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譚恩美的中國之路

文學(xué)研究并沒有像今天那樣與文化研究密切相關(guān)。中國美國進口文學(xué)的文化研究是一個現(xiàn)在的熱點。譚恩美是最受歡迎的華裔美國作家之一,自1989年出版第一部小說《喜福會》,其作品一直是讀者和評論家的寵兒,直到今天,國內(nèi)評論其作品的期刊文章達160篇左右,碩博論文60多篇。但是大多數(shù)是分析其作品中的母女關(guān)系及中西文化差異,但是分析和評價譚恩美筆下中國形象的的研究論文卻少之又少,這是一個亟待重視和解決的問題。一、神之神之神之所在譚恩美的作品中,中國被描述為古老神秘,崇尚神靈的國度。國民生活方式獨特,各種陋習(xí)令人費解,中國男人要不陰險狡詐要不懦弱無能。(一)寶姐,紅字神官在自然科學(xué)不發(fā)達的時代,中國人形成了認知世界和自然的方式,其中包括風(fēng)水理論和敬畏鬼神,但是在在譚恩美的作品中,這些特征別被故意放大,甚至被誤讀,有意在營造一種詭異神秘的異域情調(diào)。比如在《接骨師之女》中,譚恩美提到中國人如果婚配的話,一定要問問生辰八字是否合適。寶姨屬雞,張老板屬蛇,這兩個屬相最是合適。老人說寶姨的名字筆畫數(shù)目也吉祥。更何況,寶姨腮上有顆吉利痣,痣長在十一正口位,這表示她生性溫順,善甜言蜜語。寶姨是火命屬雞,小叔是木命屬馬。火雞新娘子會跳到木馬新郎官背上,啄他七零八落,寶姨欲求無度,必要榨干了小叔為止。倔強的寶姨不相信巫婆的話,不相信生辰八字冥冥之中的安排,堅持嫁給小叔,結(jié)果丈夫和父親在其結(jié)婚當(dāng)天被害,嫁妝被搶。寶姨一生都在屈辱和仇恨中生活,最后含恨自殺。另外,譚恩美還夸大了鬼神等虛無的超自熱的力量在中國人生活中的重要性。當(dāng)遇到災(zāi)難和不幸時,中國人會習(xí)慣求助于鬼神,祈求上天的憐憫和幫助。《接骨師之女》中不幸女人寶姨,一生經(jīng)歷坎坷,受盡屈辱。她的悲慘遭遇是舊社會封建禮教和人們的愚昧無知造成的,但是譚恩美特別強調(diào)寶姨的生日是七月十五,這天是中國的鬼節(jié),是野鬼橫行的日子,這樣寶姨會行為乖張,性格倔強,定會若禍上身,婚姻不幸。在譚恩美的筆下,中國人把死人幻化成的鬼神視為無所不能的力量,它們既可以興風(fēng)作浪,橫生事端,又可以化禍為福,庇佑世人。在《接骨師之女》中,劉家老太太去世后,家里禍?zhǔn)虏粩?于是大兒媳認為是老太太的魂靈在搗鬼,于是她每天都到村廟燒香,多多供奉。她還到老太太墳上燒紙錢,給老太太做路上的盤纏,好在陰間少受些苦,不要來打擾活人的生活,結(jié)果家里太平了。在《喜福會》中,許安梅的母親吞鴉片自殺,為的是讓丈夫吳青因為無懼自己的鬼魂從而不敢怠慢和忽視自己的兒女。(二)【中國傳統(tǒng)嘴唇】中國歷史悠久,文化具有多樣性和多重性,與西方文化有著天壤之別。譚恩美在小說中,尤其注重描繪中國文化的某些特別方面,甚至是中國文化的陋習(xí)。在《接骨師之女》中,譚恩美詳細地描述了被西方人是為摧殘女性的裹腳。被裹的小腳一般都像扭曲的麻花似的。要是上面長滿了老繭,又很臟的話,那可就難看了,像爛姜一樣,氣味就像殺了三天的臭豬頭。另外,重男輕女的中國傳統(tǒng)陋習(xí)也多次出現(xiàn)。