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生態綠色是區域高質量發展的底色，一體化發展是區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論文通過構建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評價指標體系，分析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的時空演變特征。結果表明，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程度不斷加深，上海市領先，浙江省次之，隨后是江蘇省，最后是安徽省；綠色空間共保維度在生態綠色一體化中貢獻度最高；空間上，呈現“東強西弱”的分布格局，且存在空間集聚現象。由此說明，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程度加深但發展不平衡，仍需進一步探索生態綠色一體化發展策略，實現高質量發展。【關鍵詞】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莫蘭指數1引言長三角是我國經濟發展最活躍、開放程度最高、創新能力最強的區域之一，同時也是“長江經濟帶”和“一帶一路”的交匯地帶。2019年，《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的正式公布，標志著這一國家戰略進入了全面實施階段。在獨特的區位優勢和政策效應下，長三角在國家現代化建設中的地位愈發重要。然而，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長三角地區資源環境與經濟發展的矛盾也愈加凸顯，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長三角高質量一體化發展。2022年，《關于進一步支持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發展示范區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政策措施》出臺，文件指出，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發展示范區是實施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戰略的先手棋和突破口，保護和修復生態環境要擺在優先位置。因此，研究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的發展水平、區域差異性，現實意義重大。2文獻綜述近年來，在經濟發展政策中，“區域一體化”一詞的出現頻率不斷提高，成為學者研究的熱點和重點，研究主要聚焦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對區域一體化水平的評價，主要通過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從經濟、科技、生態等多方面評價一體化發展水平[1]。二是探究區域一體化與其他因素之間的關系。研究表明，區域一體化能夠顯著提升區域經濟韌性、科技創新能力[2]、綠色發展效率[3]等。三是進行區域一體化策略的理論探索，提出高質量一體化發展的政策措施等[4]。當前，針對生態綠色一體化的研究較少。生態綠色一體化包括生態綠色發展和一體化發展兩大關鍵維度，可以理解為區域內各主體為解決生態發展矛盾，打破行政區劃阻礙，通過一體化制度創新實現綠色發展，達到高質量發展的最終目標[5]。針對區域一體化與生態綠色發展之間關系的研究，學者大多研究區域一體化對環境的影響。例如，長三角區域一體化能夠顯著改善城市環境質量[6]，通過減少市場分割，促進生產要素流動，提高資源配置和能源利用效率，減少企業污染[7]。綜上，現有研究已對區域一體化的測度、影響因素、路徑創新等進行了深入研究，但鮮少將區域一體化和生態綠色發展結合研究。本文選擇長三角這一典型樣本，構建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評價指標體系，從時間和空間兩大層面，評估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有針對性地提出政策建議。3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評價指標體系及測度方法3.1評價指標體系構建本文借鑒之前學者關于區域一體化和生態綠色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8]，結合長三角實際情況，遵循科學性、代表性、可獲得性等原則選取指標。經濟發展和科技創新是促進生態綠色一體化發展的動力，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是生態綠色一體化發展的保障，生態空間和生態治理是生態環境共保共治的成效，這幾個方面能夠全面地體現長三角的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基于此，構建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3.2測度方法為得到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需要對指標體系的每一個維度進行賦權。本文選擇改進后的熵值法作為賦權方法[9]。數據來源于各年份《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以及各省市《統計年鑒》《統計公報》。部分缺失數據利用插值法和趨勢預測法處理。4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的時空演變特征4.1時序演變特征首先，從三省一市層面來看，如圖1所示，上海市生態綠色一體化指數對應右側坐標軸的數值，其余三省對應左側坐標軸的數值。①上海市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遠超過其他三省，且呈現上升趨勢。2020年反饋的第二輪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報告指出，“上海市生態文明建設和生態環境保護工作取得顯著成效，走在全國前列”。