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俄狄浦斯王》中的人和命運

追求自由、平等、正義和光明是人類倡導的生活的極端價值。就在人類苦苦追尋而不得要領時,我們仿佛可以看見愛琴海邊那彌漫在湛藍天空與海水間的希臘諸神們用蔑視的眼光注視著我們。人類總是用自己的左腳阻擋自己的右腳前進,在遺失、掩埋、忘記之后又用鮮血去書寫那些早已被預言的真理。早在公元前,希臘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就創造出了影響西方世界的燦爛文化,其追求自由、平等、理性,重視人的精神成為后來西方人文傳統的源頭之一。可惜的是西歐黑暗的中世紀掩埋了這串人類精神的珍珠,直到14世紀西歐文藝復興運動的開始,才使人類早前先哲的光輝思想得以重見天日。作為西方人文傳統的源頭之一,古希臘文學以其對“人”的關注而成為世界文明史上一道亮麗的風景,而古希臘的悲劇又是這道亮麗風景中最引人注目的絕世稀景。希臘悲劇常常以表現人的努力在不可抗拒的命運之下的無望作為主題,因此又被稱為命運悲劇。在希臘悲劇中命運作為主人公的強勢對立面出場,并且使主人公遭受值得同情的挫折以至毀滅,其意義在于誘導觀眾內心深處恐懼和哀憐的情感。希臘劇作家在敬畏命運的同時又把英雄對命運頑強的抵抗(盡管是無用的)看作人性中勇敢和高貴一面的體現。共存于古希臘人心目中的宿命思想和人文精神就這樣奇異的互相結合在一起構成了希臘悲劇的靈魂。《俄狄浦斯王》是古希臘詩人索福克利斯的戲劇代表作之一。它取材于希臘神話傳說中關于俄狄浦斯殺父娶母的故事,展示了富有典型意義的希臘悲劇沖突———意志跟命運的沖突。歌頌了人的獨立意志和勇敢堅強。在這部劇作中,我們可以看到作者對于“人”的深入思考,通過俄狄浦斯王的一系列行動向人們昭示了關于自我的深刻認識。本文將從歷史地理環境對古希臘人性格的影響為切入點,探討在俄狄浦斯王的一系列行動背后關于人的自我認識。一、健全民族精神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古希臘繁榮的商品經濟,健全的民主政治、和開拓、求索的民族精神。古希臘人創造了輝煌燦爛的文化,開啟了近代西方文明。1.地域文化的相對分裂地理環境是文明賴以產生和發展的客觀條件。在古希臘,地理環境對其文明發展的影響表現得尤為明顯,它直接與其政治、經濟和文化等領域的發展和特征緊密關聯。從某種程度上說,其獨特的地理環境塑造了其獨特的文明。古希臘文明誕生在地勢崎嶇不平、多山多海的愛琴海世界。希臘半島上有著眾多的深山峽谷,而這些天然屏障造成了本地地理上的分裂,在此基礎上形成了眾多彼此較為隔絕的小城邦。這繼而又造成了各地區間經濟上的分裂。經濟上的分裂狀態必然導致政治上的分裂狀態,這種分裂的地理環境造成經濟上的分裂從而沒有統一的政治理念,造就了其獨特的城邦制度和高度發達的奴隸制民主政治(1)。2.對人性自由的救贖正是在這種開放自由的政治民主環境中,古希臘人創造了世界文化的奇跡。其文學中蘊含的原始形態的“人”的觀念,成為后來西方文學人文傳統的主要源頭。希臘文化的精髓就是:樸素的人文主義精神。這又體現在他們在文化中對理性,自由,以及美的自覺追求之中(2)。首先,希臘文化的重要精神之一就是理性追求。希臘知識分子作為崇尚理性的先驅者,在非理性起著重要作用的人類上古時期出現在歷史舞臺上。希臘的理性精神就是徹底的反思和懷疑,他們尋求事物的終極真理,而這種徹底求真的精神也孕育了希臘哲學、文學以及自然科學。這種反思精神也讓希臘人更深刻地認識和理解了死亡。