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世紀社會批評的理論趨向及范式轉換【內容提要】在20世紀文學批評視野中，考德威爾從資本主義的社會和歷史變遷中考察文學的本質和意義，戈德曼探究文學作品的構造要素與特定社會集團思想體系構造之間的同源性關系，伊格爾頓分析文學作品和社會意識形態的關系。由于他們的努力，使20世紀社會批評的視野在審美與歷史的交匯中向社會整體文化情境掘進，在理論趨向和批評程式上表達出一種文化分析的立常【英文摘要】Angritisfthe20thentury,audellexplredthenat-ureandeaningfliteraturebyexainingthesialandhis-trialhangesfapit

2、alis,Gldantriedtrevealtherel-atinshipbeteenthestruturaleleentsfliteraryrksa-ndthestruturefideasfgivensialgrups,hileEaglet-nfusednasrutinyftherrelatinbeteenliteratureandidelgy.ThankstthEireffrts,sialritiisfthe20thenturyasrientedtardsabinatinfhistrialandaesthetialperspetivesandadelvingintultureasahle,

3、suhsthatinbththetheretialtendenyandpr-atialapprahesritiisstartedtassuethestandf-ulturalanalysis.【關鍵詞】20世紀社會批評/理論趨向/范式轉換/文化分析20th-enturysialritiis/theretialtendeny/daltra-nsfratin/ulturalanalysis一自兩千多年以前古希臘思想家亞里士多德、柏拉圖等提出藝術與現實世界的關系這一問題以來，文學的社會學研究就一直沒有走出西方文論家的視線。古希臘思想家從哲學的高度關注文藝的社會功能問題，探究文學與社會的關系，雖然這些

4、早期的文藝社會學思想是零碎的有時甚至是矛盾的，但這股潛流一直流貫到了18世紀。當時，意大利歷史學家維柯曾從人類社會歷史的起源背景中來考察詩，德國的一些文學家美學家也曾不同程度地從社會歷史環境中討論文學和藝術。正是受到了這些思想的影響，法國斯達爾夫人1800年發表的?從文學與社會制度的關系論文學?才為文學社會學奠定了學科標準。到了19世紀，丹納提出“種族、時代、環境三要素說以及法國實證主義社會學創立以后，古典的文學社會學已經初步建立起理論體系，社會批評作為一種批評形式被確立了下來。社會批評強調藝術與社會的互動關系，關注社會和文學影響的同時性和互相性，力圖建立并描繪社會與文學之間的關系。20世紀之

5、前，社會批評方法在文學研究領域一直長盛不衰。20世紀以來，在各種社會思潮的激變和碰撞之下，文學研究“向內轉的呼聲不斷高漲。這期間，從語言學觀念出發，從文學作品的形式與構造入手來探究文本意義內涵的形式主義文學批評方法盛極一時。然而，這種“內在研究的批評范式在最初反撥了傳統社會批評的一些偏頗之后它自身也暴露了應被反撥的局限，那就是對作品本體的普遍強調并幾乎成為一種偶像崇拜而不同程度地無視甚至放棄了向社會歷史視野開掘文本意義的嘗試和努力。1(P47)也正是這種情勢促使社會批評進一步向歷史縱深拓展，向不同理論態勢開展批評取向。因此，在進一步吸收和交融馬克思主義文藝觀念之后，20世紀社會批評在整體形式和

6、批評程式上都有了很大的改變并產生了重要的影響。二20世紀是一個充滿重大變革的動亂不安的世紀，社會的劇烈變革曾帶來了各種社會思潮的劇烈碰撞。身處其中的許多人文知識分子不僅痛感時代的黑暗，而且大都懷著一種憂憤的情感作著各種各樣的抗爭。正是這樣一個時代背景為社會批評進一步拓展其理論視野提供了歷史的契機，使一些批評家不由自主地把批評觸角投向現實的社會情境。20世紀初，英國文學批評家考德威爾在一篇批評當時英國著名作家勞倫斯的論文中激揚地說：“今天，隨處可見勞倫斯的自覺或不自覺的追隨者綏靖主義者，心滿意足的小享樂主義者，誠心誠意的性至上主義者，用心良好的自由主義者，理想主義者，他們都在尋求不可能的解決途徑

7、，企圖在腐朽和災難中通過個人意志的自由行動而獲得拯救在戰爭的恫嚇之中，這種騙人的設想有何補益？一個人可以像勞倫斯那樣塞耳不聞，躲到康沃爾郡去，但成千成萬的同胞的哭喊聲仍會傳入他的耳朵，令他苦痛難堪。大戰終于又死灰復燃，新的恐懼又來了。2(P436)考德威爾曾一度熱心于二三十年代的社會政治，他希望人們能在政治斗爭中采取果敢的行動，并認為文學應該有參與現實斗爭的力量。也正由于此，考德威爾的文學批評堅持社會歷史的視野和現實斗爭的立場，他從當時的社會環境出發，試圖從資本主義的社會變遷和歷史變遷中考察文學的本質和意義。在?幻象與現實?中，考德威爾考察了近代英國詩歌在英國資本主義經濟社會產生、開展的歷史。

