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學簡史

第一章希臘早期自然哲學

第二章希臘古典哲學

第三章希臘一羅馬哲學

第四章中世紀基督教哲學

第五章近代經驗論與理性論

第六章18世紀法國哲學

第七章德國古典哲學

參考文獻：

1.汪子嵩等：《希臘哲學史》（四卷本），人民出版社，1997；1993；

2003；2010o

2.趙敦華：《西方哲學簡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3.陳修齋：《歐洲哲學史上的經驗主義和理性主義》，人民出版社,

1986o

4.苗力田等：《西方哲學史新編》，人民出版社，1990。

期末考核（開卷）

填空題（每空2分，共100分）

另有考勤和思考題加分

第一章希臘早期自然哲學

第一節米利都學派

第二節畢泰戈拉學派

第三節赫拉克利特

第四節愛利亞學派

第五節原子論派

到公元前7世紀，自然環境一一希臘世界，認識主體一一希臘人,

以及必需的工具一一希臘文字都逐漸形成，希臘哲學的產生具備了必

要的前提。

第一節米利都學派

一、泰勒斯的水

二、阿那克西曼德的阿派朗

1.萬物的本原是阿派朗

2.阿派朗到底是什么

3.阿派朗引申的哲學范疇

三、阿那克西米尼的氣

公元前6世紀的米利都（今土耳其）學派是希臘乃至西方第一個哲

學學派，泰勒斯是希臘乃至西方第一位哲學家，本原是希臘乃至西方

第一個哲學范疇。

一、泰勒斯的水

1.水是萬物的本原（dpxm舊譯“始基”）

萬物由水產生，最后又復歸于水。

評析：為什么說泰勒斯是西方哲學史上的第一人

一是提出了第一個哲學范疇“本原”（本原的定義性解釋是由阿那克

西曼德給出的）；

二是提出了“世界統一性”問題；

三是使用了哲學語言（希臘神話：赫西奧德的《神譜》）。

2.萬物都有靈魂（物活論）

3.大地浮于水上（宇宙論）

附注：關于泰勒斯及希臘文明

（-）泰勒斯提出的幾何定律

（1）圓周被直徑等分；

（2）等腰三角形的兩底角相等；

（3）兩直線相交時，對頂角相等；

（4）如兩三角形的一邊和兩鄰角彼此相應和相等，則這兩個三角

形完全相等；

（5）內切半圓周的三角形是直角三角形。

簡評：理性直觀（康德：先驗統覺）的現實成就；希臘奇跡的一大

例證。

（二）會賺錢的“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哲學萬能論與哲學無用論的

思考）

二、阿那克西曼德的阿派朗

1.萬物的本原是阿派朗

希臘文d兀￡IPOV,其中“d”表示否定的意思，即“沒有”、“無”

的意思，兀￡IPOV有“限制”、“界限”、“規定”的意思。

疑問：為什么阿那克西曼德要在水、火、氣、土以外，去找一個

阿派朗來作為萬物的本原？

水作為萬物的本原，不能解釋對立物的產生和存在（水一/一火、

氣、土（水）--＞萬物）。

附注：希臘人對對立物的經驗認識

元素：水、火、氣、土

性質：干、濕、冷、熱

形狀：大、小、方、圓

2.阿派朗到底是什么（兼論哲學上的“物質”）

阿那克西曼德本人也不知道（只知道不是什么）。

亞里士多德也不理解（“中間物”）。

黑格爾：阿派朗是“一般的物質、普遍的物質”。

中文譯為：無限、無定、無定形、無定體、無定限體，甚至是“無”

等。

筆者的阿派朗圖解（賀式“物質階梯圖”）：

具體蘋果（現實世界）--＞蘋果（抽象世界始自）一-＞水果--＞植物

一-＞生物--＞物質（客觀實在；哲學范疇）--＞阿派朗

附注一：《公孫龍子?指物論》一一個別與一般的認識范例

物莫非指，而指非指。天下無指，物無可以謂物。非指者天下，

而物可謂指乎？指也者，天下之所無也；物也者，天下之所有也。以

天下之所有，為天下之所無，未可。天下無指，而物不可謂指也。不

可謂指者，非指也。非指者，物莫非指也。天下無指，而物不可謂指

者，非有非指也。非有非指者，物莫非指也。……天下無指者，生于

物之各有名，不為指也……且指者天下之所兼。天下無指者，物不可

謂無指也。

另析：白馬非馬

附注二：哲學“物質”的代表性論述

恩格斯：”作為物質的物質是純粹的思想創造物和純粹的抽象。”

列寧：“物質是標志客觀實在的哲學范疇，這種客觀實在是人感

覺到的，它不依賴于我們的感覺而存在，為我們的感覺所復寫、攝影、

反映。”

