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審計市場的有效構造:基于產業組織視角的分析【摘 要】傳統產業組織 理論 SCP范式的 分析 無法解釋審計市場上長期存在的大型事務所的寡頭壟斷。原因在于審計行業的市場集中不會帶來破壞性競爭、不會導致 社會 福利凈損失，也不會剝奪消費者剩余。進一步引入可競爭市場理論，也可以證明審計市場上的壟斷構造并不會帶來壟斷性的結果。因此，對于審計市場而言，傳統的有效構造和完全競爭本身并不重要。在審計市場可競爭的壟斷平衡中，事務所將在潛在競爭者的約束下達成規模 經濟 效應和自由競爭活力的交融，壟斷性的市場構造也因此成為現實有效的審計市場構造。審計市場的管制重點不在于市場構造，而應以促進可競爭性為原那么，消除人為

2、進入壁壘、減少漂浮本錢。 【關鍵詞】審計市場 馬歇爾沖突 SCP范式 可競爭市場一、引言著名經濟學家馬歇爾的重要奉獻之一在于提出了“馬歇爾沖突Marshallsdilemma。按照馬歇爾的推論，大規模消費能為 企業 帶來規模經濟效應；單個企業追求規模經濟的結果是市場占有率進步，市場構造中壟斷因素增強；而壟斷的形成又必將阻礙競爭機制發揮作用，致使經濟喪失活力。這樣，在馬歇爾那里，追求規模經濟效應和保持自由競爭活力便成為一對難分難解的矛盾。那么，對于審計行業來說，這一沖突在是否也存在呢？在審計行業，較低程度的資產專用性、大小事務所之間的產品異質、以及審計與非審計效勞結合提供產生的合約范圍經濟，使得

3、大型事務所具有明顯的規模優勢劉明輝、徐正剛，2005。事實上，自從ZeffandFossum1967開拓性地對審計市場構造展開 研究 以來，已有大量研究結果說明審計行業具有規模效益遞增和不完全競爭的特點。 問題 的提出在于想知道：審計行業不完全競爭的市場構造是否一定會帶來有別于完全競爭的結果？對于這一問題的答復，理論上存在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傳統產業組織理論的SCP范式認為，不完全競爭的市場構造將導致非最優定價；與之相對應的可競爭市場理論那么認為，完全競爭的結論在不完全競爭的市場構造中也可能存在，條件是市場進出自由。本文的研究目的在于從理論角度廓清審計行業實際有效的市場構造，確認市場競爭形式，

4、并討論為維持市場構造和競爭的有效性是否需要進展管制以及如何管制。本文的以下局部安排如下：第二節對SCP范式是否適用于審計行業展開分析；第三節引入可競爭市場理論，通過考察審計市場的進入退出，探究審計市場上的壟斷構造是否會損害競爭進而降低效率；第四節 總結 全文的結論并通過一個簡短的討論給出監管方面的政策建議。二、SCP范式不適用于審計行業傳統產業組織理論的“構造-行為-績效即SCP分析框架是由哈佛大學的經濟學者提出來的。他們通過實證的截面分析 方法 推導出市場構造、企業行為和市場績效之間存在的一種單向因果聯絡：市場構造決定企業行為，后者決定市場績效的好壞。詳細來說，行業集中度高的企業總是傾向于操

5、縱價格、設置障礙，以便謀取壟斷利潤，從而阻礙技術進步，造成資源的非效率配置；要想獲得理想的市場績效，需要通過公共政策來調整不合理的市場構造，限制壟斷力量的 開展 ，保持市場適度競爭。那么，審計行業是否存在這樣的邏輯聯絡呢？如前文所述，該行業具有明顯的規模經濟效應，對規模經濟的追求促使行業市場份額日趨集中于少數大型事務所，成熟審計市場上呈現出的也一直是一種寡頭壟斷的狀態。這樣，根據SCP范式，便會 自然 而然地出規模效益遞增和不完全競爭的審計行業無效的結論，并據此認為有必要對審計行業進展管制，對大型事務所進展拆分。但事實上，即便在反壟斷法施行最為嚴厲的美國，政府也沒有對審計市場進展過反托拉斯式的

