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本芭安娜的死亡與救贖

吉本貝本娜的現代作家已經開始出版《廚房》。自他以《火奴魯魯》而聞名以來，他的大部分小說都獲得了《日本人民讀者》的第一卷，并獲得了《山每周五一次》和《紫式》等許多文學頭銜。他的作品被翻譯成多種語言，受到世界讀者的喜愛，引起了碧娜的增加，并創作了社會上的“碧娜現象”。她的小說受到日本年輕人,特別是年輕女性的歡迎。被譽為“日本現代文學天后”,又有“療傷系小說教主”的美譽。她代表了當代日本文學中的一種嶄新傾向。她的文章通俗易懂,觸發心靈的共鳴,讓人感悟人生。本文試以其代表作《廚房》為中心,分析吉本芭娜娜筆下的成長小說。一、自我肯定與自我成長吉本筆下的女主人公的內心是孤獨的:失去親人或擁有不完整的家,都有著悲慘的命運。《廚房》中的美影,父母雙雙早逝,一直跟著祖父母生活,上中學的時候祖父去世,只剩下美影和祖母兩人相依為命。“幾天前,祖母竟也離我而去,這給我一記重創,這些曾活生生存在過的家人,一個一個消失在歲月里,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留在世上,一想到這些,就會覺得眼前存在的一切都是如此虛幻縹緲。”讀完這樣的語句后,一個失去所有親人的孤女形象便赫然映入讀者的眼簾。《月影》中的早月失去男友阿等后的痛苦,用早月的話來說“在人生旅途中第一次品嘗這種痛苦讓我覺得自己的生命也隨之戛然而止”。《哀愁的預感》中的彌生即使生活在一個完整的家中,也總是感到一種莫名的哀傷。(后來彌生得知因為車禍,一家人的幸福生活毀于一旦,彌生失去了親生父母后生活在養父母家)。然而吉本筆下的主人公們無一例外地選擇了由孤獨、悲傷、痛苦向積極方面的“轉化”,從而自強自立起來。“孤獨并沒有引導他們走向絕望。相反,最終他們恰恰在孤獨的最深處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線光明,并由此獲得了新生。”《廚房》中的美影最后道出:“我會不斷成長,經歷風霜,經歷挫折,一次一次沉入深淵,一次次飽嘗痛苦,更會一次次重新站起來。我不會認輸,不會放棄。”《月影》中的早月最后道出:“我不能再在這里停留了,我必須要時時刻刻邁步前行,因為時光如流水般無法挽留,沒有辦法,我要走了,一段旅程結束,下一段又會開始。……凝視著奔流不息的河水,我告訴自己:要活下去。”《哀愁的預感》中的彌生最后道出:“煩惱的事兒還沒有得到絲毫的梳理,況且以后還會有更多煩心事等著我。我和哲生都必須一件件地超越它們。……沒有任何東西失去,盡是收獲。我不是失去了阿姨和弟弟,而是用自己的方式發掘出了姐姐和戀人。”正如吉本自己坦言:“強烈的感受性所產生的苦惱與孤獨,有著其令人幾近難以忍受的一個側面。盡管如此,但只要活著,人生就毫無阻滯地滑向前,而這無疑并非一樁怎么壞的事。即使際遇坎坷,也不是沒有可能巧加利用,讓自己活得有趣有味。為此,最好丟棄天真,保持驕傲,學會冷靜。通過或多或少的努力,人們一定能夠過上自己希望的生活。”吉本的這種心境自然而然地表現在主人公身上,吉本筆下的主人公無論面臨怎樣的孤獨、苦惱、挫折,都不選擇逃避而選擇勇敢地、積極地面對、克服一切困難,可以說這一過程本身就寓示著一個人的成長。吉本筆下的主人公無疑都完成了自身成長,同時,給讀者以某種啟迪,以某種力量,像吉本說過自己的文學理想那樣,在漫漫人生旅途中遇到不順心的事情時,想起那本書的內容能得到心靈的慰籍和生活的引領。也可以認為對一個人成長的記錄正是吉本作品沁入人心之處。而在《廚房》的后記中,吉本寫道:“我覺得克服與成長是對一個人靈魂的記錄,也是全部的希望與可能。我有很多朋友都認為,只有在日常生活中激烈地拼搏或平和地抗爭才能夠日益向上。”