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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PAGE1PAGE67漢語史授課提綱王建軍編撰蘇州大學文學院20010年3月緒論第一節漢語史的研究內容、對象、性質、目的和方法(一)研究的內容描寫漢語在各個歷史時期語音、詞匯、語法的基本面貌和特征,勾勒漢語發展變化的軌跡和脈絡,歸結漢語發展變化的特點,探索發展變化的機制和原因,進而揭示漢語發展變化的內部規律。簡言之,漢語史就是研究漢語發展變化規律的歷史。(二)研究的對象歷代口語,確切一點說,就是歷代的口語性文獻。(三)研究的性質漢語史研究屬于典型的語料庫語言學。所謂語料庫語言學就是以語料為語言描寫的起點或以語料為驗證有關語言假說的方法的語言學,包括對自然語言進行加工和標注、對已標注好的語料進行研究和開發。(四)研究的目的1.建立科學的漢語史,增進對漢語自身歷史的把握與了解。2.有助于對現代漢語(包括普通話與方言)的學習與研究。例如:中國隊大勝日本隊=中國隊大敗日本隊3.有助于建立與完善普通語言學理論。4.可以為社會史、文化史、文學史的研究提供借鑒。例如:其一:近試上張籍水部朱慶余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相關鏈接:南無阿彌陀佛;酒干倘賣無其二:山行杜牧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五)研究的方法1.描寫:詳細、客觀地反映語言事實,不夸張、不貶低、不任意取舍。2.歸納:立足語言事實,從紛繁復雜的語言現象中提取規律。3.比較:比勘各種語言現象,尋找共性與個性。比較有共時比較和歷時比較兩種。4.統計:對研究對象的數據進行搜集、整理和計算,在定量分析的基礎上進行定性分析。統計的目的是為了防止研究中的主觀偏差,增強結論的客觀性和可靠性。統計按內容可分為專書統計、專題統計,按方法可分為窮盡統計和抽樣統計。5.實證:通過列舉大量的語言實例來證明某種語言現象的存在與消亡,杜絕想象與臆測。據張萬起統計,《馬氏文通》全書搜集的文言例句有7326例之多,涉及文獻達36種。6.溯源:探明某種語言事實的起源,全面把握其發展源流。7.解釋:揭示語言事實產生與發展的原因與規律。8.推測:根據已知的語言事實,推論出可能存在的未知事實。如上古音的構擬即為如此。在以上諸方法中,客觀的描寫與合理的解釋的結合當是漢語史研究中最為推崇的境界。(六)應注意的幾個問題1.充分體認語言的時代性,樹立正確的歷史觀。例如:靜夜思李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2.了解古代歷史與文化。例如:其一:“秋水”與“秋陽”秋水時至,百川灌河。——《莊子·秋水》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曝之,皜皜乎不可尚已。——《孟子·滕文公上》其二:寄吳德仁兼簡陳季常蘇軾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相關鏈接:柳宗元——柳河東,柳如是——河東君3.宏觀(語言學理論)與微觀(語言事實)相結合。4.區分特例與通例,辯證看待“例不十,法不立”(黎錦熙語)和“例外不十,法不破”(王力語)。第二節漢語史研究的基本依據漢語史研究屬于科學研究,科學研究必須要有客觀的依據。漢語史研究的客觀依據大致涵蓋以下幾個方面。(一)歷代文獻A.傳世文獻:歷代流傳下來的各種典籍。B.出土文獻:甲骨文、金文、簡冊(秦簡與漢簡)、帛書、敦煌變文、吐魯番文書。這些文獻可分為韻文與散文兩部分,韻文如《詩經》、《楚辭》、樂府詩歌、唐詩宋詞、元曲等。散文不是常說的與小說、詩歌相對應的文學體裁,而是指韻文之外的所有文體。必須注意的是,漢魏以后,書面語和口語日益背離,走上了相對獨立的發展道路,由此導致了兩類不同性質的文獻:口語性文獻和書面性文獻。對漢語史研究而言,最為看重的當然是口語性文獻。因此,口語性文獻對漢語史研究具有獨特的價值,是漢語史研究的生命線。在汗牛充棟的歷代文獻中,以下文獻當為口語性較強的文獻。這些文獻包括:詩詞曲類:樂府民歌、唐詩(和尚的勸喻詩尤值重視)、宋詞、元曲。例如:其一:《上邪》漢樂府\o"轉貼并收藏"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其二:《三叟》三國魏應璩古有行道人,陌上見三叟。年各百歲余,相與鋤禾莠。住車問三叟,何以得長壽。上叟前致詞:內中嫗貌丑。中叟前致詞:量腹節所受。下叟前致詞:夜臥不覆首。要哉三叟言,所以能長久!其三:《城外土饅頭》隋末唐初王梵志城外土饅頭,餡草在城里。一人吃一個,莫嫌沒滋味。其四:《東家一老婆》唐寒山東家一老婆,富來三五年。昔日貧于我,今笑我無錢。渠笑我在后,我笑渠在前。相笑儻不止,東邊復西邊。其五:《聲聲慢》李清照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2.古白話小說類:魏晉的志人(如《世說新語》)和志怪小說(如《搜神記》)、宋元話本、明清小說。3.說唱文學類:變文(敦煌變文)、諸宮調(《西廂記諸宮調》)、雜劇(元雜劇)、彈詞、寶卷。4.漢譯佛經類:主要指東漢及魏晉南北朝之際的漢譯佛經,如《修行本起經》、《賢愚經》、《百喻經》等。例如:往昔之世,有富愚人,癡無所知。到馀富家,見三重樓,高廣嚴麗,軒敞疏朗,心生渴仰,即作是念:“我有錢財,不減于彼,云何頃來而不造作如是之樓?”即喚木匠而問言曰:“解作彼家端正舍不?”木匠答言:“是我所作。”即便語言:“今可為我造樓如彼。”是時木匠即便經地壘墼作樓。愚人見其壘墼作舍,猶懷疑惑,不能了知,而問之言:“欲作何等?”木匠答言:“作三重屋。”愚人復言:“我不欲作下二重之屋,先可為我作最上屋。”木匠答言:“無有是事!何有不作最下重屋,而得造彼第二之屋?不造第二,云何得造第三重屋?”愚人固言:“我今不用下二重屋,必可為我作最上者。”時人聞已,便生怪笑,咸作此言:“何有不造下第一屋而得上者!”
譬如世尊四輩弟子,不能精勤修敬三寶,懶惰懈怠,欲求道果,而作是言:“我今不用馀下三果,唯求得彼阿羅漢果。”亦為時人之所嗤笑,如彼愚者等無有異。(《百喻經·三重樓喻》)5.筆記語錄類:唐宋人的筆記(《隋唐嘉話》、《夢梁錄》、《東京夢華錄》等)、文人語錄(《二程語錄》、《朱子語類》)和禪宗語錄(《祖堂集》、《景德傳燈錄》等)。例如:東坡《牡丹》詩云:“一朵妖紅翠欲流。”初不曉“翠欲流”為何語。及游成都,過木行街,有大署市肆曰“郭家鮮翠紅紫鋪”。問土人,乃知蜀語“鮮翠”猶言鮮明也。東坡蓋用鄉語云。蜀人又謂“糊窗”曰“泥窗”,花蕊夫人《宮詞》云:“紅錦泥窗繞四廊。”(陸游《老學庵筆記》卷八)6.碑文典章類:漢魏時期的碑文(如曹娥碑)、元明兩朝的典章等。7.注釋類:如唐代孔穎達的《五經正義》、元代貫云石的《孝經直解》等。8.漢語教科書類:《老乞大》和《樸通事》等。9.謠諺笑話類:《笑林》、《笑林廣記》、《中國近世謠諺》等。10.雜著類:農書(如《齊民要術》)、醫書(如《金匱要略》)、游記(《洛陽伽藍記》和《水經注》等)、雜貼(如王羲之的《喪亂帖》)、契約(如王褒的《僮約》、敦煌契約文書)等。