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銅器與早期中國建筑圃霖高lTEcTuRALHlsT0RY?建筑考古?青銅器與早期中國建筑BronzeandEarlyChineseArchitecture王曉帆WangXiaofan中國分類號TU一098摘要青銅器的出現(xiàn)和使用,對中國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早期的社會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從社會審美意識,相同文化在不同的領(lǐng)域的反映,以及青銅器上直接或間接反映的建筑形象和建筑上直接使用的青銅構(gòu)件等幾個方面,分析了青銅器與早期中國建筑的關(guān)系,試圖對中國早期建筑有更深入的了解.關(guān)鍵詞青銅器建筑AbstractTheappearanceandusageofbronzehadadeePinfluenceonthe

2、societvofChineseBronzeAgeThisarticleanalysestheconnectionbetweenbronzeandearlyChinesebuildingsinthreeasPectssociaIaesthe十icperception,differentreflectionofsamecultureIndrfferentfieldfigureofbuildingsInbronzesandbronzesusedinbuildings,andtrytogetadeeperunderstandofearlyChinesebuildingsKeyWordsBronzeC

3、hneseancientbuildings作者同濟大研究生郵蝙200092收稿日期2002I128114蟹蛋建筑第22卷0312004文獻標c踴B文章編號10037392004)03f14031青銅器及其發(fā)展青銅器時代是人類文明發(fā)展的一個重要時期.人類在漫長的與自然接觸和斗爭中,發(fā)現(xiàn)了自然界中存在的純銅塊,并學會了從孔雀石中煉取紅銅,其后又摸索了鑄造更堅韌和耐磨,具有美麗神秘光澤的紅銅和錫的臺金青銅,考工記中記載了鑄造不同器物的原料銅錫配比"六齊"之法.青銅器的鑄造是文明發(fā)展的重要階段,我國大約在公元前兩千年左右進人了青銅器時代的初期.齊家文化和龍山文化的晚期就已經(jīng)有了青銅

4、器.在夏商時期,中國古代青銅的生產(chǎn)和發(fā)展,逐步走向鼎盛時期,至西周末期,成為中國古代青銅器發(fā)展的第一個高峰時期.這一時期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夏至商代早期,人們開始有意識地生產(chǎn)青銅器,這時的青銅器還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處于模仿陶器的階段.商代中期的發(fā)展器,青銅器大量鑄造,生產(chǎn)大型化和復雜化,并開始走向社會.商中期至西周的鼎盛期.在東周開始就出現(xiàn)了鐵器,然而鐵叫代的開始并不意味著青銅器退出社會主要生活.雖然青銅器時代在公元前五百年結(jié)束,而青銅禮器與兵器的重要性,一直持續(xù)到秦.在我國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早期,青銅器輝煌一時,其后綿延數(shù)千年.對我國的社會文化發(fā)展都有一定影響.中國古代的青銅器大致有五種

5、類型:工具,武器,禮樂器,日常生活用器和貨幣.其中禮器數(shù)量和類型最為多.青銅被大量用于鑄造禮器的原因主要是兩個:當時的青銅是一種珍貴的金屬,適合象征奴隸主的身份和權(quán)力;禮器即是"藏禮于器",青銅禮器的數(shù)量多寡和規(guī)模大小,就是奴隸主等級和地位的標志,"名位不同,禮亦異數(shù)".同時,它又非常堅韌耐磨,幾乎就是當時捌料硬度的極限,網(wǎng)而,可以象征權(quán)力的永恒.而"毀其宗廟,遷其重器"也就是亡國滅旗了.青銅禮器上一般都有銘文,或是吹噓祖宗的美德,或是記述接受朝覲王室,諸侯分封,或是勝利的征伐,奴隸主用它們來炫耀一時并企圖傳予子孫萬代.例如,西周康王

6、時期的大盂鼎,就是記載周康王對大貴旅盂的訓誥和賞賜;利簋則記載了著名的牧野之戰(zhàn).因為當時奴隸主貴族的社會生活有很多方面都屬于禮的范疇,所以青銅器的需要量很大,這種對禮器的獨特概念,在很大程度上刺激著青銅器的生產(chǎn).同時,青銅器涉人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必然也就反映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建筑作為社會生活和人類發(fā)展的重要內(nèi)容,必然與青銅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2青銅器與早期中國建筑首先,青銅器反映的社會審美意識對建筑審美有著主導作用.同一時期的人類創(chuàng)造物必然反映著這一時期人類的集體意識或無意識.建筑與青銅器皆為器,本質(zhì)上相通,在有意或無意之中,人們必然將它們聯(lián)系起來.老子就將"埏埴以為器&quo

