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未成年人性權利概述（一）未成年人及未成年人性權利的概念1.未成年人的概念未成年人與成年人的主要區別在于能否完全認識、辨認和控制自身的行為，在于自然人生理條件和智力狀況的成熟程度。由于每個個體生長環境和先天條件的差異，每個個體生理和心理成熟的程度都有所差異，所以僅從個體角度區分自然人是否成年并不現實，法律也無法完全界定每個個體是否達到成年標準。因而從法律角度，法律規定以成年年齡作為區分未成年人和成年人的標準。《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首次規定了成年年齡，通過劃定年齡界限的方式設定以十八周歲為界限區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現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規定不滿十八周歲的自然人為未成年人，能夠以自己的勞動收入為主要生活來源的十六周歲以上的未成年人，視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也明確未成年人為未滿十八周歲的公民。從以上幾部法律可以得出，我國法律所規定的成年年齡為十八周歲，未成年人為未滿十八周歲的自然人。2.性權利的概念性權利指在不妨害社會秩序和他人性權利正常行使的前提下,自然人為了實現個人的性利益而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使的性方面權利,以及排除他人妨害的資格REF_Ref13579\r\h[1]。關于性權利概念有較多爭議，大致可以歸納為：性自主權說、配偶性權說、貞操權說以及性利益說。性自主權說認為，性權利也就是性行為中的自主權。人在達到一定的年齡和具備一定的能力后，就有權自由支配自己性行為并排除他人妨害REF_Ref13638\r\h[2]。郭衛華博士在性自主權研究中將性自主權定義為人在遵循法律和公序良俗的前提下,自主表達自己的性意愿和自主決定是否實施性行為和以何種方式實施性行為,實現性欲望的滿足而不受他人強迫和干涉的權利REF_Ref13716\r\h[3]。配偶性權說認為性權利是合法婚姻狀態下夫妻之間進行性行為的權利。有人認為,根據我國的情況,性權利應當是依法建立婚姻關系和行使正當性行為的權利,包括婚姻自主、男女平權、維護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家庭關系、婦女性的不可侵犯等內容REF_Ref13798\r\h[4]。貞操權說認為性權利就是男女保持良好品行,以貞操為保護客體的權利,包括貞操保持權、貞操自衛權(防衛權)、貞操自治權(自決權、承諾權)REF_Ref13850\r\h[5]。性利益說則認為性權利是為自然人實現性利益服務的。我國學界對性權利的定義眾說紛紜未形成統一的意見，但無論對性權利下何種定義，都可以發現性權利的內涵豐富性，它是關涉性的各類權利的總和。（二）我國未成年人遭受性侵害犯罪的特征根據“女童保護”基金會在2020年發布的報告可以得出，在2020年報道的未成年人性侵案件共有332起，其中受害未成年人近900人。2013年至2019年未成年人遭受性侵案件的曝光率逐漸增高，但由于案例的特殊性，性侵兒童案例只有極少部分進入公眾視野。通過數據分析，我國性侵兒童案例主要存在以下特征。多為對女童作案且中小學齡段受侵害比率高圖SEQ圖\*ARABIC1圖SEQ圖\*ARABIC2如圖可以看出女童遭受性侵害的比例遠遠高于男童遭受性侵害的比例。由此可見，對女童的作案已經成為未成年人性侵害案件中的重災區，由于女性內部生理構造和我國傳統觀點影響，女童較之男童更易遭到性侵害。另一方面，在受害者年齡分布上，中小學年齡段的兒童受侵害比例極高。究其原因，未滿十四歲的兒童通常處于青春期，身體逐漸發育出第二性征，心理上對性別的認識逐漸清晰。此時，如果缺乏家長和學校的正確引導和教育，加之青春期兒童內心的獨立與叛逆，更容易導致未成年人遭受性騷擾與性侵害REF_Ref14085\r\h[6]。同時，雖然男童遭受性侵害的比例較低，但由于我國傳統觀點對男童遭受性侵的認知度普遍較低與現行法律強奸罪犯罪對象僅規定了女性單一性別，使男童遭受性侵的案件更不易被發現，更增加了法律規制未成年人遭受性侵犯罪的規制難度。