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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一家而作不是冤家不聚頭

臺灣的李敖喜歡拍馬屁,罵得到處都是。但李敖并不是《山海經》里豬也似的山膏怪物,光會罵街,而是另有相當的人情味。比如,對老師姚從吾,就本著“為賢者諱”的古訓,幾乎不罵,就是偶有微詞,也頗為含蓄,頗為委婉,帶著敬重和仰慕。照理,姚老先生和李敖是性格絕不相合的兩路人,應該翻臉相指才是,就像當年的俞曲園和章太炎,可偏不。姚翁是整日埋首學問的老夫子,從不知道休息和享樂,甚至最后都死在了工作室的椅子上。李敖則天馬行空,縱橫驕傲得如日中天,早已是天下皆知。有時人們不免會問,憨實厚道的姚老先生怎么培養出這么一個毫不循規蹈矩的怪才?就像石頭,怎么會孵出蛋?這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不是冤家不聚頭的事情可多著哩,我們要想“博其趣”,真有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這不,最近讀到碩果僅存的大“托派”鄭超麟的回憶錄,響當當的堅持托派立場,這要擱在過去,非斃了他不可。而電視文獻片《鄧小平》中鄭某的幾次亮相,更喚起人們對這位“文物老人”的關注,就仿佛八十年代初的梁漱溟。長壽便是天才,鄭老先生沾了這個道理的光。實際上,中國托派掛頭牌、男一號、最有資格寫回憶錄的該是李季(湖南平江人)。想當年,李季那個狂,思想那個解放,寫文章那快,那多,可絕不亞于今天的“小當家子”李敖。而且,李季還有個與李敖一模一樣的特點,就是愛罵人,罵梁啟超,罵胡適,罵郭沫若,罵顧頡剛,逮誰罵誰,可有個似乎最該罵的人他就是不罵,不但不罵,而且給予贊美,大有感情。您大概猜不到,這個人就是辜鴻銘。不但您猜不到,就是專門研究辜鴻銘的專家,似乎也沒有注意到,這位“辮子先生”居然和號稱“中國第一大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的李季有如此密切的淵源關系。辜鴻銘也愛罵人。據李季《我的生平》記載,有一次,辜鴻銘對他說:“你們湖南人好的固然極好,但壞起來,本事也很大。”又說:“你們口口聲聲‘改良,改良’,把‘良’的都‘改’了。”又挖苦穿禮服的畢業生:“娼妓最喜歡招搖過市,炫示自己的美麗,無論什么足以自炫的東西,她們總要表示出來給人看,所以叫做‘婊子’。你們現在穿戴這樣的衣帽,不獨是‘堂堂乎張也’,而且洋派十足,真是了不得!”這種喜笑怒罵的率直性格直接影響了李季,使他成為一名“戰士”,而辜的嚴正,剛直,廉潔,學問,不趨炎附勢、阿諛取容的品格,以及對李“慈母一般的愛護,嚴父一般的督責”,都增添著師生間的感情,使李季“唯他的馬首是瞻”。但是,辜畢竟“是一個帝政主義者”,而李“則為決切的共和主義者”,兩人“階級立場”對立,卻發生如此親密的關系,不是冤家,又是什么呢?“冤家”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仇人”,另一個則是“小兩口兒”、“有情人”。《西廂記》中就說:“望得人眼欲穿,想得人心越窄,多管是冤家不自在。”《紅樓夢》里的賈寶玉和林妹妹,就是一對冤家。這個合二為一的古老語意,包含了辯證的思維。換言之,它不是在絕不相容的兩極對立中思維,而是講究融通和轉換。甲可以轉為乙,乙也可以轉為甲。而形而上學的思想方法,則認為甲就是甲,乙就是乙,除此之外,全是狗屁。在現實生活中,在思想學術史上,這種冤家聚首的事情,說不盡,道不絕,而形而上學的思想方法,卻沒有因此被抵消。