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企業過度負債問題探討

中國工商銀行湖南省分行課題組

一、國有企業過度負債的界定

企業的負債經營是指企業通過銀行借款、商業信用和發行債券等形式汲取資金并運用這筆資金從事生產經營活動。負債經營被認為是現代企業籌資的一種重要手段。企業負債與其資產之比稱為資產負債率。在西方國家，一般認為企業負債比率不應超過50％，否則，講明企業借入資金多于主權性或權益資金，將使企業潛在的投資人對其投資或債權的安全性產生疑慮而裹足不前，也使實際債權人產生債權難以保證的危機感。因此，有許多人將那個比率（50％）視為企業是否過度負債的“標準線”。實際上，企業合理的負債比率的界定，往往依不同國家，同一國家的不同經濟進展時期，同一國家的不同行業，同一行業的不同企業，同一企業的不同經營周期等而表現出明顯的差不。

從不同國家企業資產負債水平來看，產生差異的緣故，除政治、經濟、法律、社會文化等因素外，要緊在于各國金融市場的相對分離及各自運行規則的不同，由此導致了企業的融資環境差不，以及企業資本結構的顯著不同。以美國、英國、德國、法國四個發達國家和巴西、韓國、約旦、新加坡四個進展中國家的企業資產負債狀況為例，負債率在50％以下的有美國、巴西、新加坡；50～60％的有英國、德國、約旦；超過60％的有法國和韓國。

從同一國家不同經濟進展時期來看，企業負債比率產生差異的緣故在于經濟進展周期引起的景氣波動。經濟增長時期，企業面臨的經濟環境和市場條件比較好，大量舉債可增強企業的進展能力，并獲得大量贏利。反之，在經濟進展滯緩時期，企業由于所處外部環境惡化，若負債過度，非但不能贏利，反而容易陷入債務危機的困境。如在日本經濟的高速增長時期，企業依靠銀行借款的程度專門高，約為全部所需資金的75％。而進入90年代后，日本企業資產負債率則下降到了62％左右。韓國在經濟起飛時期，企業負債比率高達95％，幾乎完全依靠銀行借款。但隨著通貨膨脹的到來，以及整個經濟進展速度的放慢，韓國則從提高企業經濟效益著手，對復蘇無望的企業進行整頓，重點扶持國民經濟支柱企業和低能耗產業，誘導企業增加內部積存，加大技術開發力度，企業資產負債率開始呈下降趨勢，1980～1990年企業平均資產負債率為71％。

從同一國家的不同行業來看，企業資產負債率產生差異的緣故要緊有資產流淌性差不與資金密集度的差不。資產流淌性較強的行業，其周轉能力或變現能力較強，償債能力一般要大于資產流淌性較弱的行業，因而負債比率要高些。如商業企業一般比工業企業負債率要高。與勞動密集型企業相對而言，技術密集型企業資產利潤率較高，資產負債率高些。現以美國各行業負債比率為例，醫藥、汽車、電子、電氣負債率在30％以下，而零售、公用事業、鋼鐵行業負債率在40％以上。如下表：

1985年美國各行業負債比率

行業部門負債比率行業部門負債比率

醫藥0.22公用事業(電力、煤氣、電話)0.48

電氣/電子0.23鋼鐵0.53

汽車零售0.24綜合(所有行業的平均值，不0.50

0.47僅僅包括上面所列行業)

注：數據系依照（美）歐根·布里漢著《企業金融治理學》，王大鵬等譯，中國金融出版社出版，第258表15—16的有關數據整理得到的。

從同一行業中不同企業來看，負債比率的不同，要緊緣于企業地理位置、規模大小和經營效益等存在差異。從地理位置看，不同地區的交通、通訊條件對商品銷售、運輸阻礙程度不同，資金周轉速度也不一樣，從而阻礙企業負債水平。從企業規模來看，規模大的企業，其經濟實力、競爭能力、盈利能力和抗風險能力都相關于同行業中的其它企業，其償債能力相應較強，資產負債率要高些。從企業經營效益來看，假如企業經濟效益好，投資回報率高于借款率，企業便能夠舉債經營獲得更多的利潤，反之亦然。因而，即使是同一行業中的企業，其經營好壞不一樣，企業的資產負債率也就不一樣。

