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新制度經濟學原理第8章新制度經濟學原理8.1新制度經濟學的發展進程8.2新制度經濟學的相關概念8.3新制度經濟學的基本原理8.4新制度經濟學的應用8.5新制度經濟學的評價8.1.1新制度經濟學的萌芽1.制度對增進國民財富的重要性

18世紀70年代英國經濟學家亞當·斯密在《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一書中，論證了“看不見的手”配置資源的市場機制，闡述了制度對增進國民財富的重要性。2.生產力與制度互相促進

19世紀40年代德國經濟學家李斯特在《政治經濟學的國民體系》一書中，論述了生產力與社會政治制度的關系。8.1新制度經濟學的發展進程8.1.2新制度經濟學的形成1.以凡勃倫為代表的社會心理學派

1899年美國經濟學家凡勃倫在《有閑階級論》一書中，認為經濟學就是對制度的不斷生成和發展的研究。凡勃倫把制度界定為大多數人所共有的固定的思想和習慣。2.以康芒斯為代表的社會法律學派

1924年、1934年美國經濟學家約翰·羅杰斯·康芒斯在《資本主義的法律基礎》、《制度經濟學》等著作中，把制度看成是人類社會經濟的推動力量。3.以米切爾為代表的經濟統計學派

1913年美國經濟學家韋斯利·克萊爾·米切爾在《經濟周期》一書中，以分析制度因素對經濟周期的影響為例，論證了經濟統計對分析制度因素的重要性。8.1.3新制度經濟學的過渡1.克拉倫斯·艾爾斯的技術——制度二分法

1944、1961年，美國經濟學家克拉倫斯·艾爾斯在《經濟進步理論》和《通向理性社會：工業文明的價值》等著作中，研究了制度行為與技術行為及它們之間的關系。

2.伯利和米恩斯的現代企業制度與委托代理理論

1933年美國經濟學家阿道夫·A·伯利、加德納·C·米恩斯二人在《現代公司與私有財產》一書中揭示了現代企業的內部結構特征，提出了委托代理理論的命題。8.1.4新制度經濟學的演進1.加爾布雷思的二元體系理論

從1952年到1973年美國經濟學家約翰·肯尼斯·加爾布雷思在《美國資本主義：抗衡力量的概念》、《豐裕社會》、《新工業國》以及《經濟學和公共目標》等著作中，從制度視角分析資本主義社會，建立“抗衡力量”-“二元結構”理論模式，提出建立“新社會主義”的社會改良政策主張。2.“循環積累因果聯系”理論

瑞典經濟學家岡納·繆爾達爾在《美國的兩難困境：黑人問題和現代民主》、《經濟理論與不發達地區》等著作中，提出“循環積累因果聯系”理論，論證了經濟、社會和制度現象的內在依賴性。8.1.5新制度經濟學的發展1.科斯的“交易費用”原理

1937年英國經濟學家羅納德·哈里·科斯在《企業的性質》一文中，提出了“交易費用”的思想，用以解釋為什么存在企業、如何確定企業規模的問題。2.威廉姆森的市場失效和企業組織分析

1964年至1996年期間美國經濟學家奧利弗·伊頓·威廉姆森相繼在《自由裁量行為的經濟學》、《公司控制與企業行為》、《市場與等級制》、《資本主義經濟制度》、《治理機制》等著作中，對市場失效和企業組織的有效性進行了分析。3.諾思對新制度經濟學的貢獻

1968年至1990年期間美國經濟學家道格拉斯·諾思在《1600—1850年海洋運輸生產率變化的原因》、《制度變遷與美國經濟增長》、《西方世界的增長的經濟理論》等論文與著作中，從制度變遷角度研究經濟增長的原因。3.諾思對新制度經濟學的貢獻

1968年至1990年期間美國經濟學家道格拉斯·諾思在《1600—1850年海洋運輸生產率變化的原因》、《制度變遷與美國經濟增長》、《西方世界的增長的經濟理論》等論文與著作中，從制度變遷角度研究經濟增長的原因。8.2.1制度

