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新華社紀錄片發展之路

短短三年間，新華社電視事業獲得了大發展。在大力增強新聞采集與傳播能力的同時，新華社在紀錄片創作方面也在探尋一條適合自身的發展道路。《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舟曲泥石流紀實》等，在作品的思想內涵和表現力上形成了一定的特色，對電視紀錄片的多元化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本文將對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發展情況進行概要梳理，并在此基礎上對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定位、創作理念、藝術特色等方面進行探析，同時對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發展所帶來的重要意義進行論析。一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發展概覽（一）近年來新華社紀錄片的代表作品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新發展幾乎是與新華社電視事業大發展同步的。2009年10月1日，電視專題片《國之典民之慶》在大型直播報道《國慶》中問世。2009年12月12日，大型系列人物紀錄片《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攝制完成，此系列共100集，每集12分鐘。在此后不到三年的時間里，由新華社音視頻部攝制的《國際兒童之星》、《萬里大救援》、《制高點——全球領軍人物志》、《道德之光——全國道德模范人物志》、《雄關漫道》、《撤離利比亞》、《應對震災》、《領航中國·紅色足跡》、《共產黨人》等系列電視紀錄片相繼問世。據不完全統計，2009年以來，由新華社制作的系列電視紀錄片近400集（詳見附表1），時長超過5000分鐘。這些紀錄片先后獲得“中國出版政府獎”、“中華第三屆優秀出版物獎”、“2010年度中國電視紀錄片短片十佳作品”、“2011年中廣協會電視紀錄片優秀獎、一等獎”等殊榮。其中，《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受到中央領導同志的高度贊譽。李長春同志觀看《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后，認為片子立意很好，思想性、知識性、觀賞性很強，既有史料價值，也是思想政治教育極好的教材。更難得的是，國內高校的大學生乃至一些高中生也都被該片所感動，他們認為該片明顯有別于其他主旋律宣傳片，片子能真正讓他們明白什么是“中國精神”。此片在臺灣東森電視臺黃金時段連續播出，在島內引起強烈反響，臺灣電視同行認為此片“不僅具有專業水準，而且有新華社獨到的風格”；“這種方式新鮮，很吸引觀眾”。根據AGB尼爾森公司對臺灣東森電視臺進行的收視率調查，《感動中國》系列紀錄片比臺灣東森電視臺原先在相同時段播出的節目，收視率高出約0.2個百分點。（二）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多樣化類型新華社紀錄片主要有以下四種類型：第一類是在國內外重大新聞事件發生的第一時間，與動態新聞采集播出近乎同步制播的、帶有極強新聞時效性的紀錄片，如4集電視紀錄片《撤離利比亞》就屬于此類。從策劃、攝制、編輯，一直到最后播出完畢，總共僅用8天時間，基本上是針對中國政府快速撤離在利比亞的中國公民的全程同步記錄和即時播出。此類片子是新華社電視紀錄片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新華社電視采集隊伍全球布點優勢的集中體現，是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撒手锏”。第二類是與國內釋義的電視專題片相對應的電視紀錄片（狹義上的電視紀錄片），尤其以大型系列電視紀錄片為主，如上文所提及的《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共產黨人》等均屬于這一類。第三類是在日常動態新聞欄目中內嵌的短小新聞紀錄片，類似于國外的微型紀錄片（TheMiniDocumentary），以其制作周期短、耗資小、傳播速度快等優勢大量出現在中國新華新聞電視網（CNC）所轄各臺的日常新聞欄目中，如曾在中國廣播電視協會優秀紀錄片評選中獲得短紀錄片類十佳獎的CNC英文臺攝制的《舟曲泥石流紀實》。