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亞高校漢語國際教育發展現狀研究

一、研究對象及方法長期以來，中國的漢語教育一直是亞洲的一個重要發展遺址。近年來,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國際地位的提升,中國與中亞地區的交往日益密切,尤其是2013年“絲綢之路經濟帶”構想提出后,中亞地區漢語國際教育發展呈現快速上升的態勢。本文以中亞地區高校漢語國際教育為切入點,重點對中亞國家高校漢語教育的現狀進行研究。本研究對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庫曼斯坦全境高等院校開設漢語課程的情況進行了實地調研;由于多種因素,未能對哈薩克斯坦全境高校漢語教育情況展開調查,僅選取了第二大城市阿拉木圖進行調研,因其曾是哈薩克斯坦的首都,漢語課程開設時間較長,具有較強的代表性;由于時間、經費等原因,未能收集到烏茲別克斯坦境內高校漢語課程設置的具體情況及資料。研究采用半結構訪談方式對中亞四國共37所大學的300多名中國漢語教師、本土漢語教師、漢語專業學生、選修生進行了訪談。主要了解漢語課程性質、課程類型、使用教材、教學方法、教師數量、學生學習動機、學習策略、學習途徑等具體情況。通過對訪談資料的整理并結合各國漢語教學的現狀,編制出教師問卷與學生問卷。對34所高校的中國漢語教師、本土漢語教師、漢語專業學生和選修生進行問卷調查。共發放調查問卷715份,回收有效問卷621份,回收率為86.85%。二、亞亞地區高等教育和國際教育現狀(一)課程開設情況吉爾吉斯斯坦高校于1992年設立了漢語專業,在中亞國家中開設漢語課程歷史較長。吉爾吉斯斯坦也是本次調研中開設漢語課程最多的國家,全境共有22所高校開設了漢語課程,其中有9所高校開設了漢語專業;有5所高校中的部分專業將漢語設置為必修課程;有15所高校將漢語設置為選修課程(見表1)。設立漢語必修課程的院系主要集中在商貿、法律、國際關系等專業。從2010年到2015年,吉爾吉斯斯坦共有11所高校的院系陸續開設了漢語課程,可見,從2010年開始吉爾吉斯斯坦的漢語教育呈現快速發展的趨勢。(二)我國現行立法上的依據塔吉克斯坦全境共有9所高校設置了漢語課程,其中4所高校開設了漢語專業,3所高校將漢語課程設置為選修課程(見表2)。塔吉克斯坦中國漢語教師共有20位,這20位都是由塔吉克斯坦國立民族大學孔子學院外派到這9所高校中擔任漢語教師?？梢?孔子學院在塔吉克斯坦的漢語教育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且地位難以替代。從2010年至2015年,塔吉克斯坦境內有7所高校開設了漢語課程。從2010年開始,塔吉克斯坦的漢語教育也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三)新大學和網絡開放后漢語教育未取得新發展土庫曼斯坦全境共有24所高校,其中僅有3所開設了漢語課程,2所高校開設了漢語專業,1所高校將漢語課程設置為選修課程(見表3)。土庫曼斯坦分別于1994年、2008年在3所大學開設漢語課程,至今未有增設漢語課程的新大學或院系。這反映出自2008年之后,漢語教育在土庫曼斯坦僅是維持現狀,并沒有相應的發展。土庫曼斯坦現有本土漢語教師8位,中國漢語教師4位(均為孔子學院總部派出的公派教師),本土漢語教師是中國教師的一倍,是漢語教育的中堅力量。土庫曼斯坦是極其封閉的國家,正是這種封閉性導致中國教師難以進入土庫曼斯坦境內,僅有的4名中國教師難以支撐和推進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四)哈薩克斯坦教育發展的兩組現狀哈薩克斯坦阿拉木圖市共有3所高校設置了漢語課程,其中2所高校開設了漢語專業,2所高校將漢語課程設置為選修課程(見表4)。哈薩克斯坦阿里法拉比國立民族大學在1991年就開設了漢語專業,是本次調查中最早開設漢語專業的高校。在1991年開設漢語課程之后,阿里法拉比國立民族大學未有院系增設漢語課程。這與1992年開設漢語專業的吉爾吉斯斯坦國立民族大學的情況完全不同:據表1顯示,吉爾吉斯斯坦國立民族大學繼1992年2個院系開設漢語課程后,又有4個院系增設了漢語課程。