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介語石化現象與中介語心理認知機制淺探趙 萱(山西大學工程學院,山西太原 030013摘 要:中介語是用來描述介于二語學習者母語與目的語之間的一種非連續性的語言體系,中介語的石化是第二語言習得區別于母語習得的一個重要特征。關于石化現象的研究已經越來越受到二語習得研究領城的關注。本文擬從中介語的特點、中介語石化現象及其特點和導致中介語石化產生的心理認知機制作些探討,以求對二語的教與學有所啟示。關鍵詞:中介語;石化;目的語;認知;機制Abstract:Interlang uage can be r eg ar ded as a linguistic system between native to

2、ngue and tar get languag e.T he inter language fos -silizatio n at some stage of its development is a distinguishing character istic of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T he research into the fos -silizatio n has received g rowing attention in recent years.T his paper intends to present some ex ploration

3、 of the features of interlan -guage,the features of its fossilization and the psycholinguistic mechanisms of its cognition w ith the purpose of a help to the teaching and learning of second language.Key Words:interlanguag e;fossilization;target language;cognition;mechanism中圖分類號:H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

4、6038(200603-0018-031.中介語的特點中介語(Interlanguage是二語習得研究領域中一個相當重要的概念。0中介語0一詞是語言學家Selinker 在5中介語6(1972一文中首先提出的。他認為中介語是第二語言學習者在第二語言學習中形成的一種特定語言系統,這種語言系統在語音、詞匯、語法、語用等方面,既不同于母語,也不同于所學習的目的語,而是一種隨著學習的發展向目的語的正確形式逐漸靠攏的一種動態的語言系統,一種介于母語和目的語之間的過渡性語言系統。/要到達目的語,必須經過中介語。中介語是第二語言認知中的必經之路。0(Selinker,1972當然,中介語是動態的、不斷發展的

5、,它隨著學習者學習程度的加深,逐漸向目的語的正確形式靠攏。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會不斷調整自己的語言行為,使這種語言行為適合于目的語的表達習慣,由錯誤逐漸向正確方向轉化。不同學者對中介語的性質理解不同,但大都承認系統性(system -aticity和可變性(variability是其最重要的兩個特點。所謂系統性指中介語從一個階段向另一個階段的發展是規則有序的。二語學習者與本族語者運用其母語一樣都在利用自己已知的語言規則系統來進行交際,隨著信息量和難度的增加,學習者或消除和修正舊的規則,或增加新規則,或重建整個規則系統。根據不同的學習內容、不同的學習環境,學習者采用不同的學習策略,從而發生不同學

6、習階段的中介語認知。無論是兒童還是成年人,通常的認知過程是先名詞后動詞,先單詞后雙詞,先短句后長句。學習內容的發展與學習者認知能力的發生保持過程序列的平衡。可變性是指中介語與其他自然語言一樣是不斷發展變化的(參閱戴煒棟蔡龍權,2001。在二語習得過程中,中介語的可變性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中介語是不斷發展變化的,因為學習者的語言水平不同,他們經常用不同的變體表達同一個語言特征或概念,在中介語發展的任何階段,語言成分的變異受多種因素制約,具體包括語言因素(語言環境和母語遷移、發展因素(目的語水平等、場景因素(語體、任務、說話對象等、心理語言因素(語言學能、學習風格、動機等,等等,這些因素之間可能會

7、有交互作用。二是中介語的發展是分階段的,Brow n(1987將中介語分為4個階段:無規律的錯誤階段(rans om error stage、突生階段(emergent stage、系統形成階段(syste mati c stage和穩定階段(stabi lization s tage。隨著學習者語言水平的提高及新知識對原有知識的不斷滲透,中介語的錯誤也不斷得到修正。由低級階段到高級階段不斷發展變化直至最終接近或(盡管很困難甚至不可能達到目的語的水平。2.中介語中的石化(fossili zation中介語的石化概念是Selinker(1972首先提出的:/石化就是母語的詞條、規則和詞系統傾向保

8、留在與目的語相關的中介語中,不管學習者的年齡有多大,也不管學習者接受的解釋和指導有多少,這種傾向都不會改變。0后來,Selinker(1992對石化現象進一步闡釋:/語言的石化現象是指外語學習者的中介語的一些語言項目,語法規則和系統性知識趨向與固定下來的狀態,年齡的增長和學習量的變化對改變這種固定狀態不起作用。0S elinker &Lashmanan(1992將石化現象定義修正為/學習者的中介語學習在還未達到目的語的模式之前就永久的停止了0,而且認為這一現象會發生在語言結構的所有層面和語境中。這一定義強調了石化的永久性特征,確定了石化不再被認為是中介語的次系統的停止發展,而是中介語整

