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城市整體風貌保護因子淺議摘要：我國的城市建設正處于快速發展期，城市保護工作因此面臨著嚴峻的局面。在保護城市歷史建筑、歷史街區的同時，大多數城市的整體風貌不復存在或岌岌可危。基于此，選擇了影響城市整體風貌的八個重要因子，即城市輪廓線、高度與尺度、建筑、空間肌理、街道格局、重要景觀點、綠化、容積率，闡述保護原則及策略。關鍵詞：歷史城市，整體風貌，城市保護隨著我國城市化快速發展階段的到來，歷史城市保護工作也面臨著愈加嚴峻的局面：歷史建筑不斷被拆除，歷史街區不斷被“蠶食”，整體風貌完好的城市已屈指可數。雖然我過遴選出的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已逾百座，但入選世界文化遺產名錄中的城市遺產僅有平遙和麗江。目前，絕大部分大城市或特大型城市的老城風貌已經不復存在，或者殘缺不全，這更凸顯出城市整體風貌價值的珍貴，但城市整體風貌不同于歷史街區與建筑的保護，其保護的難度更大，涉及面也更廣。從國內外的實踐看，要想真正保護歷史城市的整體風貌，首先需要調整城市布局，布局調整得好，就會為以后的保護提供一個良好的基礎。在完成布局調整后，保護好城市整體風貌特色的相關因子亦是一項十分重要的工作。本文將圍繞影響城市整體風貌的八個重要因子，即城市輪廓線、高度與尺度、建筑、空間肌理、街道格局、重要景觀點、綠化、容積率，來闡述歷史城市的保護原則及策略。一

城市輪廓線歷史城市一般有個性鮮明的輪廓線，但往往由于其處于城市的黃金地段，高度與容積率很難控制住，因此也就很難守住輪廓線的形狀與高度特色。實際上，從世界大城市的發展看，輪廓線隨城市的發展而增長變化是必然規律，關鍵是在城市建設過程中能夠實施有效控制，使之始終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也就是由新建筑與原有建筑組成的輪廓線能始終保持協調的關系，并且符合美學法則。久負盛名的上海外灘城市輪廓線，實際上也是處于不斷生長變化中的，在此之前的松江府時代，其輪廓與近代城市大相徑庭，正是近代大刀闊斧的建設才創造了嶄新的上海外灘輪廓線?，F代建筑正在小心翼翼地延續與強化著這一特色，因而其成為了上海城市的一條最具傳統特色的景觀。要保護城市鮮明的輪廓線，就要保護好城市的形狀特色。對于高低起伏的輪廓線，首先要保護好輪廓線的“波峰”。這一突出部位往往是一個優秀建筑群的統領主體，而非單棟建筑。除了保護好輪廓線的“波峰”外，控制“波谷”的建筑高度亦同樣重要。實際上為了避免單調呆板的直線輪廓，還需要從用地性質與容量上進行控制。芝加哥湖濱輪廓高低起伏形成的美景，是與其濱湖設置的大面積綠地分不開的。這也說明成功的城市輪廓線除了形態控制之外，亦與良好的城市用地結構密切相關。二

高度與尺度控制住高度才有可能保護住老城區的整體形態特征，因此，高度控制成為城市保護最重要的因子之一。但目前經濟效益的驅動導致城市限高經常被突破。這是缺乏嚴格的城市管理控制手段的具體反映。巴黎老城區之所以風貌整體性高，主要得益于18世紀以來堅持不懈的立法。細致與嚴格的法律法規不僅規定了允許的建筑高度與街道寬度，甚至規定了屋頂輪廓的升起角度。這一系列以法律法規為基礎的規定和措施，雖然一定程度上束縛了建筑設計的創新，但卻換來了老城區整體風貌的有機延續，保持了老城區街道界面的連續性。現狀證明，高層建筑對老城區風貌的破壞是致命的，因此歷史城市應堅決禁止建設高層建筑。可以說，目前幾乎所有高層建筑與老城區的風貌都是沖突的，埃菲爾鐵塔這一構筑物可能算是唯一的例外。在20世紀50年代歐洲高層建筑盛行的時期，巴黎在市中心的埃菲爾鐵塔附近建造了一棟當時歐洲最高（210米）的58層的蒙巴納斯大廈，此舉引發了各界的批評。此次事件導致了巴黎市政府對老城實施更為嚴格的高度控制。時至今日，許多保護良好的歐洲古城都沒有建設高層建筑，而我國很多歷史文化名城則大多由于高層建筑而失去了歷史城市的特色，其教訓值得深刻反思。與現代城區相比，老城區尺度往往親切宜人。古典園林專家陳從周先生總結出上海城隍廟的特色為四個“小”：即小街、小巷、小店、小商品。由此可以看出尺度在上海城隍廟中占據著重要的地位。因此，新建筑在高度上應與歷史建筑環境相協調，若體量太大，則會破壞老城親切宜人的歷史氛圍。鑒此，歷史城市要慎建大體量建筑，也應盡量避免建設水平延展的超長“板樓”，而是宜將體量化整為零，以與歷史城市環境相協調?？傊?，在歷史城市新建建筑，總的原則是宜低不宜高，宜小不宜大，宜散不宜聚，宜隱不宜顯。三

