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論作品修改權關鍵詞:修改權保護作品完好權著作人格權內容提要:我國知識產權法學界通說認為，?著作權法?所規定的修改權與保護作品完好權是一種權利的正反兩個方面，假設按此理解，修改權委實沒有獨立存在的價值。然而，這是對修改權的誤讀，修改權的內容無法被保護作品完好權所涵蓋，二者所保護的作者的精神利益是不同的，它最大的價值在于當作者思想和觀點變化時得基于此項權利來維護作品與其思想、觀點的一致性。我國?著作權法?將修改權與發表權、署名權和保護作品完好權并列作為著作人格權，目前的國際公約和多數國家的著作權法未在著作人格權中明確列舉修改權，有少數國家規定了與我國修改權相近似的權利，但是二者內涵和外延卻有差異，

2、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我國知識產權法學界對于修改權獨立存在價值的疑心。我國通說認為，保護作品完好權和改編權可以涵蓋修改權的內容。本文認為，通說是建立在對修改權的誤解之上的，作為對作者利益全方位保護系統的分支，修改權有其存在的意義，其內涵和行使也與其他著作權有所區別。一、修改權價值探析討論修改權是否具有獨立存在的價值，首先應該將之與相近的權利進展比較。在我國?著作權法?中，與修改權相近的權利當屬保護作品完好權與改編權無疑。根據立法規那么，一項權利所保護的利益必須與其他權利所保護的利益有所區別，否那么就沒有獨立存在的價值。在應然層面，修改權假設作為一項獨立的著作人格權，就意味著修改權的內容不能被保

3、護作品完好權和改編權的內容所涵蓋，甚至它們所保護的利益范圍盡量不能有穿插或重合。否認修改權具有獨立存在價值的觀點認為:在別人經過授權而為的修改中只要沒有歪曲和篡改就不會損害到作者的精神利益，完全可以用著作財產權中的改編權來進展標準;未經授權的修改也可以根據在修改作品過程中是否進展了歪曲和篡改來斷定該行為是否既進犯了改編權又進犯了保護作品完好權，還是僅進犯了改編權。假設這樣來看，修改權的內容可以分拆而并入到保護作品完好權和改編權之中，完全沒有獨立存在的必要。那么，修改權所保護的利益是否可以被保護作品完好權和改編權所保護的利益所涵蓋呢?筆者持否認的觀點，就是說，修改權有其獨立存在的價值，那些否認其

4、獨立存在意義的觀點是誤讀了修改權。(一)修改權與保護作品完好權我國通說認為，修改權我國?著作權法?第10條第1款第3項規定:修改權，即修改或者授權別人修改作品的權利。與保護作品完好權我國?著作權法?第10條第1款第4項規定:保護作品完好權，即保護作品不受歪曲、篡改的權利。同屬一種權利的正反面:從正面講，作者有權自行修改或者授權別人修改自己的作品;從反面講，作者有權制止別人修改、增刪、歪曲、篡改自己的作品1。大多數國家將修改權的內容包含在保護作品完好權中，僅有少數國家將這兩層意思分別予以規定2。按照通說的觀點，委實無需將修改權作為一項獨立的權利類型，其沒有獨立存在的意義。我們從權利都具有壟斷性的

5、觀點出發，認為大多數權利都可以從正反兩個方面來考察，正面是只有自己可以這樣做和可以授權別人這樣做，反面是可以制止別人未經授權這樣做，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權利的積極行使和權利的消極行使。基于我國?著作權法?關于修改權的定義，從正面來看，作者有權自行或者授權別人修改其作品;從反面觀察，作者有權制止別人未經容許而修改其作品。而保護作品完好權是一項消極的權利，作者基于該權利可以制止別人對其作品進展歪曲和篡改。就否認修改權具有獨立存在價值的觀點來看，歪曲和篡改本身也可以視為一種對作品的修改。德國著名知識產權法學者迪茨教授在對我國?著作權法?的分析中也認為，是否有必要在保護作品完好權之外再規定修改權，可能產