7、t;和"鑿戶牖以為室"作比較.這樣,它們具有相同的風格也就是自然的.青銅器時代,青銅器作為一種社會上流生活中主導內(nèi)容的象征和具體圖式,青銅器風格的演變也就意味著主要建筑風格的演變.一方面,青銅器本身工藝和藝術(shù)處理的成熟反映了整個時代審美的變化,二里頭文化時期的狹流爵和圓釘紋耳形態(tài)樸拙,幾乎沒有裝飾,一切的構(gòu)造和構(gòu)件都是出于功能上的需要?=條腿最簡單和基本的物體站立和穩(wěn)定方式;為了飲酒和倒酒方便而制作的尖嘴;簡單的把子,基本上在模仿陶器的造型(圖1).隨著制造工藝的發(fā)展以及青銅器作為禮器的日趨重要,青銅器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并開始主導社會的審美意識.商的青銅器通體紋飾,造型沉重

8、,敦實,形態(tài)處理上仍顯得不夠成熟,雕飾做工都不夠細膩;而到春秋時,以青銅方壺為例(圖2):形體比例和諧,不同形體的處理,交接也已非常成熟,紋飾精美變化豐富,壺肚部分高浮雕,次要部分淺浮雕,已經(jīng)有意識地突出重.而戰(zhàn)同時期的錯金銀龍風方案(圖3),造型與功能的結(jié)合,做丁精美,體現(xiàn)了極高的造型處理功力.同時,從社會的主導意識來看,商和周初的青銅器,整體造型具有嚴肅,神秘和靜穆的氣氛,這與當時的社會特征是相符合的.當時的人們在面對變化無常的自然力時,既表現(xiàn)出一種恐懼和崇拜,又希望借助某些方法支配它們.奴隸主狂熱地迷信鬼神,試圖以祭祀這樣的方法來討好鬼神,博取他們的歡心,祈求得到佑護.青銅器就承擔了這樣

9、的任務(wù).商和周早期青銅器上的裝飾主要是饕餮紋,龍紋,風紋,火紋等,皆為人們認為威力無窮懼怕的東西.祭祀的煙火繚繞中,似乎怪獸鬼神就寄身在其中,青銅器顯得猙獰可怕,充滿了神秘,那是處于蒙昧中社會所具有的獨特氣息(圖4).同時威嚴的青銅器作為奴隸主的專有,也是奴隸主與鬼神結(jié)盟的象征,森森然的氣氛,有助于向奴隸顯示奴隸主地位是得到鬼神認可和護佑的.隨著人們對自然認識的提高和新的生產(chǎn)關(guān)系的建立,青銅器的地位和作用也有所變化.春秋晚期,青銅器漸漸消除了作為奴隸主階級禮器的特性,向新興地主階級的生活用具轉(zhuǎn)化.青銅器的風格發(fā)生了明顯變化,神秘和肅穆的氣氛在消退,而作為生活用具的特征在增長.這時的青銅器莊麗而

10、工巧,雍容而華貴,造型多樣,紋飾華美,作為地位和財富的象征,適合地主華奢的生活方式.在戰(zhàn)國青銅器的風格再次發(fā)生變化,宗教神秘氣氛大為減少.怒目而視的饕餮紋等消失,代之以各種靈巧的動物圖案,發(fā)展了多種紋樣.而在戰(zhàn)國中期,動物紋幾乎全部轉(zhuǎn)變?yōu)閹缀渭y或半幾何紋,這時的青銅器上還出現(xiàn)了反映社會活動的圖象.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當時社會的主導意識,殷商的殘民事神,西周的敬天保民,春秋的重民輕天,戰(zhàn)國的應(yīng)天常,盡人事.這些,同樣影響人們對美的認識和定義,映射于建筑.雖然投有當時建筑整體實物的存在,我們?nèi)钥梢酝茰y青銅器的造型,紋飾等必然或多或少用于建筑,青銅器上反映的審美取向也必然主導建筑.=三圖1狹流爵f圖

