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化妝品之谷產業考察之感想

楠木格魯的300輛公車抵達酒店接我們，從朝陽出發，從沙特爾到巴黎，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到達巴黎郊區（巴黎軌道交通郊區的中心）。由于巴黎交通的擁擠，萍鄉市感覺非常監獄。在這里，我們分開了，乘坐地鐵前往巴黎的市中心。搭乘軌道交通到達巴黎里昂火車站(PARISGARELYON)后,順利地與前來接我們的丹尼爾·多塞特(DanielDoucet)匯合了。丹尼爾,是一個五十多近六十歲干瘦而精神的老頭,眼光中透出一種令人信任的溫和。穿著有幾分舊了的發白襯衣,一手拿著一部很普通的照相手機(如國內電視購物新機超不過一千元的那種),另一手提著一個薄薄的、有些陳舊的公文包。而在那不起眼的樸實中,令人感到潛藏著一種精干。他雖然是住在巴黎的地道法國人,卻說著一口聽不出任何法國口音的標準英語。興許是因為他曾經較長時間擔任ChristianDior(克麗絲汀·迪奧)亞洲太平洋大區的高層管理者的原因吧!在丹尼爾的引導下,105歐元/人,我們購買了巴黎普羅旺斯線路的高速列車票,10:16列車出發了,前往那令人神往的普羅旺斯……在國內的化妝品品牌中,特別是(興許是自詡)香薰植物類化妝品品牌中,許許多多的品牌背景或精油來源,特別是那“專業線”的領域,似乎都與普羅旺斯和薰衣草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在某些品牌背景故事的表述中,聽著那發生在普羅旺斯,特別是那些與薰衣草有關的故事,常常令人動心!令人動情!甚至令人落淚……而在某些精油類產品的宣傳冊里面,你看那圖片中:那黃昏的日落……那姹紫嫣紅的晚霞映照在西邊天空,下面是那無邊紫色的薰衣草,滿滿覆蓋著的普羅旺斯的原野……而人的心靈,卻猶若被薰衣草特殊的香味蘊蒸著,慢慢升起,慢慢升起……最后消失了重量……,人的靈、人的神、人的軀殼,一切的一切,都變成單個的細胞一樣,溶解在薰衣草的世界里。我的心,是多么期盼著即將去到的普羅旺斯啊!我的薰衣草……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同行的GeorgeYE向我叫道:睡著了?還是走神了?我收回我已經提前跑去了普羅旺斯的元神,看見他和丹尼爾正聊得開心。丹尼爾問我:看你美不勝收的表情,一定是想到什么美事兒了吧?我遂將中國業內許多與普羅旺斯和薰衣草有關的事情講給他聽……看著丹尼爾不斷表露出驚異、驚詫的笑容,感覺似乎普羅旺斯的薰衣草故事也打動了他,我就講得更加帶勁了。而當我講完了,期待丹尼爾感嘆時,他卻凝固著臉,冷冷地說了句:那也就是地上的草,是很賤的草,雜草。太普通的草罷了。冷水!完全是兜頭的一盆冷水,我瞪大了眼睛,懷有三分疑惑地盯著他,丹尼爾卻快活地笑了,說他這是再次感受了到中國人的“薰衣草情結”——與事實的距離太大了,如果不是你們特別提出一定要去看那野草般的東西,壓根兒就沒考慮要帶你們去看這類野草。如果不是想到很快就會看到我們心中的普羅旺斯薰衣草美景——等待事實來證明吧!遂把已箭在弦上般要和丹尼爾爭論的這股氣,咽了下去。不過卻打開了丹尼爾有關普羅旺斯的話題:以前的普羅旺斯,是法國南部最貧窮的地方,到處荒山野嶺。法國政府支持了普羅旺斯以薰衣草為代表的經濟農業,政府向發展經濟農業者,特別是對初級農業產品進行深加工者,提供了各項優惠政策和有效的幫扶政策。比如:只要國際上有展覽會適合薰衣草產業的從業者參加,政府即向其提供資訊、提供資助,甚至政府報銷參展費用等等,鼓勵其參展,鼓勵去賺全世界的錢……丹尼爾本人,也曾為法國政府服務過,擔當了法國文化使者的角色。