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關聯理論對話語標記語afterall的語用功能闡釋1. 背景信息1953年夸克在一篇關于日常諺語特征的演講中,對英語口語中反復出現的修飾語youknow,yousee和well這一現象引起了注意。他認為在現實話語中well,Ithink,youknow,yousee等常常傳遞的不是命題意義或語義意義，不構成話語的語義內容，而是為話語理解提供信息標記，對話語的理解起引導性作用。至此人們逐步開始關注部分連詞(如and,because等)、副詞(如actually,incidentally等)、感嘆詞(如well,oh等)以及某些短語或小句(如asaconsequenceof，youknow,Ime

2、an等)并展開了大量的研究和討論。隨著對話語標記語這一語言現象研究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學者對其研究更加關注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Erman(1987)將話語標記語youknow,yousee和Imean等稱為語用表達式(pragmaticexpressions),指出它們可以對話語單元、題元之間的界面進行標記，而且還可以表示說話者有話要講，提示聽話者注意oSchiffrin(1987)在討論言語中話語標記語的使用情況時，把話語標記語定義為“包括語言單位，順序上不獨立的組成部分”。她同時認為，話語標記語對話語連貫起著重要作用，并提出了話語連貫模式。該模式由五個層面構成:(1) 交換結構(exchan

3、gestructure);(2) 行為結構(actionstructure);(3) 概念結構(ideationalstructure)表示語義或命題內容；(4) 參與模式(participationframework),表明說話者/聽話者(即參與者)的身份與角色；(5) 信息情況(informationstate),表示參與者所擁有的知識與元知識。這五個層面是相互聯系、不可分離的，話語標記語就在這五個不同話語層面上對話語的意義連貫起著重要作用。Redeker(1991)對Schiffrin(1987)進行了評述，在證明了兒乎所有的標記都參與了全部五個層面的運作以后，得出結論:Schiffri

4、n的信息伏態和參與框架兩個層面并不獨立于其它層面，而應歸入剩下的三個層面。為此，Redeker(1991:1167-8)提出了會話三層面:(1) 概念結構(ideationalstructure),相當于兩個連續話語單位命題之問的關系；(2) 修辭結構(rhetoricalstructure),主要指上述兩個連續話語單位所表達的言外之意;(3) 連續結構(sequentialstructure),上述兩個連續話語單位之間無明顯的概念或修辭聯系時的關系。Fraser教授(1997)提出，話語標記在他們所在的話語片斷(稱為S2)某一方面與前述話語片斷(稱為S1)的某一方面這兩者之問添加了一種聯系。

5、換句話說，它們(話語標記)的功能像某種雙位(two-place)關系，一種論點位于它們所引導的片段，另一論點位于前述片段。Fraser(1997)提供了下列語言典型:S1+DM+S2用來表示現時話語對前一話語之間的某種聯系，為話語理解提供方向，以引導受話者對前后關系的識別與理解。他認為，話語標記語包括連接詞(如however,nevertheless),介詞短語(如asaconsequence,incomparison)、狀語性短語(如afterall,theotherhand)等，它們具有自身的句法特征，但它們在話語中又具有豐富的語用功能，因此Fraser建議，像句法上的詞語分類一樣將話語標

6、記語看成一種語用類另U,主要表現現時話語與前一話語之間的某種聯系，它們的核心意義是程序性意義，即為話語理解提供方向，以引導聽話者對前后關系的識別與理解，而不是為了表達話語標記語本身的語義內容或命題意義。根據語用功能，話語標記語可分成四大類:(1)對比性標記語(contrastivemarkers)，如though,but,however,incomparison等;(2)至，發性標記語(elaborativemarkers)，如and,furthermore,inaddition,moreover等;(3)推導性標記語(inferentialmarkers)，如asaconsequence,t

7、hen,therefore等;(4)主題變化標記語(topicchangemarkers),如bytheway,incidentally,speakingof.等。在話語標記的研究領域中,各國學者主要分為兩大陣營:(一)以Schiffrin、Redeker、Fraser等英美研究人員為首的“連貫”派；（二）以Blakemore、Jucker等為首的“相關”派。兩派對交際的認識不同，這就導致了兩派對話語標記（尤其是語篇連接詞）的大相徑庭的分析。“連貫”派認為語篇最重要的特性是連貫，這也是語篇生成及語篇理解中至關重要的。可以把連貫分成一整套連貫關系，例如一整套將語篇聯系在一起的隱含關系，像原因、結

8、果、條件、證據、詳述等。“相關”派認為,說話人的頭腦里已有一種具體闡釋自己話語的選擇,同時他也期望聽話人能理解并得出這個選擇。要得出預先的選擇,聽話人必須正確地處理說話人的話語一一說話人預先設置的上下文。話語標記正是這樣一類語言表達方式,可供聽話人用來得出說話人想要表達出來的意愿。正如Blakemore所說:它們（指話語標記）唯一的功能是通過將上下文的某些特征及其達到的效果具體化，幫助聽話人理解說話人的話語。根據“相關理論”的基本框架一一盡量減少信息處理的耗費,話語標記的使用就是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一般來說，相關派的解釋力要更強一些。例如:-onenteringtheroomandfinding

