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作文寫作訓練提升指津：破解考場作文“言而無

序”的途徑

“言之有序”既考驗寫作者謀篇布局的能力，也意

味著要呈現(xiàn)給閱讀者以清晰的思維路徑。這就涉及高考作

文中不得不提的“讀者意識”，就是考生要明白作文是寫

給誰看的。顯然，其“讀者”就是閱卷者,這個特殊的閱

讀者是在替命題人把關，是依據(jù)一定的標準給予考生恰當

的評價。

落實“讀者意識”的重要途徑之一便是樹立“首句意

識”。所謂的“首句意識”就是要把握好每一個主要段落層

次的“第一句話”，使之前呼后應、銜接曉暢、文脈貫通。

可以說，“首句意識”是破解考場作文“言而無序”這一

痼疾的有效途徑「首句”的存在形態(tài)有哪些？“首句意識”

的操作路徑又是怎樣的呢？

一、有效銜接:從隱性轉向顯性

“作詩有四法:起要平直，承要舂容,轉要變化，合要

淵永。”元代范德機的這一說法，形象地點出了藝術創(chuàng)作

中的結構技巧。事實上，無論是平行推進，相互對照，還

是“起承轉合”層遞深入，都要輔之以“首句”，以改變深

潛其中、似有似無、晦澀不明的“隱性”狀態(tài)。句式規(guī)整

是一種顯性表達，關聯(lián)詞組合式點綴，也是實現(xiàn)從隱性轉

向顯性的一劑良方，以《與“虛擬”保持一段距離》一文

為例，其“首句”如下：

觀點1:當“虛擬”與“現(xiàn)實”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甚至虛擬將比真實更真實，我們是否還需要費力區(qū)別這兩

者？

(1)虛擬是在幫助我們更清楚地認識世界，甚至可以這

么說，虛擬使人更加為“人

(2)我從不反對虛擬與生活的結合,但在我們喜歡科技

帶來的方便時，我更想提醒大家，我們不能一味地沉浸于

虛擬中，從而被虛擬奴役。

(3)我們與虛擬保持距離，是因為我們還在乎真假，也

許虛擬可以營造真實，但我們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⑷虛擬，讓我們更好地明白我們作為人的真諦,因此,

我們應與虛擬保持一定距離，人應起越虛擬。

細品之，這篇文章的思維深度是值得肯定的，其邏輯

關聯(lián)也沒有明顯瑕疵。但是作為閱讀者，我們依然會有一

種“模糊感”，這種“模糊感”的產(chǎn)生，有一個重要的因

素就是“首句”仍處于“隱性”狀態(tài)，很難讓讀者一目了

然。如果我們善用關聯(lián)詞加以銜接，再稍加提煉濃縮，便會

豁然開朗：

觀點2：當“虛擬”與“現(xiàn)實”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為何需要區(qū)分？