希臘人把死亡看成一場美麗的夢幻,死亡對他們來說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們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另一方面,希臘文化中的理性精神也表現在他們客觀冷靜地對待人生中的每一場悲劇。悲劇總在發生,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如何面對。正是這種獨特的理性精神成就了希臘悲劇前無古人后鮮來者的成就。希臘悲劇中人物有一種強烈的抗爭精神,不管他們承受了多大的不幸,他們都敢于抗爭,殊死搏斗,敢于為自己的行為后果承擔責任,他們較之常人更具有獨立自主和超越死亡的氣魄。希臘悲劇的結局幾乎都是以沖突的一方或雙方的生命毀滅的殘酷方式作為結束,給人的美感是崇高型的美,因為富于生命力和激情,給人震撼的程度無以復加。他們在從抗爭到毀滅,對生命執著不休的過程中,人格力量、精神境界、價值得以最充分的顯示,而使人恐懼、鎮靜、嘆服、敬仰他們。希臘悲劇從始至終都貫穿著高昂的英雄悲情主義精神。其次,希臘文化另一個精髓就是希臘人對個體與精神自由的追求,以及對命運的反抗。正是希臘人這種愛自由的天性給了他們無窮無盡的想象力和與命運作斗爭的勇氣。他們所傳達的都是一種不屈的抗爭精神以及對人性自由的不懈追求。當理想遭遇現實,他們都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破滅感,然而,這種破滅感不但沒有阻止他們前行,反而激起他們對自由與理想更強烈的渴望(3)。二、古希臘對悲劇的關注正是在這種寬松的政治環境、獨特的地理條件下,古希臘人的思想發育也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這從其文化的基本內涵當中就可以體會到。其中最能體現古希臘人思想文化的一點就是希臘人對悲劇的關注。尼采說:“悲劇恰好證明,希臘人不是悲觀主義者”(4)。古希臘悲劇一般具有深遠的歷史、宗教和人文背景,探討形而上的問題,把探索的觸角指向倫理的終端,考查生活的意義,把人的生存看做是對智能和意志的挑戰。作為希臘悲劇典范的《俄狄浦斯王》充分體現了古希臘人民對于命運的終極思考,其所傳達的對自我的真實認識無疑給我們昭示了一條認識、超越、拯救自己的自我解放途徑,從而具備了一種人文意義上的啟示。1.理性意識呼喚下自我的覺醒我首先是個獨立個體的“人”,然后才是我的身份。沒有“人”的前提,那么我的身份也只是架在我的肉體上的一具行尸走肉。對人的認識,是西方的人文傳統,如何理解“人”,怎樣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一直是西方哲學家所關注探討的。當俄狄浦斯王在忒拜城郊猜中斯芬克斯之謎后,古希臘人就開始了一種對自我認識的積極探索。俄狄浦斯王是一個具有強烈行動意識的悲劇英雄。從俄狄浦斯王的出生開始他的人生就充滿了反抗色彩。他的出生是其父母反抗神的詛咒的結果,他有幸活了下來是牧羊人的良心反抗強權壓迫的結果,他離家出走是為了反抗那該死的詛咒,他追查真相是為了反抗那束縛人走向光明正義的邪惡。從這種意義上說,俄狄浦斯王的反抗并不是他無理取鬧,在吃飽肚子后為了打發生活而作的無趣之事。他的反抗是為了找到那些本該就是他應擁有的作為人的自由的基本權利。他的每一次行動,都是在理性的指引下所做的。這種強烈的行動意識表明了人對自我的認識,表明了人在理性的指引下開始有意識的認識世界、了解世界。俄狄浦斯王是個英雄。他在邪惡的命運面前從不是是消極順從。他的悲劇不是有意的犯錯而受到懲罰,而是在竭力擺脫厄運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犯了罪。他強烈的行動意識體現了人對自身與世界的積極探索,在這種主動探索的過程中所體現出來的悲劇又使人不得不自我反思,重新認識人類本身。