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艾思奇《大眾哲學》以其通俗化、大眾化、時代化的特質，成為馬克思主義理論聯系實際的典范。在這部著作中，艾思奇通過利用新興媒體、創新寫作風格、積極回應群眾的現實關切，實現了哲學與人民大眾的結合。時至今日，該著作蘊含的立場、觀點、方法仍可為廣大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實現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飛入尋常百姓家”帶來重要啟示。關鍵詞：艾思奇《大眾哲學》黨的創新理論大眾化提升理論宣傳成效的關鍵在于，推動理論宣傳通俗化、大眾化，使理論深入受眾、直指人心。我們黨歷來注重理論聯系實際、理論宣傳和人民大眾相結合，這也是我們黨能夠不斷推進理論創新并取得成功的關鍵。《大眾哲學》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家艾思奇在20世紀30年代為普及馬克思主義哲學而專門撰寫的一部著作，艾思奇堅持人民立場，用淺顯通俗的語言來宣傳馬克思主義理論，在當時產生了重要影響，在傳播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同時，充分調動了群眾的革命積極性，對中國革命和文化發展起到了極大推動作用。即便在今天，該著作蘊含的立場、觀點、方法對我國社會主義發展道路仍具有重要的啟示。一、艾思奇《大眾哲學》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聯系實際的典范作為介紹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的專門讀物，《大眾哲學》的鮮明標志就是“通俗易懂”。從1935年李公樸的“編者序”到2006年的“修訂版再說明”，一直都是從這個方面來肯定《大眾哲學》的價值，解釋它的受歡迎程度。強調《大眾哲學》通俗化的一面是有必要的，因為通俗化才能大眾化，否則它就變成了少數知識精英書齋中的學問，不能為人民群眾所掌握，成為推動社會歷史進步的思想力量。從詞源意義上說，哲學就是“愛智慧”，正因為艾思奇的智慧之愛，他才致力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通俗化，致力于這一智慧的大眾化。通俗化是“愛智慧”的表現，“愛智慧”是通俗化的根基，而大眾化是通俗化的終極目的，即馬克思主義哲學智慧的傳播和馬克思主義哲學素養的培育。第一，艾思奇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真正的智慧。艾思奇早年曾設想在哲學中尋找有關人生和宇宙的科學真理，但因其深奧晦澀而陷入迷茫。后來，學習了馬克思主義的相關著作，才茅塞頓開。對宇宙和人生的變化發展，才有了相對清晰的認識和恰當的解釋。［1］艾思奇信仰馬克思主義，這是他一生愛智慧的寫照。第二，艾思奇相信人民需要馬克思主義這一智慧，也能擁有這一智慧，并且這一智慧只有交到人民手中，才能變成改天換地的力量。他認為，作為一個理論工作者，其生命力應當建于群眾基礎之上。哲學不貼近群眾，就會失卻立足之本；群眾遠離了哲學，就不可能掌握解放自我的武器，“只有善于從廣大人民生活中吸收創造的泉源，善于綜合（直接地或間接地）人民群眾的實踐經驗的知識界，才能夠在科學文化方面作出重大的貢獻。只有善于從勞動人民群眾中去尋找創造的泉源，才能在科學文化方面進行最有價值的創造的活動”［2］。但特定時期受人民群眾文化水平普遍低下的影響，人們傳統觀念中還對哲學存在不少誤解。比如，在有些人看來，哲學與他們的日常生活相隔甚遠，要么虛無縹緲、不接地氣，要么就是談論鬼神命運、神秘難測，普羅大眾難以企及等，這些觀念嚴重阻礙了人民群眾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智慧的理解和掌握。因此艾思奇下決心要通過《大眾哲學》這一本通俗哲學著作，掃清橫亙在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人民群眾中間的“攔路虎”，使人民群眾廣泛認同馬克思主義哲學。（一）利用新興媒體傳播馬克思主義哲學20世紀30年代，在中國新聞發展史上有“雜志年”之稱，這一時期正是雜志作為新興媒體蓬勃發展的時期，雜志成為思想理論界各種觀點競相呈現的舞臺。《大眾哲學》最初刊發時叫《哲學講話》，直到第四版才改為現名。在未作為一本著作匯編出版之前，《哲學講話》是在《讀書生活》“哲學講話”專欄上連載，從1934年11月開始到1935年底匯編成冊，艾思奇在這個專欄總共發表了24篇《哲學講話》。