭力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即小企業集群、扁平的網絡型組織結構、以地區網絡為基礎的產業體系以及獨特的文化9。第四種意見認為,硅谷的創新機制是硅谷成功的主要原因。這種創新機制包括:創新型企業的設立——“以人為本”的組建原則;風險投資公司是創新企業的加油站;服務型企業是科技創新的“助產士”;大學是創業者的搖籃10。上述意見從各種角度分析了美國硅谷成功的原因,頗有道理。不過,從文化的層面去理解硅谷,或許能給我們許多有益的啟示。從文化層面理解硅谷,學術界也有不同的歸納。如:羅良忠等人認為,美國硅谷文化的內容包括:勇于創業,鼓勵冒險,寬容失敗;崇尚競爭,平等開放;知識共享,講究合作;容忍跳槽,鼓勵裂變③。李中賦與文卉認為,美國硅谷文化的基本內涵是:繁榮學術,不斷創新;鼓勵冒險,寬容失敗;崇尚競爭,平等開放;講究合作,以人為本10。沈華珊認為,美國硅谷文化可以概括為:鼓勵冒險,寬容失敗,勇于創新和不斷進取11。綜合上述研究,我們認為可以從“可能”與“現實”上理解美國的奇異硅谷文化。正如美國學者薩克森寧指出,硅谷文化的中心思想,是一種“凡事都有可能”的態度,硅谷的全部文化歸納為兩個字:變化12。具體來講,有以下幾個方面:1、創新是美國硅谷的首要戰略。美國經濟學家熊彼得1934年在《經濟發展理論》一書中提出了經濟創新的概念。按照他的定義,“創新”是指“企業家實行對生產要素的新的結合”,它包括以下五種情況:一是引入一種新的產品或提供一種產品的新質量;二是采用一種新的生產方法;三是開辟一個新的市場;四是獲得一種原料或半成品的新的供給來源;五是實行一種新的企業組織形式,例如建立一種壟斷地位或打破壟斷地位13。現在每個行業都投入巨大的熱情對成千上萬的產品進行刻意改造,形成強調創新的趨勢,主要基于當代科學技術發展速度大大加快,加上消費者的要求越來越高,使產品的壽命縮短,一時風行的產品,很可能在轉眼間就被其它新的產品所取代。所以,美國企業都把創新視為最緊迫的問題,它既可為企業開辟新市場,也能挽救或鞏固已有的市場14。在美國硅谷,聚集了一批來自世界各地的具有創新精神的優秀人才。據最新的統計數據表明,“在IC現有的近8000家電子通訊及軟件公司中,約有3000家由華人或印度工程師執掌要職,華人員工數已達25萬之多。另據一項調查顯示,1/5的硅谷工程師具有華人血統。”15移民有其自身的優勢,“這些知識型移民帶來了各國的文化,而多種文化的不斷交織、交融,往往會形成特有的創新理念。”(10)因為這些移民沒有什么思想包袱,敢想敢干,較少保守思想,容易接受新事物。正是這批具有創新精神的人,建起了創新的制度和環境。硅谷的起步和發展,得益于當地的大學特別是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等重要大學。硅谷的大學有良好的學術研究風氣和技術開發能力,已經成為創新者的搖籃。許多大學鼓勵科技人員進行技術創新,實施了許多鼓勵科技人員創立科技產業的政策。以斯坦福大學為例,這些政策主要有:(1)允許教師和研究人員每周有1天到公司兼職,從事開發和經營活動。(2)允許他們有1—2年的時間脫離崗位,到硅谷創辦科技公司,或到公司兼職,學校保留其職位。(3)教師在學校獲得的科技成果,由發明者本人負責向公司轉移的,學校與其簽署許可合同,所獲得的知識產權收益,學校只提取10%—15%。(4)學校的應用性成果在1年之后仍未向企業轉移的,發明者可自主向企業轉移,學校一般不再收取回報(11)。這些措施大大提高了科技人員的積極性,推動了科技成果的產業化。2、平等寬松的理念是硅谷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硅谷我們看到一個現象,這就是人們大都是穿T恤和牛仔褲等一類休閑裝。