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虛擬財產糾紛中運營商的法律責任 尚志紅 王素娟摘要： 虛擬財產糾紛的類型主要有玩家裝備丟失，交易中發生欺詐，游戲終止時兌現，玩家使用外掛裝備被刪除或被封號。在這些虛擬糾紛中，玩家裝備丟失運營商要承擔安全保障義務，對游戲程序的不安全因素引起裝備丟失的情況承擔責任。對交易時的欺詐行為，運營商承擔協助玩家舉證的義務，幫助玩家追查裝備的下落；游戲終止運營商對玩家的虛擬裝備一般不予補償；使用外掛發生虛擬裝備的糾紛，運營商對玩家是否使用外掛承擔舉證責任，如確實使用有權對玩家予以懲罰。關鍵詞：網絡游戲 虛擬財產 游戲運營商的法律責任 運營商的舉證責任Legal liability of game busin

2、esses over dispute on the virtual Property Abstract: the main types of dispute over virtual property are the lost of players equipments, cheating in trades, payment in cash at the end of the game, being cancelled or closed when players using additional equipments. In this virtual deputes, game busin

3、esses must take the obligation of security assurance, when the lost of players equipments happened, being responsibility for the lost of equipments caused by some dangerous factors of the games programme. The game businesses has the obligation to show evidences and help to find the equipments for th

4、e player. Generally, the game businesses dont have to pay money for the virtual equipments when games are over. The game businesses have the obligation to produce evidences for the use of additional equipments, if it is a fact, players who did that would be punished. Key words: network games, virtua

5、l property, legal liability of game businesses, proof responsibility of game businesses虛擬財產一般是指網民或玩家在網絡游戲中的帳號以及積累的“金幣”“裝備”“寵物”等財物。尚志紅，女，1973，12。山西壽陽。北方工業大學文法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民商法，知識產權法。王素娟，女，北方工業大學教授。研究方向：民商法，知識產權法。本文系司法部課題05SFB2032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性質與法律保護的部分成果。 廣義的網絡財產還應當包括注冊郵箱、特定網站的注冊賬號、QQ賬號等有財產價值的存在，本文僅討論網絡游戲中的

6、虛擬財產。2003年李紅晨訴北極冰公司案為虛擬財產的保護揭開了序幕，要求網絡游戲運營商恢復其丟失的武器。隨著網絡游戲產業的發展，此后出現了為數眾多的虛擬財產的糾紛，虛擬財產的糾紛成為司法實踐中一個新的課題。北京市朝陽法院審理后判定北極冰公司恢復其丟失的虛擬裝備。那么法院判定網絡游戲運營商的依據是什么？在虛擬財產糾紛中運營商是不是均應承擔責任，什么情形下不應承擔責任？承擔責任到什么程度？在出現糾紛中是否應承擔舉證的責任？要回答這些問題我們首先應分析網絡游戲運營中運營商的法律地位，其享有哪些權利，承擔哪些義務，根據其權利義務來判斷在各種類型的虛擬財產糾紛中運營商的責任如何。一、網絡游戲服務中運營商

7、的權利義務在網絡游戲中，玩家與運營商構成一種服務合同的關系，通過格式化的注冊協議來約定雙方的權利義務，運營商提供游戲服務，玩家通過支付對價如購買充值卡、點卡的時間享受運營商提供的游戲服務。1、運營商的權利1）制定游戲規則，懲罰不遵守規則的玩家運營商作為網絡游戲環境的創造者和維護者，有權利制定游戲世界的規則，對違反游戲規則的玩家有權作出處罰，以確保構建一個公平、健康的游戲環境。作為游戲的經營管理者，對游戲中出現的不良現象進行清理既是運營商的權力，也是義務。不過在對玩家的物品做出處理前，應當公布玩家不遵守游戲規則的確鑿證據，以避免出現的不必要的糾紛。2）享有收費的權利運營商為玩家提供安全、健康的游

8、戲環境，有權對這一服務收取相應的費用。玩家通過購買點卡等方式向運營商繳納相應的費用。現在也有一些游戲可以免費玩，游戲商通過直接出賣游戲里的裝備來獲利。 這種游戲無需玩家購買點數或繳納月費換取游戲時間，下載客戶程序也是完全免費的，游戲方式則是由玩家通過運營商將真實的貨幣兌換成虛擬貨幣，再利用虛擬貨幣在游戲的虛擬社會中從事商業活動或者其他活動，然后將得到的虛擬貨幣隨時可以兌換成真實的貨幣。3）有權決定是否停止運營游戲的權利任何網絡游戲的運營都是有一定期限的，通常而言一款游戲的運營周期是18個月到3年。運營商有權因經營不善或其他原因而停止游戲運營。不過在停止前應通知或公告告知玩家，如果給玩家造成損失

