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家上學”發展的新動向

近年來，中國悄然興起“在家上學”的現象，越來越多的家庭做出讓孩子在家接受教育而非學校就讀的選擇。2013年，一場“學在民間：在家上學暨多元教育”的國際研討會由21世紀教育研究院舉辦，會上發布了《中國在家上學研究報告（2013）》，引起社會的強烈反響和熱烈討論。自2013年以來，“在家上學”的群體規模不斷擴大，實踐方式也呈現一些新的特點。為了跟蹤研究中國的“在家上學”現象，21世紀教育研究院成立課題組，組織開展新一輪的調查研究。本次調查研究旨在了解當前中國“在家上學”的真實情況，估算中國“在家上學”的群體規模，探尋中國“在家上學”現象出現的內在動因，分析中國“在家上學”群體的教育訴求，研究其教育實踐的表現形態和運作過程，了解中國“在家上學”的教育成效。在此基礎上，提出有針對性的政策和法律建議，引導、促進“在家上學”良性發展，使之成為學校教育的有益補充。本次調查始于2016年4月，在為期一年多的時間里，課題組搜集、研讀相關中文論文500余篇、外文論文300余篇，中文著作200余部、外文著作100余部，以及相關研究報告、新聞報道、網頁資料等200余份?；厥彰嫦颉霸诩疑蠈W”學生家長的有效問卷134份；回收面向社會公眾的有效問卷15838份。圍繞“在家上學”的相關問題對不同類別的群體進行了訪談，包括“在家上學”的學生家長50多人，學校管理者和教師20多人，普通社會公眾10多人。通過調研，課題組將研究關注的重點確定為“在家上學”的規模與群體特征、“在家上學”群體的教育訴求、“在家上學”群體的教育活動、“在家上學”的教育成效、“在家上學”的可行性路徑五個方面。這五個方面對應回答了“當前中國有多少孩子‘在家上學’”“為什么家長會選擇讓孩子‘在家上學’”“這些孩子是如何‘在家上學’的”“‘在家上學’的效果如何”“如何應對‘在家上學’”五個核心問題。一中國“在家上學”的規模與群體特征（一）“在家上學”的概念與類型“在家上學”（也被稱為“家庭學?！保┲傅氖且约彝橹饕獔鏊?，通常由父母或家庭教師組織開展的教育活動?！霸诩疑蠈W”的核心特質在于：一是教育活動的組織者和責任人是家長而非學校教師；二是教育活動的主要場所在學校之外，以家庭為主，較大程度地利用社區等校外資源。目前，國內的“在家上學”呈現多樣化的特征，根據父母參與程度的不同，可以分為三種類型：“父母主導型”的在家上學，通常以單個家庭為教育單位，主要由父母在家教育孩子；“家庭互助型”的在家上學，通常以多個家庭為教育單位，主要通過家庭互助的形式教育孩子；“父母參與型”的在家上學，通常以私塾、學堂等微型學校的形式出現，由部分具有較強組織能力和教學能力的家長運行，其他家長將子女的教育委托給私塾、學堂進行組織。根據本次調查，當前我國七成的“在家上學”選擇的是第一種類型即“父母主導型”，其中以母親教授為主的情況最多，其次是以父母共同教授為主。第二種“家庭互助型”和第三種“父母參與型”相對較少。（二）“在家上學”的發展趨勢和規模近年來中國“在家上學”的規模迅速擴大。據本次調查，截至2017年，密切關注并有意嘗試“在家上學”這一群體的規模大約是5萬人，其中真正實踐“在家上學”的學生數大約6000人。本次調查主要采取了三種調查方式。第一種是基于QQ群、微信群、網絡論壇等的聯系方式。研究者以“在家上學”為關鍵詞在QQ群中進行搜索（見圖1），截至2017年2月，搜索得到相關有效QQ群340個，在群人數共計19864人，各省份分布如圖2所示。根據QQ群的統計口徑，2013～2017年“在家上學”群體的規模增長了1.73倍，平均每年增長30%左右。[1]2013年以后，隨著微信的推廣和普及，QQ群逐漸不再是“在家上學”群體主要的聯系方式。本次調查顯示，僅有38.06%的“在家上學”群體主要通過QQ群聯系。