3.阿派朗引申的哲學范疇（無限和對立）

關于無限（或無）：

阿派朗是在種類上沒有任何規定性的東西（無定體）一一既不是

水，也不是氣或火，也不是任何一類元素；

阿派朗在時間上永恒和空間上無限（無定限體）也就是沒有任

何性質和形狀的東西。

關于對立：兩對對立范疇——干和濕，冷和熱

由對立（阿派朗）產生的永恒運動的宇宙觀一一萬物由阿派朗產

生，按照永恒的運動，最后又復歸到阿派朗。

無限的宇宙是永恒運動的一一西方第一個比較系統說明宇宙的

產生和構造的哲學家。

阿那克西曼德可能是西方最早從哲學上（即阿派朗概念、宇宙論）

談到對立問題的學者（明確的對立范疇是從畢泰戈拉開始的）。

難題：阿那克西曼德的“阿派朗”太過抽象，以致2000多年來（即黑

格爾以前）不知為世間（包括思想）何物？

三、阿那克西米尼的氣

1.萬物的本原是氣（氣是具體的阿派朗）

繼承與創新：（空）氣是具有阿派朗一切屬性的現實物。

2.稀散和凝聚學說（量變與質變？）

第一個提出本原產生萬物的量變過程：

稀散：氣--"火；

凝聚：氣一-＞水一-＞土；

氣、火、水、土一-＞萬物；

3.大地浮于氣上

小結

本原說之水一-＞阿派朗一-＞氣一一否定之否定的典型例證（阿派

朗的決定性作用；希臘哲學發展神速的緣由之一）

第二節畢泰戈拉學派

一、作為萬物本原的數

1.為什么說數是萬物的本原

2.數本原說的例證

3.數和事物的關系及其評價

二、對立范疇的提出

三、和諧的天體一一“科斯摩斯”

誕生于薩摩斯殖民城邦。

畢泰戈拉學派是一個延續時間達800年之久（前6世紀末?3世紀）

的古代西方最重要學派，其影響延至近代與現代。

本課程主要探討畢泰戈拉和其門徒時期的哲學思想。

提示：早期的畢泰戈拉學派盟會是一個秘密團體。

一、作為萬物本原的數

畢泰戈拉學派哲學思想的核心，就是認為數是萬物的本原。

1.為什么說數是萬物的本原

亞里士多德：一切存在的和生成的事物，與其說它們和火、土、

水等相似，不如說它們和數有更多的相似之處。

（1）“萬物”的范圍得以拓展（具體事物+抽象原則）

世界上除實際存在的具體事物如動物、植物等外，還有一些存在

的東西，如正義、理性、靈魂、機會等，也應該屬于“萬物”之列。

米利都學派只要為具體的事物尋求本原，畢泰戈拉學派卻要為包

括抽象的東西在內的萬物尋求統一的本原。

如此，傳統的“本原”這個范疇實際上已經加上了抽象的原則或

原理的含義。

（2）發現萬物中的數量關系

鐵匠鋪傳說與音樂數

畢泰戈拉發現音程和弦的頻率之間的關系（七弦琴）

音程比率（甲乙弦）

八音程2：1（12磅：6磅）

五音程3：2（12：8）

四音程4：3（12：9）

發現的啟示：如果虛無飄渺的音樂都能歸結為數，那么還有什么

存在不能歸結為數呢？

另：畢泰戈拉定理（百牛大祭）

評析：鐵匠鋪傳說的深遠意義

最早的一次在經驗和觀察的基礎上進行的科學實驗，而這次實驗

的內容是測定事物的數量關系（第一次科學實驗，第一次數學建模，第一

次哲學提升）。

將事物的本質歸結于數的規律，這一直到現在來說，還是很深刻

的哲學思想和科學思想（影響軌跡：畢泰戈拉一-＞柏拉圖--＞歐式幾何一＞

牛頓一-?愛因斯坦一-?今天；當代的知識分類：數學一一自然科學，哲學一一社

會科學）。

而這一思想在西方出現的如此之早，這不能不說是人類之大幸，

也是希臘奇跡之一。

2.數本原說的例證（比較：中國的五行與八卦）

“一”：在一切數中，“一”是最基本的

?“一”是一切數（指自然數或有理數；J2危機）的開始，又是計

量一切數的單位；

?“一”是數的本原：數是分奇偶的，“一”可產生奇偶；

?“一”是數的最高本原；

?將“一”和理性、靈魂、本體、善聯系起來。

?“二”是第一個偶數，是宇宙中不足或過度的一種象征；

?“二”是可以變化的，可以是大，可以是小，后來稱之為“不

定的二”；

?“一”和“二”在一系列方面都是對立的：

?“二”是惡、黑暗的源泉，是一切偶數、是無限（有限高于無限）

的源泉；

?“一”是雄性和形式，“二”是雌性和質料；

?“一”是諸神之父宙斯，“二”是諸神之母瑞亞。

附注：數之奇偶與有限無限關系之圖解

偶數與無限奇數與有限

?“三”可象征物質世界：

?“三”代表開端、中間和終結（“一問三不知"）；

?“三”可表示長、寬、高三個向度（一切有形體的事物都具有這三

個向度）。

?“三”是組成萬物的最基本元素：

?“三”是三角形，三角形是幾何學中的第一個封閉的平面圖形;

?各種多面體都是由三角形構成的（畢泰戈拉定理）；

?水、火、土等元素以及由它們組成的各種事物都是由多面體構

成的（柏拉圖）。

“四”：被看成是僅次于“一”的重要的數（比其它任何數都具有

更多象征價值）

?“四”是宇宙創造主的象征，又是創造主創造宇宙時數的模型:

物理對象是由點、線、面、體這種“四”的流動過程產生

出來的。

?“四”象征正義：正義是第一個平方數，即4=22=2X2（=2

+2）,就是說“四”可被分成相等的各部分，而相互義務

和相等性是正義的特征；

?音樂上的“四”：在希臘音樂，全音階中有四個主要的諧音，

其比率是4：3,3：2,2：1,4：1,它們都可以包括在

數的系列1,2,3,4中；

?“四”象征四種元素：水、氣、火、±;

