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來，英國為了促進職業技術教育改革，構建了一個與學徒制并行的職業教育學習項目——T-Level資格證書制度。為保障T-Level項目的順利運行，英國參照A-Level學習項目的成功經驗系統規劃了T-Level的運行方案。英國T-Level能規范、有效、有序地運行，不僅有賴于英國對T-Level改革目標、開發原則、教育機構、課程結構、師資來源和考核評價等方面的科學規劃，更離不開英國法定監管機構對T-Level實施全過程的質量保障監管。基于英國T-Level的成功推廣與運行，我國可以借鑒以下三點經驗：制定“工學結合”的職業教育課程，拓寬職教學生的進修渠道，完善職業教育課程評價監管機制。關鍵詞：職業技術教育改革；T-Level；質量保證英國教育部最早于2018年的T-Level行動計劃中提出T-Level資格證書制度的相關概念，作為英國技術教育改革的重要形式，T-Level資格證書制度是在英國技能培訓系統改革后與學徒制并存的一種全新的技術學習項目，英國后續將逐步建立相應的課程體系和完善的資格認證制度。T-Level是學生完成普通中等教育（GeneralCertificateofSecondaryEducation，GCSE）后繼續教育的主要選擇之一，雇主基于學徒制的職業標準規定了T-Level不同領域所需的知識和技能[1]。同時，為了保障T-Level的順利運行，英國參照A-Level系統規劃了T-Level的運行方案，并建立了嚴格的保障與監管體系。一、英國T-Level的發展背景激烈的國際競爭和快速的技術變革，使得英國迫切需要培養高質量的技術技能人才，以提高生產效率并促進國家經濟增長，因此，英國于2016年開始對職業技術教育進行持久而系統的改革。在2016年之前，英國的工業技術人員嚴重短缺，且英國的職業資格證書種類繁雜，職業標準和資格與企業需求不匹配，職業教育的課程、教學皆存在諸多問題。為此，英國期望通過制定一個高質量、一體化的技術教育制度來培養出高質量的技術勞動力，以提高國家生產力、促進經濟增長、實現社會公平。2016年4月，大衛·塞恩斯伯里（DavidSainsbury）在《獨立小組關于技術教育的報告》中明確闡明了英國技術教育現存在的問題，并提議建立一個涵蓋15個職業領域，以就業或升學為基礎的2至5級技術教育公共框架[2]。此后，為推進世界一流職業技術教育體系建設，英國議會于2017年4月出臺相關法案，并從法律層面給予相關支持。同年10月，英國教育部推出《16歲后技術教育改革——T-Level行動計劃》（Post-16TechnicalEducationReforms——T-levelActionPlan），該文件正式提出T-Level的相關實施計劃。此后，英國教育部每年都會結合實際情況對T-Level進行科學、適切的規劃和設計，分別于2018年12月發布《T-Level行動計劃2018》（T-LevelActionPlan2018），2019年10月發布《T-Level行動計劃2019》（T-LevelActionPlan2019），2021年1月發布《T-Level行動計劃2020》（T-LevelActionPlan2020），這些文件對T-Level的設計和實施做了詳細的規劃，標志著T-Level技術教育改革正式開啟。二、英國T-Level的運行機理T-Level的有效運行有賴于英國對T-Level改革目標、開發原則、教育機構、課程結構、師資來源和考核評價等方面的科學規劃。制定明確的改革目標是T-Level運行的前提，確立科學的開發原則是T-Level運行的方向，篩選高資質的教育機構是T-Level運行的基礎，規劃詳細的課程結構是T-Level運行的關鍵，保證充足的師資來源是T-Level運行的動力，設計客觀的考核評價模型是T-Level運行的保障。（一）制定明確的改革目標高技能人才培養和世界一流的一體化技術教育體系建設是英國開展職業技術教育改革的終極目標，制定明確的改革目標是T-Level運行的前提。T-Level能有效促進教育體系的連貫性和豐富性，為構建一體化的職業技術教育體系提供保障和支持。英國期望形成如圖1所示的一體化的職業技術教育體系，以消除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間的壁壘，真正實現普職融合。一般而言，當學生完成第四階段的普通中等教育（相當于我國的高一和高二階段）后，將會獲得普通中等教育證書和技術獎項，英國會為學生的繼續教育提供學術軌（繼續接受學術教育）和技術軌（接受技術教育，學習和培訓特定職業的相關知識和技能）兩種學習路徑。