《讀書生活》的前身是1934年史量才主持的《申報》副刊《讀書問答》，因為這個副刊影響力日漸壯大，才獨立成一個半月刊。［3］《大眾哲學》正是因為充分利用了雜志這一新興媒體，為自己奠定了廣泛的讀者基礎，“才不過出世5個月，已經就是四版”［4］，有力地傳播了馬克思主義。（二）創新寫作風格《大眾哲學》的寫作風格在兩個方面體現其創新性：一個是語言，另外一個是寫作手法。因為有志于寫一部哲學通俗讀物，所以艾思奇在寫作語言上有他獨特的思考與設計，他認為寫作首先要放棄“專門家”居高臨下的角色，回到理論初學時的本真狀態，即“說話不怕幼稚，只求明白具體”［5］。艾思奇的這一想法，奠定了《大眾哲學》貼近人民大眾的口語化、通俗化語言風格。《大眾哲學》通俗易懂的語言備受人民群眾歡迎，例如由“七十二變”談現象和本質，由“談虎色變”談形式和內容，由“無風不起浪”談事物的聯系等等，就像和群眾聊天、拉家常。關于寫作手法，艾思奇也一反專門家單刀直入地闡述理論核心、事例的引證反倒其次的寫作手法，而是按照通俗讀物的寫作要求謀篇布局，每一章節都以具體的事例為導引，每一句抽象的理論表述都要通過生動的事例加以解釋。［6］由此，《大眾哲學》一書巧妙安排框架結構，從哲學的基本范疇開始，每個范疇設計若干問題，同時用一個醒目的小標題來概括相關問題，先是從一個生活中容易引起讀者興趣的事例導入，然后轉接到哲學的一般命題，再上升到馬列哲學作出系統的解釋。［7］比如導入“招牌正反面不同顏色的爭論”的事例，引出兩種唯心論觀點，然后從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視角加以評判等。這一寫作手法，使馬克思主義哲學深入淺出、通俗易懂，推動了馬克思主義在人民群眾中的廣泛傳播，成了中國共產黨克敵制勝的關鍵法寶。（三）積極回應人民群眾關切20世紀30年代是“大眾化”口號流行的年代，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理論家，艾思奇思考的問題是：文化藝術可以大眾化，社會科學也可以大眾化，哲學為什么不可以呢？在《大眾哲學》第四版代序中，艾思奇闡明了其寫作本書的主要用意，他強調，從構思到成文，這本書的寫作目的都不是要成為大學課堂里的教材，只期待它能夠在城市鄉村、市井街頭“給那失學者們解一解智識的饑荒”［8］。這一寫作目的，注定艾思奇要在《大眾哲學》這本通俗讀物中，對人民群眾關切的社會生活問題作出積極回應。人民群眾關切什么呢？關切的是怎么看待生活的困難、各種對立的觀點，怎么看待人生的變化和國內國際政治形勢的變化，以及在這一系列變化中，如何認清現象、把握本質以及理性選擇等理論和現實問題。就這些問題，艾思奇避開空洞無物的說教，立足時代，扎根生活，用一個個生動而又具體的事例，闡發了深刻的馬克思主義哲學道理。如此，該著作既澄清了有關哲學認知的種種誤區，又教育了人民群眾如何從生活中發現哲學并運用哲學去分析社會生活問題，在群眾和理論之間搭建橋梁，喚起廣大青年投身革命事業，成為中國馬克思主義理論聯系實際的典范。［9］二、艾思奇《大眾哲學》對新時代讓黨的創新理論深入人心的啟示2020年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云南考察時指出，新時代需要大批能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講好的人才，講人民群眾聽得懂、聽得進的話語，讓黨的創新理論“飛入尋常百姓家”［10］。如何大眾化、通俗化地傳播馬克思主義和黨的創新理論，艾思奇給我們許多重要啟示。學習艾思奇《大眾哲學》一書中蘊含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對于更好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進一步開創黨的創新理論宣傳宣講工作新局面均具有重要意義。（一）讓有信仰的人講信仰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傳播的道路上，唯有信仰堅定的人才能發出自信且有說服力的聲音。2019年3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強調要“讓有信仰的人講信仰”［11］，這為新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和理論宣傳工作提供了根本價值遵循。關于為什么在雜志上刊發《哲學講話》，艾思奇曾這樣回憶：“一九三三年以前，我雖早讀過一些馬克思主義的書，并已相信共產主義社會必然實現，但我自己沒有把這種認識變為行動，所以一直找機會學工業。一九三三年以后，這個希望斷絕了，我才決心參加革命斗爭。”