6、生疑問，因為這項權利只是保護作品完好權的“主動或者“積極方面。假設作者擁有其作品最終外貌的權利，他可以自己修改或者授權別人修改其作品，或者被動地制止修改或者歪曲和損毀。因此，將兩個方面的權利(修改權和保護作品完好權)合并為一條是足夠的3。筆者認為，上述觀點混淆了這兩項權利的功能。實際上，保護作品完好權側重保護作者的思想和觀點與其作品所表達出來的思想和觀點的同一性，作者將其思想和觀點通過作品呈如今人們面前，別人不得進展歪曲和篡改從而導致公眾對于作者的思想和觀點產生誤解;而修改權那么側重保護作者的創作自由，當作者的思想或者觀點發生變化時，應當允許作者自行或者授權別人對其作品進展改動以維持作品與作者

7、思想、觀點的一致性。基于此，歪曲篡改與修改存在著質的差異:其一，根據?現代漢語詞典?的解釋，歪曲是指成心改變事實或者內容，篡改是指用作偽的手段改動或者曲解。這也是保護作品完好權所制止的歪曲和篡改的含義。而修改權所標準的修改與此不同，它應指未作歪曲和篡改地對于作品的改動，更多具有修正的意思。其二，對作品的歪曲和篡改不一定是對作品本身的改動，雖未對作品進展改動，但是在利用作品過程中損害到作者精神利益的情況下也可能構成歪曲和篡改，例如用調侃、取笑甚至侮辱性的腔調來演唱嚴肅歌曲等。而修改必需要對作品本身進展改動。其三，歪曲和篡改是針對作品內容的改動或者曲解，通過這種改動或者曲解可能使公眾無法理解作者真

8、實的思想和觀點。而修改那么既可以針對作品的內容也可以針對表現內容的形式。這是因為，作品是內容與表現形式的統一體，有獨創性的內容和有獨創性的表現形式均能獲得著作權制度的保護，二者均表達了作者的個性。對于作品內容進展增刪只要沒有構成歪曲和篡改可能只進犯作者的修改權，而僅對于作品表現形式的改動一般并不會使公眾誤解作者的思想和觀點，故不會進犯保護作品完好權。一部優秀的作品，其內容和表現形式均應是優秀的，很難想象一部立意高遠的作品，由于作者的表達才能有限導致可讀性很差還會得到受眾的認可。由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西亞馬爾克斯創作的魔幻現實主義作品?百年孤獨?內容龐雜、人物眾多、情節曲折離奇，再加上神話故事、宗

9、教典故、民間傳說以及作家獨創的從將來角度來回憶過去的新穎倒敘手法，使得該作品受到廣泛的贊譽。假設用平直的正敘手法來對該作品進展修改，雖然對于該作品的內容未作變動，不構成歪曲和篡改，但是該小說的可讀性就會下降很多，作者的精神利益也會受到消極的影響，故在此情況下只可能進犯作者的修改權而不會進犯作者的保護作品完好權。假設取消修改權，就只有在保護作品完好權中來保障作者的這種精神利益，這就需要對保護作品完好權作擴張解釋，筆者認為這沒有必要。其四，歪曲和篡改行為要出于行為人的成心，假設基于對某作品錯誤理解而為的改動，就不應理解為進犯保護作品完好權。而進犯修改權卻不一定出于行為人的成心。例如，出版社在出版作

10、者的作品時由于編校質量太差導致文字語言、標點符號等方面存在大量的錯誤，使作者的的精神利益受損，也可能會導致作者的社會評價被降低，在此情況下，應為進犯修改權而不是進犯保護作品完好權。只有在未經授權對作品的內容或者形式進展了改動，并在改動作品過程中對作品內容進展了歪曲或者篡改的時候才會同時進犯了修改權和保護作品完好權。例如，對作品內容未經作者授權進展增刪，而且該增刪導致作者的觀點無法正確表達等。(二)修改權與改編權改編權，即改變作品，創作出具有獨創性的新作品的權利。改編是演繹方式的一種，是在對原作進展改動但未改變原作根本內容的前提下創作出新作品，該作品的著作權由改編人享有。鄭成思先生認為:“改編這