制度是國家、政黨或其他社會組織在經濟、政治、社會、文化活動中處理人與人之間關系的規范性安排，包括產權、體制、機制、法制、政策。制度的本質是調整、解決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系。8.2.2產權

產權包括財產占有權和財產所有權。財產占有權是對財產的實際擁有和支配權，由財產占有權派生出財產的使用權、經營權、處置權等；財產所有權是財產占有權的法律體現。8.2新制度經濟學的相關概念8.2.3體制

體制是構成社會系統的要素之間的相對位置和相互關系，是由產權決定的經濟、政治、社會、文化各自系統構成要素之間的權力分配、職責劃分、利益實現以及體現權力、職責、利益的機構設置。8.2.4機制

機制是體制的內容和功能，體制是機制的形式與載體。機制的作用是在法制約束和政策激勵下，通過體制內要素之間的相互作用，實現系統的目標。8.2.5法制

法制是產權、體制、機制通過法律而固化并具有規范性、程序性、權威性的制度形式。法制包括立法、司法、執法、守法。

8.2.6政策

政策是國家、政黨、其他社會組織為了實現總體的、局部的或單一的組織目標，運用經濟、政治、社會、文化手段，制定的對組織成員具有約束功能與激勵效應的一般步驟和具體措施。8.3.1產權理論1.科斯定理的延伸依據科斯第二定理在交易費用大于零的條件下，應該尋求使交易成本最低的產權界定，即通過對污染者和被污染者雙方的邊際成本和邊際收益進行比較、分析、權衡，把產權賦予最終導致社會福利最大化，或社會福利損失最小化的一方。產權界定是依據是否有利于資源配置效率的提高，而不是依據對污染者或者被污染者的哪一方更有利。市場并不是唯一的資源配置方式，企業組織的內部交易可以替代市場交易。

8.3新制度經濟學的基本原理政府的直接管制是對市場交易的另一種替代方式。政府強制性的規定人們必須做什么或不得做什么，并要求人們必須服從。界定產權也是要發生費用的。科斯第三定理假設政府能夠花費很少的費用近似的估計并比較不同產權界定的福利影響，假設政府至少能夠公平、公正地界定產權；那么在交易成本大于零的條件下由政府選擇某個最優的產權初始界定，就可能使福利在原有的基礎上得以改善；并且這種改善可能優于其他產權初始界定情況下通過交易實現的福利改善。2.諾思的產權界定理論

諾思認為經濟組織效率決定經濟增長，而“有效率的”產權決定經濟組織效率。以往的經濟增長理論把技術創新、規模經濟等作為經濟增長的根源，但是這些理論是建立在已經具備了完善的、沒有實施成本的產權假設基礎上的，而忽略了信息成本、交易費用、不確定性等問題。

產權的排他性界定了不同群體之間的責、權、利益界限，形成了資源使用的排他性和保護、維護資源與創新的激勵，大大降低了交易費用，提高了經濟效率。國家規定產權結構并且對產權結構的效率負責。作為“經濟人”的國家的基本目標一是為了增加統治者的租金，而規定要素和產品的所有權結構；二是為了增加國家稅收，而構建減少交易費用，促進經濟增長效率的制度。3.張五常的私有產權理論

張五常認為在私有產權條件下，無論所有者自己使用還是出租財產，其資源配置都是相同的；任何對產權私有性的弱化或否定都會導致不同的資源配置效率。產權界定是決定人的行為最關鍵的條件。8.3.2交易費用理論1.市場交易中發生的費用（1）不確定性引起的交易費用。包括市場交易過程中參與交易的各方獲取信息的費用，防范與處理不確定性風險發生的費用。（2）有限理性引起的交易費用。由于參與交易的各方擁有的信息數量不對稱，使得交易過程存在非理性判斷；非理性判斷引起交易各方討價還價的談判行為，引發交易費用的增加。（3）機會主義行為引起的交易費用。市場交易中存在著規避法律制裁、接口毀約、寡頭和壟斷等引起的參與交易各方的機會主義行為，交易各方互相防范對方的機會主義行為引發交易費用的增加。2.企業組織內部的交易費用如果市場交易中發生的費用過高，參與市場交易的各方可能會進行合作，以降低交易費用。企業是市場交易各方為了避免市場交易中過高的交易費用進行合作的組織形式。市場交易各方組件企業，可以節約市場交易費用，但是組建成企業后，企業內部交易也產生交易費用，包括企業內部分工與協作的組織、監督、考核費用，組建成企業的各方之間利益的協調費用，企業內部人員、資金、物資的信息費用等。