9、個系統都停止發展,最終會導致學習者語言能力的石化。S elinker &H an (2001將石化的定義概括為6個方面的特征:¹石化就是發展的停滯(ces -sation;º石化的特征出現在中介語的各個層面,包括語音、音位、詞作者簡介:趙萱(1960-,副教授,研究方向:應用語言學,二語習得,英語語言教學,語言與文化收稿日期:2005-10-272006年第3期總第204期外語與外語教學Foreign Languages and T heir T eaching 2006,l 3Serial l 204法、句法、語義、篇章和語用等層面;»石化的特征是持久的

10、并有抵抗力的(persistent and resistant;¼不管二語學習者是成人還是兒童,石化現象都會出現;½石化的特征往往表現為語言的回退(backsliding、固化了的錯誤(stabilized error、學習高原(learni ng plateau、典型錯誤(typical error、持久的非目的語語言運用(persistent non-target-like performance、否定性反饋無法糾正的錯誤(errors that are impervious to negative feedback、習慣性錯誤(habitual errors和長期的自

11、由變異(long-lasting free variation,等等一些中介語形式的反復出現;¾具體的、持久的中介語特征可以通過實證研究被發現。從理論上講,石化現象是普遍存在于中介語習得過程中的一種心理機制,與語言形式的正確性沒有關系,換言之,正確的和不正確的語言形式都會石化。因此,石化不應是錯誤的語言形式的代名詞。3.中介語的心理認知機制中介語理論是在認知心理學的基礎發展起來的,它是指由學習外語的人在學習過程中對于目的語規律所做出的歸納和推論而產生的一個語言系統。20世紀70年代以前,研究者及外語教師們認為學習者偏離目的語的語言行為是一種錯誤,并極力使學習者避免錯誤。后來,越來越多

12、的研究發現,學習者的目的語輸出的偏離是有規則的。通過對學習者的語言偏誤進行進一步統計研究發現,母語相同的第二語言學習者在學習第二語言過程中,會犯一些類似的錯誤;同一第二語言學習者在一定的時期所出現的第二語言輸出的錯誤有一定的規律;而且在學習的過程中,第一語言不同的第二語言學習者在習得某些語法結構時呈現出非常類似的順序,等等,這種語言運用結果是由潛在的認知機制所引起的。人們習得語言的能力是天生的,這種能力并非針對某一特定的語言,但是當某一語言的語法系統被完全內化以后,其思維模式也就相應地固定下來。第二語言習得與母語習得的心理基礎完全不同,即習得機制完全不同。語言學習是一種認知行為,應遵循人類共同

13、的認知規律。按照認知心理學的觀點,人的知識有兩大類:陳述性知識、程序性知識(Anderson,1976。Anderson(1980認為陳述性知識獲得的關鍵是記憶,而程序性知識的獲得要復雜得多,它分為3個階段:(1陳述性階段、(2聯結階段、(3自動化階段。根據Anderson(1980的理論,母語與外語學習的差別在于達到什么階段的問題,母語無一例外的均達到自動化階段,而外語的習得只停留在聯結階段,即程序性知識獲得的第二階段。在該階段,學習者的頭腦中已并存著較為熟悉的母語和有待發展的第二語言知識,學習者對第二語言的知識的組塊完全依賴學習者頭腦中的這兩類知識。依照認知模式,第二語言知識的輸入與輸出都

14、會引起學習者頭腦中已有的兩種知識對此做出反應。如果學習者對第二語言知識較為熟悉,就會運用已學過的第二語言知識組塊對新的語言知識進行匹配和類推,按照自己的想象或套用已學過的知識,來構建第二語言知識。如果學習者碰到自己不熟悉的語言知識,第二語言知識又不足以讓其依賴,母語的知識組塊就會發生作用,遷移到第二語言知識的系統中,出現類似母語結構的表達形式,而這種母語的遷移使這個階段更容易產生石化,因此,在聯結階段(也就是中介語階段更容易出現錯誤。這就是為什么中介語中會有較多的語言石化現象。那么是什么內在的心理認知機制使得二語習得只停留在語言石化現象出現的聯結階段即中介階段,而不能達到自動化階段?中介語的石

