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忽略這個住宅，會失去許多深刻解析柯布的機會.因為在這里，我們能建立如此多 豐富的精妙的概念來闡述其思想.通常，僅僅面對一個建成品，是無法全面領會設 計的真正奧妙的.設計實際上是一個動態優化決策的結果.不過這種知識可以為實 際的設計實踐所彌補.1場地特性的珍惜三角形場地雖然不很多，卻也常會有.更離奇古怪的場地形狀都是有的.兩面為路， 不讓出尖角，反而欺身直上，完全占據尖角.以將多余的空地集中成實用的庭院.這 體現了兩方面的含義：1)主體設計使用者的強勢霸道.2)場地特性的珍惜布局規劃，通常研究一個大的體量形狀和位置，它的選擇實際占據了整個設計的 40%的份量.不管曾有怎樣的考慮選擇，最終是這一決

2、策成了事實.誰能論證這是最 好的呢?唯一的呢?有缺陷的呢?滿足使用前提下的自由選擇是無限的.而在此基礎 上選擇的實際結果不存在可衡量的優劣.我想更多的可貴在于設計者對場地特性 本身的尊重和珍惜.前不久的一個梯形平面設計使我對斜法大開眼界.斜法所具有的強烈的動勢， 獨特的韻律，是平直的矩形無法擁有的.再看貝律銘的斜法大作,更能領會一種瀟 灑飄逸的王者之風.當場地本身包含這一因素時,放棄它的個性，幾乎就是犯罪. 何況建筑的使用者還是藝術家呢.在設計師的眼中，斜不是死硬的斜而是正 的動態變換.這一原理,不只在形式領域,更在一切系統的控制設計上.2體量的斜法”韻律在這個作品中，柯布不再將動態變換的體量

3、控制到一個含蓄隱藏的純粹幾何體量 中.兩層高的矩形體量與一層的三角斜體量的構成，是全部體量設計的綱領.這個 比例是正確而和諧的.三角的小體量具有從屬的空靈的性質，而不當成為主體或對 等的部分.進一步的推敲,表現在兩者的融合和與場地的融合，斜墻與圓弧墻是沿 著這個邏輯自然發展出來的，談不上巨大的發現.恰恰在這里，可以注意到純粹幾 何體量的設計用意.一個有內在用意的簡單幾何體，是貫穿了足夠的精神意識能 量的.打個比方，僅僅有幾何體不能演繹力學原理，幾何體上必須賦有質量密度 重力場外力等含義.具有建筑內涵的純粹幾何體量也是這樣.這個體量 精神只有在復雜的展開過程中才能彰顯出來.柯布的大部分作品里是含

4、蓄的，而這 里則是直接的.3內在空間的“連續變換空間的連續變換,不是僅僅指隨著流線變化，空間也在變化.而是指具有設計意義 的空間從某個0態到1態的連續變換.空間的屬性,不僅要用0和1來度量， 而是能夠用更復雜的實數復數代數數等度量.考慮所有的空間序列,它就是一個 連續變換.顯然，連續也是相對而言的.連續已經包含著不連續的實際屬性.這 些看上去有點抽象的論述，實際上就是針對這樣的事實描述和概括的：從庭院而入, 進入大廳，爬上樓梯，進入工作室(?)，越過一個半開敞的空間，到達三角體量屋頂 平臺，繼續沿樓梯可爬上上一層的屋頂花園.在這個序列中，空間與人所接觸的 部分，就是一個連續變化的存在.另一方面

5、，從外部環境出發靜態地解析空間各部 分的關系,也體現為一種連續性.例如，工作區域，生活區域，等等.連續概念的本 質就是設計意識的連貫，處處到位，無不用意.4立面-內在空間連續變換的自然反映 這是柯布的立面根本法則和內在邏輯，卻不是普遍的法則.抽去古典的背景,這個法 則在今天還是不夠的.審美疲勞會使人厭倦這些據說包含了深刻的內在邏輯的立 面顯得粗糙和丑陋.打個比方,一條蛇，一條海里的怪物,它的外形生成邏輯是精妙的, 但卻未必是美的.足夠的修飾，是必要的.建筑立面具有某種獨立的表現力表現需 要，與平面有某種本質的分離性是可以論證的.當場地將建筑平面完全限定在一個 確定的矩形時,建筑學要深入研究的就