命運的不停壓迫本來使人的自由受限但也促使人類進行不停的反抗,而在這種反抗過程中所體現出來的心的自由又使人反溯重新認識自己,從而達到更高境界的自由享受。人類自我意識的覺醒,也是人類靈魂復蘇的開始,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一個為了解決基本溫飽而存在的個體,而是一個開始關注自我,回溯內心,探討世界宇宙的有思想的獨立個體。理性意識召喚下自我的覺醒,表現在人不再被動的接受既成事實的現狀,人開始積極探索生命本該有的自由屬性,不再沒有判斷力的任由命運自由擺布,開始反抗現有制度尋求這個世界的本質。人生是有限的,而如何在這有限的人生里書寫無限的生命,首先就是你要認識你自己,你要知道自己是誰?是為什么而活?只有用有限的生命抗拒無限的苦困和磨難,在短促的一生中使生命最大限度的展現自身的價值,使它在抗爭的最熾烈的熱點上閃耀出勇力、智慧和進取精神的光華,這樣你的人生才不算白活。人終究還是要死的,但他在生與死的戰火中得到了磨練表現出即使在最酷烈的條件下也不準備放棄抗爭和自我檢驗的決心,這也就是生命開始永恒的起點。認識你自己的過程同時也是一條追尋自由的道路。人是天地萬物的精華,生來就是自由于這個天地之中的。可是,人也是一種社會動物,就必然受這個社會的政治制度、思想觀念、倫理道德的影響。人總是在一定的約束條件下生活發展,而不斷反抗與認識自己的過程正是對這種社會“人”的自我否定與懷疑。在俄狄浦斯王最終面對真相時他選擇自我懲罰就是對自己的重新認識與對自由的再次選擇。他大可以一死了之,但他卻選擇了另一條荊棘密布卻可以實現真正自我解放的路,他知道逃避錯誤并不可以消滅錯誤,逃避懲罰最終自己也得不到解脫。于是他選擇了刺瞎雙眼自我流放,以此來得到真正完滿的人生與自由。自由是靠自己爭取的,只有飽嘗生命的辛酸、領悟無差別對待,才能放開心靈的枷鎖飛向自由的天空。希臘人這種對自由與理性的自覺追求的人文主義精神讓希臘文化顯示出一種高貴的靜穆之態,猶如將詩神阿波羅擺在蔚藍的山巔,俯瞰眾生擾攘,而眉宇間卻常如做甜蜜夢,不露一絲被擾動的神色。也正是這種人文主義精神使我們在希臘文化中看到了希望與愛,看到了生命與存在,也許,這才是希臘文化最終要告訴我們的。正如希臘德爾斐神廟上所示———認識你自己。2.俄狄浦斯王—自由的真諦———當災難來臨時人的內涵的提升叔本華說:“悲劇的真正意義是具有更為深遠的真知灼見的”,那就是說,它所揭示的不是英雄人物贖還他個人的罪過,而是原罪(OriginalSin)也就是生存本身的罪過。在西方哲學史里“原罪”思想具有很高的地位,他不僅揭示了人對整個社會乃至人生信念的幻滅,同時也是西方反抗思維最為華麗與厚重的背景舞臺。俄狄浦斯王本不是一個罪惡之人,但是在命運的捉弄下他一步步走向悲劇的深淵。他本不想作惡卻不得不作惡,企盼美好的生活卻不得不走向它的反面。他反抗的是他所認為的不合理的生存狀態卻一步步的陷入命運的圈套。這不由得使人反思,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該如何活著?究竟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反抗也是錯不反抗會怎樣?從而把目光引向對人自身的反省。你所積極追尋的只是為了能夠依著理性、正義、自由、光明的生活理想去追尋未來,可是你積極尋求的正義卻使別人陷入了悲傷,你所認可的理性卻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悲劇。探索到此生命開始陣痛。人最怕的不是做夢而是夢醒以后無路可走。當你所有堅持的原則在一剎那間被證明是極其錯誤與荒謬的,這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毀滅。