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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代北東部假設干拓拔史跡的討論我曾關注過拓跋部桓帝祁皇后的族屬問題,網羅了一些資料,意在證明祁氏出于代北東部之族,很可能是烏桓。近日得知大同市北有祁皇墓地名,于是從文獻上循跡追蹤,又得知一些桓、穆故實,所涉地點都在代北東部。我把這些連綴成篇,冠以拓跋史跡之名,供進一步的討論。需要說明,這篇小文不是考古,不是考證,也不是文物古跡本身的考察。要勉強為此定性,也許近乎拓跋掌故追尋。篇中提及的拓跋史跡大體與歷史背景相符,不是任意捏造,但要一一落實也不可能。考慮到這些史跡所涉的拓跋人物離如今已經一千六百余年之久,卻能憑籍史跡長久地保存在當地居民的意識之中,不時引發后人的歷史考慮,因此覺得作一點追尋還是值得
2、,何況有些史跡畢竟還承載了拓跋部真實的歷史信息。一關于祁皇墓坊間所見大同市地圖,有將市北25公里處的方山文明太后永固陵標為祁皇墓者,據說是祁皇后墓的訛傳,襲稱至今。假如此說屬實,其始立年代當早于永固陵一個半世紀以上,是一處難得的代北早期拓跋史跡。方山附近至今尚有以祁皇墓為名的村落,方山之東京包鐵路所經之處有以祁皇墓為名的車站。看來祁皇墓不管有幾分可信,祁皇本人肯定曾是這一帶居民口碑中的人物,其生前的主要活動也當在這一帶。經檢?正德大同府志?縮微膠卷、?順治云中郡志?、?乾隆大同府志?、?道光大同縣志?,前二種于此事無記載,后二種中乾隆志所載較細。該志卷六古跡門謂祁皇墓“在府東北三十里孤山之北,
3、冢頭峻絕如山。北魏桓帝皇后祁氏嘗攝國事,時人謂之女國后,不言其葬所。蓋道武以前屢經播遷,記載闕略,云中盛樂二陵1外,當時已往往失之。疑祁皇即祁皇后,猶言女國君,故后人直謂之祁皇,理或如此。該志又謂“北魏文明太后墓,府北五十里方山,舊志所謂北魏二陵也,今其處未詳。或曰俗稱祁皇墓。該志卷三疆域附村堡,提及縣治北境有祁皇墓村,距城五十六里。府志所涉地名及位置,大致都與今名復核相符,只是祁后墓詳細地點異說并陳,府志纂修本來未做實地考察,但傾向于方山二陵所在是祁皇墓址。以現知情況推之,似祁后死葬方山,由于以后拓跋統胤改變,祁后后嗣未成北魏帝宗2,祁后墓在紛亂如麻的爭斗中早已蕩然無存,只余地名而已。百余歲
4、后,才有馮太后因方山地勢起塋之事。桓帝祁皇后在拓跋部從野蠻走向文明的過程中,曾扮演過重要角色,為拓跋歷史增添了跌宕起伏。祁氏之死,當在?魏書序紀?所記的324年祁氏歸政于其子惠帝之后的某一年,其時距295年昭帝、桓帝、穆帝三分拓跋之國至少已經三十年了。祁氏葬地所在,史籍無征。據桓帝、祁后事跡顯示,祁后未曾遠離拓跋中部之國“代郡之參合陂北地境,其葬地也當距此不遠。今知祁皇墓在大同方山,那么“代郡之參合陂北與大同方山相距不會很遠。但參合陂終究在哪里,還有待定位。“代郡之參合陂北所在,史家多依?魏書地形志?標注于今涼城以西。?地形志?上梁城涼城郡條,東魏天平二年535始置郡,領參合、鴻旋鴻二縣。梁城