惠普公司的副總裁比爾·魯塞爾深有感觸地說:“在硅谷最重要的經驗是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交流,在硅谷并沒有人為了便于交往而故意發起那種非正式的穿著革新或別的什么,在這里的每個人只是想留給他人一種輕松隨意的印象。這種寬松隨意的意識,在許多創業者還在學校里的時候就開始養成了,這里的學生們在課堂上就接受著這樣的教育和熏陶,他們精神上非常放松,這些年輕人在還沒有踏上工作崗位之前就已經憧憬著一種和諧寬松的工作氛圍了。”16這里的工作環境很寬松,董事長與員工之間沒有距離感。比如說,因特爾公司董事長兼執行官格羅夫的辦公室,也與其他員工的一樣,只有6.7平方米的小空間。工作日的中午,他與員工一樣吃快餐。硅谷的許多企業都實行了彈性工作制。員工可以自行安排工作時間。員工們既可以在公司上班,也可以在家里上班,既可以在白天上班,也可以在晚上上班。員工的參與意識對于一個企業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此,硅谷的企業家們十分注重企業團隊精神,在企業中,從總經理到普通員工,誰都可以對企業的發展發表自己的看法,提出自己的建議。思科公司的管理者們認為,如果沒有員工之間的合作,就不可能生產出在市場上站得住腳的產品。該公司經常通過因特網向每個員工發布企業運轉情況和各種消息,遇到困難把問題提給大家,讓每一個人出謀劃策。每年年初,企業都會把新的發展方向和努力目標告訴員工,以此來鞏固企業的團隊精神17。3、鼓勵冒險、寬容失敗的硅谷文化激發了員工勇于探索的創新熱情。美國有一本暢銷書,名為《硅谷的奇異文化》,這本書把“對冒險的渴望”列為最重要的硅谷精神。在硅谷,幾乎所有成功的人都信奉這個信條:“除了失敗本身,再沒有對失敗的其他懲罰。”Hotmail的創立者Bhatia就曾說過:“在我們之前的每一代人,幾乎都在年輕時經歷過這一痛苦的選擇:是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還是去冒險?但是今天在硅谷的年輕人中,這個問題本身已經不成問題了。”在熊彼得看來,只有那種敢于冒風險,把新發明引入經濟之中的企業家才是“創新者”。熊彼得還認為企業家與普通的企業經營管理者也不同,只有倡導和實行“創新”活動的企業經營管理者才是“企業家”,否則只是“老板”18。我們可以把這個概念援引到高技術產業中。在美國硅谷,鼓勵冒險的最鮮明的體現,莫過于IT行業中的程序制作過程。一些最初僅僅是極其隨意的想法,只要有恰當的時機和需要,在一夜之間就可以成為正式的商業計劃。當然,這些冒險性的計劃不可避免地徘徊在失敗的邊緣。一個在互聯網上提供棋類游戲服務的公司——BigNetwork,為經營自己的門戶站點“S”而傾注全力,但苦于沒錢聘請全職的工程師,便絞盡腦汁地在一個關鍵的站點演示中,草草推出錯漏百出的電話交談和撲克電子游戲,然后通過其站點上的用戶來幫助他們發現程序中的一些重要錯誤。這種做法在傳統的營銷眼光中簡直是瘋狂的。然而他們成功了。和硅谷其他千千萬萬置諸死地而后生的成功者一樣,他們以時刻準備失敗的心情來收獲成功19。在冒險的創業中,難免會失敗。但是,硅谷人對失敗極為寬容。硅谷文化是“要獎賞那些甘冒風險的人,而不是懲罰那些冒風險而遭到失敗的人。在世界其他地方,商業上失誤或項目半途而廢是一種恥辱,會斷送人們的前程。這使經理人員不敢冒險。在硅谷內就不是這樣,而且那里不只是允許20多歲的企業家冒險失敗。”正因為如此,風險資本家們不介意支持那些犯過一兩次錯誤的企業家。硅谷文化中對失敗的寬容,大大激勵了員工大膽探索的創新熱情。4、競爭、開放的環境是硅谷成功的重要因素。要使可能變為現實,就必須有一個創業的環境,這個環境就是競爭的環境。硅谷高新科技企業如雨后春筍般地建立,從1995年到1996年短短一年,硅谷就成立了900家公司,1997年僅第一季度就有147家新公司成立20。