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概念對人文地理學各分支意義的辨識周尚意

提

要：地方是文化地理

學的核心概念之一。

當文化地

理學

與其他

人文地理學分支

交叉

時，

“地

方”則為其他人文地理

學分支提供

了分

析的基礎

。本

文結合英

美地理學刊

物中若干涉及

“地

方”研

究的文章

，挖掘

了地

方

的概念

和

內涵

，以期對

人文地理

學諸

分支提供

學術支撐。本

文的結論是

：地

方研

究可支撐

經濟地理

學文化轉

向和制度

轉

向的研

究；支撐

區域地

理學地方營銷和旅

游地

理學旅游

目的地

營銷

的研

究；支撐城市地理

學公眾參

與式城

市規劃方案

的制定

；支撐政

治地

理學的選

區策

略制定。

因此

，

“地

方”作為

文化地理

學的核心概念

，其存在意義是

為其他學科提供

學術營養

，同時，文化地理學對地方

的研

究也可

以使

得文化地理

學的社會

應用

能力更強。

關鍵詞

：地方；文化地理

學；人文地理學分支學科中圖分

類號

：K901．6

文獻標識碼

：A意，唐順英，戴俊騁：n地方”概念對人文地理學各分支意義的辨識陸大道院士指出中國地理學發展的基本經驗是服務于國家的戰略需求，

“以任務帶學科”【鑭。學科服務社會是我國地理學科的重要特征，而本文討論的

‘地方”概念對人文地理學其他研究的支撐，基本上是以服務社會為目標的。相對于人文地理學的其他學科，文化地理學發展相對較晚。有學者指出，與旅游地理學和城市地理學等相比較，文化地理學的研究與社會、經濟和文化發展的實際需要結合不足，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文化地理學的發展

。但是地方的概念將使得文化地理學具有更明確的應用價值。近幾年，中國文化地理學的應用逐漸增多，已成為學科討論的熱點。但是將文化地理學的研究成果直接或間接地應用于社會尚顯不足，相信對

‘地方性”的研究會在將來改變這樣的局面。

(2)

‘地方”概念對于人文地理學各分支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支撐作用自上個世紀末期，地方成為文化地理學的核心概念之后

，它為人文地理學的各分支學科提供了重要的支撐。挖掘地方性對于經濟地理學的文化轉向、城市地理學的地方營銷、旅游地理學的旅游目的地營銷、城市規劃中公共參與以及政治地理學的地方性策略都具有重要的意義。因此，文化地理學對地方性的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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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ccessfactorsofplacemarketnig：astudyofplace(下轉第

9頁

)Hu

A

鞋。

敝俐

y

v

2fj

820¨朋2困(placemarkeitng)，即指為滿足

目標市場的需求，對地方進行規劃和設計。文化映像和文化傳統的包裝對于地方營銷是非常重要的【矧。2002年，英國學者安霍爾特

(SAnholt)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地方標簽

(placebranding)

，是指選擇穩定的元素通過積極的形象打造使目的地更加突出嘲，他還強調了文化在建立國家、城市和地區品牌形象過程中的中心地位和價值基點，他認為，文化日益成為國家或地區一個獨特的營銷賣點口刀。

相對于地方營銷，地方標簽與文化地理學的聯系更為密切，因為標簽本身就是一個文化符號，它的意義必然是與地方性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地方營銷變得越來越重要，不同城市、不同鄉村、不同區域要以自己的個性吸引投資、吸引游客，就需要挖掘地方性，挖掘地方獨特的歷史文化

