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沖擊下中國家庭財富變動趨勢為全面深入地了解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居民家庭財富變動狀況，我們開展了居民家庭財富變動趨勢及未來預期的調查。本次調查采用線上方式，問卷投放渠道為支付寶APP，投放對象為支付寶活躍用戶。投放時間為20215206月3日，共回收31033份問卷。為增強樣本代表性，本研究按照國家統計局20________年人口抽樣調查數據各省各年齡段人口結構對樣本進行權重調整。在計算各年齡段的比例前，剔除了20歲以下的人口數和60歲以上的人口數，剔除了和的人口，共得到28413份有效問卷。以下為主要調查結果。一、疫情下家庭理財需求改變，風險管理意識增強（一）部分家庭財富持續縮水根據家庭的財富變化情況構造指數發現，2021年二季度家庭財富指數為99.9，說明總體上家庭財富與一季度基本持平。但低收入家庭（年收入5萬元及以下）和自由職業者家庭財富繼續縮水，且縮水程度有所加深，財富指數分別從一季度的63.4和78.2下降至二季度的55.669.2。（二）相比股票，家庭對基金的投資意愿明顯較高通過比較不同金融資產水平家庭未來一季度的股票和基金投資意愿第1頁共12頁發現，各組家庭的基金投資意愿指數均高于股票投資意愿指數（見圖1）。這說明相比股票，家庭更傾向于基金的投資。可見，疫情使家庭更加理性，經歷重大外部風險的個體降低了個人風險。而且，家庭增投基金的行為可能是中長期行為。分析^p發現，經濟恢復預期對家庭增投基金的行為無影響，即不是預期驅動導致的家庭偏向基金類資產。同時，家庭增投基金的行為也不是資產驅動，資產增加或減少，家庭都傾向于投資基金；此外，也不是收入驅動，收入變動與基金投資沒有同增同減。進一步我們發現，增投基金的群體更為年輕化和高學歷，30歲以下年輕群體和大專及以上學歷群體的基金增投意愿更高（見表）。因此，家庭增投基金的行為很可能是中長期行為。另外一個專門針對基金投資者的調研顯示，2021年，新進入基金市場的群體中30歲以下的年輕人占52.9%（對比全部樣本中這一比例僅為27.9），這說明新進基民更年輕化。（三）疫情增加了家庭商業保險類資產的配置意愿尤其是金融資產減少、收入減少的家庭更傾向于配置保險。通過計量分析^p方法研究家庭商業保險投資意愿的影響因素后發現，相比定存類資產，金融資產減少或收入減少的家庭更傾向第2頁共12頁于配置商業保險，側面表明當家庭收入沒有保障的時候，家庭認可商業保險對自身保障的重要性（見表）。（四）疫情后，家庭購房意愿有所上升未來三個月，多套房家庭購房意愿更高。從不同房屋持有狀況的家庭來看，二季度約兩成家庭對購房持觀望態度，但多套房家庭計劃購房的比例達到12.0，高于其他家庭（見圖）。（五）家庭對海外資產的投資意愿進一步降低1.金融資產300萬元以下的家庭海外投資意愿降低相比2021年一季度，各金融資產組家庭的海外投資意愿指數均降低。金融資產300萬元以上的家庭海外投資意愿指數也從一季度的105.3下降到.6，表明該組家庭未來一季度的海外資產配置增加，但增幅有所下降。與此同時，其他家庭均會減少海外資產的配置（見圖32.金融資產或收入變動的家庭海外投資意愿降低通過計量方法分析^p 影響家庭海外資產投資意愿的因素，結果顯示，不管家庭的金融資產或收入是增加還是減少，海外資產的配置意愿都在減少，即家庭更偏向存款類低風險資產的配置（見表3（六）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增加1.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逐年增加根據CHFS數據，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逐年增加，表現為家庭互聯網理財產品的參與率從20________年的第3頁共12頁5.4加到20________年的11.3%。從年齡看，年輕家庭更青睞線上投資，其互聯網理財產品參與率更高，20________年戶主年齡在20-40歲之間的家庭參與率達到23.2。同時，老年群體對線上理財的接受度也在不斷提高，戶主60以上的老年群體的線上投資參與率從20________年的0.9%增加到20________年的3.3%。.疫情推動了線上理財需求增長，并具有普惠性質疫情之后，除低收入組外，各收入組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均增加。