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竹加工產業發展對農民收入的影響分析* 本研究受到國際竹藤組織（INBAR）的資助，永安市林業局提供了大量資料并協助進行調研。陳隨軍 陳隨軍 浙江大學農業現代化與農村發展研究中心策劃與發展部部長，副教授，碩導。摘要：本文以竹膠板加工為例分析了竹加工產業的發展對農民收入的具體影響，對粗放經營、集約經營、竹山產品價格下跌及勞動工資上漲等情況下的農民增收、竹區女勞動力的經濟地位變化等情況進行了計算，可為竹業發展決策提供參考。關鍵詞：竹加工產業；農民收入 竹在其適生區內比木本樹種生長快，用途廣，不象木本用材林那樣有輪伐期，能在合理經營的條件下一次造林，年年受益，永續利用，其生態效益和經濟效益均優于木本樹

2、種。中國竹林面積由1980年的341萬hm2發展到2000年的421萬hm2，年均增長3.1，尤其是近十多年來以每年5萬hm2以上的速度遞增1。但在竹林面積和竹山產品（竹材、竹筍等竹副產品）產量大幅度增長的同時，竹山產品的價格亦連年下跌，如果沒有竹產品加工業的大發展，竹山產品銷售難的問題就無法解決，發展竹業而使農民增收的愿望也就無法實現。因此，竹產品加工產業的投資收益及其對竹農收入的影響是竹業能夠持續發展的關鍵，在國際竹藤組織（INBAR）的資助下，我們試圖用計量經濟的方法對其進行研究和分析。一、竹農收入影響因子分析1. 材料和方法根據本研究的目的，我們選擇了竹業在經濟發展中所占比重較大的福建

3、省永安市作為典型調查對象。該市有毛竹林4.727萬hm2，竹區農民戶均經營竹山面積約1 hm2，竹山產品銷售收入約占家庭總收入的50。本次研究按經濟發展水平和區域分布，在永安竹區采用等距離隨機抽樣的方法確定了60戶被調查農戶，最后共獲得了60份有效答卷。另對當地的竹加工企業進行了訪談調查；收集了全市有關竹業的相關材料。數據處理采用Excel及SPSS軟件。2. 竹農收入影響因子分析對影響永安竹農收入的各種可能性因素進行了相關分析，分析時考慮的因素及其與竹農家庭總收入的相關顯著性結果見表1。表1 被分析的可能影響被調查農戶家庭總收入、竹山收入的有關因素及相關性結果項目家長年齡文化總人口男勞力 勞

4、力總勞力最高文化竹山收入總收入總支出竹山收入0.1320.0290.4750.2100.1510.244-0.1181.0000.7840.451總收入0.365-0.1330.4280.2420.1380.2600.0710.7841.0000.631總支出0.051-0.0810.0830.003-0.012-0.005-0.0390.4510.6311.000項目水田旱地毛竹雜竹用材林茶果林其它地自留山承包山租賃地竹山收入0.029-0.1090.7500.0770.0480.1360.042-0.064-0.0640.420總收入-0.044-0.0150.5170.1200.0220

5、.162-0.0440.0040.0040.370總支出-0.137-0.0260.3480.2770.0490.304-0.0450.0570.0570.378* 在顯著水準為0.05時（雙尾）相關顯著，* 在顯著水準為0.01時（雙尾）相關顯著從分析結果中可以看出，農戶家庭總收入與家長的年齡極顯著相關，與其文化程度 家長年齡與其文化程度的相關系數是-0.281。或家庭成員中最高的文化程度相關不顯著；而家庭成員中有黨員或鄉村干部的農戶與普通農戶總收入的方差分析結果表明兩者間差異不顯著；家庭總人口、毛竹林面積及租賃地面積與竹山收入、總收入及總支出之間的極顯著相關。上述的統計結果可以用竹山收入是

6、總收入的主要部分，竹林面積是按人承包的，而租賃地也大多用于毛竹生產，以及收入狀況與生產性投入關系相當密切來解釋。盡管租賃地的面積所占比重 被調查農戶共有自留山289.25hm2，承包山3832.2 hm2，租賃山357 hm2。不大，但會去租賃山地從事竹業生產的農戶必是竹林生產經營的能手，具備一定的經濟實力及相應條件，其所經營的租賃竹山有較高的盈利能力就是可以預期的。同時，家長年齡大也使其在第一輪承包時可能因家庭人口多而多承包了土地和山林，此后又因“動人不動山”的穩定山林承包經營權政策而使其家庭擁有相對較多的人均土地（竹林）資源，這一推斷與家長年齡和人均土地資源間的顯著相關性統計分析結果是一致