建筑能夠長期保持一種風格和情調的城市是迷人的。對大多數城市而言，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尤其是近現代，城市的發展變化迅猛，使老城區中的新建筑越來越多，這些建筑是傳統風貌中最難協調的部分。目前來看，老城區的建筑設計存在諸多誤區。很多設計師認為，與環境協調，就是要在建筑風格上協調。因此，各類復古思潮盛行，甚至不管比例、細部，斷章取義，或者直接采用當地的紅坡屋頂、灰坡屋頂等符號，所有建筑都戴上這些符號，似乎就可以保證與環境相協調。實際上這些符號的泛濫抹殺了城市文化的多樣性，而復古思潮則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文化退步。其實對一個城市來說，風格的統一并不是主要的，關鍵在于建筑形態之間的相互搭配、體量和比例的有機組合以及建筑物和廣場、道路、綠化空間的良好關系等。在這一前提下，建筑風格應該是多姿多彩的，是現代時尚的。在歐洲眾多歷史城市中，巴黎所以能夠獨樹一幟而充滿魅力，除了歷史悠久與遺產豐富的原因外，新建筑在體量、高度與尺度上做到與周圍老建筑協調的同時，其百花齊放的現代建筑風格是重要原因。相比而言，很多風格過于單一的城市則很難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控制新建筑方面，立法工作極為重要。但是城市建筑控制立法需要掌握好剛性與彈性的程度。過于嚴格，或者說指標控制過多，就可能束縛建筑設計的創新，但控制過少，城市就容易失去整體性。通常除了控制建筑密度、容積率等外，建筑檐口高度、屋頂高度、開間尺度亦是體量控制的重要指標，同時，還可以協調建筑輪廓、屋頂形式、材料與色彩。而在細部設計上，則應允許有更大的“藝術創作的自由”。四

空間肌理舊城更新應嚴格遵循空間肌理特點，建設項目的布局應當延續原有的覆蓋物所形成的虛實關系及其整體的形態。正如貝聿銘先生所說，“如果你在一個原有的城市，特別是老城區建造，你應當尊重城市原來的組織結構，就如同織補一塊衣料或毯子一樣。”貝聿銘先生倡導的這種“修補”城市的觀念值得推崇，它可以避免老城區中不和諧的新建項目的出現。實踐“修補”城市的觀念，首先應當保護城市空間界面的連續性與完整性。一般來說，在新城區建設中，為了安全、使用、未來擴容等，新建筑要退道路紅線5—10米不等，但這一指標在老城區就不一定適用。因為老城區的歷史建筑是不能移動的，新建筑若在原址上退后建設，就可能破壞原來街道的界面特點，使歷史上形成的連續界面隨著城市改造而變得凹凸曲折。若如此，無論新建筑形態與原有建筑形態如何協調，都可能導致城市歷史環境特色的喪失（圖1）。城市空間肌理不但是一種空間構成方式，也蘊含著一種生活方式。因此，保護不但要控制建筑實體，而且要留住建筑側面、后面或內部的庭院、內院等“虛體”部分的特色，這是對原有社會生活空間的保護，是“保護”的重要組成部分?，F在很多舊城改造不重視院落空間的延續，新建肌理與原有秩序格格不入（圖2）。在歐州，近一個世紀的歷史城市改造的經驗與教訓，使人們終于認識到，空間環境在歷史城市中心復興中的重要性，最終形成了維持和改善城市生活中絕對需要的建筑背后的空地的法規。這些法規有效地防止了庭院與內院空間隨城市的建設而消失。對此，我們應該引以為戒。目前，由于長期過高的人口密度，導致加建嚴重，使很多院落空間被擠占。因此，首先應整治與還原被擠占的庭院、四合院，恢復院落原態。這雖是城市保護的前期工作，但卻能有效地刺激環境復興。目前重慶瓷器口老街僅清潔與平整路面、粉飾墻面、安設路燈、電線入地，就基本上突顯了原來的歷史文化氛圍，其旅游業與商業也隨之開始復蘇。與西方國家的歷史城市不同，我國的傳統城市一般不設置廣場、公園等公共空間，因此，在空間整治基礎上，依據城市空間格局的特點，可通過創建新的城市空間，形成老城的公共空間系統。這可以通過拆除無價值或達到生命周期的建筑來實現。需要強調的是，老城的新建空間應提倡多樣小巧，宜小不宜大，并分散布局，易于居民接近。其實，在歐洲，許多歷史城市除了聞名世界的廣場之外，更多的則是分散在各處，與環境相得益彰、設計精巧的小廣場與小綠地。我國許多城市的老城區應當多一些這樣的小廣場與小綠地。五