?“四”象征點、線、面、體；

?“四”象征簡單的幾何圖形：角錐體、立方體、八面體、二十

面體；

?“四”可以象征四季：春、夏、秋、冬；

?“四”表示有生命的東西從種子=1,它向長=2、寬=3和高

=4的方向生長；

?"四"象征社會：1=人，2=村莊，3=城市，4=國家；

?“四”象征人一生的四個階段：幼年、青年、成年、老年。

?“四”象征人的四種能力：1=理性，2=知識，3=意見，4=

感覺；

?“四”看成是代表靈魂和肉體：1=理性，2=心，3=欲望，4

=肉體；

“五”

?“五”代表婚姻：“五”是第一個奇數“三”（雄性）和第一個偶

數“二”（雌性）相加后的第一個數（即5=3+2）；

?“五”是中心數（重要數），即它是處于“十”這個數的中間數

?“五”象征五個已知的行星以及地球的五個地帶。

?“六”所以重要，因為6=1+2+3；

?“六”和“五”都被稱為婚姻，因為6=3X2,5=3+2；

?“五”和“六”都是循環數，因為它們自乘結果最后一位數總

是“五”或“六”,即

23

5=25,5=125,.......

23

6=36,6=316,……

?“六”代表生命本性的六個等級：種子一-4直物一->動物一->

理性的人*精靈*神；

“七”

?“七”這個數有獨特之點：它是從“一”到“十”的數中，唯

一既不是任何數的因子，也不是任何數的乘數的數；

?“七”是“三”加“四”的和，它和“四”一起，處于從“一”

到“十”之間的算術級數的中項：1+3=4,4+3=7,7+3

=10；

?“七”代表機會，因為自然事物在“七”這個數中獲得出生和

成熟的最好時機：

?人：在（懷孕）七個月后誕生，在出生后七個月后長牙齒，

在出生第二輪的七年末（即14歲）達到青春期，在第三輪的

七年末（即21歲）長胡子；

?太陽：太陽在十個天體中居于第七位；

?“七”等同于雅典娜女神，她沒有母親，自己永遠是處女（“七”

既不產生任何數，也不被任何數所產生）；

“八”

?“八”是第一個立方數：8=23；

?“偉大的四”：前四個奇數之和（16）加上前四個偶數之和（20）

的和（36）,等于“一、二、三”三個數的立方之和，即（1

QQQ

+3+5+7）+（2+4+6+8）=1+2+3；

?“八”看成是友誼的象征，也被稱為愛情，因為“八”這個數

象征諧音。

“九”

?“九”占有重要地位：它是“三”的平方，是在“十”以前的

最后一個數；

?“九”被稱為海洋之神俄刻阿諾，因為海洋圍繞大地四周，而

“九”是“十”以前的數的限止；

?“九”也被稱為普羅米修斯，因為他是強大的，而“九”也強

大到足以牽制其它的數進到“十”;

?“九”也被說成是正義，因為它是奇數“三”的第一個平方數,

I2

即9=3o

“十”

?“十”是最完滿的數，為了湊足“十”，畢泰戈拉學派在天體

系統中編造出一個“對地”來：即

?))))))))))

(依次為：中心火(團)、對地、地球、月球、太陽、金星、水星、火星、

木星、土星、恒星天)

?將“十”看成是一個完善的、神秘的數，因為諧音1,2,3,

4之和就是“十”(即10=1+2+3+4),并進一步用一個三角形

的圖形表示：

??

???

????

這一神秘的符號，成為畢泰戈拉門徒崇拜畢泰戈拉的象征。

3.數和事物的關系及其評價

/數是事物的本體

許多不同的說法事物是摹仿數的

數是形式因又是質料因

、數是“一”和“不定的二”

(1)數是事物的本體(本體：變化中不變的東西一一亞里士多德)