俄狄浦斯王讓人肅然起敬的原因也正在于此,在遭受精神的困惑與折磨以后,他并沒有向命運屈服,而是勇敢的承擔了這一切。歌隊曾勸說他:“你最好死去,勝過瞎著眼睛活著”。他坦然拒絕,他的拒絕卻使人得到這樣一種啟示:消除災難,不能以死來逃避。俄狄浦斯王沒有選擇逃避苦難,更沒有為自己開脫的企圖,而是選擇承受精神與肉體雙重的磨難,這也是其最終認識自我走向生命新起點的光輝開始。這就向我們揭示了自由的真諦———唯一可無限自由的只有靈魂和精神。從他為了逃避殺父娶母的詛咒到他為了找出殺害國王兇手的種種努力都顯示出他不是一個懦弱的等待者而是一個勇于掌握自己、認識自己的行動者。即使在知道一切真相后他也沒有選擇逃脫而是用刺瞎雙眼和自我流放作為對自己的懲罰。這種在不可避免的毀滅來臨時刻的抗爭態度和為堅持為自由意志的獻身精神,充分體現了希臘人身上那種不可磨滅的自由主義精神。也正是希臘民族精神中這種自由獨立的意志,才促成對不可避免的、不合理的毀滅或者死亡的強烈抗爭,也才有了希臘悲劇中震撼人心的英雄主義基調(5)。如果說俄狄浦斯王先前所遭受的不幸,只是引起人們的同情,而他在選擇自我懲罰時所表現出來的勇氣,就使人產生一種肅然起敬的悲壯之情。他的不逃避不開脫,也正是人在認識自己后超越自己的表現。他知道死是解決不了他所犯下的罪惡,逃脫是無濟于事的,所以他勇敢的承擔起這本不應該是他的罪惡的罪惡。什么樣的人才是一個完整的人?俄狄浦斯王向我們如此昭示著:即使在面對那些本不是自己該承擔的,也能勇敢的面對接受,不是抱怨或尋找理由開脫,而是回溯內心,尋找自己的原因,生命至此已是一個大大的不可磨滅的人了,人的內涵由此提升———靈魂與精神的自我救贖使人不再是簡單的自由行動體,生命開始變得偉岸而又肅穆。3.命運的不確定性我們無法掌握生命的長度,卻可以把握它的寬度;無法增加生命的外延,卻可以豐富生命的內涵;無法提高生命的量,卻可以提升它的質。———生命的美在我手中。在俄狄浦斯王勇敢的承擔了自己所犯下的錯誤,選擇自我流放時,也為自己心靈的自由找到了解開枷鎖的鑰匙,同時也看到了生命的美麗。在他刺瞎雙眼、自行流放之后,我們看到了一個強烈的對比:一個是具有無上智慧與權威的有眼睛的國王,但卻是盲目自大;一個是因得罪了神而失去了眼睛,但卻因此被賦予預言能力的能洞悉一切的流浪漢。一個是萬人擁戴的英雄國王;一個是受人鄙夷的罪犯老人。身份的巨大懸殊讓人不禁愕然。從生命的頂峰直降至生命的最底層,在這轉化過程中,生命的外在和內在也發生了質的變化。俄狄浦斯王不再是那個錦衣玉食萬人矚目的英雄國王,沒有了外在的行動力后我們看到的是一個靠著乞討四處為生的骯臟老頭。此時,也可以說俄狄浦斯因失去了雙眼而多了一只眼睛,沒有了盲目的行動,更多的是自己對自己的追尋,他還是一個具有強烈行動意識的英雄,但此時,那外在的行動力已幻化成他內心成長的動力。他用自己的拐杖為自己的心找到了一條新的出路,他對自己的命運和價值有了清醒的認識。俄狄浦斯自行戳瞎雙眼,反而使自己走進光明,看到希望。俄狄浦斯王用自己的行動向我們昭示了生命的美。美正是英雄或具備英雄的精神和毅力的人們創造的壯舉及其在人心中激起的震動。美是強力意志一經英雄發揮出來,在現實中獲得明確的巨大的功利成就的結果。美正是人們用全部意志去沖闖、去實現人生價值的熱烈的實踐活動。索福克勒斯在悲劇的最后也寫到:“當我們等著瞧那最末的日子的時候,不要說一個凡人是幸福的,在他還沒有跨過生命的界限,還沒有得到痛苦的解脫之前”。當俄狄浦斯意識到他的遭遇是命中注定時,他也就理解了人的有限性。承認了人的有限性,也就承認了世界的無限性。在世界的無限性中,包含著他性拯救意識。俄狄浦斯一方面執著地追求自己所肯定的價值,另一方面又在不自覺中摧毀了他所肯定的價值。