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錫純《醫學衷中參西錄》治醫思想淺析

《醫學新維度》是張錫春（1860-1933）所著的《新西醫》。該書在國內外受到有關學者的極大重視。據報道,許多醫家在臨床實踐中應用該書之方收到得心應手之效。筆者將張氏在書中表現的治醫思想作以粗淺的探討,以拋磚引玉。1.主張西方以理化技術為主,兼采“兩醫”張錫純的醫事活動主要在清末民國初期。當時西方醫學在中國只是剛剛萌芽,很少有人接觸。根據張氏自己記敘,是在30歲左右時開始接觸西方新醫學的。他說:“年過三旬,始見西人醫書”。張氏接觸西醫之后,結合中醫的情況,認真學習和研究西醫新說,產生了要使中西兩醫溝通融匯的進步觀點,并且作了大量的工作。他在自序里說:“今匯集十余年經驗之方,其屢試屢效者,適得大衍之倍數,而后綴以詮解與緊要醫案,又兼采西人之說與方中義理相發明,緝為八卷,名之曰《醫學衷中參西錄》”。他還說:“斯編于西法,非僅采其醫理,互有采其化學之理,運用于方藥中者,斯乃合中西而融貫為一”。張氏對當時一些中西兩醫互不合作的現象十分痛心。他主張中西兩醫要互相學習、互相取長補短;極力反對中醫界閉門自守和互相隔閡的思想;對待新知識、新技術努力學習,從不排斥。他說:“夫醫學以活人為宗旨,原不宜有中西醫之界限存于胸中。在中醫不仿取西醫之所長,以補中醫之所短!”。他又談了自己在臨床中,中西兩藥合用的好處:“西醫用藥在局部,是重在病之標也;中醫用藥求原因,是重在病之本也。究之標本原宜兼顧”,“由斯知中藥與西藥相助為理,誠能相得益彰”。張氏不僅在中西醫匯通上具有明確的態度,在自己的學術研究和臨床實踐中也能做到身體力行。如他引用《內經》中關于厥的論述和近代的腦充血病機相對照,闡發其理,企圖使之融會貫通;他還用西醫關于神經和胃酸分泌的學說來解釋《內經》中“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的機制等等。這一切都表明張錫純先生無論在主張上,還是在自己的實踐中,積極溝通中西。雖然,用現代科學水平看尚有許多牽強附會之處,但是在那個時代能做到這一點,已是十分可貴。2.是堅持了《內化》為人類作出明確規定的。同時,張錫純先生為了繼承發揚祖國醫學,付出了畢生的心血,使很多晦滯的東西,通過他的闡述而達到明確的境域。他非常重視探古啟奧,尋求其妙,指導自己的臨床實踐與理論研究,不輕易廢古揚今。他說:“今之偏重西法者,不于《內經》可信之處,費心研究,但于其不信之處,極力指責,推其意見,直謂《內經》真本久失所傳,于世者系偽托,有斯理乎?夫我四萬萬同胞黃帝子孫也,以祖宗嘉惠后人之典冊,不知抱殘守缺,倍加愛護,而轉欲并毛棄之,皆令人可發浩嘆者也”。為了使中醫的典籍古為今用,造福于人類,張氏做了大量的工作。他把《傷寒論》編成講義,進行闡發,使之適于今病;他繼承《內經》中“宗氣”的秘典,通過自己的研究、實踐,闡述了“胸中大氣下陷”的理論等等。這些都說明了張氏非常珍惜祖先留下來的寶貴遺產,不愧為黃帝的子孫。從他這種“抱殘守缺”的精神,再回憶起他“溝通中西,力爭結合”的主張,真可謂權衡有方,利弊得宜。3.見“一從“”上看“古”的病機張錫純先生在大聲疾呼對中醫要“抱殘守缺”的同時,又做到了“法古不拘、大膽創新”,所以他在中醫事業方面創立了許多新說,對祖國醫學的發展做了很大的貢獻。他在自序里說:“夫事貴師古者,非以古人之規矩準繩限我也,唯借以瀹我性靈,益我神智,迨至性靈神智洋溢活潑,又借舉古人之規矩準繩而擴充變化之,引伸觸長之”。在徐韻英談《傷寒論》質疑四則時說:“古人之書不可不信,又不可盡信”。這些具有唯物辯證法的正確治學態度,是張氏在中醫事業上取得卓著成績的主要條件之一。他在“氣運即有變遷……必執定古人之方治今人之病不知少有變通,是也不善用古方也”的觀點指導下,對《傷寒論》的方藥與治法進行了變通。如“從龍湯”,“猶龍湯”及“通變白虎湯”等;他還敢于駁斥習俗舊說,另立新異。在“寒降湯”條駁斥了血癥和半夏之說;在“安胃飲”條駁斥了妊娠禁用代赭石的說法。然后詳細闡述了自己在臨床中應用半夏治衄血,應用赭石治妊娠頑固性嘔吐而取得如桴應鼓之效的經驗。張氏法古不拘,大膽創新的精神,更重要的成就還在于他自己勤奮鉆研、刻苦實踐,摸索出了一套同疾病作斗爭的經驗,自擬了許多療效突出的方劑。《醫學衷中參西錄》基本以他自己的新說縱貫全書。他在例言里說:“書中諸方除古方數首之外,其余一百六十余方皆系拙疑”。4.自悟其藥,驗心效張錫純生平治醫勤懇,精研其術,特別是注重實踐的科學態度頗為感人。他著的《醫學衷中參西錄》貫穿著嚴肅認真的科學態度。全書主要方劑約有170余首,而出自他反復實踐,匠心擬成的方劑就有160多首。由于張氏能以實踐為基礎,堅持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所以他的方劑現今應用于臨床,常常能收到相當較好的療效。張氏為了解決疑意,考證古人記載是否準確,進行了自嘗其藥而驗其效的作法。他在復祝華書里這樣寫道:“仆學醫時,凡藥皆自嘗試,即毒若巴豆,甘遂亦曾少少嘗之。猶記曾嚼服甘遂一錢,連瀉10余次,后所下皆系痰水,由此悟為開頑痰之主藥,唯服后主欲吐,遂與赭石并用,以開心下熱痰,而癲狂可立愈……”。他還嘗服過遠志,提出遠志多用有引起嘔吐的副作用等等。這充分表明張氏勇于實踐,敢于自我犧牲的精神,同時也是每一個科學工作者為了探討真理而應具備的高尚品質。繼承發揚祖國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