15、化主要受5個方面的心理認知機制的影響:語言遷移、訓練遷移、第二語言學習策略、第二語言交際策略和目的語的過度籠統化。3.1語言遷移語言遷移指學習者用母語規則認知目的語語言規則、并產生學習者的中介語語言規則的現象(Selinker,1972,這是母語潛在地影響學習者認知目的語方式的結果。認知方式的不同,可能導致兩種不同的認知結果。當這種遷移對目標語的學習產生促進作用(facilita-tion,那么它是正向的,我們稱之為正遷移(posi tive transfer。相反,當母語的語言規則遷移成為目標語語言規則學習的干擾(interfer-ence,成為目標語使用錯誤的來源,那么它的作用是反向的,我

16、們稱之為負遷移(negative transfer。顯然導致語言石化現象的語言遷移屬于負遷移,因為母語中的語音、詞法、語法、習慣表達等遷移到中介語中,從而干擾了第二語言的習得。其中最常見的是語音干擾,我們常會發現學習者即使學了很長時間的英語仍然無法克服其/外國腔0。再如在用詞、語法方面基于母語(漢語與目的語(英語的差異,中國的英語學習者容易犯中式英語的錯誤,使學習者經常造出這樣的句子:*S he w ant to see doctor.(She w ants to see a/his doctor.(帶*的句子為不正確的句子,下同。本文作者注顯然,此句中的/want0是受漢語中動詞沒有第三人稱

17、變化的影響,to see doctor是受漢語中沒有冠詞的影響而造成的語言錯誤。*T he price of the computer is too expensive.(The computer is too expensive./T he price of the computer is too high.該句屬于搭配錯誤,學習者受漢語表達習慣的影響,不明白在英語中/price0是不能與/expensi ve0搭配使用的。一般說來,當學習者的中介語處于初級階段時,他們更多地依賴母語的模式來思維來表達,因而因母語負遷移而導致的錯誤也比較多,隨著學習者二語水平的提高,對母語的依賴性減少,其中介

18、語中的母語遷移錯誤也隨之減少。3.2訓練遷移訓練轉移是指針對受教師的教學方式和教學材料影響而形成的中介語認知。學習者的這種認知方式典型地受到外界信息的影響甚至是制約。顯然,訓練方式、訓練環境、訓練量和訓練用教材的選擇和控制直接影響學習者的認知方式,產生正向或反向的訓練效果(戴煒棟蔡龍權,2001。訓練所產生的反向訓練效果,筆者認為是訓練的負遷移,多數情況下是由于外語教師的語言表達能力欠缺、訓練方法欠妥、訓練量控制不當、訓練用教材選擇不合理而造成的。外語教師的某些不地道的或者有語言、語用錯誤的中介語的使用,教學過程中過分強調某個語言現象而導致的由教學造成的誘導性錯誤,例如,過度強調動詞w rit

19、e的過去分詞w ritten的拼寫形式,引導學生把write的現在分詞寫成w ritti ng,是訓練負遷移的典型例子。又如,在初級英語教材中常可以見到這樣的句型訓練:What.s your name?M y name is Li ngling.How old are you?I am ten years old.上述句型并沒有錯誤,只是教師對此句型反復甚至過度訓練,并且對其使用的語境和目的語的文化不加任何解釋,會使學習者日后#19#外語與外語教學2006年在與操母語者對話時會毫不猶豫地采用此類句型進行交流,這種拘泥于形式,語言生搬硬套,與現實生活相脫節的教學形式,容易使學習者對英語產生錯誤的

20、理解,并給學習者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尤其是在語言學習的初始階段,這是一個典型的中介語石化的例子。3.3第二語言學習策略第二語言學習策略是指學習者典型的規律性學習方法,是在語言學習和使用過程,與某個具體階段有關的外在行為活動和內在的思想觀念,它包括認知策略(cognitive strategy、原認知策略(metacon-gnitive strategy和社交策略(soci al strategy(Ellis,1994。從信息處理角度看,學習策略是特殊的信息處理方式,不同的學習策略決定了信息的理解、學習、使用及儲存的方式不同,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學生學習的自主性,學習方式和學習意識。S elink