11、5半坡村原始社會太房子平面(資荊來源引自中國卉f睦垂筑史)其次,建筑與青銅器是相同文化在不同的領(lǐng)域的反映和互相印證.試以鼎為例,在觀察鼎的時候,可以發(fā)現(xiàn):鼎的腿是對獸腿的模仿,粗壯有力,在接近地面處擴大.從現(xiàn)今出土的青銅器看,圓鼎先出現(xiàn),皆為三足,最初其以支撐的功能性為主,為煮肉的器皿.而方鼎一出現(xiàn)則為仿獸四足,(圖獸面乳釘紋方鼎).同時,方鼎為長方形而不是更為單純的正方形."鼎"者"頂"也.淮南子?覽冥訓中就這樣描述女媧補天:"往古之時,四極度,九州裂,天不兼復,地不周載,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三皇本紀中亦說:&q

12、uot;山崩,天柱折,地維缺,女媧乃煉五色石以補天,斷蘸螯足以立四極"山海經(jīng)中又說:"天地之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呂氏春秋-有始亦云:"凡四海之內(nèi),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可見,方鼎反映的是當時人們的世界觀,以四腿支撐起蒼天,象征著天地.而正是因為這種象征,鼎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天子九鼎,代表著天地,江Ii和權(quán)勢.而這種世界觀同樣也反映于建筑之中.在早些時候的陜西西安半坡仰韶文化中就存在具有這樣意義的平面圖形(圖5),并且基本圖式一直存在于中國禮制建筑之中(圖6).另外,青銅時代,青銅器反映的最重要的文化,就是"

13、禮",實際上是一種政治的權(quán)力.左傳有"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那時,"每一件青銅容器不論是鼎還是其它器物都是在某一等級隨著貴族地位而來的象征性的徽章與道具"銅器,由王賜給分封的貴族,貴族又將它傳遞給子孫.它意味著奴隸主貴族統(tǒng)治的合法,血親關(guān)系的正統(tǒng).這種"禮"在城市,建筑上都有顯著體現(xiàn).禮記?曲禮中有"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廄庫為次,居室為后."禮記'王制中有"天子七廟,三穆三昭,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穆二昭,與太祖之廟而五.大夫三廟,一穆一昭,與太祖之廟而三."考工記中

14、的都城之制等等,都是反映的"禮",這與青銅器中反映的是一樣的.第三,青銅器上直接或間接反映的建筑形象是我們了解當時建筑的最直接途徑.例如云南晉寧石寨山出土的貯貝器蓋子上的場面雕塑和扣飾中提供的干欄式建筑的形式(圖12),為長脊短檐,兩角高翹之狀,與我們后世所見有極大的不同.這種"船型屋"在南洋群島一帶至今仍然存在,但青銅器上的內(nèi)容反映了在西漢初期,它同樣出現(xiàn)于云南地區(qū),那是否早期的干欄式建筑中這是一種常見或唯一的形式呢又如,云南祥云大波那出土的銅棺,就是一所建筑單體的形象(圖7):屋脊略為起翹,而檐口平直,屋面沒有曲線,懸山,兩開間(從銅棺的屋脊和檐口可

15、以看出),銅棺為西漢初期所鑄,可以大概了解當時當?shù)氐慕ㄖ问?再如殷墟婦好墓中的偶方彝屋形器蓋(圖8),楊鴻勛先生復原的河南偃師二里頭的F1宮殿中,就將其作為一種重要的參照(圖9).還有,青銅器中有許多內(nèi)容是對動物的具象或抽象模仿,同樣也存在于建筑之中.商,周時代青銅器的裝飾主題大多是動物題材,后期才出現(xiàn)了幾何紋樣.題材中龍,鳳,怪獸和火最多,均是反映了祈求與懼怕.這些東西都被神化為威力無窮,人們或是以之為庇護或是對之膜拜而希望它不要降災(zāi)于人.以風為例,出現(xiàn)在許多青銅器裝飾中.據(jù)考鳳鳥就是風神,崇拜風鳥實際是對自然力的崇拜;同時,風鳥崇拜實際上是生殖崇拜.詩經(jīng)?商頌?玄鳥"天命玄鳥,