5、郡的參合縣西有參合陘,其地已接近拓跋西部之國盛樂,顯然與拓跋三分其國的地理形勢不合。據嚴耕望考證,北魏較早時期的參合,在西漢參合縣故地,靠近西漢代郡西部都尉治所高柳,今大同東北的陽高縣境3。此后參合陂何時復縣,何時由今陽高縣境遷治于今涼城境,沒有準確資料可據。?魏書?、?水經注?資料頗有異同之處。我從慕容寶參合陂戰事的地理狀況所見,認為嚴氏之說較合情理,贊同此時的參合陂尚在大同東北的陽高,其地與大同的間隔 ,比涼城參合陘到大同的間隔 要近得多。?序紀?“居代郡之參合陂北,尤符合高柳之說。因為西漢的高柳在當時代郡境內,是代郡的最西界,更西那么入當時的雁門郡,不得稱為代郡。其實在嚴氏考證之前,已有
6、人認為北魏參合指的是西漢參合故城4。?序紀?桓帝在位的十一年中,記事極簡單,除征討外,兩見參合陂事,是“桓帝居代郡之參合陂北之證,?序紀?記桓帝葬母問題,假如葬母事在平城,那么平城也在桓帝常所活動的范圍之內。而且與“代郡之參合陂北的高柳相距不遠。茲就桓帝葬母地點及其它問題作一些考察。桓帝葬母,?魏書?有三條資料。?魏書皇后傳?:“文帝皇后封氏,生桓、穆二帝,早崩。桓帝立,乃葬焉。高宗初,穿天淵池,獲一石銘,稱桓帝葬母封氏,遠近赴會二十余萬人。有司以聞,命藏之太廟。同書?序紀?桓帝之二年296:“葬文帝及皇后封氏。初,思帝欲改葬,未果而崩按事在294年。至是,述成前意焉。晉成都王司馬穎遣從事中郎
7、田思,河間王司馬颙遣司馬靳利,并州刺史司馬騰遣主簿梁天,并來會葬,遠近赴者二十萬人。又同書?高宗紀?興安二年453二月乙丑,“發京師五千人穿天淵池。這三條相關的史料,說明桓帝甫即中部之國君位,即張羅葬母封氏之事;而其中前兩條史料,對于296年葬事的記敘還有微妙的差異可資考慮。296年的葬事,所葬是文帝及其妻封氏,不只是如石銘所說“桓帝葬母而已,葬母時有浩大的政治活動,也不是簡單的瘞埋事務,只是終究葬于何地,并無明說。封氏早死于拓跋三分之前,遺體自當有所處置,按理是在盛樂;而文帝亦早被拓跋諸部大人矯害于陰館,當是即其地草率斂尸,未回盛樂。至是,桓帝并其父母葬于天淵池近處,立石銘以為紀念。此事?序
8、紀?謂之“改葬,是準確的;石銘只說葬母,并不確切。此其一。改葬初議發自文帝蘭妃之子思帝。思帝是文帝幼子,且非嫡出,但繼承君位在嫡出長子桓帝之前。從拓跋帝位繼承常情看來,此事似有隱諱之處。以常情論,思帝發此議,初衷當重在葬父,而不會是重在安葬非其生母的封氏,?序紀?謂“思帝欲改葬,本來未說明單葬一人或者并葬二人。思帝在位又僅一年而死,國分為三。桓帝即中部君位,乃順勢“述成前意,于中部國境內并其父母而葬,史文乃記曰“葬文帝及皇后封氏。桓帝以葬父的名義并葬其母,一舉兩得,本屬情理中事,可以理解,而且還不算直接違犯思帝初衷。但石銘所載只說葬母,不提其父,喧賓奪主,就只能視為石銘曲筆,桓帝私意了。這是否
9、有封氏部族即桓帝外家利益摻雜其中,強為定調,也很難說。根據?官氏志?,封氏是北姓是賁氏所改,是賁氏是內入諸姓中居東方的一個部族。疑此與桓帝之妻祁氏以東方部族介入拓跋事務有類似之處。此其二。尤其值得留意的是,桓帝利用葬母之事大張旗鼓,廣泛聯絡,二十余萬與會者中除草原諸部族以外,還包括西晉有關的王公牧守所派遣的使者,這在拓跋歷史上是僅見的。我認為正是桓帝本人,有意藉葬母時機為自己或為自己所屬的拓跋支系包括同母弟穆帝制造聲勢,顯示力量,以圖壓制蘭妃所生思帝后人的影響。觀乎桓穆以后拓跋歷史正是蘭妃后人與封后后人長期反復的權位斗爭,上述推理不為無據,此其三。桓帝藉葬母時機制造聲勢以擴張權力,下一節還要談
