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經濟全球化條件下國際資本流動的特征和政策趨勢 一、國際資本流動的概念和分類（一）國際資本流動的概念 國際資本流動（International Capital Flow）亦稱國際資本移動，是指資本從一個國家或地區，轉移到另一個國家或地區（裴平，1998）。國際資本流動分為資本流入（Capital Inflow）和資本流出（Capital Outflow），資本從國外流入國內稱為資本流入，相反，資本從國內流向國外稱為資本流出。 國際資本流動與資金流動、資本輸出入是不同的概念。國際資本流動與資金流動的區別在于：資本流動是可逆轉的雙向性資本轉移，如投資和借貸資本的流出，將引起投資的本金和收益（

2、利潤或股息）、貸款本金和利息的返回；而資金流動則是不可逆轉的單項性資金轉移，如投資利潤和貸款利息的支付等。國際資本流動與資本輸出入的區別在于：資本流動的內容不但包括與投資和借貸活動等有關的、以謀取利潤為目的的資本轉移，而且還包括以外匯、黃金等來彌補國際收支逆差的資本流動；而資本輸出入的內容相對少些，僅包括與投資和借貸活動等有關的、以謀取利潤為目的的資本轉移。（二） 國際資本流動的類型 國際資本流動，按照資本使用期限的長短不同分為長期資本流動和短期資本流動。1長期資本流動（Long Term Capital Flow） 長期資本流動是指，在國際間流動的一次期限為1年以上或沒有期限的資本。長期資本

3、流動又分為直接投資、證券投資、國際借貸等形式。 （1）直接投資（Direct Investment） 國際直接投資是指投資者以生產資本在國外投資創辦企業或與當地資本合營企業而進行的一種對外投資。其特點是控制企業的有關設施，并參與企業的管理決策。直接投資往往是和生產要素的跨國轉移聯系在一起的，這些生產要素包括生產設備、技術和專利、管理人員等等。因而直接投資導致改變資源分配的真實資本的移動。 直接投資按投資主體不同可分為官方對外直接投資和私人對外直接投資。其中最為普遍的、對世界經濟影響最大的是私人對外直接投資。私人對外直接投資的主體通常為跨國公司。 直接投資按投資動機可分為：（1）資源導向型投資，

4、（2）出口導向型投資，（3）降低成本型投資，（4）研究開發型投資，（5）發揮潛在優勢型投資，（6）克服風險型投資。 （2）證券投資（Portfolio Investment） 證券投資是指投資者在國際債券市場上購買中長期債券或在股票市場上買進上市的外國企業股票等方式而進行的投資。由于投資者不參與企業的經營管理，對企業一般也沒有控制權，實際上是一種間接投資。 （3）國際貸款（International Credit） 國際貸款是指期限在一年以上的政府貸款、國際金融機構貸款和國際商業銀行貸款、中長期出口信貸以及國際租賃貸款等等。2 短期資本流動（Short Term Capital Flow） 短

5、期資本流動是指期限為一年或一年以內的資本流動。按照資本流動的不同動機，短期資本流動可以分為：（1）貿易性資本流動，由國家貿易而引起的國際間資本轉移；（2）金融性資本流動，由各國經營外匯的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之間的資金融通而引起的國際間資本轉移；（3）保值性資本流動，為保證短期資本的安全性和盈利性，采取各種避免或防止損失措施而引起的國際間資本移動；（4）投機性資本流動，利用國際金融市場利率、匯率、金價、證券和金融商品價格的變動與差異，進行各種投機活動而引起的國際間資本轉移。 二、 全球化條件下國際資本流動的特征1國際資本流動規模不斷擴大 過去20年是國際資本流動增長最為迅速的時期，國際資本市場融資

6、和外國直接投資總額由1986年的28000億美元增加到1998年的138000億美元，增加了3.9倍。1984年到1998年的15年間，國際資本市場融資累計額的年平均增長速度為12.34%，外國直接投資的年平均增長速度是13.54%，同期，全球GDP的年平均增長速度是3.37%，國際貿易的年平均增長速度為6.34%，國際資本流動以遠遠高于GDP和國際貿易的增長速度快速增長。表1 國際資本流動規模 單位：億美元年份凈國際銀行貸款凈貨幣市場工具（凈歐洲票據安排）凈國際債券融資直接投資累計19841265041001985148501605725679419861770029070009046198

