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學歷、專業對高校畢業生初職社會經濟地位的影響研究基于全國高校畢業生調查數據的實證分析    （三）研究方法畢業生初職社經地位的影響因素既有學生層面，又有學校層面，并且由于很多畢業生來自同一所高校，導致研究數據存在嵌套性問題。面對這種情況，傳統回歸分析通常是把學校層面的數據在個體層面上進行整合，這個過程實際上忽略了學校間的差異，影響了估計結果的準確性。多水平模型有助于彌補傳統回歸分析的不足，解決普遍存在的數據嵌套問題。依據兩水平模型的分析思路，可以將初職社經地位的總方差分解為學校內和學校間兩個層次。同理，誤差項也被分解為兩部分，第一水平的誤差在畢業

2、生個體間相互獨立，第二水平的誤差在學校間相互獨立，在不同層次分別引入自變量來對組內變異和組間變異進行解釋。兩水平模型的因變量既可以是連續性變量，也可以為類別變量。當因變量為初職起薪時，模型如下。第一水平：學生層面模型第二水平：學校層面模型其中，在學生層面模型中，yij是學校j中畢業生i的起薪；0j是學校j中畢業生平均起薪；1j至3j分別是學校j中畢業生教育水平、專業領域和家庭背景的影響系數4j和5j分別是學校j中畢業生的家庭背景與教育水平、家庭背景與專業領域交互項的影響系數；6j是控制變量的影響系數；rij是第一水平學生層面的隨機效應，即學校j中畢業生i同學校j平均起薪的離差。這里假定離差服從

3、平均值為0，組內方差為2的正態分布。在學校層面模型中，g00是所有高校畢業生的平均起薪；g0j是學校特征（包括學校選拔性和學校所在地區）的影響系數；是學校j的隨機效應，即學校j與所有學校起薪均值的離差。假定離差服從均值為0，組內方差為的正態分布。當因變量為二分變量的初職職業類型時，需采用多層線性模型的高級形式廣義多層線性模型（hierarchical generalized linear models）。計量模型的第一水平學生層面的模型變為以下形式。第一水平：學生層面模型其中，在學生層面模型中，pij表示學校j中畢業生i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的概率，pij/（1pij）是學校j中畢業生i從事管理技

4、術類職業與從事非管理技術類職業兩者之間概率的優勢比（odds ratio），定義為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的機會比率。log（p）為機會比率的對數。第二水平學校層面模型與初職起薪模型基本類似，自變量的解釋也基本一致，只是此處的因變量變為是否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三、實證分析（一）學歷層次、專業領域對初職社經地位的影響在構建初職起薪和初職職業類型的兩水平模型之初，我們先構建了不包含任何自變量的零模型。以初職起薪模型為例，結果顯示，學校水平的方差是0.09，學生水平的方差是0.15，學校內相關：0.09/（0.09+0.15）=0.375。這意味著，畢業生初職起薪的總變異中有37.5%來自學校之間的差異，

5、因此，有必要采用兩水平模型做進一步分析。（見表2）第一，學歷層次和專業領域都是影響畢業生初職起薪和初職職業類型的重要因素。學歷水平越高起薪越高，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的機會比率也越高。相比本科畢業生，碩士畢業生起薪優勢明顯且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的機會比率更高，而專科畢業生則相反。從專業領域來看，不同專業領域畢業生的起薪和職業類型存在差異。與理學或工學專業相比，文史哲、經濟學/管理學及農學/醫學的起薪在2007年和2011年要顯著更低，這三類專業領域在2011年和2013年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的機會比率相對更低。這一發現支持了研究假設1和3，與gregory c. wolniak等人對美國的研究結論相吻

6、合。25 第二，家庭背景是影響高校畢業生初職起薪和職業類型的重要因素，即代際效應在高等教育群體中依然存在。家庭收入越高起薪越高，父親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能夠顯著增加其子女從事該類型職業的機會比率，這在三個模型中都得以體現。父親的教育水平（2007年）和家庭社會聯系（2007年和2011年）對其子女初職職業類型的影響也被證實。第三，從控制變量來看，女性的起薪和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的機會比率都要顯著低于男性。學業成績班內排名靠前會提高畢業生的起薪水平和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的機會比率。擔任過班干部有助于提高畢業生的起薪水平，但對畢業生的初職職業類型的影響并不顯著。擁有英語水平證書、讀雙學位或輔修

7、其他專業的優勢基本不明顯。沒有證據顯示獲得過獎助學金的學生在初職起薪上占據優勢。黨員身份對初職起薪不存在顯著性影響，但顯著增加畢業生從事管理技術類職業的機會比率。一般高校畢業生的起薪顯著低于重點大學畢業生，但與高職高專畢業生（除2011年）相比沒有顯著差異。學校選拔性對于畢業生職業類型的影響基本不顯著。學校所在地對畢業生起薪和初職職業類型的影響都不顯著。（二）學歷層次、專業領域對家庭背景影響的調節作用1.學歷層次和專業領域的調節作用既然學歷層次和專業領域都是影響畢業生初職社經地位的重要因素，那么，追求更高的研究生學歷、選擇更富經濟回報的專業是否有助于降低家庭背景對初職社經地位的影響？為回答這一