從同一企業的不同進展時期來看，其負債水平也往往變動不居，要緊是受企業產品生命周期的阻礙。以工業企業為例，在其產品不同的生命周期內，企業的資產負債水平存在明顯差不。

企業產品生命周期生產銷售盈利

起步試產、投產批量不大銷路未打開較差

成長批量增加銷路擴大提高

成熟生產穩定銷售穩定穩定

衰退壓縮生產銷售受阻減少

企業產品生命周期負債表現負債水平

起步對負債需求不強烈偏低

成長對負債需求強烈上升

成熟對負債需求穩健下降

衰退壓低負債下降

據上述分析，我們認為，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界定我國國有企業負債是否過度，必須從企業所處經營環境、行業性質、經營狀況等多角度來加以考察。如下表：

┌→權益資金市場發達，企業負債可能低，

│反之則高

┌→融資環境├→負債資金市場發達，企業負債可能高，

││反之則低

│└→權益資金與負債資金相比，對企業利

│益大小，阻礙企業負債率

經濟背景→├→國家經濟┌→高速進展時期，企業負債率較高

│─┤

│進展時期└→成熟時期，企業負債率降低

│┌→稅利上交水平高，企業負債率較高，

└→企業積存│反之則低

水平│留利水平高，企業負責率較低，反之

└→則高

┌→資產流淌狀況─→流淌比率高，企業負債率較高，

│反之則低

國→行業性質→│┌→技術密集型企業，負債率相對要高

有│├→勞力密集型企業，負債率相對要業

企│科技裝備┤低

資└→水平└→流通領域比生產領域企業的負債率

產要高

負┌→經營規模大的企業，負債比率高

債┌→企業規模┤經營規模小的企業，負債比率相對

適→企業狀況→│└→低

度│┌→盈利能力強的企業，負債水平會高

的└→經營狀況┤

評└→盈利能力弱的企業，負債水平會低

判┌→投入→企業生產銷售受限制，負債率會低

體→經營周期→├→成長→企業生產銷售擴大，企業負債擴大

系├→成熟→企業生產銷售穩定，企業負債率逐降

└→衰退→企業生產銷售滑坡，企業壓縮負債規模

┌→企業辦社會負債→凡屬企業非生產性占用負債，包

→負債去向→│括企業辦社會、發工資、交財政

│等，均屬過度性負債

└→負債資金財政化

盡管阻礙和決定國有企業資產負債水平的因素錯綜復雜，但國有企業資產負債的適度比率依舊客觀存在的。我們運用上述評判體系，依照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公布的資料，整理出了10家工業類公司償債指標。如下表：

上證所10家上市公司（工業）償債能力一覽表（1992）

公司名稱流淌比率速動比率

延中實業1.361.26

真空電子1.460.94

二紡機2.431.94

輕工機械1.370.57

嘉豐0.750.34

豐華圓珠1.571.10

氯堿化工1.751.50

金陵股份1.260.94

嘉寶實業1.570.91

水仙電器1.511.12

公司名稱應收帳款周轉率資產負債率(%)

延中實業4.6427.81

真空電子6.3462.13

二紡機8.4035.47

輕工機械9.8255.49

嘉豐3.4268.24

豐華圓珠1.0733.24

氯堿化工6.0943.30

金陵股份1.9750.35

嘉寶實業3.4454.36

水仙電器1.9458.21

這10家工業類公司，差不多上1992年國家進行股份制試點時，經專門機構進行評估，政府有關部門按組建股份有限公司的條件層層把關，嚴格審查，運行正常，經營績效優良的企業，在同行業中各項經濟指標具有先進性和代表性。據此，我們認為，我國國有企業資產負債率一般在45～60％之間較為適宜。但據國家國有資產治理局統計，截止1994年8月31日，全國已完成資產清查報表會審的12.4萬戶工商企業（約合全國工商企業占戶數的60％）的資產負債狀況是，帳面資產41370億元，負債31047億元，負債率達75.1％，如扣除企業資產凈損失和掛帳4438億元，實際資產負債率達83.30％。從行業來看，國有企業資產負債率如下表：

