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年展的城市舒適度

21世紀的城市競爭不僅是就業和經濟發展水平的競爭，也是城市競爭力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城市的舒適度包括它所能承受的文化和藝術的品味。上海作為新文化大都市,要想吸引世界500強精英群體在滬安居,除了經濟基礎之外,還要不斷有驚喜和“意外”,這個“意外”需要城市經營者、建筑師、藝術家等一起創造。生活在此的居民不僅需要獲得知識與信息,更重要的是要獲得感受與體驗。大型公共藝術事件往往可以激發城市的活力,以下舉5個重要案例來說明大型文化事件對城市文化更新的推動作用。“雙年展”的舉辦對城市未來的影響威尼斯每次舉行雙年展時,可在其船港、碼頭、機場、火車站等各處看到參展的藝術家,到場的人遠遠超過了威尼斯本地人口,這已成為這個城市的一大亮點。根據統計,1895年第一屆威尼斯雙年展的參觀人數是20萬,反響十分強烈。此后,來登記注冊提出參展的藝術家絡繹不絕。2009年舉辦的第53屆威尼斯雙年展,參觀人數增加到37.5萬。威尼斯電影節作為威尼斯國際藝術雙年展的一部分,兩者相互輝映,推動整個城市的經濟和服務業的蓬勃增長。其中,中國館等固定場館的租金達100多萬。如此旺的人氣直接助漲了整個威尼斯的租金收入。除了固定場館,一些參展國家的參展費用也成為了威尼斯一筆重要的收入。2009年威尼斯雙年展,有77個國家參加,44個活動積聚了廣泛的人氣,相關展覽報道3000多篇,可見其城市的影響力。2013年,意大利館在深港雙城雙年展上做的一個有關威尼斯城市發展歷程的展覽,很好地呈現了雙年展對城市的作用。雙年展已成為威尼斯文化提升、經濟增長的重要推力。展覽中小型城市各個領域的文化展示活動在城市藝術領域,德國卡塞爾文獻展更具有代表性。卡塞爾是位于德國中部,只有25萬人口的城市,它舉辦的文獻展與整個城市密切相連。從展場位置來說,文獻展的布局貫穿整個城市空間,連街道、公共場地都派上了用場。比如2012年卡賽爾文獻展時,老的皇宮、中央火車站、卡爾斯奧公園等全都納入展覽中,當代藝術展的展品充滿了城市每個角落。展覽期間,各類活動、表演散布于城市的各個街道,文化和藝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在參觀的同時,還能觸及這座城市的歷史文化。1977年,參展藝術家最多的曾達到622人,帶來作品2700件,參觀人數在2014年增加到90.5萬人。文獻展使得這座小城在世界上聲名鵲起,歷屆策展人也因此活躍在世界重大策展的活動中,可見其影響力。比如奧克維·恩威佐(OkwuiEnwezor)曾是2002年卡塞尓文獻展總策展人,現在已經被任命為第56屆威尼斯雙年展總監。創意文化生活園藝術改造城市空間并能與公共空間結合很好的城市案例,不得不提的有德國魯爾區。魯爾區曾是德國最大的重工業區,擁有140座煤礦、40萬煤礦工、26個鋼鐵廠,整個區域的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在煤炭鋼鐵業衰落以后,該區域一蹶不振。政府于1989年開始對該區域進行改造,10余年間完成了100多個更新方案,將其變成一個現代的創意文化生活園。現在,500萬人口的魯爾區擁有5個歌劇院、200多個博物館,包括由雷姆·庫哈斯設計的魯爾博物館,一年里舉辦200多個文化活動;并設有一條工業遺產之路,將當地工業遺產密集地展示給地方居民和游客。更新后的魯爾區,服務業和新興產業成為了支柱,其中文化產業從業者超過5.2萬人。