［12］在馬克思主義信仰的指引和激勵下，艾思奇堅定地同“舊中國的哲學界”斗爭，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艾思奇懷揣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滿腔熱忱，積極投身其通俗化宣傳，正是“讓有信仰的人講信仰”的身體力行。新時代我們宣傳黨的創新理論，宣傳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首要的一條，就是真學、真信、真用，要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頭腦，唯有這樣，我們才能開創馬克思主義理論傳播的新局面。（二）宣傳要面向群眾、信賴群眾人民群眾在哪里，我們黨理論宣傳的“接口”和“橋梁”就要架設在哪里。馬克思曾說：“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13］《大眾哲學》之所以能夠在當時成為暢銷書，是因為它真正面向群眾。怎樣才算面向群眾？一是要用群眾語言說話；二是要回應群眾關切；三是做群眾的“蘇格拉底”。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Socrates）相信真理已經在每個人的頭腦中，重要的是讓每個人回憶他的已有的真理，因此他用對話的方法、用“精神助產術”來幫助群眾抵達真理。艾思奇的《大眾哲學》通過挖掘生活中的案例來解釋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就是一種“助產術”的運用。例如，他用我們對生活困難的不同看法，引出唯物論和唯心論這兩大哲學類別并加以詳細闡釋。“助產術”的精髓就在于教育者要充分相信教育對象，正是這種信任，為《大眾哲學》在人民群眾中的傳播增添了動能，使面向群眾的宣傳起到了應有的效果。新時代我們面向群眾，宣傳黨的創新理論，宣傳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一定要充分信賴群眾，運用《大眾哲學》的“助產術”，教育廣大人民群眾學習、理解、把握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相信群眾也要切實了解并有效回應群眾的理論需求，這既是一種堅信人民群眾是歷史創造者的宣傳方法，也是對黨的“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群眾路線的踐行。（三）注重宣傳風格的創新作為一個藝術概念，風格意味著作品代表性特征的整體化呈現。德國哲學家尼采（Nietzsche）曾這樣論及自己的風格技巧：任何優秀風格，都要能真正傳達某種內在狀態。［13］風格的多樣源于思想的豐富，若要把豐富的思想傳達出來，讓更多的耳朵聽到，就需要不同的風格。一定意義上，風格扮演了思想表達“使者”的角色。風格的追求，是對耳朵的一種試探、一種尋找。《大眾哲學》正是出于對耳朵的試探、尋找，運用一種大眾化的語言風格，用日常表達深邃，因此才取得巨大的成功。作為新時代黨的創新理論的最新成果，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一個內涵豐富、邏輯嚴密、系統全面的思想體系，因此更需要多元的風格，唯有多元化的風格才能與其博大精深匹配。因此，在新時代，宣傳黨的創新理論要注重風格的創新、風格的多樣。每一種風格都在尋找耳朵，都在探索新形式和新路徑。但同時也要注意，無論風格怎樣創新，它最主要的指向還是要通俗化、大眾化、時代化，也就是毛主席所說的、艾思奇用《大眾哲學》踐行的——“宣傳上要做到群眾喜聞樂見，要大眾化”“要搞這種群眾喜聞樂見的中國氣派的形式”。［15］創新的目的在于更好地推動實踐發展和增進人類福祉。離開了通俗化、大眾化，所有的創新都是嘩眾取寵、華而不實，都是對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嚴重偏離。例如，有的地方不顧農時，盲目把理論宣講搬到“田間地頭”，不僅影響了農民的生產生活，也難以取得應有的成效，這是所有理論宣傳工作者在風格創新時必須極力避免的誤區。（四）充分利用新興媒體今天的時代是社交媒體時代，在這樣的時代即使傳統的互聯網平臺，像購物、音樂等，也開始積極融入社交屬性。社交媒體時代最大的特征就是用戶的多元性。以抖音為例，2023年抖音的日活躍用戶數已經超過6億，同比增長了20%以上，涵蓋了不同職業、收入和年齡段的人群，可見其用戶的復雜和多樣。正因為如此，在這樣一個社交媒體多元化時代，如何利用新媒體技術助推黨的創新理論傳播成為一個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