參與、組織并到法國各地去,將當地的特色文化拍成記錄片,再匯編成各種法國文化宣傳片,拿到世界各國去播放、宣傳,傳播法國文化。隨著全球推廣的深入,精油添加的天然產品,也逐步被世界認可。淋浴類、護膚類產品,出現較快的發展勢頭。經過數十年的努力,普羅旺斯的經濟農業、生態農業,以及相應的深加工產業,都得到了發展。普羅旺斯也漸漸富裕了……這其中,不得不提到LOCCTANE(歐舒丹),他是天然香薰品類產品市場的教育者和培育者。在歐舒丹獲得風險投資之前,與普羅旺斯現有的許多小公司一樣,在較小的規模下推銷著富有特色的產品。風險投資進入后,將全球作為目標市場,進行了大規范的資源整合,開展了大規模的天然香薰品類產品消費教育。普羅旺斯甚至全球的天然化妝品主張者,都應該感謝歐舒丹這個競爭對手。因為,如果沒有歐舒丹在全世界市場開拓,廣泛進行天然產品的市場教育和市場培育,象我們Lothantique這樣的小公司的產品,是很難想象可以賣到全世界各地去。(注釋:Lothantique,即LothantiqueEditeurDeParfums,譯為洛森提克香水制造商。就是丹尼爾與合伙人正在共同運作的公司)聽到這里,我想起了十年前,在重慶奧妮化妝品公司多個品牌的洗發香波全國熱銷時,聽董事長黃家齊感嘆:感謝競爭對手P&G(寶潔)!如果沒有他推出20元以上的洗發水,并在全國大量地做消費教育,我們可能仍然在推銷著3至5元一瓶的洗發水。感謝競爭對手,這是一種先進的競爭文化,更是一種胸懷。丹尼爾仍在如述家珍:在各個天然產品的品牌專賣店里,化妝品的商品性質,從香水的變化開始,已經涉及到了其它品類。這種變化就是化妝品禮品化的傾向。這緣于然護膚品類在傳播中,普遍增加了一個新的價值觀:使用這種具有天然成份配方的化妝品,代表了你對大自然的尊重和對你家人健康的支持。天然護膚品類的禮品化傾向發展迅速。各品牌的天然護膚品,除本來屬性決定其需要滿足的消費實用性外,出現了禮品化的外觀設計,甚至使用天然材質的包裝物進行化妝品的包裝,表現更加溫馨,柔和;隨后在內容物的方面,也出現相應的變化。而品牌專賣店內,也普遍提供了禮品化的再包裝服務。這也是最近五年才開始突顯出來的。丹尼爾繼續說:如同地方土特產般的董衣草及相應制品,近來國際價格節節下降,導致普羅旺斯的許多人已經改種橄欖了。聽說這就是中國新疆大量種植薰衣草的緣故。和丹尼爾聊著天,不覺中4個多小時的車程結束,14:49高鐵停在了AIXENPROVENCE(普羅旺斯地區艾克斯火車站)。走出艾克斯火車站,是一個交通樞紐,我們上到一個長長的天橋上,這應該是一個人車分流用的天橋,下面車來車往。隨著丹尼爾走過長長的天橋,到了一家租車行。憑他法國的身份證、駕駛證,就便利地租了一輛雪鐵龍轎車——出來一問,他說他昨天已經在網上租下了這輛車了,令天只驗證手續后,開走罷了。一打聽,在法國,租車費并不太貴。象這樣的中級車,一個星期才二百歐元多一點,而且可以非同城還車,真是便利。隨著丹尼爾走吧!去看看我們心中猶如圣物般的薰衣草吧!車出了小城,往山區開去。看著如荒山般的小山包一個個被甩到車后,打開了車窗,忽隱忽現的薰衣草香味,時不時飄進車來,窗外,也忽隱忽現地看到一些紫色而低矮的植物。車到一個大一些的荒山上停了下了……丹尼爾說:看吧!這就是普羅旺斯典型的、具有代表性的薰衣草種植地詫異!吃驚!失望……下車看著垅間的薰衣草,一時間,如在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此情此景,與心中原有的美好期待,真是差距太大太大了。摘了一把薰衣草,帶著深深的失望,隨丹尼爾到了一個有三、四百平米的木屋前,他告訴我們:這里出售一些薰衣草紀念品,你們是否需要進去看一看?我們隨著他進到了屋里,看中了薰衣草枕頭。丹尼爾告訴我們:薰衣草枕頭的香味可以持續散發二、三年。