10、到。至于封后葬地,需藉樹銘之地加以辨析。文成帝時被穿為天淵池并樹立石銘之處,以常情論當即為文帝與封后葬地。穿池是征發平城民所為,其地必在平城附近,這是可以肯定的。穿池發民五千之多,可證工程規模不小5。?魏書?中除?序紀?、?文成帝紀?、?皇后傳?有關天淵池的同一事件的記載以外,它處所見的天淵池資料,卻都不是指平城的天淵池而是指洛陽的天淵池。如卷二二?廢太子恂傳?“高祖泛舟天淵池,卷八?世宗紀?永平四年511“遷代京銅龍置天淵池,卷一九上?恩倖傳?茹浩領華林諸作,“為山于天淵池之西等等,所指都是洛陽的事。順便提及,洛陽的天淵池有確切的記載,其地在洛陽城內宮城之北。?水經榖水注?,榖水自西流入洛陽
11、宮城,穿天淵池,在華林園原名芳林園中,為王公勝流游憩之所。天淵之名最早見于曹魏之時,魏明帝太和元年227王朗上疏稱“華林天淵足以展游宴6。北魏文成帝發民所穿的平城天淵池,后來文獻無聞,是池未修成或旋修旋廢?是一時有意襲用洛陽勝景舊名而后來又廢而未用?或天淵之名雖未廢而另有慣用之名如靈泉池之類?我疑靈泉池就是平城的天淵池,只有靈泉池才能與供帝王顯貴游樂的天淵池相當。?水經灅水注?如渾水經靈泉池,其地“南面舊京平城,北背方嶺方山,左右山原,亭觀繡峙,顯然是平城與方山之間的貴游名勝之處。據?高祖紀?和?文明太后傳?,太和三年479起靈泉殿于方山,這就使靈泉池、靈泉殿與方山景觀連為一體,自成組合,平城
12、它處找不到第二例。起靈泉殿于方山,大概是馮太后屬意以方山為塋的開場。其后數年中,馮太后與孝文帝頻幸方山時并幸靈泉池。太和五年,馮太后壽宮工程啟動;太和十五年,馮太后長眠于此。孝文帝也在這里經營壽宮,遷洛后仍以之為虛陵。從這些著意的經營中,我判斷文成帝時所穿的天淵池就是以后馮太后與孝文帝經常臨幸的靈泉池,地在平城與方山之間如渾水流經之處,當年桓帝所營其父文帝與其母封后墓在此,以后桓帝祁后墓也在近處的方山之上。這一帶可說是拓跋皇室在代北東部的一個陵區。以上討論所涉,都是“代郡之參合陂北以致于平城這一帶的事,拓跋三分時桓帝、祁后所居就在這一地帶。顯然,這里的參合陂不可能是遠在西部靠近盛樂的參合陂,只
13、能是與平城貼近的高柳參合陂。明乎此,那么桓帝死于“云中名都平城而祁后葬平城方山的事,就好理解了,說不定這是一件與文帝、封后共葬平城一脈相承之事呢。桓帝猗死在305年,本居盛樂的拓跋西部國君穆帝猗盧于308年統一了拓跋三部,桓帝、穆帝曾先后助西晉司馬騰、劉琨南征并州,出入陘北陘南之地,此處乃成為拓跋部又一重要地區。313年穆帝以盛樂為北都,修故平城按即漢平城為南都,于平城更南的灅源之地筑新平城又稱南平城,小平城,這樣就形成了拓跋三都的戰略形勢,本文將在第三節討論。轉貼于論文聯盟.ll.二草原部落大會與平城西部的郊天壇?魏書?卷二三?衛操傳?操為桓帝輔相,桓帝死后,操立碑于大邗城南“以頌功德,立碑
14、時間是西晉光熙元年306年。立碑記事顯然是沒有文字的拓跋部依仗漢士而為之的記事方法。今天能讀到的較完好的早期碑文,桓帝碑是僅有的一件7,此碑文字在錄入史傳時雖然有所竄改,但根本內容照舊。桓帝碑文有“應期順會,王有北方之語,值得推敲。“應期順會云云,從桓帝猗事跡中尋找相關內容,只有桓帝葬母,會者二十余萬這一事可以照應。各族部落大人應期赴會,意味著認同桓帝在部落聯盟中的權威地位。西晉有關王公牧守遣使與會,可以肯定桓帝意在乘晉室之衰沖出代北,馳騁并州,成為中原側目的茁壯力量,成為代北之王。衛操立碑的前二年,有桓帝助司馬騰的并州之捷,立碑的前一年,西晉假桓帝大單于,金印紫綬,這已是封君規格了。草原部落
