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幼兒園課程游戲化項目意在解決幼兒園課程實踐面臨的課程意識和游戲精神缺失，課程沒有真正貼近兒童心靈等問題。項目以課程游戲化為切入口對幼兒園課程進行系統改革，提出了觀念變革、環境變革、實施方式變革、評價變革等核心舉措。在項目實施過程中，各幼兒園通過園本教研引領課程實踐變革、改造環境支持幼兒自主學習、開發資源促進幼兒經驗生長，開展了卓有成效的探索。關鍵詞：課程游戲化；幼兒園課程；學前教育江蘇省幼兒園課程游戲化建設十年來，項目取得了顯著的階段性成效，有力推動了全省學前教育高質量發展。具體成效體現在多個方面，如幼兒園環境發生顯著改善；教師初步確立以幼兒、游戲和經驗為中心的兒童觀、教育觀和課程觀，課程意識和課程建設能力明顯提高；農村幼兒園教育質量提升，促進了學前教育均衡優質發展[1]。這些成效的取得，既得益于行政力量“自上而下”的系統規劃與強力推動，也離不開各地幼兒園“自下而上”的積極參與和全力投入。本文將著眼于幼兒園實踐層面，回顧課程游戲化的問題指向與應對舉措，以點帶面展示幼兒園的創新實踐，在此基礎上反思與展望課程游戲化的深化推進。一、課程游戲化的問題指向課程游戲化項目是以解決問題、提升質量為指向的探索。通過全方位、精準化、解剖式地把脈問診，聚焦幼兒園課程實踐中的核心問題，對癥下藥，為兒童成為熱情投入的主動學習者創造機會和條件，從而撬動學前教育質量的全面提升，更好地促進兒童健康成長。項目啟動之初，幼兒園課程實踐面臨的突出問題是課程沒有真正貼近兒童，不夠生動活潑，無法滿足讓兒童的學習有趣、有效的根本需求。主要表現在幾個方面：一是部分園長和教師的教育觀、兒童觀和課程觀亟須更新，未能真正領會《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以下簡稱《綱要》）、《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以下簡稱《指南》）的精神與要求并將之付諸行動，如對課程的本質把握不夠，對兒童本位的理解與落實不到位，對以游戲為基本活動這一觀念的認識和實踐有偏差。二是部分園長和教師專業能力還不強，亟待全面提升，尤其是觀察分析能力、環境創設能力、課程計劃能力和評價反思能力等。三是一些幼兒園的環境和資源不夠豐富，且不符合兒童身心發展特點，無法滿足兒童開展多樣化活動的需要。四是一些幼兒園的課程“小學化”，質量不高，如課程目標缺乏系統性，存在目標缺失、籠統和過度重復等問題，課程內容機械刻板或過于隨意，嚴重脫離兒童的現實生活，課程實施方式和手段單一，對區域活動和其他一日活動關注不夠，對兒童的自主游戲重視不夠[2-3]。這些問題的本質在于課程意識和游戲精神的缺失。因此，該項目以課程游戲化為切入口對幼兒園課程進行系統改革，針對課程理念、課程目標、課程內容和資源、課程實施和評價等方面提出了明確的建設目標和內容，目的在于推動上述問題的逐步解決，最終使得幼兒園課程更加貼近兒童，更加生動、有趣和有效。這是一項系統工程，有著多樣的實踐路徑和舉措，下面重點討論四項核心舉措。二、課程游戲化的核心舉措（一）觀念變革幼兒園課程游戲化建設要避免單純的“任務驅動”或“項目驅動”，因此觀念變革是項目推進的首要核心舉措。觀念變革是行動改變的前提，只有明晰課程游戲化理念才能喚醒幼兒園開展課程建設的內在自覺，激發推進課程改革的原動力，使課程建設與改革成為幼兒園自覺、能動的過程。項目建設明確要求幼兒園要強化學習，將課程游戲化建設過程當作不斷學習的過程。要進一步深入學習《幼兒園工作規程》《綱要》《指南》等政策的精神，學習陳鶴琴、張雪門、陶行知等教育家思想，學習我國課程改革的典型經驗和世界幼兒園課程改革的新進展和新動向。在學習過程中，首先，逐步厘清一些基本概念和基本理念，弄清楚課程是什么、游戲是什么、課程和游戲是什么關系、課程和教學是什么關系等一些基本概念，想明白課程建設的主體是誰，如何看待兒童的學習、如何看待教師的作用等。這些基本概念和理念是教師形成科學教育觀念的重要基礎。其次，逐步更新兒童觀、教育觀和課程觀。確立兒童為本的根本觀念，尊重兒童的各項基本權利，切實關注兒童的興趣和需要，真正讓兒童成為學習活動的主體。深化對教育活動的認識，明確教育應該讓兒童在動用多種感官的活動中通過與環境和他人的相互作用來學習，要為兒童的全面發展提供有準備的環境和適宜、有效的支持。最后，逐步提高學習意識、研究意識和創新精神。即通過項目建設讓學習和思考成為廣大教師的日常習慣，在學習中發現差距和問題，在實踐中通過研究來解決問題，縮小差距，并不斷創新性地改造、完善課程實踐。