見不沉重、也不貴,有2、3、5、8歐元的,我們買了5歐元的薰衣草枕頭,大約有30厘米見方,近10厘米厚——果然,它至今還在我家里忠于職守地散發出絲絲薰衣草的香味。走吧!還是到我們公司去坐坐吧!又上丹尼爾租的車,前往他們LothantiqueEditeurDeParfums(洛森提克香水制造商)的路上。丹尼爾指給我們看:那兒就是歐舒丹。我們遠遠地看到一些幾層樓高的帶點棕色的樓房。遠看如中國一個獨立的中型工廠。我們建議過去看看。丹尼爾說:沒有預約,在法國,這樣只會受到拒絕的。郁悶中,遙望歐舒丹工廠而過。丹尼爾看著我們拿著薰衣草郁悶的模樣,告訴我們:剛才你們去看的薰衣草,是可以很少人工管理,如野草般,在普羅旺斯本地,稱之為“納宛蒂”,這是一種很普通的、檔次偏低的薰衣草,特點是植株矮一些、顏色淺一些、香味淡一些,但更容易廣泛種植。而普羅旺斯上好的薰衣草,當地稱為“納宛達”,它需要更多一些的人工關照……聽著丹尼爾講述一些專業資訊,車很快到達了洛森提克工廠,而丹尼爾的搭檔DenisVogade(丹尼斯·沃咖德)提前接到了他的電話,已經在工廠大門口等候了。丹尼斯,四十多歲,一米七多一點的個子,穿著一件應該是質量很好的T恤,略有幾分發胖,眼光流露出商人的精明。隨后感受到他的個性和言談舉止,都很具感染力,同時,也透露出和善。寒暄幾句,丹尼斯引我們到了他工廠大門右邊的形象店兼會客室。洛森提克工廠是丹尼爾與丹尼斯共同管理的工廠以生產天然香薰植物的香皂、淋浴露、香水三大類產品為主。除我們正坐著的這個進大門右手邊的品牌形象專賣店外,在巴黎還在另一家專賣店。丹尼斯告訴我們:他們品牌的故事開始于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在長滿熏衣草的呂爾山下的蓋瓦爾堡·圣多納特鎮。在那里,Mouranchon(摩坎嵯)兄弟公司的芳香植物蒸餾廠誕生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約瑟芬作為Mouranchon家族企業的領導者,他倡導從單純的薰衣草精油產品,擴大到包括薰衣草香囊、肥皂和香水等品類。1987年,約瑟芬的孫子DominiqueVogade(多米尼加·沃咖德)和DenisVogade(丹尼斯·沃咖德)開始牽頭重振家族的事業。他們都已經積累了在Pagnol(地名:帕格洛)先進的從業經驗,并具有了用語言準確表達花卉芳香的特殊能力,這使他們的產品得已更有效地快速傳播,就是在這時,他們將公司重新名為LothantiqueEditeurDeParfums(洛森提克香水制造商)。像他們的祖父約瑟芬和他們Vogades家族的愿望一樣,多米尼加和丹尼斯有決心將他們的產品推廣到更大范圍的市場去。并在推廣方面,也逐步總結出了一些成功的訣竅,這令他們成功地打開了歐洲市場。1998年洛森提克在美國建立了分公司:LothantiqueInc。“我們現在這里叫Peyruis(地名:派銳意),是洛森提克的總部所在,有40名員工。我們注重傳承我們家族的歷史、珍視我們的傳統,同時,我們也重視現代高科技生物工程技術與傳統技術的綜合應用。實際上我們就是將普羅旺斯地區傳統的植物精油及功能成份提取方法,與現代最先進的護膚品技術結合在一起,并應用到我們的產品研發和生產中。”“我們的產品生產具有強烈的環境保護意識。我們本著尊重自然的理念,通過采用包裝可回收或易降解的材料,以體現我們品牌對自然界植物和動物生命的尊重。我們愿意為創造一個更適合人類居住的環境,做出我們的貢獻。”在丹尼爾向丹尼斯介紹了我們一路同行過來的情況后,丹尼斯接著說:他家祖祖輩輩都是普羅旺斯人,以前的普羅旺斯確實很窮,甚至可以說是窮山惡水一般。這里的薰衣草,屬于典型的基礎農業。