[2]據此估算，大約5萬人密切關注并有意嘗試讓孩子“在家上學”。鑒于2013年“在家上學”的真正實踐者大約為2000人，[3]根據增長規模測算，我國“在家上學”的真正實踐者約為6000人。圖12017中國“在家上學”QQ群查找情況（部分）圖22017年“在家上學”QQ群地域分布第二種方式是基于“在家上學聯盟網”網站的注冊會員數以及微信公眾號的關注人數。截至2017年3月31日，該網站注冊會員數有16032人。據負責人徐雪金介紹，“在家上學聯盟網”微信公眾號關注者約為2.3萬人。根據《中國在家上學研究報告2013》的調查發現，2013年，“在家上學聯盟網”網站的注冊會員數為10173人。據此推算，“在家上學”群體2017年的規模是2013年的2倍多，該數據與QQ群的推算數據大致相符。第三種方式是基于社會公眾調查的數據。在15838名受訪者有，1140人稱自己對“在家上學”非常了解，4545人稱自己對“在家上學”比較了解。通常而言，對“在家上學”非常了解的就是讓自家孩子“在家上學”或是身邊有親友讓孩子“在家上學”的這一群體。根據該數據，其實真正實踐“在家上學”的人數應該數倍于1140人。（三）“在家上學”學生的特征中國的“在家上學”學生大多為獨生子女，男孩多于女孩，年齡多在11歲以下，在接受過幼兒園或小學低年級教育后開始“在家上學”，大多數兒童（75.37%）“在家上學”的時間不足兩年。從性別上看，“在家上學”的學生中男孩（59%）略多于女孩（41%）?？紤]到絕大多數“在家上學”的家長是因為孩子在學校中有過不愉快的經歷，這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當前學校教育體制中男孩處于不利境況的結論。年齡分布上，“在家上學”的學生中70%以上的兒童“在家上學”的時間不足兩年。[4]從年齡上看，呈現“年齡越小，比例越大”的現象，其中5歲以下的兒童占比為32.84%，6～8歲兒童的占比為27.61%，9～11歲兒童的占比為27.61%，12～14歲兒童的占比為8.96%，15～17歲兒童的占比為2.99%。這主要是因為學齡越低，家長教學的可操作性越強。隨著孩子年齡的增長，教學的難度變得越來越大，對家長的要求也隨之增加。在本次調查中，5歲以下的兒童占了相當大的比例，達到近1/3。這一調查結果使我們有必要進一步明確中國“在家上學”的概念范疇，有必要將“學?！钡母拍钔卣篂榘ㄓ變簣@在內。（四）“在家上學”群體的家庭狀況從“在家上學”群體的地域分布來看，以東部經濟發達地區為主，尤其是華東、華北、華南地區，“在家上學”群體中，85.08%為城市居民，58.21%來自大城市。從“在家上學”家長的文化程度看，絕大多數的家長接受過高等教育，一半以上的家長擁有本科以上學歷，20%的家長有過半年以上出國經歷。從“在家上學”家長的教學經歷看，將近一半的家長有一定的教育從業經歷，或是做過學校教師，或持有相關的教師資格證書。從“在家上學”的家庭收入來看，整體處于小康水平。根據調查問卷“家庭中有幾個孩子”的統計結果估算，每個“在家上學”家庭平均有1.44個小孩，加上父母雙方每個家庭的平均規模大約為3.44人。鑒于“在家上學”的家庭大多數居住在城市，根據相關統計結果，2016年全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3616元，[5]推算3.44人的可支配收入約為11.56萬元。結合調查中的訪談，“在家上學”的家庭經濟狀況應該比數據反映的情況更好，屬于中產階級群體。二中國“在家上學”的教育動因“在家上學”現象的產生，主要源于“統一的、標準化的學校教育滿足不了部分家長和學生多樣化的教育需求”這一基本矛盾?！岸稹敝?，大多數國家的公立學校的舉辦權在政府手中，具有非常強烈的壟斷色彩，政府通過非市場的途徑向社會提供教育產品，公立學校學生只能被動接受公立學校的教育服務。