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中方言與閩東客家方言的詞匯考察

在非福建方言中，福建省與福建省的客方方言有著最密切的關系，其語言表現尤為突出。本文例舉閩中方言和閩西客家方言共有的詞匯六十三條,細致考察其在閩方言和閩西客家方言的分布情況,歸納類型,探究閩中和閩西兩方言區的歷史淵源,梳理其詞匯縱向的同源關系和橫向的滲透關系。一、閩中方言、閩中方言群黃典誠、潘茂鼎、李如龍等首次將福建閩語分為閩東、閩南、莆仙、閩北和閩中五個次方言區,并將福建漢語方言分為三個“群”:閩海方言群(包括閩東方言區、莆仙方言區、閩南方言區)、閩中方言群(包括閩中方言區和閩北方言區)和閩客方言群(包括閩北客話區和閩西客話區)。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等編將客家方言分為粵臺片、海陸片、粵北片、粵西片、汀州片、寧龍片、于信片和銅桂片八片。閩語內部,閩中方言與閩北方言最為親近,其次是閩南方言;而非閩語中,由于地緣相接、歷史行政區劃等原因,關系最為密切的非閩西客話莫屬。從語音、詞匯、語法等方面做了面上考察后,李如龍認為:“閩中方言就是閩北方言的老底加上閩南話、客家話的影響而形成的另一種方言。”二、漢語方言與福建方言和閩西客方方言的聯合分布李如龍曾以寧化、清流、長汀、連城、上杭、永定和武平七個純客家縣方言為例,比較分析閩西客話語音、詞匯的異同。(一)閩中、閩方言大部分閩語與之一致,如沙縣天狗食日/絕日/日絕│A2.毛筆:水筆閩語主要有四類說法:a.水筆:福州、尤溪、永安、建甌、建陽、龍巖、蒼南;b.水筆/毛筆:寧德、沙縣、石陂、廈門、文昌;c.墨筆:壽寧、福安、汕頭、揭陽、隆都、泰國;d.墨筆/毛筆:海豐、泰順。方言詞實際只有“水筆”、“墨筆”兩種,福建本土閩語多說水筆。A3.熱水:燒水閩語大都與之一致;不同的說法如:福州、福鼎、壽寧、寧德、福安湯│莆田、馬來西亞、泰國熱水│平南滾水│海康燒水/燙燙水。A4.口水:口瀾大部分閩語的詞根為“瀾”,如沙縣、石陂、福州、莆田、廈門瀾│建甌唾/瀾│永安瀾涎│福鼎、惠東喙瀾水│龍巖喙瀾│樂東(喙)瀾│隆都喙嘴瀾。閩語的不同說法如電白涎母。A5.窄:狹閩語大都說“狹”,不同的說法如:福州、莆田窄│永安、電白狹/窄│石陂baA6.娘家:外家閩語大都說“外家”,不同的說法如:石陂娘家│建甌、壽寧后頭│建陽身后│福鼎后家│汕頭家后│福安、泰順后頭家│紫湖厝頭│平南月家。A7.不(答應):唔短語“不答應”中的“不”在閩語有不同的說法:a.無:福州、莆田、漳州、海康、樂東、?？?、平南;b.唔:沙縣、永安、石陂、建陽、福安、廈門、汕頭、文昌、蒼南、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c.勿會:寧德。閩中、閩北方言等的說法與閩西客話一致。A8.開水:滾水閩語大都說“滾水”,如永安、建陽、廈門、汕頭、文昌、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建甌滾水/滾湯│電白滾水/沸水。不同說法如,沙縣滾湯│福州開水A9.站立:徛閩語都說“徛”,與客贛粵方言相同而與北方方言不同。A10.寬:闊閩語都說“闊”,同于客贛粵方言而與北方方言不同。A11.女婿:婿郎沙縣、石陂、尤溪和大田等與之相同。