從此數據的比較來看,哈薩克斯坦漢語教育發展的后勁稍顯不足。哈薩克斯坦阿拉木圖市的3所高校本土漢語教師為54人,遠遠超過了中國漢語教師的數量。由此可見,哈薩克斯坦本土教師成為了漢語國際傳播的主力軍。三、中亞高校漢語國際教育的特點(一)增強黨性教育力度加大后又乏力第一,中亞國家高校漢語國際教育發展整體呈現不均衡的態勢。從圖1的數據統計可以看出:中亞國家最早于1991年起開設漢語課程,1993年、1996-1998年及2001-2003年間沒有任何高校增設漢語課程,2008年之前增設漢語課程的高校少之又少,2010年達到增設峰值后急速下降,2013年增設力度加大后又放緩。第二,漢語在中亞地區的傳播呈現快速發展的態勢。圖1顯示中亞高校漢語課程設置的三個高峰期分別為2008年(共有5所高校增設漢語課程)、2010年(共有10所高校增設漢語課程)和2013年(共有7所高校增設漢語課程)。2010-2015年設置漢語課程的中亞高校數量達到26所,差不多是1991-2000年這10年的2倍。第三,漢語傳播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存在一定的隱憂。據調查顯示,近五年內由于漢語課程增設過快,新開設課程班級的師資配置、培養計劃、課程設置等方面都難以跟上快速發展的進度。部分學校雖然開設了漢語課程,但沒有明確的培養目標,進而導致課程設置不合理、師資缺乏等問題,這些問題可能影響甚至阻礙今后漢語在中亞地區的傳播與發展。(二)網絡開發教學平臺的建設吉爾吉斯斯坦共有3所孔子學院,塔吉克斯坦在調研期間有1所孔子學院(現為2所),哈薩克斯坦共有4所孔子學院,土庫曼斯坦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設立孔子學院。據調查,吉爾吉斯斯坦國立民族大學孔子學院(設立城市為比什凱克)幫助所在地區高校設立漢語教學點共7所。塔吉克斯坦全境高校的9所漢語教學點全都是由塔吉克斯坦國立民族大學孔子學院(設立城市為杜尚別)幫助建立的。雖未對哈薩克斯坦全境高校做調研,但就阿拉木圖市的情況而言,其漢語教學點也得到了哈薩克斯坦阿里法拉比國立民族大學孔子學院的諸多幫助。從上述數據可以看出,孔子學院在中亞國家漢語傳播與發展的過程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三)本課程的特點1.課程設置日次性分析在被調查的37所中亞高校中,設置漢語專業的高校共有17所,將漢語列為必修課程的高校有7所,將漢語列為選修課程的高校有21所。漢語作為選修課程的高校僅開設了漢語綜合課;漢語作為必修課程的高校都開設了綜合課。除此之外,其中有1所高校增設了口語課程,有1所高校增設了聽力課程。漢語專業開設的課程多且雜,因此很難形成系統性。第一,各國漢語專業課程設置雖然不完全相同,且呈現紛繁復雜的局面,但仍具有一定的科學性與合理性,并具有一定的深度。中亞四國開設漢語專業的學校共17所。圖2顯示,中亞四國漢語專業共開設課程類型為28小類,筆者將這28類課程分為7大類,即語言技能類課程、語言理論類課程、翻譯類課程、文化類課程、中華才藝類課程、教學類課程及其他類課程(包含古代漢語課、方言課及商務漢語課)。其中有19所高校開設了綜合課,15所高校開設了語法課,11所高校開設了翻譯類課程。第二,漢語課程設置主要集中在綜合課、語言類課程上。(1)語言技能課中,主要開設的課程是綜合課(精讀課),專項課程開設較少,這樣難以使學生的語言技能得到全面發展。(2)理論類課程類型多且雜,不具有系統性。(3)開設文化課程的學校數量較少。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是語言的靈魂,不了解該語言所承載的文化,難以精通此語言。2.設置漢語課程存在一定的廣度中亞四國高校除了將漢語設置為專業外,漢語課程還被部分高校列為必修課程與選修課程。圖3數據顯示,漢語作為必修課程主要開設在語言類及與語言類密切相關的院系。但漢語作為選修課程,在中亞四國的開設情況則呈現不同的特點:吉爾吉斯斯坦高校將漢語作為選修課程的院系較多,涉及的學科領域較為廣泛,除語言、國際關系等與語言相關的學科外,信息學院、計算機學院、電力供應、經濟等與語言相關度較小的院系也將漢語課程列為選修課,可見漢語在吉爾吉斯斯坦的傳播具有一定的廣度。