6、干預。理論與現實的不一致，不禁使我們對SCP范式在審計行業的適用性產生疑心。下面我們將對壟斷性市場構造下，大型事務所可能動用其市場權利的兩類定價行為及其市場后果進展詳細分析，試圖找到上述問題的答案。一壟斷條件下的低定價與破壞性競爭SCP范式認為，規模效益遞增可能會導致破壞性競爭。規模經濟的作用使得大企業更容易在行業內生存，和其他企業或潛在競爭者相比，也可以以更低的本錢擴張消費才能。謀求更大市場份額的競爭將產生一種迫使價格下降的壓力，這種壓力對消費者而言是有利的，但當價格降至平均消費本錢以下時，對現存企業而言就是破壞性的了。由于小規模企業處于本錢優勢，大企業也就可以通過壓低價格來驅逐小規模企業，

7、競爭的結果將導致其虧損、破產或被其他企業兼并。上述邏輯推論的背后存在著一條根本假定，即行業存在相對于正常需求過剩的消費才能以及由此帶來的本錢弱增性。詳細而言，它又可以分解為兩方面的市場條件：第一，行業擁有過剩的固定資本；第二，產品本錢構成中固定本錢大大高于可變本錢。但是，對于審計行業來說，這一假定并不存在。首先， 會計 師事務所的傳統業務是年度財務報表審計，該業務在上下半年之間存在劇烈的需求波動，為保持能滿足頂峰需求的才能，事務所在每年的下半年消費才能是相對過剩的。但問題在于審計產品無法儲存，下半年過剩的消費才能無法用來繼續消費審計產品，只能向管理咨詢、稅務籌劃等非審計效勞領域進展轉移。其次，

8、我們假定大型事務所的場地、設備等固定資本在整個年度里都是過剩的，這就意味著邊際本錢只是附加的人力本錢，但后者卻又恰恰是審計效勞本錢的主要構成局部。固定本錢在審計效勞總本錢構成中占有的比重不大，使得單純依靠增加審計效勞供給量并不能有效地攤薄本錢。從這個意義上說，大型事務所的本錢優勢有限，不存在孳生破壞性競爭的土壤。觀察到的現實也說明，在過去的幾十年里，破壞性競爭在審計行業并沒有出現過。按照SCP范式的推論，假設存在破壞性競爭，那么競爭的結果理應使得中小型事務所難以生存， 目前 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已有研究發現大型事務所在受管制行業的審計定價較低Simiunic，1980；Palmrose，198

9、6a；Turpin，1990；Pearsonetal.，1994，卻無法證明其定價低于本錢。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假設把一個客戶看作一個市場，事務所首次承接審計業務時的“低價攬客Lowballing比較接近破壞性競爭的定義。但“低價攬客的真正原因在于客戶和事務所在首次審計業務中都需要承擔一個“啟動本錢，從而意味著雙方關系某種程度上可以被“鎖定。因此，作為事務所預期獲取將來競爭優勢以及將來“準租的理性的競爭性反響，大小事務所均有可能“低價攬客，它也并非是壟斷大所憑借本錢優勢采取的策略性行為。事實上，由于審計效勞“信任品的特征使得審計市場類似于一個“二手車市場，客戶很難從市場上獲取審計質量的信息。根據

10、克萊因、萊福勒1981和夏皮羅1983的質量酬金模型，支付溢價成為客戶確保審計產品質量的手段之一；溢價的存在又為事務所提供高品質的審計效勞提供了刺激。這樣一來，在長期的博弈過程中，價格成為判斷審計質量上下的一個重要線索。基于這一考慮，大型事務所也很少會降低價格，進展破壞性競爭。二壟斷條件下的高定價、社會福利凈損失與消費者剩余剝奪壟斷條件下的高定價可以產生兩方面的 影響 ：第一，由于壟斷限產形成的社會福利凈損失；第二，由于壟斷高價使得消費者剩余向消費者剩余的轉化。按照微觀經濟學的根本常識，控制價格的才能是企業是否擁有市場權利的主要表現，而控制價格的關鍵在于控制產量及其市場供給量，人為制造短缺。照

