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表現形式及其特點,司法鑒定論文摘要：惡意書寫簽名筆跡是近年來在筆跡檢驗中出現的一種偽裝手法，尚無學者對惡意書寫構成的簽名筆跡進行系統的理論和實驗研究。本研究通過觀察比擬書寫者惡意書寫與正常書寫的簽名筆跡，歸納總結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表現形式及其一般規律。實驗結果表示清楚，惡意書寫簽名的表現形式多樣，各種表現形式的出現率及多樣性與書寫者的年齡、文化程度和對文檢知識的了解有著一定的關聯，偽裝程度也因表現形式和實驗對象的不同而有所差異。本文關鍵詞語：惡意書寫;簽名筆跡;表現形式;隨著經濟社會不斷的向前發展，作為個體身份證明最主要表現形式的簽名，已成為當下筆跡檢驗中最為重要的檢驗項目。一份文件上真實的簽名，代表著書寫者的同意，并對這份文件的真實性賦予法律的效力，也正因而，一種特殊的偽裝方式，惡意書寫簽名，出如今經濟社會生活之中。惡意書寫簽名是在經濟民事活動中，以侵占或躲避責任、義務為目的，采取偽裝筆跡的手法簽署文件的行為[1]，這種偽裝手法，盡管在實踐中被鑒定人反復提及，但少有人對其進行理論和實驗研究，更缺少對其構成的簽名筆跡進行研究。由于鑒定人對惡意書寫筆跡特點難以全面系統的把握，導致此類簽名筆跡檢驗難度較大。因而，對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研究，在理論和實踐中都有很強的指導意義。本研究以183名書寫者為實驗對象，通過對其惡意書寫簽名筆跡和正常簽名筆跡的觀察比對，總結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表現形式及其特點，以期為日后此類筆跡的檢驗鑒定提供參考根據。一、實驗部分〔一〕實驗對象選取183人為實驗對象，其職業牽涉學生、老師、公務員、廚師、快遞員、售貨員等。年齡分布在19至54歲，華而不實30歲及下面有146人，31至40歲有19人，40歲以上有18人。根據性別分類，男性有79人，女性有104人。根據文化程度分類，大學以上〔含大專〕有143人，中學〔含中專〕有36人，小學有4人。根據對文檢知識的儲備分類，不具備文檢知識的有154人，具備文檢知識的有29人，華而不實基本了解文檢知識的有23人，從事文檢工作的有6人。〔二〕實驗樣本的收集向實驗對象發放預先設計好的簽名筆跡樣本表格，要求其用平常的書寫方式方法分別以慢速和快速兩種書寫速度連續簽名各4次，得到正常簽名樣本8個。再向實驗對象解釋惡意書寫的含義，要求其書寫可辨識的、有別于正常簽名的惡意書寫簽名。共分5次收集，每次收集間隔一周，一次書寫3個，得到惡意書寫簽名樣本15個。實驗共收集來自183名志愿者的正常簽名筆跡1464(8183〕個，惡意書寫簽名筆跡2745(53183〕個。二、實驗結果與分析〔一〕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表現形式通過對書寫者惡意書寫簽名筆跡與正常簽名筆跡的觀察比照，共發現了19種惡意書寫簽名的表現形式，包括：改變書寫速度、改變字的形體、改變字的構造、改變局部運筆、改變字間組合、改變筆形、改變筆順、改變簽名式樣、改變寫法、毀壞字的構造、左手偽裝、多用連筆、存心故意斷筆、襯墊人體部位書寫、練習摹仿、改變執筆方式、惡意簡化、重復再現性偽裝和自我臨摹。具有上述表現形式的惡意書寫簽名筆跡與其正常簽名筆跡的對照見表1，各種表現形式在實驗中的出現率見表2。統計結果表示清楚，改變書寫速度、改變字的形體和改變字的構造是常見的表現形式。原因在于，書寫者的偽裝意圖在不被識破的前提下，上述偽裝形式的可操作性強、隱蔽性高、對書寫技能的要求較低。華而不實，改變書寫速度是出現最多的表現形式，包括存心故意快寫和存心故意慢寫，但以快寫居多。改變字的形體包括改變字形、字的大小和字體，華而不實改變字形主要表現為改變簽名各字的形狀、傾斜角度，例如將長形字寫成扁形字、將豎直端正的字寫成斜形字等。改變字的構造是指在保持單字整體構造相對穩定的基礎上，改變字的某些部分的搭配比例關系，區別于毀壞字的構造使單字構造松懈紊亂、難以分辨體認，改變構造的簽名筆跡變化程度較低。除了上述形式，改變局部運筆和改變字間組合因操作簡單、便于偽裝，并且同樣能使簽名的外部形態發生較為明顯、直觀的變化，也是出現率較高的表現形式。改變局部運筆是指在排除書寫速度、字體等因素導致運筆變化的情況下，書寫者存心故意改變單字個別筆畫運筆的形態和方式，例如改變起收筆形態、連筆形態及部位等。改變字間組合主要是通過改變字間間隔、字位高低或簽名各字的大小比例特征來實現。部分書寫者也會采用左手偽裝、毀壞字的構造、改變簽名式樣、改變寫法、改變筆形或改變筆順的形式進行偽裝。