9、的，還應予以賠償。2、義務1）提供完善的游戲環境，管理、維護并保證游戲正常運行的義務運營商在玩家游戲時間內，應提供符合一定要求的網絡和技術環境服務。運營商為游戲環境提供的安全技術應符合當前的技術水平，隨著技術的進步而不斷更新完善自己的技術。如果其服務質量沒有達到其承諾或法律所規定的標準，遠遠落后于當前的技術水平，因此給玩家造成損失的，應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但運營商的技術領先只能是暫時的，技術總是在不斷發展的，任何技術在經過一段時間總會出現更先進的技術。運營商只要達到一般的技術水平，盡到了一般的注意義務就可以了。2）妥善保管電子數據 運營商應當合法保存玩家的個人信息和玩家在游戲中獲得的虛擬財產的

10、數據。一些國家的法律規定了服務商的保管義務，如韓國明確規定虛擬角色和虛擬物品獨立于服務商，服務商只是為這些私有財產提供一個存放的場所，而無權對其作肆意的修改和刪除。 沈浙. 網絡游戲中的虛擬財產權及其法律保護，人民司法,2004（8）。我國雖未在法律中明確規定，但從合同性質而言，玩家與運營商之間是服務合同關系，運營商收取費用，就應為玩家提供網絡和技術環境服務，保管游戲數據。一般都為玩家設置了單獨賬戶和密碼，有的對游戲中的物品還另外加密，以更好的保存玩家的虛擬財產；其次，從技術成本的角度來看，賦予運營商保管數據的義務，經濟成本也相對較小。 3）對玩家注冊時所提供的信息和個人資料保密的義務在游戲開

11、始指出，運營商都要求用戶填寫一些真實的身份信息，如姓名、身份證等，對這些信息，運營商有為玩家進行保密的義務，未經許可不得用于商業性目的。當然出現虛擬財產糾紛時，有責任配合公安機關、法院的調查，提供玩家注冊的真實信息。4）協助玩家取證的義務由于第三方原因如偷盜玩家賬號導致虛擬財產損失的情況，服務商有協助玩家尋找丟失或被盜的財產之義務。虛擬財產一旦被盜，玩家往往無法依靠自身的力量找到盜竊者，或者雖能找到但難以取證，往往會請求運營商協助提供證據，或查看服務器上的相關紀錄，運營商有義務配合。但不能直接向玩家提供對方的個人資料，因為涉及個人隱私。作為個人或者企業沒有權利要求游戲運營商提供、泄露終端用戶的

12、個人信息，只有公安機關、法院有權要求提供。二、虛擬財產糾紛的類型 自虛擬財產交易以來，就伴隨著形形色色的虛擬財產的糾紛，主要有以下幾種類型：1、玩家裝備丟失 玩家游戲財產被盜可能存在的過失有兩種：一是由于運營商的原因，由于缺乏安全技術導致服務器被入侵，或玩家的個人電腦被入侵，入侵者盜取玩家的虛擬裝備；或由于管理失誤，誤操作等原因造成虛擬財產丟失；二是玩家不注意安全保密，在網吧上網時被早已安裝在網吧電腦上的黑客軟件記錄其用戶名、密碼，完成偷盜過程。在現實中大量存在的是第二種情況。王輝. 網絡空間虛擬財產法律問題分析，   2004-4-26 14:40:00。2、玩家交易中發

13、生欺詐 這種行為的典型代表就是假借虛擬物交易之名進行詐騙。詐騙者以各種手段如價格低廉或裝備稀有等名目吸引玩家進行交易，當玩家將一定數額的金錢匯入指定賬戶后，詐騙者拒絕交付、銷聲匿跡或交付瑕疵而引起糾紛。3、運營商停止運營游戲 運營商停止運營游戲，對游戲中的裝備等如何處理，是否予以現金價值補償，也可能出現糾紛。不過一個游戲到他的生命周期即將完結的時候，問題相對來說矛盾不會很尖銳。 4、玩家使用外掛被運營商刪除裝備或封號 實踐中，涉及運營商的虛擬財產的糾紛主要就是這種情形。運營商認為玩家使用了外掛程序，獲得了許多不應有的武器裝備，或是游戲中角色能力大大增強，運營商對玩家采取封號或刪除裝備的懲罰措施

14、而引起的糾紛。三、運營商應承擔的法律責任1、運營商應承擔責任的情形1）游戲運營商終止游戲 網絡游戲因故終止，運營商應對玩家損失予以補償。現在通常的做法是，在游戲結束前，運營商向所有玩家統一提供若干免費的游戲時間，或者把這些用戶轉移到他運營的新的游戲里。有人認為這種統一的解決方法，沒有體現出運營商對玩家個體的賠償責任，玩家因虛擬財產的喪失而蒙受的經濟損失沒有補償。 張蔚. 網絡游戲中的侵權問題初探，2005-11-20。本文對此持不同的觀點。虛擬財產是有期限的，網絡用戶對虛擬財產的權利隨虛擬社區空間的終止而消滅。虛擬財產價值產生的基本條件是虛擬社區空間的存在。服務商停止運營，虛擬社區空間不再存在