第四類是電視紀錄片欄目，主要是在CNC中文臺、英語臺播出的一些紀實類或紀錄片欄目，如CNC中文臺的《紀實》欄目就曾在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首屆紀實欄目盛典活動中獲得好欄目獎。（三）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定位1.國際視野，全球傳播新華社電視紀錄片是新華社電視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而，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定位首先要與整個新華社電視事業主體中國新華新聞電視網（CNC）的宗旨和定位一致。新華社社長李從軍為CNC確立的宗旨是：“它作為要參與世界電視媒體競爭的中國特色的世界新聞頻道，旨在促進人類社會和平與發展，通過國際觀察、中國觀察、即時傳播、客觀表達來解讀世界，以自己獨特的品質和風格，讓全球受眾多一種電視信息選擇和資訊認知。”同時，新華社電視紀錄片對世界的關注絕不能只集中于大國。正如新華社副總編輯兼音視頻新聞編輯部主任吳錦才所指出的那樣，“地球不僅僅是由有數的十來個大國所組成，而是由兩百來個國家共同治理，我們關注眾多為人所忽略的小國、島國、山地國家，就會獲得自己關注世界的廣度”。2.關注人類生存狀況新華社電視紀錄片作品尤其注重關注人類生存狀況，關注國際社會如何努力減少貧困、饑餓、疾病，因此，作品注重關注發展中國家、貧困國家的人民生活狀況，關注底層人民和弱勢群體，并且要對典型人物的光輝事跡及其所體現出的高尚品質進行弘揚，營造積極、健康、向上的輿論氛圍。3.塑造中國國家形象，提高國際聲譽CNC注重體現全球視野、中國視角，其電視紀錄片作品也應致力于維護和塑造中國良好的國際形象。比如，《萬里大救援》記錄的就是在海地地震發生后，中國第一時間派出國際救援隊奔赴海地災區，與當地的中國維和警察一起救助災民的故事。它所反映的是無國界的人道主義精神，是世界范圍內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國際主義精神，提升的是中國的國際聲望，塑造的是中國作為世界大國所具有的勇于擔當的國際形象。《撤離利比亞》則反映了中國政府對中國公民負責的態度，以及以人為本的治國理念，對提升中國國家形象和政府在百姓中的威望起到了積極的作用。4.倡導主流意識形態下的核心價值取向與此同時，新華社作為中國的國家通訊社，其電視紀錄片作品也應符合國家主流意識形態，大力弘揚時代精神，倡導“真、善、美”，傳播主流價值觀，樹立英雄楷模及其道德標準和價值取向。如《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制高點——全球領軍人物志》、《道德之光——全國道德模范人物志》、《共產黨人》等一批作品就是用先進模范人物的事跡去感染人、教育人，提升人們的道德修養，凈化人們的思想靈魂。二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創作理念（一）遵循紀錄片創作的一般規律作為CNC面向全球傳播的內容產品重要組成部分，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創作與傳播是跨國界的，所以會從人類學的視角關注人類的過往與未來，讓世界各國各民族不同身份地位的觀眾都能夠看得懂，并且能夠獲得心靈深處的共鳴。在表現手法上，新華社電視紀錄片強調紀實性。長鏡頭、同期聲的大量運用，現場的再現和還原，文獻資料的引用等，均是紀錄片常見的表現手法。此外，由于新華社電視紀錄片時長一般在15分鐘左右，如果進行一般性敘事就會讓觀眾在視聽接受上有拖沓冗長之感，而如果進行典型性表現則難免有以偏概全之嫌。對此，新華社電視紀錄片強調以獨特的視角進行細節展現，通過藝術作品普遍性基礎上的帶有特殊性表意的細節把握，挖掘人物的典型性格特征，或是在事件敘述過程中把握能夠左右事件發展趨勢的關鍵細節，并圍繞該點進行矛盾各方的呈現或是“以點帶線、以線帶面”地展開敘事。（二）新穎高遠的選題立意新華社電視紀錄片制作是依托于新華社的豐富內容資源和CNC遍布全球的電視新聞采編隊伍，這也是新華社電視紀錄片起點高、發展快的先決條件。正是有了這種先天優勢，新華社電視紀錄片在選題立意上很快形成了其獨有的視角廣闊、思想深刻、立意高遠的風格特點，如《國之典民之慶》。此外，新華社在新聞采編方面的豐富經驗和專家型領導的關心指導是新華社電視紀錄片起點高、發展快的重要推手。（三）強化視聽表現力新華社電視紀錄片作品在強調思想性的同時，也注重作品的藝術性。尤其是在電視視聽語言的使用上，通過畫面、聲音、剪輯等方面別具匠心的加工處理，力求強化作品的視聽表現力。