在摧毀他所肯定價值的一剎那,他觸摸到了所肯定價值的極限,看到了它被否定的可能性,意識到了人性中的魔性。也就在這一剎那,他意識到了世界的無限。俄狄浦斯最后戳瞎雙眼,自行放逐,用這種悲壯的斗爭照亮了生命陰暗的一面,命運可以剝奪我們的幸福和生命,卻不能貶低我們的精神;可以把我們打倒,卻不能將我們征服。“命運”和俄狄浦斯王既兩敗俱傷,“命運”因其邪惡無理招致人們的批判、厭惡,俄狄浦斯王因其主動抗爭招致苦難;又獲得雙贏,“命運”的不可避免性讓人們認識到了人生的必然性:有限性和悲劇性(缺憾性),俄狄浦斯王的抗爭讓人認識到了人的命運其實就在自我書寫的過程中,而不是結局。命運所代表的世界的無限性是人們永遠都欲超越的夢想。而在這種永恒的超越中,人性一次又一次的得以升華(6)。俄狄浦斯王自我拯救之處在于,他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的時候,用自己的行動去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與意義,縱使這一路荊棘密布,要想重新找回自己認識自己只有自己親自去面對。在既有的條件下,他無法逆轉命運的悲劇,可是他并未就此屈服,就此放棄自我的抗爭,他用他的拐杖替自己走出了一條通向完滿人生的道路。同時也使我們感受到了生命的絢爛華美。三、俄羅斯迪普斯國王的真正重要性1.俄狄浦斯王對于災難的責任悲劇的開始,俄狄浦斯王就已經感到事情的真相可能會是一個他害怕接受的事實,他完全可以停止調查,或是阻礙真相的出現,但他卻選擇了繼續。俄狄浦斯王的內心也有恐懼,但是為解救城邦災難的愛民之心遠遠超過了他的恐懼。“俄狄浦斯王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對真相的執著追求。俄狄浦斯王為了執行神的旨意,積極尋找城邦災難之因,他是一個對國家抱有強烈責任感、對民眾懷有急切同情心的英明君主。最終當災難降臨時他勇敢的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時,也是這部悲劇達到崇高感的極點。人類恰似遭受毀滅的俄狄浦斯王,災難與悲劇處境總是與我們為伴。因此對于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災難,而是我們面對災難的態度。面對災難,俄狄浦斯王并沒有退縮,而是堅持查找真相,并勇于承擔真相帶來的后果。決不放棄對生命和人生悲劇的理性探索。俄狄浦斯王沒有被沮喪和恐懼所壓倒,用自身毀滅的形式,把“悲哀”化成“悲壯”,使我們的心靈也得到凈化與提升(7)。在《俄狄浦斯王》這部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命運的不合理性,但俄狄浦斯王勇于承擔責任的態度為我們昭示了一條認識、超越、完善自我的途徑。在面對痛苦的抉擇時,人在這個過程中體現了人的尊嚴,體現了生命的意義。俄狄浦斯王作為一個“人”的象征也出現在后來的文學作品中。海明威筆下的桑迪亞哥、歌德筆下的浮士德等等人物都是不同時代人們對“俄狄浦斯王”式的英雄的稱贊。2.《俄狄浦斯王》悲劇是對生命的救俄狄浦斯王的一生都是在不斷探索追尋中度過的。從他反抗那不合理的命運開始,到最后逐漸認識自己、了解自己、放逐自己。他所追逐的只是一個他之為人的本該所應知道了解的,在他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人類自己的影子。當我們為俄狄浦斯王的悲慘境遇感到悲痛壓抑時,請不要將難過深深掩藏,俄狄浦斯王用他慘烈的行動不是為了讓我們為之悲哀落淚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