雖然吉本筆下的人物也有自殺的(比如《甘露》中的真由),但都不是主人公“我”,那么主人公“我”又是如何擺脫悲傷,從而勇敢面對現實完成自身成長的呢?二、對家庭解體的痛苦與孤獨家庭結構的變形,家庭成員的重新組合是吉本芭娜娜作品一貫的主題之一。在吉本的筆下出現了許多“模擬”家庭。《廚房》中失去世上所有親人的主人公美影被之前素不相識的雄一收留,同雄一和雄一的母親惠理子一起生活。在《滿月——廚房Ⅱ》中,在惠理子遇害后,美影來到雄一身邊,這時他倆都成了孤兒,一同生活著。《哀愁的預感》中“我”生活在養父母的家中,雖然有血緣關系的姐姐雪野,但雪野卻為了自己的方式生活,解除了與養父母的關系,對“我”則以姨媽相稱。可以看出這樣的家庭有別于人們頭腦中的傳統家庭。提到傳統意義上的家庭,人們馬上想到的也許是有血緣關系的人們生活在一起。然而吉本筆下的家庭是一種模擬家庭成員團體,人們自由組合在一起,并不局限于血緣關系。甚至在《滿月》中維系所謂家庭的兩個人美影與雄一竟然以前是素未謀面的兩個人。這也符合在80年代后,日本社會發生重大變化后,家庭受到的影響即傳統家庭開始走向解體,家庭模式開始走向多樣化。然而細想日本傳統家制度,又不難發現日本的家是一個對家族血統的超越,永恒的共同體,強調在一起生活的“場”。家人多指的是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人們。可以說吉本筆下的“家”中人們超越血緣紐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這與日本傳統意義的家有相通之處。家是構成社會的基礎,又是培養人們價值觀、生活行為方式的搖籃。它可以塑造一個人,又是人們心中最堅實、可靠的港灣。每個人的成長都與家息息相關。而吉本將個人的成長過程體現在家的解體與誕生中。“解體的家庭只是一個大背景,芭娜娜集中筆墨展示的是一個全新意義上的家庭的誕生過程。”我們不難發現吉本極少細致描繪家庭解體的全過程,這一過程多被省略,新家庭的重新組合被吉本重點描繪。吉本筆下的人們努力組建新的家庭。《廚房》中的“我”在以前素不相識的雄一家“掃掃地,看看電視,烤烤蛋糕,完全是一個家庭主婦的生活”,和雄一及其母親吃早餐,面對不太熟悉的“我”,雄一家的氣氛卻很明朗,聽著他們母子普通的談話,我感到很激動,美影心想:雄一和他的母親和我在一起,我和他們呆在同一個地方,這就足夠了。“我一邊聽著深夜的廚房里轟隆隆榨果汁的響聲,一邊煮著拉面。這想來似乎是那么不同尋常,又似乎平淡無奇;像是奇跡,卻又那么合情合理。”美影和以前素未謀面的人像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是不同尋常的,可以說是一個奇跡,然而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人不就應該像家人一樣相互照顧,共同面對生活嗎?這本身不就是平淡無奇,合情合理的事嗎?在《滿月——廚房Ⅱ》中,當雄一突然來電告知惠理子已死,美影聞訊連夜趕去雄一的住處,并在一起做飯給雄一吃。記得雄一曾對美影說:“為什么和你一起吃東西,就覺得吃得這么香呢?”美影笑著說:“是因為食欲和性欲同時得到了滿足吧?”“不對不對!”雄一大笑著說:“肯定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哀愁的預感》中“我”最后依然要回到那個非血緣家中,對主人公彌生來說找到姐姐與戀人已經足夠了。吉本筆下的年輕人努力組建新的模擬血緣家庭,并努力維系這個非血緣家庭,家庭成員之間相互關心,吉本賦予了“家”以嶄新的形象。可以說正是作為家人生活在一起,才使彼此忘記了失去親人帶來的痛苦與孤獨,有了勇敢地面對生活,堅強地生活下去的信念。新家的組建無疑促進了個人成長。用吉本自己的說法是,她的興趣不在死亡本身,而在如何走出這黑暗。