7、的，而且這也能部分地解釋家長年齡與家庭總收入之間的極顯著相關關系。此外，從表中還可以看出，調查期內竹區農戶已開始在雜竹林、茶果林項目上加大投入，導致對總支出的顯著相關，但尚未有相應的產出；而總勞力對總收入的顯著相關，提示出勞動投入在農戶收入中的重要性。借助軟件通過多元回歸分析可以建立各種有關農戶收入的方程，但在實際中這類方程的指導意義并不大：如將其用于推算某一具體農戶的實際收入狀況將會犯“根據集合單位的分析結果作關于個體的斷言”這種“生態學謬誤（The Ecological Fallacy）”2，而若用于指導政策的修訂，則又受既不能去人為改變農戶家長的年齡，又不能違背“長期穩定”這一基本的農地

8、（山林）家庭承包政策的約束。上述相關分析結果的實際意義在于提醒我們：一是在目前仍憑經驗為主的竹業生產中農林生產技術成果的研究與推廣應用還大有文章可做；二是有必要深入分析單位面積的竹山經營投入以及勞動投入對農戶收入狀況的影響，并進而討論其與竹加工產業發展的關系問題。二、竹加工產業發展對竹農收入的影響1. 竹加工產業發展對竹農產品銷售收入的影響竹農從事竹山經營的收益Bn具有如下關系：Bn=Yb×Pb Cc Tt Lc (式1)式中Yb為竹山產品產量，Pb為竹山產品銷售價格，Cc為竹農支付的竹山生產資料費用及運輸、銷售、管護費用，Tt為竹農應納的稅、費額，Lc為竹山經營時付給雇工的工資。Y

9、b受制于竹林面積、立地條件及包括品種在內的技術水平，竹農在竹山日常經營中可以控制的只有Cc 及Bn中所包含的農戶自家人在竹山投入勞動的機會成本。因此，當竹農的竹山收入預期是（Yb×Pb Cc Tt）/D將小于當地的日工資標準時（D為竹山勞動時間，單位是工日），竹農們會選擇粗放的經營方式，不投資，少投勞，甚至任由竹林自然生長而不加管護。竹農的竹產品只有實現銷售且Pb要大于單位產品的總生產成本才能獲得經濟收益。在全國竹林生產大發展的同時，近年來中國的竹材收購價格持續下跌，1999年全國竹材收購價格指數為上一年度的93.2，2000年該指數則為88.5，呈加速下跌趨勢，福建省該指數1999

10、年為94.8%，2000年則為80.8，兩年內竹材跌價23.43。要制止這種價格下跌趨勢顯然不能靠壓縮竹林面積以減少供給來實現，而只能是靠大力加速發展竹產品加工業來擴大對竹原料的需求來給解決。浙江省安吉縣發展竹業最成功的經驗之一就是按市場經濟規律要求，大力發展竹產品加工業來帶動整個竹業的持續快速發展。20世紀80年代，當時擁有5.5萬公頃竹林，蓄積量為全國之最的安吉，毛竹資源的利用除少量的手工制作的生產用具和生活用品消耗外，絕大部分是以原竹和毛筍出售，經濟效益低下4，且曾大量滯銷，以致曾有承包了竹山的竹農攔住縣領導的車哭訴，祈盼毛竹能賣出去5。1984年2月，國務院頒布了關于組織和發展農副產品

11、就地加工若干問題的規定，安吉縣抓住時機建成和投產了國內生產竹膠板最早的企業之一 國有安吉人造板廠，為安吉竹制品的規模生產和深度加工開了先河。1989年引進了臺資企業“明志”和“功元”生產竹涼席后，更是推動了全縣竹產業的快速發展4。除國家舉辦和引進外資外，安吉縣還鼓勵和扶持各種民間經濟力量興辦不同規模和種類的竹產品加工企業，竹筍加工企業最多時達43家，竹材加工企業更曾多達1200個，不僅徹底解決了本縣每年1800萬支毛竹和竹筍銷售問題，更需每年從外地運進500萬毛竹。竹產品銷售問題的解決和價格的上漲，使安吉的竹林面積及蓄積量在1989年到1998年的10年間分別增長了14.05和17.09，毛竹