(1)誠然，“虛擬”與“現(xiàn)實”的結合讓人更為“人工

(2)然而，當“虛擬”與“現(xiàn)實”結合時，還應警惕人

被“虛擬”奴役。

(3)究其根本，人在乎真假，不能欺騙自己的內心。

(4)故而，與虛擬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超越虛擬。

打好關聯(lián)詞“組合拳”，就是要把“隱性”的因果、

讓步、假設、對比等邏輯關系“顯性”化，使之成為思維

路徑的標記，引導閱讀者循序漸進、登堂入室。當然，如

果能嘗試改變關聯(lián)詞常見的形態(tài)，恰當運用一些具有“文

言味”的銜接詞，自然也能產(chǎn)生讓人耳目一新之效。作為

一種學習支架，可以根據(jù)不同邏輯關聯(lián)來加以整理，或者

也可采用“起承轉合”四種樣態(tài)分類儲備，比如：

“起”式發(fā)端：依愚之見、于我觀之、靜言思之、依

我芻莞之見、竊以為、殊不知等。

“承”式銜接：誠哉斯言、毋庸諱言、承上而論、放

眼寰宇、縱覽古今、自古洎今等。

“轉”式過渡：揆諸當下、轉念思之、實難茍同、或

有人言、探其淵藪、物猶如此等。

“合”式收束：由是觀之、如是我言、至此既明、-

言以蔽、概而言之、念茲在茲等。

二、靈活創(chuàng)設:從單一走向多元

劉勰在《文心雕龍?附會》篇中提及文章結構時說:“何

謂‘附會'？謂總文理，統(tǒng)首尾，定與奪，合涯際，彌綸一篇，

使雜而不越者也。若筑室之須基構，裁衣之待縫緝矣J

也就是說，我們在寫作時，除了提煉主題、精選材料，還

要用一定的結構形式把材料有機融合。而有機融合的關鍵,

就在于為“首句”的量身定制。

“首句意識”有別于單純的列提綱、設分論點，“首

句”在構成形態(tài)上更注重表達的凝練性、形式的豐富性與

思維的整體性。所謂凝練性，也就是強調“首句”的簡明

扼要，以一句話化繁為簡、提綱挈領。“首句”形態(tài)的“豐

富性”在于形無定法、據(jù)實而為、靈活多樣。“整體性”

則注重一體化構思，在形式和邏輯上一以貫之。常見的

“首句”形態(tài)有：

1.核心演繹

“核心演繹”就是緊緊圍繞題旨中的“關鍵詞”層層

推進，有序論證。這一類“首句”的構建，依托“核心概

念”作為邏輯起點，構建邏輯鏈條，更容易契合題旨，融

合思維，提升文章表達的連貫性。如《跨越鑄輝煌，接力

新光春》一文中核心段落的“首句”，緊扣“跨越，再跨越”

這一主旨，圍繞關鍵詞“實現(xiàn)接續(xù)跨越”，從“前提條件”

“根本保障”“精神動力”三個角度切入，以整句形式有

條不紊地展開論述：

(1)未雨綢繆的布局是實現(xiàn)接續(xù)跨越的前提條件。

(2)俯首奮斗的堅韌是實現(xiàn)接續(xù)跨越的根本保障。

(3)繼往開來的擔當是實現(xiàn)接續(xù)跨越的精神動力。

2.化用連綴

“化用連綴”考驗學生的文化素養(yǎng)，引用或化用恰當

的詩句、典故，作為“首句”來融合連綴，這樣無疑能提升

作文的品位，使得語言更加典雅、凝練。比如，這一組“首

句”的引用處理，同中有變，邏輯自洽：

(1)莫看“山重水復疑無路”，危中見機，自可“柳暗

花明又一村”！

(2)莫嘆“蓬山此去無多路”，變局開新，自有“青鳥

殷勤為探看”！

(3)莫道“秋風秋雨愁煞人"，撥云見日，自如“晴空

一鶴排云上”！

也可以化用詩句、典故，如《忠于本手，妙手生花》

一文中“首句”的構建：

⑴基于本手，何妨十年磨一劍？

⑵敢于出手，食盡孤獨一朝出。

⑶不落俗手，深思慎行毋濫流。

此處就化用賈島《劍客》中的“十年磨一劍”，蘇轍

《過九華山》中“煮食一朝盡，終身棄腥膻”等。

3.取餐引喻

“取譬引喻”也就是常見的喻證法，作為一種論證方

法，它可以化抽象為具體、化艱澀為淺顯、化枯燥為生動,

《拿來主義》中的喻證就是一種典范。若作為“首句意識”

加以運用,首先還是應考慮譬喻的適切性，過于隱晦、奇

崛，就與首句的初衷背道而馳;其次也應考慮譬喻的立體

化呈現(xiàn)，可以是同一譬喻不同維度，或是多重譬喻同一本

體，如此才能彰顯邏輯的緊密性與層次感。比如《新時

代,成就新青年》一文中主體部分的“首句”就“時代”

展開三重譬喻：

(1)以時代為墨，填涂芳翰，引領風尚。

(2)以時代為舟，劈波斬浪，探索未來。

(3)以時代為劍，穿云破霧，開拓創(chuàng)新。

4.因勢利導

“因勢利導”強調絲絲入扣，層層推進，邏輯暢通,

銜接自然。這種“首句意識”的處理實質上提煉了文章結

構的脈絡，既可透視學生思維的過程，也有助于學生建立

準確、嚴謹、有序的說理思路。如《且以作品論英雄》一

文的“首句”:

觀點3：如是我言，逢丈先勿論人品，且以作品論英

雄。

(1)我們很容易理解“言為心聲”，也即作品反映其人

品0

(2)然而這并不是說高尚作品背后一定是脫俗之人。

(3)既然作品的格調趣味與作者人品未必掛鉤,那么又

何必糾結其人品如何？

(4)所以我認為，面對作品時，要且以作品論英雄。

該組“首句”中，就用“容易理解、并不是說、又何

必糾結、面對、旦以”等詞，順勢而為構成邏輯鏈條，論

證思路嚴謹明晰。

三、立體星現(xiàn):從形式深入邏輯

朱熹在《朱子全書?論語》中指出：“文者，順理而成

章之謂也。”夏丐尊也說，表達之道即為思想之道。思維

與寫作的緊密關系，由此可見一斑。的確，作文的結構不

單單是一個形式問題，它更是作者邏輯思路的顯性表達。

作為文章結構的重要載體，“首句”該如何更有效地彰顯

考生的思維路徑呢？

通常來說，文章的結構無外乎“縱式”和“橫式”兩

種。“縱式”更注重思維的深入，“橫式”則強調思維的豐

廣。因此，在打造“縱式首句”之時,就應著重關注“首

句”的內在邏輯是否層遞推進、一氣呵成，“首句”的思

維視角是否具備針對性與思辨性。筆者在《追問建構:讓

論述文“立”起來》一文中指出，“回答，提問I的過程其實

就是思維形成的過程”，而“提問若能從無序到有序、從

分散到聚焦、從單薄到深厚，這也便形成了I追問思維

如此看來，“縱式首句”的提煉，從本質上而言，就是“追

問建構”的具象表達。

追問可以從概念闡釋、價值判斷、因果相溯、比較對

照、假設推理、現(xiàn)實觀照、問題解決、質疑思辨等維度展

開。以上海卷作文題“被需要”為例，對于不同維度的追

問，我們可以給出相應的解答，而對“解答”的提煉、選

擇與組合，便是“首句”的構成形態(tài)。

起點:生活中“被需要”的心態(tài)普遍存在，人們不僅

關注自身的需要，也時常渴望被他人需要，以體現(xiàn)自己的

價值。

追問①:何為“被需要”？（概念闡釋）

解答:“被需要”是自我需要滿足后的高級精神需求。〃

“需要”是一種“想得到”，而“被需要”則是一種給予

他人的獲得感。〃“被需要”是一種推己及人的道德境界。

追問②：“被需要”的意義和價值何在？（價值判斷）

解答：究其本質，“被需要”是一種利他行為。〃從

自我到社會,從社會到自我，“被需要”給予人幸福而溫暖

的力量。〃人唯有在“被需要”時,才會體現(xiàn)生命存在的

價值。

追問③「被需要”是否存在一定的邊界？（質疑思辨）

解答:網(wǎng)絡時代，不少“被需要”被泛化、被娛樂化,

甚至被扭曲。〃以“被需要”為由進行沽名釣譽，就大可

不必了。〃“被需要”從來都不是一種單向關系。

追問④：“被需要”為何成了當下時代的需要？（因

果相溯、現(xiàn)實觀照）

解答：“被需要”是沖淡“精致利己主義”的一劑良

方。〃時代裹挾之下，也許人們渴望“被需要”，或許是

出于身份的焦慮。〃時代青年只有在“被需要”中淬煉,

才能真正實現(xiàn)精神的成長。

基于以上這些追問，我們可以根據(jù)行文構思的需求,

選擇適切的“解答”，來立體化呈現(xiàn)“首句”框架，比如：

觀點4：“被需要”是一種推己及人的道德境界。

（1）究其本質，“被需要”是一種利他行為。

（2）時代裹換之下，也許人們渴望“被需要”，或許

是出于身份的焦慮。

（3）然而，“被需要”從來都不是一種宜向關系。

（4）時代青年只有在“被需要”中淬煉，才能真正

實現(xiàn)精神的成長。

如果說追問實現(xiàn)了思維的梯度，為“縱向首句”的構

建提供了切實的支架，那么“橫式首句”的打造，則需要

同中求異、點面結合式地展開「同中求異”即確立核心詞,

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