例如，《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大量運用了鏡頭語言和同期聲、現場聲等表現手法，給觀眾真實感、現場感以及美學藝術的享受。另外，為產生好的傳播效果，《感動中國》的人物片創作在組織結構上也進行了一些探索，以靈活多樣的結構形式，不再局限于以往的縱式、橫式或縱橫交叉式結構，并采用濃縮時空結構和“分鏡頭”剪輯、組合等，技法更趨多樣化，不拘一格。三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特色（一）對于重大新聞事件的快速反應和同步制播對于國內外重大新聞事件，CNC在迅速展開動態報道和專題報道的同時，會在第一時間組織力量進行系列紀錄片的創作，并即時播發，賦予新華社電視紀錄片以極強的新聞性。如果從電視紀錄片對于國內外重大新聞事件的反應速度和播出時效的維度來考量的話，特色更加明顯。如在2011年初，隨著利比亞局勢的不斷惡化，中國政府組織協調各方力量，于北京時間2011年2月23日至3月5日間，從海、陸、空三路將在利比亞的3萬多中國公民撤回國內。在此期間，新華社相關18個國內外分社的50多名電視記者，分別在利比亞的黎波里、希臘克里特島、突尼斯杰爾巴島、馬耳他瓦萊塔及中國的北京、上海等地，對撤離行動進行了全程追蹤報道。與此同時，CNC中文臺于2月25日開始抽調人員編輯制作了電視紀錄片《撤離利比亞》，共分《果斷決策》、《立體救援》、《撤離有序》、《情滿歸途》四集，每集12分鐘，從多維視角呈現了中國政府保護海外同胞安全的決心與決策，各方全力以赴接回同胞的全過程。該系列片在2月28至3月3日連續四天在CNC中文臺《紀實》欄目播放，時效幾乎與撤離救援行動同步。正是這種在國內外重大新聞報道中，CNC充分發揮全球視頻采編力量的布點優勢，在極短的時間內，不僅能夠做好動態報道，而且還在編輯部的指揮協調下，迅速完成電視紀錄片的編輯制作，使得新華社電視紀錄片具有極強的新聞時效性。這種對于重大新聞事件的迅速反應和同步制播，也成為新華社電視紀錄片所獨有的特色之一。（二）圍繞重大選題和重要新聞事件的全球多點聯動新華社作為全球知名通訊社，在國內外擁有近180個分社和支社，截至目前，其中的170多個具備了音視頻新聞采集能力，這就為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攝制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一方面，全球電視采編網絡可以使選題范圍和表現對象突破國界和洲際的限制，這為跨國大型系列紀錄片的謀篇布局和全球范圍內的多點聯動提供了先決條件；另一方面，這也為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時效性奠定了基礎。一般來說，電視紀錄片的攝制是由一個拍攝團隊定點或多點進行拍攝，這必然要經過一定的周期，再加上電視紀錄片本身的紀實屬性，需要較長的前期攝錄時間。而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由于依托于新華社遍布全球的分社資源及其龐大的電視采編體系，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通過全球多點聯動攝制的方式，完成紀錄片的前期拍攝，極大縮短了制作周期，降低了攝制成本。如在建黨90周年大型系列報道中，新華社音視頻部朱玉工作室制作的9集（每集30分鐘）電視紀錄片《領航中國·紅色足跡》，以中國共產黨建黨90周年為背景，選取了黨史上的9個標志性地點，按照時間脈絡展開尋訪式拍攝記錄。這個制作團隊就是以總社派出有限的幾位記者、攝像為核心，由相關各分社共同參與、協同拍攝完成，其中涉及上海、廣東、浙江、江西、貴州、陜西、河北、北京、四川等分社。從2011年4月14日出發到6月22日起向各電視媒體供片，只用了兩個月零八天的時間。這樣的高效紀錄片攝制與各分社所提供的當地資源密不可分，分社不僅提供了大量的攝錄人員、裝置設備、后勤保障等，還先期搜集攝錄了資料素材，為該片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成片奠定了基礎。此外，在中國共產黨建黨90周年系列報道中，共有超過150個新華社海內外分社先后發回了不同類型的紀錄片，以時長3～5分鐘的微型紀錄片為主，在CNC中文臺的《紀實》欄目和CNC中英文臺的日常欄目中播出。（三）多語種電視紀錄片的同步制播發行CNC是參與國際電視媒體競爭的跨國新聞電視網，其在紀錄片的制作和發行上，注重多語種采編譯制。目前，由于CNC以中文臺、英文臺作為對外播出的主要平臺，所以新華社出品的一些具有國際傳播價值的電視紀錄片作品通常都會進行中英文雙語發行。