華而不實，改變寫法包括書寫異體字以及通太多筆少畫構成錯字、借用同音字或形近字構成別字等。改變筆形是指將正常的單線條筆畫替換為曲線等非規范的筆畫形態進行書寫，實驗中已出現了弧形字、曲線字、尺劃字和直線字等。出現率較低的表現形式包括多用連筆、存心故意斷筆、改變執筆方式、練習摹仿、襯墊人體部位書寫、惡意簡化、重復再現性偽裝和自我臨摹。華而不實，多用連筆是指書寫者在書寫速度較慢的情況下強行連筆書寫，一筆連寫單字甚至多字。存心故意斷筆一般表現為在書寫經過中字的某個完好筆畫被拆分成兩筆甚至多筆，斷筆的位置往往在轉折筆畫的轉折處，且多出如今書寫速度較慢的簽名筆跡中。改變執筆方式和襯墊人體部位書寫主要是通過改變書寫姿勢來干擾正常的書寫活動，例如高位執筆、直立執筆、坐姿墊手臂進行書寫等。惡意簡化是指書寫者存心故意用簡練筆畫代替簽名中的一個字或多個字，使字的基本形態改變，甚至難以被分辨體認。練習摹仿、自我臨摹和重復再現性偽裝是文檢人員特有的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表現形式。練習摹仿是指摹仿人以被摹仿人真實的手寫筆跡或平常的簽名筆跡作為范本或底樣，在觀察分析、再三練習后構成暫時性的書寫神經聯絡，進而脫離摹樣字跡進行書寫。自我臨摹是書寫者將自個正常的簽名筆跡作為被摹仿筆跡，對其邊觀察邊仿寫構成的筆跡。重復再現性偽裝是指出于某種不良動機，書寫者事先設計一種新的簽名形式并反復練習，僅在某種特定情況下進行書寫。區別于書寫形式多樣性構成的簽名，重復再現性偽裝主要通過書寫者的主觀控制，在特定情境下把書寫動力定型支配下無意識的書寫動作變成有意識的書寫活動，而一旦放松注意力或控制力，其原有的書寫習慣也將不自覺地表現出來。〔二〕對同一人表現形式多樣性的統計表1各種表現形式的惡意書寫簽名筆跡與書寫人正常簽名筆跡對照表表2惡意書寫簽名筆跡表現形式的出現率實驗研究表示清楚，惡意書寫簽名的表現形式具有多樣性，一方面是指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表現形式種類多，在183份惡意書寫簽名筆跡樣本中，出現了19種表現形式。另一方面是指在同一人的惡意書寫簽名筆跡樣本中，甚至在同一個簽名中，都可能存在多種表現形式的偽裝。通過對實驗數據的觀察分析，統計得出：在同一人的15個惡意書寫簽名中，最少有1種表現形式，最多出現了8種，多數人有2至4種。1.對單一表現形式的分析具有單一表現形式的書寫者有13人，占總人數的7.10%。華而不實年齡在30歲下面有6人，31至40歲有3人，40歲以上有4人，各占其所在年齡段的4.11%、15.79%和22.22%。文化程度在大學以上〔含大專〕的有4人，中學〔含中專〕的有8人，小學的有1人，各占其所在人群的2.80%、22.22%和25.00%。其職業以快遞員、售貨員、廚師、保潔員為主，并有老師和文檢人員各一人，無學生。具備文件檢驗知識的有1人，占其所在人群的3.45%。這講明大多數人，尤其是年齡在30歲下面、文化程度在大學以上〔含大專〕、職業為學生、具備文檢知識的人，在惡意書寫簽名時具有多種表現形式。通過對單一表現形式的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分析，發現有11人采用了改變書寫速度的方式，出現率為84.62%。這是由于書寫速度是引起筆跡特征變化的基本因素，易受書寫者心理狀態、書寫環境等主客觀因素的影響而改變，進而導致筆跡的外部形態構造出現變化。并且，書寫速度的改變往往只需要主觀的控制就可完成，與書寫者的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和書寫水平等因素無關，因而書寫者在惡意書寫簽名時常用這一方式進行偽裝。除了改變書寫速度，另有兩人分別采用改變簽名式樣和重復再現性偽裝的形式，且書寫者的職業分別為老師和文檢人員，文化程度均在大學以上。相比于改變書寫速度的偽裝特征明顯，這兩種表現形式的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總體上看似正常，并在部分筆畫的運筆、搭配比例等特征上與正常簽名筆跡有明顯差異，因而其偽裝程度較高。2.對2至4種表現形式的分析表現形式在2至4種表現形式的書寫者有124人，占總人數的67.76%。華而不實出現2種的有39人，3種的有41人，4種的有44人，分別占總人數的21.31%、22.40%和24.04%。其年齡在30歲及下面有97人，31至40歲有14人，40歲以上有13人，各占其所在年齡段的66.44%、73.68%和72.22%。文化程度在大學以上〔含大專〕的有93人，中學〔含中專〕的有28人，小學的有3人，各占其所在人群的65.03%、77.78%和75.00%。