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魚，你是海高中中學報到的第一天堯就很惹人注意，白皙的面皮，斯文的舉止，幽默的話語，加上不怕面部肌肉抽搐、看上去很皮的持續笑容。 但是，所有這一切都補救不了他一個“致命的缺欠”一一身高太“迷 你”。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A軍訓過后，班委選舉，召開班會，一切循序漸進地展開。身為團 支書的我和作為班長的堯由于班務工作接觸多了起來。 堯就像個活動 廣播站。到哪兒哪兒開鍋。我不喜愛張揚的人，不喜愛嘈雜的地方， 所以，我不喜愛堯，并且毫不掩飾。我倆的合作毫無默契可言，我倆 的關系就像火候不夠的大米飯一一夾生。好在我們盡力做好本職工作， 彼此倒也相安無事。一個中午，飯后，我抱了本書在座位上神游太虛。”喂

2、，午休還用功？ "是迷你堯滿帶笑意的聲音。懶得理他。見我不吱聲，“迷 你堯”又說：“喂，哥們兒，請你吃東西，豐富的餐后甜點。”抬頭， 暈！好豐富的甜點一一大杯的橘子果冰， 而且很明顯地已經被人吃過 了。我乜斜著眼看他，“你都吃過了，勺子上還有你的口水，再請他人吃多臟。”堯咂咂嘴笑了 “我覺得有美食，應與知己共分享，況且 我的口水一點兒也不臟，真的，你試試看。”真惡心，這個痞子。真 想一拳打掉他那滿臉的壞笑。事后，堯買了柳橙汁請我喝當補償，看 來，堯的心其實不像他的嘴那么壞，那么損。我們的關系從那瓶柳橙 汁開始解凍，成了朋友。籃球飛人漫天飛的時候，堯也拿了個球跟著 飛。他說他要趁生長期

3、努力增高。我模他：費那勁兒干啥，跟格列弗 漫游小人國多省事兒，一點兒也不顯矮。堯說無論如何都得比我高點 兒，哪怕只有半公分，省得我總叫他“迷你堯"。那時，我身高166cm, 堯只有163cm。一直留短發的我忽然想留長發了，堯聽了說：“也好， 你本來就沒什么女人味兒，興許留了長發就不會被人搞錯性別了。”在堯為身高努力，我為頭發加油的那個年代，我倆常去校門口的 那家朝鮮族小餐館吃朝鮮冷面，堯總會搶我碗里蓋在面上的那幾片肉。 和堯一起吃面即便吃不到肉也很開心。那年，我16歲，堯17歲。B分文理班了，我文，堯理，我和他分開了。因為家離得很近，我 們仍總在一起聊天吃飯、上學、放學。接到生平第一

4、封情書會覺得恐懼的人大概只有我吧！要才沒才，要色沒色，沒道理呀，不會是天天都要 4月1吧！找堯磋商，堯竟夸 大地張大了嘴巴：“咦，咦，咦，像你這種產品怎么也會有市場，奇跡呀！"看到我冒火的表情，堯馬上打了下嘴巴，笑了開來：“要不,你就說我是你男朋友，你已經爛花有主了。 ”我氣得踹他，“你還沒有 我高呢，編也編個像樣的謊言，讓人信服的，我怎么會找比自己矮的 男生當男朋友。”堯又笑了，“咱倆走的這么近，謠言恐怕早就漫天飛 了，你又沒辟過謠，唉，那些暗戀我的可憐的女生們啊，我才是真正 該委屈的人呀。”后來，我真的以堯作為理由回絕了生平的第一封情書。 學校組織 體檢，堯長個兒了， 171cm

5、,我也長個兒了， 168cm。堯終于比我高 了。可是堯仍不滿意，說：你本來就高，還穿什么高跟的鞋子，杵電 線桿子呀。害得我想超過你都難。我說：那么在意干啥，只要智商不 像身高不就得了。拿著安康匯報單的堯難得地紅了臉： 怎么說我也是 個男人，當然想比身邊的女生個子高呀。“男人？有待考證。”話剛出 口，就見到堯那殺人似的目光。我的頭發早就過肩了，半長不短的，因為剛蓄長發。發絲比較難 整理，總會翹起來，堯說那是瘋子頭。我們還常去那家小餐館吃朝鮮冷面，不過堯再也不搶我碗里的肉 了，他還會慷慨地把他的肉讓給我。我吃的應當應分。那年，我17歲，堯18歲。C東北的冬天特別冷，北風很大。堯送了一條長長的白絲巾