本體：以直角三角形(a?+b2=c2)為例；

畢泰戈拉學派認為，事物是由幾何圖形(點、線、面、體)組成

的，而幾何圖形是由數組成的，即點是一，線是二，面是三，體是四,

從而得出事物就是數，萬物都是由數組成的論斷（即數是萬物的本原）。

（2）是科學抽象，抑或導向唯心論

科學認識與科學抽象關系圖示

客體主體

如果說數是事物（萬物）的本原是指這樣的意思：“數”是存在于

事物的量的規定性，我們的思想將這種規定性抽象出來，從而在量的

方面掌握了事物的本質，認識到事物的多樣性可以歸到量的統一性，

因而“數”是事物的量的統一的抽象原則。這樣認識的“數。應該

說是科學的抽象，是符合唯物論原則的。

但是，如果將這種作為本體的數看成不是抽象的原則，而是現實

的具體的事物，認為萬物都是由數組成的，象由水、火、土、氣組成

事物一樣，那就有問題了。

例：現實的桌子是由木料組成的，而現實的木頭雖然有各種點、

線、面、體，但那些只是它的形式，木頭本身只能由物質的元素組成,

并不是由點、線、面、體構成的，更不是由組成點、線、面、體的數

（一、二、三、四）構成的。

畢泰戈拉學派產生這種錯誤，分析其認識論原因，就在于他們分

不清抽象和具體、一般和個別的區別。

關于抽象的問題，到亞里士多德（經過愛利亞學派和柏拉圖的努力）

的時候才開始比較明確。

關于唯心論的思考（唯心主義的兩大源泉之一）

畢泰戈拉學派所說的數和幾何圖形，是人類理性從具體事物中抽

象出來的（一般），從這個意義上說，它們當然不是物質性的而是精

神性的東西。

可是能否說，因為畢泰戈拉學派肯定的這些本體（本原）是屬于

精神性的，便斷定他們的哲學是唯心論呢？

這里，區分唯心論和唯物論的標準只能在于：這種由思想抽象出

來的“一般（即數和幾何圖形）”是怎樣存在的？

如果認為這種一般也和具體事物一樣，可以和具體事物分離開

來，獨立地存在著，并且是先于和高于具體事物。這種說法，就要導

致唯心論。

相反，如果認為這種抽象出來的一般，只有在人的思想中才能將

它從具體事物中分離出來，因而只有在思想中才能獨立存在；而在實

際和現實生活中，這種一般只能存在于具體事物之中，作為具體事物

的某一方面而存在。這還是唯物論。

小結

當畢泰戈拉學派發現任何具體事物都有一定的數量的規律性，并

發現事物中包含有數的比例或規律時一一偉大的科學發現！

當畢泰戈拉學派說任何具體事物都可以歸結為體，體又可以歸為

面，面歸為線，線歸為點。從這個意義上講，體、面、線、點才是本

體到此為止還是正確的（即抓住事物的量的方面的本質）。

但如果由此再向前進一步，認為數本體不僅在思想中存在，而且

在現實中就是如此一一陷入唯心論。

畢泰戈拉學派哲學是在古希臘哲學中最早具有唯心論傾向的哲

學。

二、對立范疇的提出

十對對立表（據亞里士多德記載）

有限無限（注：左邊的范疇高于右邊）

奇偶

一多

右左

雄雌

靜動

直曲

明暗

善惡

正方長方

需探討的問題

（一）為什么有限高于無限？或，畢泰戈拉為什么要提出一個和

阿派朗（無限）相對的“有限”來呢？

阿那克西曼德的阿派朗是一個沒有任何規定性的元素或物體，而

畢泰戈拉學說的最基本點，就是認為萬物都是數，正因為數，萬物才

能存在，而且能被我們認知。所以，在畢泰戈拉和他的學派中人看來,

萬物是有規定性的，這個規定性就是數。因此，萬物的本原不是沒有

規定的阿派朗，而是有規定性的數，且規定性的數（有限）價值高于

沒有規定的阿派朗（無限）。

大約從愛利亞學派的麥里梭開始，論證無限是高于有限的。從此,

一直到現代，無限高于有限。

（二）畢泰戈拉是否有辯證法思想？

辯證法講的是對立面的統一，因此，講辯證法必須首先肯定對立

面的存在。正是在這點上，畢泰戈拉學派（十對對立表）在辯證法發展

史上的開創性地位是應該肯定的。

但至少在早期的畢泰戈拉學派，只是列舉了這些對立，沒有論述

對立間的相互關系，還不能說他們已經明白意識到對立的統一了。

附注：辯證法的早期歷史演進

阿那克西曼德（阿派朗）和阿那克西米尼（稀散和凝聚）的對立思

想一-＞畢泰戈拉學派（十對對立表）的對立范疇--＞赫拉克利特的對立

統一思想（尚無“對立統一”這一概念）

三、和諧的天體一一“科斯摩斯”

所謂“和諧”，是指數的比率關系。

“科斯摩斯”，原義是“秩序”，但此時已用作“世界一一宇宙”,

即“世界秩序”或“有秩序的世界一一宇宙二

在畢泰戈拉學派看來，物以“火”最高貴，數以“十”最完滿,

形以“圓”最完美，體以“球”最圓滿。正是基于這樣的邏輯思路,

他們構造出超越時代的(思辨)宇宙理論之核心——中心火、地球。

?))))))))))

