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經濟學與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對經濟行為主體的假設比較

一“經濟人”的內涵

在西方經濟學說史上，“經濟人”的概念進行了全面、系統的闡釋，并將其視為經濟學理

論和邏輯的基礎。一般來說，它是古典經濟的創始人亞當斯塔敏。1776年亞當?斯密出版

了一部經典巨著《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以下簡稱《國富論》），他在繼承前

人優秀研究成果的基礎上：以“經濟人”假定作為其思想的立足點，以國民財富的增長作

為經濟發展的目的，以經濟自由作為經濟發展的動力，第一次把當時的一切經濟知識歸結

成一個統一的完整的體系，他認為，凡生活在社會中的人，無一不心懷”自利的打算”。

即“利己心”或“自愛心”人皆有之，是人類的本性。“每一個人的利益，在于能過著盡

可能做到的安逸生活。”他還指出，“每個人改善自身境況的一致的、經常的、不斷的努

力是社會財富、國民財富以及私人財富所賴以產生的重大因素。”進而，他強調只有讓

“利己心”在自由放任條件下充分發揮作用，才能夠實現社會普遍福利和社會物質財富的

增進。在斯密看來，個人并沒有自覺地使個人利益與社會利益相一致，這種一致是以“看

不見的手”為媒介而取得的結果。他寫道:經濟人“經常既不打算促進公眾的利益，乜不

知道自己是在什么程度上促進那種利益，……由于他管理產業方式目的在于使其生產物的

價值能達到最大程度，他所盤算的也只是他自己的利益……他受著一只看不見的手的指導，

去盡力達到一個并非他本意想要達到的目的……他追求自己的利益，往往使他能比在真正

出于本意的情況下更有效地促進社會的利益。”在這里，斯密所說的“看不見的手”實際

上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市場機制，進一步地說是指價值規律的自發調節作用。正是這只

“看不見的手”把對個人利益的追求引上了對社會有利的道路，這只手成了引惡趨善的手。

可見，斯密所謂的“經濟人”，就是體現利己主義本性，追求自己安樂利益的人。具體來

說，“經濟人”具有以下幾個特征:第一，經濟人具有自利性。即個人追求自身利益是驅

策人的經濟行為的根本動機。第二，經濟人具有理性，即每個人都關心為自己謀求最大的

利益。第三，在良好的社會秩序下，個人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自由行為在“看不見的手”