6、是立面了 .這時候，立面受到的平面限制已 經變得完全確定,兩個有差別的設計就體現在立面上.此時，內在空間連續變換已經 退化為毫無變化，最蹩腳的設計師與大師的設計結果完全一致.那么,不正是立面能 成為設計能量的傾注處嗎？修飾性不是多余的,而是本質地包含在建筑之中.過分地 壓抑這種需要，恰是所謂現代建筑的通病.5指標線關于比例的一般性原理觀點，在我的柏林皇家博物館有詳細明確的論述.（將 歸到古典研究中）從根本上說，給對象附加的任何對齊的形式法則都不是必 須的.將一個圖形進行一種特別的劃分，通過一些古怪的幾何作圖，推算了一個房 間的位置,一個門窗的位置和大小.這樣一套操作，似乎是高深莫測，其實是在扯

7、淡. 但是也應正面評價一下柯布的這一 機器思想.顯然，建筑的設計不是從這一套法 則開始，卻可以從這一法則結束.使雜亂的對象，包含在一個模數構成中，這合乎建 筑工程的需要，也合乎審美的需要.使不相關的對象控制在一種整體法則之下進 行打磨，而不是隨意而為，體現了一種精心加工的精神.在柯布這里，整體法則就 是機器法則.我要指出的是，機器法則可以成立，其他法則也可以成立，但卻都不 是必然，而只是一種設計的選擇.正如你選擇了圓形，他選擇了三角形，我選擇了矩 形.這里沒有必然，只有或然.共同的精神就是精心打造，寄托一種藝術的哲學的精 神.顯然,不精心打造也是一種對等的藝術的哲學的精神.6現代”的沉重歷史的

8、唯物論的研究,不是不好，也是可以的.但是對比這種歷史唯物的僵硬做法， 從現代中走出來才能真正發現現代的真正面目.由柯布，柯布的畫,柯布的時代， 等等所構成的研究,可以為我們提供巨量的信息，卻未必有太多價值.理解真正的柯 布和真正的柯布建筑，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是按照建筑設計的本質，按照自身時代的 需要來理解研究柯布才真正具有實際的設計價值.坦率說,我不喜歡柯布，也不喜歡 他的建筑.不喜歡庫哈斯，也不喜歡他的建筑.但是我肯定他們的建筑設計能力和對 于建筑設計的高度的敏銳性.通過解讀和研究他們的設計，能夠為我們的設計帶來 巨量有價值的東西.恰恰在這樣的角度，才可以見出歷史的現代建筑的局限性.這 個現

9、代建筑所具有的時代背景已經抽掉了 .尼采叫囂的時代背景已經抽掉了 .我們 面對的已經不是被壓抑的現代精神而是高度泛濫放縱墮落的現代精神.背景不 同,卻混淆現代的不同意義，這些人是愚昧而卑劣的.柯布作為最有影響的現代建筑大師，研究好他的作品，也就把握了現代的本質.日 本建筑師富永讓的柯布住宅寫得非常好.感謝富永讓,他的工作使我能較好地更 迅速地理解柯布.但是 富永讓只是個導引而已，還有許多更為重要的問題需要認真 解決。理解柯布的時代，立體派繪畫，西方哲學思維，遠比局限在12個案例里刻 苦磨煉重要。如果不得要領，不解決最關鍵的要害，苦練并無多大收益。第一篇初步思考，基本弄清了柯布設計的一些關鍵概念

10、和思想。包括多米諾，monol，雪 鐵龍，五原則，四構成，機器精神，指標線，外靜內動，建筑漫步路，水平窗，空間運動，空間連續變換，過程體系變換，直方體（箱形），構成法的變化，回歸自然，空間組織的邏輯 秩序，直立感，民居空間（風景）映射，古典思想的融匯，空間的藝術性，空間的宜居性生 活性。這些概念分散在十二部分闡述研究。這些概念思想基本包括了柯布設計的最重要的命 題。） 薩伏伊別墅公認的柯布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1立面它的立面有無法否認的精美。拉羅歇讓納雷別墅就無法具有這樣令人敬服的美感。其 他作品的立面都令人不是很爽。我想這個原因主要不在于神秘的機器比例，而是在于 對象整體的“質感”。它具有強烈

11、的漂浮性，純一性，自然性。漂浮性是因為一層纖細疏朗的柱廊和上面部分強烈的純粹體量產生的。通常的純粹體 量在這里“浮”起來了。純凈的表皮顯得純一。不過這種純一性是隱藏著內部空間的復雜變化的，這使得“純 一”有了更深的含義。另外，也只有純一性可以獲得在整體環境中強烈的體量尺度感， 使它在草地上有強烈的引人注目的效果。無所修飾的純潔簡化，猶如清澈的湖水令人愉悅。毫無疑問，簡單背后包裹著精妙的思想和高雅的氣質風度，猶如絕美之少女淡妝素衣， 嫣然微笑，令無數人驚奇拜倒。從這別墅能幻化出精美的藝術映象，它的確是“現代” 具有高雅高貴純潔性的最好詮釋。2建筑漫步路如果說立面外觀蘊含了一種漂浮純潔空靈清澈之妙

