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飛時》閱讀答案

鵝飛時

韋名

湖不大，瘦瘦長長，湖水卻和天空一樣湛藍。湖邊，亭臺樓榭，白楊直立，新柳含露，翠竹搖曳。湖里魚兒成群，時而浮出水面，時而沒入水中。岸上的景像倒映在水里，恍如地上一個世界，水里一個世界。一對被湛藍湖水邀約而來的天鵝，猶如兩朵碩大的白蓮般盛開在水面。

第一天上班，途經湖畔的那一刻，我贊嘆這湖的美，真是人間仙境啊!

那天早晨，天空水洗般藍。早早起來的太陽，又非常辛勤地照料著世間萬物。

遠遠地，我就發覺湖邊亭子里，有個老者托舉著相機，對著湖里。

走近了，才發覺老者坐在輪椅上。老者梳著一頭齊整的銀發，穿著一件干凈的灰色夾克上衣，脖子上吊著相機，兩個胳膊肘分別撐在輪椅上兩腿膝蓋處，一手托舉著相機，眼睛全神貫注聚焦著湖里一對閑適休憩的天鵝，一手好像隨時預備按下快門。

湖里的這對天鵝，長著白瓷般光滑的羽毛，曲頸低頭，似深思，似小憩，閑雅勝如仙子。

老者托舉了一會相機，感覺湖里的這對天鵝睡熟了，一時半會醒不來，于是輕輕放下相機，拿起輪椅邊地上的杯子，喝水。

"早上好。拍照呢?"我在老者身后駐足站了一陣子，不忍心打攪老者的專注，直到老者喝水休息，才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是的。"老者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眼睛又盯回了湖里。

"這景好。藍天白云，竹影倒映，魚游鳥戲。"

"我在拍天鵝。"老者無意聽我抒懷。

"天鵝之飛鐵為翼，射生小兒空看得。"我隨口吟出了遼人蕭總管的詩。

"飛行最漂亮!"老者這回也詩意起來，"我只拍飛行的天鵝。"

"您連續。"我抬腳趕路，和老者話別。

那日下午，下班回家又經湖邊。

"還在拍呢。"

"是的。是的。"

"拍到天鵝飛行了么?"

"沒呢!"

其次天，又是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我如常出門上班。

遠遠的，我又發覺了湖邊亭子里的老者。

"又來拍照。"

"是的。"

這一天，我急著上班，沒和老者多聊，匆忙走了。

當天傍晚，天上無晚霞，天黑得快。下班前有人找，遲了點離開，經過湖邊時，天幾乎黑了，不見了老者。

我心想，老者或許拍到天鵝飛行，早早回家與人共享了。我也好像看到了湛藍的湖面上，一對天鵝快速張開寬大的翅膀，逆著微風，優雅地、輕快地騰空而起

不料，第三天上班，我又遇見了老者。

"還沒拍到呢?"

"還沒呢。"老者毫不懊喪。

那天晚上，我有應酬，吃完飯坐車回家，沒經過湖邊。隨后幾天，我出差了。出差回來，早晨上班，我又遠遠觀察了坐在輪椅上的老者。還是每天見到的標準動作，不同的是，那天早上秋風起，老者一頭齊整的銀發被風吹散了，耷拉著，如亂云飛渡。

老者卻如我第一次見到般從容。

"還來拍照呢。"

"是的。習慣了。"我沒問老者定格到了天鵝飛行沒有，老者卻主動說，"一周了，相機里還是空白呢。"

""我有點驚訝。

"天鵝肯定會起飛的。"老者從容地勸慰我，"肯定能拍到飛行的天鵝。"

岸邊，風停了，空有一身高大挺立枝干，卻長出很多弱不禁風枝條的柳樹，悄悄佇立著。

我為老者感到惋惜，我也贊嘆老者的執著與堅守。心里突然怨恨起湖上這對不諳人情世事的天鵝。我真想從地上撿塊小石子朝水里扔，把正在湖里挺脖仰頭、如將軍般閑適游蕩的這對天鵝驚嚇起飛。

"被驚嚇起飛的天鵝，眼里寫滿恐驚，全然沒有天鵝應有的雍容華貴和優雅大氣，更少了那種王者之尊，這樣的照片，不拍也罷。"老者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更贊嘆老者的執念，不敢俯身撿石頭，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來，生怕驚嚇到湖里的天鵝。

"我會每天來的，直到拍到天鵝起飛。"老者看著我離開時失落的神情說。

如是一月，老者每天來湖邊亭子里拍照。

我知道，這一個月里，老者一次也沒拍到湖里那對天鵝起飛我問過了公園管理處，為什么沒見天鵝起飛?管理處的工作人員告知我，天鵝不會飛。由于，湖里的這對天鵝是從外面引進來的，公園管理處怕它們飛走了，對它們進行了特別處理斷翅，即把這對天鵝各一側翅膀尖端的指骨截斷。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如墜冰窟窿。

轉瞬，我到這個城市工作一年了。一年里，老者每天如是，每天早早到亭子邊，守著天鵝起飛。在一個無陽光無晚霞的下午，我再也忍不住了，告知老者真相。

"我知道。"

"您知道這事?"

"這是我經手的。"老者刻意把事情說得輕描淡寫，"那時我是這個公園管理處的管理員。"

原來如此!

(選自《羊城晚報》2021年1月21日)

1).下列對小說相關內容和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開頭的景物描寫，為人物活動供應背景，且頗具美感，為小說平添了幾分詩情畫意。

B.是的。是的。是的。習慣了。老者的回話顯示他對我的打攪布滿煩怨。

C.我遲遲未告知老者天鵝不能飛，是可怕他心里受到損害，表現出我心存友善。

D.小說結尾情節發生突轉，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由于前文已經做了鋪墊。

2)."我"在作品中有何作用?簡要分析。

3).結合作品內容，談談你對老者拍飛行的天鵝一事(從拍飛行的天鵝的過程、不行能勝利、不能拍到天鵝飛行三個角度)的理解。

參考答案

1).B；"顯示他對我的打攪布滿煩怨"分析不正確。"我"不是"打攪"，是善意的關懷；老者也不"煩怨"，這兩句話體現了老者的堅守與執著。

2).①"我"是小說線干脆人物，將全文串聯成有機整體，使情節集中緊湊；②"我"是故事的敘述人和見證者，運用第一人稱敘述，可使故事更真實可信；③借助"我"的見聞感受，襯托老者形象，引發讀者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