的引導下，會無意識地和有效地增進社會公共利益。上述經濟人的三大特征成為古典經濟

學“經濟人”的基本特征，

自斯密以后，追隨斯密的古典經濟學家如薩伊、李嘉圖、馬爾薩斯、麥克庫勒赫等幾乎都

把自利原則作為人類行為的根本動機，同時強調自由放任是實現自利的必要條件。古典經

濟學家及其學者對“經濟人”思想的繼承和發展，使“經濟人”假說已相對成熟。特別是

西尼爾和穆勒開始意識到“經濟人”假定方法論的重要作用。但是，整個古典經濟學家在

證明經濟人這一假說時，他們更多地是從總成本和總收益比較的角度來證明自利的經濟人

一一生產者利潤最大化假設，而沒有從理論層次以上對包括生產者和消費者在內的經濟行

為主體一一經濟人作出統一的解釋。更沒有像古典經濟學者那樣在建立經濟理論體系時，

具有明確的假定命題，嚴密的假定結構，以及據此而進行的邏輯推演。同時，古典經濟學

家依然是從道德的功利主義方面來為“經濟人”立論，這表明他們仍未擺脫傳統的道德行

為判斷的束縛。

二馬克思主要理想國的學術動機是為特定的貨幣，一個是相對的、精

確的、科學

在新古典經濟學時期，“經濟人”則逐漸脫下功利主義道德學說這層外衣，“經濟人日趨

被抽象為數學晶體”，“理性被膨脹為僅僅是一種數學計算。”這一轉變基于19世紀70

年代經濟學的邊際革命，它使經濟學和自然科學一樣，成為一種比較封閉的或自成一體的

知識體系，在這一體系框架內，對各種經濟行為的分析完全以一組公理性假設為前提進行

推理，無須借助體系外的任何其他因素。因此，在某種意義上，邊際革命可以被看作是古

典經濟人和新古典經濟人的分水嶺。

邊際革命的三位奠基人杰文斯、門格爾、瓦爾拉對傳統的占典經濟學持批判態度，他們試

圖以一種新的方法和理論改造和重建理論經濟學。因此，與古典經濟學不同，他們強調消

費、效用和需求，以心理分析來說明經濟現象，以經濟人最終如何獲得最大效用或最大滿

足為研究對象，把研究范圍限定在資源的合理使用或最優配置的領域之內，把經濟學改造

成為以消費、交換、生產及分配為序的理論體系。尤其重要的是他們借助了當時微積分學

的發展和廣泛應用，以邊際分析為工具闡明經濟人所遵循的法則，并以數學方法和數學模

型加以充分的形式化，開創了邊際效用學派。由此，經濟學開始了對經濟人假設進行數學

形式化處理的新歷程。

馬歇爾作為由邊際革命直接導引出的新古典經濟學的主要代表，他關于人類經濟行為的假

設與邊際革命者的“經濟人”并無二致。他指出，經濟學實質上是“研究在口常生活事務

中過活、活動和思考的人們的學問。但它主要是研究在人的日常生活事務方面最有力、最

堅定地影響人類行為的那些動機，這個動機是為一定數額的貨幣所引起的，正是對營業生

活中最堅定的動機的這種明確和正確的貨幣衡量，才使經濟學遠勝于其他各門研究人的學

問。正像化學家的精良天秤使得化學比其他大多數自然科學更為精確一樣;經濟學家的這

種天秤，雖然現在還很粗糙和不完善，也使得經濟學比其他任何一門社會科學更為精確。”

在這里，馬歇爾強調了作為假設的經濟人的惟?動機乃追求?定數額的貨幣，這是構造類

似自然科學那樣精確的社會科學一一經濟學的理論前提。但是，馬歇爾用作其理論推理前

提的經濟人并不是一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因為“當我們說到一個人的活動的動機，是為