多為具有特殊職責人員和其他熟人作案圖SEQ圖\*ARABIC3圖SEQ圖\*ARABIC4以上圖表統計可以看出，在未成年人遭受性侵案件中熟人作案已經占據將近四分之三的比例，具有特殊職責的人員犯罪是熟人作案中的一大部分。一方面，教師、教職工性侵兒童的案例明顯大于其他類型性侵犯罪。由于師生雙方在教學活動中的不平等地位，使教職行業對學生實施侵害行為更加便利，一些教師利用學生的敬畏、崇拜心理，誘騙、脅迫甚至以暴力方式侵害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教師原本應是學生成長路上一盞明燈，有些教師卻變成學生墜入黑暗的推手。另一方面，被害人親屬和鄰居朋友加害在未成年人性侵害案件中也占有不小的比例。相比于教師、教職工，此類加害人性侵更具持續性和隱秘性，施害人與受害人之間關系更加親厚。大多發生在家庭中的性侵案例表明，由于親情、社會輿論、未來生活等因素，受害人多數不敢聲張，也無法通過法律手段維權。與此同時，此類侵害對未成年人的傷害更嚴重，影響更壞，受害人維權也更加不易。多次持續作案比例較高且其中網絡性侵形勢嚴峻圖SEQ圖\*ARABIC5圖SEQ圖\*ARABIC6據“女童保護”發布的數據，在性侵未成年人的案件中，行為人多次施害的侵害類型占有的比例將近百分之六十，施害人一次作案即終止的情況不足總數的一半。在此類犯罪中行為人除受到外界力量干預而終止犯罪外，一般犯罪時間跨度會延續長達幾年，給被害人造成持續傷害。綜上所述，我國性侵未成年人案件最大特征即是熟人作案，而熟人作案往往不是一時興起，多為長時間、持續性作案。這也提醒我們，加強未成年人性教育，提高孩子安全感和自信心，使未成年人在遭受性侵害時能夠及時尋求家長或著其他信任的成年人的幫助，提高未成年人安全意識，及時將犯罪行為人繩之于法。性侵兒童案例中，在網絡上引誘未成年人進行作案的也占有一定的比例，包括線上侵害和線下作案，隨著信息化時代的到來，多數未成年人從小便開始接觸網絡，一些網絡不法分子利用網絡性侵未成年人的案例呈現出越來越多的嚴重形勢，通過網絡進行以未成年人為對象的網絡色情犯罪也越來越隱蔽和便利。網絡色情犯罪案件具有較大的隱蔽性和危害性，未成年人受到侵害或騷擾時常常會由于畏懼心理不敢主動告知家長。此類案件被害人眾多、不易被發現、區域范圍廣，對未成年人的性權利造成的傷害也極大。二、我國未成年人性權利保護的法律現狀與不足（一）未成年人性權利保護主要法律規制我國法律目前對未成年人性權利保護的規制主要體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十一）》、《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關于懲治性侵害未成年人犯罪的意見》（簡稱《性侵意見》）。1.《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的相關規定一方面從懲治犯罪分子的角度出發,規定了對性侵未成年人犯罪分子從嚴處罰的各類情形和從業禁止制度，另一方面從特殊、優先保護未成年受害者角度出發,規定了性侵害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發現機制、一站式取證(減述作業)與出庭支持機制、性侵害未成年被害人的權利救濟機制REF_Ref14167\r\h[7]。強奸罪法律規定中，對犯罪對象為幼女的強奸犯罪法律條文規定僅使用“奸淫”一詞，這反映出與不滿十四周歲的幼女進行性行為，不論其是否同意發生性關系，該行為人的行為都以強奸罪定罪處罰。在分則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中，也存在對未成年人性權利的特別保護，從聚眾淫亂罪和引誘未成年聚眾淫亂罪這兩個罪名對比中可以看出，我國法律推定不滿十四周歲未成年人沒有性承諾的認識和行為能力，即使未成年人自愿參加淫亂活動也應認定為“引誘”，觸犯該罪名應當參照聚眾淫亂罪的規定從重處罰。在規制賣淫類犯罪的法律規定中，組織未成年人賣淫罪、強迫未成年人賣淫罪都比照一般的組織、強迫賣淫犯罪從重處罰，并且在組織賣淫罪、強迫賣淫罪的法律規定中，法律條文使用了“未成年人”一詞，未使用“幼女”，表明在此類犯罪中該類犯罪保護對象的范圍擴大至未成年人整體，不僅僅局限于幼女，也反映出法律賦予未成年人較之成年人更為全面的保護。2.《刑法修正案（十一）》有關修改一方面將強奸罪法定刑升格情形中公眾場所當眾強奸的犯罪對象擴大為包括幼女在內的全部女性，同時新增一項性侵幼女升格法定刑情形。