6、當圣誕 禮物給我。我不會系絲巾，只是在脖子上繞了幾個圈。一天下了晚自 習。我和堯一起在公車站等車。北風刮得絲巾呼啦啦地飄，堯一把扳 過我的肩，扯住飄來飛去的絲巾說：“你怎么不系上它？”我趕緊聲 明：“我不會女生那些花式系法，況且我覺得這樣挺帥的。” “帥個屁， 這樣北風不都灌衣服里了，多冷。真狐疑你是不是女人呢，不會系絲 巾，難道紅領巾也不會系嗎？真是笨死了。 "堯盡管嘴巴說得很粗魯， 但手卻細心地給我把絲巾系好了，掖在棉襖里。當然，打的是紅領巾 結。堯的生日是臘月十四，我請他吃火鍋，也當作是白絲巾的回禮。 一瓶啤酒下肚，堯的臉已經紅透了，隔著氤氟的火鍋熱氣，堯忽然定 定地看著我說：

7、“其實，我挺喜愛你的。”我點點頭：“我知道，我也 不討厭你，咱們是哥們兒嘛。”“不是，不是你說的那種，就是男女朋 友那種，也不對，應該說是戀人那種。”堯吞吞吐吐。“呃”我的舌頭被燙到了。 “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就 像好哥們兒，沒想過我們會成為戀人呀，怎么說呢，就是沒有觸電的 感覺吧。”我皺起了眉頭。堯拍了拍腦門，笑了： “天吶，你當真了呀，我開玩笑的，我這 人酒品不好，喝點就醉，玩笑是不是開大了，你這種質量的產品我怎 么會選，你要真說喜愛我我才頭疼呢，除了我以外你可千萬別在他人 面前擺出那種表情，恐懼死了。”這個毒舌小子，什么都不少，就是 欠揍。那年，我18歲，堯19歲。D經過黑色七月，堯

8、進入了一所軍事院校，而我則進了一所普通的 地方大學。大學里，我和堯的書信頻繁，那時手機對我們來說還是奢 侈品，長途電話窮學生也是打不起的，只有在過節時，才一人買一張 電話卡，抱著電話開始磨嘰。從導彈到兩洋戰略，從宿舍的瑣碎雜事 到卡通動漫，直到聊爆了電話卡剛才罷休。寢室的姐妹一直認為堯是 我的男朋友，再三解釋，大家仍是將信將疑。在她們看來男女之間有 如此單純且親密的交往很難理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對堯有種很強的 依賴感，但我執意地認為情侶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是我和堯的那一種。堯就像哥哥一樣。我交男朋友了，很讓我心動的一個男孩子。但他從來沒有和我吃 過一次正宗的朝鮮冷面，因為他不吃狗肉。跟堯埋怨。堯答

9、應我放假 一定帶我吃個夠。和男朋友分手時，我把辛苦留了很久的長發剪短了。 打電話告訴 堯時，堯笑著說：“還是短發適合你。”在那段日子里，我覺得堯是我 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那年，我的生日時，堯打電話，電話那端久久 也聽不到他那兒的聲音，很長時間的緘默后，堯開口了：“獲露，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說：“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半天 不說話。看是我生日就拿我開涮是吧，不用可憐我，盡管我還是沒人 要的狗尾巴草，不過我挺好的。再說了，咱倆要是真的適宜那早就是 戀人了，也不用等到今天了，是吧？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哥哥的。”“你 還是這么笨。"堯的聲音低消沉沉。那年，我21歲，堯22歲。

10、E從堯開始實習，我們的聯絡就越來越少了，即便聯絡也只是簡略 的問候。我只當是大家忙于畢業的諸多事宜，分身乏術。但是畢業后， 堯留在了南方的XXXX個城市，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失去了和他的聯絡。打聽同學朋友也沒有知道的，找去他家卻發現他家已經搬走了。再見到堯是在幾年后的同學聚會上，衣著軍裝的他比記憶中牢固 了很多，他的身邊有個嬌小白嫩的人兒。他說她是他的妻子，這次回 老家補辦婚禮儀式的。堯結婚了。我的心驀地一緊，仿佛里面的XXXX 個世界正在崩塌，潰成無法拼補的細小碎片。看著在舞池里跳舞的妻子，堯露出了寵溺的笑容，漸漸地調回視 線，輕輕地對我說：“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以為我倆是相互喜愛的， 只是你沒有察覺，所以我總說你笨，一直等像小孩一樣的你長大。知 道自己的感情。那年你的生日，也就是我妻子提出要陪在我身邊的時 候，我賭上那幾年所有的感情給你打電話， 本以為一一結果到最后我 發現自己還是自作多情了，那時真的很童稚，也覺得自己很失敗，以 為所有的事情都會向著預想的方向開展呢。”堯很坦然地笑了。“你難過嗎？ "我問。“當然，那怎么說也是我的初戀呀。”回到家，翻箱倒柜找出了當年堯送我的白絲巾， 想著當初被堯吃 過的橘子果冰，想著和堯吃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