年收入5萬元-10萬元的家庭，其線上投資意愿指數為107.100萬元以上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為116.）。可見，疫情后多數家庭較為接受線上投資的方式。線上投資方式進一步普惠老年和非一二線城市群體。從年齡看，年輕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更高，戶主年齡30歲以下群體的線上投資意愿指數達到108.，但中老年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也是增加的，戶主年齡51-60周歲群體的線上投資意愿指數為103.（見圖5）；從城市類型看，一線城市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更高，指數值為109.，同時六線城市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也增加，指數值為102.（見圖）。從這個角度看，疫情后線上投資方式也普惠了老年群體和非一、二線城市群體。二、家庭獲貸難度有所下降，信貸受眾群體下沉第4頁共12頁（一）信貸政策適度寬松，信貸獲取難度有所下降1.疫情期間，住戶經營性貸款增幅明顯20211月新冠疫情在國內暴發，1月末住戶貸款余額約為56萬億元，同比增長率12.64%，高于2021年金融危機暴發時住戶貸款同比增長率10.37%（因2021年金融危機醞釀已久，且對各國經濟的波及程度不一致，我們選取了金融危機時期同比增長數據的最低點作為事發點進行比較研究），但是不同時期的經濟狀態不同，同比增速的水平也會不同，需要進一步分析^p 其曲線斜率變化來判斷政府的信貸擴張力度。可以看到，雖然事件暴發時，今年新冠疫情的住戶貸款同比增速高于2021年金融危機時，但是新冠疫情暴發后的住戶貸款同比增速的變化（具體表現為同比增速的斜率）低于2021年金融危機后，表明本輪央行信貸擴張力度較小（見圖7為應對疫情，扶持實體經濟，央行多措并舉扶持企業信貸。截至20211月新冠疫情暴發時，住戶經營性貸款余額為11.5萬億元，新冠疫情暴發后同比增速變化較快（表現為同比增速的斜率），政府針對經營性貸款扶持力度明顯，但經營性貸款同比增速整體變化程度仍低于2021年金融危機時期（見圖）。第5頁共12頁2.逾四分之一家庭信貸需求增加，信貸獲取難度有所下降二季度27.7的家庭消費貸需求增加（一季度為28.2%），25.3%的家庭經營貸需求增加（一季度為28.0），這說明雖然貸款需求增加的家庭比例在下降，但依舊有超過四分之一的家庭貸款需求在增長。同時，信貸獲取難度下降，二季度7.8的家庭消費貸獲貸難度增加（一季度為12.2%，9.6%家庭經營貸獲貸難度加大（一季度為14.1%）。.低收入群體信貸獲取難度下降，信貸下沉明顯相比高收入群體，低收入群體的信貸獲得難度相對較大，一季度年收入5萬元及以下群體中19.9%的家庭消費貸獲貸難度增加，同時有19.8%的家庭經營貸獲貸難度增加，但這一現象在二季度有所緩解：低收入群體中消費貸獲貸難度增加和經營貸獲貸難度增加的家庭占比分別從19.9和19.8降到11.2和12.6，信貸下沉明顯。（二）信貸資金并未流入資本市場4的回歸結果顯示，負債變動與股票、基金價值（價格）關系并不顯著，說明信貸資金并未流入資本市場。對于負債增加的群體，家庭并未增投基金、股票、海外資產等的意愿；對于負債減少的群體，家庭在基金、股票、海外資產的投資意愿也減少；此外，負債增加的家庭更愿意投保險類資產。如果負債沒有進入資本市場，哪些家庭進入了？表5結果顯示，收入和金融資產決定了家庭是否進入資本市場。對于第6頁共12頁工作穩定性高、收入或金融資產增加的群體，其股票投資意愿增加；相反，工作穩定性差、收入或金融資產減少的群體，其股票投資意愿減少。經濟恢復預期也對家庭是否進入股市產生影響，經濟恢復預期越悲觀，家庭投資股票的意愿將減少。（三）仍有部分群體的資金需求未得到滿足有資金需求的家庭中，獲得信貸資金的家庭占比為45.1%，不到一半。部分家庭的資金需求尚未滿足。從年齡看，老年群體獲得貸款的比例較低，為42.1；從家庭房貸狀況看，無房貸家庭獲得貸款的比例較低，為43.0；從家庭工商業經營情況看，有工商業經營的家庭獲得貸款的比例較高，為54.0%；從家庭收入水平看，低收入和高收入家庭獲得貸款的比例相對較高，而中等收入家庭獲得貸款的比例較低。