8、問題，在上述兩水平模型的基礎上，研究者加入家庭背景與學歷層次、專業領域的交互項。前提是在第一水平中，這三個變量都顯著。表3是完整兩水平模型中交互項的固定效應估計結果。第一，沒有足夠證據支持與本科畢業生相比，家庭背景對初職起薪和初職職業類型的影響在研究生階段發生弱化。除2007年模型中父親的職業類型與碩士學歷的交互項為負數外，在其他年份模型中，父親的職業類型、父親的受教育年限、家庭社會聯系和家庭收入分別與碩士學歷的交互項基本上都不顯著。這意味著，家庭背景對畢業生起薪和初職職業類型的影響在本科畢業生和碩士畢業生中具有一致性，并沒有因為畢業生獲得更高的教育文憑而顯著變弱。這一研究結論支持了研究假設2

9、。研究者甚至發現，在2013年模型中，家庭收入對初職起薪的影響在碩士畢業生中反而更強，florencia torch對美國的研究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第二，專業領域能夠調節家庭背景對初職起薪的影響，在人文社科類專業，家庭背景的影響效應要強于理工類專業。相比理學或工學專業，高家庭收入對初職起薪的影響在教育學或法學專業更大（2011年）。父親的受教育年限對初職職業類型的影響在文史哲專業更大（2007年），家庭收入對初職職業類型的影響同樣在文史哲、農學/醫學專業顯著更大（2013年）。該研究結論支持了marianne nordli hansen和arne mastekaasa的觀點，即階層出身對社經地

10、位的影響在人文科學類專業領域要強于技術類專業領域。262.調節作用的原因解釋學歷層次的調節作用不顯著的一個可能原因是，碩士畢業生所面臨的勞動力市場并非像“現代化理論”所強調的那樣更加遵循績效原則。為此，我們以2007年數據為例，借鑒florencia torche的做法實證檢驗了高校畢業生的職業分布差異和職業內工資差異。 從表4可見，一方面，無論是本科畢業生還是碩士畢業生，職業分布都存在明顯的家庭背景差異。高家庭收入、父親為管理或專業技術人員出身的畢業生從事行政或企業管理工作的相對比例更高，而低家庭收入、父親為農民或農民工出身的畢業生從事專業技術工作的相對比例更高。這一發現對于本科畢

11、業生和碩士畢業生同樣適用。這意味著，即使在碩士畢業生中，職業分布仍然并非完全獨立于家庭背景，依舊存在職業地位再生產現象，但從事專業技術性工作的確是弱勢階層擺脫家庭背景束縛、實現向上流動的重要途徑。另一方面，在本科畢業生和碩士畢業生中，都存在明顯的職業內起薪差異。換句話說，即使從事同一職業，家庭背景不同則起薪不同。以行政或企業管理工作為例，數據表明，同樣從事行政或企業管理工作，低家庭收入出身的本科畢業生和碩士畢業生的起薪分別占高家庭收入出身畢業生的53.8%和67.8%；父親為管理或專業技術人員出身的本科畢業生和碩士畢業生的起薪分別占父親為農民或農民工出身畢業生的69.6%和75.8%。另一個吸

12、納畢業生數量較多的職業類型專業技術工作亦是如此。因此，與本科畢業生一樣，碩士畢業生同樣面臨著基于家庭背景的勞動力市場“歧視”。（三）不同階層的教育策略選擇既然高等教育群體，包括碩士畢業生所面臨的勞動力市場依舊并非完全遵循績效原則，那么，優勢階層在教育擴張后是如何憑借家庭背景優勢維持自身的地位優勢的？其實florencia torche的教育水平分層差異觀點給我們提供了一個角度。表5是不同家庭背景的教育水平差異。第一，從學校選拔性來看，無論是碩士生還是本科生都存在明顯的家庭背景差異。在本科生中，中高家庭收入、父親職業為管理或專業技術人員出身的學生在重點大學的相對比例更高，而碩士生恰恰相反。之所以

13、碩士生的教育機會相對更加均等，可能是弱勢階層出身的本科生為了擺脫不利家庭出身，往往更愿意付出加倍努力去追求研究生學歷，而相比較而言，優勢階層出身的本科生憑借其本科文憑和家庭背景已經足夠在勞動力市場中謀取一份體面的工作，因而追求更高學歷的動力和必要性降低。第二，不同家庭背景在專業領域存在不同的策略選擇，在本科生和碩士生中均如此。雖然理學/工學、經濟學/管理學受到最多關注，但低家庭收入、農民/農民工出身的學生在理學/工學專業相對比例更高，而高家庭收入、父親職業為管理/專業技術人員出身的學生在經濟學/管理學專業相對比例更高，無論是本科生還是碩士生都是如此。同時，優勢家庭選擇文史哲、教育學/法學等其他人文社科類專業的相對比例也要更高。家庭背景效應在人文社科類專業相對要強于理工類專業，不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