大名鼎鼎的史學巨匠譚其驤,據說打結婚那天起,就與夫人關系不好,就鬧離婚,可居然也過了一輩子,而且生兒育女,全未耽擱。思想解放的導師胡適之,不但和小腳夫人廝守終身,而且大開什么“國學書目”。如此等等,我們總是不理解,感到奇怪。可要是我們順著事情的本真樣式,具備一點辯證的頭腦,還會感到奇怪嗎?這個道理很簡單,一到實際中,似乎就忘掉了。這足以證明,“知”易“行”難。舉個淺近的例子吧。在論述辜鴻銘的文字中,普遍存在一種無意的驚異,即辜“精通西學而極端保守”。言下之意,“精通西學”就不該“極端保守”,而“極端保守”呢,當然就不該“精通西學”了。這個基本假定所包含的錯誤,由兩極對立的形而上學思維方法引起,直接上升為對中西文化的價值判斷,說白了,就是“西方中心論”和“全盤西化論”的無形發作。很顯然,這里的“西學”代表著文明和進步,而“保守”則指中國傳統價值。接下去的邏輯,也就如小數點后面的余數,不言自明了。實際上,文化問題并不這樣“兩極對立”,而是復雜得多。事實是,在中國近現代,“精通西學”而“保守”,或者篤于“中學”并不“保守”,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并不值得大驚小怪。前者老輩如嚴復,小輩如陳寅恪、吳宓等。后者老輩如吳汝綸,小輩如顧頡剛,都未開過洋葷,而顧氏疑古疑得邪乎,直鬧得近來國家不得不花巨資搞“夏商周斷代工程”,夠“激進主義”了吧。所以,你把中西學問直接和價值判斷掛鉤,實在是很危險的。說句離奇的話,越是精通西學,說不準還越保守呢。梁啟超不就是在外國走了一圈以后才“保守”的嗎?不過,更具典型性的卻是許思園,一位已被遺忘的中國哲學家(即錢鍾書小說(圍城》中褚慎明的原型)。他在英文著作《人性與人之使命》中說:“我在西方文化中發現的彌足贊嘆之處愈多,我就愈覺得有理由熱愛自己祖國的文化,熱愛我們古代哲學家的高度智慧。盡管我受西方思想家的影響那么深廣,我敢說,讀者會看到我在本書所陳述的一些見解完全符合孔子的遺教,一點也不失孔子教義的本旨與精華。”這簡直可說是海外華人的共同心聲了。華人就是沒有國家依托的海外少數民族,是華夏猶太人,中國傳統文化就是他們的精神家園。所以,說到儒教是不是宗教,在我們這里是個可爭議的學術問題,在他們那里卻是個不必爭議的生存問題。沒有了它,就意味著不能生存,就意味著根的喪失。而辜鴻銘恰好就是一個華僑,早年的浪子無家意識早已深埋胸中,所以格外懂得“根”的重要。當他回到祖國,找到自己的“根”時,能不格外珍愛嗎?能不格外“保守”嗎?而借陳寅恪的理念,文化(質)必有所依托之物(形),在辜看來,“帝政”(用)即文化(體)之所托,王國維可以為她而死(體用不二,形質不離),他為什么不可以為之留條辮子呢!辮子是什么?在他看來,辮子就是“文”呀。“無錯不成話,非冤家不聚頭,不如此怎會有人生的笑劇?”錢鍾書著作的一大主題,就是申說這個“正反依侍”之理。進一步詳細考察,會發現這個“辯證理趣”尚有時序上的差別,一是先為“冤家”而后“聚頭”,二是先“聚頭”而后成為“冤家”,如幾十歲的老夫妻鬧離婚、多少年的老同學鬧別扭、半輩子的老同事鬧意見,甚至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兩個自我相互打架,不惜以今日之我大罵昔日之我,等等。李敖之于姚從吾,李季之于辜鴻銘,章太炎之于俞樾,梁啟超之于康有為,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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