閩語不同的說法如:永安新郎│建甌、建陽郎│電白郎家│福州、寧德兒婿│福鼎姩婿│廈門、莆田囝婿│平南姑爺。建甌、建陽說法同于贛方言。A12.弟弟:老弟閩語與之相同的如:沙縣、永安、大田、龍巖、?？?、?？凇Ｆ渲斜就灵}語主要為閩中方言和與閩西毗連的閩方言。不同的說法如:石陂、建甌弟子│建陽舍弟│福州依弟│廈門小弟│汕頭弟│隆都細佬。A13.妹妹:老妹沙縣、永安、大田、龍巖與之說法相同,主要為閩中方言和與閩西毗連的閩方言。閩語不同的說法如:石陂、建甌、建陽妹子│福州依妹│廈門小妹│?？诠门畯夾14.丟人:跌鼓沙縣、建甌、建陽、紫湖等地說法與之一致,主要為閩中、閩北方言。閩語的不同說法如:永安唔挃皮/無面子│石陂丟面子│福州矺落儂│莆田(乞儂)笑│廈門見笑/現世│汕頭泄衰儂│海康給儂笑/現世多落│蒼南歹狀。A15.說話:話事沙縣、永安、石陂、建甌、建陽等地說法與之一致,主要為閩中、閩北方言。閩語的不同說法如:福州、莆田、廈門講話│汕頭呾話。A16.母雞:雞嫲嫲,多指雌性動物。沙縣、永安、石陂、建陽、龍巖等地說法與之一致,主要為閩中方言和與閩西毗連的閩方言。其余閩語多說雞母。A17.母狗:狗嫲與之有相同說法的閩方言如:沙縣、永安、石陂、建陽、龍巖,主要為閩中、閩北方言。閩方言說法不同的如:福州犬母│莆田、廈門、建甌狗母│隆都狗牸。A18.母豬:豬嫲雌性稱“嫲”的閩方言如:沙縣豨嫲/豨tsioA19.公雞:雞公閩方言與之說法一致的如:莆田、大田、龍巖、平南、惠東雞/雞公頭│汕頭、揭陽、潮陽、泰國雞翁A20.公狗:狗牯牯,多指雄性動物。閩方言說法相同的如:沙縣、永安、惠東、平南、隆都、泰國等,其中的本土閩語主要為閩中方言。其余說法如:建甌、建陽狗豭│福州犬港│寧德犬牯│莆田狗公/狗哥│電白狗翁│泰順犬牯│石陂狗公。A21.公豬:豬牯與之說法一致的閩方言如:紫湖豬牯、福安豬牯/豬獅。大部分則有不同說法:沙縣、永安、建甌、建陽豨獅│廈門豬哥│福州豬角│莆田豬哥/豬角│尤溪豬豭│隆都豬郎。A22.稻子:禾閩語與之一致的如:沙縣、永安、尤溪、石陂、大田、龍巖等,主要為閩中方言和與閩西毗連的閩南方言。閩語不同的說法如:建甌、建陽早子│福州、莆田、廈門粙│樂東水粙│鹿港粙囝│馬來西亞粟叢│寧德、泰順、隆都稻。稱稻子作禾,通行于內陸閩語、客贛粵湘語等眾多的南方方言,而包括福建、臺灣、廣東、海南在內的沿海閩語則多說粙。A23.玉米:包粟與之有相同說法的閩語如:沙縣、永安、惠東、電白、平南,本土閩語主要為閩中方言。閩語不同的說法如:石陂包羅│建甌包羅/觀豆│建陽番米│福州油甜黍包│莆田黍│廈門番麥/麥穗。A24.多少:幾多與之有相同說法的閩語如:沙縣、永安、石陂、建甌、建陽、隆都,主要為閩中、閩北方言。閩語不同的說法如:福州若伙│廈門若儕│莆田若何。人稱代詞中,“我”的說法各地基本一致,“你”和“他”的說法則有較大區別。閩語“你”的說法與閩西客話一致的如:沙縣、永安、尤溪、石陂、建甌、建陽,主要為閩中、閩北方言等內陸閩語。沿海閩語則一般說“汝”,如福州、莆田、廈門、泉州、汕頭和?？诘?。A26.他:渠閩語說法與之一致的如:沙縣、永安、石陂、建甌、建陽,主要為閩中、閩北方言等內陸閩語。沿海閩語則一般說“伊”,如福州、莆田、廈門、汕頭和?？诘取27.丈夫:老公閩語說法與之一致的如:沙縣、永安、尤溪、建甌、大田、?？凇幍路Q老翁,應為老公的音變。有不同說法的如:福州丈夫│廈門翁/翁婿/大夫儂。莆田老公/翁/丈夫,有一致的說法,也有不一致的說法。A28.兒媳:新婦大部分閩語說新婦。