三、消費響負債及未來預期對家庭消費有重要影響（一）日常消費信貸是家庭主要的信貸需求1滿足日常消費是家庭信貸需求的主要原因根據CHFS季度數據，家庭資金需求的原因排在前三位的分別是：日常消費、教育和醫療。低收入家庭因醫療產生的資金需求占到了41.7入家庭的購房資金需求和金融產品資金需求較高。從年齡分組看，年輕家庭資金需求主要是購房和購車，戶主年齡在35歲以下的家庭，為購買住房而需要資金的占比為28.8%，為買車而需要資金的占比為17.3第7頁共12頁因是教育，尤其是戶主年齡36-45周歲的家庭，因為教育需要資金的占比高達48.0；老年家庭需要資金最重要的原因是醫療，戶主年齡在61周歲及以上的家庭中，資金需求原因是醫療的占比高達46.8。2.負債對家庭的日常消費產生重要影響通過構建影響家庭消費變動的模型進行分析^p ，結果如表6所示，收入變動或金融資產變動與消費變動同增同減；同時，家庭消費負債與消費變動同增同減，即負債對家庭消費有正向促進作用；值得關注的是，經濟恢復預期也會對家庭消費產生影響，即若經濟恢復預期時間越長，則家庭消費會相應減少。（二）下季度預期總體好轉，但低收入群體仍不樂觀1.下季度家庭財富及收支預期向好家庭對于2021年三季度的財富及收支變化，總體預期較為樂觀。如家庭下季度財富預期指數為102.，收入預期指數為102.3，消費預期指數為120.6，均高于100，表明下季度家庭預期財富及收支均會增加（見圖）。從家庭儲蓄調整計劃看，二季度30.2%的家庭計劃增加儲蓄，較一季度明顯下降（一季度為50.2%）（見圖10）。2.低收入群體預期仍不樂觀相比2021年第一季度，第二季度低收入群體財富及收支預期仍不樂觀，年收入5萬元及第8頁共12頁以下家庭財富及收支預期指數僅分別為833、85.495.1）。四、總結及建議（一）受疫情沖擊，家庭風險偏好下沉可能是中長期行為，線上投資理財需求持續增長，應鼓勵線上理財服務發展受疫情沖擊，2021年二季度家庭財富和上季度基本持平，部分家庭財富縮水，家庭理財需求也發生變化，資產配置趨于均衡。首先，家庭整體風險偏好下沉，依舊更傾向于投資低風險類資產。其次，相比股票類，家庭對基金的投資意愿明顯較高。分析^p發現，家庭增投基金的行為不是由經濟恢復預期驅動的，也不是由資產或收入驅動，且增投基金的群體更為年輕化和高學歷化，因此我們認為，家庭增投基金的行為很可能是中長期行為。再次，調研發現家庭的線上投資意愿不斷增加，互聯網理財參與率從20________年的5.4%增加到20________年11.3%。從年齡群體看，年輕家庭互聯網參與率較高，20________年達23.2%，0歲以上老年群體線上投資參與率20________年的0.9%增長到20________年的3.3%，增長更為顯著。從城市級別看，居住在各個城市級別的家庭線上投資意愿都增加。因而，線上投資方式進一步普惠老年和非一、二線城市群體。第9頁共12頁為滿足國內家庭不斷增長的理財意識和線上理財需要，應鼓勵線上理財服務。鼓勵包括銀行及其理財子公司、券商、基金公司和第三方互聯網平臺發展線上財富管理服務，支持金融機構通過符合資質的機構平臺銷售理財產品及提供相應服務，進一步打通不同機構間的產品信息和渠道，為各層次家庭提供豐富多樣、風險匹配的選擇，滿足家庭中長期投資需求的變化。（二）消費負債、未來預期等對家庭的日常消費產生重要影響，應重視消費信貸對于消費的正面作用，鼓勵消費信貸促進消費增長日常消費是家庭信貸需求的主要原因，且不同特征家庭的信貸需求側重點有所差異，如低收入家庭因醫療需要資金的占到了41.%；而高收入家庭的購房資金需求和金融產品投資需求較高；年輕家庭資金需求主要為購房和購車，中年家庭主要為教育，老年家庭主要為醫療。分析^p 發現，如果消費信貸增加，家庭消費也同步增加，即負債對家庭的日常消費產生重要影響。另外，雖然家庭金融資產增加也帶來了消費的增加，但家庭消費受經濟未來預期的影響較大。進一步地，調查發現，雖然下季度家庭財富及收支預期向好，計劃增加儲蓄的家庭占比也有所下降，但低收入群體仍不容樂觀，其財富及收支預期均相對較差。家庭三季度財富預期指數為102.8，收入預期指數為第10頁共12頁102.3，消費預期指數為120.6，而收入5萬元及以下群體的財富及收支預期僅分別為83.3、85.4和95.收入群體的經濟狀況仍然值得引起重視。因此，結合當前低收入群體受到的影響，消費對于拉動經濟發展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