硅谷公司成立如此之多,“就像爆玉米花的容器一般,先加入一些創業家,再加入創投資金,新公司、新創意就會像玉米花一樣,四處飛散,如此容易創立公司,還只是硅谷整套成功中的一部分而已;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應該歸于硅谷特有的文化。”⑥在這個高度依賴創意的文化特質的硅谷里,由于競爭異常激烈,經常有公司倒閉。1985—1986年,電腦工業過度投資和競爭,造成公司倒閉,科技人員失業,整個硅谷甚至被稱為“死亡之谷”。但危機通常就是轉機。這次轉機,加上原本狂熱追求創意的特質,反而造就硅谷特有的積極競爭態度。硅谷往往以低投入的產業起步,一旦擁有核心創新技術,就身價百倍。有一些公司具有前瞻性和超前性的核心技術,在硅谷文化的簇擁下進行企業兼并。如Cisco公司2000年一年就兼并了34家中小公司。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原則在這里得到充分的體現,真正能夠夢想成真的企業是少數,而大多數則難以成活。有統計數據表明,平均每10家新公司只有一家得以存活,其中9家不是被吞并就是自生自滅。美國還有一個好的開放的環境。美國是一個多元文化的移民社會,不同種族、不同信仰的人群都可以在硅谷生存和發展。硅谷成為新移民之谷。人們進行平等交流,傳遞信息,分享開放帶來的發展機會。不僅如此,硅谷允許人們跳槽。70年代,硅谷的電子公司平均每年的雇員變動為35%,而在小公司則高達59%。很少有人長期在一家公司工作,經常換崗司空見慣。由于頻繁的流動,同事可能成為顧客或對手,今天的老板可能成為明天的下屬,這些關系超越了部門和職業的界限。在人才流動的背后,帶來的是源源不斷的技術流、信息流和資金流,促進了生產各要素的自由流動,使生產要素得到合理配置21。5、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經濟生態系統是硅谷企業成功奧秘之所在。關于這一點,研究美國硅谷的學者們較少注意到。事實上這一點是很重要的。我們知道,“一個生物生態系統是一個由有機體之間、有機體和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而形成的社會。同樣,一個計算機化企業生態系統也是一個由計算機化企業之間、企業與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而形成的社會。”比如,在蘋果公司輝煌時期,它成功的原因是由于大量的應用軟件開發商以其麥金托什機作為選擇平臺。蘋果公司通過積極主動地與大學出版商、廣告代理以及那些可從其Mac高級繪圖操作系統獲益的機構建立聯系,從而創造了輝煌。它構建了一個團結和睦的生態系統并從中獲得了遠遠超過自身的能量22。在硅谷企業中,成功的關鍵是塑造、發展和培育經營關系。比爾·蓋茨微軟公司之所以取得成功,原因之一在于“他總是從微軟公司所處生態系統的角度出發進行思考。他常常與生態系統內部企業的主要思想家進行長時間交談,發現他們的觀點。他清早很早便起床,像一個富有魅力的大學教師一樣滔滔不絕地談上幾個小時,與思想家們討論系統內的其它成員,品嚼新的思想,探究它們戰略中的每一個細節,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一切。蓋茨使自己成為生態系統的領袖,他盡一切努力分析系統的可能發展方向,進行調查研究、制定策略。他吸收所有主要成員的思想,隨時準備采納他人的觀點。蓋茨頭腦中時時所想的是如何使微軟公司成為生態系統的主導者。”主導地位的確立,還需要與其它不在同一行業的企業共同合作,謀求發展。“蓋茨與思想家們討論,什么樣的相互關系是有益的,他們常常化對立為互惠。”③總之,硅谷文化是一種“風氣”。這種風氣的核心就是:“抱一切事情都可能的態度,確信一個新技術,一位企業家對數字未來的設想,是絕對正確的。如果這個不正確,那么好吧,下一個將是正確的。”23這就是奇異的美國硅谷文化。