此外，在正式進入學術學習或技術學習之前，英國對將要進一步學習且尚未做好準備的學生提供學習預備，有針對性地為學生規劃了為期一年的過渡課程和必要的行業實習，幫助學生選擇未來的學習道路。為了讓學生更好地步入高等教育，一方面，英國對選擇學術軌的學生進行A-Level課程教學（相當于我國的高三階段）。A-Level設置的課程科目非常廣泛，學生可依據自身興趣和需要進行學習，考試合格者將會獲得A-Level課程證書和（或）應用型普通證書。學生在完成A-Level后既可從該階段直接升入普通高等教育，也可依照過渡條款中的相關規定，通過學習“轉換課程”進入高等技術或高級學徒教育。另一方面，選擇技術軌的學生將面臨T-Level和學徒制兩種學習方式，二者皆將行業實習作為重要組成部分，旨在為16—19歲的學生獲得就業所必需的知識和技能，為其步入高等技術教育或進行熟練就業做好預備。其中，在T-Level的學習過程中，學生將五分之一的時間用于行業實習[3]。一般而言，學生在完成T-Level或學徒制學習后，不僅可以直接進入高等技術教育或學位學徒、高級學徒教育繼續學習，也可以利用“轉換”課程進入普通高等教育。（二）確立科學的開發原則英國為促進就業和培養高質量技能人才，在參照A-Level成功經驗的基礎上引入了T-Level。為促進T-Level的有效運行，2017年，英國大致從人才培養的標準、目標、課程、教學四個方面科學設計了T-Level制度，為該制度的快速、高效發展提供了指引。在人才培養的標準方面，英國強調了雇主的主體地位，讓雇主依照未來市場的技能需求，參與設計T-Level人才培養的標準和內容，從源頭上保障人才培養的實用性。在人才培養的目標方面，在T-Level實施過程中，英國強調堅持以促進學生熟練就業為主線，為學生提供特定職業領域所必需的知識、技能和行為，如計算、識字、數字化等工作技能，讓學生養成良好的行為習慣和積極的工作態度。該原則不僅強調了學生培養目標的專業性和指向性，更保證了學生的所學即所用。在學生T-Level學習課程方面，英國認為T-Level課程相當于3個A-Level課程，故而強調課程內容的選擇要具有高質性和銜接性，不僅需要學生熟練掌握高水平的技術教育課程知識，還要確保學生能順利就業，進入高級學徒或更高等級的學習。在教學形式方面，英國認為行業實習是職業教育的核心，要求T-Level課程學習要注重實踐性，讓學生在真實操作中掌握技術技能。（三）篩選高資質的教育機構教育機構是實施T-Level課程的重要場域，英國通過篩選高資質的教育機構來保障T-Level的有效運行。英國T-Level的引入是一項重大變革計劃，政府為確保T-Level的實施效果，制定了嚴格的機構篩選標準，以篩選出高資質的教育機構進行合作。2018年1月16日，英國教育部將教育機構的財務狀況、等級評定、技術資格和實施情況四個方面作為首批教育機構的篩選標準[4]，并以此為依據先后制定了2021—2023年的機構篩選標準。從篩選教育機構的標準來看，英國尤其注重教育機構的實施效果和實施能力，提出不僅要保障在各T-Level領域有學生申請授課，還要向學生提供課程內容。此外，英國為促進T-Level成為面向所有學生的主流課程，教育部開始檢驗并評定有過實施經歷的教育機構，教學質量評定為優秀或良好的教育機構才能繼續承接實施下一輪的T-Level課程。不難看出，英國采取的篩選制度簡化了繁瑣的機構篩選流程，并在一定程度上節省了人力物力。（四）規劃詳細的T-Level課程結構英國T-Level的課程結構多樣，除了主要的專業課程外，還包括過渡課程和轉換課程。專業課程是學生正式進入T-Level后選擇的課程，涉及15個職業領域，而過渡課程和轉換課程是一種銜接性課程，學生在正式步入T-Level專業課程學習前可根據需要選擇過渡課程，而學生在正式完成T-Level專業課程后，若有進修意愿則需要學習轉換課程。英國的專業課程針對不同的職業領域開設課程內容，各職業領域的T-Level課程主要由技術資格（TechnicalQualification，TQ）、行業實習和核心知識（數學、英語和數字技能）三個必修環節組成[5]。其中，技術課程涉及所選工業領域的核心理論、概念和技能以及專業技能知識，是學生升入高等技術教育或普通高等教育的核心課程。行業實習由雇主制定、管理并提供實習機會，以促進學生理論學習與實踐有效結合，英國要求學生的實習時間不少于45天。數學、英語和數字技能則作為核心知識融入T-Level課堂教學，為學生技術技能學習奠定基礎。