針對近年性侵未成年人犯罪現狀，增設第二百三十六條之一，首次在刑法中將對未成年女性具有特定義務和照護職責的人性侵幼女的情形以法條形式確立下來。另一方面對于猥褻兒童罪，由于未成年人處于身體和心理發育的未成熟階段，不具有充分認識和辨認事物的能力，因此刑法修正案給予未成年人更為全面的保護，增設三種從重處罰情節，加大了猥褻兒童犯罪的處罰力度和懲罰范圍。3.《性侵意見》中的相關規制在兒童賣淫犯罪方面，《性侵意見》第26條規定只要被組織、強迫、引誘、容留、介紹賣淫的對象中包括未成年人的都要從重處罰。另外對《刑法》第236條規定的奸淫幼女的情形，《性侵意見》進行了更為詳細的規定：“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對方是不滿十四周歲的幼女，而實施奸淫等性侵害行為的，應當認定行為人“明知”對方是幼女。對不滿十二周歲的被害人實施奸淫等性侵害行為的，應當認定行為人“明知”對方是幼女。對于已滿十二周歲不滿十四周歲的被害人，從其身體發育狀況、言談舉止、衣著特征、生活作息規律等觀察可能是幼女，而實施奸淫等性侵害行為的，應當認定行為人“明知”對方是幼女。”該條規定為司法提供了可靠的理論依據和實踐標準，并且為避免一刀切對奸淫幼女行為皆從重處罰，《性侵意見》在充分保護未成年被害人合法利益的基礎上，增加了“兩小無猜”條款，兼顧未成年侵害人的合法權益。（二）未成年人性權利保護的不足1.特定關系中性同意年齡設置較低出于全面保護未成年人的需要，《刑法修正案（十一）》將存在特定關系的性同意年齡提高至16周歲。此項提高主要在于規避因未成年被害人基于與加害人之間監護、教養等關系，對加害人的性侵行為缺乏正確認識，以至于加害人利用被害人同意使自己脫罪。但處于這一年齡段的未成年女性正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由于雙方存在監護、教養等方面的從屬關系和經濟、情感上的依賴性等特殊原因，性同意年齡提高至16周歲并不能規避該年齡段的未成年人遭受性侵害的可能性，無法有力的保障該年齡段未成年人的性權利。而且對于并不具備獨立生活的經濟能力和社會經驗未成年人，由于雙方特殊關系的存在，她們即便能夠正確認識性行為的意義和后果，也無法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借鑒一些域外國家的做法，如英國《2003年性犯罪法》根據未成年人的不同年齡將犯罪分為三層，分別規定了對未滿十三周歲的兒童的犯罪、對未滿十六周歲兒童的犯罪和對未滿十八周歲者濫用監護地位的犯罪REF_Ref14268\r\h[8]。葡萄牙和德國的性同意年齡均為十四周歲，但均擴大了對特定關系人性侵對象的年齡保護范圍，分別為14到18歲REF_Ref14346\r\h[9]、16到18歲REF_Ref14418\r\h[10]，還有國家如法國規定：只要行為人與被害人之間存在合法直系尊親、非婚尊親或收養尊親關系，或其他任何對被害人享有權利的的行為人實施性侵，都比一般行為人實施更高的刑罰REF_Ref14500\r\h[11]。結合我國未成年女性的成長階段規律，與域外國家對比，我國性同意年齡規定并不能有力的保護我國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性同意年齡過于單一《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規定了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六周歲的人偶爾與幼女發生性關系，情節輕微，未造成嚴重后果的，不認為行為人是犯罪REF_Ref14565\r\h[12]。這一條款是針對未成年男性與十四周歲以下幼女發生性關系的“兩小無猜”原則。但該項條款未寫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并且規定比較籠統。相較于其他國家如美國的兩級制：1.“兒童性虐待”，已滿十六或十八歲的行為人與不滿十二歲或不滿十三歲的未成年人發生性關系構成“一級”罪；2.“法定強奸”，對未滿十六歲的兒童發生性行為的構成的“二級”罪REF_Ref14601\r\h[13]。我國性同意年齡的設置仍然在關于十四周歲以上的未成年人保護方面規定過于籠統，“兩小無猜條款”也未明確在何種條件下適用。