7、722200523984010386198823900721108541206619892640079212523142461990335001112147251667619913610014491651417216199236100144918212191261993378002558193212134619944240040612047623780199546450593822096273011996501508341239183065019975285018383358334560 資料來源：朱民、鄂志寰，世紀之交的全球資本流動和國際金融格局， 國際金融研究，2000（3） 進入80年代

8、后，全球金融體系出現了多次代價沉重、波及廣泛的金融危機，但是國際資本流動持續增長的趨勢并未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 2國際資本流動速度繼續加快 伴隨著國際資本流動規模的擴張，在各類金融衍生工具的創新和運用下，國際資本的流動速度大大提高。根據國際清算銀行對全球外匯市場名義日交易金額的調查，到1998年4月，該加以額已經超過1.5萬億美元，比上次統計的1995年增長近50%，3年間的年平均增長率是14%，大大超過1992年到1995年的9%。這表明外匯市場交易規模的擴大趨勢在不斷加劇。表2 全球外匯交易統計年 份19861989199219951998全球日外匯交易額（億美元）188059008200

9、1190015000占世界商品和服務出口比例（%）7.415.817.419.4占各國扣除黃金后儲備總額比例（%）36.775.98684.3 資料來源：國際清算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998-1999） 國際資本流動速度快速上升的另一個表現是金融衍生工具的未平倉數額增長率下降，交易期限縮短。金融衍生工具未償還本金額的高速增長出現在1988年到1993年間，年平均增長率為49.5%，自1994年起該增長率顯著下調，1995年僅為3.7%，1996年為7.6%，大大低于前些年的總體水平。在交易總規模持續上升的情況下，未償還本金增長率的下降，表明資金以更快的速度在衍生工具市場流動。 3國際資本流

10、動的結構發生重大變化 雖然各種形式的資本流量在90年代都有所增加，但由于直接投資的增長速度明顯慢于其它形式的資本流動，所以直接投資在國際資本流動中的地位相對下降，間接投資的地位迅速上升。 國際直接投資曾在1990年時達到高峰，總量為2320億美元，1991年、1992年都是下降的，1993年回升到1950億美元，1995年為3149億美元，到1997年，國際直接投資流量達到創記錄的4000億美元。這說明衰退期已經結束，但卻不會大幅度上升，因為間接投資的數量大大增加。1993年國際間接投資總量已達到8186億美元。全球凈流入發展中國家的有價證券（外國股份、債務證明）1990年總計為93.4億美元

11、，1991年為202.7億美元，1992年為386億美元，1993年為557億美元，3年增長了4.96倍。同期外國直接投資從263億美元增加到563億美元，增加1.14倍。 與國際直接投資相對下降相反的是國際債券市場的迅速發展。債券發行總額在90年代連續大幅度增長，1993年達到4810億美元，比1992年增長了44%，凈發行1980億美元。在全部債券發行額中，直接債券（固定利率）為3690億美元，浮動利率債券為700億美元。 從全球債券的總發行額看，工業國家是國際債券的主要發行者，1993年的發行額為3685億美元。但發展中國家的債券發行增長速度卻十分迅速，從1986年的39億美元增長到19

12、93年的433億美元，增長了10.1倍。同期，轉軌國家也從3億美元增長到58億美元，增長了18.3倍。從債券的面值貨幣來看，1986年美元是主要的債券幣種，占全部債券幣種比重的55.0%，但到1993年這一比重下降到38.1%。從債券市場借款人的構成看，以往是工業國家政府機構和超國家借款者獨占的市場，現已開始向私人發行者開放。 國際資本流動結構的這一變化，對于一國吸收外資的戰略具有重要意義。直接投資具有引進技術、管理和市場的重要作用，但也相應地受外資實行產業轉移約束的影響。而間接投資卻可以避免這些不足。間接投資的大發展為后進國家開辟了外資的一條新的渠道，尤其是發展基礎設施和改造傳統產業的重要渠

13、道。 4國際直接投資呈現自身的變化特點隨著跨國公司的迅猛發展以及經濟全球化的縱深推進，世界經濟市場化、網絡化和信息化趨勢成為不可逆轉的潮流。發達國家的資金、技術、管理經驗與發展中國家的資源、廉價勞動力和廣闊的市場將不斷通過跨國公司的有效運作與全球化的進程最大限度地聚合在一起。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國際直接投資也呈現出一些新的特征和變化。 （1）國際直接投資空前活躍，跨國公司占主導地位 20世紀90年代以來，國際直接投資的資本流量迅速增長，投資總額越來越大，使得作為國際直接投資載體的跨國公司在國際經濟生活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據統計，1996年全球吸收國際直接投資總額為3500億美元，比1995年