不同的說法如:沙縣孫婦(娘)│沙縣蓋竹孫婦A29.自行車:腳踏車與之說法一致的閩語如:沙縣、壽寧腳踏車│沙縣蓋竹腳踏車/踏腳車。更多說法不一致,如永安、建甌、福州、廈門骹踏車│莆田骹車。A30.銀元:花邊石陂、建陽、紫湖說法與之相同。更多的閩方言有不同的說法,如永安番邊│沙縣、福安番錢│建甌龍番│福州光番│莆田大番/王番│廈門白銀/大銀│汕頭龍銀。A31.蜜蜂:糖蜂閩方言與之有一致說法的如:沙縣、建甌蜂/糖蜂│永安、尤溪、大田、?？?、樂東、?？谔欠?。說法不一致的如:福州、莆田、廈門蜜蜂│石陂蜂子│建陽蜂。A32.蟑螂:黃閩方言詞根與之一致,如沙縣、永安、石陂、建甌│福州咬蚻│莆田、廈門虼。A33.痱子:熱痱(哩)閩方言與之有相同說法的如:沙縣、永安、尤溪、大田、龍巖,主要為閩中方言和與閩西毗連的閩南方言。不一致的說法如:建甌、建陽、福州、莆田、汕頭痱│石陂汗痱。A34.吃午飯:食晝飯閩方言大都說“食晝”,如沙縣、永安、石陂、建甌、建陽、尤溪、福州、莆田。說法不同的如:廈門、泉州食下晝(頓)│汕頭食日晝│?？谑澄绺?食日晝。(二)閩方言說中的閩語語言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蠼螋(子):寧化、清流、連城;b.拉蠼:長汀、上杭、永定、武平。大部分閩語與之有共同的詞根,但文字寫法各有不同,如沙縣、永安爬拉蟲奇│大田胡拉蟲奇│龍巖蟧蟲奇│莆田八臘爺│揭陽馬龍爺│廈門、汕頭蟧蜈│?？蛋硫?。閩語不同的說法如:福州蜘蛛│福鼎飛絲虎│寧德蟮│樂東蠻掃│?？邶堁拦农β《枷埩_。B2.筷子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箸只:寧化、清流;b.筷子:連城、長汀、上杭、永定、武平。閩方言大都說“箸”,或以之為詞根,如龍巖箸雙│惠東筷孖/箸│電白、海康靡箸│泰順飯箸。B3.熱鬧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鬧熱:寧化、清流、連城;b.漾:長汀、上杭、永定、武平。絕大多數閩語說“鬧熱”;少數說“熱鬧”,如石陂、揭陽、電白、隆都。B4.今天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今朝:寧化、清流、上杭、永定、武平;b.今晡(日):連城、長汀。沙縣、永安、石陂、建甌、建陽等內陸閩語說“今朝”;沿海閩語則往往有別的說法,如福州今旦│莆田今旦(日)│廈門今囝日?！敖癯钡恼f法涉及客話汀州片(即閩西客話)、寧龍片和于信片,贛語撫廣片和鷹弋片,徽語、北部吳語及西南官話湘西北片,閩語閩中、閩北、邵將片與之相連成片。表示“~人”,如沙縣~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面嘴:寧化、清流;b.面:連城、長汀、上杭、永定、武平。沙縣說法同于寧化等。其余大都說“面”,如莆田面(框)│建甌面頰│海康面板B7.嘴巴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嘴管:寧化、清流;b.嘴:連城、長汀、上杭、永定、武平。閩方言有兩類說法:a.詞根為“嘴”,如沙縣、石陂嘴、永安嘴/嘴老、大田嘴老;b.詞根為“喙”,如福州、莆田、廈門、汕頭喙│龍巖喙老。“嘴”類說法通行于閩中方言等,應與閩西客話相關。B8.