8、他認為，詩歌決不單純是現實世界的幻象，詩歌產生于原始部落成員共同的意識，這種意識曾促動原始人的集體斗爭。這種意識有本能的因素，但它并非來自于個人，而是來自于一種社會的現實。但隨著階級社會的產生，統治階級制造了一個有階級構造的、新的、更復雜的夢想世界，它要求詩歌傳達這個夢想的世界。特別是隨著資產階級幻象進入了新的階段，當資產階級借助于工業革命的興起而壯大以后，它要求詩歌忽略幻象與現實之間的能動聯絡而成為一種資產階級幻象的附庸。因此，從幻象與現實的能動關系出發，考德威爾批評了當時的文學。他認為20世紀30年代英國文學嚴重地脫離現實而求助于一種本能的意識，進而以一種法西斯的而非共產主義的倒退的方式來

9、解決當時資本主義社會中社會關系的混亂失調，所以已經演變為僵化的自然主義和溫情的資產階級幻象。在考德威爾看來，這種場面是源自于當時社會情境的緊張，而改變當時資產階級文學困境的方式那么在于現實的斗爭。他說：“事態已開展到這樣的地步，通過社會關系的小修小補，通過藝術手段使本能適應環境已于事無補了。社會關系本身必須重建但只有一種革命性的解決方法。2(P431)在法西斯權力日漸猖獗、社會動亂急劇加緊的社會情勢下，考德威爾的社會批評顯得有的放矢，這也正表達了20世紀社會批評的開展方向。在考德威爾生活的時代，社會思想領域占主導地位的是以象征主義和表現主義為起源的人本主義思潮和強調人的自由天性并提倡資產階級個

10、性化的自由主義思潮。人本主義把人的非理性的意識表達發揮到極至，自由主義那么使人退避到資產階級的個人一隅。受這種思潮的影響，文學園地充滿的是勞倫斯式的資產階級個人文學，而在文學批評領域，由于形式主義、語義學、新批評等重視文學的“內在問題的批評流派的崛起，當時日漸緊張的社會形勢和日漸突出的資本主義社會矛盾及階級矛盾被視為“非文學的要素而排擠出文學批評的視野。在這種場面下，考德威爾對文學藝術進展歷時的考察，強調文學藝術的現實理論作用，使他的批評觀念表達出強烈的現實感和時代感。此時，社會批評已較傳統的文學社會學研究形式有了很大的進展，特別是與作為對形而上反動的實證主義社會批評劃清了界限，不但傳統的社會

11、學研究方法中調查和統計的實證手段趨于弱化，而且傳記批評中“因果分析的僵化形式有了改變，因此使社會批評更具審視一定時期文學賴以留存的社會情境的敏銳性和批判性。轉貼于論文聯盟.ll.三繼考德威爾之后，20世紀另一位具有代表性的社會批評家是法國的戈德曼。戈德曼從黑格爾關于主客體的辯證觀出發，不但吸收了皮亞杰的整體觀念，而且吸收改造了盧卡奇關于“整體性的思想，提倡一種從局部與整體的關系出發來解讀文學作品的發生構造主義的批評方法。發生構造主義從“文學是一種有意義的構造這一根本前提出發，把文學作品放在它得以產生的世界中，對文學作品與社會的關系作了發生學的考察，注重研究文學作品的構造要素與社會構造以及特定社

12、會集團思想體系構造之間同源關系，并且試圖描繪這種關系的功能意義。戈德曼認為，文學是與一定的社會集團相聯絡的，一切有價值的文學作品都是構造嚴密的并且表達了一種世界觀，而世界觀總是一定的社會集團的集體意識的展現，因此文學作品的世界和社會集團的精神構造之間存在著同源性。發生構造主義就是要提醒文學作品與一定社會集團之間在構造上的同源關系，進而對詳細文學作品的意義和價值作出基于一定社會歷史現實的理解和解釋。在?隱蔽的上帝?中，戈德曼對拉辛的作品作了發生構造主義分析，認為拉辛的三部回絕悲劇是17世紀法國極端冉森教派回絕世界的精神觀念的反映，他的三部現實悲劇是冉森教派試圖與世界妥協的精神觀念的反映，而他的最