11、此邏輯，審計行業的市場集中將使得擁有市場權利的大型事務所，以進步審計收費為出發點，減少審計效勞供給，導致市場上的供給量低于競爭性市場的平衡供給量，同時剝奪消費者剩余。上述推論是否可行取決于會計師事務所控制審計效勞供給量的才能。眾所周知，審計行業屬于效勞性行業，根據效勞業的定義，它是一種有形或者智力活動，在提供效勞的同時即滿足需求而不需要有形商品的間接渠道Kulhavy，1974。效勞不能與提供者相別離，不能儲存，效勞具有非物質的特性，且由提供者和用戶共同消費和消費deBandt，1996。審計效勞產品不可儲存的特性使得事務所無法通過調節庫存以及市場供給量來控制價格，而限量減產又是以單位審計效勞

12、本錢迅速提升為代價的。此外，考慮到各國普遍實行的法定審計要求，審計效勞的需求彈性很小，單個事務所限制產量也只會給其他事務所帶來更大的市場空間。從這個意義上說，即便審計市場被少數大型事務所壟斷，市場上的審計效勞供給量也不會少于競爭性市場的供給量，不會產生社會福利凈損失。總之，前文的分析顯示，審計行業壟斷性的市場構造、事務所動用市場權利的才能與市場績效之間不存在如SCP范式所描繪的穩定的邏輯聯絡。因此，該范式并不使適用于審計行業。事實上，只要某一行業以規模效益遞增為特征，都會得到與哈佛學派SCP分析框架相悖的結論。對于企業規模是否一定與其市場權利正相關，市場集中是否一定能證明存在行業壟斷力量和經濟

13、上的低績效等問題，SCP范式均沒有提供令人信服理論解釋。因此，自20世紀60年代后期起，該范式便遭到了芝加哥學派的猛烈鞭撻。我們也有必要尋求其他形式來解釋規模效益遞增和非完全競爭狀態下的審計市場。三、可競爭市場 理論 和審計市場進入退出 分析可競爭市場理論是美國 經濟 學家鮑莫爾、帕恩查和韋利格等人在芝加哥學派產業組織理論的根底上提出來的。該理論認為，良好的市場績效，在傳統哈佛學派的理想市場構造以外仍然可以實現，而無需眾多競爭 企業 的存在。它可以是寡頭市場，甚至是獨家壟斷市場，但只要保持市場進出的完全自由，潛在競爭的壓力就會迫使任何市場構造條件下的企業采取競爭行為。在這樣的條件下，高集中度的

14、市場構造可以和效率并存。由于潛在競爭起到了與完全競爭市場上有效競爭同樣的懲戒作用，這種理論得到了一個與SCP范式完全相反的結論。可競爭市場理論在分析進入退出的時候，“漂浮本錢是一個核心概念，是指企業進入市場所投入的、退出市場時不能收回的那局部投資。對于潛在競爭者來說，一旦發現進入不利而要退出，漂浮本錢就構成它進入的本錢；漂浮本錢越大，退出損失的風險就越大，因此形成了真正的進入障礙。另一方面，對于在位企業來說，由于該項本錢在退出時無法收回，企業所能做的只是最大限度的增加市場份額以使其增效；因此，漂浮本錢也成為在位企業可以加以利用的一項戰略武器，甚至會因此成為破壞性競爭的發動者。不難看出，漂浮本錢

15、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在位企業對潛在競爭者的阻止力，以及可競爭市場形式作為分析某一行業競爭工具的恰當程度。那么，審計行業的漂浮本錢情況又如何呢？在這里，我們可以通過對 會計 師事務所各項資產投資可回收性的分析來對其漂浮本錢情況進展大致理解。一般來說，一項資產的可回收性和其專用性程度相關。專用性程度越高的資產越難收回；反之，通用性的資產在退出市場時那么比較容易轉換用途或在市場上進展出售。按照威廉姆森2001的歸納，資產專用性可以分為6種：場地專用性、物質資產專用性、人力資產專用性、專項資產、品牌資本與臨時專用性。就審計行業來說，場地和物質資產幾乎不存在專用性，臨時專用性的資產在一段時間過后也可以轉換