依次為：中心火(團”對地、地球、月球、太陽、金星、水星、

火星、木星、土星、恒星天

畢泰戈拉學派的中心火團說，后來影響了古希臘阿里司塔庫提出

太陽中心的假設。

第三節赫拉克利特

一、晦澀的哲學家

二、永恒的活火

1.萬物的本原是火

2.隱喻之一：火引起質變

3.隱喻之二：火是物質的運動

4.隱喻之三：抽象的火

三、萬物皆流

四、邏各斯

五、對立統一

六、認識：感性和理性

伊奧尼亞的愛菲索城邦，是當時僅次于米利都的繁榮的港口城

邦。

關于赫拉克利特哲學思想的實質和評價，在古希臘哲學家中可以

說是分歧意見最大的一個（辯證法大師，抑或神秘主義者）。

一、晦澀的哲學家

自古以來，赫拉克利特的文風即以晦澀出名：他喜歡用模糊不清

的隱喻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思想，使其文章令人難懂。

晦澀的原因有二：

一是赫拉克利特自視甚高，看不起所有在他以前以及和他同時的

著名思想家們（被稱之為“哭的哲學家”，與“歡笑的哲學家”德謨克利特形

成對照）。

二是（更重要的可能）是因為赫拉克利特所提出的一些思想，就其

深度來說，已經遠遠超出當時一般哲學家的水平（希臘奇跡的又一明證）。

從赫拉克利特的思想內容來說，已經要求將物質和精神、抽象和

具體加以明確區分開來；但他的思維形式卻還停留在他以前思想家的

常規一一即只能用感性的語言來表達理性的思想，或只能舉例，但抽

象不出哲學原理。

特別是赫拉克利特提出了很深刻的辯證法思想，超出古代希臘哲

學家的水平，連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也不能理解他（亞里士多德批評“事

物既存在又不存在”，認為違背形式邏輯的非矛盾律和排中律）。

當然，也有高度評價赫拉克利特哲學的，首先是黑格爾，然后是

馬克思和恩格斯。

關于赫拉克利特思想的淵源，他主要繼承了米利都學派的思想

（本原），同時又受到了早期畢泰戈拉學派的思想影響（對立、邏各斯、

科斯摩斯）。

二、永恒的活火（火本原說的進步）

“這個有秩序的宇宙（科斯摩斯）對萬物都是相同的，它既不是神

也不是人所創造的，它過去、現在和將來永遠是一團永恒的活火，按

一定尺度燃燒，一定尺度熄滅。”（唯物論宣言；晦澀的千年例證）

1.萬物的本原是火

與水、氣相比，火的運動變化更為活躍，因此，“火是萬物的本

原”這一命題，進一步明確強調萬物的“本原”是運動的。

“運動”是赫拉克利特哲學的核心概念，并引發巴門尼德對“靜

止”的思考，從此運動與靜止成為一對重要哲學范疇。

2.隱喻之一：火引起質變

“永恒的活火”是統治萬物的，如

（“雷霆駕馭萬物”一一火支配、指揮、統治萬物；

<“飽滿和不足”一一火是安排宇宙的原因。不足是指宇宙被安排

得有秩序（協調與和平），而火的燃燒則是飽滿（戰爭與沖突）；

I”火遇到萬物，便審判和制服它們”一一火識別和區分了萬物。

通過火的燃燒使萬物產生，這和米利都學派的思想是不同的。

因為氣的稀散和凝聚只是表明了一種量的變化，不能說明舊質的

滅亡和新質的產生；而火的燃燒卻可以使舊質毀滅，使新質的事物得

以產生。

就是說，火的燃燒可以促使事物發生質的變化，“火是萬物的本

原”可以說明新的事物的產生。

當然，赫拉克利特當時并不能明確說明量變和質變的不同，但多

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至于火和萬物的相互轉化，赫拉克利特解釋的并不清楚。

3.隱喻之二：火是物質的運動

古希臘人將水、火、氣、土視為一類事物，但實際上它們并不一

樣。水、氣、土都是一種實體，而火卻不是。火只是燃燒，總是有另

外一種實體一一無論是房屋、森林、木材等等在燃燒，才會有火。

用后來的話說，水、氣、土等是物質，而火卻是物質的運動。

也許赫拉克利特并未認識到物質和物質的運動這種區別，但他稱

之謂“永恒的活火”，就是說它是永遠燃燒，永恒運動，即赫拉克利

特已經認識到火是一種運動過程。（黑格爾首先指出）

4.隱喻之三：抽象的火（中國：白馬非馬）

赫拉克利特說整個宇宙就是一團永恒的活火，這顯然是違背常識

的。

但是，火作為火，只要它在燃燒，它就在不停頓地運動著；一旦

停止燃燒，停止運動，它也就不是火了。

所以，作為火的本質，就是它的不停頓地運動，象生命一樣地永

恒燃燒。

赫拉克利特正是將火的這種本質特征抽象出來，他將宇宙說成是

永恒的活火，說的本來是這種抽象的一般的火。

但火作為火，它在燃燒，在運動變化，它總是有燃燒有熄滅的。

這就是火的具體表現（即活火）。

所以赫拉克利特一方面說宇宙是永恒的活火，一方面又說它是按

一定的尺度燃燒又按一定的尺度熄滅一一這里就有抽象和具體的區

別。

附注：不由想起中國先秦名家的《指物論》。可惜！可惜！！

三、萬物皆流（辯證法思想之一）

赫拉克利特是西方第一個用樸素語言講出了辯證法要點的人。

1.三則殘篇

（“踏進同一條河流的人，遇到的是不同的水流。”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它分散又結合……接近又分

離。”（這是否是赫拉克利特的原話難以確定，但此命題屬于他是肯

定的）

I“我們踏進又不踏進同一條河流，我們存在又不存在。”