《接骨師之女》中的茹靈認為沒有分得公婆的遺產(chǎn),就是因為自己沒生下兒子繼承香火,只得受氣,與女兒在貧困的生活中相依為命。在《喜福會》中,龔林達也是由于沒能為夫家生兒育女,傳宗接代而被休掉。中國人生活邋遢,毫不講究,沒有任何品味可言。《接骨師之女》中的露絲去健身房學(xué)習(xí)瑜伽時,美國女人都穿著名牌的運動服,把腳趾甲都修剪的非常整齊,涂著漂亮的指甲油。而露絲“身穿一件舊T恤衫,褪色的緊身褲,一邊的膝蓋部位還破了個洞,一雙寬腳板,光禿禿的腳趾甲就像童謠里唱的小豬。”在《喜福會》中,吳素云身上出現(xiàn)的典型的中國行為令女兒倍感尷尬,比如與店主喋喋不休地討價還價;當(dāng)眾剔牙撅嘴;穿著黃紅混搭的衣服等。(三)西方理念:自然和神品中國的飲食文化源遠流長,食材用料豐富,烹飪手法多樣。譚恩美在其小說中深入細致地描繪了中式菜肴,著重展現(xiàn)了其獨特性,神秘性和怪異性。比如,在《接骨師之女》中,譚恩美講述了北京郊區(qū)農(nóng)村殺豬的場景。“剛宰出來的豬心顏色鮮紅,亮閃閃的。我也見過放在碗里準(zhǔn)備下鍋烹煮的雞心。它們看起來像是一個個小嘴唇,跟寶姨臉上的疤痕一樣的顏色。”譚恩美還描繪了老北京的街頭小吃,路邊一排小販,叫賣各種串起來的小鳥,螞蚱,蜥蜴。在《喜福會》中的中餐館里,菜單上充斥著豬內(nèi)臟,鴨掌,魚肚等令西方人震驚和費解的菜品;唐人街的菜市場里公然兜售的青蛙,螃蟹和各式的用作食材的小動物。不管是動物內(nèi)臟還是各種昆蟲,這些都是西方人從來不會也不敢取用的食材。中式的神秘怪異甚至令人惡心的食物,勾起了西方人對中國的好奇之心,也加深了西方人對中國文化的誤解,恐怕也只有“野蠻的,殘忍的”中國人才敢食用如此的可怕的食品。中藥是中華瑰寶,主要取材于各種植物和動物的皮殼,療效顯著并且標(biāo)本兼治。神奇的中藥在譚恩美的筆下多次出現(xiàn)。比如在《接骨師之女》中,龍骨就是一劑神奇的藥材。寶姨用一個銀球把指甲蓋大小的龍骨磨成粉末,放到外敷的藥膏里,或者內(nèi)服的藥湯里。服用了此藥后,大難不死的病人就可以回家了。要不了多久痊愈的病人就會回到礦上,可以整天干活了。在《喜福會》中,恐怖和神秘的中醫(yī)卻也多次出現(xiàn)。唐人街中藥鋪的把那種稀奇古怪的蛇蟲百腳的干殼,和著什么東西的枯葉和干花,包成一小包一小包地賣給病人。許安梅的母親用刀剜下自己胳膊上的肉,放在藥湯中熬煮,被視為是一種孝心的體現(xiàn),是一種救治母親病痛的良藥。(四)自私自利,案外生活在中國的傳統(tǒng)文學(xué)作品中,主角一般為正直善良的男性。但是在譚恩美的作品中,主角為女性,作為陪襯角色出現(xiàn)的男性,幾乎沒有充滿正義,品行端正的正面形象,相反卻陰險狡詐,歹毒可惡的男人卻比比皆是,他們構(gòu)成譚恩美筆下的主要男性群體。《接骨師之女》中的張老板在生意上,以次充好,欺騙顧客。生活上,搶占民女,可惡至極。《喜福會》中,許安梅的繼父吳青貪圖安梅母親的絕色美貌,用欺騙的手段玷污并逼迫安梅母親成為他的四姨太,最后安梅母親不堪欺辱,服毒自殺。還有顧映映的第一任丈夫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整天沉溺酒色,打罵侮辱妻子,毫無責(zé)任感而言。