男性未成年人性權利保護缺失由于中國傳統觀點影響，大多數人通常由于男性在力量上的天然優勢和身體構造忽視男性性權利的保護，將男性排除在性侵類犯罪的犯罪保護對象之外。但現實中男性遭受性侵害的情況并不少見。根據《中國的兒童性侵：對27項研究的Meta分析》的數據，中國男性未成年人一定時期內遭受性侵害的比率為13.8%，女性未成年人遭遇性侵盛行率為15.3%，男童和女童的差別并不大。在2013年廣東省發布的報告也顯示出：無論哪個學習階段的男生，都有2%到3%的概率遭遇性侵害，是女生此種情況的2.2-2.3倍。除數據外，具體案例還有如2016年10月6日，被告人管曉東在明知自己攜帶艾滋病毒，明知被害人胡某系未成年人的情況下仍未采取任何保護措施，利用身份誘導和藥物刺激等手段，強行用下體侵入其肛門，導致胡某因受到性侵害，嚴重影響正常學習生活。以上種種足以說明，男性未成年人呢面臨性侵害的風險同樣較高，且其遭受性侵害的情況更具隱秘性、更不易引起重視。而在司法實踐中，關于侵犯男性性權利類型的犯罪只能劃分到猥褻類犯罪中，猥褻類犯罪法定最低刑只是拘役。男性遭受性侵害與女性所受傷害相當，對這一類犯罪人的處罰遠低于女性性侵犯罪。如此規定不僅使該類犯罪人愈加猖獗，更容易使此類案件受害人遭受二次傷害。網絡色情犯罪規制不足隨著信息網絡時代到來，便捷的信息傳播方式極大的改變了人民的生活，也給不法分子實施犯罪行為、傳播網絡色情犯罪信息提供了高效便于隱藏的新途徑和新渠道。大量色情淫穢信息以互聯網作為新的傳播平臺，利用成立網絡色情群組等方式交流傳播引誘未成年人的各種信息，逐漸成為當前涉及未成年人的色情犯罪的主要形式。未成年人對各類信息辨識能力弱，極易受到色情網站和有心引誘未成年人實施色情犯罪人員的的蠱惑，誤入歧途，網絡不法分子利用網絡引誘未成年人實施性犯罪的案件不在少數。在未成年人遭受性侵的案例中，網友作案占有不小的比例，并且此類案件行為人犯罪具有極大的隱秘性，不易被發現，甚至存在未成年受害人受威脅幫助行為人保密的情況。我國有關網絡色情犯罪的規定集中于刑法第六章有關淫穢物品的犯罪規定中，涉及有關未成年人的內容較少。對于網絡色情犯罪中涉及未成年人的部分僅在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針對互聯網色情犯罪行為出臺的相關司法解釋中有部分規定，且該幾項規定僅能規制以未成年人作為傳播對象的網絡犯罪，并不能避免以未成年人為題材的淫穢物品的出現與傳播，是以我國現有的有關網絡犯罪的法律規定無法有效的對以網絡形式侵犯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作出事前規制。

三、完善我國未成年人性權利法律保護的對策（一）提高特定關系中性同意年齡《刑法修正案（十一）》對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和性同意年齡的修改，引發了我國學界關于當前未成年人有權利且有能力作出性同意的年齡的巨大爭議。有學者認為刑事責任年齡降低和未成年人性同意年齡提高之間的差異是法律修改的矛盾之處，刑事責任年齡降低，性同意年齡也應當與刑事責任年齡保持一致隨之降低。但筆者認為立法機關關于降低刑事責任年齡的法律修改是針對未成年人暴力惡性犯罪愈演愈烈的低齡化趨勢，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更多考慮在于保障未成年人暴力犯罪的受害人的合法權益。基于最大程度保障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立法精神和立法目的，性同意年齡的提高也具有合理性，并且應當更加完善。參考我國澳門地區規定的普遍的性同意年齡為16周歲，在對未成年女性具有特定義務和照護職責的人性侵幼女的情形中，該幼女有權作出同意表示并能夠阻卻行為人行為成立犯罪的年齡則為十八周歲。我國目前法律規定特殊關系人員之間性同意年齡為十六周歲，根據我國社會未成年人成長規律，16周歲未成年人基本沒有獨立的生活能力與經濟來源，多方面受制于特殊關系人。即使性同意年齡提高至16周歲，未成年人依然存在較大遭遇性侵害的風險。在性同意年齡規則完善方面可以參考我國民法關于民事行為能力的規定，年滿16周歲并以自己的勞動收入作為主要生活來源的人可以推定為獨立民事行為能力人，將該類以自己的勞動收入作為主要生活來源的已滿十六周歲的具備民事行為能力的人的性同意年齡規定為16周歲。對不具有獨立生活經濟來源的未成年人，規定與特殊關系人員之間性同意年齡提高至18周歲。對具體各類未成年人的性同意年齡進行分情況確定，使性同意年齡規定更好保護未成人合法權益。