肚子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腹屎:寧化、清流、連城、長汀;b.肚子:上杭、永定、武平。閩方言中,沙縣、永安腹屎│石陂腹/腹屎│建甌、建陽腹,同于閩西客話a類。其他如福州、莆田、廈門腹肚│汕頭肚│惠東屎肚│電白肚(囝)│泰國肚腹。B9.忘記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寧化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腹饑:寧化、清流、連城、長汀;b.肚饑:上杭、永定、武平。詞根均為“饑”,區別在于肚子的說法,一類為“腹”,一類為“肚”。閩方言主要有四類說法:a.饑:如沙縣腹屎饑│永安腹饑/餓│建甌腹饑│石陂(腹)饑│建陽、寧德、福安饑;b.枵:如福鼎、廈門、大田、龍巖、文昌枵│福州空/枵│莆田枵/饑│泰順餓/枵;c.困:如揭陽、潮陽、樂東困│汕頭、泰國困/枵│?？诶?枵餓;d.餓:如電白、隆都。閩語中說“饑”的主要是內陸閩語,與閩西客話相連成片。B11.胡同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弄子:寧化、清流;b.巷:連城、長汀、上杭、永定、武平。閩方言也有相應的兩類說法。a.“弄”系列:永安、寧德弄│石陂弄子│福州巷囝/弄弄│?？谂?巷囝│莆田弄囝/墿弄/弄墿│電白弄囝/橫巷。b.“巷”系列:福鼎巷巷│福安巷│沙縣、建甌、建陽巷子│廈門巷(囝)│?？禉M巷/巷囝。其他如泰順墿夾│馬來西亞橫路。B12.眼睛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眼珠:寧化、清流;b.目珠:連城、長汀、上杭、永定、武平。閩方言大都說“目珠”;不同說法如:汕頭、?？谀咯﹄姲啄咳?。詞根均為“目”。B13.眼眵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眼屎:寧化、清流;b.目屎:連城、長汀、上杭、永定、武平。閩方言大都為“目屎”一類說法,如沙縣目(珠)屎│福州目屎│永安目屎/目膿│石陂、建甌、建陽目珠屎│廈門目屎膏│莆田目屎(膏)。B14.肥胖閩西客話主要有兩種說法:a.壯:寧化、清流、長汀、武平;b.肥:連城、上杭、永定。絕大多數閩語說“肥”,石陂說“壯”?！皦选睉苴M方言影響。(三)閩中、閩方向閩西客話有多種說法,詞根均為“翼”,如寧化、長汀翼拍│清流翼膀│上杭翼甲│永定、武平翼│連城翼xu蘅C2.門檻C3.旁邊閩西客話有多種說法,如寧化舷邊│連城隔壁│清流側邊│長汀、上杭、永定、武平側角。閩方言說法主要有三類:a.“墘/舷”類:如沙縣邊舷/薆邊│永安邊舷頭│石陂邊舷│建甌邊舷/邊舷沿│莆田墘邊/邊啰│泉州邊頭/邊墘│?？谶咁^/墘頭/邊墘│尤溪邊頭/墘頭│汕頭邊頭/墘頭/口頭│文昌邊頭/邊囝/倚墘;b.“邊頭”類:如廈門邊頭/邊囝/倚墘│大田邊囝│漳州邊仔/邊頭│龍巖、海豐邊頭│惠東邊勢/旁仔│隆都旁邊/側丬/隔籬│馬來西亞、菲律賓邊頭/邊囝;c.“旁邊”類:如福州、建陽、平南旁邊│隆都旁邊/側丬/隔籬。寧化說法的詞根同于閩方言a類說法。C5.下蛋閩西客話有多種說法,如清流、連城、永定生卵│寧化、上杭、武平生蛋│長汀屙蛋。閩語大都說“生卵”;不同說法如電白放卵│隆都拉春/生(雞)春。C6.