15、大人聚會,往往在草原部族歷史的重大時刻舉行,主其事者是部落聯盟中最具影響的人物,而除祭天以外往往伴有重大事件或重要的后續行動。據?序紀?,258年神元帝力微自長川遷至盛樂,“夏四月,祭天,諸部落君長皆來助祭,誅觀望不至的白部大人,于是“遠近肅然,莫不震懾,力微得以在新地停駐,其權威地位得以穩固。這是拓跋史籍所見第一次部落聚會。力微死后拓跋衰微,部落盛會未見舉行。直到296年,才有桓帝趁葬母時機使諸部“應期順會之事,已見前文。此后拓跋經歷了蓬勃開展的二十年,又陷入頻繁內亂。339年,失勢的昭成帝什翼犍重振拓跋,軍威所及,“東至濊貊,西及破洛那,莫不款附,于是而有“朝諸大人于參合陂,欲議定都于灅源
16、川之事。這又是拓跋力圖向南開拓的一件空前大事。雖然由于王太后的持重態度,遷都未果,但從342年開場,每年“秋七月七日諸部畢集,設壇埒,講武馳射,因以為常,草原大會就成為定期召開的了。再往后,拓跋歷史上最著名的草原部落盛會,舉行于登國元年396,即道武帝拓跋珪復國之年。是年正月“帝即代王位,郊天,建元,大會于牛川。從此,拓跋的領袖地位得到草原諸部的認同,拓跋帝業逐步實現。草原部落大會幾乎都是拓跋部興盛的標志,而且往往推動拓跋部更加興盛。循此規律觀察桓帝葬母,諸部“應期順會之事,可知它正是在拓跋部經歷了二十年衰微之后走向復興的時刻發生的。此時桓帝自己正當壯年8,以神元嫡孫、文帝嫡子的有利地位,居拓
17、跋三國的中部,西面有同母弟為之屏蔽,東面并無強敵,正是拓跋振興的大好時機。所以他藉葬母之會大事張揚,以凸現自己的才能和權威,要求草原各部效忠,一舉獲得成功。葬母大會翌年開場,桓帝立即持續不斷地北巡西略,?序紀?記載桓帝之三年至七年297-301的五年中,“諸降服者二十余國;接著又介入西晉的并州事務,大破屠各劉淵,從而獲得西晉所假大單于號。在此根底上,桓帝之弟穆帝才得以進一步介入并州事務,除獲西晉所進大單于號以外,并獲代公、代王之封。穆帝316年死,其基業根本上為桓后祁氏所繼承。有證據顯示,穆帝或祁后,看來也曾有舉行草原部落大會以拓展事業的準備,但沒有實現。臺灣學者康樂借鑒日本學者江上波夫關于東
18、北亞草原游牧部落胡族禮俗研究,提出拓跋在部落聯盟時期遵行胡族傳統禮俗,西向祭天;以后建立國家,進入中原,才逐漸改從漢俗,奉行南北郊的制度。風俗的改變是比擬緩慢的。大概道武帝建都平城時期,祭天禮俗猶胡俗漢俗并存;遷洛以后,南北郊制度才完全取代西郊祭天胡俗9。祭天儀式是諸部大會不可缺少的程序,?序紀?昭成帝五年342諸部大會有“設壇埒之說,主要就是為了祭天。?禮志?一所謂道武“即代王位于牛川,西向設祭,告天成禮,非常隆重,而且完全遵循胡俗。上文說到穆帝或祁后曾為舉行草原諸部大會預作準備,正是從類似的郊天資料得到信息的。?水經灅水注?:如渾水“又逕平城西郭內,魏太常七年442所城也。城周西郊外有郊天
19、壇,壇之東側有郊天碑,建興四年立。據知在此之前,尚未見拓跋部有歲以為常的隆重的西郊祭天禮儀,所以平城西部郊天壇當是為擇時召集部落大會而設,而且還擬鐫碑紀念。平城城址,以如渾水為基準,歷漢、晉及拓跋時期,其輪廓無顯著變化。平城西界有筑郭之事,如?水經灅水注?謂魏太常七年筑平城西郭;?太宗紀?謂是年筑平城外郭,周回三十二里。但是這些都不影響平城西郊郊天壇所在地點的相對方位,無論是在穆帝、祁后時,還是在酈注成書時,郊天壇始終在平城西部的位置上10。筑郊天壇的時間,值得注意。建興四年為穆帝統一三部后的第九年316,是年穆帝由于拓跋內亂,死在其子六脩之手。桓后祁氏繼之掌握了平城局勢,連續立其子普根及普根
