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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Page3十三月那個地方在地圖上幾乎看不見……硬說有,也只是一片未被現代文明開墾的空白。白人孤兒威爾·庫珀十二歲被迫離家,穿越荒野走進切諾基族印第安人的領土……走進那片空白。酋長熊收留了威爾,他以父親般的教養滋養了威爾印第安人特有的人格品質。

1

熊是這一片的酋長。他的一切——衣著,對狩獵的狂熱,對混沌世界及其極度混沌的秩序、公正和美的把握,甚至他那刀削一般的鼻子——都是20世紀的遺風。他在溪邊有一個舊式小農場,離商棧不遠,有木屋、暖屋、玉米地、玉米糧倉、果園、畜欄和坡頂房。因為他是酋長,所以還有一幢議事大屋,議事、舞會,或者紀念某位神靈,都在這里。當然也少不了無所事事的閑逛、閑聊和八卦。而那個叫瓦雅的村子,則還要沿河走上一里地才能到,在小溪匯入大河的地方。

我東拼西湊,終于摸清了熊部族的來龍去脈。在另一個世紀,假如你不留神闖入這些人的地盤,他們會把你背上的皮剝下來做軟皮靴,用你的大腿骨做鼓槌,把你的牙放入曬干的龜甲,做成舞蹈用的響器。他們不分男女都是戰士。男人要是不用斧頭或者刀宰了你,就會把你當做戰利品帶回去,交給女人剝你的皮,燒死你。

那時候這些人是斗士,后來的兩百年里,他們一次次輸給白人,幾乎每戰必敗,就變成了面朝黃土的農夫。但人們總想站在現代的角度看熊的部落,覺得他們是不變的、純粹的、正宗的,其實任何人都不行能是那個樣子。“名貴的野蠻人”實在是我們自己的須要。我們受不了滄海桑田的改變,就想象出這些“名貴的野蠻人”,聊以自慰。而我剛相識熊和他的人,就能看出這兩百年里,他們除了改變和慘重的損失,什么也沒有。

白人的生活方式讓他們吃盡苦頭,但他們許多人現在忙著向白人學習。切諾基人退一步,美國就進一步,舊時代慢慢隱入更深的群山,更遠的河灣和林蔭蔽日的溪谷。原住民已經完全消逝了,野性印第安人沒有了,原始的荒野所剩無幾。他們被打垮了,和其他全部人一樣,活在一個破裂的世界里。

獵物快沒了,一年比一年難打,緣由很簡潔,獵殺太多,有些獵物——水牛和麋鹿已經滅亡。剩下的大型動物——鹿、熊、狼和山獅也是鳳毛麟角。挺括的獸皮成堆地裝上車,運往查爾斯頓和費城,沒人想到這和突然失去朝氣的森林有什么關系。一個時代結束了,被神奇地取代了。舊日的猛獸死去,美麗的大型動物已成歷史。如今只有肥豬、菜牛和油膩膩、蠢乎乎、瞇縫眼的羊。這些畜生意志脆弱,剪個毛都能給嚇死。你給野鹿剪毛試試看,它不用細黑蹄子把你踩碎才怪。給熊和美洲豹剪毛,想都別想,遇上就要你的命。

野生獵物沒有了,仗也打不起來了,受人鞭打、滿懷怨恨的男人起先種地,這從前始終是女人的營生。女人沒活干了,變得和白種女人一樣孱弱。從前女人要管理家族,現在家族越來越分裂,家族的法律也不合法了。從前在婚禮上,男人帶著肉,女人帶著蔬菜,兩個人的結合可不光是兩個人的相加。現在,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熊和他的人對身邊驚奇的新世界就是看不明白。這國家太不一樣了,擁有一片安家立命的土地,還須要有紙做的證件。不然你就只能和水牛麋鹿做伴了。人人都在朝長夜國跋涉。

2

新世界的種種艱辛隨著白人擴散,在孤立的小戶人家扎了根,熙攘的市鎮沒有艱辛,有的只是煙囪冒煙的暖和大房子,說不完的閑談、艷遇、友情、爭吵和浪漫。一切都在變,包括服裝。許多人,有男有女,不穿鹿皮衣了,像沒錢的白人一樣用軟塌塌的布料做衣服,不過他們還是愛在頭上扎一條或紅或藍的帶子。有些人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了,光用白人的名字。也有少數人,像熊這樣的老人,只用老名字。

說實話,他們的老名字也的確不簡潔進入英語。就說那個鍋蔥吧。這個名字在他們的語言里好聽著呢,一點也不行笑,到了我們的語言里就不行了。我猜,我們是成功者,當然就限制了語言,也限制了給人和地方取名字的權利。好在有些江河溪流就是不服我們管,到現在還保留著原來的名字。

