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國經濟增長動力及前景分析(上)內容提要：中國經濟在過去26年間持續快速增長，高增長的動力是什么?未來10-20年，能否繼續保持這種態勢?引起了國內外廣泛的關注。本文通過建立中國經濟增長的綜合因素模型，得出如下基本結論：資本投入增加是中國經濟增長最主要的源泉，包括結構升級、人力資本效率提高、制度變遷等在內的技術進步的貢獻也較強，勞動投入增加的貢獻相對較弱，這與中國勞動力供給相對過剩、勞動邊際效率較低有關。未來16年，中國經濟仍可望繼續保持適度較快增長，但要達到目前的高速度，將面臨投資率繼續增高，能源約束加大等矛盾。大力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是解決這一癥結的根本途徑。關鍵詞：中國經濟增長，因素分析，潛

2、在增長速度，增長前景中國經濟在過去26年間持續快速增長，高增長的動力是什么?未來1020年，能否繼續保持這種態勢?引起了國內外的廣泛關注。回答這些問題，對于中國選擇今后的發展道路，實現可持續增長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理論價值。國內外的一些研究機構和人員對此作了大量研究，但尚未取得一致的意見。本文通過建立中國經濟增長的綜合因素模型，測算了各要素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對中國經濟高增長的動力是什么這一問題作了回答，即資本投入增加是中國經濟增長最主要的源泉，而技術進步、產業結構升級、人力資本效率提高、制度變遷等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也較強，勞動投入的貢獻則相對較弱。為了回答未來若干年中國經濟能否繼續保持較快增

3、長的問題，本文采用三種不同的方法測算了中國經濟的潛在增長速度。根據測算結果，將7%一9%定位為今后一段時間中國經濟增長的適度區間，并按照未來16年中國經濟分別增長7%、8%和9%，實際測算了各要素特別是資本投入的保障程度，發現未來16年中國經濟仍可望繼續保持適度較快增長，但相對來說7%-8%的增長速度更可持續，而9%以上的增長不僅對資本投入的要求過大，可能導致投資率在已經偏高的水平上繼續升高，也會使資源特別是能源的供求更趨緊張。所以，要保持中國經濟的持續較快增長，最根本的還是要大力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走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道路。一、中國經濟增長動力分析新古典增長理論、“新”增長理論、結構主義發展

4、理論和制度變遷理論都從不同側面對增長的動力進行了深入研究，得出的基本結論是：資本、勞動、技術進步、資源配置、制度創新等因素是一國經濟增長的重要源泉。上述因素在中國經濟增長中表現如何?下面我們通過建立經濟增長模型來進行實證研究。經濟增長模型以兩要素生產函數為基礎，引入了結構變量、人力資本和制度變量，具體形式為：Y=F（K，L，ST，HC，ZD）=KLSTHCZD (1)其中，Y、K、L、ST、HC、ZD分別為總產出、資本投入、勞動投入、結構變動、人力資本和制度創新，、分別為資本、勞動、結構變動、人力資本和制度創新彈性。需要提到的是，除了上述變量可以用來解釋中國長期持續的經濟增長外，還應考慮使要素

5、生產效率持續提高的其它因素，因此，我們在(1)式中加入了其他因素變量(OTH)，并假定其他因素隨時間推移而改變生產技術水平，同時設OTH(t)=et，則(1)式變為：Y=F（K，L，ST，HC，ZD，OTH）=et KLSTHCZD (2)對模型(2)兩邊取對數并添加隨機變量ut，模型變為如下雙對數形式：Ln(Yt)= t+ln(Kt)+ln(Lt)+ln(STt)+ln(HCt)+ln(ZDt)+ut (3)我們用第一次全國經濟普查數據調整后的1978年不變價GDP來表示總產出；用1978年不變價資本存量和全社會從業人員分別反映資本投入和勞動投入；用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來表示結構變量；用高中以