這個例子表明,在創新精神及公共部門主導的政策作用下,一個傳統的工業區可以通過文化及文化產業的發展實現轉型并煥發生機。實際上,建筑展館作為老工業歷史的部分,也參與了展覽的過程,老的歷史構件、金屬設備都能作為歷史記憶的載體保存在那里。上海也借鑒了這種模式,比如將造隧道的工業生產基地,就地改為鐵路博物館。我國城市在產業轉型中,工業的功能轉移使得城市中心留下的很多老廠房,在被廢棄后成了城市的蕭條區。今后的改造,還要向魯爾區一樣先處理好污染問題,再植入合適的文化事件。“建筑”與“藝術”的融合徐匯濱江地區東臨黃浦江,北起日暉港,南至徐浦大橋,西至宛平南路-龍華港-龍吳路,是上海市“十二五”6大規劃重點建設功能區之一。政府對于這塊熱土有一個“西岸計劃”,即打造以西岸為地理載體的系列文化品牌工程,包括落實西岸文化走廊、西岸傳媒港、西岸音樂節,以及戶外美術館群落、演藝劇場群落、東方夢工廠等,希望能夠同時將歷史遺存與工業記憶變成城市空間和歷史發展的資源,給居民提供歷史記憶的可能性。2013年10月,在“西岸計劃”的實施過程中,張永和是主策展人,筆者與高士明一起策展了2013西岸建筑與當代藝術雙年展,該展覽分為兩大板塊:其一為室外建造區,以“營造”(FABRICA)為主題,邀請建筑師在濱江沿線4.5km即余德耀美術館至中心館(水泥廠預均化庫)區間建造建筑物,包括10處面積約200m2的建筑或構筑物及中航油罐改造區域,每座建筑間距100m左右,建成之后藝術家在該空間參與豐富的互動實踐;其二為室內主題展,以“進程”(REFLECTA)為主題,將從西岸構造出的4種文化現象,即對建筑、影像、聲音、戲劇進行歷史梳理,呈現這4種前沿文化在新世紀以來的問題意識、創新形態與發展脈絡。在展覽的實施過程中,建筑師創造空間,藝術家創造與空間契合的事件。建筑與當代藝術形成一個穩定的二元構架。這也是西岸雙年展的“建筑”與“當代藝術”兩者的互相推進。有意思的是,有聲音藝術家發現基地有很多前中航油油罐,油罐的粗獷、高度適合做聲音裝置。所以在做了簡單的改造后,臺灣藝術家姚大鈞完成了“罐聽上海”作品,在油罐里均勻布置一個個格間,聽者坐在其中戴上耳機,可聽到各種聲音片段,類似廣播雜音、方言等,回歸到聲音藝術中去。徐匯濱江開放空間里的場地功能規劃以戶外美術館群為目標。希望看到建筑與藝術通過各種各樣的形式與組織方式,與城市發生密切的聯系。這個場所最終是各種場景在日常經驗的時空中的不斷被書寫、表現與重構。所以場景的選擇與功能聯系在一起,可以想象未來的濱水城市空間的多面性。國內外著名的12位建筑大師或機構,包括中國的張永和、丹麥的SHL事務所等,做出了12個建筑方案。在施工過程中因為遇到了各種困難,比如有的方案突破了黃浦江的水岸線,目前只有部分能實施。像這類建筑小品和藝術家的空間設計,不僅可以作為展覽存在,在展覽之后,也具備城市服務功能,融入城市,可對公眾長期開放。這樣的雙年展作為文化社區,不僅增加了娛樂和餐飲等物質設施,也提供了更好的文化支持,成了西岸一大好的去處。開幕后的兩個月中,邀請了國內外130多位建筑師、68位藝術家,舉行了幾十場專業講座和工作坊、一系列聲音和影像的表演藝術等,吸引了20多萬參觀者到場觀展。改造后的西岸在濱江地區非常有吸引力,西岸在上海已經成為是一個熱詞。除此之外,幾家新的美術館將作為未來雙年展的內部館場。如今年新開館的龍美術館,由中國建筑師柳亦春設計,從設計概念到精細的混凝土施工,整個建筑完成度水準非常高,是中國當代建筑近十年來一個高品質的作品。還有余德耀美術館,是日本有名的建筑大師藤本壯介設計的。文化和藝術建筑除了展覽以外,還配合了公共文化的演出。每年一次的西岸音樂節,是上海首個本土大型戶外音樂節,在年輕人中已經有很強的號召力。