11、個術語，是外文著作權術語翻譯成中文的極不成功的一例。“編字將這種行為的對象只限制在文字作品之上，而用在美術作品之上就顯得不當。而英文中相應的詞是“Adapatin，除中文“改編的含義之外，還有“改制、“適應的意思;德文中相應的詞是“BearbEitung，也另有“加工、“耕作的意思。在著作權領域，將之譯為“改制或者“加工可能更適宜些4。對于文字作品而言，改編包括將小說改編成劇本、將長篇小說改編成短篇小說、將小說改編成漫畫、將敘事詩改編成小說等等;對于美術作品而言，改編包括將油畫改作成鉛筆畫等等;對于音樂作品而言，改編包括將交響樂、京劇唱腔改成流行樂曲等等。改編權與修改權保護的作者的利益不同，改

12、編權作為一項著作財產權，意味著改編作品是作者的經濟利益之所在。而修改權作為作者的一項著作人格權，其主要維護的是作者思想、觀點與作品的一致性，這表達了作者的精神利益。改編權是作者對作品的“改編進展控制的權利，修改權是作者對作品的“修改進展控制的權利。改編與修改存在諸多的差異，主要表達在以下幾個方面:其一，無論何種改編均要求改編者在尊重原作根本內容的根底之上，通過獨創性的智力勞動而創作出新的作品。而對于作品的修改那么不需要有獨創性，即修改后的作品不必然是一個新作品。由于修改不必然產生新的作品，這就意味著一般情況下對于作品的改動要比改編對作品的改動小得多。正如有學者所說:修改權所說的修改是指作者變更

13、作品部分內容，它以不改變作品根本內容、風格和性質為度，假設與原作大不一樣，那么屬于重新創作而不是修改權的行使。5其二，改編是對于原作品內容的表現形式作出的改變，不在于其內容與原作有差異，而在于表現形式與原作不同，較為常見的是作品類型的改變，如小說改編成劇本、詩歌改編成小說、小說改編成連環畫等。而修改是對作品本身作出的改動，其涉及到作者的觀點和敘事風格、方法等。修改既可以對作品內容作出變更，如修正自己的觀點;也可以對內容的表現形式作出變更，但是對表現形式作出變更絕不會改變作品的類型。其三，改編的目的大多是為了更方便地利用作品從而創作出新的作品，如將小說改編成劇本從而改變了作品的用途;而修改的目的

14、往往是修正自己的思想、觀點或者出于精益求精的考慮。當然，在理論中有時不太容易分辨修改和改編的區別，如對于作品的表現形式作出了改變但同時又沒有變更作品的類型或者用途，終究是修改抑或改編?這就需要對上述二者的區別進展綜合考量。(三)修改權獨立存在的必要性作品完成后，隨著時間的推移、科學的進步、社會觀念的更新、社會環境的變化等，作者的思想和觀點也可能發生相應的改變，這就有可能希望對以前創作的作品進展修正，來完好、真實地反映作者最新的思想和觀點。正如利普希克所言:“即使作品已被披露，作者仍保存著修改的權利。這是創作權必然產生的結果:在再版或重印之前，作者從精益求精的角度考慮，可能認為有修改或說明某些概

15、念、改進文風、增刪文字的必要。穆謝和S拉達埃利認為，對于一位作家或藝術家來說，很難承受一部作品已徹底完成這種看法，他們還援引JL博爾赫斯關于這方面的闡述:只有迷信或厭倦才會產生最后文本的概念。6由于思想、觀點發生變化或者從精益求精的角度考量，作者對自己作品的修改顯然與其精神利益有關，而假設別人基于具有合法使用作品的權利而回絕作者對其作品進展修改，顯然會損害到作者的利益。例如，作者與出版社簽訂了出版合同，合同有效期為10年，在這10年之內作者的思想或者觀點發生了變化，從而希望出版社出版原書的修訂版以反映其最新的思想或者觀點，而出版社以出版合同未作約定為由回絕出版修訂版，仍然繼續出版原版。假設沒有