6、上畢業生人數占從業人員的比重來表示人力資本存量；用非國有工業總產值比重和進出口貿易額相當于GDP的百分比的簡單平均來表示制度變量。利用19802004年數據對方程(3)進行參數估計，結果如下：從估計方程的結果來看，各變量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都比較顯著，模型擬合效果較好。根據估計結果，我們計算了19802004年各要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作用(見表1)。分析表1可以得到如下結論：(一)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持續高增長的主要動力來自要素投入的增加，其中資本投入的增加是最主要動力，勞動投入的影響比較弱。19802004年，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達到59.2%，拉動經濟增長5.8個百分點；勞動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只有

7、5.1%，僅拉動經濟增長0.5個百分點。這一結果與同類研究基本一致，但資本的影響要更大一些，而勞動力的影響略低一點。如，OECD(2005)將19832003年分成四個五年測算，其平均的資本、勞動力貢獻率分別為53%和7%，其余部分為40%；Wang and Yao(2001)估計19781999年間，資本、勞動力、人力資本和生產率的貢獻率分別為48.3%、14.0%、13.8%和 23.9%。資本增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遠高于勞動力增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主要是因為，其一，資本產出彈性(0.654)遠大于勞動產出彈性(0.196)；其二，19802004年資本存量年均增長8.9%，勞動力由于受到“三

8、個人的活五個人干”這種隱性失業問題逐步顯性化的影響，年均僅增長2.5%。其三，我們所使用的方程，將人力資本，即勞動力的素質要素從勞動力中分列出來，也影響了勞動力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由表1可以看到，人力資本的貢獻達到8.2%。上述實證結果與中國經濟實際運行情況是基本吻合的。中國是一個人口大國，勞動力相對過剩，勞動力對經濟增長的邊際貢獻率較低；而資本是中國相對比較稀缺的生產要素，每新增一個單位的資本投入，都會產生較高的邊際報酬，資本投入對中國經濟有較高的邊際貢獻率，所以說，經濟增長最主要的源泉來自儲蓄與投資增加所不斷形成的資本積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資本積累明顯加速。根據我們的估算，19802004年

9、按可比價格計算的資本存量年均增長8.9%，比19531978年年均增長率6.9%高2個百分點，這對經濟增長無疑發揮了強有力的帶動作用。資本積累之所以加速，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國內較高的儲蓄率和投資率。 1978年以來，中國投資率一直維持在32%以上的高水平，其中，按照經濟普查調整后數據，2004年的資本形成率為43.2%，比世界平均水平(20%左右)高了一倍。維持中國投資率長期在高水平的重要原因是中國國內的高儲蓄率。19922002年中國國內儲蓄率平均為40.3%。根據東亞一些國家和地區高速增長時期的經驗看，儲蓄率一般保持在30%或高于30%，但超過40%的情況并不多見，可見中國儲蓄率是相當高的。

10、(二)技術進步在推動中國經濟增長中發揮了重要作用。19802004年，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達到35.7%，年均拉動經濟增長3.5個百分點。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集中體現了結構變動、人力資本效率提高、制度變遷等因素的共同作用。從來源看，技術進步主要來自人力資本的積累。這里同樣需要指出的是，如果將人力資本的貢獻率劃歸勞動力，則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會降低到27.6%。(三)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產業結構調整取得了明顯成效，集中表現在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不斷下降。產業結構調整引起生產要素從生產率較低的部門向生產率較高的部門流動，要素使用效率得以提高，產生了資源再配置效應，促進了經濟增長。1980

11、2004年產業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達到4.1%，年均拉動經濟增長0.4個百分點。分產業看，19802004年，第一產業平均貢獻率為 15.4%，拉動經濟增長1.5個百分點；第二產業平均貢獻率為47.8%，拉動經濟增長4.7個百分點；第三產業平均貢獻率為36.8%，拉動經濟增長3.6個百分點。第二產業的快速發展是中國經濟高增長的重要動力。(四)隨著國家教育投入的不斷加大，勞動力素質不斷提高，人力資本累積效應不斷增強，在生產過程中不斷產生外溢效應，大大提高了科技水平，直接促進了經濟增長。1980-2004年，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達到8.2%，年均拉動經濟增長0.8個百分點。需要指出的是，受