（二）完善性同意年齡規則體系我國刑法規定14到16周歲的未成年人僅對包括強奸罪的八種犯罪負刑事責任，強奸罪中法律規定與不滿12周歲的未成年女性發生性關系一律以強奸罪論處。司法解釋增加規定在雙方自愿情況下，14到16周歲的人偶爾與未滿12周歲的未成年人女性以及已滿12周歲未滿14周歲的女性發生性關系的不負刑事責任。那么對于已滿16周歲未滿18周歲的未成年人與已滿12周歲未滿14周歲的未成年女性發生性關系的行為，在雙方自愿情況下的刑事責任也應作出進一步明確規定。此項“兩小無猜”條款進行明確分類規定后也應納入刑法典，完善性同意年齡規則方面的刑法規定。國家設立一系列制度保障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長，如保障未成年人成長的監護人制度、促進未成年人發展的教育制度等，這些制度一方面給未成年人提供良好的成長環境，另一方面也暗藏著不法分子利用監護、教養的特殊關系對未成年人實施性侵害。筆者認為可以借鑒其他國家在特殊關系方面的規定，即在未成年人未擁有完全的獨立生活能力之前，即使未成年人達到性同意年齡，行為人與被害人之間具有特定關系且對被害人實施了性犯罪，將對特定關系人處以比一般主體性侵犯罪更高的刑法REF_Ref14745\r\h[14]。作為監護人應當按照最有利于被監護人原則行使監護權，對于監護人濫用監護權，利用監護權對未成年人實施不法侵害的行為應當加重處罰。（三）擴大未成年人性侵害保護主體與性侵形式長期的立法與司法實踐中，法律明確規定的性交表現形式大多限于男性生殖器插入女性陰道階段。但隨著時代的發展變化，人們對性的認知與態度愈加開放，性交的形式更加多樣，同性群體之間的性侵犯罪不斷增加。為了更好規制這些犯罪，域外一些國家率先在法律中擴大了性交的表現形式，如美國許多州法律將強奸罪重新定義為“性侵犯”，該變化即將性侵犯罪中陰道侵入的性侵表現形式擴大為任何形式的強制侵入。還有一些州法律將違背意愿的“性接觸”也納入禁止范圍，認定為“性侵犯”罪名下的相對較輕罪名REF_Ref14849\r\h[15]。在我國法律中，強奸罪的主題僅限于女性，關于男性性侵害的維權只能通過強制猥褻罪等猥褻類犯罪，使得男性的合法權益無法得到有效的法律保護。另一方面，隨著女性意識的覺醒和女權運動的發展，一些女性在兩性關系中逐漸變成主動者的角色，男女之間的性交形式不再限于傳統的性器官的插入。為了更加全面的保護未成年人，我國刑法應當將強奸罪的保護對象和犯罪主體以及性侵形式進行擴張。在保護對象方面，將男性納入性侵犯罪的保護對象，男性或者女性強行與男性未成年人發生性關系同樣應當構成強奸罪；在犯罪主體方面，改變女性只能是強奸犯罪間接正犯或共同正犯的觀念，將其作為強奸罪的直接犯罪主體；在性侵形式方面，性侵形式不再限于男女生殖器官的接觸、插入，將其擴展到異性或同性之間的肛交、口交、使用器具等方式，全方面整體保護未成年人的性權利。（四）保護未成年人免受網絡色情犯罪侵害信息化時代的發展給人們生活帶來便利的同時，也使許許多多有害信息進入未成年人的視野。在搜索軟件中隨意打開一個網頁，就極有可能彈出色情網站的宣傳廣告。因此加大網絡管理，限制網絡不良信息，針對兒童色情違法犯罪加大懲罰力度，設定專門性的立法對網絡色情犯罪中性侵害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加以規制，使得網絡色情犯罪中未成年人性權利保護獲得有力地法律保障。域外的其他國家均對荼毒侵害未成年人的淫穢色情采取堅決抵制嚴重懲罰的態度，并制定了一系列法律，如美國出臺的《兒童互聯網保護法》，該法采用政府補貼的方式建立安全的公共網絡環境，間接保護未成年人免受網絡色情犯罪侵害REF_Ref14915\r\h[16]。英國2003年出臺的《2003年性犯罪法》則規定了以性侵害命令的形式禁止十八歲以上的人以任何形式引誘侵害不特定兒童或特定兒童的行為REF_Ref14947\r\h[17]。在參考借鑒域外立法的基礎上，揚長避短，考慮我國國情制定利于維護我國未成年人性權利的網絡色情犯罪專門法律。結語未成年人初于身心發展的重要階段，遭受性侵害很容易給未成年人極大的創傷。這種傷害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損害，許多受害人在很長一段時間乃至一生都無法擺脫性侵害的陰影，對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