(二)前人的研究成果從先秦開始,我國學者即對漢語言文字進行研究,并由此取得極高的成就。中國傳統的語言文字研究被稱為小學。小學研究成果大致體現在以下幾方面。1.屬于詞匯詞義研究的有《爾雅》類、《方言》類和《釋名》類。《爾雅》類如《爾雅》、《廣雅》、《小爾雅》、《埤雅》、《爾雅翼》、《駢雅》和《通雅》等;《方言》類如《方言》、《續方言》(杭世駿)、《通俗編》、《恒言錄》、《新方言》等。另外,古書的注疏也匯集了古人的詞義研究成果,值得關注。近現代人在詞匯研究方面更是別開生面,除了眾所周知的《詩詞曲語詞匯釋》和《敦煌變文字義通釋》外,還出現了許多斷代詞匯研究和專書詞匯研究的精品之作。2.屬于字形字義研究的有《說文》類、《玉篇》類。3.屬于字音研究的有《切韻》系韻書(如《唐韻》、《廣韻》、《集韻》)和《中原音韻》系韻書(如《洪武正韻》、《瓊林雅韻》、《韻略易通》、《五方元音》)等。4.屬于語法研究的有《助語辭》、《虛字說》、《助字辨略》、《經傳釋詞》、《古書疑義舉例》和《馬氏文通》等。(三)漢外語借詞和親屬語言不同文化之間的滲透和交融從來都是以語言為載體的,語詞的借用更是司空見慣。外語借詞分借入和借出兩類情形。依據這些借詞,可以對漢語的歷史概貌進行描摹和推測。古代朝鮮、日本、越南乃至西洋各國都曾從漢語中吸收了不少詞語,這些詞語基本保留了古讀。如韓語“金”現讀為[kim],依然保留了古漢語的[m]尾;韓語“釜山”現讀為[bushan],“肥”日語吳音為[bi],維持了古漢語的雙唇音;“茶”在英語中發tea音,系借之閩語,證明古無舌上音。漢語中的外來詞也可為漢語史研究提供諸多佐證,如“印度”為唐代的譯名,漢代作“身毒”,六朝作“天竺”,說明“毒”、“竺”、“度”在當時讀音相近,也可以證實“古無舌上音”之說。“佛”的全稱為“佛陀”,譯自梵語“buddha”,由此證明“佛”原為雙唇音而非唇齒音。漢語屬于漢藏語系,與周邊諸語言(如藏緬語、侗臺語、苗瑤語)具有親屬關系,因而可能擁有一些共同的基因,這對研究早期漢語的狀況極有參考價值。《詩經》中有“中田”、“中河”、“中心”之說,中古也保留了“中道”、“中夏”的語詞,以往一般將“中”視為介詞,其實不然。早期漢語中方位詞與名詞有兩種并行的組合方式:“方位+名詞”和“名詞+方位”,后來才逐漸歸于一。“方位+名詞”在現今的少數民族語言中仍普遍存在。再如,上古特有的“大名(屬概念)冠小名(種概念)”的構詞方式(“鳥烏”、“草芥”、“蟲蝗”、“車馬”)同樣能在現存的漢臺語族中(如暹羅語)加以印證。因此,當今的漢語史研究尤其需要借鑒民族語言的研究成果。(四)現代漢語方言方言是原始漢語在時空因素作用下不斷分化的產物。由于語言演變的不平衡,漢語史上許多重要事實至今在不同的方言中仍有保留。像成套的古全濁聲母普通話中早已消失,而在吳方言中依然存在。另外,“古無輕唇音”、“古無舌上音”也都能借助方言得以證實。方言中的一些特殊人名與地名往往蘊涵著漢語的歷史信息,不容忽視。第三節漢語源流概說(一)漢民族共同語的形成路徑漢語史研究的主要對象是漢民族共同語。漢民族共同語具有悠久的歷史,這里只能述其大概。鑒于漢語是漢民族的語言,追溯漢語的源流必須觸及民族產生與發展的源流。盡管考古學家發現了五十萬年前的“北京猿人”,但并不能了解當時漢語(有人將漢王朝之前的漢語稱為華夏語)的實際狀況,因為漢民族真正有案可稽的歷史至多只有五千年。在所謂“夏商周”三代中,商代才開始有比較可靠的文字記載,因此漢語史研究的歷史跨度充其量不超過三千五百年。根據現有的文獻資料和考古成果,可以大致肯定:漢民族文明的搖籃在中原地區,漢語的發祥地當亦在此。漢民族共同語發展的大致路徑是:雅言(商代的殷話——周代的洛邑話)→通語(兩漢及魏晉南北朝的洛陽話和金陵話——唐宋元時代以洛陽為中心的中原話)→官話(明初的金陵話——清代的北京話)→國語(民國)和普通話(新中國)。漢民族共同語的形成主要取決于以下幾點因素:1.政治因素2.地理因素3.移民因素唐張籍《永嘉行》:“北人避胡多在南,南人至今能晉語。”4.經濟因素(二)漢語發展的歷史分期呂叔湘(二分法):根據書面語和口語的分離情況,以晚唐五代為界,把漢語的歷史分成古代漢語和近代漢語兩大階段,現代漢語屬于近代漢語內部的一個分期。王力和向熹(四分法):上古漢語、中古漢語、近代漢語和現代漢語。他們主張必須以語言發展的內部規律來定出語言的歷史分期,以語法、語音和基本詞匯作為主要的依據。孫朝奮和石毓智(四分法):古代漢語、中古漢語、早期官話(早期現代漢語)、現代漢語。柳士鎮(六分法):遠古漢語(殷商)、上古漢語(周秦兩漢)、中古漢語(魏晉南北朝)、近古漢語(隋唐宋)、近代漢語(元明清)和現代漢語(二十世紀以后)。孫錫信(六分法):上古前期(殷商)、上古后期(周秦兩漢)、中古時期(魏晉南北朝)、近代前期(隋唐五代北宋)、近代后期(南宋元明)和現代漢語(清代至今)。參照上述觀點,我們將漢語史分為以下四個時期:1.上古期(公元前18世紀——公元3世紀),即商、周、秦、漢時期。此期漢語的重要特點是:=1\*GB2⑴語音方面:聲母無輕唇音,無舌上音;陰、陽、入三類韻母配合整齊;聲調分舒、促兩類;=2\*GB2⑵詞匯方面:以單音詞為主,出現少量復音詞,以語音構詞為主;=3\*GB2⑶語法方面:判斷句為名詞謂語句;否定句和疑問句中代詞賓語前置;實詞的詞性尚不穩定(泛用)。2.中古期(公元4世紀——公元12世紀),即魏晉南北朝、隋、唐、宋時期。此期漢語的重要特點是:=1\*GB2⑴文言與白話分離;=2\*GB2⑵語音方面:輕唇音、舌上音產生;平、上、去、入四聲形成;=3\*GB2⑶詞匯方面:四聲別義、別性趨于普遍;復音詞大量增加,以語法構詞為主;大量外來詞涌入;=4\*GB2⑷語法方面:“是”字判斷句廣泛應用;第三人稱代詞“他”等產生;動詞的時體系統逐漸形成;“被”字句、“把”字句出現。3.近代期(公元13世紀——公元20世紀初),即元、明、清三朝。此期漢語的特點是:=1\*GB2⑴語音方面:濁聲母清化,產生卷舌聲母;韻母系統簡化,[-m]尾消失;平聲分陰陽,入聲消失;=2\*GB2⑵詞匯方面:口語詞匯大量進入文學語言;大量新詞新語新義產生,大批外來詞被引進;=3\*GB2⑶語法方面:時體助詞“著”、“了”、“過”的用法得以穩定;結構助詞普遍使用;新的語氣詞系統形成;歐化句式不斷融入。4.現代期(二十世紀至今):國語和普通話地位的確立。上編漢語語音史主要參考資料:《漢語語音史講話》,邵榮芬著,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漢語語音史綱要》,史存直著,商務印書館1981年版《漢語語音史》,王力著,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漢字古音手冊》,郭錫良著,北京大學出版社1986年版《上古音手冊》,唐作藩著,江蘇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上古漢語的語音概況漢語自商代起有了文字記載,這樣就為語言研究提供了可能。利用甲骨文研究上古詞匯與語法的工作起步較早,并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相比之下,語音研究顯得滯后,因為卜辭沒有韻語,諧聲與通假的現象也極少。近年來,郭錫良開始對已釋讀的千余甲骨文字進行了語音研究,但難度頗大,缺乏把握。