12、資料所限，我們無法定量描述勞動力在工作過程中通過繼續教育和“干中學”等方式所形成的人力資本積累。因此，在模型中僅用高中以上畢業生人數占從業人員的比重來表示人力資本，事實上是不全面的。如果將其它人力資本要素考慮在內，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可能還會高些。為進一步說明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我們計算了19962004年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見表2)。從表2可以看到，人力資本存量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由1996年的5.2%上升到 2004年的6.4%，呈現出在波動中上升的趨勢。這基本可以用來解釋當前人力資本在經濟增長中發揮作用越來越大的現實。這也充分說明了通過增加人力資本投資進而形成人力資本存

13、量的累積是現代經濟增長的必然選擇。(五)改革開放為中國經濟增長提供了全新的制度安排，突出表現為非國有經濟的迅速發展和對外開放的不斷擴大。19802004年，中國所有制改革取得了明顯進展，非國有工業總產值比重平均每年提高4.1%，非國有經濟成分的擴大不僅鼓勵了競爭，更有利于建立產權明晰的有效率經濟。對外開放使中國直接參與世界經濟的分工與合作，獲得了豐富的技術、制度、知識和資源，使中國經濟的生產可能性邊界具備了向外擴張的能力。19802004年，制度創新對經濟增長產生了重要的促進作用，年均拉動經濟增長0.3個百分點，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達到3.1%。(六)此外，還有一些重要因素，如技術進步，以及社會政

14、治穩定、宏觀調控政策的科學性、日趨成熟的宏觀調控手段和技巧以及規模經濟等，不易找到適當的指標來反映，在模型中我們將這些因素一并作為其它因素加以描述。通過分析，我們看到，其它因素對中國經濟高增長發揮了重要作用， 19802004年，其它因素年均拉動經濟增長2.0個百分點，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達到20.4%。二、未來10-20年中國經濟增長前景分析今后1020年，中國經濟能否再創“增長奇跡”，是國內外普遍關注的熱點問題。我們的研究結果表明，今后1020年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制約因素不在需求方，而在供給方。主要理由是：其一，中國正處于工業化、城鎮化快速發展階段，從經濟發展的一般規律來看，這一時期正是投資

15、需求旺盛時期；其二，中國正進入新的消費增長周期，消費結構面臨著升級換代，更主要的是農村消費市場潛力巨大；其三，中國經濟發展還很不平衡，城鄉差距、地區差距、第三產業發展滯后均為今后經濟增長留下了廣闊的需求空間。因此，我們的研究將主要放在推動經濟增長的供給方面。為了與中國經濟發展規劃相適應，我們的測算以2005-2020年的16年為區間。(一)潛在增長速度的測算由于總供給和總供給的增長速度無法直接觀測到，在實際工作中常常用潛在產出和潛在增長速度來反映。潛在產出通常被認為是指所有資源全部使用時的最大可能產出，但在實際應用中，多數將之定義為可以持續且不會增加通脹壓力的一種產出狀態。就是說，潛在產出不是

16、不可超出，只是一旦實際產出超出了潛在水平，經濟運行會繃得較緊，會帶來通貨膨脹的壓力。一般認為經濟增長總是圍繞潛在產出波動的，宏觀經濟政策可以根據兩者的關系進行反向調整。潛在產出的估算方法很多，常用的有趨勢法、濾波法、奧肯法則、生產函數法、向量自回歸法等。這幾種方法中的前兩種是單純采用統計技術來分解趨勢，后三種則需要基于經濟理論。這些方法都是要將產出波動中的趨勢成分分離出來，在使用中也不是截然分開獨立的，比如，生產函數方法常常要用到濾波方法。不同的方法各有優劣，很難說那種方法最佳，往往需要根據實際情況權衡比較。從實際應用來看，各種濾波法特別是HP濾波法因對數據要求低而被廣泛應用，官方機構則多采用