捌。挖掘地方性最基本的方法就是區域比較

，這正是地理學的方法。地方營銷的主要目標是挖掘地方性

，為地方構建一種新的形象[砌。

地方性是區域發展的文化力[3l】或文化軟實力p

]，文化通過充當城市的商標招牌從而促進城市的經濟發展

，地方的文化資本成為地方吸引資本流動的重要影響因素明。地方營銷的過程實際上也是生產文化符號的過程

。任何一個地方在建構自身形象的過程中，都會從當地文化傳統出發，通過深入挖掘地方文化資源

，以確立自身最佳的形象定位。

因此，文化符號的生產在城市營銷或者旅游地營銷運用較多。芬蘭學者瑞尼斯托

(SKRainisto)比較了赫爾辛基、斯德哥爾摩、哥本哈根和芝加哥四個城市的營銷方法，從中找出若干關鍵性的城市營銷特質作為營銷口號

，赫爾辛基為“魅力的北歐城市”：斯德哥爾摩為

‘‘極地國家的信息業中心”；哥本哈根為

‘歐洲文化之都”；芝加哥是

“北美的交通樞紐”、

‘美國工農業中心”。調查結果顯示，北歐城市與美國城市的地方營銷方式有差異，但是城市的唯一性、獨特性都是地方營銷的的關鍵要素

。

旅游目的地也可通過挖掘地方性

，生產具有吸引力的文化符號吸引游客。有學者從描寫旅游地的詩歌、小說、舞劇等文本中挖掘地方性

，提升地方的游客吸引力。例如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地理系的馬克卡比

(HMcCabe)分析了加拿大新不倫瑞克省薩克維爾市將作家兼詩人羅伯茨

(CRobe,s)作為城市形象。羅伯特用詩歌SD／J＼說謳歌的加拿大自然景色和田園風光在薩克維爾體現得最為典型，因此該城市將之作為地方營銷的符號嘲。英國西北部的昆布蘭湖區因為英國浪漫主義詩人華茲華斯

(WWordsworth)的詩歌

《詠水仙》

(IWnaderedLonelyasaCloud)而聞名

。詩中的黃水仙也成為體現威爾士地方性的一個符號。

2．3

‘地方”與公眾參與式城市規劃自20世紀

6O年代中期開始

，公眾參與式規劃

(publicparticipationplanning)成為西方城市規

劃的一個

潮流。規劃師和政府管理者并不能完全知道城市每個街區、每個社區的地方特點，為了使城市規劃能體現

“以人為本”，就需要

了解每個街區或社區的

“地方性”，而當地人對所在地方有更為深入的了解。

英國學者制定了公眾參與城市規劃的制度框架，該框架Ⅲ

堅壘竺魚曼

：

：2011年第

6期

總第

122期強調規劃需要公眾評估，評估的目的是讓公眾參與，讓公眾發出自己的

“聲音”，從而發揮公眾為當地政府建言獻策的潛力。該框架以社會階層為規劃利益

目標群，調查階層集體行動的具體情況、不同階層與城市管治實踐之間的關系、規劃的話語形成和話語權使用、城市規劃是否嵌入地方的基礎文化和習慣等方面。有學者以該框架評估評估了英國紐卡斯爾市的城市規劃流程。研究結果發現市議會的代表們有能力發出

‘地方的聲音”，因為議會中的

“地區委員會”對城市各個地方有更多的了解

。

美國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費城的華埠擁有

130多年的歷史，不僅與美國其他大城市的中國城有共同之處，而且有獨特的社區氛圍，包括中國式的教堂、學校、書店、社區中心等。原來城市規劃中要拆掉華埠很多建筑

，騰出空間以便修建一個新的棒球場，費城中華公所與費城華埠發展會以及該社區的全體居民開始了反對新建棒球場的城市規劃建設公眾參與活動。由于公眾的參與使得市政府決定修改規劃方案，重新選址[421。

公眾參與對城市歷史文化遺產和社區文化的保護起重要的作用。由于規劃師不可能理解城市中每個族群或社區的地方性

，因此現階段一些城市規劃方案缺乏對城市歷史文化遺產的價值的深入認識

，從而拆掉了規劃師看起來無歷史文化價值的街區和建筑

。澳大利亞

《巴拉憲章

》

(TheBurraCharter)是文化遺產界近年來關注較多的遺產保護法律文件之一。

《巴拉憲章

》指出遺產保護的目的在于維持

“地方”的文化重要性，也強調維持一種地方感，因為具有文化重要性的

‘地方”，既是歷史紀錄

，也是國家認同和經驗的有形表現

。

2．4

‘‘±電方”與政治地理學地方性與政治地理學的關系也十分密切。政治地理學是研究政治現象空間分布的人文地理學分支，政治現象空間分布與區域歷史文化有密切關系。以耶路撒冷為例

，該城市先后為不同宗教信仰的集團統治，例如猶太人、羅馬人、林，因此他們均將之作為自己的圣城，即便他們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

，他們也要為這個城市中所屬的社區捐款

。

選舉地理學是政治地理學的重要領域，該領域的研究成果為美國備層級的選舉提供了重要參考。政治候選人只有了解每個選區的人口、政治上一頁

[1]

[2]

[3]

[4]