當交易各方組建企業引起的企業內部交易費用小于交易各方之間的市場交易費用時，企業就組建成功；當數個小企業合并為大企業后的內部交易費用小于數個小企業之間的市場交易費用時，小企業就合并為大企業。3.政府參與經濟活動發生的交易費用市場無序、市場失靈使政府也必須參與經濟活動；政府強制性的規定人們必須做什么或不得做什么，并要求人們必須服從；政府直接對市場的管制成為對市場交易的另一種替代方式。產權清晰是市場交易也是組建企業的必要條件，政府界定產權是需要花費成本的；政府直接管制市場也要發生發放營業執照、制定市場交易準則、規范交易者行為、維護市場秩序等市場管理費用。

政府的目標是獲得權力的最大化，即可支配資源的最大化。政府界定產權，管制市場，處理政府與政府之間、政府與選民或納稅人之間的關系等發生的交易費用，也可能高于政府這些行為帶來的社會收益。但只要政府這些行為有利于實現政府權力的最大化，即有利于實現政府可支配資源的最大化，即使這些行為發生的交易費用大于這些行為帶來的社會收益，那么政府這些行為仍然是必要的、可行的。8.3.3契約理論1.委托代理理論（1）委托代理關系和委托代理問題

在市場交易中當交易者A根據某種契約授予交易者B一定權利，指定B為A提供某一服務，并根據B提供服務的數量、質量支付相應的報酬時，此時A、B雙方形成了委托代理關系。由于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存在利益沖突，導致代理人可能為了自身利益而不顧及甚至損害委托人的利益；由于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導致委托人可能無法監督代理人行為，由此出現了委托代理問題。（2）標準委托代理關系模型設，e----代理人的努力程度；標準委托代理模型有三個基本結論：（1）在任何滿足代理人參與約束及激勵相容約束條件下，使委托人的預期效用最大化的激勵機制或契約中，代理人必須承擔部分風險；（2）如果代理人是一個中性風險者，可以通過代理人承受完全風險的方法，使委托人達到預期效用最大化的結果；（3）委托人提供一個使代理人效用與委托人效用相一致，并且使二者可以同時達到最大化的最有契約設計，是解決委托代理問題的關鍵。（3）動態委托代理關系模型1.重復博弈的委托代理模型

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間保持長期合作關系，一方面可以剔除外生的不確定性，使得委托人比較準確的觀測、推斷代理人的努力水平，從而消除代理人的偷懶行為；另一方面，可以為代理人提供“個人保險”，在一定程度上免除代理人的風險。2.代理人市場聲譽模型

代理人市場對代理人具有約束作用。代理人在代理人市場的競爭力取決于代理人的市場價值，代理人的市場價值取決于代理人以往的業績，代理人為了增強自己在代理人市場上的競爭力，必須提高自己的業績，改善自己的聲譽。3.棘輪效應模型

委托人將同一代理人過去的業績作為其未來業績的標準；代理人越努力，越有可能取得好的業績，未來的業績標準也就越來越高。因此代理人總是“埋伏”、“隱藏”甚至萎縮現時業績，以降低未來的業績標準。這種業績標準確定方式及其效應被稱為“棘輪效應”。4.相對業績評估模型