為此，項目組先后向幼兒園和區域推薦有關讀物兩百多冊，組織專門培訓，循序漸進地推動觀念變革，消除對課程建設與游戲化的一些誤解。如教師日益認識到游戲化不僅僅是增加一些游戲活動時間或是把所有活動都變成游戲活動，其核心是讓游戲精神落實到一日生活的各個環節，教學活動、生活活動、區域活動等活動都有其重要價值；自由游戲不是完全放任不管，教師在其中同樣要發揮觀察、引導、支持、合作等多重作用。（二）環境變革幼兒是在與環境相互作用的過程中學習的，豐富多樣的環境和資源才能激發幼兒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開展有效的學習。所以環境創設和資源開發是課程建設的重要內容之一，也是課程游戲化項目推進的核心舉措之一。項目提出幼兒園要根據課程實施的需要，從室內環境到室外環境，從顯性環境到隱性環境，適時、動態地對幼兒的活動環境進行改造、調適。一方面，環境建設的第一要求是安全達標，符合國家關于幼兒園活動場地設施的規劃和要求。要以幼兒為中心，整體考慮室內外活動區域的規劃和布局，充分挖掘各個空間的活動價值，創設符合幼兒年齡特點、興趣、需要的環境。要重視環境的生態性，無論室內環境還是室外環境都應該更具自然和生命氣息，讓幼兒有更多親近自然去參與、體驗、發現、創造的機會。環境建設要適時更新與調整，如根據課程實踐和季節變化加以調整，保持“邀請性”“適宜性”“挑戰性”。另一方面，要重視心理環境的營造，讓幼兒感到安全、愉悅、被接納和尊重，支持并鼓勵幼兒參與環境創設，增強幼兒主人翁意識。這需要建立積極穩定的師幼關系和同伴關系，建設相互尊重、關愛的班級文化。同時，項目提出幼兒園要形成內容科學、管理有序、應用有效的課程資源庫。一方面，幼兒園應從本園、本地實際出發，深入挖掘當地自然、社會和文化資源，因地制宜地為幼兒活動提供豐富、適宜的本土課程資源。另一方面，要加強對各類資源的管理，建立課程資源檔案或課程資源庫，便于取用。最為關鍵的是要深入研究課程資源，充分挖掘和梳理各類資源對幼兒發展所具有的可能價值和意義，為幼兒的學習與發展提供更好的條件和機會，有效支持幼兒獲得新的經驗。（三）實施方式變革課程實施是將課程目標和內容具體轉化為幼兒的游戲和學習的實踐過程，需要多種方式有機結合，相互支撐，才能在實踐中切實實現課程目標。因此，引導幼兒園靈活而多樣化地實施各類活動也是項目推進的重要舉措之一。課程實施方式多種多樣，游戲活動、集體教學活動、區域活動、生活活動等都是課程實施的重要途徑。首先，要正確認識各類活動的實質，珍視不同活動的獨特教育價值，依據活動內容來選擇適宜的活動形式。例如，對于集體教學活動，其本身是一個教師引導幼兒積極主動地采用多種感官探索發現、交往互動、表達表現的過程，但若將集體教學活動錯誤地視為僅僅是幼兒聽教師講解，那么將導致對集體教學的極端否定[3]。其次，要深入研究各類活動的過程，關注不同活動間的互補性和延伸性，從幼兒發展實際和需求出發，將不同活動有機結合，共同促進幼兒的學習與發展。最后，最為關鍵的是要堅持以游戲為基本活動。好游戲是兒童的天性，游戲是兒童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要確保幼兒每天都有基本的自由游戲時間，為他們提供豐富、適宜的游戲環境和材料。同時，要將游戲精神融入其他課程實施途徑中，讓幼兒在一日生活的各類活動中，尤其是教學活動，都處于自由、自主、愉悅、創造的狀態中。（四）評價變革課程游戲化項目的持續推進有賴于對幼兒園課程建設過程與成效的及時評估和把握，通過評價為發展和進步服務。對于幼兒園而言，開展評價是為了發現問題、改進實踐，是不斷觀察幼兒、提供適宜支持、不斷解決和完善課程實踐問題的過程。因此，要重視在真實情境中進行過程性評價，特別需要關注每一個幼兒。重視開展以解決問題為核心的教研活動，重視對幼兒行為的觀察是項目推進的重要舉措。教研活動的起點應是教師在課程實踐中面臨的現實問題，目的是創造性地采取行之有效的方式解決問題。因此教研具有回顧反思、發現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意義，發揮著評價的作用。幼兒園要建立以解決問題為核心的教研機制。一方面，園本教研常態化，借助集體的智慧隨時對課程內容和活動進行研究和判斷，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這應成為幼兒園改進課程實踐，不斷提高課程質量的重要評價方式之一。另一方面，要堅持問題導向的教研。沒有問題意識的教研都是盲目的，無意義的，既不能解決問題，也不具備改進作用。幼兒園應采取適宜的方式來了解教師在課程實踐中面臨的具體問題，梳理本園的普遍問題和重點問題，從而聚焦這些真問題進行研究，逐一解決。