12、竹材產量和竹筍產量則分別增長了37.03和94.676，竹加工產值增加了10.0億元。竹加工產業對竹農收入的第一個影響就是通過提高、穩定竹原料的收購價格（對竹農而言就是竹山產品銷售價格）或減緩其下跌速度而增加了竹農收入。2竹加工產業發展對竹農勞動收入的影響由于各地人均竹林資源量不同，討論竹加工產業的發展對農村勞動力的需求而增加了農民的收入情況更有普遍意義。以產品產量B來表示竹加工產業的生產規模，以C代表農民工日工資水平，以代表竹加工產業的單位產品所能吸納的農民工用工系數，則農民與竹加工產業有關的勞動收入Ap是： Ap = f (B) = BC (式2)竹加工產業對的影響有兩個方面。一是直接的：

13、吸納農民工從事竹產品加工勞動。筍、竹加工企業在生產時要處理大量的原料，尤其是初級產品加工環節，需要大量的勞動密集的簡單勞動。以竹膠板生產為例，每m3竹膠板產品需耗十寸的毛竹100根（67寸的則要250 根），僅僅將這些毛竹鋸斷、剖篾再編成所需的長簾、短簾和席子，就需用工2023 個。此外，一個年產10000 m3竹膠板的工廠，還可提供約200個適合農村勞動力就業的崗位，并另可提供數拾個熟練工的操作崗位。二是間接的：吸引農民從事竹林集約生產經營。這一點往往被人們所忽視。根據農戶調查結果，福建永安的60個農戶兩年中用于竹山生產經營的用工總數為26305個工，平均每hm2竹山每年用工僅41.5個，每

14、hm2竹山年產竹材相當于150根10寸毛竹，屬粗放經營水平；而按當地毛竹林低改技術指標計算，平均每年每hm2竹山生產應投工近90個，竹材產量可提高至每hm2600根。由此，式2又可表示為Ap=(D+I) BC (式3)Ap為竹農的工資性收入； D為竹加工產業單位竹加工產品直接用工標準；I為單位竹加工產品竹山經營用工量，可由單位竹加工產品竹原料消耗標準與單位面積竹林產量的商乘以單位面積竹林經營用工量求得；B為竹加工產業的竹加工品產量；C為竹農日工資標準綜上所述，可以計算出竹加工產業發展通過增加勞動就業機會給竹農增加的收入（以竹膠板生產為例）。按目前常規經營（低水平的粗放經營）竹山生產水平：Ap=

15、(5.4+20+41.5×100/150)BC=53.07BC （式4）式中：Ap為竹農的工資性收入（竹材銷售價格中包括土地收益、生產資料的價值轉移及竹林生產的活勞動價值工資性成本）；B為竹膠板產量，單位是m3；C為竹農工資水平，單位是元/工日；53.07是每m3竹膠板生產可為竹農提供的就業機會（包括竹山上的勞動和竹加工中的勞動），單位是工日。式中其它各參數的來源是：41.5每hm2竹山年用工日；100每m3竹膠板消耗的毛竹根數； 150每hm2竹山年產毛竹根數；5.4年產10000 m3竹膠板的工廠用農村來的普通工200人，每人每年勞動270天，折合每m3竹膠板用工5.4個工日；2

16、0每m3竹膠板粗加工品（簾、席）的加工用工日。如果按每日工價20元計，每m3的竹膠板產品可使竹農獲得勞務性收入1061.33元。如果竹山產品因竹加工企業發展而解決了銷售出路問題，在土地資源有限的制約下，竹農將會采用集約經營的方式象種田種菜一樣經營竹山，則在竹山集約經營時式4將變化為： Ap=(5.4+20+90×100/600)BC=40.4BC (式5)式中各參數的來源是：90集約經營時每hm2竹山年用工日；600集約經營時每hm2竹山年產毛竹根數；其它參數來源同式4。將式5與式4的結果相比較可以看出，竹山集約經營時，竹膠板廠每m3竹膠板所需付給竹農的勞動報酬將比目前竹山粗放經營狀