他能賺得的金錢所激發時，這并不是說，在他的心目中除了惟利是圖的念頭之外，就沒有

其他一切考慮了。”經濟人實際上還是“一個懷有利人愿望、甘受勞苦和犧牲以贈養家庭

的人”，他是“社會組織中的一分子”，是“某一特殊行業或產業團體的一員”，并非

“是一個孤立的分子”。他有豐富的社會動機，而且具有理性，能夠深思熟慮地考慮利害

得失。因此，經濟學家研究的是一個“實際存在的”、“真實的”、“自由之驅的”人，

而不是一個“虛構的”、“抽象的”經濟人。依馬歇爾之見，只有把經濟人置于社會歷史

環境中考慮之后，再主要去研究其生活的某些方面，這才是合理的抽象，“這樣，經濟學

家已將他們的工作建立在科學的基礎上”。

帕累托作為瓦爾拉思想的直接繼承人，也理所當然地支持抽象的“經濟人”假定。與馬歇

爾一樣，帕累托認為經濟理論的目標是考察“現實的人”。但是，他認為經濟學對人類的

任何一種描述都是對現實的抽象，因為人們不可能在所有細節上理解任何具體的現象，惟

一合理的做法只能是有限的抽象，“經濟人”就是這樣一個抽象，假定個人知道什么東西

是有益的，并且會選擇能夠帶來較大利益或滿足的東西。在他的純粹經濟學中，他用理性

行為構建了一個有秩序的世界，認為經濟學只需考慮“經濟人”的最大化理性行為，無需

考慮其背后的苦樂主義心理特質。與瓦爾拉一樣，帕累托在他的均衡觀念中有一種暗示，

即自由競爭會獲得最高程度的人類滿足，任何一種強制，甚至是政府的強制，都應當反對。

這樣，帕累托就為亞當?斯密體系提供了代數和幾何的說明。

新古典經濟學家雖然擺脫了古典經濟學家“經濟人”所包含的功利主義道德倫理因素，但

卻把“經濟人”變成了功利主義心理學的一種應用。于是，此后的經濟學家傾向于要使經

濟人成為“科學的經濟學”的基石，不僅要抽去經濟人所包含的功利主義道德倫理因素，

而且還要拋棄其背后的心理因素，以行為主義方式來構建“經濟人”假說。這時的“經濟

人”概念廣泛接受了波普的科學哲學方法論，這一科學哲學方法論對于“經濟人”假說的

意義在于:我們不必對“經濟人”的心理假設是否正確或是否符合實際而擔憂，所有關于

經濟人的自私本性是否符合實際的人性的爭論，都是亳無意義的。對“經濟人”假說來說,

所需考慮的只是經濟人是否按理論預測行事，只考慮經濟人行為就可以，不要管其背后的

欲望如何。只要人們在價格較低時購買商品增加，那經濟人就是真實的。經濟人僅僅是對

價格或收入變化的刺激作出反應，至于在產生這種行為選擇的過程中，經濟人的欲望、心

理等主觀的東西是什么卻是一個不可知的黑箱，可知的只是行為。對這種刺激一反應式的

行為主義“經濟人”的說明，早期典型代表就是羅賓斯。1932年他在《論經濟科學的性質

和意義》一書中寫道：“經濟學是一門研究［特定層次的］目的和若干可供選擇的稀有手段

之間關系的這樣一種人類行為的學科”。這個著名的“目的一一手段”型經濟學定義表明:

經濟人的行為就是選擇適當的手段，以保證所期望的目的得以實現。如果這種選擇與目的

是一致的，那他就是理性的。換言之，理性經濟人具有“偏好秩序”。他宣稱，“價值理

論的主要基本原理是個人能夠井然有序地安排自己的偏好，并且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

這既是“我們關于具有經濟色彩的行為的概念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基本的經

驗事實”。這樣，“我們毋需那些受控制的實驗來證實它們的有效性:它們主要是我們日

常經歷的東西，因此只要說明我們應當承認其為顯而易見的事實就行了。”正是通過羅賓

斯，經濟人概念拋棄了邊際主義者的那種功利主義的心理主觀因素，轉向了理性選擇。

盡管新古典經濟學的“經濟人”與古典經濟學的“經濟人”相比，具有了數學的、形式化

的外衣，但他們對于人的行為假定卻基本一致:一是人們的行為具有自利動機，二是人們

能夠計算判斷自己是否能夠獲利，即“理性”。這就是“經濟人”的基本內涵。在新古典

經濟學中，“經濟人”有了更為精確的表述;經濟人具有完全有序的偏好、完備的信息和

無懈可擊的計算能力，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后，他會選擇那些比其他行為更好地滿足自己偏

好的行為。換言之，經濟人會在利己心的驅使下在各種約束條件限制下，追求自身利益最

大化。新古典經濟學的經濟人理念，至今仍存在于西方經濟學正統理論中。

在現代經濟學時期，貝克爾認為，“經濟學已經進入第三階段。在第一階段，人們認為經

濟學僅限于研究物資資料的生產和消費結構，……到了第二階段，經濟理論的范圍擴大到

全面研究商品現象，即研究貨幣交換關系；今天，經濟研究的領域業已囊括人類的全部行

為及與之有關的全部決定，”與新古典經濟學一樣，貝克爾抱守“經濟人”信條。不僅如

此，他還堅持用“經濟人”假設解釋人類行為的所有方面。貝克爾對經濟學的開創性貢獻

就在于:他運用集效用最大化、偏好穩定和市場均衡三位一體的經濟學分析方法，對人類

行為的分析從經濟領域演進到非經濟領域，將“經濟人”假設的運用發揮到了極致，對包

括種族和性別歧視、人力資本、時間配置、犯罪現象、自殺原因、利他主義行為、婚姻生

育問題等傳統上屬于社會學、人口學、教育學、生理學、政治學、法律學以及社會生物學

等其他人文學科研究的課題統統納入了經濟學的研究領域，不僅大大拓寬了經濟學的視野,

豐富了經濟學的內容，而且實現了經濟學的帝國式擴張，以致有了“經濟學帝國主義”的

稱呼，貝克爾本人也被稱為“帝國建立者”的大師。在現代經濟學中，與貝克爾作出類似

貢獻的還有公共選擇學派的代表人物布坎南和新制度經濟學的分支學科新經濟史學派的代

表人物諾思，他們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把各種非經濟因素重新融入經濟人假設的模式之中。