12、，那么內在的最確切有價值的主題 就是建筑漫步路的思想。通常，房子的內部有別與外部，并不將外部空間的一些特性 容納進來。在一棟房子中間建立一條斜道觀景，的確令人驚異。不是驚異于它有多美， 而是驚異于這不尋常的外部化處理。這就好像要把汽車開進客廳上到屋頂一樣令人驚 奇，它具有強烈的野性和巨大的懸念。好比有人把摩托車開得飛起來，在屋頂與屋頂 之間穿梭。這通常叫著取勢。非凡的一步就是這樣走出來的，將外部空間的特征和手 段移到了內部。另一方面，也可以認為房子不再是通常的房子概念，而是一個群落的 整合，就像把幾棟房子錘煉在一起一樣。當然，一般來說，單棟房子的尺度是20米 左右，作為群落應該在60米，80米

13、以上去了。可以認為它突破了一般房子的尺度概 念，非是群體，也非單體，恰恰“浮”在兩者之間。建筑漫步路要帶給人的美的電影和思想。這些思想感覺，首先用抽象的建筑語言表達 出來。例如，一排整齊的柱廊展現的韻律。從柯布本身的思想來看，這語言還是抽象 幾何空間的語言，與古典建筑的語言是有別的。古典建筑的空間因為技術的制約不能 若現代那么自由玩轉。只能通過沉重的修飾和一些笨重的處理勉強自我欣賞，好比家 雞的翅膀不能飛，只能描幾根鮮艷的羽毛顯得有趣。而現代“空間”可以自由飛翔。 玩轉抽象幾何空間的韻律和美學，乃是現代建筑的要義。問題在于這個語言語法，顯 然不純粹是幾何圖形上的長短開合。從建筑學的理想來看，它

14、要將古典空間的美，各 個居住地方人們的居住空間中的美都化收過來。人們會在這個房子看到世界另外一些 地方的優美風景和居住空間的樂趣。也許某些建筑家否認這種可能性。但是從建筑語 言，建筑詩的角度理解，這是很容易的。詩人用短短幾句話勾起了人深深的傷感和嘆息，這種結果需要兩個條件，第一，你要讀懂建筑空間之語言和語法；第二，你要讀 懂詩的境界韻味思想。懷疑這不是一首建筑空靈精妙之詩甚為愚鈍，妄談其詩境則是 虛偽。只有廣見古今各種建筑之美妙，廣見世界風景乃至人生生活之諸多面貌，才能 產生真正深刻的共鳴。從這個意義上說，我今天具備深刻地領會柯布思想的可能性， 就像具備深刻領會立體派藝術的妙趣的可能性。但我的

15、確還沒有很深的理解和感動， 我的建筑修養還不夠。我還不能讀懂某個建筑細節的優雅情思，但我信任這一點，即 它的確是首極為優雅精妙的建筑之詩。正如前述，我研究的目的在于學習其思想。我想，這首詩的主要妙處在于引入了外部 空間的處理手法，采用漫步路來構建世界各地居住空間之映射鏡像。開放性的奔放的 空間，圍繞這樣的漫步路來整合。哦，稍顯野蠻而直接。也許在別的建筑里，這條“漫 步路”是隱含的，在這里是直白的。如何從一個縫隙見到意大利布程次郊外的美麗風 景呢？如何從整體的構成布局理解中見到帕拉第奧的影子呢？建筑不僅僅是建筑，它 需要思想，情感，需要羞恥心，堅韌的意志，乃至美好的品格。從中國農村的一棟破 敗凌亂的小房子，我們能讀懂其中的詩意嗎？能讀懂母親臉上的皺紋和淚水嗎？如果 你不能，就不能讀懂柯布的建筑了。若果不具備人類最基本的美好情感，就不可能讀 懂建筑之真義。一顆邪妄輕浮鄙陋的心，何論建筑之內涵真義哉？ 3直立的局限性認識柯布及其作品思想的局限性，有利于真正地認識理解它。慣于在外游蕩打獵的人， 他是不會很好理解安靜生活的美妙和高尚的。我見過一個人，拋棄正常的安逸的有尊 嚴的生活，卻喜歡整天東游西逛捉蛇追羊。不顧妻兒的痛苦，自得其樂。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