17、生產函數法，如OECD、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CBO)等，IMF認為對于不同的國家可以采用不同的方法。我們分別采用HP濾波法、菲利普斯方程法和生產函數法對中國經濟的潛在增長速度進行測算。1.HP濾波法，即選擇st以最小化：（5）其中，yt為取對數后的1978年不變價GDP，取值為100，得到的平滑值st，即為潛在產出，再計算其增長速度，即為潛在增長速度。計算結果顯示，2004年的潛在增長速度為9.1%，近5年(2000-2004年)的平均潛在增長速度也為9.1%。2.菲利普斯方程法。為考察通貨膨脹率與GDP增長率之間的關系，建立與劉樹成等(2005)類似的方程：（6）其中p為通貨膨脹率，用GDP

18、縮減指數反映；yt為GDP增長率。1978-2004年的年度數據進行OLS估計得到：(7)其中，t統計量都很顯著，調整R2為0.72，模型擬合較好；DW值為1.81，沒有一階自相關；殘差檢驗顯示沒有異方差和高階自相關，模型估計結果總體較好。方程(7)表明，GDP縮減指數受自身的滯后值和當期GDP增長速度影響。GDP增長率每提高1個百分點，GDP縮減指數平均提高0.73個百分點。據方程(7)可計算通貨膨脹率連續三年保持在一定水平時對應的GDP增長率，即穩態通脹水平下的經濟增長速度。結果顯示，GDP縮減指數連續三年穩定在1%時，對應的GDP增長速度為6.9%；穩定在3%時，對應的GDP增速為8.1

19、%；穩定在5%時，對應的GDP增速為9.2%。如果將l%-5%的GDP縮減指數作為一個可接受的通貨膨脹區間，則相應的不加劇通脹水平的潛在GDP增速大約在7%-9%之間。中國經濟增長動力及前景分析(下)    3.生產函數法。利用(4)式估計得到的生產函數，我們采用類似OECD(2005)的方法估算潛在增長速度。利用估計的資本和勞動力的彈性，將剩余部分歸為全要素生產率，對全要素生產率進行 HP濾波，得到平滑值，代人生產函數方程。同時，將平滑后的勞動力和實際的資本存量一并代入。即采用(8)式計算潛在產出及其增長速度：lnYt=0.654lnKt+0.196hplnLt

20、+hpTFPt  (8)其中，hplnLt為取對數后就業人數的HP平滑值；AFTFPt為全要素生產率TFPt的HP平滑值。資本存量不進行平滑，以及對全要素生產率進行平滑，是遵循一般的作法；勞動力采用HP濾波法進行平滑，而未計算NAIRU(nonaccelerating inflation rate of unemployment)，主要是考慮到中國存在大量潛在失業，失業率與通貨膨脹率之間的關系還不夠緊密而穩定。TFPt由(9)式計算得到：lnTFPt=lnYt-0.654lnKt-0.196lnLt (9)采用上述生產函數法估算中國的潛在增長速度，2004年為10.3%，略高于10.

21、1%的實際GDP增速，近5年的平均潛在增長速度為9.1%。三種測算顯示，生產函數法和HP濾波法得到的潛在增長速度呈一定的波動性，近幾年大約在 9%附近，這應該是有一定持續性的增長速度。但從經濟增長與通貨膨脹的關系看，9%又似乎是一個不帶來過大通脹壓力的上限，因為9%以上的增長速度可能導致5%以上的通貨膨脹率。根據潛在增長速度的測算結果，結合考慮中國正面臨環境壓力加大、資源約束加劇、經濟增長方式亟需調整等因素，我們認為，未來16年中國經濟增長的適度區間可以定位在7%-9%。(二)關于勞動力與資本要素供給的測算根據中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目標的要求，以及中國潛在經濟增長能力，我們把未來16年GDP年均