下一頁

、宗教、歷史等各個方面的特征，才能確定在各個選區的競選策略。由于以往對各個選區地方性了解不足

，有些學者只能是通過一些臨時性的調查方法，獲取選區地方性的信息。例如

2004年美國總統競選時，有學者根據密西西比州哈蒂斯堡

(Hattiesburg)市居民在自己的住房上張貼的競選廣告內容和廣告張貼密度

，分析城市不同區域政治態度的差異[461。倘若具有扎實的地方性研究，就可以不必如此了。例如一位美國學者根據城市中不同區域的地方性，策劃了不同候選人、不同政黨和不同利益集團在不同選區內的競選廣告投入戰略

，這樣的方案可以高效地使用選舉費用。

3結論

(1)文化地理學中的

‘地方”概念具有較強的應用價值有學者指出：

‘一。個學科獨立存在的意義之一，就要為其他學科提供學術營養或研究方法”[1l。地方

(place)作為文化地理學的核心概念之一，它能為其他學科提供何種學術營養?這是本文探索的問題。

1文化地理學中的

‘地

方”研究地方的概念由來已久。最早是在

1947年由地理學者懷特

(JWright)提出的，他在

“未知的土地：地理學中想象的地方”一文中定義

，地方是承載主觀性的區域【2]。盡管當時地理學家已經認識到了區域具有主觀意義，但懷特的地方概念并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3]。直至

1970年代以后，以段義孚

(Yi-FuTuan)、雷爾夫

(ERelph)等學者為代表的人文主義地理學者才重新將

‘地方”引入到人文地理學或文化地理學研究中。由于地方的概念涉及到主觀意義，所以皮特(RPeet)在總結

20世紀英美人文地理學發展時，將人文主義地理學者的觀點歸為文化地理學的分支中

。所謂

‘地方”是相對

“空間”的一個概念

，段義孚在

《空

間與地方

》(SpaceandPlace)[5】一書中專門介紹了空間如何成為地方。

空間被賦予文化意義的過程就是空間變為地方的過程。而這個過程也可以說是

‘1人化”的過程。人歸屬于這一地方

，形成一種歸屬感或

‘地。方感”。雷爾夫認為人與地方之間有很強的聯系，它們互相強化對方的個性舊。一個地方的文化積累需要人來進行，沒有人的區域不能稱為地方。一個由歐幾里得距離度量出來的空間，經人們賦予功能、情感的意義后則成

為一個地方。

到上個世紀

70年代以后，地方則稱為文化地理學的核心概念之一

。盡管英美經濟地理學家也使用

“地方”這個概念，但是英美學術界基本上認同此概念為文化地理學的核心概念is]。地方性是一個地方與其他地方的不同之處。文化地理學認為，一個地區長期積累的文化，以及人們對這些長期積累的文化認同，就使得該地區具有了地方性

。經濟地理學認為，一個地區與外界建立功能聯系時，它所具有的其他地方所不具備的內在條件就是地方性㈣。這兩種地方性的定義雖然表面上看有所不同，但是其本質都是人們對空間賦予

了意義后

才產

生

了地方

性。

1980年代

國際地

理學界

出現了新文化地理學

(newculturalgeography)『l1]，新文化地理學是順應地理學思想史上的第四次轉折，從研究方法和理論上對傳統文化地理學進行改革。地方的概念成為新文化地理學研究地域文化的核心概念。文化地理學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挖掘地方文化的獨特性。

2

‘地方”在人文地理學分支學科研究中的應用當文化地理學與其他人文地理學分

支交叉

時

，

“地方

”則為其他人文地理學分支提供了分析的基礎。本文選擇其中四個結合點進行介紹。

2．1‘地方”與經濟地理學的

‘文化轉向”和

“制度轉向”經濟地理學在上個世紀末出現了

“文化轉向”

(culturalturno倡導

“文化轉向”的經濟地理學家認為，經濟生活不僅是經濟的

，更是社會和文化的

，經

濟過程也是一個社會文化過程

，因此

，經濟地理學

實質上是文化

的經

濟地理學

。

所以，在分析經濟活動的空間過程時，須將文化和制度作為重要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英國社會學家杰索普

(BJessop)認為，經濟行動地域

(地方

)的制度和文化不是從某一個共同的規律中可以推導出來的，需要針對不同的地區或地方進行分析口。1。因此文化地理學需要研究一個地方的社會結構、經濟結構、政治規則、程序與慣習的獨特性和不可移動性

，這些方面可為新經濟地理學提供分析的基礎。

在文化轉

向過程

中，新經濟地理學強調

“嵌入性”(embeddedness，也有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