因此,迄今為止,上古語音研究的起點還是定于《詩經》時代。第一節上古漢語的聲母系統=1\*GB4㈠上古聲母的研究資料1.中古韻書、韻圖中的聲類。通過對中古聲類的分合來構建上古的聲母系統,這是考究上古聲母的出發點。2.形聲字。上古漢字80%以上為形聲字,同一聲符的形聲字的聲母不一定完全相同,但聲類應基本一致。如“高”屬見母,“敲”屬溪母,“蒿”屬曉母,均為牙喉(舌根)音。3.異文。上古文獻的流布依賴傳抄,傳抄過程中勢必產生各種異文。異文必須建立在同音的基礎上。如“伏羲氏”或作“庖犧氏”,“匍匐”或作“扶服”、“扶伏”、“蒲伏”,“踟躇”或作“彳亍”、“躊躇”、“躑躅”、“踟躕”。4.注音資料。如直音、讀若或讀如、反切等。在發明反切之前,秦漢人常以一個字的讀音來比擬另一字的讀音,這就是所謂的“讀若”法。例如《說文·水部》:“沖,涌搖也,讀若動。”又《淮南子·說林訓》高誘注云:“轔,戶限也,楚人謂之轔,轔讀似鄰。”5.聲訓。古人常取音同或音近的字來釋義,以探求事物得名之由。這就是所謂的聲訓。而詞語借助音義關系進行派生是上古漢語的一種通例。《釋名》是聲訓的集大成之作。例如“邦,封也。”“背,負也。”6.上中古的借詞以及現代方言材料。=2\*GB4㈡上古聲母的分類研究上古聲母的學者主要集中于清代和現代,如徐用錫、江興、錢大昕、陳澧、章太炎、黃侃、曾運乾等。黃侃的“古本聲十九紐”首次提出了上古漢語的聲母系統。根據前修與時賢的研究,一般認為上古漢語有28個聲母。詳情如下:唇音:幫[P]含中古幫、非巴波剝逼/發福付非滂[P‘]含中古滂、敷怕魄披鋪/拂俘菲泛並[b]含中古並、奉罷婆陛皮/乏伏父肥明[m]含中古明、微馬沒目眉/巫舞尾望舌頭音:端[t]含中古端、知答多斗單/哲知豬貞透[t‘]中古透、徹他妥鐵兔/癡抽寵瞠定[d]含中古定、澄特敵杜徒/澤濁廚趙余[dj]中古喻(四)也移與維泥[n]含中古你、娘那奴男農/昵女釀濃來[l]中古來勒羅力流舌面音:章[?]中古照(三)者支真終昌[?‘]中古穿(三)車斥沖川船[?]中古床(三)蛇贖盾繩書[?]中古審(三)設施識舒禪[?]中古禪(三)社匙十殳日[?]中古日熱耳如軟齒音:精[ts]中古精、照(二)接資祖災/扎捉債裝清[ts‘]中古清、穿(二)磋切妻粗/冊初鏟闖從[dz]中古從、床(二)昨自齊在/閘士事崇心[s]中古心、審(二)塞索寫三/沙瑟所史邪[z]中古邪詞似席遂牙音:見[k]中古見加哥國覺溪[k‘]中古溪科缺去考群[ɡ]中古群其具跪求疑[?]牙瓦吳魚喉音:曉[x]中古曉哈火灰漢匣[?]中古匣、喻(三)下寒紅戶影[0]中古影阿惡英晚=3\*GB4㈢幾個相關的問題1.古無輕唇音(即唇齒音)問題。錢大昕最早論證了此問題,指出:“凡今人所謂輕唇者,漢魏以前,皆讀重唇(即雙唇音),知輕唇之非古矣。”章太炎贊錢大昕:“審紐莫辯乎錢。”錢氏的這一結論至少得到以下幾方面證據的支持:1)異文。如“匍匐”作“扶伏”,“伏羲”作“庖羲”等,《尚書·禹貢》之“岷山”在《史記·夏本紀》中作“汶山”;2)聲訓。如“負,背也”、“邦,封也”、“父,爸也”;3)讀若。如《說文·女部》:“娓,順也,讀若媚。”《周禮·司幾筵》注引鄭司農云:“紛,讀若豳。”4)直音。如“負音佩”、“繁音婆”;5)反切。如《廣韻·庚韻》:“兵,甫明切。”《廣韻·支韻》:“卑,府移切。”6)諧聲字。部分同聲旁的字或讀唇齒音,或讀雙唇音。如“份、粉、紛、忿、貧、坌、盆、邠”并從聲旁“分”;“緋、匪、誹、排、悲、輩”并從聲旁“非”。7)方音。如“方、風、飛、反”在今廈門話中仍讀雙唇音;又如“萬、晚、孵、伏、肥、網”等字在今吳方言中也讀雙唇音。8)古讀。如暴虎馮河、阿房宮、吐蕃、番禺、南無、萬俟、佛貍祠。2.古無舌上音問題。此問題由清康熙年間的徐用錫率先提出,錢大昕詳加論證:“古無舌頭、舌上之分,知、徹、澄三母,以今音讀之,與照、穿、床無別也;求之古音,則與端、透、定無異。”相關例證有:1)異文。如《毛詩》“蘊隆蟲蟲”之“蟲”《韓詩》作“烔”;《春秋》之“陳完”在《史記》中作“田完”。2)讀若。如《說文·水部》:“沖,涌搖也。讀若動。”3)反切。如《廣韻·冬韻》:“忡,徒冬切。”《廣韻·江韻》:“樁,都江切。”4)諧聲字。如“都、賭、堵、豬、諸、煮”并從“者”聲,“瞪、蹬、鐙、澄、橙、僜”并從“登”聲;5)方音。如“知、遮、竹、張、茶”在今廈門話中仍讀[t],“啄、擲、澄”在今吳方言中仍讀[t];6)古讀。墨翟[ti]、直(特)、石(量詞);7)借詞。天竺、tea(茶);日語“竹”有兩讀:今讀為ちく,古讀為たけ。8)聲訓。《釋名·釋天》:“冬,終也。”“丁,壯也。”3.娘、日歸泥問題。此問題首先由清儒鄒漢勛提出,章太炎作了進一步的論證。相關的論據有:1)諧聲。如“尼”在娘紐,而“泥”則為泥紐;2)異文。如“涅而不緇”又作“泥而不緇”,“涅”從日聲。一般認為,上古娘母歸泥是可信的,至于日母歸泥則有待研究。4.余母問題。此問題是曾運乾提出的,他認為中古的喻母在上古應分為兩類:喻母三等歸匣母,四等歸定母。曾氏同樣借助了異文、聲訓、古讀、諧聲、反切等方面的材料。喻三入匣的例子如:古讀“營”如“環”(匣母)(《韓非子》“自營為私”《說文》作“自環”),古讀“圍”如“淮”(匣母)(《釋名》:“淮,圍也。”)喻四入定的例子如:古讀“夷”如“陳”,“陳”古音如“田”,《史記》中的齊“田氏”一作“陳氏”;古讀“姨”如弟,《釋名·釋親屬》:“姨,弟也。”曾氏的考證大致可信。5.照二歸精問題。所謂“照二歸精”就是中古的照組二等字(莊、初、崇、生)上古應歸入精組(精、清、從、心),即上古的齒音只有精、清、從、心。這個結論也是有充分依據的。例如,中古分屬精、莊兩組的字在上古往往構成雙聲詞,如“蟋蟀、肅爽”等;又,中古不少莊組字的聲旁字均是上古的精組字,如“滓”(莊母)的聲旁“宰”為精母,“崇”的聲旁“宗”為精母。6.關于復輔音問題。上古有無復輔音是一個尚待論證的問題。最早的肯定論者是英國人伊特金斯,后來的高本漢、林語堂、董同龢、吳其昌、李方桂、鄭張尚芳諸人也表示贊成。主張上古有復輔音的學者大都以形聲字的聲母與聲旁的聲母不相吻合現象為依據,如“勿(明母)——忽(曉母)”、“每(明母)——悔(曉母)”、“墨(明母)——黑(曉母)”等。據統計,《說文解字》中明母與曉母互為諧聲的字有37個。對于這樣情況,似乎只有用復輔音才能解釋通。另外,漢語的不少親屬語言(如羌語、藏語、臺語)存在復輔音也是一個有力的旁證。還有人指出,現代的一些詞語依然留存著復輔音的痕跡,如“角[kla]——旮旯[kala]”、“孔[k‘lu?]——窟窿[k‘ulu?]”、“茨——蒺藜[?ili]”。復輔音的說法也遭到了一些學者(如王力及其弟子)的反對,理由是在中古漢語和近現代漢語(包括方言)的語音系統里中找不到相關的證據。目前,多數人的看法是上古有可能存在少量的復輔音。第二節上古漢語的韻部系統上古漢語的韻部經過宋元明清以來古音學家的研究大致已成定論,成果赫赫。最早給古韻分部的是宋代的鄭庠,共分6部,吳樾則分出古韻10部。清初顧炎武分為10部,之后不斷有學者突破,使上古的韻部日臻細密,如江永分為13部,段玉裁分為17部,孔廣森分為18部、戴震25部……直至今人王力先生分為三十部。最新研究發現,在江永之前,清儒萬光泰就分出了古韻19部。(一)上古韻部研究的依據1.《切韻》系統,即實際是以《切韻》的代表——《廣韻》206韻為基礎進行歸并。——古今韻比較法2.