22、增長7%-9%定義為較快增長，分別按照7%、8%和9%的速度，測算各要素特別是資本投入是否能夠保障。按照模型(4)，當給定了勞動力的供給以后，我們再對STt、HCt、ZDt等作出合理預測，便可以分析經濟增長與資本存量之間的關系。首先，關于勞動力的供給。因為我們分析預測區間只有16年，故2020年的勞動力供給主要由現有的人口結構決定，測算結果比較確定。根據權威部門的有關測算，在中國現有人口結構的條件下，到2020年中國16歲以上人口將達到11.5億人，按照最近幾年從業人員占當年16歲以上人口的比例推算，2020年實際從業人員即勞動力供給將達到8.7億人。其次，關于其他幾個變量，我們給出的預測結果

23、如下：1.結構變量，即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根據過去10年中國這一指標的年均下降速度和發達國家的發展經驗，我們認為2020年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將由2004年的15.2%下降到9.6%。2.人力資本變量，即從業人員中高中以上畢業生人數所占比重，2020年將由2004年的79.8%上升到90%。這主要是基于如下考慮：最近10年，中國從業人員中高中以上畢業生人數所占比重上升了30個百分點。今后16年這一比重仍將逐步上升，但考慮到中國農村從業人員仍然占有一定比重，這部分從業人員中高中以上畢業生的比重將不可能上升太快，而且，上升到一定程度后，就可能達到一個極限。事實上發達國家的情況是，2001年這一比重最

24、高的德國為92.1%，加拿大為 82.8%，法國和英國才達到73.1%和74.2%。中國有注重教育的傳統，但受經濟發展水平制約這一比重也不可能太高。3.制度創新變量，預測可由2004年的73.3%上升到2020年的85%，其中，非國有工業總產值比重將會由2004年的76.8%上升到85%左右；進出口貿易額相當于GDP的百分比也將由2004年69.8%上升到85%左右。根據以上預測結果，通過增長模型(4)，我們可以計算得到對應于GDP年均增長7%、8%和9%，2020年的資本存量(1978年價)分別為29萬億元、37萬億元和46萬億元。進一步的測算表明，當GDP年均增長7%時，2020年的資本形

25、成率將比2004年降低2個百分點；當GDP年均增長8%時，資本形成率將保持大體穩定；當GDP年均增長9%時，資本形成率會繼續提高約2個百分點。由于中國近年來投資率持續升高，已經處于較高水平，根據普查數據進行調整后，2004年資本形成率仍高達43.2%，比世界平均水平(20%左右)高了一倍；而消費率為 54.3%，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0多個百分點。未來16年，如果資本形成率繼續攀升，勢必會使結構失衡的矛盾更為激化。從長期看，隱藏著巨大的風險，一是由于消費落后于投資，最終使得靠高投資維持的高增長難以支撐，導致經濟大起大落；二是導致銀行呆壞賬大量積累，危及國家金融安全，這方面東南亞金融危機是我們的前車

26、之鑒；三是陷入所謂的凱恩斯陷阱，通過大規模投資來刺激經濟，而投資的邊際產出下降甚至趨于零，過剩的投資會引發新一輪蕭條，為刺激經濟需要更多的投資，從而形成惡性循環：膨脹蕭條再膨脹再蕭條。此外，資源和資金的制約，也不能夠支撐投資長時期地高速增長。所以，從消費和投資的關系來看，7%一8%的增長速度更具有可持續性。(三)關于能源供給的瓶頸制約中國經濟增長正面臨比較明顯的資源約束特別是能源約束。能源的供求狀況直接關系經濟較快增長是否可持續。從能源的供給情況看，以過去10年石油、煤炭生產的年均增長速度1.89%和 4.86%推算，到2020年的石油、煤炭的產量將分別為2.4億噸和42.6億噸標準煤。對石油