[6]不過，隨著社會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家長希望公辦教育做出調整以滿足學生多樣化的教育需求。當這種愿望無法得到滿足時，他們選擇了帶著孩子逃離學校，讓他們“在家上學”。（一）家長對學校的教育理念表示不滿關于學校的教育理念，“在家上學”學生家長的不滿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學校教育過于注重知識的傳授而忽視學生其他方面能力的培養。他們選擇“在家上學”，就是希望孩子能夠全面發展。二是學校教育壓制了孩子的自然天性。有家長指出，接受過學校教育的孩子不再將學習和掌握知識看作一件快樂的事情，而是拒斥學習。他們讓孩子“在家上學”，就是不想看到孩子變成這個樣子。三是學校教育中缺乏關愛。不少家長表示，在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學校之后，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因為注重紀律和規范的學校缺乏教育場所應該有的人性關懷，批評、指責已經成了學校的常態。他們不想讓孩子在這種環境中忍受煎熬。（二）孩子不適應學校的教育環境許多家長因為孩子不適應學校教育環境而讓他們“在家上學”。從學生的學校教育經歷來看，近七成“在家上學”的孩子曾接受一段時間的學校教育。有家長描述，自己的孩子害怕上學，“每天回來都哭，晚上不敢睡覺，擔心一醒又要上學?！薄疤焯斓搅诵ｉT口就臉色蒼白，身體僵硬，站在門口。”[7]有一半的家長認為，提供更適合孩子的教育環境是“在家上學”的最大優勢。此外，14.18%的家長認為，“在家上學”的最大優勢在于能夠使孩子免受學校的課業負擔。有7.46%的家長認為，“在家上學”的最大優勢在于能夠使孩子免受學校同輩群體的不良影響。（三）互聯網與信息技術的支持互聯網與信息技術的發展使“在家上學”群體可以便捷地獲取相關的課程資源，許多家庭直接通過網絡購買國外的教材，家長借助網絡提升自己的教學水平和能力。在信息技術的幫助下，許多“在家上學”的孩子通過網絡在家上課，并通過網絡與遠程授課的教師進行交流互動。調查發現，有些孩子會到國外的虛擬學校注冊上課，定期提交自己完成的作業并得到反饋。三中國“在家上學”的教育活動通過總結，我們發現中國“在家上學”的教育活動存在著一些共同點：更加側重關注和強調學生道德品質的養成和人文素養的提高；課程內容方面，非常注重引進國外教材和自主開發教材；不過在教學實踐方面，與學校有著較大的差異。從具體的實踐類型上看，中國“在家上學”的教育活動大體可以分為六種：學校取向、“非學校化”教育取向、中國傳統文化取向、兒童特長或特殊需要取向、宗教教育取向，以及難以歸類的其他類型。許多家庭會根據孩子的需要改變或調整教育活動的類型。（一）學校取向這種教育活動照搬學校的模式、學校的教材和方法。他們會根據孩子的個人情況進行調整。本次調查顯示，“學校取向”的“在家上學”群體大約占比為20%。這些家庭往往對學校教育的理念表示不滿，但是他們并不反對學校的課程內容、教學進度、教學方式等具體實踐。因而，他們仍然大量采納、借鑒學校教育的元素，并將其復制到家庭之中，采取“schoolathome”的做法。從課程與教學實踐上看，“學校取向”的家庭會直接采用學校的教材，并借鑒學校的教學方法。從教育評價方式看，“學校取向”的家庭對標準化考試的認同度通常較高，他們會定期采用標準化考試檢驗學生的學習效果，并在此基礎上對教學活動進行調整。（二）“非學?；苯逃∠颉胺菍W?；苯逃∠虻慕逃顒右詫W生為中心，根據孩子的天性來組織和實施教育活動。從選擇“在家上學”的原因看，“非學校化”教育取向的家庭對學校的教育理念有強烈的排斥感，不認同學校教育的理念。