附注：關于第三則殘篇的解釋

最初從萬物中概括出一個“存在”的哲學家是巴門尼德。因此，

很可能這個命題并不是赫拉克利特自己陳述或概括的，但這種思想的

確是赫拉克利特的思想：認為萬物是在不斷變動中的，因此它既是這

樣又不是這樣。

2.思想價值

初期的哲學家都是自發的辯證論者，因為他們所看到的世界是在

不斷運動變化，不斷生滅的。

而赫拉克利特的貢獻在于將人們日常經驗的事實加以概括，提出

一般性的命題：萬物都是在不斷運動變化中的，并且用“人不能兩次

踏進同一條河流”這樣生動的比喻來說明萬物的變動。

附注：萬物皆流思想的發展軌跡

經驗事實--*一般的命題（赫氏）一-＞原理性命題（物質是運動的）

3.導致詭辯論的理解

赫拉克利特學派的克拉底魯，曾將赫氏變動的觀點推到極端，提

出“人即使踏進河流一次也不可能”的命題。

因為當你這一次踏進河流去的時候，水已經在流，你踏進去的已

經不是原來的河水了，所以連踏進一次也不可能。

由此他又推論：人要說什么都不可能，事物瞬息萬變，你要說它

的時候，它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東西了。因此，人不能說什么，只能

動動他的手指。

顯然，這就是夸大了運動變化的絕對性，根本否認運動變化中還

有相對靜止的一面，從而導向相對主義、不可知論和懷疑論。

疑問：赫拉克利特是否考慮或提出絕對運動和相對靜止的問題呢？

實際上，赫拉克利特的歷史地位在于他是第一個從哲學上提出動

的問題并為之作出深刻解釋的希臘哲學家。

在赫氏以后，愛利亞學派又提出了相反的學說，認為只有靜止不

變的“存在”是存在的，根本否認運動變化。

這樣，運動和靜止的關系問題才成為哲學中的一個重要的爭論問

題而展開。

也就是說，赫拉克利特自己并沒有談到靜止的問題，更談不上絕

對運動和相對靜止的問題。（這是一個違背歷史性原則的提問）

四、邏各斯（辯證法思想之二）

赫拉克利特認為萬物是運動變化的，而且這種變動是按照一定的

尺度和規律進行的。（今：世界是物質的，物質是運動的，運動是有規律的，

規律是可認識的。）

邏各斯是希臘文KOYOQ的音譯，因為這個詞原來有多種不同的

含義，赫拉克利特殘篇中也多次在不同的意義上使用它，如“聲望”、

“話”、“講演”、“根源”等，但在赫拉克利特的心中，邏各斯最顯著

的含義就是它是一種尺度，有數量上的“大小”和“分寸”的意思。

即萬物的運動，無論是火的燃燒和熄滅，還是萬物的生成和相互

轉化，都是按照一定的邏各斯進行的；這種邏各斯主要是一種尺度、

大小、分寸，即數量上的比例關系。

顯然，赫拉克利特用“邏各斯”這樣一個簡單的概念將畢泰戈拉

學派的思想完美地表達出來。

附注：邏各斯與規律

赫拉克利特所說的邏各斯是后來哲學上講的一般規律的最初表

現，即：

聲的規律（包括數量上的比例關系）

一般規律，

、質的規律

此外，赫拉克利特認為邏各斯是公共的、共同的，而不是那一個

人或物所私有的（即“公共的邏各斯”），說明赫拉克利特所說的邏各

斯具有同規律一樣的普遍性、客觀性等屬性。

五、對立統一（辯證法思想之三）

萬物都是運動變化的，這種運動變化都遵從邏各斯，而最高的即

統一萬物的邏各斯就是對立的統一。

1.琴和弓的比喻

古希臘的七弦琴和彈琴的弓一樣，都有繃緊的弦，但它們的作用

卻是相反的，所以形成對立的張力，才能發出和諧的音調。

赫拉克利特以當時人們習見的琴和弓作比喻，生動地說明了對立

的統一。

2.對立的統一例

“疾病使健康成為愉快和好的，饑餓使飽滿成為愉快和好的，疲

勞使休息成為愉快和好的。”（對立面是相互依存的）

“在我們身上，生和死、醒和睡、少和老都是一樣的，因為這個

變成那個，那個又再變成這個。”（對立面是相互轉化的）

“在圓周上，起點和終點是同一的。"（最能說明對立統一的事例）

評析：赫拉克利特并沒有從理論上說明和論證過對立的統一，他只是

從大量的經驗事實中用感性的語言說明對立統一是普遍存在的。

這就造成理解上的極大困難，千百年來基本處于誤解之中。

3.對立的斗爭例

“戰爭是萬物之父，又是萬物之王，它使一些人成為神，一些人

成為人；使一些人成為奴隸，一些人成為自由人。”

“不明顯的和諧（指戰爭或你死我活的斗爭）比明顯的和諧更好（更

強）」

疑問：為什么說斗爭要比和諧更好、更有力呢？

現代的一種解釋是:

和諧是對立作用的結果，已經表示一種靜態；

斗爭（即對立面的相互作用）卻是一種動態，是一種運動和變化。

小結：赫拉克利特的對立統一學說大大超過了畢泰戈拉學派

在和諧的問題上，畢泰戈拉學派只看到數和音樂的和諧，赫拉克

利特卻推廣到一切對立的統一是普遍的和諧；

提出斗爭是比和諧更為重要的思想。就是說，赫拉克利特不但看

到對立的統一，還看到對立的斗爭。這更是他的思想比當時一般人遠

為深刻的地方。

六、認識：感性和理性

赫拉克利特是最早提出認識論的問題并注意到（但未明確認識到）

感性和理性這兩種不同認識的哲學家。

在古希臘哲學中，將感覺（感性）和真理（理性）作為兩種不同的

認識明確區分開來，最早也是從巴門尼德開始的。

第四節愛利亞學派

一、塞諾芬尼的一神

二、巴門尼德的存在

1.提出了新問題

2.存在和非存在

3.思想和感覺

4.真理和意見

5.存在的“邏各斯”