當委托人面對眾多代理人，且代理人之間又有工作上的相關性時，代理人的績效就具有可比性，代理人績效的排名也就成為委托人支付代理人報酬的依據。代理人之間利益得一致性促使其可能形成某種合謀，使得委托人無法對代理人之間的績效進行比較。5.多任務模型當代理人從事多項工作時，對某項工作的激勵，既取決于該項工作的可觀測性，也取決于其他工作的可觀測性。對任一工作的激勵程度，應隨著其工作度量難度的增加而降低；如果某項工作無法度量，則對所有工作都采取固定工資的合約是最優的。6.委托人道德風險模型在委托代理模型中委托人與代理人一樣也存在道德風險問題。信息的非對稱性，使代理人也可能無法觀測到委托人的某些行為，以減少應該支付給代理人的報酬。2.不完全性契約理論（1）不完全性契約及其成因

契約是簽約各方在簽約時做出的，能夠預期兌現的一組承諾集合。在市場交易活動中，由于交易各方的有限理性、信息的不完全性、交易事項的不確定性等，擬定完全性契約的成本過高且缺乏可能性，因此契約都具有不完全性特征。

契約的不完全性是指由于不可能準確描述與交易相關的所有未來可能出現的狀態，因而契約中不可能清楚界定無法準確描述的各種狀態下交易各方的權利和責任。不完全性契約是相對于新古典經濟學中的“完全性契約”而言的。完全性契約是在事前規定了各種或然狀態下當事人的權利和責任，因此完全性契約研究的重心是事后的監管問題。（2）不完全性契約導致的“敲竹杠“行為

不完全性契約可能引發專用性資產交易主體的機會主義行為。在具有特定用途使用后無法移作他用的專用性資產交易中，交易雙方在契約簽訂時，具有討價還價的平等權利；契約簽訂后，交易雙方可能出現不同的”敲竹杠“的機會主義行為。（3）不完全性契約基本模型由格羅斯曼和哈特、哈特和莫爾等先后共同創立的不完全契約基本模型，被稱為GHM理論或GHM模型。如下圖所示：在上圖中在R0時由于簽訂契約的交易雙方不可能完全預見到未來的不確定性狀況，或者難以證實這些不確定性狀況，簽署的契約具有不完全性。在R1時，隨著契約履行自然狀態的進展，新出現的確定性狀態或可證實的相關變量，使得簽約雙方可以對初始契約進行在談判；由于專用性資產提供方已經為履行契約提供了專用型投資，因此再談判會將雙方鎖定在一種雙邊壟斷的情形下，專用性資產的需求方會利用這種鎖定效應對專用性資產提供方“敲竹杠”，攫取專用性投資帶來的準租金。GHM模型從不完全性契約的角度提出，如果在R0時，任一交易方收購了另一方的產權，使企業的邊界發生變化，雙方的市場交易轉變為企業內部交易，就從根本上避免了專用性資產交易引發的“敲竹杠”的機會主義行為，上圖中的R1到R2的契約在談判階段就沒有必要了。8.3.4制度變遷理論1.制度需求與制度供給（1）制度需求如果既有制度安排無法獲得預期的利益或利潤，或者新的制度安排能夠實現既有制度無法實現的利益或利潤，就產生了對新制度的需求。影響對新制度需求的因素包括：1.影響預期利益或利潤的要素和產品的相對價格，即從既有制度到新制度安排的過程中，要素和產品價格發生了有利于增加預期利益或利潤的變化，就會增加對新制度的需求；反之，就會減少對新制度的需求。2.促進或者阻礙新制度建立的憲法秩序，即當即定憲法秩序對新制度的建立具有促進作用，或對憲法秩序進行有利于新制度建立的改進成本很小時，就會增加對新制度的需求；反之，就會減少對新制度的需求。3.技術變化對新制度建立具有支撐作用時，就會增加對新制度的需求。4.市場規模有利于降低新制度建立的成本時，就會增加對新制度的需求。（2）制度供給制度供給是相對于制度需求而言的，是制度供給者在既定的主觀偏好、利益結構、理性水平、制度環境、技術條件等約束下，通過特定程序和渠道進行正式規則創新和設立的過程。影響新制度供給的因素包括：1.影響改變既得利益格局成本的憲法秩序，即當現有憲法秩序加大了改變既得利益格局的成本時，就會限制新制度的供給。2.影響制度設計成本的要素和商品價格，即制度設計所需人力、物力、財力等要素和商品價格太高，導致制度設計成本過高，就會限制新制度的供給。3.影響制度供給成本的知識積累與理論成就，即已有知識積累與理論成就，使得新制度供給的必然性被全社會共識或至少被多數社會成員理解，客觀上降低制度供給成本，就會促進新制度的供給。4.影響新制度安排的預期成本，即一項新制度從設計轉變為現實安排的實施成本太高，就會限制新制度的供給。2.制度均衡與非均衡（1）制度均衡制度均衡是指人們對既定制度安排表現出滿意或者比較滿意的態度，缺乏改變現行制度的意愿與動力，制度供給與制度需求處于均衡狀態。設，D1----制度需求；S1----制度供給。當D1=S1時，制度處于均衡狀態，制度運行的收益大于或者至少等于制度運行的成本，即制度凈收益大于零或者等于零；此時人們對既定制度安排表現出滿意或者比較滿意的態度，缺乏改變現行制度的意愿與動力。