從課程與教學實踐看，“非學校化”教育取向的家庭會以自主開發課程為主，教學內容和教學方式均與學校教育差異巨大。其另一個重要特點是將教育融入生活之中，讓學生在生活中學習和掌握知識。組織游學、參加社會實踐活動、參觀博物館等是這類“在家上學”家庭的常見學習方式。從教育評價方式看，“非學?；比∠虻募彝O為排斥標準化考試，主要通過觀察兒童的表現辨別教育的成效。本次調查顯示，“非學校化”教育取向的家庭占比為30%左右。（三）中國傳統文化取向中國傳統文化取向是中國“在家上學”的一個重要特色，一些“在家上學”的家長希望從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汲取營養、培養子女的道德品質。《三字經》《弟子規》《論語》《孟子》等是這些家庭采用頻率較高的教材，背誦是一種常見的學習方式。[8]這種取向的“在家上學”尤其重視兒童道德品質的培養，將道德品質的養成視為最重要的教育目標。同時，對許多“在家上學”群體而言，中國傳統文化并不是最重要的課程內容，而是一類主干課程。中國傳統文化取向的“在家上學”活動大概占比為5%。（四）兒童特長或特殊需要取向兒童特長或特殊需要取向的“在家上學”主要是為了發展兒童的特長或照顧兒童的特殊需要。從選擇“在家上學”的原因來看，16.42%的孩子有一定的特長，5.22%的孩子有身體或心理障礙。與此同時，部分“在家上學”學生存在難以與同學相處（5.22%）、在學校沒有得到充分尊重（20.15%）等問題。兒童特長或特殊需要取向的“在家上學”活動占比在20%左右。（五）宗教取向宗教取向的教育活動比較強調宗教知識和宗教內容的傳授。家長會通過給孩子講授宗教知識、帶孩子參加宗教活動讓孩子形成特定的道德價值觀。宗教取向的“在家上學”活動占比在20%左右。調查顯示，20.15%的家庭主要是出于宗教的原因而讓孩子“在家上學”，高于我國全體國民中10%有宗教信仰的比例。[9]其中信仰基督教或天主教的比例最高。（六）其他類型除了上述五種類型之外，還存在一些難以歸類的情形。這部分“在家上學”活動很難被歸入某種類別，而更多的是多種教育取向的雜糅，或者處于不斷的摸索和調整之中，其比例大概為5%。四中國“在家上學”的教育效果本次調查主要從家長、兒童、社會公眾三個維度展開對“在家上學”教育效果的評判。結果顯示，多數家長和兒童自己對“在家上學”的教育效果表示滿意，但更多令社會公眾擔憂的是“在家上學”兒童的社會化狀況。（一）家長對“在家上學”的教育效果表示滿意多數（87.31%）家長對孩子“在家上學”的整體學習效果表示滿意，并認為自己當前采用的教學方式效果不錯。具體而言，可以從學習成效、社會化狀況、孩子將來在工作中的表現三個方面來分析家長對“在家上學”孩子的教育效果的滿意度。調查發現，多數家長不會采用學校中常用的標準化考試，而是傾向于在活動過程中評價孩子的發展。家長普遍選擇觀察活動中的表現、布置作業、學習活動評比的方式評價學生的學業成績。在社會化狀況上，家長認為自己孩子的社會化狀況良好，并不存在封閉、社交能力差等問題。調查顯示，多數“在家上學”的家庭（82.09%）希望孩子的人際交往能力能夠得到發展。在實踐中，他們會有意識地讓孩子參加各類活動以培養孩子的人際交往能力，諸如有86.57%的家庭會組織孩子參加社會實踐活動，80.6%的家庭則會帶著孩子一起參加朋友聚會等。對于孩子將來在工作中的表現，“在家上學”的學生家長整體表現出比較樂觀的態度。81.34%的家長認為，與在學校就讀的孩子相比，自己孩子將來在工作中的表現會“非常好”或“比較好”；僅有極個別家長認為自己的孩子將來在工作中的表現會“不太好”或“不好”。也有一部分家長表示，未來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不知道孩子將來的表現會如何。（二）近八成兒童對“在家上學”表示滿意孩子是“在家上學”的主體，孩子的滿意度對于“在家上學”有著關鍵性的影響。