14、的3150億美元增長了近11%。世界大型跨國公司主要來自發達國家，1996年發達國家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達2950億美元，占世界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85%。世界100家大型跨國公司中，86家屬于美國、歐洲、日本，這86家公司的境外資產占100家大型跨國公司境外資產的88%。以跨國公司為主體的全球直接投資的發展，迅速推動了世界貿易的發展，促進了世界金融市場的繁榮，增強了不同國家經濟的聯系。 （2）信息產業和高科技產業成為跨國直接投資的主要領域與以往傳統產業的國際直接投資不同的是，近幾年來的國際直接投資多發生在高新科技領域或與高新技術有密切關系的領域之內，即信息技術、電子工程、計算機技術、生物工程、

15、通訊工程等，充分體現了知識經濟時代的特色。1998年底至1999年初，高新技術領域以并購為主要形式的國際直接投資出現了十分明顯的產業融合的動向。1999年初，在美國出現了媒體業同網絡業相互融合的趨勢。這種通過并購實現的產業融合是當今世界經濟中一個十分值得注意的新動向。由于技術進步，特別是電腦技術和網絡軟件以及數字化技術的迅速發展，使得電腦網絡也同傳統媒體相互融合，數字化技術向通訊業、娛樂業等許多行業迅速滲透，給產業性質帶來了革命性的變化，并創造出一些新的產業。這種方式的國際直接投資必將對產業結構的變遷和國際資本流動帶來深刻的影響。 （3）收購和兼并日益成為跨國公司的主要投資方式20世紀90年代

16、以來，全球每年約有16000多家企業被兼并，其中80%以上進入跨國公司行列。鑒于發達國家基礎設施較為完備，法律法規也比較健全，相對來講，發達國家的投資環境比較穩定，因此，發達國家之間的相互投資大都通過跨國企業兼并與收購的方式進行，跨國企業兼并與收購已成為發達國家間國際直接投資的主要形式。1998年以前，全球并購浪潮可以說只是美國并購浪潮，因為美國以外的歐洲和亞洲等地區并未過多卷人。而從1998年以來，并購浪潮席卷歐亞，1998年歐洲發達國家的并購額也達到8200億美元左右，比1997年上升了60%；亞洲地區的日本在1998年前9個月的并購額即達到63億美元，而1997年同期僅為7.72億美元。

17、 （4）跨國公司的國際經營戰略讓位于開放型的全球跨國聯合經營戰略80年代中期以來，由于區域集團化的發展和國際競爭的日益加劇，跨國公司的海外擴張遇到了越來越多的挑戰。一方面，科技革命加速了技術轉移、產品升級換代周期的縮短，技術因素在各種經營資源中占有核心地位。開發和應用新技術需要巨額投資，不僅中小企業的資金能力望塵莫及，即使大公司有時也難以單獨承擔。另一方面，單個企業獨立進行新產品開發、生產和銷售，既費時也難以在短期內實現規模經濟效應。因此，越來越多的跨國公司開始采用開放型的跨國聯合經營戰略。 5國際間接投資的變化 國際間接投資的一個新變化是國際銀行業信用業務地位下降，以國際股票及債券發行等形式

18、的證券化籌資方式上升。長期以來，國際資本市場中信貸融資占主導地位，但80年代中期以來，受西方經濟不景氣的影響以及國際清算銀行對銀行資本比例的要求，銀行信貸投放更加謹慎，再加上全球性債務危機使銀行資產受到沖擊，導致國際貸款市場一度不景氣。國際證券融資總額開始超過信貸融資，90年代這一趨勢繼續保持下來。 從國際資本市場的資金來源看，辛迪加貸款和歐洲中期票據的比重下降，而債券，特別是直接債券和浮動利率債券的比重上升。從1987年到1993年，國際辛迪加貸款總額從917億美元上升到1301億美元，但比重從23.22%下降到16.13%；歐洲中期票據從1022億美元上升到1587億美元，但比重從25.8