先秦韻文,以金文、《詩經》、《楚辭》的韻語為主,以《周易》、《老子》、《左傳》、《史記》中的韻語為輔,采用系聯的方法進行歸納。例如,在《詩經》中,“采”與“有”相押,“有”又與“母”相押,“母”又與“子”相押,“子”又與“思”相押,“思”又與“絲”相押,“絲”又與“治”相押,這樣就形成了系列,這些字就能歸入一個韻部。——詩韻系聯法3.形聲偏旁。上古漢字的80%為形聲字,清儒段玉裁首先揭示出“同聲必同部”的規律,意思是說同一聲旁的字一定屬于同一韻部。例如從“且”聲的字“詛、組、阻、徂、助、沮、疽”等都屬魚部。——諧聲類推法詩韻系聯法與諧聲類推法所產生的結果具有很大的一致性。(二)上古韻部的分類綜合前人的研究成果,一般將先秦古韻分為三十部,詳情如下:陰聲韻入聲韻陽聲韻1.之部[?]2.職部[?k]3.蒸部[??]4.幽部[u]5.覺部[uk]6.冬部[u?]7.宵部[o]8.藥部[ok]9.侯部[?]10.屋部[?k]11.東部[??]12.魚部[a]13.鐸部[ak]14.陽部[a?]15.支部[e]16.錫部[ek]17.耕部[e?]18.脂部[ei]19.質部[et]20.真部[en]21.微部[?i]22.物部[?t]23.文部[?n]24.歌部[ai]25.月部[at]26.元部[an]27.緝部[?p]28.侵部[?m]29.葉部[ap]30.談部[am]以上陰聲韻9部,入聲韻11部,陽聲韻10部,除宵、藥兩部無相應的陽聲韻,緝、侵兩部和葉、談兩部無相應的陰聲韻外,其余均為陰、陽、入三聲相配。收[-?]尾的陽聲韻與收[-k]尾的入聲韻相配,收[-n]尾的陽聲韻與收[-t]尾的入聲韻相配,收[-m]尾的陽聲韻與收[-p]尾的入聲韻相配。(三)幾個相關的問題1.韻部的含義。對韻部的內涵,學界有兩種不同的看法:其一是認為每一韻部的只是具有相同的韻尾,其中的主元音可以不同,如高本漢、陸志韋先生即是;其二是認為韻部不僅韻尾同,而且主元音也相同,如王力先生即是。后者的觀點已為多數人認同。必須明確:韻部不等同于韻母,一個韻部可以包含幾個不同的介音(有人估計在3-8個之間)。據研究,上古的三十個韻部大約包含212個韻母,其中陰聲韻與陽聲韻共108個,入聲韻共104個。2.音值的構擬。以上韻部系統的音值均是出于古音學家的構擬。既然是構擬就免不了主觀性,因此任何人都無法保證構擬的絕對正確性。但構擬又不是出自隨意的猜測,而是完全是建立在對音理的審辨、對語音史的考察、對親屬語言和方言加以參照的基礎上的,因此基本結論又是科學的,值得信賴的。3.通韻和合韻。同一類陰、陽、入三個韻部的字在一起押韻,叫做通韻;不同類韻部的字在一起押韻,叫做合韻。這兩種現象在《詩經》中都存在。例如:《邶風·靜女》第三章自牧歸荑(tí),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注:“異”屬于職部;“貽”屬于之部。)《鄘風·蝃蝀》第二章朝隮(jī)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遠父母兄弟。(注:“雨”屬于魚部,“弟”屬于脂部。)產生上述現象可能是方言的原因,也可能出于詩人用韻從寬的原因。第三節上古漢語的聲調系統聲調是漢語語音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漢藏語系的特點之一。上古漢語是否有聲調,如有聲調到底是幾個,一直是歷代學人為之爭論不休的問題。(一)各家的觀點1.古無四聲說。這是明人陳第的主張:“四聲之辨,古人未有。”其依據是四聲到六朝才有。陳氏的說法難以成立,因為四聲為六朝人所發現,并非為六朝人所發明。2.四聲一貫說。這是清儒顧炎武的主張。“四聲一貫”在此含兩層意義:一是字無定調,一個字可根據需要讀成幾個聲調,所謂“一字之中,自有平、上、去、入”;二是四聲可以通轉,所謂“上或轉為平,去或轉為平、上,入或轉為平、上、去”。顧氏的說法與《詩經》的押韻事實不合,因為其中絕大多數(82%)是同調相押的情形,異調相押只占少數。3.古無入聲說。此為清儒孔廣森的主張:“蓋入聲創自江左,非中原舊讀。”認為中古的入聲是由上古“短言之”的去聲變來的,孔氏立論的出發點是他的方言中無入聲。4.古有四聲說。江永、王念孫、江有誥主此說。江永強調《詩經》押韻以四聲自押為常規,也承認有通押的現象。但三人均未指出上古的四聲與中古的四聲有無異同。5.古無去聲說。這是段玉裁的主張:“考周秦漢初之文,有平、上、入而無去……去聲備于魏晉。”段氏的觀點較有說服力,因為中古的去聲字在上古大多讀入聲,小部分則讀平、上聲。如“異”在上古即為職部字。6.古無上、去兩聲說。這是近人黃侃的觀點:“今更知古無上聲,惟有平、入而已。”他把上古聲調分為平、入兩大類。7.五聲說。這是近人王國維的觀點:“古音有五聲,陽類一,與陰類之平、上、去、入四聲是也。”把韻類與調類混為一談是王氏失誤的根源。8.長去短去說。這是今人陸志韋先生的觀點:“上古有兩個去聲,一個是長的,跟平上聲通轉;又一個是短的,跟入聲通轉。”但理由似乎不充分。9.舒、促兩聲說。這是今人王力先生的觀點。他把上古的聲調分為舒、促兩類,即:高長調→平聲高長調→長入舒聲{促聲{低短調→上聲低短調→短入在王氏看來,上古也有四聲,但與中古的平、上、去、入不同。(二)大致的結論1.聲調因復輔音消失而來。漢語最早具備復輔音,可能是無聲調的。后來隨著復輔音的弱化或消失,漢語的音節結構趨于簡單,為了避免音節簡化造成的同音現象,減少歧義,漢語逐漸發展出聲調。因此,漢語聲調可視為復輔音退化后漢語語音系統采取的一種補償手段。由于是從無到有,漢語的聲調系統起初并不完備,經歷了不斷積累的過程。羌語的聲調狀況也可以為之提供佐證。據孫宏開先生的調查結果,北支羌語仍有大量的復輔音,至今無聲調;南支羌語則復輔音較少,出現了聲調。因此,復輔音的消失與聲調的產生是一種此消彼長的關系,但也不排除二者之間的互為因果關系。2.聲調因韻母輔音韻尾脫落而來。此說主要為一些具有國際學術背景的學者如李方桂、鄭張尚芳所持有,但遭到王力傳人如唐作藩等人的反對。羌語的情況似乎也不支持此說。中古漢語的語音概況第一節中古漢語的聲母系統(一)中古聲母的研究依據1.《切韻》系韻書中的反切上字。2.唐宋人的韻圖,諸如無名氏的《韻鏡》、鄭樵的《七音略》和托名司馬光的《切韻指掌圖》。3.六朝至唐宋所存的直音和反切資料,包括當時音義書的反切(如陸德明的《經典釋文》、曾憲《博雅音》)、字書的反切(如梁顧野王《玉篇》、大徐本《說文》的反切)、識字課本的注音資料(如敦煌的《開蒙要訓》、《字寶碎金》等)。4.借詞和對音材料。日語、朝鮮語、越南語中的漢語借詞,梵文和藏文的對音材料,均對中古語音的構擬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例如,中古的喻母三、四等字的讀音在現代方言中已無區別,而漢越語里卻涇渭分明:喻三在越語中念[v](如“雨[vu]”和“矣[vi]”),喻四在越語中發[z](如“逾[zu]”和“以[zi]”)。日語的吳音是六朝時期從中國借去的,知組字大都還讀舌頭音,如“追[te]”、“詫[ta]”等。5.現代方言。如中古的濁聲母仍保留在吳方言中,中古的舌葉音在粵方言中仍有遺存。(二)三十六字母與中古聲母系統聲母中古時稱為“字母”,最初為唐末沙門守溫所創,原本只有三十個,見之于法國國家圖書館所藏敦煌寫本P2012V韻學殘卷,史稱“守溫三十字母”。