街道格局傳統街道保護和改造是個難度較大的問題，也是保護與發展中矛盾最為突出集中的因子。街道保護和改造的界限很難用一兩句話講清楚，但要求歷史上形成的路網一成不變是不現實的。因為歷史城市往往形成于馬車時代，甚至是形成于步行時代，道路普遍偏窄，不成系統，不能滿足機動車交通的需要。但即使如此，一味地主張道路擴容也是不明智的。因為拓寬的結果就預示著拆除歷史建筑。對于不影響風貌流失的拓寬、改線等，可以考慮實行；但風貌損失較多的改造則需要審慎對待，甚或予以禁止。街道格局的保護應在盡量不改變道路結構的前提下，尋求能夠發揮傳統路網優勢的使用方式，目前已經形成了一些較為行之有效的做法，譬如，限制車輛交通，將原有道路開辟為步行街、步行區等。這是西方很多古城采用的方法，既刺激了古城商業等的復興，也保護了歷史環境?；蛘呖梢愿臑閱涡芯€，充分利用城市的各條支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老城區的交通狀況。另外，發展地鐵，則是保護路網與解決交通的根本途徑。六

重要景觀點在老城區還存在大量獨特的景觀點，是城市中的“點睛之筆”，有些甚至是代表城市形象的地標。像由路網形成的對景、重要建筑，以及特殊的地形地貌，如山頭、坡麓、河灣、島尖等，都是有巨大構景潛力的場所。對老城區景觀點的保護，目前有兩方面的規劃控制方法，一是采用以景觀點為中心的劃定2—3級保護圈的方法，其保護圈直徑（D）宜以建筑高度（H）的倍數來確定，如D＝H，D＝2H，D＝3H，要嚴格控制每層保護圈的建筑高度與尺度等。二是要控制能夠觀賞到此景觀的視線通廊，保證通廊內的建筑不能超高超限，遮擋觀賞視線。為了保證景觀的完整性，還應當加強對景觀點背后區域的控制。關于這一點，英國的“背景協商區”是值得借鑒的。英國于1991年頒布的《區域規劃綱要》設置的“背景協商區”將重要建筑后部區域納入控制范圍，以保證視線通廊后部一定區域的建設對重要建筑沒有影響（圖4）。七

綠化總體來看，老城區綠化水平普遍較低，而城市化加速后，僅有的綠化空間又被大量擠占。因此，提高綠化規模與水平是老城區環境保護和改善的重要指標。總體來看，老城區的綠化應放在更大范圍的城市自然環境與生態環境來考慮，從全局謀劃綠化布局。目前來看，在老城區要想進行大面積綠地開發與增建較為困難，因此重點應放在小塊綠地的開發與維護上。老城區中的很多老建筑院落在曾經的歷史輝煌的時期，由于主人的財力雄厚，古樹名木曾經一應俱全。若能夠恢復或做好這些院落綠化，老城區的綠化覆蓋率亦會有較大幅度的提高，例如，老北京城區就掩映在一片片四合院的綠蔭中。此外，對于城市中保留下來的各類古樹名木，應予以細致地保護，這對于歷史環境氛圍的塑造是十分重要的。因為古樹名木是歷史文化氛圍最好的載體和證明。八

容積率容積率是控制建設用地開發總量的重要指標，直接影響到城市形態的特征，控制不當就會造成城市空間特色的破壞。近幾年，伴隨土地開發對利潤的追求，容積率不斷攀升，尤其是在黃金區位很難遏制這股狂潮。這是因為按照國家法定的開發項目盈利標準來計算，一般老城核心區地塊的經濟容積率要達到2左右，這就意味著必須建設高層建筑，開發項目才能盈利。因此，在老城區，本著保護第一的原則，就不能完全按照目前這種市場開發的思路來確定容積率，而要在保護的前提下，適當兼顧土地開發的經濟效益，或者減少政府在舊城項目中的獲利，或者在新城區對開發商的利益進行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