19、8%下降到19.68%；債券發行總額從1808億美元上升到4810億美元，比重從45.79%上升到59.65%，反映了債券融資成為國際資本市場主要資金來源的發展趨勢。 在銀行貸款下降的同時，國際股票發行發展迅猛。通過證券市場發行股票的融資方式日益取代向銀行融資而成為國際融資的主要方式。90年代以來，跨國界的股票發行迅速增長，國際股票發行額從1988年的90億美元增加到1993年的366億美元，在國際資本市場資金來源中的比重從1.98%上升到4.54%。 綜觀證券化融資發展，其原因有三個方面：一是國際金融自由化產生了各種類型的新的融資工具，如股票及債券的異地存款證、浮動利率票據、零息無息債券等；

20、二是全球的私有化浪潮，如國營企業的私有化導致了大量證券投資；三是發展中國家的金融改革有效地吸收了國際證券化融資。在亞洲，1991年印度、印尼、馬來西亞和韓國通過發行債券籌集的外資為當年吸收外資總額的39%；拉美的阿根廷、巴西、墨西哥和委內瑞拉等4國更高達58%。融資方式的變化開始了國際資金爭奪的新形式，在投資環境和優惠政策競爭的同時，開始了融資技術的競爭。 6國際資本流動的風險全球化 隨著國際資本流動向真正意義上的全球流動發展，資本流動的全球化成為一個不可逆轉的連續不斷的過程，并成為揭示全球金融一體化趨勢的最好指標。而現代信息和通訊技術的發展大大提高了金融市場的效率，使金融資本的移動大大快于真

21、實經濟結構的調整，資本流動的國際化則進一步促進了虛擬經濟的發展，使其與真實經濟的脫離程度日益顯著。資本在全球范圍內的流動和不斷重新配置的基礎在于市場全球化導致的風險全球化?？梢哉f，30年前推動資本跨國流動的主要因素是國際援助和獲取直接的原材料來源，20年前推動國際資本流動的主要因素是互惠互利，10年前推動國際資本向更大范圍流動的主要因素是高額回報，而今天，推動資本全球化布局的重要因素是全球性風險規避。在金融市場全球化、投資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實現全球范圍的風險規避是國際投資者最佳的選擇，也是改變資本流動特征和性質的根本動力和目標所在。這種風險規避直接左右了國際資本在一個國家的進退去留，也決定

22、了主要金融資產價格的漲跌起落。同時我們也應看到，金融全球化過程中的資本擴張僅僅是個開始，資本的全球化擴張還處于初級階段。 三、全球化條件下國際資本流動的政策趨勢 （一）國際資本流動政策研究國際資本流動的政策傾向，歷來存在兩種不同的觀點，我們將之概括為自由派和保守派。從早期的發展來看，重商主義和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都是主張貨幣（資本）的自由流動的，盡管重商主義在對外貿易上極具保守主義色彩，但在貨幣的流動上卻有著截然不同的主張。他們認為，貨幣只有在不斷的運動中才能不斷增多。把貨幣（資本）輸出國外，通過利息可以得到更多的貨幣（資本）。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的核心思想即是經濟自由。他們認為，如果單就一個國家

23、來考察，貨幣量多寡是無關緊要的，缺乏貨幣并不會對國家造成任何傷害。因為只有人和物才是社會的真實力量。這些觀點為自由貿易和貨幣（資本）的自由流動奠定了基礎（張碧瓊，1999）。直到本世紀30年代，餓林（Ohlin）的資源稟賦論仍然沿襲了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經濟自由的傳統，在國際資本流動的研究上主張國際資本的自由流動?？疾飚敶鷩H資本流動的政策傾向，前期以自由派為主流，后期尤其是1997年東亞金融危機后，許多經濟學家對國際資本流動的自由論提出了質疑。二戰后，經濟學界關于國際資本流動的主流思想仍然是資本自由流動論，其中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為代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基本目標即是促使其會員國家實現其經常項目

24、的自由兌換和資本項目的對外開放。這在二戰后確實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保證了歐洲的復興，促成了東亞經濟的快速發展。但不同的觀點一直存在，尤其是1997年東亞金融危機之后，不少學者針對這種自由化政策提出了質疑。世界銀行（World Bank, 1998/1999）研究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吸引最多國際間接投資的18個國家經濟增長情況后得出結論，間接外資的流入對經濟增長影響很小，大部分證券投資轉化為這些國家的外匯儲備。這樣，這部分資金對這些國家社會福利的影響微乎其微，甚至是負的。另外，Alesina、Grilli、Milesi-Ferretti（1994）研究了20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國