15、，虛擬財產的價值也隨之自然消滅，網絡用戶的財產權也就無從談起。 同4。即使運營商退還虛擬財產，網絡游戲已停止運營，退還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游戲點卡實際上是對游戲運營商所提供服務的預付款，應該歸還。 如果網游采用新的贏利模式，即玩家免費玩游戲，公司通過廣告來贏利的模式，則不存在這個問題。 2）玩家因使用外掛而被運營商誤刪裝備或誤封號“外掛”是對游戲進行惡劣的修改與欺騙的程序，不但影響該游戲的運營壽命與效益，同時也破壞了游戲虛擬世界的正常秩序。游戲運營商負有維護、管理正常游戲環境的義務，有權對玩家違反游戲規則的玩家行為進行處罰。但是應當賦予玩家申述、申辯的機會與權利，只有在玩家無法合理解釋與說明

16、的情況下，才可以進行處罰。處罰不當則應恢復玩家的用戶賬號，并對此造成的損失進行賠償。 羅云、吳曉陽. 網絡游戲虛擬財產問題之法律思考。 另外封號和刪除行為只能針對使用外掛的部分，不能涉及玩家的合法取得的部分，運營商在對玩家作出使用外掛的處罰之前，應當對其虛擬財產及外掛使用情況進行調查、評估，如果對玩家合法取得的裝備一起刪除或直接封掉玩家的游戲賬號，對玩家是不公平的，應予以恢復。 現在許多案件就是因為運營商發現或接到玩家舉報，而將使用外掛的賬號封掉而引起的糾紛，由于這些措施會使服務商處于不利地位，現在服務商不再封號，而采取限制措施警告。3）運營商原因造成玩家裝備丟失玩家裝備丟失如果是因為運營商的

17、原因，如因軟件存在安全漏洞而產生的被黑客攻擊或誤操作等，那么運營商應承擔此法律后果。運營商有義務為玩家提供一個安全、穩定的游戲環境，一定的網絡、技術服務支持，管理、維護并保證游戲正常運行。如果其服務器缺乏必要的安全防護措施與程序，游戲系統存在漏洞導致玩家數據或裝備丟失，應承擔賠償責任，當然賠償后可再向侵害者追償。但是，對于軟件系統安全漏洞的問題，我們認為應該公平合理，即只要軟件安全能夠達到平均水平就可以了，而不是要達到能完全防范任何攻擊的程度。 鄧張偉 謝美山. 網絡游戲中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及其各方關系問題之分析， 2005-1-5 21:04:00。現有計算機技術對游戲數據的安全存在一定的不

18、完善性，如果將第三人非法入侵服務器盜竊財產的行為一概由運營商來承擔，無疑加重了服務商的保管義務。 KV2004殺毒軟件中中新增了隱私信息保護功能以及在江民黑客防火墻中增加了網絡游戲保護功能,雙重保護網絡游戲玩家的帳號以及虛擬財富。如果網絡游戲沒有類似的防盜措施，應視為沒有提供應有的安全環境。李宏晨一案中，由于運營商無法證明服務器無懈可擊，就要求其對玩家游戲裝備通過技術操作予以回檔是不合理的，事實上任何服務器都不能做到無懈可擊。以這一理由判決其敗訴，運營商不但承擔了維護游戲正常運營秩序的義務，而且承擔了應由公安機關承擔的查證玩家游戲裝備丟失的義務，將運營商的義務無限加大，不利于整體行業的發展。當

19、然不賦予運營商必要的義務，玩家的利益又難以維護，可以要求服務商協助玩家尋找丟失或被盜的財產，幫助玩家取證。但如果玩家丟失裝備是由于自身過錯或第三人侵權導致的，運營商不負侵權責任。玩家負有妥善保管自己帳號和密碼的義務，因為玩家的原因，例如泄露密碼，使用外掛等非法軟件導致安全漏洞等，或者單純因為侵害者的原因，例如敲詐、搶劫等等原因發生的游戲裝備丟失的情況，游戲運營商不承擔責任。因這類原因導致的物品被盜的過程始終不和經營者的服務器發生任何關系，完全由于自身安全意識薄弱或者貪圖便宜導致，責任應自負，運營商沒有義務恢復玩家的數據記錄。玩家可以要求服務商通過技術性手段協助追查其失竊虛擬物，但在追查到后，無