目前，英國已創建了一個涵蓋15種職業領域（25個專業類別）的專業課程框架，預計分四年推出11種職業領域的T-Level課程，剩余的則由學徒制來完成[6]，為保證T-Level實施的高效性，英國擬定了T-Level各職業領域的課程推出計劃（見表1）。T-Level過渡課程是一種面向16—19歲學生新型且非必需的學習計劃，旨在為尚未進入但有潛力進入T-Level的學生制定適切、科學的學習內容[7]，為學生T-Level的順利學習奠定基礎。2019年，英國教育部列出了過渡課程的五個核心組成部分。第一，做好教學前測，提前了解學生情況以便做好過渡課程安排；第二，設置英語和數學課程，為學生的繼續教育要求提供平臺；第三，幫助學生積累工作經驗，為T-Level階段的行業實習需要做準備；第四，幫助學生初步了解其希望進入的職業領域；第五，為學生的情感和心理健康教育提供援助和指導。轉換課程是英國學生升入高等教育階段的重要選擇，學生的繼續教育除了可以升入職業技術高等教育，還可以通過轉換課程升入普通高等教育。核心知識是學生獲得T-Level等級的決定性要素，因此，學生由T-Level路徑轉為A-Level路徑時除了需掌握必要的專業知識、技能和經驗，還需注重數學、英語和數字技能等知識的學習。轉換課程通過加強學生核心知識學習，幫助學生達成申請高等教育的學分轉換標準。英國為了實現學生在技術軌與學術軌之間的順利轉換，還制定了高等院校招生分數換算系統（UCASTariffPoint）③。在A-Level課程的積分體系中，A*可換算為56學分，A可換算為48學分，B可換算為40學分，C可換算為32學分，D可換算為24學分，由于1個T-Level課程的規模和難易度相當于3個A-Level課程，因此，學生在T-Level課程與A-Level課程學習過程中所獲得等級的學分分配也不同。如表2所示，當學生在T-Level課程中被評為優秀*等級時，相當于在A-Level課程中獲得了3個A*等級，即168學分；當學生在T-Level課程中被評為優秀等級時，相當于其在A-Level課程中獲得了3個A等級，即144學分；當學生在T-Level課程中被評為良好等級時，相當于其在A-Level課程中獲得了3個B等級，即120學分，后續以此類推。（五）保證充足的教師和資金來源T-Level作為一項重大的技術變革計劃，提供充足的教師和資金支持是T-Level成功運行的不竭動力。高技能教師隊伍能有效提高學生學習的專業水平，而充足的資金儲備則為學生的學習體驗提供了條件。2013年，英國成人職業教學委員會指出，職業教育需要“雙師型”教師（具備職業專業知識和實踐經驗的教師或培訓師），他們能夠將教學與實踐有效結合。英國高技能師資隊伍的擴充主要來源于人才引進和培訓兩種方式。英國的人才引進依靠政府提供有吸引力的職業機會，以引進具備相關技能和經驗的高素質導師和教師。英國的教師培訓有賴于政府與教育機構的合作，英國政府為教育機構提供2000多萬英鎊用以招募和培訓專業師資，并提出培訓要嚴格標準，持續提升現有教師、領導等人的專業發展水平[8]。其一，注重教師在T-Level領域專業知識的學習，教師不僅要對T-Level的開發和專業發展需求建立清晰的認識，更要明白T-Level對他們工作的意義。其二，培養教師的核心教學技能和教學方法，即在教學過程中，教師不僅要注重理論結合實踐，還要在技術教學環境中嵌入英語、數學和數字技能的知識。其三，注重管理人員的教學領導力和課程規劃能力的培養。英國政府綜合考慮到T-Level的計劃教學時間和大規模的行業實習需要，決定為T-Level運行的相關人員提供資金支持。英國政府2018發布的《T-Level交付的資金支持——政府咨詢反饋》，回應了T-Level實施過程中人均資金分配等問題。就學生而言，英國政府決定為處于T-Level學習階段的學生提供行業實習資金支持，規定18歲學生與16—17歲學生享有相同的資金支持[9]。就教育機構而言，考慮到教育機構在T-Level推出早期會產生額外成本，英國政府決定為承擔T-Level的教育機構提供一定數額的成本費。（六）設計客觀的考核評價模型為合理科學地計算學生的T-Level總成績，英國政府綜合考慮并制定了客觀的評價模型，該模型將反映不同的T-Level資格所占比重及其各自的成績。英國決定用該模型去描述T-Level不同類別職業領域間的差異，并據此計算成績。英國政府認為該模型是反映職業資格學習可變部分最公平的方法，總成績將基于學生在職業資格學習中的表現而定。一方面，為確保公平，不同的T-Level將對應不同的比重，核心知識成績浮動比重為20%—50%，專業成績則為50%—80%，如表3所示，核心知識與專業所占比重不同，對應的查分表則有所差異。另一方面，學生在符合測試水平要求的情況下，核心知識成績表示為A*—E，專業成績表示為優秀*、優秀、良好、合格，優秀*和A*等級是對表現特別優異學生的認可。