21、er(1992認為學習者的學習策略在一定程度上與學習者所處的文化有關(culture-bound。中國的許多二語學習者由于受傳統文化的影響,在學習過程中遇到問題時,常采取回避的策略(avoidance和簡化策略(si mplificati on。例如,英語中定語從句對中國學生來說是個語法難點。有些學生在寫作時就采取回避策略,即該用定語從句的地方卻以兩個簡單句取而代之。這種現象在高考英語作文與四六級英語考試的作文中普遍存在。由于學生運用定語從句的頻率低,長此以往,就會致使其中介語的定語從句方面的錯誤石化。再如:從下列句子中對學習者所采用的縮減策略也可略見一斑:I go to clothes sh

22、op.(I.ll go shopping for clothesM y friends com e to my house and drinking.(M y friends are goingto come to my house for drinkI not play the computer.(I don.t use a computer.I ready to home.(I am ready to go home.3.4二語交際策略第二語言交際策略指學習者與作為本族語的目的語使用者之間典型的規律性交流方法(戴煒棟蔡龍權,2001。常用的交際策略有回避(avoidance與替代(repl

23、acement。回避指學習者在遇到交際困難時回避使用某種不熟悉的語言材料,它是消極的,然而學習者在交際過程中并不會就此止步,在大多數情況下,學習者會自覺地采取替代的方式。中國英語學習者用單個動詞替代動詞詞組,用指示代詞替代定冠詞,用簡單句代替復合句,這都是交際策略選用中認知發生的表現。研究表明,二語學習者在達到一定水平后,就會使用回避、替代等交際策略來達到交流的目的,其學習動力就會減弱甚至完全停止學習,只是必要時增加一定的詞匯而已。語言學習者采用這些策略為達到一定的交際目的,有時候他們會意識到其中的不足,但是因確信不會影響理解,所以會繼續使用。長此以往,就形成語言使用方面的石化。3.5目的語過

24、度籠統化目的語的過度籠統化指在擴大目的語規則中產生的中介語認知,目的語的籠統化包含語言學習者習慣于依照目的語的某項規則,尤其是語法規則錯誤地用到其他語境的一種現象。籠統化的前提是規則適用對象的某些相似,而籠統化的本質是相似類比(Ri chards, 1971。類比性認知是人類學習的最基本認知方式。問題是,過度籠統化是學習者將個別的相似運用到部分甚至全體相似的一種錯誤認知。如將名詞復數規則、動詞過去式規則、動詞第三人稱規則、動詞搭配等語言規則過度籠統化,從而造出如下句子:*I like to drink w i n es.(學習者認為可以把可數名詞復數的變化規則運用到不可數名詞w ine的形式變

25、化。*He goed to school yesterday.(學習者把規則動詞過去時形式的變化規則擴展到不規則動詞go的過去時形式變化。*She can asks h er mother to help her.(學習者錯誤地合并了情態動詞can和動詞ask現在時第三人稱的使用規則。W e make him to feel nervous.(學習者錯誤地在/make0的復合賓語后套用后接動詞不定式類的動詞規則。結語中介語是二語習得中一個重要的概念,也是其中一個相當吸引人的領域。盡管對中介語的認識不盡一致,但幾乎所有研究者都承認在第二語言的學習過程中,學習者總是在下意識地使用中介語這種過渡性語

26、言,而語言石化在二語學習的任何階段都可能出現,它是二語學習過程中的一個不可避免的現象。Selinker(1992認為95%的第二語言學習者都會產生語言石化,所以石化的形成一定有其內在的原因。雖然語言石化會受到諸如語言學習環境、目的語的輸入、目的語文化、目的語接觸時間等外部因素的制約,但多數學者認為學習者的心理認知因素會對石化產生根本的影響。筆者認為,這種/石化現象0現象的產生既與特殊的社會文化環境有關,又與英語學習者本身素質相聯系;既與固定模式化的教育體制和不恰當的教學方法有關,又與英語學習者的認知心理偏差相關聯。學習過程中內外因的共同作用導致了學習者大腦中語言知識的固化。為此,我們要用科學理

27、性的眼光、寬容的態度來看待學習者的語言錯誤,辯證地看待中介語和中介語石化現象,這有助于我們進一步認識控制石化現象的潛在的內部機制,提高二語教學效率。參考文獻:1Anderson J.R.L anguage,M emory,and T houghtM.Hillsdale,N.J.:Law rence Erlbaum,1976:117.2Anderson J.R.Cognitive Psychology and I ts I mplicationsM.S an-franci sco:Freeman,1980:223-256.3Brow n,H.D.Pr incip les of La ng uage L ear ning and TeachingM.Prentice-Hall,Englew ood Cliffs,N.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