星星閩西客話有多種說法,如寧化、清流、連城天星│長汀星宿│上杭星子│永定、武平星。閩方言主要有三種說法:a.天星:沙縣、永安、福州、寧德、福安、大田、龍巖、泰順、平南、紫湖、隆都│石陂星宿/天星;b.星宿:建甌、建陽、莆田星/星宿;c.星:廈門、汕頭、海豐、惠東、海康、文昌、海口、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福建本土閩語說“天星”的主要是閩中、閩東方言,與客家接觸的閩南方言,寧化、清流和連城的說法應與之有關聯?！靶恰钡恼f法與客贛方言相一致。C7.明天閩西客話有多種說法,如清流明朝│寧化、長汀、上杭、武平天光│永定天光日│連城上晡日。閩方言有多種說法:a.明朝:沙縣、永安、石陂、建甌、建陽;b.明旦:福州、福安、尤溪、大田;c.早:莆田復早│寧德明旦/明早│泰順明早│蒼南明(早起);d.明日:龍巖、泰國明日│汕頭明日/明起│?？得魅?明早;e.明囝日:泉州、菲律賓明囝日│廈門、文昌明囝日/明囝載;f.明囝載:鹿港、平南、馬來西亞│漳州明仔載;g.惠東明再│?？诂F旦/現旦日/旦白/現旦白。清流與閩中、閩北方言的“明朝”說法與贛方言一致。“明朝”的通行區域與“今朝”基本重合,也涉及客話汀州片(即閩西客話)、寧龍片和于信片,贛語撫廣片和鷹弋片,徽語、北部吳語及西南官話湘西北片,閩語閩中、閩北、邵將片與之相連成片。吳語區多了金衢片、臨紹片。C8.屁股閩西客話主要有三種說法,如寧化、清流、長汀屎窟│連城屎門│上杭、永定、武平屎腹。閩方言說“屎窟”的主要是閩中、閩北方言,如沙縣、永安、石陂、建陽。其余一般有別的說法,如福州股川│莆田、廈門、汕頭尻川│建甌腠卑頁│海口尻脽│泰順股臀庀。C9.(粥)稠閩西客話主要有三種說法:a.濃:寧化、清流、永定;b.絕:長汀、上杭、武平;c.連城C10.蚯蚓閩西客話的詞根多為“蟲憲”,如寧化河蟲憲│清流河螺蟲憲│連城、長汀、武平黃蟲憲│上杭、永定黃片。內陸閩語也多為“蟲憲”類說法,如沙縣河蟲憲│永安蝦蟲憲│石陂lyC11.出嫁閩西客話有多種說法,如寧化、清流行嫁│連城做新人│長汀、上杭嫁老公│永定、武平嫁出。閩方言中,沙縣行嫁/行親、永安行嫁的說法同于寧化、清流;而其余方言另有他說,如石陂、建甌出嫁/做新娘│建陽嫁人│福州做客/做新婦│莆田成/成儂/出仕│廈門做客/嫁翁。C12.漂亮閩西客話主要說精,如清流、上杭、永定、武平;另有連城好目英│長汀齊整│寧化iaC13.廚房閩西客話有多種說法,如寧化灶前│清流、永定、武平灶下│長汀、上杭灶下哩│連城廚下。閩方言有多類說法,a.“鼎”類:如沙縣、永安、石陂、建甌、建陽鼎間│寧德、隆都鼎下;b.“灶”類:如龍巖、電白、泰國灶下│福州、莆田、海口灶前│壽寧鼎灶間/灶前│廈門、文昌、馬來西亞、菲律賓灶骹│海豐灶骹/灶下│尤溪、大田灶間│樂東灶囝│平南、紫湖灶口;c.其他類:如汕頭火口│揭陽爐骹│潮陽伙食。以上“灶下”、“灶前”的說法與客贛方言相關聯?！岸﹂g”的說法則只通行于閩中、閩北方言。C14.害怕閩西客話主要有三種說法:寧化、連城、永定、武平嚇│清流畏│長汀、上杭怕。閩方言一般說驚,如沙縣、永安、建甌、建陽、福州、莆田、廈門等│石陂、龍巖嚇│?？刁@/怯~C15.眼淚閩西客話主要有四種說法:a.寧化眼汁;b.清流眼澤;c.連城、長汀目汁;d.上杭、永定、武平目澤。而詞根分為“眼”和“目”兩類。閩方言主要有三類說法:a.目汁:沙縣、永安、石陂、汕頭、?？?b.目滓:福州、莆田、建甌;c.