由于新華社遍布全球的海外分社擁有強大的多語種電視新聞采集能力，這就為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多語種攝制奠定了基礎。與此同時，一些重大的國內題材也被進行英文譯制，在全球范圍內出版發行。如《國際兒童之星》、《為了億萬張孩子的笑臉》、《萬里大救援》、《玉樹大救援》、《環境》等系列電視紀錄片基本上都是中英文同步制播發行的。（四）多媒體資源的共享與互動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發展，尤其是上百集的大型系列紀錄片的成功，是在新華社多部門資源共享與通力協作下取得的。如《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共產黨人》這兩部百集巨作的拍攝，采訪內容之大、跨越地域之廣、涉及部門之多、資料收集任務之重，是中國電視紀錄片發展史上所罕見的。新華社內部各部門對此給予了大力支持，其中國內部、體育部幫助聯系協調采訪對象，攝影部為片子提供了歷史照片，國內部還調集優秀記者參與稿件撰寫。國內各分社也成立了專門的項目組，包括文字、圖片、音視頻等多媒體采編人員，積極配合總社項目組編導采訪和資料收集。可以說，正是新華社各部門及各分社在包括文字、圖片、音視頻等多媒體層面的資源共享與協作，極大地促進了新華社電視紀錄片的發展。有一些紀錄片的攝制團隊就是由來自新華社各采編部門的人員組成，在片子的攝制過程中，有時候文字記者參與電視文稿的創作，有時候資深的文字記者會以出鏡的形式向觀眾介紹人物或事件的相關背景。拍攝成果也會打破新華社內部各采編部門的限制，并打通各媒介平臺進行成果共享。很多電視紀錄片的電視文稿，就經常會被轉成文字通稿在新華社的文字播發平臺上進行發布。（五）包括新媒體平臺在內的全媒體播出目前，新華社已經擁有了全媒體播出平臺，包括文字、圖片、音視頻、網絡、手機、戶外大屏幕等各種媒介形態，這為新華社電視紀錄片提供了立體式的全媒體傳播平臺。作品不僅可以在CNC中文臺、英語臺播出，還可以通過中英文電視通稿線路和節目線路提供給上百家媒體用戶。同時，在互聯網上，用戶可以通過新華網絡電視臺中文臺（）和新華網絡電視臺英語臺（）收看紀錄片作品。此外，新華社的很多電視紀錄片作品還被放到新華手機電視臺播出，取得了良好的收視效果。如由《感動中國——共和國100人物志》編輯制作而成的每集2分鐘的視頻短片，于2009年8月在新華手機電視臺播出后，當月點擊率位居手機臺欄目第二位。四新華社電視紀錄片迅速發展的重要意義（一）成為新華社多媒體產品樣態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新華新聞電視網（CNC）是參與國際電視新聞競爭的跨國電視媒體，日常播出的新聞節目是其主要表現形態和參與媒體競爭的主要載體。然而，CNC并非只進行電視新聞的采集和播出，同時也進行包括電視紀錄片在內的多媒體產品的制作。自2009年以來，由CNC制作播出的電視紀錄片總時長超過5000分鐘。這既豐富了CNC各臺線的節目形態，也為CNC的品牌塑造創造了一定的社會效應和經濟效應，并對以紀錄片跨國聯合制播為切口的國際媒體交流與合作發揮了重要作用。新華社電視紀錄片已成為CNC多媒體產品樣態的重要組成部分。（二）為新華社電視管理和運營機制的探索提供了新思路近幾年來，通過一系列電視紀錄片的攝制，新華社積累了很多大型系列電視紀錄片攝制方面的寶貴經驗，初步形成了具有新華社特點的人物系列紀錄片的藝術特色和管理運作模式。大型系列電視紀錄片的“項目制”管理運作模式日益成熟，為新華社電視事業探索出一條新的發展路徑。“項目制”即充分運用新華社的權威性和影響力，搭建運作平臺，整合多方資源，低成本精心運作，實現攝制項目又好又快運行。在這些大型系列紀錄片的攝制過程中，新華社實行總制片人負責的項目制運作。各有關分社也成立了由總編室負責人、文字、攝像、攝影和營銷人員共同組成的分項目組。實踐證明，這一做法責任分明，便于融資，利于合作，管理順暢，運作高效，是新華社音視頻運作管理的一項創新。在融資運作上，一般都由新華社牽頭，聯合國內外知名電視媒體出資共同攝制。同時，爭取了幾家企業的資金支持，從而保證了項目所需資金。在合作中，從攝制、管理到作品把關、權益分配，均由新華社專門的項目組掌握主導權。（三）為新華社電視新聞采編隊伍建設提供了鍛煉和學習平臺在攝制隊伍組建上，實行“多種所有制形式一起上”、“多條腿走路”，既由新華社總社、分社抽調人員，又外聘央視、新影等高水準專業人員，還與部分制作公司合作，這為不同管理體制下電視制作人員之間的學習和交流提供了平臺。在攝制隊伍管理上，采取樣片示范、專家講課、“官教兵、兵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