在我到達之前十年,一份不同等條約像烏云的陰影,把切諾基國與美國的邊界向西推了半天的騎程,推過了熊和他的部落的土地。這個條約規定,熊及其族人要么和切諾基國的邊界一起西遷,要么順河搬遷十里地,可以得到區區幾百畝,而這整片土地原來都是他們的。他們沒有多想就留了下來,因為深愛這片坎坷陡峭荒蕪的山地。他們在河邊的新家住了幾年,后來熊買了另一塊大一點但是更坎坷的土地。搬家倒是不難,每個人的家產都不多。和牛棚差不多大的木屋,一兩天就能搭建一座。家具也就一桌一椅,外加一張繃子床。一些工具和農具,都很簡潔,名字不超過一兩個字:犁、斧、鋤、扁斧、錛、錘。幾只雞,一頭牛。豬都在山坡上放養,耳朵上打著記號。

這么折騰的時候,熊覺得土地私有權也挺好。這種新思想又滑稽又重要。許多印第安人就是接受不了。熊倒覺得土地全部權這個東西,問題歸問題,不對歸不對,用處還是有一些。短暫的生命轉瞬即逝,我們從土地上倏忽而過,跟水流過我們身體一樣,再沒人能說自己擁有什么。熊便起先買地換地,不停地交易,最終他在深山里有了近兩千畝地,一般人都覺得那些地毫無價值。熊有少量灘地,土壤肥沃,適合種玉米、蔬菜、果樹,但這些地大多在溪谷,水流湍急,陡峭的山坡上雜樹叢生。熊帶著他的幾百人搬了過去,蓋了一幢老式泥屋做議事大屋,聚集人心。大家沿河而居,修建小屋,起先按老一輩的法子過日子,跳老式舞,一如既往地信奉流水和高山的力氣。熊努力按熟識的樣子維持他們的世界。

3

我和威弗利穿過熊的地盤,到下游的瓦雅去。風迎面吹來,于是瓦雅沒到,氣味先聞到了。燒木柴,燉卷心菜豆子,鞣制皮革,人味兒獸味兒,各種氣味摻和著,一點不難聞,反倒讓人很受用,讓我想起自己雖然離得太遠,終歸還算人類的一員。

進了村便聽見斧頭劈木塊,飯鍋相磕碰,人在笑,雞在叫,嬰孩啼哭,狗群吠。雞和嬰兒和狗都帶著我不熟識的腔調。灰色的煙在林間漂浮,低低地浮在水面上,陽光穿過煙霧,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縷。小木屋都擠在逼仄的綠谷里,人們穿梭于其間,忙活傍晚的事情。兩個姑娘合力把一段大大的山胡桃樹枯枝拖回家產柴燒,樹枝顫巍巍地刮起地上的泥土,留下的痕跡像一長串文字。

細雨似有若無地下了一陣,突然停住了。熊的那條狗,亂蓬蓬的毛是死灰的顏色,從路的那邊閑逛過來,看來沒認出我,從一片籬笆圍著的玉米地邊上拐進了樹林,像是在追什么,或者耽擱了遠處的什么急事。兩個男孩在玩吹箭筒,飛鏢顫悠悠地插入豎在草垛前的靶子。三個棕色皮膚的男孩瘦骨嶙峋,站在齊胯深的河水里,腳在河底長青苔的圓卵石上打滑,人便晃個不停。他們拿著弓箭,看樣子是要射魚,卻始終打打鬧鬧,箭頭險些扎進赤裸的腳背。他們的年紀和我差不多,或許小一兩歲。我看到他們在冷水里顫抖。有人看我,有人不看。誰都不說話。

太陽落山,瓦雅籠在煙霧中。白楊的細枝像細線一般從黑色的天空筆直地垂下。黑黢黢的河岸邊,小屋用樹皮做頂,琥珀一樣的火光照在墻上堵死的裂縫上。夜間寒氣襲來,幾乎全部人都回到屋里。一個男人從屋旁的柴堆上抱了一大捆木柴。劈開的木頭表面凹凸不平,在最終一線日光中顏色顯得特別淺。一個女人在路邊撒尿,我嚇了她一跳。一只狗叫起來,溪谷上游很遠的地方,另一只狗回應著。隨后兩只狗都緘默下去,仿佛沒什么別的可說,只是問候問候。河面上黑糊糊的水草糾纏著,紋絲不動。村外還有一個男人在用藤矛捕魚,一只手臂彎曲著舉過頭頂。河邊松軟的泥土里插著一支松木火把,在他四周投下一個搖搖擺晃的黃色光圈。一個利索的動作,一條鱒魚,刺中了靠近魚尾的地方,在火光下閃著銀光。

一條長黑蛇住在一棵老橡樹上,離我汲水的河邊不遠。叔叔曾說不管是毒蛇還是沒毒的蛇,都不用太膽怯 ,因為它們比我們更膽怯 。不過我與蛇遭受的經驗卻不是這樣。蛇寧愿出擊,寸土不讓。我靠近的時候,這條蛇就在窩里直立起來。它的窩在樹干分成兩根粗枝的地方,離地十五尺。它咝咝地扁平著頸項,要和我干一場。我就扔石頭,只希望它不要從高處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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