三、芝諾的悖論

四、麥里梭的修正

哲學問題的轉向：提出一個永恒不變的“存在”（本原一一存在）。

一、塞諾芬尼的一神

（克）塞諾芬尼是愛利亞學派的先驅。

塞諾芬尼出生于伊奧尼亞希臘殖民城邦科羅封。

他比畢泰戈拉年輕，比赫拉克利特年長，長壽（近百歲）。

他是一位游吟詩人，但是否哲學家有爭議。

其著作現在剩下118行殘篇詩（第一個留下相當數量著作的哲學家）。

1.對傳統神話的批判

批判以荷馬和赫西奧德為代表的舊神體系：

（1）將神描繪成為不道德的；

（2）賦予神以人的形象；

（3）在諸神之間劃分等級關系。

概言之，反對擬人化的多元神（希臘人理性思維水平提升的表現）。

2.構建“一神”思想體系

“有一個神，它是神和人中間最偉大的；它無論在形體上或心靈

上都不象凡人。”（象什么？不知道，抽象不出來）

“神是作為一個整體在看，在知，在聽。”

“神永遠在同一個地方，根本不動；一會兒在這里，一會兒在那

里對他是不相宜的。”

“神用不著化力氣，而是以他的心靈的思想使萬物活動。”

在這里，塞諾芬尼提出了一個新的神，其特點在于:

(1)神是不動的；

(2)神沒有生滅；

(3)神沒有和人一樣的形體和器官；

(4)神是一個單一的整體、全體；

(5)神有心靈和思想，但不象人那樣需要認識器官才能認識；

(6)神不動，但他知道世上的事，能靠心靈左右事情的進程(類

似亞里士多德的“不動的動者”)。

評析：塞諾芬尼的“一神”到底是什么？

以荷馬史詩為代表的傳統的神都是具體事物的象征；塞諾芬尼則

是將整個宇宙(太空)當作一個整體來看待的，他的“一神”就是將

宇宙作為一個整體而得到的觀念。

因此，塞諾芬尼所說的“一個神”(或稱“一”)，應該理解為整體

化的單一的神；用哲學的語言來說，就是象征整個宇宙的抽象的一般

的神，即宇宙的觀念。

塞諾芬尼的神，是用希臘哲學的成就，對傳統神話進行改造的結

果；塞諾芬尼的哲學，是從神學到哲學的過渡，或者說是理性神學。

在哲學發展史上，塞諾芬尼的思想主要表現為對巴門尼德的影

響。他的單一、不動、無生滅的神，是巴門尼德存在學說的主要思想

來源。

二、巴門尼德的存在

巴門尼德是愛利亞學派的核心人物，“存在”是愛利亞學派的核

心概念。

1.提出了新問題

巴門尼德對于畢泰戈拉學派的學說頗有研究（數本原也是單一、不

動、無生滅的）。

巴門尼德的著作可能只有一部用六韻步的詩句寫成的詩篇（后人

加之為《論自然》）。

現存殘篇25貝IJ,其中19則被認為是可靠的，共154行詩。

其殘詩大體上保持原來的結構，分“序詩”（完整）、“真理之路”