公共選擇理論模型的基點是把“經濟人”假設擴大到政治領域，把人類在經濟領域和政治

領域中的行為納入一個統一的“經濟人”的分析模式，認為人的政治與經濟行為一樣，都

受自利動機的支配，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是經濟人理性行為的永恒主題。在公共選擇學派

看來，人就是人，并不因為他是總經理或總理而改變他們的利己本性。換言之，經濟主體

是“經濟人”，政治主體是也亳不例外地是“經濟人”。進行市場決策的人和進行政治決

策的人是同樣的，他們的目標都是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都按成本一一收益原則來行動。

諾思的制度變遷理論表明，制度變遷與技術進步具有相似性，即推動制度變遷和技術進步

的行為.主體都是追求收益最大化，只有在預期收益大于預期成本的情況下，行為主體才會

去推動直至最終實現制度的變遷。顯然，諾思的研究范圍遠遠超出了純經濟領域，但他的

基本方法則是沿用了新古典經濟學的成本收益分析法，這再次證明經濟學方法對于研究人

類社會及其人類行為的有效性。

綜上所述，在西方主流經濟學發展的歷程中，“經濟人”假設伴隨著經濟學的發展經歷了

三個發展階段:古典經濟學時期的經濟人、新古典經濟學時期的經濟人、現代經濟學時期

的經濟人。古典經濟學和新古典經濟學的經濟人的活動范圍主要在于經濟領域，而現代經

濟學范式的經濟人廣泛活動于非經濟領域，經濟人行為目標既包括經濟領域，也包括非經

濟領域，而其最終目的在于實現自身效用最大化。在這里效用的涵義突破了以往僅限于對

經濟利益追求局限，而是一種更廣泛意義上的效用即它是指行為主體在實現自身需要的任

一行為過程中所獲得的心理或生理上的滿足，亦即“廣義經濟人”或“新經濟人”。可見,

經濟人的內容在日益豐富，經濟人模式的解釋力也不斷增強。盡管“經濟人”假設常常遭

到非主流經濟學家的責難，但他們又不得不承認：“無論人們對經濟人有什么批評，經濟

人還從未讓大多數知名經濟學家感到有什么麻煩。”

三“人是社會聯系的主體”，是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出發點

馬克思主義經濟學作為無產階級政治經濟學的代表，反對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把人看成是

脫離歷史進程的、彼此孤立的個體，反對抽象地把利己主義當作永恒不變的人性。馬克思

主義認為，人的存在具有雙重含義，它既是自然的存在，又是社會的存在。因此，人性既

由生物性決定，又由社會性決定。而社會性是人的最主要、最根本的屬性，它是決定人之

所以是人的最根本的東西，社會性揭示了人區別于其他動物的特殊本質，是人類特有的屬

性，人的社會性制約人的自然性。馬克思有句名言：人即使不像亞里士多德所說的那樣天

生是政治動物，無論如何也天生是社會動物。馬克思從人是社會動物出發，指出：“以一

定的方式進行生產活動的一定的個人，發生一定的社會和政治關系……社會結構和國家經

常是從一定一個人的生活過程中產生的。但這里所說的個人不是他們自己或別人想象中的

那種個人，而是現實中的個人，也就是說，這些個人是從事活動的，進行物質生產的，因

而是在一定的物質的、不受他們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條件下能動地表現自己的“。所

以人類的物質生產活動是整個社會存在的基礎和活動的重要內容，離開了物質生產活動，

社會就不能存在和發展。在分析交換時，馬克思乂指出，人是“社會聯系的主體”，并且

強調他所說的人，“不是抽象概念，而是作為現實的、活生生的、特殊的個人”。他還作

出了一個重要結論：“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社會聯系。”這種“真正的社會聯系并不是

由反思產生的，它是由于有了個人的需要和利己主義才出現的。”這說明，馬克思不是把

人看成孤立的生物學的個體，而是通過生產和交換看到了人的社會性，并旗幟鮮明地指出

“我們的出發點是從事實際活動的人”。因此，“社會人”是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出發點。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還特別地強調了他們對社會歷史的考察方法的