25、家1950-1989年對資本項目進行管制的情況，認為資本項目的管制措施對經濟增長無負面影響。Razin和Yuen（1994）的研究結果表明，資本自由化對經濟增長的長期影響是很小的。Rodrik（1998）研究了100個國家1975-1989年資本項目的開放度與人均GDP增長的關系，得出結論認為，資本項目的自由兌換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非常小。Carrasquilla（1998）研究了19個拉美國家1985-95年間資本開放的情況，也得出了與經濟增長相關性很小的結論。 （二）國際資本流動的政策趨勢 在全球化條件下，國際資本流動自由化已十分明顯地表現出來，國際投資和國際信貸急劇擴張，金融活動已從貿易活動

26、的附屬物變成基礎，資本流動的自由化也成為促進國際資本流動和國際貿易共同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1國際金融領域的自由化政策趨勢 金融機構或金融資本躍出國界的歷史可以一直追溯到19世紀，而真正意義上的金融國際化的源頭發端于本世紀60年代，即以歐洲美元為領先的境外貨幣的流通，使一個擺脫了國家金融管制的歐洲美元市場誕生。但是，直到80年代發達國家相繼掀起放松金融管制和金融自由化浪潮，發展中國家也紛紛改革金融體制以吸納國際資本，金融國際化、自由化才真正獲得了全球范圍的發展。金融領域的自由化浪潮起自80年代初，預示著對金融體制的一種變革和創新。在政策層面上，它是對金融抑制的自由化改革；在立法和管理層面上，則是

27、對一系列管制的取消和放松。以美國、英國、日本、德國和法國為主的工業化國家的金融市場自由化措施，主要涉及取消利率上限、引入創新金融工具、放松市場準入和營業管制、放松稅收管制等方面。自由化政策及其措施的直接后果是：（1）打破了金融業不同業務部門間的限制壁壘，使各個專業金融領域相互開放，使政策或立法導致的市場分割趨于消除；（2）擴大了金融市場的國際開放度，豐富了金融和非金融機構的跨國金融活動的空間。（3）引入了一批創新金融工具和金融設施，特別刺激了離岸金融中心的競相崛起。 戰后初期，由于對20-30年代短期資本流動造成的災難記憶猶新，布雷頓森林體系的設計者們希望控制資本流動。50年代至70年代初，不

28、僅發展中國家，西方主要國家也多次實施資本管制，以控制資本外流，遏制通貨膨脹的國際轉移。1957年英鎊危機爆發后，英國政府禁止英國商業銀行向英鎊區外的國家和地區發放英鎊貸款。1963年7月，美國政府對購買外國證券的本國居民課征占證券利息15%的“利息平衡稅”。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聯邦德國央行對本國商業銀行吸收的海外居民存款征收100%的存款保證金。然而，歐洲貨幣市場的發展和金融工具的創新最終沖垮了資本管制的閘門。時至今日，資本的高度流動性已成為越來越多國家居民、企業和政府決策時必須考慮的現實。據國際清算銀行年報和1998年8月國際銀行業和金融市場發展報告統計，1975-1997年間，西方主要

29、工業國家跨境證券交易對GDP的比例，美國從4%上升到213%，日本從2%上升到96%，德國從5%上升到253%，法國從5%（1980年）上升到313%，意大利從1%上升到672%。目前全球金融市場日均交易量已逾1.5萬億美元，各國資本管理政策也日趨自由化。表3 部分工業國股票和債券的跨境交易占GDP的百分比年份19751980198519891990199419971998美國493510189131213230日本2862156119609691德國57336657158253334法國-5215254197313415意大利11418272076723640 資料來源：國際清算銀行第69期

30、年報。 截止1997年11月15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181個成員國中有78%的成員國實行了經常項目或資本項目的自由化。有關聯合國的數據表明，1991年至1997年間，750項國家外國直接投資法律和管理規定的變化中，有707項是朝者自由化的方向發展的。雙邊投資協定則更進一步充實了國家層次上的外國投資自由化措施，到1995年年中，各國間已經締約了900個這樣的協定，其中60%是1990年以來締結的。表4 1991-97年的管理政策變化項 目1991199219931994199519961997投資政策發生變化的國家35435749646576變化的次數8279102110112114151其中