詳情如下:唇音不芳並明舌音端透定泥知徹澄日牙音見溪群來疑齒音精清從審穿禪照喉音心邪曉匣喻影把三十字母增訂為三十六字母是宋代人所為。在宋人王應麟《玉海》以及鄭樵《通志·七音略》中都著錄有“守溫三十六字母圖”。下面是三十六字母及其擬音。1.唇音重唇幫[P]滂[P‘]並[b]明[m]輕唇非[f]敷[f‘]奉[v]微[?]2.舌音舌頭端[t]透[t‘]定[d]泥[n]舌上知[?]徹[?‘]澄[?]娘[?]3.齒音齒頭精[ts]清[ts‘]從[dz]心[s]邪[z]正齒照[?]穿[?‘]床[?]審[?]禪[?]4.牙喉音牙音見[k]溪[k‘]群[ɡ]疑[?]喉音影[0]曉[x]匣[?]喻[j]5.半舌半齒音半舌音來[l]半齒音日[??]三十六字母與三十字母相比,唇音增加了“非敷奉微”四母,并改“不芳”為“幫滂”;舌音增加“娘”母;齒音增加“床”母。另外,聲母歸類也略有不同,排列次第亦有調整。(三)《切韻》的聲母系統《切韻》的聲母系統,主要是根據《廣韻》的反切上字歸納而來。《廣韻》每一小韻都有反切,原則上反切上字與被切字同聲母,因此根據反切上字可以得出《廣韻》的聲類。清代的陳澧采用系聯的方法求出《廣韻》的40聲類。系聯法如下:同用例:冬,都宗切。當,都郎切。互用例:當,都郎切。都,當孤切。遞用例:冬,都宗切。都,當孤切。此后分類愈來愈細,一直分出了52聲類。但必須指出的是,52聲類并不等于52聲母,因為聲類還受到反切下字即韻母的制約。在《廣韻》中,同一聲母往往因韻母的洪細(主元音的開口度大,舌位較后、低的為洪音,反之則為細音)而分成兩個聲類。像“幫滂並明”、“見溪群疑”就都分屬兩類。據此,進一步歸并52聲類,就得出了《切韻》系統的36個聲母,詳情如下:1.唇音幫[P]滂[P‘]並[b]明[m]2.舌音端[t]透[t‘]定[d]泥[n]知[?]徹[?‘]澄[?]3.齒音精[ts]清[ts‘]從[dz]心[s]邪[z]莊[?]初[?‘]崇[?]生[?]章[?]昌[?‘]船[?]書[?]禪[?]4.牙喉音見[k]溪[k‘]群[ɡ]疑[?]影[0]曉[x]匣[?]云(喻三)[?j]以(喻四)[j]5.半舌半齒音來[?]日[??](四)從上古到中古漢語聲母的發展變化1.輕重唇由不分到分。唐以前輕唇音與重唇音還只是一類,從初唐到中唐有了分化的趨勢,晚唐以后才基本完成。《切韻》中有25%的重唇音與輕唇音是混切的,唐初玄應的《一切經音義》也是基本不分,但顏師古的《漢書注》則大致有兩套反切上字,相混的比例僅為2.5%,至晚唐的《開蒙要訓》、《俗務要名林》兩者相混的現象即告消失。2.舌上音知、徹、澄從舌頭音端、透、定中分化出來。《切韻》里,二者相混的比例有10%,顏師古的《漢書注》則絕不相混,《開蒙要訓》更是截然分開。分化的情況是:端(一、四等)——端:答多低堵(二、三等)——知:竹卓張中透(一、四等)——透:他貼替貪(二、三等)——徹:癡畜丑暢定(一、四等)——定:達度第田(二、三等)——澄:鄭除場仗3.莊、章兩組由分到合。上古無《切韻》音系中的莊、初、崇、生四母,此四母是從精、清、從、心分化出來的,然后與章、昌、船、書合并,加上禪母,到唐末宋初成為照、穿、床、審、禪五母。4.云(喻三)、以(喻四)由分到合。上古匣母從漢以后分為匣、云兩類,從晚唐開始,云又和上古的余(以)合并為喻母。在《切韻》里,云(喻三)、以(喻四)清楚地分為兩類,顏師古的《漢書注》也是如此,晚唐二者逐漸相混,到宋代則完全合二為一。第二節中古漢語的韻母系統(一)中古漢語韻母系統的研究依據1.《切韻》系韻書包括《韻圖》中的韻部和韻類。《切韻》原書不存,唐人王仁煦的《刊謬補缺切韻》也非全璧(“王三”除外),現存完整的只有《廣韻》和《集韻》。《廣韻》盡管韻目有所增加(從193到206),訓釋內容也充實了不少,但基本保留了《切韻》的語音系統,因此仍是中古韻母系統的重要依據。2.當代的詩文用韻。唐宋時代詩文用韻往往從實際口語語音出發,比較能反映當時的語音變化,是考察韻母變遷的第一手資料。(三)中古漢語的韻母系統《廣韻》共有206韻,其中平聲韻57個(上平聲28個,下平聲29個),上聲韻55個,去聲韻60個,入聲韻34個。詳情如下:平聲(上)上聲去聲入聲1.東(獨用)董(獨用)送(獨用)屋(獨用)2.冬(鐘同用)宋(用同用)沃(燭同用)3.鐘腫(獨用)用燭4.江(獨用)講(獨用)絳(獨用)覺(獨用)5.支(脂之同用)紙(旨止同用)寘(至志同用)6.脂旨至7.之止志8.微(獨用)尾(獨用)未(獨用)9.魚(獨用)語(獨用)御(獨用)10.虞(模同用)麌(姥同用)遇(暮同用)11.模姥暮12.齊(獨用)薺(獨用)霽(祭同用)祭泰(獨用)15.佳(皆同用)蟹(駭同用)卦(怪夬同用)16.皆駭怪17.夬18.灰(咍同用)賄(海同用)隊(代同用)19.咍海代20.廢(獨用)21.真(諄臻同用)軫(準同用)震(稕同用)質(術櫛同用)22.諄準稕術23.臻櫛24.文(獨用)吻(獨用)問(獨用)物(獨用)25.欣(獨用)隱(獨用)焮(獨用)迄(獨用)26.元(魂痕同用)阮(混很同用)愿(慁很同用)月(沒同用)27.魂混慁沒28.痕很恨29.寒(桓同用)旱(緩同用)翰(換同用)曷(末同用)30.桓緩換末31.刪(山同用)潸(產同用)諫(裥同用黠(鎋同用)32.山產裥鎋平聲(下)33.先(仙同用)銑(狝同用)霰(線同用)屑(薛同用)34.仙狝線薛35.蕭(宵同用)篠(小同用)嘯(笑同用)36.宵小笑37.肴(獨用)巧(獨用)效(獨用)38.豪(獨用)皓(獨用)號(獨用)39.歌(戈同用)哿(果同用)箇(過同用)40.戈果過41.麻(獨用)馬(獨用)禡(獨用)42.陽(唐同用)養(蕩同用)漾(宕同用)藥(鐸同用)43.唐蕩宕鐸44.庚(耕清同用)梗(耿靜同用)敬(諍勁同用)陌(麥昔同用)45.耕耿諍麥46.清靜勁昔47.青(獨用)迥(獨用)徑(獨用)錫(獨用)48.蒸(登同用)拯(等同用)澄(嶝同用)職(德同用)49.登等嶝德50.尤(侯幽同用)有(厚黝同用)宥(候幼同用)51.侯厚候52.幽黝幼53.侵(獨用)寢(獨用)沁(獨用)緝(獨用)54.覃(談同用)感(敢同用)勘(闞同用)合(盍同用)55.談敢闞盍56.鹽(添同用)琰(忝同用)艷(悿同用)葉(帖同用)57.添忝悿帖58.咸(銜同用)鶼(檻同用)陷(鑒同用)洽(狎同用)59.銜檻鑒狎60.嚴(凡同用)儼(范同用)釅(梵同用)業(乏同用)61.凡范梵乏《廣韻》中的206韻有的只是開合口的不同([u]介音的有無),例如“真軫震質”與“諄準稕術”、“寒旱翰曷”與“桓緩換末”即是;有的只是有無[i]介音的區別,例如“陽養漾藥”與“唐蕩宕鐸”即是。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有的韻在當時的共同語中已經無從區別,《切韻》(非一時一地之音)為了保存古音或照顧方言,依舊分列。如“支脂之”在六朝詩歌里大致分用,但在唐代的詩歌中已經混用。據今人的研究,《廣韻》的206韻實際只代表141個(按王力的構擬結果)韻母,其音值構擬情況如上。韻部劃分過于苛細,顯然不利文人創作。因此,自唐代開始,詩人在押韻時就常常采取“獨用”與“同用”的變通辦法。所謂“獨用”是指某些韻的字單獨押韻,不與其他韻的字摻和;所謂“同用”實際指某幾個相鄰的韻因元音相同或相近而通押。“獨用”與“同用”的做法在宋代得到了官方的確認,宋仁宗就曾詔令刊定窄韻十三,允許與鄰韻通押。