所以吉本對家庭解體帶來的痛苦,孤獨輕描淡寫,重點刻畫主人公如何走出痛苦與孤獨。正如身為小說家、漫畫家、評論家大土家英志說的那樣:“芭娜娜筆下的孤兒們,無論幸福與不幸,總是自發地經歷一個脫離家庭的儀式,并努力組成新的家庭。他們通過這種嘗試來促進自己的成長。”此外,《廚房》中“廚房”的象征意義不容忽視。失去所有親人的美影是孤獨的,渴望著“巨大的冰箱赫然聳立,里面擺滿了足以度過一個冬天的食物,那是最好的”,我在家里的哪一個角落都睡不安穩,“直到一天清晨發現在冰箱旁睡才最安穩,我每天都睡在廚房里”。廚房里滿是食物的冰箱,讓人們想到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熱鬧的場景。特別是滿是食物的冰箱讓人想到家庭成員很多的大家庭,所以可以說廚房象征了家,對廚房的喜歡與依賴反襯出主人公的孤獨心境。在廚房中主人公美影給雄一和他的母親燒飯,并一起吃飯,“我想不到還有什么想要的東西,我很幸福”。在雄一失去親人后,美影準備了美味的蓋澆飯送到雄一的住處,這碗蓋澆飯如一劑妙藥將生的希望也帶給了雄一,雄一感嘆道:“這樣的蓋澆飯大概一輩子再也不會吃到了,太好吃了。”他們都從美味熱騰騰的飯中感受到了如家人般的溫暖,重新找到面對現實的勇氣,燃起生存的希望。逐步走出陰影,走向成長。另外,《廚房》一文中“廚房”一詞使用的“升級”也從側面說明了主人公的成長。從整篇來看,表達“廚房”一詞幾乎都使用了日語固有詞匯“臺所”一詞,只在作品的最后使用了外來語“キッチン”一詞,外來語給人以嶄新的意象,用詞的升級意在表現美影找到了“特別”的家——模擬血緣家庭。這個新家促進了美影的成長,美影也確實逐步擺脫痛苦與孤獨,走向了成長。三、自我救贖的特點吉本筆下的主人公在痛苦、難過、孤獨時,或是選擇旅行,或是選擇享受美食,甚至選擇用晨跑的方式不讓自己一味悲傷下去。吉本對于生活、世界和“我”的關系最基本的認識是:“我”是悲傷的,但“我”有感知快樂和正常生活的能力,因而“我”就有走出黑暗,看到陽光的能力。悲傷是這個世界給“我”的,但“我”并不因此仇恨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同樣給了“我”——并且“我”能感受到——很多細致的快樂。所以吉本筆下的主人公無論身處怎樣的困境,他們都會按正常的生活方式進行每一天,而不是選擇結束生命。《廚房》中的美影在悲傷的日子里依然按時打工,在那個非血緣的家里打掃,看電視,做飯,扮演著普通家庭主婦的角色。《月影》中的早月,在男友死后,決定開始晨跑,就是為了“不給自己留下空閑的時間”。正是因為吉本筆下的主人公們自己也在努力尋找“解救”的手段,并通過自身的頑強與堅韌走出心靈的陰霾,逐漸完成自身的成長。除主人公外,吉本筆下其他的人物也有自我救贖的特點,如《廚房》中的惠理子。從雄一那我們得知了惠理子的經歷,“惠理子原本是個男的,雄一的媽媽死后,惠理子決定做個女的,手術后又用余下的錢開了家那方面的店,一個人撫養雄一,真可以稱得上又當爹又當媽。”可知惠理子的辛苦,然而她“全身上下洋溢著懾人心魄的生命力的光輝”。惠理子曾對美影說過:“人在生命的歷程中,不徹底絕望一次,就不會懂得什么是自己最不能割舍的,就不會明白真正的快樂是什么,結果整天渾渾噩噩。我應該還算幸運的了。”可以說惠理子以樂觀的心態克服一切,并且她的經歷也在無形中影響著美影。吉本芭娜娜筆下的人物大多都有努力向往美好生活,遇到挫折與困難時堅忍不拔、自我救贖的特點,而從這些人自我救贖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了他們的成長歷程。四、自我救贖的體現吉本芭娜娜筆下的主人公在經歷了死亡與痛苦后,最后都迎來了新生,重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