國有企業資產負債率、流淌負債率情況表

名稱資產負債率(%)流淌負債率(%)

全部工業68.2193.96

有色70.6395.75

汽車75.0691.42

煤炭64.1292.65

化學74.75104.92

醫藥76.4595.10

紡織81.58166.69

煙草74.1598.66

名稱資產負債率(%)流淌負債率(%)

冶金62.3292.88

機械75.4990.69

電力48.2381.75

石油58.3175.13

石化56.1270.48

建材68.1192.00

輕工80.33104.32

我國國有企業資產負債水平超過適度狀態23.3個百分點，由此能夠看出，我國國有企業已出現了普遍性的過度負債現象。

二、國有企業過度負債的特點

前已述及，過度負債并非我國國有企業的獨有現象，發達國家、進展中國家的企業同樣存在此種情況，只是程度和表現形態不同而已。如，日本、韓國在經濟起飛時期，均出現過企業借款的“超借”現象。就我國的國有企業而言，企業的過度負債則要緊有以下特點：

1.負債水平剛性上升。自1979年以來，我國的經濟一直保持9.4％的年均增長速度。在經濟高速增長時期，企業大量舉債經營，一方面的確帶動了企業進展壯大，另一方面，則使企業背上了沉重的負債包袱，國有企業負債水平直線上升。1979年，我國國有企業資產負債率29.5％，1994年則達到83.3％。

2.銀行借款占比過高。我國國有企業自有資本不足，企業經營過度依靠外部資金，負債要緊偏向銀行借款，在銀行借款中又絕大部分依靠于工商銀行。湖南省50戶建立現代企業制度試點企業負債資金比率為70.1％，負債中銀行借款占81.5％；而銀行借款中工商銀行借款占54.2％，建設銀行占13.2％，中國銀行占12％，農業銀行占2.5％，其它金融機構占18.1％。

3.低效益負債現象突出。長期以來，我國企業過分追求進展速度，單純擴張負債規模，忽視負債經營效益。1987～1994年，全國預算內工業企業資產平均每年按12.16％速度遞增，而負債年遞增速度卻達到了25.66％。1991年末，全國流淌資金貸款余額14000億元，國有企業自有流淌資金3000億元，合計1.7萬億元，而當年國民生產總值1.9萬億元，即1元的流淌資金大約帶來了1元的國民生產總值。高投入、低產出。要緊表現為：一是負債中，已有相當一部分流失。據湖南省工商銀行匯編的1758國有工業企業統計，1995年3月末，資產損失65億元，資金掛帳72億元，分不占資產總額的7.5％和8.3％；虧損企業1039戶，占總戶數的59.1％；資不抵債，接著負債經營的企業721戶，占總戶數的41％；帳面未彌補虧損累計485342萬元，占負債比率為7.9％。二是負債中，已有相當一部分被“三項資產”占用，上述1758戶企業，1995年3月末，三項資金占用約160億元，占流淌資產420億元的39.1％，為負債總額614億元的26.2％。三是資本利稅率低。據國家國有資產治理局調查統計12.4萬戶工商企業資本利稅率平均為7.4％。這種低下的資本利稅率，依舊在銀行貸款一年期利率為10.98％，低于全國社會零售價格指數（21.6％）一半左右的情況下取得的。