到了十三世紀,江北平水人劉淵著《壬子新刊禮部韻略》,將《廣韻》與《集韻》中的韻目大量歸并為106韻,這就是所謂的“平水韻”。平水韻作為元明以來近體詩押韻的依據,一直沿用至今。以下是平水韻的韻目:東董送屋冬腫宋沃江講絳覺支紙寘微尾未魚語御虞麌遇齊薺霽泰佳蟹卦灰賄隊真軫震質文吻問物元阮愿月寒旱翰曷刪潸諫黠先銑霰屑蕭篠嘯肴巧效豪皓號歌哿箇麻馬禡陽養漾藥庚梗映陌青迥徑錫蒸職尤有宥侵寢沁緝覃感勘合鹽琰艷葉咸陷洽另外,宋代的等韻學家又根據韻尾相同、主元音相近的原則,將106韻、61韻類歸并更大的類——“攝”。例如《四聲等子》就提出了16攝:通(東冬鐘)、江、止(支脂之微)、遇(魚虞模)、蟹(齊佳皆灰咍祭泰夬廢)、臻(真諄臻文欣魂痕)、山(元寒桓刪山先仙)、效(蕭宵肴豪)、果(歌戈)、假(麻)、宕(陽唐)、梗(庚耕清青)、曾(蒸登)、流(尤侯幽)、深(侵)、咸(覃談鹽添咸銜嚴凡)。(三)幾個相關的問題1.韻(韻部)和韻母2.韻和聲調3.韻(206)、韻類(61)和韻攝(16)4.韻的同用和獨用5.上平聲和下平聲6.韻的音值(四)上古到中古漢語韻母系統的發展變化從上古到六朝到唐宋,漢語的韻母系統絕非始終如一。在維持總體各局的前提下,也出現了局部的調整。這種調整主要見之于以下兩個方面:1.韻類的調整。1)入聲韻減少:上古11/30,中古34/206;2)陽聲韻增加:上古10/30,中古105/206;3)陰聲韻歸并:如“支脂之”三韻的同用、“虞模”的同用、“尤侯”的同用等。2.音值的變化。例如,“歌”韻上古發[ai],到了宋代即成為[?u],元代發[o],現代[?];“侯”韻上古發[o],中古則為[ɑ],近現代則為[?u];而“支脂之”合并后,其主要元音由[?]變為[i]。如此等等。第三節中古漢語的聲調系統一.聲調的發現齊梁之前,漢語沒有“四聲”之說,人們對聲調也缺少感知。陳寅恪曾著《四聲三問》,提出四聲系模擬自古印度聲明論之三聲,為佛教徒在轉讀佛經過程中輸入。聲調作為當時漢語的固有特點在梵語聲調的啟發下被揭示出來,當在情理之中。據稱齊周顒、梁沈約最先發現四聲,周著《四聲切韻》,沈著《四聲譜》,二人還將四聲應用于文學創作,并引發了一場文體革命。《南齊書·陸厥傳》:“汝南周顒善識聲韻。約等為文皆用宮商,以平、上、去、入為四聲。以此制韻,不可增減,世呼為永明體。”《梁書·沈約傳》:“(約)又撰《四聲譜》,以為在昔詞人,累千載而不寤,而獨得胸衿,窮其妙旨,自謂入神之作,高祖(武帝蕭衍)雅不好焉。帝問周舍曰:‘何謂四聲?’舍曰:‘天子圣哲是也。’然帝竟不遵用。”二.中古四聲的調值唐釋神珙的《元和韻譜》對中古四聲的調值作了如下描繪:“平聲者哀而安,上聲者厲而舉,去聲者清而遠,入聲者直而促。”另外,《康熙字典》所附“字母切韻要法”也有相關的描述:“平聲平道莫低昂,上聲高呼猛烈強,去聲分明哀遠道,入聲短促急收藏。”從以上描寫中,人們可隱約捕捉到中古四聲的調值情況:平聲是一種中平或低平調(33或22),上聲是一種短的升調(35),去聲可能是一種高降調(51),入聲則是一種短低調(2或1)。三.上古到中古漢語聲調系統的變遷漢語聲調由上古的舒、促兩聲四類過渡到中古的平、上、去、入四聲,期間發生了較大的變化。A.促聲的分化:a.上古促聲中的高長調(有人稱為“長入”)失落[p]、[t]、[k]韻尾,變成了去聲。其根據有二:1)《詩經》以及先秦韻文中的長入字到了《切韻》系統里均變成了去聲,如“備”、“異”、“告”即是;2)上古有的入聲字在中古的韻書里有入、去兩讀,其中的去聲多為后起之音,如“福”(方六切、敷救切)、“伏”(房六切、扶富切)即是。b.促聲中的低短調(有人稱為“短入”)就變成中古的入聲。B.舒聲的分化:一部分上古的舒聲字(高長調)變為中古的平聲,如“思、來、兄”等;另一部分上古的舒聲字(低短調)則變為中古的上聲字,如“止、酒、草”等。以上所論主要是就共同語而言的,至于方言則情況各有不同。例如隋陸法言《切韻序》提到“秦隴則去聲為入”的現象,表明當時秦隴一帶的方言可能依然保留[p]、[t]、[k]韻尾,還沒有變成去聲。附錄:中古四聲聯語何以報德鄉里嘆服民有菜色談虎變色天子大悅莊子夢蝶填補空白清理賬目心滿意足生死未卜無比快樂君子慎獨高等教育勤儉建國雄偉氣魄談吐自若高雅氣質奇恥大辱肝膽俱裂開朗曠達第三章近代漢語語音概況近代漢語的語音系統大體仍以中原一帶的語音為基礎。研究的主要依據有三:一是元周德清的《中原音韻》及其相關韻書;二是元曲用韻;三是一些蒙漢、滿漢對音材料如八思巴文、《蒙古字韻》等。附注:1.《中原音韻》是漢語語音研究史上又一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韻書,成于1324年,作者周德清為元代的文學家。本書旨在為元曲的押韻提供便利,故一反傳統韻書的編寫模式。全書收字5876個,既不注反切,又不標字母,更沒有釋義,而是在十九韻部之下分上平聲(陰平)、下平聲(陽平)、上聲、去聲四個聲調,凡同音字類聚在一起,各同音字組之間用圓圈隔開。《中原音韻》的獨創性表現為:平分陰陽、入派三聲、韻分十九部。何九盈評道:“就影響而言,它小于《切韻》系韻書,若論價值則比《切韻》系韻書高得多。”(《中國古代語言學史》P201)對《中原音韻》究竟代表中原的哪個地方音系,歷來多有爭論。一般認為,此書植根于元曲的實際押韻,大都是元曲的發祥地,又是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因此其所代表的音系就是大都音系,普通話音系即由此而來。2.八思巴是人名,“圣者”之意,原為西藏喇嘛教薩迦派首領,曾被元世祖忽必烈封為帝師,并奉命創制蒙古新字,俗稱“八思巴文”或“八思巴字”。八思巴文屬于一種拼音文字,脫胎于藏文字母,主要用于制作政府文書,也用于轉寫漢文等,后遭廢棄。元代保存至今的一些碑刻、牌符、官印、花押等不乏用八思巴文拼寫漢語的材料。第一節近代漢語的聲母系統(一)《中原音韻》的聲母系統《中原音韻》將所有的字分為若干個同音字組,分析、歸納所有的同音字組即可求得其中的所有聲類。在此基礎上,參照有關對音材料和現代北方方言的聲母系統,就可求得聲母的實際讀法(音值)。在此過程中,有一點值得特別關注:如果一個同音字組里包含中古三十六字母中兩個字母以上的字,就意味著中古的這些字母在《中原音韻》時代已合并為一個。例如,“貴桂柜跪”屬于一個同音字組,其中“貴桂”中古為見母字,“柜跪”中古為群母字,這一現象表明:全濁聲母在近代已經清化。通過上述方法與手段,音韻學家考訂出了《中原音韻》的聲母系統,只是各家觀點不盡相同:羅常培、王力(早期)為20個,趙蔭棠、寧忌浮為25個,陸志韋、王力(后期)為24個,楊耐思為21個。分歧的焦點是中古的知、莊、照組是分成兩套還是合成一套。目前,學術界對25個聲母較為認同,詳情如下:1.唇音幫[p]滂[p‘]明[m]非[f]奉[v]2.舌音端[t]透[t‘]泥[n]3.齒音精[ts]清[ts‘]心[s]照[?]穿[?‘]審[?]支[t?]眵[t?‘]詩[?]兒[?]4.牙喉音見[k]溪[k‘]疑[?]影[0]曉[x]5.半舌半齒音來[l]日[?]上述格局并未維持多久,大約百年之后(15世紀),[?]、[?‘]、[?]、[?]即全部轉成[t?]、[t?‘]、[?]、[?],[?]母也隨之消失,25母銳減為后來的20個聲母。明代蘭茂《韻略易通》中的“早梅詩”所反映的聲母系統即為如此。