31、：更趨自由化807910110810698135 更趨緊縮控制2-1261616 資料來源：聯合國貿發會議1998年世界投資報告。 2國際直接投資的投資自由化政策趨勢 （1）投資自由化的含義 自由化經濟通常是指經濟生活中，政策和法律對資源配置的影響最小化的一種狀態。國際直接投資領域的自由化是指緩解并消除所有有利或不利于直接投資的政策干預，無論這種干預是專門針對外國投資者的限制性規定，還是給予激勵或補貼從而特別有利于外國投資者的激勵措施。投資自由化的進程以對國際直接投資的開放為起點，開放是對政府管制的緩解和消除，但開放的同時，政府為確保市場的建立并保持高效率，仍然通過法律和規章制度來確定直接投資

32、者的經營規范。投資自由化的關鍵一步是對國際直接投資的干預中性化。“中性化”是指經濟活動不受外力的影響，資本輸入中性或資本輸出中性均要求政府以國民待遇和最惠國待遇為準，不因內外投資者差別，不因來源國差異而改變其干預行為。因此，國際直接投資自由化包含3個不同程度的內容：（1）減少或消除政府對外國直接投資者實施的限制或激勵機制；（2）對外國企業提供平等待遇的某些積極標準；（3）為維護市場正常運行，引入某些控制和監管，以廢除歧視性的、導致市場扭曲的做法。 （2）投資自由化的衡量 對投資政策自由化的衡量通常體現了各項投資政策工具的變動方向，較少考慮政策透明度和政策執行狀況等同樣構成自由化的組成部分。聯合

33、國的一份研究報告對東道國外資政策的自由化傾向進行了指標化的衡量，用兩組數據考察了1977-87年間，占世界吸收外國直接投資總額90%的46個外資輸入國的政策自由化變動狀況。數據一是對7個投資政策變量的自由化變動頻率的衡量，以11年中7個變量的放松或收緊為指標。下表中，負值為政策收緊的變化頻率，正值為政策向自由化的變化頻率。表5 政策變化頻率國別組所有權政策稅收政策貨幣兌換政策價格控制政策業績要求行業或部門政策審核程序整體變化發達市場經濟國家-0.15+0.25-0.45+1.05-0.30+0.80-0.65+0.60-0.05+0.05-0.05+0.30-0.35+0.70-2.00+3.

34、75新興工業化國家（地區）-0.20+1.40-0.40+1.40+0.80-0.40+0.60+0.20-0.40+1.00-0.60+0.80-2.00+6.20其他發展中國家-0.33+0.81-0.43+1.43-0.33+0.81-0.33+0.76-0.29+0.05-0.10+0.76-0.43+1.00-2.24+5.62所有樣本國家-0.24+0.63-0.44+1.26-0.28+0.80-0.48+0.67-0.15+0.07-0.11+0.59-0.41+0.85-2.11+4.87 資料來源：聯合國跨國公司中心：政府政策與國際直接投資，1991。 數據二是對自由化程度

35、的衡量，以7個變量放松（自由化）與收緊（限制）的比值為指標。比值為1.00被認為自由化程度與控制程度持平；比值>1.00，即自由化程度超過控制程度，政策趨向自由化，數值越大，趨向越明顯；比值<1.00，即控制程度超過自由化程度，政策趨向非自由化，數值越接近0，非自由化程度越高。下表顯示，1977-1987年間，在各類型東道國中，新興工業化國家趨向自由化的政策變化幅度最大；在各政策變量中，除了業績要求一項外，其余各變量的自由化趨勢均非常明顯。表6 自由化政策與限制性政策的比值國別組所有權政策稅收政策貨幣兌換政策價格控制政策業績要求行業或部門政策審核程序整體變化發達市場經濟國家1.66

36、2.332.660.921.006.002.001.88新興工業化國家（地區）7.003.50-1.50-2.501.333.10其他發展中國家2.343.332.432.290.178.002.332.51所有樣本國家2.642.902.851.410.435.402.052.31 資料來源：聯合國跨國公司中心：政府政策與國際直接投資，1991。 （3）投資自由化的國際合作A投資自由化的雙邊合作 投資自由化的國際合作首先是在雙邊層次上展開的。自20世紀60年代在歐共體一些直接投資母國倡議下，與東道國訂立投資保護協定和免征雙重稅協定一直是發達國家政府支持本國跨國公司海外擴展的政策工具之一。多數