T-Level查分表能根據學生在核心知識和專業部分的成績迅速得出總成績。查分表中的陰影部分代表T-Level總成績，學生獲取總成績時，職業資格學習的核心知識與專業能力需達到要求標準，且已成功完成行業實習。而那些在進入T-Level學習前英語與數學尚未達到要求的學生，若想獲得總成績則需要達到英語2級和數學3級的要求。三、英國T-Level的質量保障監管體系英國T-Level的質量保障監管體系較為復雜，為確保T-Level規范、有序、有效運行，英國政府依法設立或招標監管機構共同組建質量保障監管體系，以全程監管T-Level從開發到驗收的各個環節，各監管機構環環相扣、各司其職，嚴格對T-Level實施的全過程進行質量保證。（一）T-Level職業標準的制定與審批機構為確保職業技術人才符合社會發展需要，英國對職業標準進行嚴格監管，設立英國資格和考試辦公室（TheOfficeofQualificationsandExaminationsRegulation，Ofqual）作為法定監管機構，負責職業標準的制定審批。英國資格和考試辦公室的建立并非一蹴而就的，英國于2009年首先從法律層面肯定和明確了英國資格和考試辦公室的地位和其監管職能[10]。為保證T-Level職業資格發展的可持續性，2017年發布的《技術和繼續教育法》規定把英國資格和考試辦公室視作T-Level計劃實施的法定監督機構之一，主要負責依法落實部門決策，監管頒證機構，并制定、批準與T-Level相關的職業標準[11]。英國政府指出，T-Level內的職業資格皆由英國資格和考試辦公室規定，確保全國范圍內的資質標準一致。一致性的職業標準能確保T-Level長期與全國范圍內其他相關職業資格標準保持穩定的聯系。此外，為確保T-Level職業資格的學習質量，英國資格和考試辦公室及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院（InstituteforApprenticeshipsandTechnicalEducation，IfATE）制定了嚴格的聯合監管程序，嚴格監管和保證T-Level職業資格的學習質量，為社會普通大眾和雇主證明學生通過T-Level獲得的職業能力是值得信任的。（二）T-Level課程的開發與規劃機構課程開發與規劃是實現T-Level職業教育目標的關鍵環節，為科學規劃T-Level課程，英國于2017年4月成立了獨立于政府的學徒研究院（InstituteforApprenticeships），其主要由雇主主導推進職業教育改革[12]。為擴大研究所的職權范圍，更好地進行技術教育改革，英國將學徒制研究所正式更名為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是實施技術教育改革的重要合作機構，自成立以來就一直承擔與技術教育有關的新職能，不斷提高技術教育質量。目前，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密切參與了T-Level課程的規劃工作，包括成立T-Level專業小組，支持雇主編制T-Level課程的大綱內容，負責職業技術資格課程內容的批準、管理和規劃。新冠疫情暴發給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的工作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英國教育部發布的《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戰略指南》指出，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應與各部門、雇主和學徒密切合作，支持、制訂和實施應對新冠疫情的措施[13]，保證學徒在整個新冠疫情期間能夠持續學習，并為后新冠疫情時期建立更強大的技能培養體系。（三）T-Level課程實施的檢查與評估機構課程實施是T-Level課程付諸實踐的過程，英國需要對教育機構的教學效果、課程管理等方面進行嚴格的檢查和評估，以確保教育機構實施T-Level課程的有效性。對此，英國設置教育標準辦公室對教育機構T-Level課程的執行能力進行定期匿名檢查，以保證T-Level課程的實施質量和效果[14]。例如，在T-Level課程實施的第一年（2020—2021年），教育標準辦公室抽樣調查了25個提供T-Level課程的教育機構和12個提供T-Level過渡課程的教育機構，重點調查教育機構的教育效果、領導和管理以及學習者的個人發展情況，并對存在不足的教育機構提出改正建議并督促其整改。