16、為通用型的。由于存在有效的流通市場或可以輕易的轉換用途，上述資產對應的本錢是可以收回的，不會漂浮。事務所在從傳統的審計領域向非審計效勞領域進展業務轉移時，由于上述行業的信息不對稱、“一站式購物的便利、以及結合效勞條款中產生的合約范圍經濟，品牌可以在業務轉移的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因此，只要事務所不是因為聲譽受損而退出審計行業，品牌投資也并非不可收回。人力資產的專用性程度與專項資產的多寡因事務所的規模不同而有所差異。小型事務所一般很少在這些方面進展投資。因此，專用性的人力資本和專項資產一般只存在于大型事務所中，主要是指事務所針對目的產業中的客戶特征，投資形成的一套產業特有知識和行業專家才能，以及創

17、造出的針對特定產業的構造性程序。專項資產還包括審計技術改進方面的投資、專門用于審計業務的 計算 機軟件與數據庫、連接各地分支機構的計算機工作站等，這也是小型事務所很少涉及的。在以上的分析中，我們將審計市場看作了一個整體，分析說明該行業整體漂浮本錢程度不高。但假設我們將視野集中在某些局部市場，那么可能會得出一些不同的結論。例如，在大型事務所進展專業化程度投資的行業，存在漂浮程度較高的人力資產和專項資產；假設把一個客戶看作一個市場，事務所首次承接業務時的“ 學習 本錢也是無法收回的。 問題 是，即便在位事務所通過不可逆轉投資享有低本錢的優勢，事務所變更為何仍然頻頻發生？有關事務所變更的 研究 說明

18、：1對于大企業而言，企業合并、管理當局變動，是變更事務所的主要原因BurtonandRoberts，1967。企業合并時，現任事務所分支機構所處的地理位置可能不再符合客戶需要；管理當局變動時，與現任事務所也需要重新溝通，這都可能導致事務所變更。2對于中小企業而言，審計收費上下是變更事務所的主要原因BedingfieldandLoeb，1974。原因在于中小規模企業業務相對簡單、代理本錢也較低，因此不存在對審計效勞的特殊要求。3對于瀕臨破產的企業而言，財務報表列報方面的分歧、被出具“保存意見的預期，是變更事務所的主要原因SchwartzandMenon，1985。由此可見，在審計市場上，這些因素

19、的 影響 遠比漂浮本錢的影響要大。也就是說，單純的漂浮本錢并不可以有效阻止其他事務所的進入。綜上可知，審計行業整體資產專用性程度較低，意味著該行業的漂浮本錢較小，從而說明可競爭市場形式較為適宜分析審計市場的運行。在這樣一個市場上，潛在競爭者的“進入威脅迫使在位的大型事務所很難動用其市場權利，傳統的有效構造和完全競爭本身不再重要。規模經濟效應與自由競爭活力在壟斷性的市場構造下達成交融，壟斷性的市場構造也因此成為現實有效的審計市場構造。四、結論與政策建議本文研究的根本收獲之一，是使我們認識到審計行業壟斷性的市場構造并不必然導致壟斷性的結果。在審計市場可競爭的壟斷平衡中，事務所將在潛在競爭者的約束下

20、達成規模經濟效應和自由競爭活力的交融，實現 社會 福利包括事務所和審計效勞的消費者最大化。本文的分析還進一步說明，在可競爭的審計市場上，自由放任要比反托拉斯手段的主動管制更能維護公眾利益。大型事務所之間的合并，在傳統觀點看來有形成壟斷權利之嫌，但由于審計市場的可競爭性以及規模效益遞增，合并不僅無害反而是更有效率的。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在反壟斷法施行最為嚴厲的美國一直沒有出現對大型事務所的分拆。事實上，審計行業對可競爭市場的偏離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管制所形成的進入壁壘所致。當然，我們并不認為無約束的審計市場可以自行解決一切問題。事實上，由于審計行業嚴重的信息不對稱，各國審計市場上都存在著諸多的管制措施。安然事件爆發后，管制措施還有進一步嚴格的趨勢。但我們也不認為所有的管制政策都是必需的。問題的關鍵在于，管制政策不應以降低市場的潛在競爭壓力為代價，而應將重心放在降低阻礙可競爭性、損害經濟效率的漂浮本錢方面。以此標準來看，在審計師通過相關的資格 考試 后，再對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