37、雙邊投資保護協定都規定分別或混合提供國民待遇、最惠國待遇、公平公正待遇和國際法規定的待遇。雙邊投資保護協定通過投資保護來促進簽約國間的投資流動，現在常常被視為衡量東道國投資環境的重要標志之一。截至1996年6月，世界158個國家間共簽訂了近1160個雙邊投資保護協定，其中約2/3是90年代以來簽訂的，僅1995年就簽訂了172個。表7 雙邊投資保護協定（單位：項）1960-19691970-19791980-19891990-1995OECD國家98188380674發展中國家21246154 資料來源：聯合國1995年世界投資報告第320頁。 雙邊層次上的另一項合作是避免雙重征稅原則。在避免

38、雙重征稅協定中，締約雙方同意遵守某些稅收收入分配原則，以保證應稅收入不會在兩個稅收轄地被反復征稅。截至到1996年6月，歐盟成員國與世界各國共締結了740多個免征雙重稅協定，其中與發達國家簽訂323個，與發展中國家簽訂314個，與轉軌國家簽訂103個。發展中國家與轉軌國家間簽訂的免征雙重稅協定從60年代的約10個，增至20世紀90年代的約400個。 B投資自由化的區域合作 最近10多年來，地區層面的直接投資政策也經歷了由偏重管制向偏重保護的轉變。由于雙邊投資協定只確立了東道國對外來投資的保護，不涉及母國與直接投資者的對等職責，地區政策一度是以指導直接投資者經營行為，防止國家間可能發生的沖突為首

39、要考慮。投資自由化在區域層次上的合作主要表現為區域投資自由協定，包括逐步取消對國際直接投資現有的準入與開業限制、取消歧視性經營限制、公布現有的國際直接投資管理制度及其變動狀況，以保證政策與管理措施的透明度和進一步實施自由化計劃，一些區域投資協定中甚至還包括了投資保護及爭端解決的內容。表8 若干區域集團的投資自由化進程區域集團實現時間與投資有關的內容行動方式發展目標歐 盟1992年12月商品、人員、資本和勞務的全面自由流動集體行動，具法律約束力形成地區投資的終極聯盟北美自由貿易協定1994年1月1日商品、技術、投資和勞務的自由流動，禁止對投資的限制（包括業績要求、禁止對外國資本的無償沒收）集體行

40、動，具法律約束力形成地區一體化的多邊框架亞太經合組織工業化國家2010年前，發展中國家2020年止投資自由化單邊行動與集體行動并舉，非法律約束力形成開放型的多邊投資自由化體系東盟投資區框架協議2010年成員國內部取消相互間投資壁壘、2020年取消對非成員國的投資限制東盟投資者對區域內國家投資時，享有與該國競爭著同等的權益，如土地使用權、投資權等。擴大東盟內跨國資本流動以及促進區域內熟練勞動力和專業人才的自由流動具法律約束力形成東盟投資區轉引自金芳，雙贏游戲：外國直接投資激勵政策，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C投資自由化的國際安排 有關國際直接投資的國際安排可以追溯到18-20世紀形成的國

41、際法慣例、二戰后建立國際投資組織的設想以及20世紀70年代中期，多邊和國際性商業組織圍繞跨國公司經營規則與技術轉讓規則展開的“跨國公司行為準則”的多邊談判。 進入20世紀80年代，隨著世界經濟環境的變化，國際談判的主題從規范直接投資者的行為標準轉向規范政府-尤其是東道國政府對國際直接投資者的待遇標準。20世紀80年代末，終于有3項與建立全球投資機制有關的談判在“關稅與貿易總協定”（GATT）體系下獲得了成功，它們分別是：“與貿易有關的投資措施協議”（TRIMs）、“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議題”（TRIPs）和“服務貿易總協定”（GATS）。這些是“關稅與貿易總協定”為全球投資保障機制的形成和確立所作長期努力的結果。 國際層面投資自由化的最新努力是始于1995年9月，由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倡議的“多邊投資協定”（MAI）談判，該談判的目標是通過設立自由化和投資保護的高標準，以確立一個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多邊投資規則，從而鼓勵及保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