新開館的西岸美術館,由飛機庫改造而來,在2014年9月推出了第一屆西岸藝博會;同時西岸藝術品保稅倉庫的建立以及其他后續的文化事件,通過城市空間的更新和文化藝術的引導,吸引了大量市民參與,激活了一個城市區域的活力。空間改造:實現傳統與現代、多元的融合發展我們做的第二種城市實踐是深港雙城雙年展。深圳雙年展聚焦城市建筑,從第三屆開始就由“深圳-香港”兩個城市同時開展。積累了四屆經驗的深圳雙年展堅持提升城市文化氛圍,在2013年第五屆深港雙年展上,組委會將目光放在蛇口,讓曾經作為改革開放前沿的蛇口,經過改造后重新振興。我擔任這一屆雙年展(深圳)的學術總監,其主題為“城市邊緣”,為了契合展覽所在地本身處于城市邊緣的環境,將展覽分為A館和B館。A館選址于蛇口的浮法玻璃廠,B館選址于海棠汽車站。浮法玻璃廠在2009年遭廢棄后,借助雙年展的空間改造再獲新生。其改造策略是保留原來老廠房原有的空間物質屬性,用新材料來提升空間氛圍,并植入新的功能。配合展覽及后續活動的開展,以豐富空間的使用性。B館的改造主要針對本次展覽的主題“城市邊緣”進行不同層次的表達,建筑師、社會學家和藝術家等用眾多的案例、影像、多媒體及研究項目,呈現多種狀態下的城市邊緣;另外包括英國、美國、西班牙、澳門等9個國家地區館,從各自的視角來解讀城市邊緣和城市問題。各種活動也是深雙的亮點,在開展時,學生不止關注展覽本身,像西班牙館的開幕式本身就是個行為藝術。實際上,不僅展覽周每天有七八場活動,此后每周的周末也持續了三四場活動,貫穿了兩個月。最理想的活動組織是“UABB學堂”,像一個深圳的社區學院,作為平面教學的研究活動也在當地陸續展開,并帶動此后包括學生宿舍、周邊酒店等服務業的興起,推動蛇口經濟的振興。因為深雙的品牌效應,2013年12月開展時,雙年展吸引了很多世界著名的文化參展團隊和合作方,比如國立21世紀藝術博物館、美國大都會建筑事務所、英國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等,這些都是國際一流的機構。他們的進駐,為未來蛇口文化的提升帶來了很大的空間。所以說,西岸2013建筑、當代雙年展和2013深港雙城雙年展,都是嘗試用大型的城市公共文化活動事件來對城市的公共空間產生影響,也是通過城市的文化事件來尋找舊空間與城市居民更多對話的可能性。激發不同文化事件活動的雙年展、成為活動集合體的雙年展,正在扮演著城市復興推動器的重要角色。城市雕塑的概念李強上海城市雕塑藝術中心秘書長上海作為我國經濟中心,城市發展已初具國際大都市的物質基礎,對城市環境、城市品質、城市魅力的提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隨著經濟水平的不斷提高,人民在物質生活得到滿足后,需要更為精致、更有品味的城市文化生活和城市公共空間藝術。城市雕塑作為城市公共空間藝術的一種形式,其概念也在不斷擴展與外延。從1980年代初建立的上海城市雕塑建設管理機制也將隨之步入新的發展時期,適應社會新常態,將藝術文化更好的融合于城市空間,打造城市品牌和塑造城市形象,建設有文化內涵、有創新活力的當代城市空間藝術。上海城市雕塑總體規劃的運作模式1980年初代初,在劉開渠、曹大澄、王克慶等先生的聯名努力下,中宣部批準成立全國城市雕塑管理機構等事宜。1982年,全國城市雕塑規劃組建立。1985年,經市政府批準同意成立了上海市城市雕塑委員會。1996年3月發布《上海市城市雕塑建設管理辦法》。21世紀初,隨著上海申博的成功,為適應新形勢的需要,2003年,上海市城市雕塑委員會辦公室歸屬市規劃局行政管理。