目屎:廈門、泉州、文昌、鹿港、蒼南目珠屎│漳州目屎/目滓。其他如尤溪目珠汁│平南目珠水│馬來西亞目油。三、相關分析(一)閩贛方言和1.方言區的形成往往與其通行區域的歷史行政區劃相關聯。就福建省而言,閩東方言分布于唐代的福州,宋代的福州、福寧州,明清的福州府和福寧府;莆仙方言分布于宋代的興化軍、明清的興化府;閩南方言分布于唐代的泉州、漳州,明清的泉州府、漳州府和永春州、龍巖州;閩北方言分布于唐代的建州,明清的建寧府;閩贛方言分布于宋代的邵武軍,明清的邵武府;閩中方言分布于南劍州、延平府;閩西客話則分布于唐代的汀州、明清的汀州府。閩西客家方言主要分布于閩西八縣。這幾個縣在歷史上關系密切,經過多次分化而來。據蕭春雷研究,地處閩西北的寧化、清流、明溪和泰寧、建寧五縣,最早是個整體,隸屬于閩北建州。唐開元二十四年(736年)閩西設汀州府,寧化(包括清流和明溪)轉隸于它,而泰寧、建寧隸屬于邵武軍。唐時設立的汀州下轄三縣,除了改屬之的黃連縣(742年改稱今名寧化),還包括新羅(今龍巖)和長汀。寧化縣后來析分出清流縣(1098年)和歸化縣(今明溪縣)(1471年)。新羅于766年改屬漳州,長汀先后析出武平、上杭(944年)和連城(1133年),1478年上杭又析出永定縣。早期的寧化縣是閩北地區的邊陲?！吧晨h建縣初期,轄地南盡永安,西極寧化。唐開元十三年(725年)劃出縣西黃連峒設黃連縣(今寧化縣)?！?二)閩客贛與客贛語相同或相同而產生的社會同義通過與周邊大小方言區比較,可以看出這些共有的詞匯存在以下情形:1.閩客方言相同而與贛粵語不同的,如A3熱水、A4口水、A5窄、B1蜘蛛、B12眼睛;2.閩客粵語相同而與贛語不同的,如A6娘家、A7不(答應);3.閩客贛粵語相同而與北方方言不同的,如A8開水、A9站立、A10寬;4.與客贛語相同而與粵語及其他閩語不同的,如A11女婿、A12弟弟、A13妹妹、A15丟人、A16說話、A17母雞;5.與客贛粵語相同而與其他閩語不同的,如A21公狗、A22稻子、A23玉米、A24多少。各類別均立足閩中方言和閩西客話的共有詞匯,反映它們與其他方言區的異同情形。其中第一、二類也體現了客家方言與贛方言的相異;第三類彰顯南北方言的分野;第四、五類也體現了閩中方言與其他閩方言的不同,抑或內陸閩語與沿海閩語的不同。如果著力于方言地理學的研究,以上詞匯還可作更加詳盡的考察,如對B4今天、C7明天和A22稻子的說明。(三)閩中、閩客家方言的滲透關系一般認為,漢語的南方方言主要是從北方漢語分化出來的,或多或少都有縱向的同源關系。由于地緣接近,閩中方言與閩西客家方言經過長期的接觸,相互滲透是理所當然的。但判定不同方言的相同詞匯是同源關系還是借用關系并非易事。地域上不相連片方言的共有詞匯,可能是同源關系。如閩語一致,閩西南片同之的:B14肥胖;閩中、部分閩北同于閩西中南片的:B7嘴巴、C14害怕、C15眼淚;大部分閩語同于閩西中南片的:B12眼睛、B13眼眵、C5下蛋。閩客方言的同源詞有多種來源,如“A9徛再看可能是閩西客話影響閩中方言的情形。如:(1)閩西內部一致,部分閩語與之一致的:A7不(答應)、A12弟弟、A13妹妹、A16母雞、A18母豬、A22稻子、A33痱子。(2)閩西內部一致,主要是內陸閩語與之一致的:A11女婿、A14丟人、A17母狗、A24多少、A30銀元、A31蜜蜂。A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