20、始生之子為主。此舉不為在盛樂的諸部大人認同,他們另立思帝之子即平文帝郁律以對抗居于平城的祁氏。祁氏雖失法統地位,在代北東部的實力猶存,因此形成代北地區盛樂和平城的東西對立場面。平城的郊天壇就是在此年拓跋局勢朝夕變化的條件下建立的。它終究是穆帝所立,以圖確立所獲的代王地位在草原的無上權威,還是穆帝死后桓后祁氏所立,以求諸部大人對祁后樹立桓帝子孫為拓跋之君的認同,如今無法予以斷定。?晉書愍帝紀?,此年“春三月代王猗盧薨,其眾歸于劉琨,平城入祁后手。由此點看來,留給祁氏構筑郊天壇的時間較長,不過這畢竟不是判斷確實切標準。而且,無論是穆帝還是祁后所筑,都是為了西向設祭,告天成禮,目的是一樣的。假如?水
21、經注?所記建興四年無誤,上述意見是可以成立的。但是?水經注疏?熊會貞認為“魏無建興之號,建字乃延字之誤。?魏書禮志?一延興四年474六月,顯祖以西郊舊事,歲增木主七,易世那么更兆,其事無益于神明。初革前儀,定置主七,立碑于郊所,即?注?所指之事,那么建興當作延興。熊氏之說不無道理。但是據“顯祖以西郊舊事的語氣琢磨,不大像是新立郊天壇,倒像是就已有的郊天壇作出改革,并樹碑為記。熊氏改字解史并無直接證據。早在建興元年313,代王猗盧已有“修故平城以為南都之舉,是否于故平城建郊天壇,事在建興四年呢?平城西郭郊天壇確實設于文成帝以前。?魏書崔浩傳?閔湛、郗標請立石刊刻崔浩等所撰國史,“遂營于天郊東三里
22、,方百三十步,用功三百萬乃訖。?北史?所記略同。此事?資治通鑒?卷一二五記“浩竟用湛、標議,刊石立于郊壇東,方百步,用功三百萬。胡注:“據?水經注?,平城西郭外有郊天壇。按,平城東有如渾水之限,興建多在西郭,?崔浩傳?“天郊東三里顯有誤,?通鑒?及胡注之說正合情理,當有根據。這也是平城郊天壇不待延興四年始立之證。還有,“魏無建興也不是理由,因為北魏建元之前拓跋以西晉所封代王行事,史臣自然可用西晉正朔記拓跋事。總之,熊氏亦成一說,但不周全。反正這里只是掌故搜尋而非史學考證,就讓兩種說法并存吧。不過,郊天壇假如是建興四年所建,大概只能是利用天然樹林,或者豎木為象,壘石為壇的簡易處所。?漢書匈奴傳?
23、師古注“蹛林曰:“蹛者,繞林木而祭也。鮮卑之俗,自古相傳,秋天之祭無林木者,尚豎柳枝,眾騎馳繞,三周乃止。北魏太武帝遣李敞詣幽都石室告祭天地祖宗,“既祭,斬樺木立之,后所立樺木生長成林,事見?禮志?一。北族豎榆、樹柳為祭所,史籍多有,日本江上波夫氏?匈奴的祭祀?一文引證甚詳11,遺風今猶可覓。所以建興四年建郊天壇云云,不可能是堂皇的建筑,即令是延興四年所建,很可能也只是簡陋設施,觀?南齊書魏虜傳?所敘平城宮殿建筑程度,即可明了。轉貼于論文聯盟.ll.三、新平城迤南的拓跋史跡從上文的探究,隱約窺見此一時期內代北東部事態的假設干片段。所謂代北東部,實際上就是在拓跋三分時所居的中部之國,至于原來在上