16、降生而商",玄鳥即為鳳鳥.而在當時的建筑中,鳳也是一個常見的裝飾題材."如跛斯翼,如矢斯棘,如鳥斯革,如暈斯飛"就是詩經(jīng)中以鳥的形態(tài)比喻建筑的樣子.建筑屋面的曲線,王魯明教授就認為是對鳳鳥圖形的模仿,以祈求鳳鳥的庇護.從古滇國出土的青銅器中,可以發(fā)現(xiàn)"牛"十分常見.古滇族盡管種植但采用的是比較原始的方法,并不知牛耕.由于畜牧業(yè)發(fā)達,牛是作為一種財富的象征,現(xiàn)實生活中人們保存牛頭以夸示財富.這種牛頭的形象是否會影響到建筑,通過比較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之間的聯(lián)系是不言而喻的(圖lO12).不管怎樣,青銅器提供給我們一些證據(jù),至少說明早期人類的創(chuàng)造活動以自

17、然尤其是動物為摹本這種現(xiàn)象非常多見,建筑中或其它中亦然.許多構(gòu)件在青銅器和建筑中同時使用,例如,錯金銀龍鳳方案的斗棋雛形,可以證明,至少在戰(zhàn)國中期,人們就已經(jīng)用這種方法來處理構(gòu)件的出挑了.又如,西周初期的青銅器中(圖13),就有"四足做成方型短柱,柱上置櫨斗,再在兩柱之間,于櫨斗斗口內(nèi)施橫枋,枋上置二方塊,類似散斗,和櫨斗一起承載上部版形的座子."第四,建筑上直接使用了青銅構(gòu)件.前文已經(jīng)提到,青銅在古代幾乎最為堅硬的材料,并且非常耐火,紅銅的熔點為1083cc,就是加人錫之后,熔點也到75oc以上.這樣,銅用于重要建筑物也就自然而然.古文獻中關(guān)于建筑中使用金屬(主要是銅)的

18、描述非常之多,班固的西都賦中:"雕玉填以居楹,裁金璧以飾'金缸銜璧,是為列錢",何晏景福殿賦中的:"金楹齊列,玉舄承跋,青瑣銀鋪,是為閨聞"等等.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切可知的是,在古代,曾經(jīng)有用銅包裹建筑構(gòu)件的連接部位的作法,陜西鳳翔出土的先秦宮殿使用的"金缸",就是在建筑構(gòu)件節(jié)點上起加固保護作用銅制的套(圖14).并且"金豇"對后世的彩畫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日本的神社建筑中也有類似作法,無非是加固和裝飾.另外,用于木柱之下露重建筑第22卷0312004115圖9楊鴻勛復原的偃師二里頭的F1宮殿圖10圖13西同視期的青

19、銅器(資料來源:引自中國古代建筑史圖14早期中國建筑上使用的青銅構(gòu)件"金缸"五南晉寧石器山出土的牛枕圖11云南晉寧石寨山出土的銅虎牛案圖12云南晉寧石寨山貯貝器蓋上的干欄式建筑的銅銹,在殷墟也有發(fā)現(xiàn)."鋮"或作"躓'橫",指聯(lián)出版社,198222的是木柱下的一個墊狀的東西.說文上解釋"槽柑也,(3)楊鴻勛宮殿建筑考古通論北京:紫禁城出版榭欄足也,栳柱砥也,古以木,今以石."用銅做領(lǐng),社200132目的就是防止地面濕氣順著柱子上升,同時也可以防(4)劉敦楨主編中國古代建筑史(第二版)北京:止柱腳腐爛和取平.再有,較大的門是靠許多"肘板''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198439拼合起來的,背后有與之垂直的"穿帶",它們之間也是靠銅釘來連接,于是便有了門上的釘頭,稱為"鍾",參考文獻義訓有:"門飾金謂之鋪,鋪謂之褪",其多寡成為地位的象征.而門上的獸頭銅環(huán)則作為主要門飾,是1劉敦楨主編中國古代建筑史(第二版)北京:為"鋪首".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1984綜上所述,青銅器作為我國公元前兩千年殷商至楊鴻勛宮殿建筑考古通論北京:紫禁城出版社,至竺文象,對蘭耋方主砉景三;明十目代建女化探上: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