4.非經營性負債現象普遍。其要緊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方面企業依靠負債興辦社會福利設施。據統計，1949～1985年，我國大中型企業非生產性建筑面積達48992萬平方米，而工業生產用房建筑面積卻只有45939萬平方米，大中型企業擁有職工醫院225156個，療養院為19034個，廠辦小學2909835所，廠辦托兒所入托人數1577891人，俱樂部和影院建筑面積為9849867m的平方，這些資金90％來源于企業負債。1978年國有企業284萬退休職工，退休金16.3億元，1991年達到1833萬退休職工，退休金459.7億元；公費醫療1978年享受公費醫療7281萬人，27.3億元，1991年則達到12497萬人，267.5億元。另一方面，企業負債用于上交利稅及應付各種社會攤派。前述1758戶國有工業企業在1994年負債上交財政利稅17億元，支付各種社會性攤派1.3億元，分不占當年新增流淌負債102億元的17.3％和1.2％。

5.負債沉淀現象嚴峻。國有企業短債長用、舉債不還、相互拖欠，形成大量的逾期貸款、拖欠貨款，償債能力弱。據有關部門可能，我國國家銀行和其它金融機構24000億元貸款中，逾期、呆滯、呆帳等不良資產約為8000億元，占貸款總額的30％左右。〔1〕據湖南省50戶試點企業統計1994年末欠銀行貸款83億元，逾期37.5萬元，占45.2％，逾期三年以上的7.2億元，占8.7％；尤其是企業間所形成的三角債拖欠嚴峻。就目前而言，全國國有企業負債（要緊欠銀行的債），大約15000億元，企業之間所形成的三角債包括人欠、欠人之和至少有10000億元。〔2〕又據湖南省50戶試點企業1994年末應付帳款19億元，占負債總額的18.5％，未如期履約的拖欠貨款12億左右，占應付帳款比重63％，拖欠三年以上的為2.1億元，占應付帳款的12.1％；三是拖欠銀行利息、稅利。湖南省50戶試點企業1994年末應付未付銀行利息達1.7億元，拖欠稅利0.9億元。

三、國有企業過度負債的成因

國有企業過度負債是舊體制與新舊體制交替時期各種矛盾交互作用的產物。其形成緣故既有外部因素又有內部因素，既有歷史問題又有現實問題。分析起來，要緊緣故在于：

1.國有企業實際注資嚴峻不足。我國國有企業資本金匱乏，自有資金嚴峻不足。1979年往常，國有企業所需資金幾乎全由財政撥付，只有少數流淌資金或季節性臨時所需資金由銀行貸款。而在此之后，企業的流淌資金供應則改為銀行全額貸款，財政預算內投資也由財政無償撥款改為銀行有償貸款，如此就出現了一批少資本或無資金注入的企業。隨著國家財政政策的調整，國有企業的資本金得不到應有補充。1983年以后年實行“撥改貸”和實行銀行全額信貸，企業的生產經營資金得不到應有補充，如此又進一步加大了其債務量。另外國家注重國有企業的進展數量而忽視了進展質量，特不是忽視了對國有企業的資金注入。

2.國家經濟建設規模超財務、物力，財政收支缺口向企業轉嫁，積存成不合理的企業歷史債務。據統計，1984～1993年，我國國內生產總值增長1.6倍，全國財政收入增長2.33倍，而同期國有單位的固定資產投資卻增長8.74倍，消費基金增長4.75倍，財政收支出現巨額赤字。國家不得不將部分收支缺口轉嫁給企業。因此一些本應由財政撥付的固定資產投資、企業鋪底資金、國家物資儲備資金以及國有企業的政策性虧損等改為企業向銀行借款，而使企業背上了赤字財政造成的沉重包袱，日積月累，形成不合理的企業歷史債務，導致企業高額負債。