24、谷之北、濡源以西的昭帝所居的東部之國,此時已是代國的化外,在拓跋歷史上很少再被提及了。代北東部地區由于310年代國之立以來政治形勢的變化,又出現了南北部之分。北部包括平城地區,包括灅水此段及其支流如渾水流域及于延水流域;南部那么是穆帝從西晉獲得陘北五縣地的新區,居民主要是穆帝徙來。穆帝于313年在南部的灅源地區筑新平城,以其子六脩鎮之,“以統南部。拓跋的境外對手是并州的屠各和羯。南部的新平城自然成為拓跋部南境的攻防重鎮。316年拓跋內部矛盾,穆帝召六脩,不至,攻之失利,遂亡民間,為六脩所殺。桓帝子普根從境外赴難,殺六脩。這一系列的殘殺,史籍無詳細記載,按情理說都發生在新平城及其周圍,因此這一地
25、區留有假設干史跡可供探究。?太平寰宇記?卷四九代州雁門縣今山西代縣條載有“拓跋陵一項,無說明。?嘉慶重修大清一統志?卷一五一代州:“拓跋猗盧墓,在州西北雁門山中。?寰宇記?雁門縣有拓跋陵。?一統志?為清朝官修地志,有各地學者參與,嘉慶重修時又增入假設干方志材料。?一統志?將?寰宇記?所載“拓跋陵詳細寫為“拓跋猗盧墓,并述其方位所在,當有根據,可以相信。代州向北,隔雁門山與拓跋新平城相接。我們設想,當年穆帝猗盧自平城南下攻六脩,敗于新平城地區,亡走雁門山中,遂死其地,就地斂尸,后人以之稱為拓跋陵或拓跋猗盧墓,這完全是合理的推定。而且,猗盧還有殘碑傳世,當是隨墓所立,更值得注意。羅振玉?石交錄?卷
26、二記載拓跋猗盧墓碑殘石,謂是柯昌泗得之山西,其碑陰有狩獵圖,殘石僅存六字,曰“王猗盧之碑,書體在隸楷之間。羅氏云殘石殆碑額之末行,王字前行之末必為代字12。周一良先生據以錄入?魏書札記?,并謂衛操桓帝碑稱“刊石紀功,圖象成形,似桓碑上有圖象,而此猗盧碑刻有狩獵圖,頗相類似。周先生認為羅、柯兩家皆精于金石鑒別,此殘碑當非偽造,是“代王猗盧之碑13。穆帝猗盧與桓帝猗兄弟,居然都有碑石為后人所道,是難得的巧合。更為難得的是,兩人的碑石都不是見于平城,而都是在代北的南部。據?衛操傳?和?序紀?,桓帝碑初立和發現之地,都在大邗城。?地形志?上,大邗城在肆州秀容郡肆盧縣,其地在新平城更南百余公里,今山西原
27、平與忻州之間的偏西處。桓碑明言桓帝以永興二年305六月二十四日“背棄華殿,云中名都,這就是說死于平城。我所不解的是,死于“云中名都的桓帝,葬地理當在“云中名都附近,立碑也當盡可能靠近葬地,何得于其死所以南如此遙遠而又非拓跋經常控制的大邗城立碑頌德?在反復考慮無法索解的情況下,我不避穿鑿附會之嫌,且把一那么史料記在這里,聊備參考。?官氏志?內入諸姓東部有“馝邘氏后改邗氏,點校本校勘記據?廣韻?、?元和姓纂?、?通志氏族略?等書,斷邘為邗字之誤寫。難道大邗城以邗氏得名,而邗氏與桓帝有我們所不得而知的特殊關系,所以立碑于此,以資紀念?難道是馝邗部落曾隨桓帝破劉淵于并州,擇地駐留,而衛操有意于此地樹碑
28、?馝邗氏改邗氏是孝文帝時事,?魏書?錄桓帝碑使用大邗之名,當可認定是修史者所改。從上述諸事看來,新平城及其迤南之地,與桓穆活動關系親密。穆帝于313年筑新平城后,新平城就具有與盛樂、平城相鼎立的戰略地位。316年拓跋內亂時,衛雄、姬澹等率領大量烏桓人和晉人14南投并州劉琨,劉琨“率數百騎馳如平城撫納之15。姬澹等所領本來是一支強大隊伍,且屢次南下并州作戰,此時經拓跋內亂消耗,戰斗力頓損。劉琨命姬澹等率眾攻石勒以解樂平受困之急,大敗,“澹奔代郡16。石勒遣將孔萇攻澹于桑干,滅之。這里所涉各地,除樂平以外,都在新平城迤南一帶。劉琨迎衛雄、姬澹所至的平城,不是代郡的平城,而是西晉的雁門郡平城,在今山