全詩如下:東[t]風[f]破[p‘]早[ts]梅[m],向[x]暖[n]一[0]枝[t?]開[k‘]。冰[p]雪[s]無[v]人[?]見[k],春[t?‘]從[ts‘]天[t‘]上[?]來[l]。由此可見,15世紀的漢語北方話的聲母系統就跟現代普通話十分接近了。(二)從中古到近代聲母的演變從中古的36聲母到近代的25乃至20個聲母,漢語的聲母系統大致經歷了三大變化:1.全濁聲母系統的清化中古漢語共有10個全濁聲母,到了元代大多消失,變為同部位的清聲母。演變規律是:A.全濁塞音(並、定、群)和塞擦音(澄、從、床)的平聲字念送氣清音,仄聲字則念不送氣清音。例如:送氣例不送氣例並母字——蓬彭棚盤——棒傍倍被定母字——唐徒堂糖——第帝遞蕩群母字——乾虔鉗錢——儉健饉噤B.全濁入聲字念成不送氣的清音陽平。例如:並母字——薄箔泊別定母字——達疊敵奪從母字——疾集族絕C.全濁擦音(邪、匣)念成同部位的清擦音。例如:匣母字——會惠慧(曉母字悔諱誨)邪母字——訟寺遂似D.床、禪兩母的清化床、禪兩母的清化在近代不能一概而論,它們既可以念成清塞擦音,又可以變成清擦音。例如:床母字——鋤船乘讒(塞擦音)——神蛇示事(擦音)禪母字——常垂臣成(塞擦音)——上十時市(擦音)2.知、照組的合流與卷舌聲母的產生唐以前的“莊初崇生”(照二)與“章昌船書禪”(照三)區分很嚴,到唐末宋初則合二為一。在唐末,照組與相鄰的知組開始出現相混的現象,到元代則徹底不分。例如:知組字——中忠衷;帳脹漲。照組字——鐘終;丈仗障。知、照兩組聲母在現代北京音均讀成卷舌聲母,這一進程約始于《中原音韻》時代,15世紀以后逐漸完成。另外,中古的日母字到元代也分化為兩個聲母,一個是卷舌濁擦音[?],一個是[?]。例如:↗而耳二爾日母字↘日入如人3.影、喻、疑合流和零聲母的增加中古只有影母為零聲母,喻母與疑母均為次濁聲母。但在《中原音韻》中,影、喻和絕大部分的疑母字(“倪霓逆”屬例外)都合并了。例如:影母字——倚椅懿疑母字——沂宜儀額我熬喻母字——移怡詒如此一來,北方方言的零聲母音節數量就大為增加,這種局面一直延續至今。第三節近代漢語的韻母系統=1\*GB4㈠《中原音韻》的韻母系統周德清將當時的中原音系劃分出十九個韻部,其中有的韻部只有一個韻母,有的則有二至四個韻母,共計46個韻母。詳情如下:1.東鐘[u?][iu?]2.江陽[a?][ua?][ia?]3.支思[?][?](一個韻母的兩個變體)4.齊微[ei][uei][i]5.魚模[u][iu]6.皆來[ai][uai][iai]7.真文[?n][u?n][i?n][iu?n]8.寒山[an][uan][ian]9.桓歡[u?n]10.先天[i?n][iu?n]11.蕭豪[au][iau][i?u]12.歌戈[o][uo][io]13.家麻[a][ua][ia]14.車遮[i?][iu?]15.庚青[??][u??][i??][iu??]16.尤侯[ou][iou]17.侵尋[?m][i?m]18.監咸[am][iam]19.廉纖[i?m]=2\*GB4㈡中古韻母到近代韻母的演變從中古到近代,漢語的韻母系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總的趨勢是整個系統的簡化,韻母數由《廣韻》的141個銳減為《中原音韻》的46個。具體而言,簡化主要見之于以下幾方面:1.陰聲韻的合并《廣韻》的陰聲韻共有支、脂、之、微、魚、虞、模、齊、灰、咍、佳、皆、祭、泰、夬、廢、蕭、宵、肴、豪、歌、戈、麻、尤、侯、幽等26個韻類計40個韻母,《中原音韻》則合并為支思、齊微、魚模、皆來、蕭豪、歌戈、家麻、車遮、尤侯等9個韻部計22個韻母。2.陽聲韻的合并《廣韻》的陽聲韻有東、冬、鐘、江、真、諄、臻、文、欣、魂、痕、元、寒、桓、刪、山、先、仙、陽、唐、庚、耕、清、青、蒸、登、侵、覃、談、鹽、添、咸、銜、嚴、凡等35個韻類計51個韻母,《中原音韻》則合并為東鐘、江陽、真文、寒山、桓歡、先天、庚青、侵尋、監咸、廉纖等10個韻部計24個韻母。3.入聲韻的消失從中古到近代,漢語韻母系統的最大變化是入聲韻丟失[p]、[t]、[k]韻尾,一律轉變為陰聲韻母。例如,《廣韻》中“屋、沃、濁、術、物、沒”等6韻的字一部分就變成了“魚模”韻中的字:卜仆木(屋韻)、毒督篤(沃韻)、不拂勿(物韻)、骨窟忽(沒韻)。《廣韻》入聲韻有屋、沃……狎、業、乏等34個韻類計50個韻母,這些韻母到元代無一例外地變成了陰聲韻。早在唐宋時期,就已出現某些不同韻尾的入聲韻互押的現象,宋代后期尤甚。不過,直至宋代,入聲韻并未消失,宋詞中(如蘇軾詞、岳飛詞)依然有押入聲韻的現象。到金代的《董西廂》里,則開始出現入聲韻派入陰聲韻的先例。到《中原音韻》中,這一事實終于得到了韻書的承認。根據歷史資料和現代方言的狀況,北方話的[p]、[t]、[k]韻尾的丟失是一個漸進性過程:[p]、[t]、[k]→[t]、[k]→[k]→[?]→[0]隨著入聲韻尾的消失,主元音在漢語韻母中的地位日益突出,并由此成為韻母劃分的主要標準。第三節近代漢語的聲調系統(一)《中原音韻》的聲調系統《中原音韻》有四個聲調,例如:上平聲(陰平)——幫當莊央斯下平聲(陽平)——朋堂奇王頭上聲——好養響法總去聲——凍送透六覓(二)中古聲調到近代聲調的演變A.平聲分陰陽將平聲分為陰陽兩類,這是《中原音韻》的首創。中古時期,聲母的清濁對聲調幾乎沒有影響。例如: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王維《終南山》)此詩押平聲“虞”韻,入韻的五字中“都(端)、夫(幫)”是清音,“殊(禪)”是全濁音,“隅(疑)、無(明)”是次濁音。(注意:詩歌中聲調不同的韻不能通押。)但從唐代往后,聲母清濁所造成的音高差別日趨明顯,并由此帶來了調類的分化。公元880年(唐僖宗廣明二年),日本人安然所著《悉曇藏》(八卷)對此有所反映:“四聲之中,各有輕重:平有輕重……上有輕重……去有輕重,重長輕短……入有輕重,重低輕昂。”所謂輕重即聲母之清濁。由此可見,當時的四聲已有分化的跡象。不過,宋代還是基本不分。例如:田登作郡,自諱其名,觸者必怒,吏卒多被搒笞,于是舉州皆謂燈為火。上元放燈,許人入州治游觀,吏人遂書榜揭于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宋陸游《老學庵筆記》卷五)提示:田登=點燈李逵=李鬼(《水滸傳》)周德清按聲母的清濁將平聲分為陰陽,完全是基于元代北方話的實際面貌。必須注意的是,周氏分別以上平聲和下平聲來指稱陰平與陽平,這與《廣韻》中的上平聲與下平聲遠不是一回事。B.入派三聲漢語發展到元代,入聲韻尾[p]、[t]、[k]消失,中古的入聲字分別派入陽平、上聲和去聲之中。考之《中原音韻》,入派三聲基本遵循如下規律。1.全濁入聲歸陽平。例如:並母字——仆白泊拔奉母字——復伏伐罰定母字——敵讀毒奪2.次濁入聲歸去聲。例如:明母字——蜜木沒滅泥(娘)母字——訥捏搦匿來母字——立勒律落疑母字——兀玉樂業額3.清音入聲歸上聲。例如:幫母字——柏百筆卜端母字——篤透母字——塔獺精母字——給脊戟C.濁上變去在《中原音韻》中,中古的清音和次濁音上聲字仍讀上聲,而全濁上聲字則變為去聲。其實,濁上變去的現象早在唐代就已出現,例如韓愈在《諱辯》中即把全濁上聲的“杜”看成與去聲字“度”同音。在宋詞用韻中,全濁上聲字經常與去聲字通押。