16、修改權，作者的權利就不能對抗出版社的債權，作者業已改變的思想和觀點就不能通過這種形式傳達給公眾，作者的精神利益也可能因此而受到損害。另外，假設別人對作者的作品進展了修改，導致作品的可讀性大大下降，但是并未構成歪曲和篡改，也未因為修改其作品而產生演繹作品，顯然作者不能用保護作品完好權和改編權來進展救濟。很多國家事實上也是保護作者的修改利益的，其中一部分國家將之作為明確的、法定化的著作人格權，另一部分國家是規定在給作品使用者使用作品課以一定的限制的條款中，這同樣也到達了保護作者這部分精神利益的目的。如德國?著作權法?第62條(制止修改)第1款規定:“即使按照本節規定可以使用作品，也不得對作品進展修

17、改。其意在即使根據法律的規定不經作者容許即可以使用作品的情況下，原那么上也不得對作品進展修改，這事實上也說明是將其作為著作人格權保護的范疇。筆者認為，該規定與收回權一道構成了德國著作權法上的修改權。日本?著作權法?的規定也大致如此，不再贅述。綜上，筆者認為，作者對其創作的作品所具有的修改利益、保持作品完好性利益和改編利益是不同的，同一個修改行為可能同時進犯了修改權和保護作品完好權或者改編權，這是因為行為人所進犯的利益是不同的，出于對作者利益的全方位保護考量，修改權有其獨立存在的價值。二、修改權內涵構建根據修改權的定義，修改權可以包括修改決定權和修改制止權。前者是指作者有權自行或者授權別人修改其

18、作品;后者是指基于修改權，作者有權制止別人違犯其意志地對其作品而為修改。關于后者，未將修改權法定化的國家往往將其置入保護作品完好權之中，但是，由于修改與歪曲篡改不同，并不能將所有未經容許的修改囊括在歪曲篡改之內。故，相對而言，不如將修改權法定化國家對于作者的修改利益保護得周全。(一)修改決定權作品反映了作者的思想和觀點，當作者的思想和觀點發生變化時，或者基于精益求精的角度考慮，應當允許作者自行或者授權別人對其作品進展改動以維持作品與作者思想、觀點的一致性，或者增強其作品的被認可度。基于該理由，作者在以下兩種情況下對其作品進展的修改屬于修改決定權的詳細表現:其一，作品完成后未被公開前，作者的思想

19、或者觀點與創作該作品時的思想或者觀點有了改變，或者發現該作品有缺乏之處而決定的修改。該種修改屬于作者創作自由的表達，而此時作品仍然控制在作者手中，其自行或者授權別人對于作品進展修改當然可以，也不會受到任何阻礙。而假設別人看到該未被公開的作品擅自進展修改，只要沒有將該作品公開也不會損害到作者的利益，這是“無傳播無權利的延展，即“無傳播即無侵權之可能。假設別人將該作品擅自修改后并將修改的作品公之于眾，那么既進犯了作者的發表權也進犯了其修改權，假設在修改的過程中又進展了歪曲或者篡改，還進犯了作者的保護作品完好權。這種情況較少，當非修改權主要調整的范圍。其二，作品被公開之后，作者的思想或者觀點與創作該作品時的思想或者觀點有了改變，或者發現該作品有缺乏之處而決定的修改。作者授權別人對作品而為的公開，作者可以基于其修改決定權而要求修改其作品。這種情況在出版當中表現得非常明顯。筆者認為，修改權主要標準的應該是這種行為。假設作者認為其作品完全不合時宜，無法通過修正來進展修改，希望將作品收回，這就涉及到收回權的問題。韋之先生認為:假設對修改權作極端的理解，便可認為作者享有收回作品的權利，即制止自己的作品的繼續擴散的權利7。收回權，也稱追悔權、撤回權。對于收回權的理解我國學界有兩種不同的認識，一種觀點認為，收回權是收回作品復制品的權利，使作品重新被自己控制。例如，有學者認為，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