29、西代縣境17,隔雁門山與穆帝所筑新平城相望,是衛雄、姬澹等南奔之師中途必經之處。從劉琨所在之地并州言之,使用西晉的平城地名是符合情理的。劉琨質子在衛雄、姬澹南奔軍中,劉琨中途接應亦是情理中事。至于后來姬澹在樂平敗后所奔的代郡,我認為也不可能指他所從來的代郡平城,而可能是泛指陘嶺以北的代北地區。戰敗后的姬澹等人不可能奔返代郡平城。他們一奔代北南緣,再奔近處的桑干,于道為便,于理為順。姬澹本是代人,所領烏桓、晉人多在代北招納,所以敗后直奔新平城迤南和桑干河源地區,終為孔萇追滅于此,蓋亦狐死首丘意耳。前文提到,拓跋猗盧墓在新平城以南的雁門山中。羅振玉?石交錄?猗盧殘碑考述未曾提及?太平寰宇記?、?大
30、清一統志?所載猗盧墓址,因此未曾從地理位置著眼立論。羅氏從時間考慮,斷“此碑殆猗盧薨后琨統其眾時所立,其說合理。按據?晉書愍帝紀?,猗盧死后其眾歸劉琨,是建興四年三月事;石勒圍樂平沾城,劉琨所遣姬澹援軍敗走代郡桑干,在此年十一月;十二月,姬澹死桑干,劉琨本人亦降段匹磾于薊。以時限言,猗盧墓及碑只能建于建興四年三月至十一月。羅氏推斷猗盧碑的時間,與今知猗盧碑、墓所在地點的人事狀況亦相符合,因為正是此時,劉琨之軍頻繁出入雁門山、新平城一帶,因此得以順便處置猗盧身后諸事。關于新平城迤南拓跋史跡,還有一事暫時存疑,即?魏書地形志?上肆州永安郡驢夷縣“代王神祠事。按此永安郡即建安、黃初中所置新興郡,驢夷
31、縣即是新興郡慮虒縣,在今山西五臺縣境,其地兩漢屬太原郡,與代地有大山阻隔。“代王神祠所祀代王終究是誰,有兩種可能的推斷。一、漢文帝未立時,“為代王,都晉陽?漢書高帝紀?十一年;文帝子參初立為太原王,后“徙為代王,復并得太原,都晉陽如故?漢書文三王傳?。他們都曾兼有代、太原之地。經檢地志參考,?康熙五臺縣志?卷三村屯古跡古墓附,縣南有皇圖垴,“為漢文帝游獵處;卷八?重修南神廟碑記?:“邑之南十里有古祠,俗謂之南神垴,蓋漢文帝祠也。?光緒五臺新志?根本上同于?康熙五臺縣志?,其卷二山水:“南神垴在縣治南八里,上有漢文帝祠,相傳文帝王代時游獵至此。但是附有自注,說明來歷,曰:“?魏書地形志?有代王神
32、祠,即此。可見所謂漢文帝之說,出處也只是魏收書。漢文帝游獵處之說可能是后人附會,不過亦難確言。二、拓跋部代王猗盧屢次領兵助劉琨作戰,出入雁門北南之境;猗盧死,葬雁門山中,有墓及碑,羅振玉疑其為劉琨部眾所立,那么驢夷“代王神祠也有可能例同猗盧墓、碑,為劉琨部眾所立。假設然,代王猗盧墓、碑、祠一處史跡,有一樣背景及相近年月,地界也不甚遠。前述?光緒五臺新志?引魏收書詮釋“代王神祠,似有或然之意。?乾隆直隸代州志?卷一古跡“代王神祠條:“魏地形志永安郡驢夷縣有代王神祠,未用漢文帝事為說,并且于其“陵墓一項中列敘“魏拓跋陵,即拓跋猗盧封代公,卒葬雁門山中,今不知所在。編纂者在這里顯然只是客觀地列出魏收
33、書及?太平寰宇記?資料,未出己意,使人感到有疑神祠屬于猗盧的傾向。對此問題,我認為猗盧說和漢文帝說都是文帝合理推斷。只是地志編纂者愿攀附漢而不看重拓跋猗盧者居多,所以猗盧之說在方志中不占優勢。我這里也無它佐證,只好暫時存疑。轉貼于論文聯盟.ll.四關于祁后事跡的兩個疑點本文從祁后墓談起,前人疑祁皇為祁皇后之訛傳,我卻感到祁皇之號或者另有來歷。穆帝死難,桓帝之子普根繼立為代王,符合形勢要求及拓跋風俗。普根立月余而死,桓后祁氏懷抱一個孫輩嬰兒即普根始生之子執政,由她自己統治拓跋部落聯盟,她實際上也就是自居于代王地位。這種情況,卻是拓跋部落大人所不能容許的。何況這個始生嬰兒年內又死。以盛樂為中心的拓