20、權要求服務商重新將該虛擬物劃至其賬戶項下，只能向侵害者追償。劉雙玉、牛東華. 網絡游戲中虛擬財產賠償案件引發的法律思考，。當然玩家自負其責的前提是運營商對游戲采取了安全保障措施，安裝有保護游戲軟件的防火墻，否則認為運營商沒有提供安全的環境，仍應承擔責任。2、運營商承擔責任的方式1）恢復原狀如果是網絡游戲存在安全漏洞而被黑客攻擊，造成虛擬游戲裝備丟失的，或因玩家使用外掛，而對玩家合法取得的裝備或賬號誤封誤刪的，對已查實的玩家游戲裝備應通過技術操作予以回檔。但如果不是這些原因不應要求運營商恢復數據。如玩家由于原因裝備丟失均要求恢復裝備的話，可能破壞游戲系統的內部平衡，影響游戲的公平性、趣味性。而保

21、持網絡游戲環境設置穩定、各角色之間設定平衡，也是網絡游戲服務商合同義務的一部分。 2）賠償損失對于該財產的損失確定應考慮多方面的因素，包括參游戲取得該虛擬財產所花費的在線費用、參與游戲所花費的時間、該虛擬財產在現實中的交易價格等等。14 同13。必要時可委托第三方社會權威評估機構進行評估。 至于是否承擔精神損失，本文認為暫不應承擔。因為游戲對某些人來說傾注了一定的情感，但對另外一些人僅是娛樂，虛擬財產的丟失并未造成多大的痛苦。而且即使感情上受損，也不是任何情況下都可以要求精神損害賠償。四、運營商舉證責任的承擔根據虛擬財產糾紛的類型游戲停止運營，責任很容易認定。但游戲裝備丟失原因和玩家是否使用外

22、掛，實踐中很難認定，在這兩種情況下運營商承擔舉證責任的承擔：1、虛擬財產丟失運營商應承擔舉證責任虛擬財產糾紛中，很多情況下原被告雙方都很難證明對方有過錯，玩家要證明自己道具被盜是因為公司系統存在漏洞等是比較困難的，而運營商也很難證明玩家自己或第三人的原因造成虛擬財產丟失，所以最終到底由誰來承擔責任，舉證責任問題便成了一個關鍵問題。本文認為應由網絡游戲運營商承擔舉證責任。首先，運營商相對于玩家來說在技術上和經濟上都更為強大，玩家缺乏網絡知識和相關的技術支持，很難證明游戲運營商在管理上存在過錯；第二，虛擬財產本身儲存在運營商控制的服務器上，玩家無法對其實際占有，不便于取證，根據證據距離遠近原理，原

23、則上應由運營商承擔主要的舉證責任。 解忠祎. 虛擬財產糾紛中的舉證責任分配，信陽農業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5( 6)。第三，由服務商承擔較重的證明責任和敗訴風險，還有利于督促運營商改進游戲的安全保障系統和完善游戲的消費環境，從而形成良好的網絡管理秩序。 劉立霞、王穎. 網絡游戲虛擬財產侵權訴訟中的證明責任，河南科技大學學報（社科版），2006（6）。運營商如無證據證明玩家是由于自己的原因或第三人原因導致裝備丟失的，則承擔侵權責任。當然如能證明是以上兩種原因造成的，則不承擔侵權責任。證明玩家自己的過錯，可以通過網上公開出售的記錄，第三人的證詞證明原告惡意訴訟，或證明玩家使用外掛導致安全漏洞，玩

24、家未盡合理注意義務被木馬程序盜號等手段來免除自己的責任承擔。第三人的責任也可通過第三人的證詞、非正常流轉的數據記錄等手段來證明。玩家則應承擔證明自己在游戲中的身分，證明本人與服務商建立了服務合同關系的責任，如提供自己的個人資料如電子郵件地址，密碼提問問題等。針對網絡中取證難的現狀，白而強律師提出了一個設想，在網上設立一個虛擬第三方，專門用來保存商家或其他網絡用戶自愿發送來請求保存的信息。但這種設想只能證明曾經擁有，并不能證明現在實時擁有。本文認為當虛擬財產被盜，最好是到公安機關報案，國家機關介入，游戲運營商配合調查取證。當然這是以承認虛擬財產的財產特性對虛擬財產作為財產的一種類型得到法律保護為前提的。另外就是盡快規范虛擬財產的交易，未通過合法交易渠道發生糾紛的不受法律保護。2、玩家使用外掛時運營商承擔舉證責任玩家是否使用外掛由運營商承擔舉證責任。如果不能提供玩家使用外掛的證明，則認為玩家未使用外掛。因為，作為一個非軟件專業人員，要玩家自己證明自己沒有使用外掛是非常困難的，況且事實不存在的舉證比事實存在的舉證更難。所以，關于使用外掛的舉證，從理論上講,應由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