3.傳統的統收統支的財政分配體制，導致國有企業留利水平低，自我積存少。1993年往常，國有企業實行統收統支財務制度，企業實現的利潤和提取的折舊大部分均上繳國家財政。這種不合理的收入分配關系，制約著國有企業的留利水平與自有資金投入能力。一是國有企業稅負過重。據調查統計，1978～1994年國有企業百元銷售收入應交流轉稅為9.68元，大體高于非國有企業80％以上，而相應的是國有企業利潤減少。1978年國有企業利稅比為2.76:1，1994年下降到0.43:1。1978～1994年，國有工業企業銷售收入利稅率由26.7％下降到14.42％，其中流轉稅率由9.77％上升到10.22，利潤率由16.93％下降到4.42％。在此期間，稅金累計增長6.4倍，利潤僅累計增長84.9％。改革開放16年來，國有企業由于稅負高于非國有企業，而多交流轉稅以致減少利潤累計達5000億元，相當于同期企業累計實現利潤的60％左右。假如將此視為利潤，國有企業大約可留利3500億元。二是國有企業上繳比例過高，1994年實行新稅制前，國有企業實行33～55％的八級累進所得稅制度。據1989年工業年報統計，國有企業實現利潤中上繳利稅費比率達49.63％，高出同期非國有企業近20個百分點。據國家有關部門初步測算，自1979年以來，國有企業由于上繳比例高于非國有企業而減少留利近1500億元。

近16年來，國有企業僅因稅負比重和利稅費上繳比重兩項高出非國有企業，而導致減少企業留利額達5000億元左右，按企業留利分配結構，其中約少增補企業自有資本2500億元。反之，假如企業增補自有資本2500億元，以此推算，則其平均負債率即可下降7.5個百分點。

4.企業承擔的非經濟職能多，社會負擔重，大量資金游離于生產經營之外，以致難堪重負。一是承擔社會就業職能，以致在職冗員過多。據1994年統計，全國國有企業富員職工達1000多萬人，約占國有企業職工總數的12％。尤其是大中型國有企業較多的遼寧省，其富余職工占比超過19％。〔3〕二是社會養老保險制度不健全，企業的負擔越來越重。1978年以來，我國國有企業的離退休職工的增長直線上升，養老費用成倍增長。1994年比1978年增長了1816萬人，平均每年遞增約114萬人，1994年的離退休職工已相當于1978年的7.5倍。與此相應的是離退休費用成倍擴大，由1978年的16.3億元增加到1990年的459.7億元，1990年比1978年增加28倍，平均每年遞增近37億元。三是承擔社會公益事業如學校、醫院、治安等非生產性資金占用多。由于體制緣故，國有大中型企業的功能差不多上差不多上大而全、中而全，承擔了部分社會公益事業責任。據湖南有關部門統計，1992年全省預算內企業僅支付子弟學校、職工醫院等社會性經費達10.25億元，為當年實現利潤的12.2％。

5.國有企業產權關系不明晰，預算約束軟化，以致負債行為無約束。一是長期以來，由于國有企業產權關系不明晰，財務預算約束軟化，致使企業在負盈不負虧，吃財政統收統支“大鍋飯”的前提下，出現一系列短期行為與盲動行為，追求速度，盲目舉債，不求資金使用效益，不計籌資成本，不管償債能力與籌資風險。許多企業為擴大生產經營規模，集資利率高達40％，不計后果地發行債券。如湖南最大一家紡織廠1992年發行債券940多萬元，到期不能兌付，只得用銀行貸款墊付。種種無約束的、不負責的負債擴張行為，其結果是企業籌資成本加大，效益日趨下降，以致虧損而難堪負重。二是受資金治理體制的阻礙，銀行與企業間的資金“大鍋飯”、資金“供給制”助長了企業的負債擴張欲望。長期以來，銀行統管企業流淌資金成了統包企業流淌資金，而國有企業又是統包重點。這種不能相互制衡的資金治理體制，不僅起不到約束企業負債規模的作用，相反，其流淌資金要包，技術改造資金要包，鋪底資金也要管，虧損資金也要填，使銀行與企業間的資金供應關系處于“哺乳制”狀態，銀行不斷地“輸血供奶”，助長了企業負債規模的擴張欲望。三是國有企業梯次級不及其權益差異，使企業產生一股升級攀比的內在驅動力，為享受更高級次國有企業權益，如行政級不遞升、工資晉級、適用各種傾斜性、愛護性、優惠性政策，企業大肆舉債，擴大資產規模，為擠入更高級次的企業類不制造條件。