13、出色的悲劇?費德爾?那么是冉森教派在世界的現實生活中失敗的反映。戈德曼認為，發生構造主義標志著文學社會學的一個轉折。以往的文學社會學都試圖在文學作品的內容和集體意識的內容之間建立一些聯絡，但往往僅是探究與文學作品的內容相對應的一些范疇，無視了文學作品與社會之間聯絡的功能考察，從而影響了對文學作品統一性的理解。特別是面對一個創造力低下的作家只滿足于不加個人經歷的對社會現實和集體意識的直接的描繪和表達時，傳統的文學社會學批評只有受作家和作品的影響而滿足于對一般社會現實和集體意識的研究。所以，戈德曼斷言，以往從作家和作品出發的傳統的文學社會學批評在涉及一般程度的作品或文學思潮的研究時具有一定的可行性

14、和有效性，當接近一些偉大的作品時便喪失了一切優越性。因為，一切偉大的作品往往蘊涵著作品世界的構造和某些社會集團的精神構造之間的同源性。而發生構造主義正是“從這樣的假說出發：所有的人類行為都企圖對一種特殊的境遇作出有意義的反響，并因此傾向于在行動的主體和與此主體有關的客體、客觀環境之間創造一種平衡。3(P178)戈德曼認為，發生構造主義可以通過對行動的主體和構成行動的社會和自然環境之間的平衡構造的提醒來闡釋文學作品的內在構造與社會構造之間的關系，從而對文學與社會的關系也能作出新的解答。戈德曼的發生構造主義將文學批評指向一個更大的功能化構造之中，把文學藝術作品與特定的社會集團的精神構造聯絡起來作發

15、生學的考察，建立文學藝術與其所指對象的同構聯絡，使我們看到文學是怎樣在一個整體性的構造中與社會發生關系的，因此而區別于傳統的實證社會學批評。有的研究者指出，戈德曼有“一種以社會批評代替美學批評的傾向。4(P90)其實，正像鮑埃豪爾指出的那樣，在戈德曼開場將文學作品引入構造分析之前，他是從“分析作品的內在審美構成開場的3(P31)，因為，從美學意義上看，世界觀就是“特定藝術形式中的風格特征。3(P8)只不過戈德曼在關注文學作品之審美因素的同時也竭力地將批評重心深化到社會領域中，涉及到政治、經濟、宗教、階級等諸多意識形態因素如他對羅伯格里耶新小說的分析，從而展現出一種宏觀的批評視野。社會批評的這種

16、趨勢到了當代英國批評家伊格爾頓那里被進一步開展成為一種綜合的社會文化批評。轉貼于論文聯盟.ll.四伊格爾頓堅持從整體文化的角度分析文學藝術與社會歷史的關系，認為文學乃至整個審美活動都受社會意識形態的影響和制約。在?當代西方文學理論?中，伊格爾頓分析了16世紀英國文學的緣起和18至20世紀英國文學和文學批評傳統的變遷。他認為“文學在英國文學傳統中作為一種觀念確實立是在18世紀浪漫主義文學興起之后，在浪漫主義文學時期，文學表達的是一種與早期工業資本主義英國功利主義意識強烈對立的人類的創造性的思想，在當時，“文學實際上成了“想象的同義詞。大局部浪漫主義詩人本身就是政治家，“他們注意的是文學與社會責任

17、之間的連續性而不是它們之間的對立5(P39)，所以，當時的“文學與其說是一種觀念不如說是一種表達方式，它已成為了一種價值觀念的載體。伊格爾頓認為，早期英國文學的這種開展變化是受資本主義社會的開展歷史影響制約的。在資本主義社會中，文學與影響文學的社會權利有著親密的關系，社會權利往往影響經濟根底與上層建筑之間的中介環節，文學的觀念、文學本身的構造和審美因素以及文學的存在本身都會受到社會歷史因素的制約。因此，文學是社會意識形態的一局部，即復雜的社會知覺構造的一局部，文學并不是一個穩定的存在，一切作品都由閱讀它們的社會“重新寫過。但伊格爾頓對認識文學與社會意識形態之間關系時存在的機械被動理解保持清醒的

18、態度，他曾對盧卡奇的認識論反映論表示疑心，認為文學與客觀對象不是那種反映式的、一一對應的關系，因為“社會上層建筑的各種因素藝術、法律、政治、宗教都有它們自己的開展速度，自己的內在演化，并不能歸納為僅僅是階級斗爭和經濟狀況的表現。6(P17)意識形態本身包含有詳細的內容，它不僅僅指人們所堅持的某些頑固而又常常是無意識的觀念，它還是我們實際生存其中的一定社會話語理論形式的抽象化，其本身在外表上賦予世界以特征、在結果上賦予人們的行動中以一定的審美因素，從這個角度伊格爾頓認為“審美就等于意識形態。7(P91)在?審美意識形態?中，伊格爾頓關注審美和人類的解放，分析了資本主義社會中感性與精神、欲望和理性