其職業涵蓋了實驗中出現的各種類型，并以學生為主，共有74人，分別占這一人群和學生總數的59.68%和64.91%。具備文件檢驗知識的有14人，不具備的有110人，各占其所在人群的48.28%和71.43%。從上述統計能夠看出，在惡意書寫簽名筆跡中，多數人存在2至4種表現形式。尤其是年齡在30歲以上、文化程度在大學下面、不具備文檢知識的人，其表現形式的數量更集中在這個范圍內。盡管每個人惡意書寫簽名筆跡采用的表現形式數量有限，但其種類有所差異，因而在這124人的惡意書寫簽名筆跡中，共出現了16種表現形式，占實驗出現的表現形式總數的84.21%，改變執筆方式、重復再現性偽裝和自我臨摹未在這里出現。華而不實，常見的表現形式包括改變書寫速度、改變字的形體和改變字的構造，其出現率分別為89.52%、54.84%和54.03%。部分書寫者也采用了對書寫環境要求較高、偽裝特點比擬明顯的左手偽裝和襯墊人體部位書寫等表現形式，其出現率分別為9.68%和0.81%。除此之外，也出現了改變較深層次特征、偽裝程度較高的表現形式如改變局部運筆、改變寫法、改變筆順和練習摹仿等，其出現率分別為26.61%、7.26%、4.84%和1.61%。這一人群中，有83人綜合使用多種表現形式對同一個簽名進行了偽裝，占該人群總數的66.94%。盡管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表現形式多樣，但它本質上仍然是一種偽裝筆跡，并非是書寫者正常書寫習慣的反映，意志力的局限性也使其不可能做到時刻意在筆先，因而惡意書寫簽名筆跡往往表現出正常與變化并存的特點。3.對5種及以上表現形式的分析表現形式在5種及以上的書寫者有46人，占總人數的25.14%。華而不實出現5種的有22人，6種的有19人，7種的有1人，8種的有4人，分別占總人數的12.02%、10.38%、0.55%和2.19%。其年齡在30歲及下面有43人，31至40歲有2人，40歲以上有1人，各占其所在年齡段的29.45%、10.53%和5.56%。文化程度均在大學及以上，占其所在人群的32.17%。具備文件檢驗知識的有14人，占其所在人群的48.28%。其職業包括學生、公務員〔含文檢人員〕和老師，并以學生為主，共有40人，分別占這一人群和學生總數的86.96%和35.09%。這是由于學生所處的社會環境和接受的教育往往使其思維活潑踴躍、視野開闊，能夠快速地發現并接受新生事物，進而能在惡意書寫簽名時利用更多的形式進行偽裝。通過對表現形式在5種及以上的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統計分析發現，46人共采用了18種表現形式，占實驗出現的表現形式總數的94.74%，只要重復再現性偽裝的形式未在這里出現。改變書寫速度、改變字的形體和改變字的構造還是出現較多的表現形式，其出現率分別為91.30%、91.30%和86.96%。同時，毀壞字的構造、改變筆順、多用連筆和左手偽裝等非常規表現形式的出現率，也有較為明顯的提高，并以改變筆形、多用連筆和存心故意斷筆為代表，其出現率分別從在2至4種表現形式中的2.42%、0.81%和0.81%提高到26.09%、13.04%和8.70%。在這一人群中，通過改變執筆方式和自我臨摹的偽裝初次出現，其出現率分別為6.52%和2.17%。另外，有42人在其同一個惡意書寫簽名中綜合使用了多種形式進行偽裝，占該人群總數的91.30%。比擬常見的組合形式包括同時改變字的構造、改變局部運筆、改變字的形體或改變字間組合等。三、結論實驗研究表示清楚，書寫者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表現形式具有多樣性，當前已經發現了19種表現形式，包括改變書寫速度、改變字的形體、改變字的構造等常見的偽裝，也出現了多用連筆、存心故意斷筆、練習摹仿、惡意簡化、自我臨摹和重復再現性偽裝等傳統偽裝簽名中較少出現的表現形式。在惡意書寫簽名筆跡中，書寫者可能以一種形式進行偽裝，可以能同時使用多種形式，且筆跡特征的變化多與表現形式相關。各種表現形式的出現率及多樣性與書寫者的年齡、文化程度和對文檢知識的了解有著一定的關聯，偽裝程度也因表現形式和實驗對象的不同而有所差異。了解文檢知識的人往往更關注其細節特征等深層次筆跡特征，采用重復再現性偽裝、練習摹仿和自我臨摹等形式的偽裝，使其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偽裝程度較高，僅對其惡意書寫簽名筆跡進行觀察時，甚至難以斷定其偽裝。但總體上，多數書寫者惡意書寫簽名筆跡的偽裝程度要低于傳統的偽裝簽名，往往存在部分筆跡特征改變的同時，部分筆跡構造正常、運筆自然的現象。需要講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