27、和煤炭生產量的理論預測與儲量和可開采量進行比較發現，到2020年，現有資源可以保證原煤的生產實現；但原油生產的實現有一定困難。因為，目前中國石油剩余可開采儲量只有24億噸，而按上述預測，今后16年將需要開采33億噸原油。這需要國內加大對油田資源勘探的力度，以及加快與周邊國家在海洋油氣田方面的合作勘探與開采來增加可開采儲量，還需要進一步擴大進口來彌補。關于能源的需求，以過去10年石油和煤炭需求對GDP增長的彈性為基準，在GDP分別增長7%、8%和9%的情況下，可得出石油和煤炭的需求量。過去10年，石油、煤炭相對于GDP的增長彈性分別是0.80和0.46，對應于GDP增長7%，石油、煤炭需求的增長

28、速度分別是5.6%和3.22%；對應于GDP增長8%，石油、煤炭需求的增長速度分別是6.4%和3.68%；對應于GDP增長9%，石油、煤炭需求的增長速度分別是7.2%和4.14%。綜合上述供需兩個方面，我們可以得到石油、煤炭的供需缺口預測情況(見表3)。由上表可以看出，依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到 2020年，石油供需存在巨大缺口。要實現經濟年均增長7%、8%和9%的目標，相應的石油缺口將分別達到4.9億噸、5.8億噸和6.8億噸，如全部依靠進口彌補的話，對外依存度將分別達到 67.2%、70.7%和73.8%。而煤炭供給能力可以滿足要求。三、結論與建議通過以上測算和分析，我們認為，未來16年中國

29、經濟需求增長的空間較大，可以支撐經濟保持 7%一9%的較快增長。從供給方，特別是資本和能源等制約的角度看，GDP年均增長7%一8%是可以支撐的，但在現有的增長模式下，要保持9%的增長，難度較大。特別是對資本的巨大需求會導致資本形成率和投資率持續升高，使經濟結構扭曲而最終難以為繼；能源主要是石油存在巨大缺口，要靠進口彌補難度很大。因此，要實現持續高增長，在保證資源供給的同時，必須在發展思路和增長方式上進行轉變，改變過去那種粗放的主要依靠投資擴張、資源高消耗等來推動經濟高增長的態勢。由于有需求增長的巨大空間，由于有供給的基本支撐，特別是勞動力和煤炭等資源供給的支撐，由于有科學發展觀的指引，有制度變

30、革的巨大潛力、日臻成熟的宏觀調控經驗、社會政治穩定等等有利因素，經過努力，今后1020年中國經濟是能夠保持持續較快發展的。當然，要把這種可能性轉變為現實，應特別注意以下幾點：1.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切實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就是要通過技術進步、通過資源的合理配置、通過科學的管理，實現以效率不斷提高為前提的經濟增長，徹底摒棄過去主要依靠資金、勞動力和資源消耗推動經濟增長的粗放式的增長方式。為此，在未來經濟增長過程中，要充分發揮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作用，加快技術進步和科技創新，促進新技術和新成果的不斷涌現和轉化，提高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科學技術發展和進步離不開人，在未來16年，

31、中國勞動力在總量上沒有大問題，但質量和結構問題較為突出。根據中國2000年人口普查資料，中國15歲及15歲以上人口中，受過高等教育的只占 4.6%，大大低于法國25.4%、德國13.9%、英國26.1%、韓國24.0%、墨西哥24.7%的水平；受過中等教育的只占14.4%，大大低于法國46.0%、德國68.3%、英國47.4%、韓國43.5%、墨西哥29.0%的水平。總量超過1億的農民工(占全部勞動力總量15%左右)的整體素質更令人擔憂。加大人力資本投資，提高勞動力素質是未來中國經濟增長的關鍵所在。轉變經濟增長方式還要消除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的體制性障礙。要進一步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發展全國統一的生產要素市場和消費市場，改善市場環境，健全法律體系，保護知識產權。繼續深化行政管理體制改革，不斷完善干部政績考核機制，切實轉變政府職能，要減少對微觀經濟活動的直接干預，更多地依靠制定規則、維護規則管理經濟。2.擴大國內消費，逐步降低中國過高的國民儲蓄率水平，以擴大消費來代替資本的過度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