②浙江省位居第二。浙江省先后實施四輪“811”生態環保行動，從“綠色浙江”“生態浙江”到“美麗浙江”，逐步形成全方位、立體化的生態文明格局，建成全國首個生態省。③江蘇省位于浙江省之后。江蘇省一直將生態文明建設作為“國之大者”，全力擘畫“強富美高”的新江蘇宏偉藍圖。④安徽省在三省一市中位于末位。安徽省自然資源稟賦、生態基礎良好，但內部各地級市生態基礎和經濟基礎有一定差距，導致整體水平不高。其次，從各個維度來看，各分維度均呈現上升趨勢（見圖2）。其中，綠色空間共保指數對應右側坐標軸的數值，其余維度對應左側坐標軸的數值。①綠色空間共保指數數值最大，對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的影響和貢獻最大。②綠色科技共創指數和綠色經濟共促指數位于前列。長三角創造了全國近四分之一的經濟總量，經濟基礎雄厚，科教資源豐富，擁有全國約1/4的“雙一流”高校、國家重點實驗室、國家工程研究中心，為生態綠色一體化建設奠定了良好的科技基礎。③綠色服務共享指數和綠色設施共建指數呈現平穩上升趨勢。隨著營商環境的優化，實現了行政事務異地辦理，省際“斷頭路”基本消除。④綠色環境共治指數在六大維度中貢獻較低。前期生態環境治理成效還未顯現，2015年之后成效凸顯，提升明顯。4.2空間分布特征4.2.1空間差異性分析本文利用ArcGIS軟件，選擇2008年、2021年數據制作空間分布圖（見圖3）。總體來看，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程度有所加深，空間上呈現“東強西弱”的分布格局。如圖3b所示，上海市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處于領先地位，并形成以上海為中心、向兩邊擴散蔓延的態勢。浙江省僅次于上海市，其中，杭州市和寧波市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較高，衢州市和麗水市較低。江蘇省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呈現“V字形”空間分布格局，高水平城市以蘇州市為起點，南向無錫市、常州市、南京市延伸，北向南通市、鹽城市延伸。安徽省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較低，皖南地區較高，皖中其次，皖北地區較低。整體來看，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較高的城市，其周邊城市水平也相對較高，呈現出一定的空間關聯性。4.2.2空間自相關分析根據上文的空間分布圖，長三角41個地級市的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存在一定的空間關聯特征。學者們常用莫蘭指數對這種空間關聯特征進行分析，計算公式如下：由表2可知，2008年以來，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的空間自相關性經歷了從不顯著到顯著的轉變。2016年之后，隨著長三角區域合作的三級運作機制正式形成，一體化機制逐漸拓展至區域治理、公共服務等領域。分維度來看，綠色經濟共促維度和綠色環境共治維度一直保持高度顯著的正自相關性，表明長三角經濟領域的一體化合作不斷深化，一系列生態治理措施成效顯著。綠色科技共創維度和綠色空間共保維度的自相關性則從不顯著逐漸轉為顯著，原因可能在于長三角地區豐富的科技創新資源和生態資源，上海、南京、杭州、合肥等城市密集的高校資源[10]，以及科技資源共享機制及大型科學儀器共用平臺的建立進一步推動了這一趨勢。綠色設施共建維度和綠色服務共享維度在空間上尚不存在顯著的自相關性，這表明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建設并非一蹴而就，仍需時間持續推進。5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5.1研究結論本文主要結論可歸納如下：①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總體水平有所提升，上海市位列第一，其次是浙江省、江蘇省，最后是安徽省。分維度來看，綠色空間共保指數貢獻最大，綠色環境共治指數貢獻最低。②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在空間上呈現“東強西弱”的分布格局，浙江省整體水平較高，江蘇省內部呈現“V字形”分布格局，安徽省皖南地區高于皖中和皖北地區。③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存在顯著的空間自相關性，但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維度不存在空間自相關現象。5.2政策建議5.2.1優勢互補，縮小區域生態差距從三省一市角度來看，上海市生態綠色一體化水平最高，安徽省最低，三省一市生態差距明顯。長三角41個地級市的優勢資源各有不同，應充分挖掘各地優勢，取長補短，以強帶弱，以點帶面。根據上文研究結論，高高集聚區城市應充分發揮輻射帶動作用，低低集聚區城市應主動加強交流合作，積極學習對方經驗優勢。上海作為長三角龍頭城市，在各領域均表現出較強的綜合能力；江蘇制造業發達，科教資源豐富；浙江數字經濟領先，民營經濟發展迅速；安徽作為創新高地，內陸腹地廣闊。三省一市應強強聯合，以各自優勢帶動提升對方短板弱勢，實現更高質量的生態綠色一體化。5.2.2全面發展，全方位推進一體化戰略從各個維度來看，長三角一體化戰略涉及科技、交通、生態等多個方面，根據上文研究結論，經濟、科技和生態層面一體化發展水平較高，而基礎設施建設和公共服務領域一體化水平有待提高，要繼續加大這兩個領域的發展力度。對于交通領域，加快建設高速公路、鐵路、機場群、港口群等多元交通一體化的綜合交通體系，打通省際“斷頭路”，提高交通效率。對于公共服務領域，繼續堅持打造一體化公共服務平臺，擴大公共服務共享共辦內容，解決長三角地區居民信息共享、異地身份互認、政府深度協同等服務難題。5.2.3打破壁壘，創新設計生態共保共治機制三省一市要堅持“一盤棋”思想，打破區域行政壁壘，不斷完善“生態利益共享、生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