（2）制度非均衡

制度非均衡是指人們對既定制度安排表現出不滿意或者部分不滿意的態度，改變現行制度的意愿與動力處于醞釀或聚集階段，新制度的供給小于或者大于新制度需求。制度非均衡表現出制度供給過剩或者制度供給不足。

當D1<S1時，制度供給過剩，即在現有制度的凈收益大于零或者等于零的狀態下，新制度的供給在時間或數量上超越了新制度的需求。當D1>S1時，制度供給不足，即在現有制度的凈收益小于零的狀態下，新制度的供給不能滿足新制度的新需求。新制度需求產生的根本原因是現有制度已經不適應生產力發展的要求，制度運行的成本已經大于制度運行的收益。3.制度變遷的過程與方式（1）制度變遷的過程制度變遷就是新的、效率更高的制度對舊的、效率低下的既定制度的替代過程。制度變遷過程的5個步驟：1.制度變遷主要推動者的制度創新群體的形成。2.設計出符合憲法秩序的制度變遷即新制度安排的主體方案。3.以能夠實現既有制度無法實現的利益或利潤最大化為目標，策劃、評估、選擇制度變遷成本最小的實施方案。4.喚起、引導、組織能夠在制度變遷過程中獲得預期凈收益的制度變遷次級推動者群體。5.制度變遷的主要推動者群體和次級推動者群體形成合力，共同推進制度變遷。（2）制度變遷的方式由于制度變遷的主要推動者群體的性質不同，制度變遷有“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兩種方式。“自下而上”的制度變遷是指有個人或群體組成的制度變遷的主要推動者，受新制度獲利機會的誘導，自發倡導、組織、實施制度變遷，是一種從局部到整體的制度變遷過程，亦稱誘致性制度變遷；“自上而下”的制度變遷是指由政府充當制度變遷的主要推動者，以政府命令或法律形式，導入并實現的制度變遷，亦稱強制性制度變遷。4.制度變遷的路徑依賴

制度變遷具有“路徑依賴”一是由于新制度的收益遞增效應，即隨著某種制度的產生。發展、穩固，制度普及率提高、影響范圍擴大、規模效應凸顯，制度成本降低、收益增加，由此造就了制度的既得利益集團。二是由于制度收益遞增，聚集了制度的自我強化能量，即制度變遷沿著既定方向不斷自我發展、自我擴張；既得利益集團為了鞏固既得利益并繼續獲利，就不斷鞏固和強化現有制度。三是為了避免“沉沒成本”，即當現有制度進入衰退期，制度成本上升、收益降低時，既得利益集團為了避免已經為現有制度投入的時間、金錢、精力成為“沉沒成本”而極力維系現有制度，或者努力在新制度中保留更多的現有制度的基因。