在譚恩美的小說中,軟弱無能之輩處處可見,他們成為妻子和女兒的痛苦和不幸的根源,他們身為男人,本來應(yīng)該成為家里的頂梁柱和靠山,但他們卻無力保護妻女,無法給她們提供一個安定完整的家庭,更別說無法賦予幸福的生活了。比如,《喜福會》中的龔林達的第一任丈夫洪天余,《接骨師之女》中茹靈的生父和其丈夫潘開京等都是無能的男性的代表。這些要不膽小懦弱,要不體弱多病,要不身遭不測的男人,無法和妻子構(gòu)建正常的家庭,創(chuàng)造適合兒童生活的良好環(huán)境。此外像《喜福會》中麗娜的丈夫哈羅德等自私自利,嘩眾取寵的小丑時常出現(xiàn)。還有像《接骨師之女》中的張福男,《喜福會》中薇弗萊的哥哥無心學(xué)習(xí),只知玩耍的不求上進的庸俗之流也不乏其人。二、中國形象被扭曲的原因譚恩美筆下的中國是貧窮落后,神秘莫測,充滿了異域色彩和異國情調(diào),在某種程度上,中國形象被扭曲甚至被丑化,原因大概有以下幾種。(一)錯誤的文化導(dǎo)致了三大惡利犯罪美國社會的白人一方面為自己的自由和權(quán)力而戰(zhàn),另一方面他們又在不停地壓制和剝奪少數(shù)族裔的權(quán)利。在美國的華人經(jīng)歷了被歧視,被丑化,被剝削的艱難歷程。最早接觸中國的美國人是傳教士,他們?yōu)榱嗽诿绹鴩鴥?nèi)籌措傳教資金,故意夸大中國經(jīng)濟的貧窮落后,國民的愚昧無知和文化的未開化程度。美國在西部開發(fā)階段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華人勞工被鼓動去美國賣命,華人吃苦耐勞,聰明能干,總能在白人廢棄的礦井中重新淘出金子,使得白人驚恐不安。于是,在美國的主流文化中,華人被視為是陰險邪惡,行為古怪,工于心計,殘暴無情的異教徒。另外,由于美國的排華政策,在美的華人男性大多終生未婚,沒有子嗣,又被描述成陰柔低劣和女性化的人。(二)不可能有中國人的視角作為第二代的華裔移民,譚恩美在美國出生、成長并接受教育,沒有系統(tǒng)地學(xué)習(xí)過中國文化。2006年3月,她接受《新京報》采訪時曾經(jīng)提到她自己是一個美國作家,不可能有中國人的視角。另外作為暢銷書作家,在創(chuàng)作時,譚恩美首先會考慮到讀者的閱讀興趣。在美國暢銷書的讀者多為女性,她們大多沒到過中國,甚至沒接觸過中國人或者中國文化。她們對古老的中國充滿了好奇,當(dāng)然也期待了書中呈現(xiàn)的是神秘的,落后的,傳統(tǒng)守舊的的文化和異域的,新鮮的,聳人聽聞的故事。所以,譚恩美有意夸大中國的某些舊習(xí)俗和老傳統(tǒng)甚至是中國文化的糟粕,也就不以為奇了。(三)交通交流的中國文化日前,中國的發(fā)展日新月異,中國人在以嶄新的面貌呈現(xiàn)給世界。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和國家的強大,中國人需要建立自己的話語體系,現(xiàn)世界介紹和展示真正的悠久古老的文化和璀璨耀眼的中華精髓。同時也可以邀請世界各國的友人來中國參觀訪問,用事實改變其對中國舊有的模式化的認識,糾正其對中國文化的誤解,構(gòu)建中西交流的橋梁,向世界傳播真正全面的,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