塔吉克斯坦有3所高校將漢語作為選修課程,且都設在語言學院,3所高校中有2所為專業性的醫學院和政法大學,可見,漢語在塔吉克斯坦的傳播也具有一定的廣泛性。土庫曼斯坦有1所大學將漢語課程列為全校的選修課程,并沒有設置在任何院系下。由于哈薩克斯坦并未對其全境高校做調查,因此未能完全統計其漢語課程開設的情況。(四)教材類型、數量與設置的問題中亞國家高校漢語專業使用的教材數量和種類相對較多,因此對研究來說具有較強的代表性。第一,使用教材種類繁多,均衡性有待加強。語言技能型教材種類多樣,數量較多;而語言理論及文化類教材數量較少,種類單一。從圖4可以看出,語言技能類的教材多達17種,語言理論類的教材有5種,而翻譯類教材僅有1種。這一方面反映了中亞高校漢語專業人才主要以語言技能培養為主,另一方面可以看出適合中亞學生漢語水平的語言理論類、文化類以及翻譯類教材相對缺乏。第二,教材種類、數量與設置的課程類型不完全相符,教師自編教材使用率較高。中亞四國高校開設的課程集中在綜合課、理論課、翻譯課3個課型。理論類課程中開設語法課的高校共有15所,僅有2所高校使用了語法教材;共有12所高校開設了翻譯課,但僅有1所高校使用了翻譯教材。這些課程的教材多數為教師自行編寫。自編教材雖然能與學生漢語水平相符合,但是也會產生缺乏系統性與科學性的問題。第三,適合中亞本土的漢語教材十分短缺。從理論類教材、文化類教材、翻譯類教材使用數量少、種類少,以及自編教材在中亞各高校的普遍使用情況等,都反映出中亞各國高校仍缺乏與本國學生水平相匹配的漢語教材,尤其是理論類、文化類、翻譯類教材。(五)中方師資缺乏第一,中亞高校本土漢語教師的人數占比為67%,已成為漢語教學的主力軍。截至2015年11月,中亞國家高校中設置漢語課程的院系中方教師為78位,本土教師為160位。第二,孔子學院公派教師在中亞四國的漢語教學中起到重要作用。塔吉克斯坦的中方教師共20位,這20位教師全部是孔子學院的公派教師或志愿者;土庫曼斯坦共有4位中方教師,這4位教師也全部是由孔子學院總部派出的公派教師;吉爾吉斯斯坦高校的中方教師有20位以上是孔子學院的公派教師或志愿者?？梢?孔子學院的公派教師及志愿者在中亞漢語傳播的師資隊伍中占據半壁江山,其作用不可小覷。但孔子學院教師存在流動性較大的問題。雖然國家漢辦已經延長了公派教師派往國外任教的時間期限,但由于經濟、安全、教師所在國內院校的要求等因素,導致愿意繼續留任的教師并不多。第三,本土教師分布不均。表1至表4顯示的數據可以看出:本土教師多集中在該國1-2所高校之中,如吉爾吉斯斯坦國立民族大學本土教師高達42位,哈薩克斯坦阿里法拉比國立民族大學本土教師達到20位,而其他高校本土漢語教師的數量少則沒有,多則不超過4位。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中方教師在中亞各國的漢語教學中的地位不可替代,如吉爾吉斯斯坦邱毅大學曾因中方老師任教期滿回國而停止招生;塔吉克斯坦莫斯科大學塔吉克斯坦分校也因同樣的原因,于2014年3月停止了漢語班的招生。第四,中方師資力量分布不均且較缺乏。中方教師多集中在首都的一部分高校中,有部分高校甚至沒有中方教師。這種教師分布不利于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從調查結果提供的中亞各國漢語教師數量可以看出,在各高校中,中方教師的數量仍比較少,力量較弱,難以支撐漢語國際教育快速發展的局面。四、警告(一)合作品牌建設孔子學院是中國語言、文化和教育“走出去”的第一品牌,是對外交流合作中層次最高、影響最大的項目。從長遠來看,孔子學院對于中國教育的國際化、提高國際交流合作水平、增強國際競爭力具有重要的作用(二)中方漢語教師力量薄弱中亞國家漢語國際教育推廣的幅度加大,速度加快,需要大量的中方漢語教師的輸血和支撐。但從現有的情況來看,中亞高校漢語教學中的中方漢語教師的力量比較薄弱,有待進一步加強。其次,中亞地區經濟不發達,宗教信仰濃厚,但與中國的關系比較友好,學習漢語的訴求較高。國家漢辦應派出更多面向中亞地區的公派教師與志愿者,通過國家的力量來推動中亞地區漢語教育的發展。(三)適合亞洲教育的區域教材教材編寫要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