英國計劃在此后實施的過程中堅持這一流程，通過匿名調查發現教育機構的實施情況，盡早發現T-Level推廣過程中存在的優點和不足，為下一階段T-Level課程的廣泛實施積累實踐經驗。例如，教育標準辦公室制定了2022—2023年的檢查與評估計劃，強調要對另外20家T-Level教育機構進行調查，其中包括第一年已接受調查的10家教育機構。除第一年調查過的12個提供T-Level過渡課程機構外，教育標準辦公室還另外抽取了12個T-Level過渡課程機構進行調查。但受新冠疫情影響，英國教育機構在實施T-Level課程的過程中受到一定的限制，為減輕教育機構的壓力，教育標準辦公室與教育機構取得了聯系，并在2022年出臺了相關政策以減少機構負擔。（四）T-Level課程結業證書的頒發與授予機構課程結業是學生完成T-Level課程的標志，因此，英國設立頒證機構，在學生成功完成T-Level的全部課程后，為學生頒發資格證書。英國的頒證機構是一種提供多種資格證書和高等教育文憑的非營利性機構，主要負責T-Level技術資格的證書授予。篩選合格的頒證機構成為T-Level運行過程中的關鍵環節。英國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面向社會發布招標邀請函（InvitationtoTender），有服務意向的頒證機構在提交申請后，經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及英國資格和考試辦公室聯合審核評估后確定中標機構。一般情況下，頒證機構將有長達12個月的時間與學院合作，進行技術資格開發，并確保院校已做好技術資格的授課準備，并于該學年正式開始教學[15]。英國通過招標引進頒證機構的做法是值得肯定的，招標競爭不僅節約國家成本，更有利于篩選優質的頒證機構，從而保證證書的權威性。目前，英國學徒制與技術教育研究所計劃發布四次招標邀請函，國家繼續教育委員會和皮爾遜公司首次競標成功，負責前3個T-Level。第二次確認招標英國國家繼續教育委員會和英國倫敦城市行業協會，負責7個T-Level。第三次確認招標皮爾遜公司和英國倫敦城市行業協會，負責6個T-Level。第四次T-Level的招標邀請函已于2020年11月發布，2021年夏季公布成功招標的頒證機構。四、對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現實鏡鑒英國的技術教育改革旨在提高國家的全球競爭力，培養高技能人才，構建普職融通的一體化教育體系，改變技術資格冗雜、混亂的現狀。英國構建的T-Level成為英國技術教育持續改革的助推劑，T-Level項目的有效運行已然提升了英國國民對職業教育的認可度，并促進了英國技術教育的發展，必然也會為我國職業教育的改革提供鏡鑒，以加快我國職業教育高質量建設。2019年1月，我國頒布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肯定了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地位的同等重要性，并強調國家職業教育的體系建設尚不完善、企業社會參與度不足等問題[16]，如何有效促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進一步辦好新時代職業教育，是當前職業教育亟待解決的重要議題。（一）制定“工學結合”的職業教育課程英國T-Level實施過程中的一大亮點體現為雇主在T-Level推行過程中的重要地位，雇主可自主參與T-Level人才培養目標的制定、設計T-Level的標準和內容，以切實貼合未來市場的技能需求，更是學生行業實習的主要承擔者。英國以不同雇主的需求靶向制定T-Level課程，形成了學生專業學習同企業生產需要相一致的局面。當前，我國職業院校學生所學專業同實際就業的專業吻合度懸殊較大，2018年，麥可思研究院發布的《就業藍皮書》指出，2017屆高職高專院校畢業生的工作與職業期待吻合度僅有46%，導致學生所用非所學。因此，職業院校要以培養職業化人才為導向，邀請業內實力雄厚的企業參與“工學結合”課程和培養方案設計，切實依據學生興趣愛好和企事業單位的崗位工作需要逐步調整工學結合的職業教育課程。學生的學有所用能有效降低從業者的離職率，提高他們的職業期待吻合度和工作相關度。學生只有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