但是,《切韻》系韻書及宋人的韻圖均墨守成規,不加理會,這一局面直至元代始為周德清打破。例如:並母字——被陛部抱奉母字——父婦犯范定母字——動蕩肚盾禪母字——上(三)個別有爭議的問題——入聲在元代是否消失的問題入聲在周德清所描寫的音系中已經不存,這本來已無可爭議。但周氏卻又講了幾句語意含混的話:“入聲派入平上去三聲者,以廣其押韻,為作詞而設耳,然呼吸言語之間,還有入聲之別。”言下之意,口語中入聲并未消失。對周氏的這段話,應作如下理解:1)入聲在北方方言中(晉語除外)雖已消失,但在其他一些地區仍有保留。周德清作為江西老俵,其家鄉方言也有入聲。2)入聲在當時還處于分化之初,尚未完全退化,可能還帶有一定的喉塞音色彩。第四節現代漢民族共同語標準音的形成現代漢民族共同語的標準音大致源自元代的《中原音韻》系統,不過兩者之間尚有不小的距離。從《中原音韻》到現代的普通話,漢語語音系統還經歷了如下的變化。(一)聲母的變化《中原音韻》有25個聲母,到明朝的20個聲母,再到普通話22個韻母(含零聲母)。其中經歷的變化是:1.舌面音[?]、[?‘]、[?]的產生舌面音[?]、[?‘]、[?]有兩個來源:一是中古的精組的三四等字(即所謂的尖音字),如“將尖槍親湘星酒姐”等;二是中古見組的二等開口和三四等的字,如“街交窖酵去鉛咸陷杏”等。2.卷舌聲母進一步擴展元代已有卷舌聲母[t?]、[t?‘]、[?]、[?],但僅限于支思韻中的章組字、個別知組字和日母字,其他韻中的知、莊、章組和日母字是舌葉音[?]、[?‘]、[?]、[?]。到15世紀的《韻略易通》里,知、莊、章組和日母字一律變成了卷舌音,卷舌聲母的范圍明顯擴大。3.疑、奉兩母完全消失《中原音韻》里,中古的疑母字只有極少數保存了[?]音。15世紀往后,中古的疑母字除小部分讀[n](如“倪、凝、牛、霓”)外,其余一律讀零聲母(如“移宜巍熬額”等)。關于奉母,元明代還保留[v]的讀音,16世紀往后,則完全變讀為零聲母(如“問文無晚勿”等)。(二)韻母的變化1.鼻音韻尾歸并韻尾[m]的消失和陽聲韻的進一步歸并是漢語韻母系統在元代之后發生的重要變化。元代收[m]尾的侵尋、監咸和廉纖三個韻部到16世紀完全消失并與[n]合并。需要指出的是,[m]尾韻在某些方言中可能消失得更早。唐末湖南邵陽人胡曾的一首《嘲妻(巴蜀人)》詩可為一證:呼十卻為石,喚針將作真。忽然云雨至,總道是天因(陰)。注:“十”為緝韻(收[p]尾),“石”為昔韻(收[k]尾);“針、陰”屬侵韻(收[m]尾);“因、真”屬臻韻(收[n]尾)。2.寒山、桓歡、先天三韻合并在《中原音韻》中,寒山、桓歡、先天是獨立的三個韻部,明代的畢拱辰《韻略匯通》開始將“端桓”(即“桓歡”)并入“寒山”,后來的《等韻圖經》則進一步將以上三韻合為一。3.兒化韻產生《中原音韻》支思韻的“兒而爾耳二”等字念[??],到明代后期(約17世紀)則成卷舌元音[?]。卷舌元音[?]不和別的聲母結合,經常寫作“兒”字放在別的詞后面,構成兒化詞。像王實甫的《西廂記》以及《金瓶梅》里就有大量的兒化詞,如“李瓶兒”。4.開、齊、合、撮四呼發生變化由于卷舌韻母的擴充、陽聲韻尾的減少以及主元音的變化,從元代通語到現代普通話,漢語的開、齊、合、撮四呼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中原音韻》的46個韻母中開口呼為13個,合口呼為11個,齊齒呼為16個,撮口呼為6個;而普通話的39個韻母中開口呼為14個,合口呼為14個,齊齒呼為7個,撮口呼為4個。(三)聲調的變化1.入派三聲調整為入派四聲在《中原音韻》里,中古的全濁入聲字歸陽平,次濁字歸去聲,清音字歸上聲,沒有歸陰平的現象。到普通話,入派三聲的格局被打破:1)清音入聲字大量向陰平(如“劈踢吃七”)、陽平(如“的急國得”)和去聲(如“必益客竊”)轉化;2)少數全濁入聲字轉入陰平(如“夕突淑”)、上聲(如“屬蜀”)和去聲(如“擲術續鶴”);3)個別次濁入聲字轉入陰平(如“摸捏”)、陽平(如“額”)和上聲(如“辱抹”)。2.次濁陰平字出現《中原音韻》無次濁陰平字,而普通話中[m]、[n]、[l]三個次濁聲母都有相應的陰平字。如:[m]母字——媽貓悶蒙瞇[n]母字——拈蔫妞囔[l]母字——拉撈勒拎(四)輕聲趨于普遍“輕聲”又稱“輕音”,是音節的弱讀形式,屬于音強的弱化和音色的改變,主要表現為元音的模糊。輕聲既是語音問題,又是詞匯和語法問題,結構助詞、動態助詞、語氣詞大多有輕聲現象。據研究,輕聲現象大約產生于12世紀前后。*思考與練習1.試從異文、聲訓、諧聲、反切、借詞、古讀以及現代方言入手,尋找若干“古無輕唇音”或“古無舌上音”的例證(各2-3例)。參考文獻:1)《經典釋文》2)《康熙字典》3)《廣韻》和《集韻》4)《釋名疏證補》5)《漢語方言概要》、6)《漢語外來詞詞典》7)《史記》(中華點校本)8)相關音韻學著作2.請分別撰寫數條老四聲連語與新四聲連語(各五條)。中編漢語詞匯史上古漢語詞匯概貌上古漢語詞匯的最早組成部分是商代詞匯,盡管漢語詞匯的形成遠在甲骨文之前,但因為資料不存,后人難以窺其梗概。由于現在能夠準確釋讀的甲骨文只有1000余,今人對卜辭詞匯的了解與掌握還是十分有限的。必須指出的是,卜辭中所反映的商代詞匯數量有限,涉及面也不太廣。但從現有材料看,我們還是能窺測出商代詞匯的如下特點:1.單音詞居多,復音詞極少;2.單義詞居多,多義詞較少;3.具體名詞居多,抽象名詞極少;4.詞類分布失衡:實詞多,虛詞少;名、動詞多,形容、代、數詞等偏少。春秋戰國秦漢時期是上古漢語詞匯獲得重要發展的時期,其發展概況大致反映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節上古漢語的單音詞上古漢語詞匯形式的主要特點是單音詞占絕對優勢。單音詞的形式標志就是一個詞只有一個音節,表現在書面上即為一個字,字詞基本統一。因此,《說文解字》中的9353個字絕大部分都是詞。就總體數量而言,上古單音詞的總量約一萬幾千個,其中的小部分承自商代,大部分成于周秦。有人曾將《說文解字》與甲骨文作過不完全的對比,結果發現后者(包括已釋讀與未釋讀的)只占前者的約20%。這一方面表明甲骨文所反映的商代詞匯極為有限,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商代到秦漢之際漢語詞匯量的驚人增長。下面就概要地介紹一下上古單音詞的一些基本情況。(一)上古單音詞的主要分布詞匯與社會發展密切相關,是社會生活的晴雨表。上古單音詞的分布當然要受到當時生產與生活的狀況的制約,其主要涉及面大致有九個:1.天象名稱。周秦時期,人們精于天象的觀察,并確立了二十八宿之名,二十八宿分屬東方蒼龍(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斗、牛、女、虛、危、室、壁)、西方白虎(奎、婁、胃、昂、畢、觜、參)、南方朱雀(井、鬼、柳、星、張、翼、軫)等四宮,每宮為七宿。《詩經》里就經常出現“火(心)、箕、斗、畢、參、牽牛、織女”等星宿名稱,還有銀河的記載。2.農作物名稱。農業是上古最重要的經濟支柱,有關的詞語較多。卜辭中只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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