19、嚴重分裂所造成的審美失落的現實。他認為在資本主義社會中，意識形態話語使審美本身成為了一種反審美的異化手段從而導致了個體的分裂，這種分裂使意識形態“身陷在經歷和理論之間進退兩難。7(P87)由此可見，伊格爾頓對審美和意識形態的考察是從資本主義社會的歷史和現實的邏輯出發的，他關注的是一定社會歷史中的審美過程和意識形態運作，以及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審美意識形態的特征和作用。在他那里，社會批評已經不是文學與社會關系的簡單解釋，而是一種更加可以介入社會現實并對現實起一定躲避作用的考慮方式，從而使社會批評走向一種文化分析的立場，這正表達了20世紀社會批評整體范型的轉變。作為歷史最悠久、影響最廣泛的文學批評方法

20、，社會批評曾一度以其對文學作品之“意義特性的生成和展現的關注影響和建構著文學演變的內在邏輯和形式。但它的屬性特征并非僅僅在于它堅持的與社會歷史進程親密聯絡而具有的視野的宏觀性、范型的整體性和技巧上的可操作性，在這些又可以被視為社會批評固有的缺陷的口實之外，它進一步在人類整體文化視野中找到了理論的打破口和意義展現的方式。所以考德威爾才批評當時以勞倫斯小說為代表的英國資產階級文學藝術分開了當時的社會現實而成為了逃避主義者的溫床，并為當時風行歐洲文壇的資產階級文學“驅向越來越嚴重的個人主義，完全鎖閉在自身的天地里2(P401)的痼疾開出了“運用馬克思主義的“解決的方法。2(P395)因為在當時的社會

21、環境下，文學“逃脫出這個時代，到純藝術中去，到象牙之塔中去，這已是不可的，因為如今沒有純藝術了，純藝術時代或是已經過去，或是尚未開場。2(P425)正由于此，普列漢諾夫才認為“為藝術而藝術口號的出現是因為作家與他們所屬社會相脫離，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社會批評堅持文學在力量在于介入，要求文學批評始終要以一種“介入者的姿態關注文學的詳細社會環境中的意義展現，并試圖把展現的文學意義在這個社會中彌漫開來。伊格爾頓說，莎士比亞的作品隨意放在手邊并不是偉大的作品，他的作品之所以成為偉大的作品，是文學批評理論對他的作品作了有價值的構成。社會批評本身是文學理論的一局部，所以，在文學開展的歷史視野中，社會批評不僅

22、作為一種文學研究方法而存在，它同時表示了一種關于文學價值的理念，更是一種文學的理解方式和表達方式。用一位文學社會學家的話說，就是在這種視野中文學批評不再滿足于“物品意義這種簡單的二元論，而要認識文學由不同要素組合所包含的“超意義特性。8(P107)轉貼于論文聯盟.ll.五在文學批評理論的開展過程中，社會批評走的路已經足夠遠，但同時它所遭受的指責也足夠多，特別是20世紀以來，韋勒克的批評言猶在耳。長期以來，人們對文學社會學研究方法的簡單套用使文學的社會學研究成了一種圖解文本生成過程和展現過程的庸俗方法，不僅深深影響了人們對文學的理解和文學開展的邏輯過程，而且使文學批評越來越趨向簡單和僵化。其后果

23、一方面是文學批評簡單圖解現實、反映現實、機械表達現實的要求，另一方面是像巴赫金所說的那樣，“文學批評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能為文學提出正確的公正的社會要求，提出必需的迫切的社會任務，但是經常完全無力把這些要求和任務表達出來，也就是說，它不會用文學本身的語言來表達它們。9(P146)這說明，文學批評本身既缺乏把握文學固有的審美特征的解析才能，同時更缺乏在人類歷史文化的整體視野中切入文本意義深處的宏觀品格。這一點，簡單機械的反映固然無能為力，而那種從文本的純審美要素出發的形式批評更加相去甚遠。其實，問題不在批評本身，而恰恰在于批評觀念的不由自主地改弦易轍，雖然有時是為了補偏救弊，但矯枉過正仍然是當前批評的癥結所在。僵化與機械曾是社會批評的痼疾，但我們假如以此剔除了文學意義生成和展現中社會和歷史因素，帶給我們的只能是意義的空白和無力。所以，20世紀社會批評給我們的最大的啟示莫過于指明：文學批評不應該把自己限定于某些詳細的文學作品與社會關系的簡單解釋，而應該以特殊的方式進入文學的內部，從人類歷史文化整體上對文學的意義特性作出分析、對文學史開展中的問題作出解答。美國文學理論家韋勒克認為，對價值的判斷是文學批評的內在特性，同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