17、態下降低23.87%，這是因為單位面積竹山的產出增加遠高于竹山集約經營時所增加的勞動投入。如果竹材價格因竹山勞動生產率提高而下降的話，竹膠板廠將因此獲得原料成本降低的好處。但竹農會否因竹山集約經營，產量提高時竹材價格下跌而減少收入呢？不考慮從事竹加工的因素，每hm2竹山集約經營與目前的常規粗放經營相比，兩者之差為： Ap=(600-150)Pb (90-41.5)C=450Pb 48.5C （式6） 式中：Ap為兩種經營條件下每hm2竹山生產竹農可獲得的工資性收入之差；Pb為竹材價格，單位是元；C為竹農工資水平，單位是元/工日；600集約經營時每hm2竹山年產毛竹根數，150目前經營水平時的每

18、hm2竹山竹材年產量；90集約經營時每hm2竹山年用工量，41.5目前水平每hm2竹山年用工量。由式6可以算出，當Pb/C>48.5/450時，Aa>0 。若集約經營時每根毛竹的生產資料（增施肥料等）成本高出目前常規經營水平a元/根，則只要竹材價格高于(a+48.5C/450)元/根（當竹農勞動工資C=20元/日時為2.16+a元/根），但低于目前水平時，竹農與竹加工龍頭企業都會因此而增加收益。與竹加工企業關心集約經營時竹山勞動生產率提高能為竹材價格提供多大的下降空間不同，竹農更關心的是竹山集約經營能否使其從有限的竹山中獲得更高的收益。應用上面的公式，仍以竹膠板生產為例，可以推導出

19、：在目前的粗放經營水平下每hm2竹山竹農可增加的工資性收入Ap為Ap=41.5+（5.4+20）×1.5 C=79.6C （式7）式中：79.6是目前水平每hm2竹山生產可以為竹農提供的就業機會，由竹山上的勞動41.5個和竹加工中的勞動（5.4+20）×1.5個工日兩部分組成。式中各參數的來源是：1.5目前經營水平每hm2竹山年產竹材可生產的竹膠板數量，單位為m3；其它參數來源同式4。將式4 中的B值取為1.5也可得到與式7相同的結果。在集約經營條件下每hm2竹山竹農可增加的工資性收入Ap為Ap=90+ (5.4+20) ×6 C=242.4C （式8）式中：24

20、2.4是集約經營時每hm2竹山生產可以為竹農提供的就業機會，由竹山上的勞動90個工日和竹加工中的勞動(5.4+20) ×6個工日兩部分組成。式中各參數的來源是：6為集約經營時每hm2竹山年產竹材可生產的竹膠板數量，單位為m3；其它參數來源同式4。比較式8與式7的結果可知，集約經營能比粗放經營提供多兩倍的就業機會，尤其是從事竹加工的就業機會將大于直接的竹山經營，在竹農本身剩余勞動力不多時（如我們的被調查戶剩余勞動力率僅為18.13%），竹山集約經營和竹加工產業的發展不僅能使竹農增收，更能為其它農村剩余勞動力提供大量的就業機會，從而增加非竹農的收入，帶動區域經濟發展。式6描述的是同等價格

21、條件（包括竹材價格和勞動力價格）下，竹山集約經營農戶與常規經營（即保持目前經營水平）農戶之間經營每hm2竹山所得的收入差距。如果集約經營成為竹農的普遍選擇，則與目前相比，勞動力價格和竹材價格都可能發生變化，且前者將上漲而后者將下跌，這時每hm2竹山經營給當地竹農及從事竹加工的農民收入造成的總影響At將會是：At=(600Pbf+152.4Clf) (150Pbc+38.1Clc) (式9)式9中：Pbf代表將來的竹材價格； Clf代表將來的勞動力價格；Pbc代表現在的竹材價格；Clc代表目前的勞動力價格；600為集約經營時每hm2竹山竹材年產量；152.4為集約經營時每hm2竹山所產竹材加工成

22、竹膠板所需的農民工，即（5.4+20）×6，參見式8的說明；150為目前每hm2竹山的竹材產量；38.1由（5.4+20）×1.5計算而得。3. 竹加工產業發展對竹區婦女勞動力收入的影響必須特別強調的是，竹山集約經營和竹加工產業的發展能為竹區女勞力提供多于男勞力的就業機會，主要原因是大多數竹加工產品的生產特點使得它的各個生產環節大都要求心靈手巧而不是身強體壯。仍以竹膠板生產為例，在半成品初加工和企業生產階段，男女勞力之間大致有12.5和13.5的比例關系，而竹山經營中的施肥、噴藥、除草、挖筍等環節也都是女勞力可以并經常承擔的工作，若以該環節男女勞力比例以32計，則根據式7可得：Af=41.5×2/5+（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