幼兒的行為能夠折射出教師的思想和作為。因此，幼兒行為觀察是課程評價的關鍵，通過觀察幼兒，能夠看到活動和材料對幼兒發展的支持程度，從而反映活動質量。課程游戲化要求教師重視持續地觀察每一個幼兒的活動過程，把握幼兒興趣和需要，反思計劃方案、環境創設、材料提供等是否適宜、有效。要堅持發展導向、過程評價，基于評價結果持續改進教育行為，動態調整課程實施方案。三、課程游戲化的典型經驗項目實施以來，許多幼兒園積極作為，針對課程實踐變革中的重難點問題開展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形成了諸多具有重要啟發、引導作用的典型經驗。（一）園本教研引領課程實踐變革課程實踐變革實際上是一項由教師作為核心主體開展的系統性行動研究，而園本教研是重要的實現方式。園本教研讓教師成為教育行動的研究者，在教研中敢于質疑、反思、批判和建構，不斷進行自主探索與研究，解決具體的實踐問題，從而引領課程實踐變革的發生與發展[4]。江陰市華士中心幼兒園在課程游戲化項目建設中正是以教研方式的改革為重點推動對教師觀念、幼兒學習方式和幼兒園環境等的綜合改造，展開了“回歸兒童”的課程改革實踐。幼兒園始終聚焦課程實踐問題開展行動研究。如在對區域活動的研究中，第一階段主要針對教師“不放心幼兒”“僅憑經驗分析幼兒”等問題開展研討，最終達成教師要用心觀察、學會“放手”、追隨幼兒等共識。第二階段將教師組成研究共同體，緊扣《指南》目標，“如何全面、客觀觀察幼兒”“如何判斷材料的發展價值”“如何回應孩子”“如何促進主動學習”等成為重要的教研話題，促使教師從指揮者到旁觀者，再到研究者，努力成為有準備的教師。持續性的基于問題的教研，讓幼兒園有底氣進行諸多變革。例如，將原來的半日活動備課改為觀察式備課，教師重點觀察并記錄幼兒活動過程，結合《指南》等加以分析，形成支持策略和行動方案。（二）改造環境支持幼兒自主學習環境是幼兒園課程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班級的第三位教師”[5]。幼兒的學習與發展正是個體因素與周圍環境主動、積極地相互作用的結果，而只有高質量的環境才能引發幼兒互動的主動性與積極性。因此，只有立足于環境的改造才能有效支持幼兒的自主學習。宿遷市第一實驗小學幼兒園在“追隨兒童”的課程變革中就秉承幼兒為本、自然安全、融合共生、開放適宜、適度挑戰、動態調整等原則，構建了開放共生式的游戲環境，為幼兒自主學習賦能。幼兒園在戶外環境的改造上取消游戲區域的功能限定，打通各場域界限，分散建立多元化、開放式的“資源小站”，添置便于幼兒自主取放、整理的可移動存儲架、柜、木屋等。在室內環境的調整上，同樣弱化區域界限，設置資源中心，將各種低結構、開放性材料分層陳列、有序投放，供幼兒自主取用。在專用活動室的改建上，將開發使用權交給幼兒，讓幼兒充分參與環境的規劃，使得環境創設過程變為課程實施過程，也成為幼兒的學習與創造過程。通過弱化各個區域間的功能限定和場域界限，打破區域材料的固定投放，從而支持幼兒在各個區域中能夠自主規劃、自主決策，開展多樣化活動。幼兒在區域中自己決定開展什么活動，選擇哪些材料，自己布置場地，讓游戲權利真正回到幼兒手中。（三）開發資源促進幼兒經驗生長資源是幼兒園課程由構想變成現實的條件保障，資源開發是設計和組織課程的基礎。沒有資源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活動，只有豐富適宜的資源才能帶來綜合、有效的學習，促進幼兒的經驗生長。蘇州市吳江區金家壩幼兒園作為一所典型的農村園，占地近萬平方米，一片田野和一汪水塘環繞四周。有效利用農村資源優勢賦能課程實施，支持幼兒在回歸自然中充實生活、增進經驗，是幼兒園課程游戲化項目建設的重要突破口。幼兒園秉承“把大自然搬進幼兒園”的信念，先后進行了三次戶外環境改造。環境改造大大豐富了園內資源，但資源如何管理，如何轉化為幼兒的有益經驗？這是比環境改造本身更有意義的課程探索。首先，幼兒園對園內外資源進行普查，總結、錄入各種資源的明顯特征，形成一年自然資源事例。其次，嘗試與《指南》經驗對接，明晰各資源種類蘊含的關鍵經驗，梳理了《3～6歲幼兒種植與飼養活動關鍵經驗一覽表》。最后，圍繞關鍵經驗開發多樣化的學習活動。資源并不能自動轉變成幼兒的經驗，幼兒園的這些探索很好地展現了對課程資源的有序管理和有效應用，形成了“資源—活動—經驗”的開發路徑，較好地支持幼兒在多樣化的活動中通過感知、操作、體驗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