（9/10）和“意見之路”（1/10）三大部分。

在巴門尼德以前，哲學家們提出問題、思考問題和認識問題的出

發點是萬物的本原是什么，以及萬物是如何生成和變動的。

巴門尼德則認為哲學的任務是要尋求更高一級的真理，認為唯一

真實的乃是不變的“存在”（或譯為“是者”）。

提示：巴門尼德的哲學研究框架

"存在一一思想一一真理

.非存在一一感覺一一意見

2.存在和非存在

（1）兩個基本命題

“存在是存在的，它不可能不存在”，這是通往真理的道路；

“存在是不存在的，非存在必然存在"，這是一條不可思議的道

路。

（2）“存在”范疇的屬性

第一，存在是既不生成也不消滅的（本原問題以及生成原理被取消）；

第二，存在是“一”，是連續不可分的（否定宇宙生成論）；

第三，存在是不動的（接受畢泰戈拉學派關于數“靜止”的思想）；

第四，存在是完整的，形如球體（尚不能用抽象的概念和理論說明存

在的圓滿性、完善性，只能用形象化的球體來解說、描述存在）；

第五，只有存在可以被思想、被表述，只有存在才有真實的名稱

（個別的、感性的、變化的東西沒有固定的內容，因此不能對它們進行

思想和命名—受克拉底魯啟發？）。

疑問：存在是什么？

（3）“非存在”范疇的屬性

“非存在”就是指和“存在”相反的，它的特征是：有生滅的、

可分的、非連續的、運動著的東西，因而是不能用思想來認識和表述

的東西。

顯然，巴門尼德所指的就是現實的現象世界，它是只能靠感官去

感知的東西。

巴門尼德認為雖然“非存在”不是無，但它是虛假的，不真實的,

從中得不到真知灼見的。

深度評析：存在范疇提出的哲學意義（黑格爾認為真正的哲學是從巴門尼

德開始的）

從泰勒斯開始的早期希臘自然哲學家首先將萬物的運動變化、生

成毀滅看成是不言而喻的、自然的、自明的道理。他們就是要為變化

的萬物找一個最后的根源一一本原。

早期的哲學家認為本原只能是一個，萬物皆歸于一，這就是萬物

的統一性；實際上已經提出了“一”和“多”這對范疇。

萬物既然是生成變化的，首先要研究的一個問題就是宇宙萬物的

生產與毀滅的原理。早期的希臘哲學是以宇宙生成論為主的自然哲

學。

但是，蘊涵在“本原”中的這些內容的展開卻是一個復雜的歷史

過程。

米利都的哲學家們分不清具體和抽象、一般和個別的關系（這是

事后分析，當時尚無此意識），將個別當作一般，將某一種特殊形態的物

質（如水、氣）的屬性當作萬物的共性。這樣就帶來一個無法解決的矛

盾：這一種個別事物及其性質怎么能成為另一種個別事物及其性質的

原因？

阿那克西曼德覺察到這個矛盾，所以他提出一個不是任何一種特

殊物質的阿派朗來，但這種只具有否定意義的物質元素雖然可以避開

矛盾，仍不能解決問題。

這樣就促使人們去思考在水、氣、火等物質元素以及形形色色的

萬物之中的具有共同性的東西。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希臘哲學家首

先認識到萬物的共性在于它們的數量關系。

畢泰戈拉學派的數的哲學打開了一個新的認識領域，因此提出了

一系列反映數量和比例關系的新范疇（如十對對立的范疇）。

數的特點是它的可分性，數必然是多；但是數又有比例關系，合

乎比例就成為和諧的整體，它又是“一二所以，可分性、多，以及

和諧、整體一一這些觀念，特別引人注意。

特別重要的是，在數的理論中，人們從變動不居的萬物中發現了

某種穩定的、不變的東西（如畢泰戈拉定理）。

此外，數學還特別注重推理、論證和要求邏輯上的無矛盾性（如

J2引發的第一次數學危機）。所有這些，大大促進了人們抽象思維能力

的發展。

數的哲學的中心范疇是一和多。在一和多中，一是多的基礎。所

以，“一”具有重要的地位。

這個“一”，一旦吸取了米利都學派以來的“本原”概念的統一

性、同一性思想，它也就哲學化，遠不止是數學概念中的“一”了。

這個“一”的概念啟發了塞諾芬尼和巴門尼德。塞諾芬尼找到了

一個大一統的、無生滅的、不動的神，以為神就具有“一”的本性。

這樣，他就從宗教神學的角度，吸取了哲學上的成就，用宗教神學的

形式，將一和多、動和不動、有生滅和永恒分離開了。

塞諾芬尼為巴門尼德作了思想準備。剩下的問題是：這個“一”

究竟是神呢，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巴門尼德不同意塞諾芬尼的神的觀念。如果這個“一”不是神，

它又是什么東西？

在人類認識過程中，否定性的認識較易，而要提出正面的取代它

的理論，就要困難得多（如“阿派朗”）。

有人可能以為，從塞諾芬尼到巴門尼德的轉變容易得很，只要將

“神”換個“存在”就可以了。其實并不那么容易，這個轉變意味著

用哲學范疇取代神的觀念（如泰勒斯）。

在實現這一轉變中，兩個方面的因素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其一

是希臘語言的發展（已從語詞的感性的具體意義慢慢發展出抽象的含義，就

象中國古代的“道"字一樣），而語詞要獲得抽象意義又是和人的抽象思

維能力的提高密切聯系的（幼兒吃蘋果例、原始思維例）。

其二就是赫拉克利特對他起了直接的催化作用。巴門尼德是反對

赫氏的萬物皆變，既是又不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但也正是赫拉克

利特啟發他，想到“邏各斯”，想到理性的作用，想到變化著的感性

的事物是靠不住的，應從理性思想中卻尋找出路。

綜述這個過程，可以看到：由泰勒斯到巴門尼德，從認識的邏輯

過程看，是沿著從具體到抽象這個道路前進的。

米利都學派：將思考對象（具體事物）的不同點去掉，抽取其共性

（如水、氣的屬性）作為本原；或者，從具體事物（質與量的統一體）抽

象出水、氣、火等一般物質元素（微觀化的質與量的統一體）。

畢泰戈拉學派：撇開具體事物（質與量的統一體）的質的差異，只

抽取它們共同具有的數量關系；或者，從萬物（具體事物+抽象原則）

抽象出“數”。

巴門尼德：再舍棄掉量的共性，以及同數有關的多、可分性、流

動性等，得出一個最抽象的一一既無質的差異，又無量的區分的“存

在”范疇。它的唯一內容就是以上列舉的那幾個標志：存在是無生滅

的、不動的、不可分的、連續的，只能被思想所理解、所把握的整體

____“-

至此，希臘哲學的發展完成一個不小的階段：從承認生滅和變化

出發，走到否定生滅和運動；從尋找本原入手，走到否定本原的存在。

這是一個辯證的否定，它宣告希臘哲學的起始階段終結了。

關于“存在是什么？”的回答及其重大影響

巴門尼德所說的“存在”，實際上就是一個最抽象最普遍最一般

的哲學范疇，即

具體蘋果一->蘋果一->水果一-4直物一->生物一->物質一->存

在

將巴門尼德永恒、唯一、不動的“存在”打碎，就產生了德謨克

利特的原子論（第一個唯物論學說）和柏拉圖的理念論（第一個唯心論學

說）。

3.思想和感覺

（1）三點重要的思想（命題）

第一，思想和感覺是對立的：思想可靠，它通向真理；感覺不可

靠，它只能提供意見。

第二，思想對存在進行理論的論證，而感覺只根據感官接觸到的

材料進行猜測，提供意見。

第三，思想和存在是同一的，感覺和非存在是一致的；用感覺看

存在，存在就是沒有的，而非存在是有的；用思想去想非存在，非存

在就是虛假的，沒有真實信念的；用思想去思考存在，存在便是真實

可靠的（這個命題在古代并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黑格爾）。

（2）思想范疇的形成

早期希臘哲學中并沒有認識的主體、認識的本質，以及哲學意義

的“精神”（“思維”）范疇。

但探討過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