三、從美國硅谷發展的總體上來說,谷德國人幫助美國人總結了幾條硅谷的經驗:“第一,美國早在70年代就開始取消限制經濟增長的規章;第二,美國的勞工市場十分靈活;第三,美國的財政政策運行良好;第四,貨幣政策以穩定為主,防止經濟過熱。”24這些經驗是從經濟的層面來做文章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硅谷的成功訣竅既不是芯片,也不是軟件,更不是電腦,它是創新,一種永不停止的創新精神”25。也就是說硅谷是一種創新文化。硅谷人在“可能”與“現實”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梁,對我們加快經濟社會發展具有重要的啟示。硅谷的發展模式雖然不能完全復制,但可以借鑒。首先,硅谷是大學、創新企業和風險投資相結合的典范。硅谷起步之初是依靠大學發展起來的。在美國硅谷,有斯坦福大學、伯克利大學和加州舊金山分校等世界一流大學和斯坦福直線加速器中心、阿莫斯航天研究中心、勞倫斯·伯克利實驗室等美國一流科研機構。大學和實驗室確實具有科技、信息、人才等多方面的優勢,而過去我們對“人才優勢”只是作片面抽象的理解,即大學有許多高層次的人才,是一個源源不斷地創造出大量高科技成果的智力資源庫。事實上,“硅谷的大學已經成為創新者的搖籃。許多大學不但鼓勵科技人員進行技術創新,并且進一步實施了許多鼓勵科技人員創立科技產業的政策。”26硅谷吸引了美國1/3的風險投資,1999年投入硅谷新建公司或年輕公司的風險投資超過60億美元,有77家公司上市27。風險投資在美國硅谷繁榮發展史上起了重要的作用。著名的因特爾公司、羅姆公司和蘋果公司等一系列高新技術企業的創業及其隨后的迅猛發展,都是在風險創業投資家的支持下得以實現的。這些經驗應成為我們興辦高新技術開發區的借鑒。第二,硅谷是創新文化的典型代表。硅谷文化是一種區域文化,它通過多國多民族帶入的多國文化的交融,使美國這個年輕的民族充滿了生機和活力。硅谷人正是依靠這種文化推動了硅谷地區經濟社會的高速發展,形成了獨特的硅谷模式——硅谷人視“失敗”為可以利用的積極因素,因此在硅谷,對失敗抱寬容的態度。硅谷文化的誕生,推動了市場機制的形成和完善,政府、社會和企業界三者之間的分工科學合理。“特別是非正式的交流非常活躍而且普遍,咖啡館、俱樂部、舞廳、健身房、展示會、因特網都是交流的好去處。”28企業家們在學術沙龍里可以自由地交談、互相切磋,形成了寬松民主的學術氛圍,硅谷人的新思想、新點子大都從這里滋生29。所以,對技術的創造力有一種解釋認為,是一個自由的、開放的社會培育了這種創造力。硅谷人擁有一個信條:只有想不到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這是一個美國企業獲取成功的理念。美國學者路易斯·海克曾在一篇書評中這樣寫道:“現代化國家工業成長背后主要的推動力,并非傳統的土地、勞工與資本三元論,而是企業理念。實踐企業理念的是勤奮不休、想像力豐富且足智多謀的人士與家族,他們愿意破除習俗、惰性與官僚冷漠的窠臼。”30第三,硅谷是吸引優秀人才的基地。目前有100多萬人在硅谷就業,其中40%至少有大學畢業文憑,在硅谷就業者中外國出生的人占1/3以上31。硅谷文化是“以人為本”的文化,強調人的價值,有才能又敢于創新的人在硅谷必有用武之地。硅谷有不少華人,光網系統公司副總裁周建會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曾就讀于加州理工學院,在貝爾實驗室工作時發明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密集波分復用超大容量光纖通信系統,使光網絡系統傳遞信息容量擴大5倍。1999年11月,他放棄優越的工作環境和豐厚的生活待遇,毅然加盟到硅谷光網系統公司,從事城域光纖網的產品市場開發。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