同時，作為實踐者，他們的滿意度也直接影響著“在家上學”的實施效果。因此，分析孩子對自己學習效果的滿意度顯得尤為重要。我們在家長問卷中設計了這樣一個問題，即請家長詢問孩子對自己“在家上學”學習效果的滿意度。從數據來看，約八成的兒童對自身接受的“在家上學”教育表示“非常滿意”或“比較滿意”。不過，調查也顯示，有14.93%的家長表示，不知道孩子對自己的學習效果是否滿意。這從某種程度上表明，這部分家長應該更多地關注兒童。兒童的不成熟性決定了父母有必要擁有監護權和權威，以幫助孩子做出符合他們最大利益的決定。不過，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父母有必要不斷地減少他們的權威以使孩子能夠更加負責任地做出選擇。[10]（三）社會公眾對“在家上學”兒童的社會化狀況表示擔憂社會公眾認為應該根據情況區別判斷“在家上學”對孩子未來成長的影響?！啊诩疑蠈W’對孩子未來的發展究竟是弊大于利還是利大于弊？”選擇弊大于利的（24.6%）要略多于利大于弊的（17.1%）。社會公眾對于“‘在家上學’兒童的學業狀況”持比較謹慎樂觀的態度。有將近一半（48.4%）的社會公眾認為，和在校就讀的孩子比較，“在家上學”兒童的學業能力表現會“非常好”或“比較好”；僅有不足三成（25.8%）的社會公眾認為“在家上學”兒童的學業能力表現會“不太好”或“不好”。對于“在家上學”兒童的社會化狀況，社會公眾則整體表現出較強的憂慮。有超過一半（56.1%）的公眾認為“在家上學”兒童在社會交際能力方面表現會“不太好”或“不好”。當然，也有28%的社會公眾堅持認為“在家上學”兒童的社會交際能力會“非常好”或“比較好”。對于“在家上學”兒童將來在工作中的表現，社會公眾的態度出現了較大的分歧。認為他們將來在工作中表現會“非常好”或“比較好”的比例（38.1%）略多于認為他們表現會“不太好”或“不好”的比例（33.2%）。五促進“在家上學”良性發展的倡導與建議多樣化的教育探索應該得到鼓勵，探索是教育創新的動力和源泉所在?！霸试S探索，允許改革，是解決所有疑慮和懸而未決的問題的前提?！盵11]與此同時，也有必要采取措施以保障基本的教育質量?！耙砸龑Ш椭С譃橹鳌钡恼叩玫搅舜蠖鄶瞪鐣姷闹С郑?5.6%），僅有極少數社會公眾認為應該嚴格禁止“在家上學”（4.4%）。（一）建立交流平臺，加強群體內部的溝通與經驗分享從可行性上來看，“在家上學”群體當前最需要的是其他“在家上學”家庭的經驗分享。但在實踐過程中，大多數家庭（74.64%）每個月接受其他家庭互助的次數少于3次，即平均每周不到1次。這表明，雖然“在家上學”群體普遍認為其他家庭的經驗分享或相關組織的幫助對其至關重要，但他們在實踐中并沒有得到有力的幫助和支持。未來，“在家上學”群體仍需進一步強化群體內部溝通，相互間提供幫助和支持。一方面，要著重推進地方性互助組織的建立。地方性互助組織是“在家上學”群體交流和互動的主要平臺。當家長在組織教育活動的過程中遇到困難時，地方性互助組織往往能夠提供最為及時和有效的幫助。另一方面，要探索建立明確的利益回報機制，鼓勵和支持有經驗的“在家上學”家長為其他家長提供教育指導和幫助，內容包括確立教育理念、選擇課程資料、探索教學方法、制定時間規劃、利用信息技術等。（二）制定“在家上學”實施條例，保障“在家上學”的教育質量對教育行政部門而言，應對“在家上學”的合理思路應該是：承認兒童“在家上學”的權利，并將這一實踐納入政府的有效管理，以保障其教育質量。[12]具體而言，一是要規范“在家上學”的辦學活動。應當允許經審批后學生可以部分時間在學校就讀、部分時間“在家上學”。同時，制定“在家上學”的學歷認定辦法，使“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