34、跋諸部大人擁立思帝之子郁律為君主平文帝,盛樂與平城對立,是不可防止的了。后來當平文帝東來,徙居東木根山時,祁后害死了他18,推出自己的兒子賀傉為君惠帝。此時祁后又一次臨朝執政,被鄰邦以女國相稱,這很可能就是前此祁氏曾有稱君之事的重演。還有,普根始生子死于316年冬天,平文帝元年為317年,按理,平文帝元年應當有一些除舊更新整頓秩序之事可記,但是?序紀?此年只字未表,全是空白,令人疑心。顯然,這個時段內局勢極度混亂,平文帝未曾真正實行統治,桓后祁氏也未必放棄了拓跋國君權利。?序紀?為了掩蓋祁氏篡權篡國的忌諱之事,有意作了涂抹,才出現了這種歷史空白。考慮到這一背景,我覺得祁皇之稱未必不是反映了歷史
35、真實,使用了歷來平城地區口碑中應有的稱號,而不一定是后人把祁皇后的后字訛脫掉了。前引?乾隆大同府志?的編修者也有類似的推斷,在志文中說祁氏被稱作女國后,意即女國之君,“故后人直謂之祁皇云云。所謂女國后的名號,應當就是大單于、代王。這是我的第一個疑點。第二個疑點,是祁后與穆帝的關系。按桓帝死于305年,穆帝隨即由盛樂進據拓跋中部之國,原來的中部、西部二國合一。307年昭帝死,原來的東部之國遂游離于化外。所謂穆帝統一三部,實際只是中、西兩部。穆帝繼續助晉作戰,桓帝之子普根與穆帝長子六脩同在穆帝麾下馳驅,被分別稱為左、右賢王19。居盛樂的思帝之子郁律亦由穆帝指揮,在西部及其相鄰地區作戰。桓穆之際重新
36、組合的代國,各種權力竟能和諧相處,以致于穆帝有建盛樂、平城、新平城的戰略決策出現,拓跋日趨強盛。我疑這種和諧場面是穆帝按北俗收娶寡嫂祁氏為妻,暫時化解了諸多隔膜,凝聚了中、西部力量的結果。祁氏本是女中強人,只是在穆帝死前場面平穩之時,她沒有走上歷史前臺而已。但是,居盛樂的諸部大人,不能對平城局勢全無影響,只是?魏書?有意隱蔽了許多事實,使這段歷史疑霧重重。例如穆帝皇后是誰,穆帝長子外家出何部族,?魏書?不著一字。穆帝少子比延的母氏及其族屬亦無可考。拓跋外家部族扶持君后及諸子,影響權利分配和君位繼承,是屢見不鮮之事,這種矛盾雖穆帝報嫂亦不能磨合,甚至還可能激化。因此陸續出現了以下事件:穆帝欲立少
37、子比延而出長子六脩于新平城并黜其母;穆帝征討六脩招致六脩殺弟弒父;普根殺六脩而立為大單于、代王;衛雄等率烏桓等新人出奔;盛樂諸部大人擁立郁律為平文帝,等等。這許多事件都可以放在桓穆二系因穆帝報嫂而凝為一體,又因盛樂、平城新舊權力包括各個外家的利益沖突而驟然崩潰的總背景中來觀察求解,但每一事件的細節卻無法說清。穆帝死,平城場面立即由從未露面的祁后接收。祁后先是堅持扶立桓帝之子普根及其后人,實際上是自居君位以對抗西部的平文帝。平文帝被害后祁氏又全力扶植桓帝諸子賀傉、紇那為君。從諸多曖昧情節看來,我們甚至還可疑心賀傉、紇那終究是桓帝之子,還是穆帝之子,雖然他們的生母是祁氏這一點是無疑的。看來,這段歷史的疑霧不是天興年間鄧淵初修?代記?時就存在的,當時去古未遠,應當能從?代歌?中窺知一些真實情節。但是事屬干名犯義,被當權者認為“備而不典、“暴揚國惡而由后代史臣削盡了。今天借討論拓跋史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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