“路徑依賴”使制度變遷具有“正效應”或“負效應”兩種發展方向。制度變遷的“正效應”是指由于新制度內在的不斷降低制度成本的規模效應，提高預期收益的學習效應，擴大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合作空間的協調效應，公眾普遍認同的適應性預期等，使某種新的、效率更高的制度，逐步進入自我完善、良性循環的制度變遷軌跡。制度變遷的“負效應”是指由于制度變遷的主要推動者群體比較弱小，關于新制度創新的知識與理論成就較差，或新制度安排的主體方案不完善，或缺乏成本最小的制度變遷實施方案，或制度變遷的次級推動者群體尚未形成等原因，新制度可能是一種自以為較優而實際無效的制度，隨著這種無效制度的形成，產生了畸形的既得利益者。8.4.1委托代理理論在企業治理中的應用委托代理理論認為由于委托人與代理人具有不同的利益目標，因而在信息不對稱條件下，產生了兩者利益沖突的委托代理問題。設計最優激勵機制，以協調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的關系，是委托代理理論的重要目標。基于信托責任的股東、董事會、高級管理人員之間相互制衡的公司治理結構，是一種典型的委托代理關系。股東的利益目標是投資收益最大化；公司高級管理人員的利益目標是個人可支配權利和收入最大化；董事會一方面作為股東利益代表，以實現股東最大利益為目標，另一方面作為公司重大經營決策者又具有個人可支配權力和收入最大化傾向。8.4新制度經濟學的應用防止利益沖突的委托代理問題首先要建立規范的公司治理結構，形成公司股東會、董事會、監事會、高層管理者各司其職、相互制衡、協調運轉的權力制衡機制；其次要建立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合理的利益、權力分配制度，形成委托人、代理人共同的階段性、終極性目標和一致性行為的激勵相容機制。8.4.2交易費用理論的應用1.寶鋼集團重組的交易費用分析寶鋼集團并購、聯合重組之前，各自獨立的鋼鐵公司獨資經營、單獨對外，每個公司都要花費同樣的市場信息成本；公司之間的各類交易都需要付出討價還價、簽訂、履行契約的交易費用；尤其是在對外貿易中，多頭對外，相互競爭，無法對抗國外礦業巨頭的機會主義行為，致使鐵礦石進口價格持續上升。寶鋼集團并購、聯合重組之后，（1）實行集中采購模式，節約采購環節的交易費用。（2）統一營銷服務網絡，節約銷售、服務環節的交易費用。（3）集中優勢科技資源開展研究和開發，節約研發過程產生的交易費用。（4）搭建統一信息平臺，節約信息費用。2.青島啤酒并購重組的交易費用分析

青島啤酒通過并購重組，形成獨資、控股、參股等資本集團化運作方式，（1）形成了統一完善的事業部管理制度，節約了企業內部交易費用。（2）形成完善的生產、銷售網絡，節約了生產、銷售過程中的交易費用。（3）打造高附加值的知名啤酒品牌，提高了企業競爭力，節約了契約談判中的交易費用。（4）形成青島啤酒特定、專控的專用性資產，節約了因專用性資產供給商的機會主義行為引發的交易費用。8.4.3制度變遷理論的應用1.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自上而下”的誘致性制度變遷

起始于20世紀70年代末的中國經濟體制改革，是一場經典的“自下而上”的誘致性制度變遷。逐步演變為我國農村一項基本經濟制度的1978年小崗村“包干到戶”的家庭聯產承辦責任制，具有“帕累托改進”效應，屬于“自下而上”的誘致性制度變遷。2.國有企業的股份制改造--“自上而下”的強制性制度變遷

改革開放以來國有企業的股份制改造是一場典型的“自上而下”的強制性制度變遷。1984年4月國家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召開城市經濟體制改革試點工作座談會，會后下發的座談會紀要指出，股份制應該成為城市集體企業和國營小型企業進一步放開搞活的一個辦法。8.5.1交易費用理論的評價1.交易費用理論的積極意義

“交易費用”概念是新制度經濟學的核心范疇，充分揭示了“交易”行為所體現的人與人之間的權力關系，提供了制度選擇理論的交易費用標準。“交易費用”概念將人們所關注的焦點從新古典經濟學的完全信息、純粹競爭、帕累托最優的完美世界帶入交易的不確定性、交易者的有限理性、機會主義行為的現實中來；提供了一種新的經濟活動分析工具，強化了人們在進行交易方式選擇時的“交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