同年起,開展了《上海市城市塑總體規劃》的編制工作。與此同時,建立了“上海城市雕塑專項資金”,主要用于提高上海城市雕塑水平、雕塑總體規劃編制、重大雕塑建設方案的策劃征集、上海城市雕塑藝術中心平臺建設、雕塑公園籌劃以及國際性雕塑展和雕塑研討會組織等工作。在三十余年的發展中,上海城市雕塑建設在市委、市政府和市城市雕塑委的領導下,建立了“三層兩級”和“四位一體”城市雕塑管理運作機制。目前,上海城市雕塑建設總量已達3500余座,其中僅2003年來就新建城市雕塑2500余座,并涌現出一大批優秀城市雕塑作品。在全國歷次歷屆優秀城市雕塑作品評選中,上海獲獎總數都占全國總數的10%以上。雖然上海城市雕塑建設已在全國處于領先地位,但與紐約、巴黎等國際化大都市相比,上海城市雕塑建設在質量、數量、水平上還有較大差距。公共藝術的重要作用在得到確認和保護美國第二大城市洛杉磯在1984年舉辦奧運會之機,由國家組織成立了基金會負責實施,即美國國家藝術基金會。凡在本轄區內的所有新建設項目,必須撥出該項目總建設資金的1%用于公共藝術建設或各類藝術活動,為公共藝術建設提供了資金保障,緣此大批著名藝術家的優秀作品樹立在了公共空間,成為了該城市的標志。目前,據了解,公共藝術百分比計劃已在美國、法國、意大利、瑞典、西德、挪威、瑞士、丹麥、日本等國家實行,其中丹麥的公共藝術比例已達到2%,這些國家的公共藝術設置均都具有完整的運行機制和管理模式。同時,國外公共藝術建設資金的另一個重要來源是藝術基金會制度。對于國內而言,源于多方原因,國外公共藝術管理經驗只能參考而無法照搬,同時國內各地方城市雕塑建設管理現狀與上海相仿,上海城市雕塑建設管理要有突破,只有立足自身的創新和完善,制定適合上海實際的城市雕塑管理方式。城市雕塑建后管理難,資金籌集難法律與法規。根據對上海城市雕塑建設現狀的普查統計,在對城市雕塑建設推進工作的現狀調研中發現,城市雕塑難于按照要求落地,作品質量難于把控,城市雕塑建設推進工作瓶頸凸顯,總體反應上海公共空間缺少文化內涵,而分析其主要原因是由于城市雕塑法律修訂滯后,相關法規缺失。上海城市雕塑建設的主要法律依據是1996年頒布的《上海市城市雕塑建設管理辦法》。同時,上海城市雕塑建設管理的相關依據源于2003年上海市十二屆人大常委會八次會議批準頒布《上海市城市規劃條例(修正案)》。但在2010年修訂頒布的新《上海市城鄉規劃條例》中,則將城市雕塑內容刪減,使得城市雕塑建設推進工作法律依據更為不足。建中與建后。在城市雕塑建設期間,由于缺少有力的雕塑制作監制和雕塑制作驗收環節的相關監制制度,以至于時常出現制作完成的雕塑與方案效果圖截然不同;在城市雕塑建設落成后,缺少對雕塑基礎施工、結構牢固程度、焊接材料工藝等內容規范性及強制性的驗收程序,長期形成了揭幕即為驗收合格的情況。城市雕塑建后管理是城市雕塑管理的艱巨工作。由于缺少相應的建后管理要求,經常出現推諉現象,導致建成后的城市雕塑常處于無人管理的境地,建后管理沒有落實。同時,未經批準建設的,不按規劃建設的,同樣變得難以解決。資金的籌集。目前,上海城雕建設資金多自來源于非常態化、制度化的政府專項撥款。由于法律法規不完善,而城雕建設屬于公益性項目,難于由建設項目出資,企事業單位自助和社會捐助存在不穩定性,難于依托。建立多方參與格局,確保城市雕塑成為城市建設重要組成部分根據新時期發展要求,城市雕塑建設管理的法律法規關系到其正確發展的軌道,需要實現城市雕塑建設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合理有序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