6.由于融資渠道單一，企業籌措資本難度大，高成本籌資，以致負債費用成倍增長而加大債務積存。長期以來，我國的資金、資本市場不發達，加之1983年實行“撥改貸”后，國有企業又減少了一條資金來源渠道——財政撥付，企業只能依靠銀行這一資金渠道籌措資金，致使國有企業對銀行的負債越來越大。據統計，1993年末，湖南省國有工業企業總資產32.99億元，總負債25.17億元，其中銀行借款17.93億元，占總負債的71.4％。由于融資渠道過分集中于銀行，在銀根緊縮的情況下，企業籌資難度加大，只得不恤血本，高利率集資，高成本借款，高費用發行債券，其直接后果是負債費用成倍增長，并相應減少企業利潤，形成高費用債務積存。

7.受行政干預及政策性因素阻礙，企業形成非經濟、非自然負債積存。長期以來，我國企業和銀行不是真正獨立的法人實體，受行政干預和政策性因素阻礙大，不能真正自主經營，以致形成企業非經濟、非自然負債。要緊表現在：一是受速度型經濟進展戰略思想的驅動和地點利益的驅使，地點政府缺乏對產業結構的深刻分析和統籌規劃，而盲目立項，重復布點，以致因項目重復、產業趨同而出現結構性生產經營虧損積存。二是各級政府或明或暗地干預企業和銀行的資金借貸關系，從而出現不盡合理的銀行信貸資金和企業債務包袱。諸如政府“現場辦公貸款”、“稅利入庫貸款”、“差不多生活費貸款”等。三是被迫繳納各種不合理的攤派費。據有關部門統計，湖南省每年攤派、集資金額占企業當年實現利潤的10％以上。

四、解決國有企業過度負債的思路及對策

我國國有企業過度負債較為普遍的現象是由多種緣故造成的。而必須采取分類不，有針對性的解決方法。一是對那些嚴峻資不抵債和瀕臨破產邊緣的企業，不再是如何降低資產負債比例問題，而是依照《企業破產法》規定宣告破產的問題。二是對一些長期過度負債，經營效益不行的小型企業而言，也不是如何減輕債務負擔問題，而是如何樣靠關、停、并、轉、租、撤、換等措施搞活國有資產的問題。剔除這兩類企業之后，解決國有企業過度負債問題所涉及的對象要緊是國有大中型骨干企業和資產大于負債，進展前景看好的一般中型企業。從實際動身，采取行政的、經濟的與法律的等綜合手段，分步驟、有重點地使資產負債率回復到適度水平。

1.實施企業債務重組，變企業對銀行的負債為財政對銀行負債。采取這種債務重組方式，從預期效果看，一是把企業對銀行的負債轉化為財政對企業的投資后，能夠使陷入重債困境的國有企業解脫出來，讓其擁有自主支配的，雄厚的資本金，企業自主權的真正落實才有了一定的物質基礎，也才能順利推進現代企業制度改革。二是有利于國有商業銀行幸免債務危機，穩妥地向商業銀行轉軌變型。三是企業債務演變為國家股權后，作為國有資產可完全交由授權國有資產投資機構統一治理，加強監督，防止流失。把國有企業不合理債務包袱由“暗”變“明”，從微觀上升到宏觀，有利于集中社會力量爭取整個財政經濟好轉而共同努力。

2.優化資本結構，擴充所有者權益。一是建立國有企業進展基金。在實行財政預算分級治理體制下，各級財政在安排財政支出時，要按一定比例給同級企業建立和補充國有企業進展基金，要緊用于對一些國家資本金注入不足企業，以及招商引資的股金，填平補齊項目的支助金，以及重大項目貸款的貼息等。二是實行“貸改投”。立即1983年以來國家差不多建設貸款、技改貸款和科技貸款改為國家資本或股本投入。從長遠來看，“貸改投”的范圍應擴大，要緊是地點財政信托投資公司對國有企業的債權也應一次性地轉為國家對企業注入資本金或股權。三是實行債權轉股權。針對企業間“三角債”這一突出問題，可考慮把企業間相互拖欠的債務有條件地轉化為企業間的相互投資（持股或控股），解開企業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