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控：泛目的性娛樂的范式訴求

關鍵詞：泛目的性娛樂微博控一、娛樂——微博控的終極目的2011年3月中旬，新浪微博將“微博控”分為八級：一級只圍觀不說話；二級遇到興奮點才回復、轉發；三級休息時間全占用；四級工作時間也在上微博；五級雙休日不休息；六級熬夜找熱點；七級半夜也在刷新頁面；八級生活顛倒，住院治療。這條分級微博控的微博亦在新浪微博上得到廣泛傳播。微博控，是各大門戶網站微博用戶根據用戶對微博的依賴程度和體驗行為的總結性稱法。控來自complex，即情結，含有“極度喜歡”的意思。在這一新稱法的廣布流傳中，“控”逐漸由“極度喜歡”轉化為“被束縛、被控制”的意思，提到微博控這個中性詞的時候，逐漸帶有貶義傾向。給“微博控”劃分等級，意在顯示用戶黏性度、忠誠度相異的區分，從以上微博控等級的劃分中我們可以概括出，是否為貨真價實的微博控，其劃分標準在于占用個人休閑時間的多與少。以微博耗時所占休閑總時長的比率作為微博控分類的依據，筆者認為不盡準確。假設一名記者從早到晚都在上微博，尋找新聞報道線索，那么我們說他“被控”顯然是不確切的，所謂主動即自由，記者是最清楚自己利用微博需要做什么的人，因此“微博控”群體應該要把這些自主選擇獲取信息類型和內容的人排除在外。排除這些人之后，我們再來探討“微博控”的實質，是否有一個真正的標準能衡量“微博控”？首先，筆者先劃定“微博控”的話語范疇：娛樂休閑。追求快樂，緩解生存壓力是人的天性，正因如此，許多人的人生信條與娛樂有關，“天天開心，笑口常開”這樣的祝福語在節慶時比比皆是，反映了人們積極生活的態度；許多人的工作宗旨除了賺錢晉升糊口養家之外，也與娛樂脫不了干系，在適當的職業生涯目標的追求下，逃離工作超越工作的生活被認為是真正的生活理念，甚至可以說所有的逃離就是為了娛樂，所有辛勤的勞動過程力爭開發的，便是未來娛樂的閑暇時光、娛樂的質量與娛樂的文化內涵。在社會性質和知識變化的今天，個體主義的角色和意義以及思想主體的形象賦予娛樂以終極目的的至高意義，可以說一切媒介技術的發展是為了新一輪娛樂形式而生、一切社會進步與政治制度的確立是為了間接保障娛樂的普及性與持久性，一切文化傳播與交流是為了娛樂的傳播與交流，一切理性思考是為了使娛樂邏輯富于思辨，樹立娛樂的正當性，那么我們可以由此判定，人類文明的通俗化存有方式——生活的終極內涵，便是娛樂。微博作為新媒體時代大眾文化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理所應當承載了娛樂的功能，包含娛樂的目的性。因此，承認微博控以娛樂為目的，是探討接下來所有問題的前提。如果上微博不是來休閑娛樂而是來學習的，那么成為大眾文化理解意義上的“控”就失去了先在的語義解析，只有在娛樂休閑領域探討，我們才能比較研究不同人群相應的范式和準則。二、從微博的泛娛樂化到微博的泛目的性娛樂泛娛樂化的概念久已有之，其最初的理論研究背景在于電視節目制作是提供知識還是提供娛樂的爭議中，尼爾·波茲曼對眾聲喧嘩，媒介技術訴諸娛樂的現象抱以悲觀的態度，他曾在《娛樂至死》一書中對電視娛樂表達獨到的看法，“娛樂是電視上所有話語的超意識形態，不管是什么內容，也不管是采取什么視角，電視上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我們提供娛樂。”許多學者為波茲曼的智慧所臣服，追隨其悲觀主義的腳步離現實世界越行越遠，他們認為現代社會是泛娛樂化的社會，所有事物的本質屬性、外延特點都是娛樂，“我們的問題不在于電視為我們展示具有娛樂性的內容，而在于所有的內容都以娛樂的方式表現出來，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相信“娛樂至死”的人很少質疑：這個世界是否真的被泛濫的娛樂所充斥，客觀實在物是否都最終指向娛樂的唯一行徑？學界不斷出現關于傳統媒體與新媒體泛娛樂化的冷思考，套用到作為新媒體：微博身上，從140字以內的狀態到圖片、投票、視頻、音樂等，泛娛樂化意味著娛樂在微博中無孔不入，主要以交際型娛樂(朋友圈子就共識的小事及時、公開的互相交流)和話題型娛樂(微博官方的輿論方向的引導)為主，然而參看話題排行版，我們容易發現網民關注最多的還是圍繞社會上發生的重大新聞事件。因此，想要從“泛娛樂化”這個早已被學界聲討聲浸染的貶義詞中跳出，思考微博控的娛樂性質，筆者認為需要從學理上尋找另一個更恰當的詞來代替：泛目的性娛樂。因為“泛目的性娛樂”克服了“泛娛樂化”僅是從現象考察的角度去把握娛樂的發展態勢的局限，客觀對象的現象娛樂化，并不意味著其本質屬性天然地帶有娛樂性；對象的外延娛樂化，并不能說明其內涵先天地具有娛樂性，娛樂介質的多樣化，娛樂類型的生活化不是娛樂泛濫的表征，亦不是其充斥世界的結果，而是現代文明將娛樂以寬容的姿態納入其歷史發展的組成要素后，生活其中的人類自主賦予行為以“尋樂”的目的性意義，表現出新剛性需求特質的產物。