30年前,法國政府為了當地人民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政府鼓勵當地居民將薰衣草產業“包裝”起來,向全世界推廣—搭檔丹尼爾擔當政府文化者的角色,即為此事。法國政府倡導當地居民積極發展出口,在鼓勵參加世界各地的一些相關展覽會的政策支持下,丹尼斯走遍了世界各地,推廣他的薰衣草及相關產品。丹尼斯說他和洛森提克公司,都享受過法國政府提供的多種補貼。凡是做出口,去參加國外的展覽會等,法國政府就會提供各種各樣的報銷便利和補貼。但是,丹尼斯對中國仍然知之不多,他聽說“中國行業人士具有的突出的薰衣草情結”時,與了解中國多一些的丹尼爾一樣,也是大為驚詫。他認為薰衣草確實就是一種普通的香薰植物,具有大眾化、普及化的特點,雖然他的祖父就是普羅旺斯薰衣草經濟產業的先驅者之一。但是,他仍然認為:薰衣草及其精油,遠遠沒有“中國業內人士的薰衣草情結”中表現出來的那樣,并沒有那么強大的功能和重要的地位。確實,由于薰衣草的價格近年來不斷地下降,丹尼斯的一些基礎原料供應者,已經放棄了薰衣草的種植,改種了橄欖。因為,橄欖油的價格在不斷地上漲中。隨后,丹尼斯帶領我們參觀了公司先進的實驗室,詢問其先進設備,憑記憶似乎有香水配方研發用的氣相色譜儀。參觀生產線,從相當于GMP30萬級標準的均質乳化車間開始,不過只能隔窗觀望。但從均質釜的容量看,產能并不大;相應潔凈標準的的皂類和蠟燭成型車間,可看出其多樣化的成型能力;而相當于GMP10萬級標準的靜置車間和罐裝車間是全封閉的,我們只能看到成品包裝線——工人正在將罐裝了內容物的內包裝瓶,裝入具有商品特點的外包裝(小花盒)內,并再裝入大紙箱、打包入庫。與國內企業相比,并沒有發現特別明顯的優勢。再參觀了原輔包材料倉庫和成品倉庫。在成品倉庫中,我們看到他們的工作人員,正在根據訂單進行拚裝。詢問方知,他們的每個訂單,幾乎都不大,一個單品訂一件或更多的情況是非常少的。借他們訂單一看,其要貨量相當于國內地級代理商,發給一家中小型化妝品店的一次補貨量。所以,需要工作人員將多種單品混裝到周轉運輸箱中后發運。領悟毛主席的“人多力量大”,不僅僅是干活兒的力量大,更是消費的力量大。試想:如果丹尼斯的洛森提克不是在法國的Peyruis鎮,而是在中國銷售,那么他們的發貨量,又該會有多大呢?丹尼斯介紹他們有二個品牌在運作,一個就是與公司名稱相同的Lothantique(洛森提克),這個品牌下的產品,全部是直接接觸人體的天然香氛類產品。如:香水、香皂、淋浴露及護膚品。另一個是品牌是Amélie&Mélanie(莫雷斯莫·梅拉妮)。這個品牌的產品,是不直接接觸人體的天然香薰類產品。這是一個近幾年才興起的一個新興的產品類別,屬于家庭室內使用為主的香氛類產品。這是禮品化最明顯的一個商品類別。比如:香薰蠟燭,就是以蜂膠為基質,添加精油,燃燒時沒有煙,不薰黑室內墻壁,沒有污染。雖然價格略貴,卻很受歡迎。丹尼斯拿出一套莫雷斯莫·梅拉妮的產品,打開示范給我們看。說:再如這個室內香薰瓶及植物毛細散發桿套裝——這就是時下非常流行的高雅禮物之一。只要將這精美的香薰瓶子打開,取出裝飾精美的植物內莖桿棍,捅破瓶內封膜插到瓶底。這經過特殊處理的植物內莖桿棍的毛細作用,能將香薰均勻地、緩慢地散布到室內空氣中,可令居室彌漫著一種平和而清新的亞麻味。當然,你還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其它宜人的香味。現在,公司的產品很受歡迎,在遍布法國的各大小香水店終端,我們都占有一隅;在法國各大商場里,我們的專柜常見與歐舒丹相鄰。言談不覺時逝,華燈初上時分,興致高昂的丹尼斯決定要請我們去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