“前提是人，但不是處在某種幻想的與世隔絕、離群索居狀態的人，而是處在于一定條件

下進行的現實的，可以通過經驗觀察到的發展過程中的人。”即要從具體的、歷史的、社

會的關系總和中來分析人的問題。這樣，隨著生產關系在歷史長河中的變化，人們的本質

也不斷變化，從而排除了永恒不變的人性，把對人的本質的理解建立在歷史唯物主義的基

礎之上。

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并不排斥對個人利益動機和行為進行分析。馬克思指出：“人們奮斗所

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馬克思還指出，“歷史不過是追求自己目的的人的

活動”。顯而易見，馬克思是要把個人動機和行為放在一定的社會關系和歷史背景下來考

察。馬克思和恩格斯曾十分贊同摩爾根的如下總結:摩爾根在《古代社會》一書中指巴，

人并非生而自利的，在遠古蒙昧時代，蒙昧人對于個人利益如財產的價值、財產欲望、財

產的繼承等方面的觀念相當淡薄，財產的占有欲望在人們的頭腦中尚未形成。在人類社會

的整個蒙昧階段以及低級野蠻階段這兩個至少包括迄今為止的人類全部歷史五分之四的社

會發展階段中，人類的觀念始終如此。一直到了高級野蠻階段的末期，由于土地、住宅、

家畜，以及可用以交易的商品大量增多，并且逐漸地歸個人所有之后，人類頭腦中才第一

次形成了財富的概念。摩爾根的研究結果證明了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人類賴以謀生的

生產形式的變化，及其所擁有的財產增加，個人財產欲望的產生和發展，私有財產也就隨

之出現了。可見，個人私欲是歷史的、特定生產方式的產物。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對資

本家追逐剩余價值的本性的刻畫表達了類似的思想。馬克思寫道：”作為資本家，他只是

人格化的資本。他的靈魂就是資本的靈魂。而資本只有一種生活本能，這就是增殖自身，

獲取剩余價值。”因此，在馬克思看來，經濟分析中的人“只是經濟范疇的人格化，是一

定的階級關系和利益的物質承擔者不管個人在主觀上怎樣超脫各種關系，他在社會

意義上總是這些關系的產物。”可見，按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觀點，“經濟人”并不是彼

此孤立、互不相關的，而培由一定的社會關系聯結在一起的個人，任何“經濟人”的動機

和行為都離不開他們所處的社會條件，無論個人動機好壞，無論個人在主觀上怎樣超脫歷

史，實際上都是當時各種社會關系的產物。一句話，“經濟人”是由“社會關系的總和”

決定的。

四關于“經濟人”

綜上所述，馬克思主義經濟學與西方經濟學在人性假設上的根本區別在于“社會人”與

“經濟人”的區別。西方主流經濟學抽象掉社會制度因素，把經濟人的利己本性看作是自

然永恒不變的人性。西方主流經濟學這種排除社會因素對?人的動機和行為的解釋，把人類

的行為目的、偏好、利益的形成完全歸諸7人的永恒不變的自然人性的做法，其結果必然

會導致把人類歷史上特定的社會制度形式也上升為永恒，這不免會陷入唯心主義的泥潭。

與西方主流經濟學相反，馬克思則強調把人放在一定的社會制度下來考慮。他認為“經濟

人”不過是經濟范疇的人格化，是一定社會物質利益的承擔者，是特定社會生產關系的產

物。因此，馬克思主義經濟學主要從社會屬性出發來說明人性及人的本質。但是，二者也

并非亳無共同之處。西方經濟學關注個人追逐私人利益的行為和動機，馬克思也并不否定

對個人利益動機和行為的分析，只不過馬克思主義經濟學把個人動機和行為與一定的社會

關系和歷史背景相聯系。由此我們可以認為，“經濟人”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歷史范疇,

沒有永恒不變的“經濟人”范疇。而“經濟人”假說在主流經濟學中的發展也恰恰證明了

這一點，從古典到新古典、再到現代經濟學階段，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