9、thecomputermissingSo,where'dyouputit?該話語中so的前述并不是話語,而是一種情境。2. 話語標記語的認知一語用研究在之前的很多學者討論標記語的話語或語篇作用時，基本上都涉及到話語標記語在形式上對話語的銜接與連貫作用，并以此為出發點展開討論。然而，Blakemore率先從認知一一語用的角度出發，對話語標記語的作用進行研究，其理論依據就是Sperber與Wilson(1986/1995)所提出的關聯理論(RelevanceTheory)c關聯理論從人的認知特點與過程出發，將交際當作是一種認知活動，認為人類的認知有一個總的目標，即在認知過程中力圖以最小的投

10、入去獲取最大的認知效果，為了實現這一目的，人們就必須將注意力集中在最為關聯的信息上。這一認識是語言認知研究的巨大進步。根據該理論，說話者一般總會最大程度地表述話語信息，以便讓對方話語理解時付出盡可能小的代價，為此說話者便會制約聽話者對話語關聯性的尋找。在言語交際中，說話者有理由相信，聽話者會選擇恰當的語境假設，并在不需要他提供額外幫助的情況下得出恰當的結論，否則說話者就會通過某種形式去制約或引導聽話者對該話語的理解，獲知所期待的信息。使用話語標記語就是實現這一目標的一個重要語言機制。3. 關聯論對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闡釋在關聯論的框架里(如Blakemore2004),afterall被視為典

11、型的非真值條件的程序標記語。Blakemore認為程序標記語能縮小語境假設的搜索范圍,起到節省認知心力的作用。如:(1) BencanopenTomssafe.Heknowsthecombination.例(1)中的兩個分句之間的聯系有多種可能性。通常，講話人為了節省聽話人的解碼努力,會通過程序標記語來暗示它們之間的聯系:(2) (a)BencanopenTonissafe.(b)Afterallheknowsthecombination.(3) (a)BencanopenTom'ssafe.(b)Soheknowsthecombination.Sperber&Wilson(1

12、986/1995)把新信息在與語境假設相互作用時產生的效果稱為語境效果,它是衡量相關性的參數之一,共分為三種:新信息增強或削弱原有語境假設,新信息取消原有語境假設,新信息與語境假設相互作用而產生新的含義。程序標記語也能產生這些語境效果。程序標記語雖然不含概念的表征信息,但它能引導聽話人的理解過程。例(2)和(3)中，講話人通過使用程序標記語afterall和“so”來指示話語之間的關聯，免除了聽話人去捉摸和猜測話語之間的聯系的加工心力。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如果不使用話語聯系語聽話人就不能把握話語之間的聯系,聽話人在語境假設的輔助下同樣可以理解話語之間的聯系只是付出的認知心力要多一些而已。Blas

13、s(1990:129)認為在“pafterallq”的構式中,q常為聽話人所熟知的事情。Blakemore(1987:81-2)指出：afterall的功能是標記“q”為提醒信息，用來證明p的真值,它表7K“q”為“p”提供理由或證據。例如，當聽話人在理解(3b)時,他啟動的語境假設是：如果Ben知道Tom勺保險柜的密碼，那么他就能打開Tom的保險柜。則由此推知Ben能打開Tom的保險柜。可見,afterall因起到增強原有語境假設(2a)的作用,(2b)為(2a)的前提。相反，在例(3)中,(3b)為結論和語境含義，它是由(3a)和語境假設“如果Ben能打開Tom的保險柜,那么他就知道Tom

14、的保險柜的密碼”推導出，“so”因連接含義而和上文(3a)而使其后的信息取得相關。然而,關聯論在分析程序標記語時存在著兩個問題：其一，它忽視了程序標記語的多義性和語義待定性。它預設每一程序標記語的意義是單一的,因為僅當它只有單一意義的時候才可能具有指引解讀路徑的作用，即減少認知心力的作用。如果有時一個關聯連詞語具有多義性,它自身的語義尚且不確定和處于待定狀態它何以能夠決定上下文之間的關聯聯系？afterall是一個多功能詞語,除了表示上下文之間的因果聯系外,它還含有其他意義,如讓步義和轉折義等。其二,程序標記語與被銜接的話語信息的最后表征是一個誰決定誰的問題還是一個相互確定的問題？如果程序標記

15、語是多義性的,它在語境中的意義則需要被銜接的話語信息和語境假設的共同作用來確定。如:(4) Signlanguageisdifficultforthemidwifetouse,shedoes,afterall,haveherhandsfullatthedelivery.(5) Instead,businessmenshouldcheerthefactthattherapidlygrowingdevelopingeconomiesarericherthantheythought:abiggereconomyisabiggermarketforrich-countryexports,afterall.afterall既然是多功能的，那么就需要根據話語信息和語境假設的共同作用方能確定它的銜接功能。例（4）中,afterall的功能是為上文的結論提供解釋。例（5）中,afterall既提示因果關系,又提示轉折關系。因此,程序標記語與被銜接的話語信息的最后表征的關系并不如Blakemore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