更何況微博的使用者在享受娛樂的終極控制時，也是在自主地對娛樂內容進行選擇，甚至搜集圖片、發布狀態等瑣碎嚴謹的程序也在他們看來趣味非常，微博控和傳統媒體的受眾不一樣，不是被娛樂，一旦娛樂的內容形式具有自主選擇的空間，娛樂就有了目的性的屬性，所以不必過度強調微博娛樂存在的客觀性，同時從字面和深層含義上去強調娛樂的天然屬性——主觀目的性，這樣看來，人們根據個人的實際需求情況去追尋樂趣和快感，至于有時候其目的感明確，有時候其目的感模糊，明確與模糊的區別之間，不過體現的是個人對自身不同的掌控力，而非衡量尋樂能力的標桿。三、微博控的泛目的性娛樂范式在為泛目的性娛樂正名之后，我們再來思考立足于“微博控”特殊用戶體驗類型的，泛目的性娛樂范式。筆者將從范式的角度切入，來解決這個問題。相比于麥奎爾所下的范式的定義，筆者更青睞中國人民大學公共傳播研究所常務副所長胡百精的觀點，他認為范式是本體論、認識論和方法論的基本承諾，是一個學科普遍接受的假設、理論、原則和方法的總和。作為一個學科研究者們的共同信念，范式具有如下幾個特點：它是公認的約定；范式提供了學科的研究綱領；范式是動態的，它允許人們隨著“更深入、更開闊”而超越。以新浪微博為例，新浪的微直播、微訪談、微活動、微博廣場、微博互粉、隨便看看、搶個沙發、同城好友等等都是新浪微博開發的較為成功的娛樂應用版塊。在不滿足于玩轉以上各大版塊的間隙，“微博控”們對微博140字左右的內容本身也有極大的依賴，這是由于現代人在社會中都或多或少患有信息焦慮癥和獲取信息強迫癥的“時代病”。他們是否是純粹地為了娛樂目的而玩微博，還是百無聊賴使用微博，在不知不覺中被牽引到了娛樂的游樂園，還是他們被微博“控”后懊惱的同時為安慰自己將娛樂劃入自己的價值取向中……之所以展覽這些娛樂方式的可能性存在，也是為了說明筆者為什么以“泛目的性娛樂”描述“微博控”使用微博的行為特點，而不用“目的性娛樂”，康德在《判斷力批判》一書中，將“合目的性”劃分為兩大類型，“形式”目的性與“質料”目的性，這對于娛樂的泛目的性闡述也是同樣適用的，正因為微博的娛樂功能、擇取信息功能、吸收知識等功能的邊界交融模糊，正因為使用微博的行為動機、微博內容生產者的傳播動機以及“微博控”娛樂意圖深淺不一，這三者之間不存在單純機械的因果律，而存在目的因，因此目的因的作用使我們立足對微博娛樂泛目的性的研究。如此看來，泛目的性娛樂的不定因素與娛樂的既定規律相互碰撞的成果，我們便有跡可循：微博娛樂范式的表征就是泛目的性，而其具體的實現途徑如下所述。1、價值的型式這里所說的價值，指的是自由人對于抽象化后的自然與社會內涵要素予以認知與重視的本體。不把娛樂納入自我價值觀體系的人大有人在，這樣的人生而為尋求意義而活，認為娛樂需求對于人生發展而言輕如鴻毛；而相對于這些人的另一群人，他們在使用微博的時候，會自然地從人的本能欲望出發，追求視覺快感與信息爆炸沖擊下的心理滿足感，嚴重者會自主生產食色樂的娛樂消遣性內容，追求互粉后的粉絲占有欲和虛擬社會領袖的精神勝利法則，這樣一群人的娛樂范式是有深層的動機基礎的，即他們的價值觀，他們視娛樂為必然性與必要性，離開娛樂便認為人生無望。因此“微博控”們在感受泛目的性娛樂內容的傳播過程中，也在同時體驗、鞏固、重塑、確立以娛樂至上(但不等于享樂)為價值核心的人生哲學。2、馬特拉亞生活方式馬特拉亞是印度歷史上一個開明而友好的圣人的名字，他有朝一日會出現在世界上。這個還未出現的人的名字是借用的，因為它似乎適當地象征著一種目前仍然在力圖出現的生活方式，象征著一種對個人的多樣性表示贊助的生活方式。馬特拉亞生活方式的精髓在其對生活態度的總結，其中有兩個總結是這樣的：一個人應當對他自己有一種幽默感，對他的命運有一種超脫感，此外還要能夠過一種富于享受和活動的外向生活；生活應當幾乎等量地包括享受、行動和沉思這三個方面，在它們的活動整體中可以找到令人滿意的生活。由此我們可以得到的啟發是，微博的泛目的性娛樂其實是一種無意識或潛意識穩定下來的生活方式。對于微博控而言，他們一天不上微博就覺得一天的生活有所缺失，正是緣于早在自主意識之前，使用微博已經成為“微博控”們生活方式的一種，如果他們習慣于將休閑時光傾注于微博上的生活方式，那么作為一種超脫現實生存世界的方式，作為一種社區交往異化的虛擬式外向生活，作為生活緊張與休閑的一種自我調節和平衡，只要所“控”為我所適應為我所喜好，這種把靈活多重的自我統一并貫穿在“控”的多樣性里，新的人格理想在娛樂中悄然形成，那么娛樂，作為生活的一種方式——被“控”的方式也是值得提倡和允許存在的。3、進—退心態應激方式很多網民在體驗網絡的過程中都有同樣的體會，那就是極具有盲目性和迷惑性，往往打開網頁瀏覽新聞之后，便忘記自己上網的最初目的。在這一點中，娛樂就是作為第二梯度的目的來探討的，即現實操作中存在這樣一種情況，“微博控”們一開始使用微博的確有其他不為娛樂的目的，而在追尋第一目的的過程中或者追尋第一目的而不